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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斯指挥吴闻,让吴闻坐在书架同木台之间,背靠墙壁,然后用左手在墙壁写字,写的同样是一个乌字。吴闻的姿态变得很奇怪,他首先得背靠墙壁,而后一只手跨过空白墙壁,去远处鄂万江留字的地方写字。
“吴闻,你先说说,方才写字感觉如何?”
“感觉,很别扭。”吴闻将感觉说了出来,黎斯点头说:“你说的对,是别扭。我已经将你跟鄂万江书写的乌字的比划对照过,都很别扭。这说明什么。”
吴闻眸中一亮,说:“捕头想说,鄂万江在血迹里书写藏字时的姿势跟我一样,也是背靠墙壁,拽左手写的。”
“不错。从你们二人乌字的比划扭曲角度可以推断出来。”黎斯将目光从吴闻脸上移开,说:“为何鄂万江要如此别扭的写下这个¨。电子书 ZEi8。COm电子书 。电子书 。电子书¨乌字,而更重要的是,他当时背对墙壁,面对屋内,也就是面对劫犯。劫犯会让他留下血迹藏字吗,除非……”
“鄂万江受到劫犯要挟,不得已留下藏字。”吴闻接口道。
“不错。如此,乌字并非鄂万江本意书写,而是受到了要挟才不得已写了。但即便这样,也还有说不通的地方。”黎斯蹲到吴闻方才背靠的墙壁旁,道:“鄂万江为何用这么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来写。”
“也许鄂万江还想将他自己的意愿传递给我们。”黎斯看到木台。这木台先前载放青石,黎斯目光又转到青石碎块,眼中倏然闪现过一股跳动的芒光:“青石……有意思了!”
“捕头,哪里有意思。”吴闻茫然看着黎斯,黎斯神秘一笑:“鄂万江背靠墙壁坐在这里写字,旁边是这块木台上的青石,你不觉这是鄂万江在对我们传递线索吗。”
“一人,一山石,成一字。”
“仙!”黎斯道:“鄂万江执意要背靠墙壁写字,是想告诉我们‘仙’字。”
黎斯捡起一块青石,说:“宁长尚说,青石上的血印在靠近墙壁的一侧,所以他判断是鄂万江受伤后依托青石起身,留下了血手印。如果不是这样呢,鄂万江有心将更多线索留给我们,那这个血手印里是否也存在古怪。”
黎斯盯着青石,突然对吴闻道:“吴闻,取出西原府地图。”黎斯将地图看过一遍,目光最终凝在了西原府西南方向的一个小点上,小点标注的是一个大山深处的村落,村名——抚仙村。
“青石留血掌,亦可理解为‘抚’石,——抚仙村。”
一月初十,宜平治道涂,忌入宅、掘井。
卯时,黎斯同吴闻回到了驿馆。黎斯刚待开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离开了,探出了白珍珠小巧的脸盘,白珍珠对着黎斯做了个鬼脸,将黎斯、吴闻两人接近房间里。
白珍珠的房间亮起了灯盏,驿馆小门里倏然走出了一个瘦长的男子。男子略微一迟疑,离开驿馆,很快来到了西原府县衙后门。
西原府县衙,宁长尚刚刚睡下,突然听到窗边传来敲窗声:“谁?”
“猴子。”宁长尚让男子进来,男子名叫铁冲,尖嘴猴腮,故有“猴子”的外号。
“捕头,我按照你的意思,暗中注意黎大人的一举一动。丑时,黎大人离开了驿馆,卯时后才回来。”
“辛苦了。还是那句话,小心谨慎、不可暴露。”
铁冲拉开一道门缝闪了出去,宁长尚再无睡意,喃喃道:“黎斯,你来西原府,究竟意欲何为?”
辰时,早饭后,驿馆衙役对黎斯讲,令狐游同宁长尚在西原府县衙恭候。黎斯不敢怠慢,带着吴闻、白珍珠来了县衙。
令狐游见到黎斯,就开始对黎斯讲述缴捕乌山山贼的详细计划,令狐游将全盘计划讲完。黎斯看了看令狐游,又瞅了瞅宁长尚道:“若非到必要之时,尽量避免血腥杀戮。”
“这个自然。”令狐游道。
黎斯出了县衙,带着白珍珠来到了西城一家偏僻的酒楼。两人边吃边等,吃了不多会,传来了敲门声。黎斯开门,进来的正是吴闻。
吴闻喝干了一杯茶后才说:“我找了青云书堂那条长街的地头蛇,花了银子让他帮忙调查鄂万江底细。原来鄂万江平日里都窝在青云书堂里不出门,地头蛇拿着鄂万江的画像四处打听,有人认出了鄂万江。认出鄂万江的是个老妇人,但她说画像上的人不叫鄂万江,叫做桑煌。老妇人还讲,桑家世居西原府,她自己原来就住在桑府旁边。三十年前,桑家全府突然染上了一种怪病,大夫都医治不了,桑家全家只好举家迁移到别的地方寻找医治,桑家人走后就再没有回来。有风谣说,桑府全家在离开西原府遭遇山贼袭击,都死了。画像上的鄂万江,就是桑府的大公子,桑煌。”吴闻道。
“捕头可知原先的桑府在何处?”吴闻望着黎斯同白珍珠,黎斯笑了:“你莫非想告诉我,原本的桑府,就是现在的青云书堂。”
“还是捕头聪明,哈,就是青云书堂。”吴闻道。
黎斯点头:“桑府、青云书堂、鄂万江、桑煌,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个青云书堂藏了不少秘密。”白珍珠也说,黎斯望着白珍珠道:“丫头,想不想上书堂。”
青云书堂,白珍珠跟在黎斯同吴闻身后,黎斯将白珍珠乔装成一位大家小姐,准备进入书堂学习。青云书堂设有女子学堂,不多会儿,白珍珠跟着堂主去了学堂那边观摩。黎斯则获得堂主准许,在青云书堂内参观。
吴闻看着白珍珠离开时的苦瓜脸,不由好笑。黎斯带着吴闻绕向鄂万江的那间堂房。
“捕头,咱们干吗不直接亮出身份进来寻取线索,或者等晚上偷偷来也成,这般岂非太过麻烦。”吴闻说。
“说了暗中调查。再者,等到晚上,我怕拖得太久,时间一长则容易多生变故。”黎斯说着,两人来到了后院东南角,鄂万江的堂房。
“捕头,咱们究竟要找什么。”
黎斯走出堂屋,说:“鄂万江,不,应当说是桑煌,三十年后隐姓埋名回到西原府,回到曾经的故居,我觉得并非追故思乡如此简单,且发生在他身边的还有诡异的连环失踪案,桑煌也许藏有更多的秘密。”
黎斯发现堂屋没有窗户。黎斯说:“我记得老死头跟我讲过一种奇门阵法,名叫‘两死无生局’。前后各布一扇死门,局路阵脚是按照人体自头顶天门至脚底藏门一线而下的一十九处脉络穴位所精巧布置。若走入‘两死无生局’,却不能按天门藏门之间的一十九处脉络线路破局,闯入人恐永远都会困于其中。”
吴闻听得似是而非,问:“难道这破堂房也布置了奇门阵法?”
“像。”黎斯说:“我看过老死头操演过此局。以堂房来说,无窗只有竹门的堂房无疑便是两死门中的一门,而堂房斜对的菜园则暗蕴有一十九处破局阵脚。”
“还有一扇死门呢?”
黎斯指着篱笆上的破洞说:“洞口遥对门口,洞外则是一条贯穿东西的河流,余下一条南北小径往来。机关阵法里,东西生、南北灭,即是死门。”
“堂房、菜园子、破洞,就算是惊奇的机关阵法,又有什么用?”吴闻看想不通,道:“捕头,会不会只是巧合。”
“可能。毕竟构建‘两死无生局’的事物怪异,我也把握不住。但如果想确定是不是,我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黎斯开口道:“破局。”
老死头曾教给黎斯破解“两死无生局”的破局阵脚之法。黎斯回忆了一番,跟吴闻两人分别站在菜园两头,吴闻按天门之下的脉络穴位行走阵脚,黎斯自己再按藏门之上的脉络穴位开始行走阵脚。一十九处阵脚听似不多,但准确的找出来却着实费了好大功夫。终于,两人走了二百二十二步才将十九处阵脚走完,倏然,菜园地下发出一阵沉厚而震颤的拖拉声,地面高隆出一块土丘。
黎斯二人清理了土丘,土丘被清平后,多了一个铁质的方盒。
铁盒没上锁,里面的东西用一层防水的黄油布包裹着。黎斯将黄油布打开,里面是几张泛黄的图纸,图纸上点点圈圈画着许多怪异的形状,有些像是长蛇,有些似飞鸟,中间还有许多用红色标注出的小字。黎斯看了好一会儿,红字标注的是墓穴排水点的割裂式分布,而看似长蛇、飞鸟的形状实际是墓穴甬道特有的布局方式。
铁盒里除了图纸外还有一小块铁器,铁器用红色涂料勾画着断续的长线,有一个黄色的圆点,圆点上有标注着两个字——抚仙。
“抚仙……又是抚仙村?!”
黎斯和吴闻带着白珍珠离开了青云书堂。
“大事不妙。”黎斯似顿悟了什么,突然道。
“黎大哥,什么不妙。”白珍珠重新抓住黎斯双手,黎斯回过神来对白珍珠、吴闻道:“西原府连环失踪案,或许只是一个弥天大谎。”
“弥天大谎?”白珍珠茫然的看着黎斯。
黎斯道:“连环失踪不过是欲盖弥彰,故作魍魉,其实幕后黑手想劫走的人只有一个。”
“桑煌。”白珍珠道,黎斯点头,三人向西原府县衙赶来。
黎斯心里焦急万分,如果连环失踪案幕后人真正的目的被自己说中,那么化名鄂万江的桑煌即已成功被劫走,剩下的无辜被劫走的百姓为免露出马脚,只能有一个结果,就是死!
黎斯赶回西原府县衙,却只见到了令狐游一人。令狐游见到黎斯即道:“黎兄才回来啊,一个时辰前我们接到了金平大营的回信,让我们申时前后赶到乌山,同金平大营所派出的兵马同剿乌山乌鸦寨山贼。”
“糟了。”黎斯心急如焚,随即从县衙借来一匹骏马,让吴闻留在西原府照顾白珍珠,自己则出西原府,飞奔乌山。
第三章 乌山岭上白骨窟
西原府郊野,黎斯策马狂奔,一个一个案情片段随着颠簸马背在黎斯脑海里飘起又飘落。鄂万江、桑煌、乌山山贼、幕后黑手、标注抚仙二字的铁器,看似诸多无序而又古怪的线索开始在黎斯脑海里砌建成一个轮廓。首先是乌山山贼,西原府失踪案多半就是这帮山贼所为,他们受到了幕后人指使做下案件,只为造成瞒天过海的假象。神秘幕后人所求只有一人,就是隐姓埋名的桑煌,而那不知何用的残破铁器或者就是幕后人要劫拿桑煌的原因。
黎斯胯下骏马狂奔,脑海里也是急速运转,但归拢了很多,还是有许多事情不明白,比如究竟是谁留黑夜密函将自己引入西原府,神秘幕后人……不可能。残破的铁器有何用、“抚仙”二字可否就是指的抚仙村、抚仙村在这一系列诡异案件的背后又有一层怎样的神秘光环。
乌山坐落于西原府辖域东头,黎斯天黑后赶到了乌山。黎斯看到了留守在山脚的兵营兵卒,兵卒告诉黎斯,金平大营韩林将军同西原府捕快已经上了乌山。
山路无法行马,黎斯步行踏上乌山。乌山百丈有余,山势奇葩。山体似被天上一把巨斧一劈为而,自中山涧有东西二峰,东峰高百丈,乌鸦寨就在东峰上,易守难攻。西峰极其陡峭,整座山峰就似锋利的鹰隼,倒插入山体之下。
黎斯来到东峰峰顶,一座依峰而建的山寨出现在黎斯眼前。黑色的寨门敞开,呼啸的山中夜风而来,吹得寨门发出类似刺耳摩擦的声音。黎斯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难道出了意外?黎斯贴着寨门进入到山寨里。黎斯向寨里靠拢,山寨房屋并非很多,只有一二十间,但每一间寨房都是十分宽敞,可睡十数人。
黎斯一间间搜找过寨房,既没有看到乌山山贼,也没有看见西原府被劫来的无辜百姓,更没有宁长尚同金平大营兵卒的身影,他么去了哪里?
半个时辰后,黎斯将乌鸦寨搜找过两遍,没有人,还是没有人。黎斯抿了抿嘴,漆黑的夜色让他无法拥有更远的视野,隐隐的,黎斯觉得乌鸦山寨的周围似聚拢了无数双眼睛,眼睛似在将黎斯一点点穿透,体无完肤。
黎斯决定到山脚,同驻扎在山脚兵营里的留守兵卒联系。但黎斯来到山下,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兵营消失了,更见不到兵卒。
黎斯开始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觉……没有兵营、没有兵卒,宁长尚等人也根本没有上去乌山。黎斯萌生出一幕幕,但很快都被自己否定了。
不知不觉,到了第二日的寅时,黎斯觉得微微目眩,倏然,一点异样吸引了他的注意。靠近峰顶崖边的野草丛里有一点鲜艳的颜色,黎斯拨开野草,是一摊血。
野草丛外是百丈悬崖,黎斯来到崖边,脚下雾蒙蒙一片。倏然,黎斯发现了在崖角有半截断开的绳头,绳头被烧断,上面留有黑色的残迹。
黎斯猛的一震,他放开目光,望向遥遥云雾对面,乌山西峰?!黎斯很快在悬空的崖石上看到了悬桥压坠的痕迹,足以说明,这里曾经有一座可以通往乌山西峰的悬桥,只是现在桥断了。
“宁长尚……有人吗……”黎斯扯开嗓子向对面云雾缭绕里的西峰呐喊,没有回应。乌山东西两峰相距三十丈上下,若想人为飞度是绝技不可能了,除非长出翅膀。
卯时之后,天空洒下了更多阳光,笼罩在东西峰巅的白雾也散去个七七八八,黎斯眺望,乌山西峰没有任何的建筑物,只有一片空地。空地尽头有一排耸立在山峰上的巨岩,丝毫看不到人的影子,黎斯瞅了瞅断开的绳头,还是决定先想法子去西峰看一看。
难题来了,两峰相距三十余丈,而西峰形似鹰隼倒插入地的峰势让黎斯断绝了攀爬上西峰的念头,那如何过去西峰?黎斯站在崖边皱眉,半空里,一只黑羽的大鸟从远处横冲飞来,扑向峰下山涧,黑鸟俯冲之姿如同一柄射入山涧里的黑箭。
黎斯望着黑鸟,脑中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黎斯回到山寨,从武器杂物的仓房里取出了一柄硬弓,再拿上几只坚固的长箭。
长箭以黑牛角为弓角,以野猪内筋为勾筋,配以鹰羽为尾,射出之箭蓄力强爆发更是猛烈,黎斯仔细的将两根长箭用麻绳绷结在一起,绑好一对。黎斯将对箭拉入弓弦,蓄力瞄准“嗖!”的一声射出,弓弦震动,长箭似破虹之电射向对面山峰。
长箭飞跃了二十余丈,速度渐慢了下来。黎斯迅速将第二对第三对绑牢的长箭射出,两对长箭钉在第一对长箭箭尾,第一对长箭重获贯力,钉入乌山西峰崖石里。
长箭后黎斯早附好了麻绳,麻绳落在两峰之间,摇摇晃晃。黎斯长吸一口气,提气走上了麻绳。黎斯尽量保持平衡,但突兀吹来的一阵山风让麻绳晃动幅度变大,黎斯吓得倒吸一口冷气,风停后,黎斯重新挪向西峰,终于有惊无险来到了西峰。
黎斯环顾西峰。西峰一眼望尽,一大片枯黄色的石地,绝地无草。石地尽头是一排巨大的山岩,山岩相邻间竟存在一个一个的石洞,如同蚁穴一样布满山岩。
黎斯探进一个石洞,朝着里面大喊一声:“有人吗?”回音在石洞里叠传,不多时,石洞深处传来了一声久违的回应。
“有人……救命啊!”
黎斯拍了拍岩石,道:“原来藏在这里面。”
两个时辰后,西原府捕快连同金平大营兵卒都被救了出来。此外,从山岩石洞里还找到了一百多具不明身份的尸体,有的尸体只留下一副骸骨,显然死去多时了。
平大营领将韩林,捕头宁长尚灰头土脸的出现在黎斯面前,宁长尚看着黎斯:“黎兄,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随即,宁长尚将自己一行人的遭遇道出。
昨晚宁长尚同韩林将军进入到乌鸦寨内,却找不到山贼。然后,有兵卒发觉西峰有火把挥舞,接着听到了有人在西峰呼救,韩林没多想率领兵卒踏着悬绳梯过到了对面山峰。宁长尚本来觉得不妥,他留了几个捕快守在乌鸦寨里,自己也过去了对面。
但到了对面,韩林和宁长尚才发现呼救的人质只是一个一个草人,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张张巨大的黑网已经兜头将他们网住,还有参杂了迷药的火烟,这百十来人就都被制服了。韩林和宁长尚就被关进了西峰隐秘的巨岩山洞里,宁长尚听关押他们的山贼称山洞为“白骨窟”,想来不知有多少无辜旅客葬身在这白骨窟里了。
从白骨窟内寻找出来的尸骨里包括了西原府失踪案里的多人,连环失踪案总共发生了十一起,宁长尚根据画像已经辨认出了九人。黎斯看着宁长尚一一将尸骨比对画像,这些无辜的百姓成了失踪案幕后黑手的牺牲者。但确定身份的人里,没有化名鄂万江的桑煌,这早已在黎斯预计里了。
“山贼去了哪里?”
“肯定早跑了。”宁长尚叹息一声。
韩林率兵回了金平大营,黎斯和宁长尚也回到了西原府。天色阴沉,西原府衙门里,令狐游一脸愁容,显然他知晓了结果。黎斯独自回到了驿馆。
驿馆里,白珍珠和吴闻都在房间里,白珍珠神色古怪,吴闻则低着脑袋。黎斯踏进房间,顿感到背后一阵冷风,有人!
黎斯猛回身,长剑从腰间抖出,犀利的剑芒刺向门后。门后是一老者,微微带笑,眉毛似鹰目一般斜插入鬓角,鬓角已有斑白。老者将手掌简单弯成鹰爪式,却完全阻挡了黎斯一招犀利攻势。
黎斯的长剑倏然落下,瞪大了眼睛望着老者,大喜喊道:“严老!”
老者哈哈大笑:“黎斯,多时未见,竟是用这种方式来欢迎我这个老家伙啊。”
黎斯立马收了长剑,同老者抱在一起。白珍珠在房间里看的鼻子发酸,说:“原来黎大哥跟四大神捕之首的严成,关系这般深厚,就像是许久未见的亲人一般。”
这老者正是当今大世王朝四大神捕排名之首的鹰捕——严成。
严成对于黎斯来说,可谓亦师亦友。黎斯年轻时曾经跟踪严成在归云州当了五年捕快,从严成身上习得了作为一名捕快应当具备的品质和责任。五年后,严成被调入圣城神鹰门担当六州行衙总捕头,统领六州紫青衣捕快,严成调离后,黎斯也开始独自经历衙门和武林中的风风雨雨,逐渐成长起来,终成为独当一面的四大神捕之一。
黎斯最近一次见到严成是三年前,此刻突然见到了恩师,高兴的自然无法可说。两人一起秉烛夜谈到深夜,黎斯同严成说了三年来的点滴,从离奇诡秘的青城生死,说到了漂浮于无望大海深处的金岛形人师师碧然,还说起了云州城里令人心生悲切的眩鬼之主蒋遥等等,黎斯说了一些,也隐瞒了一些,像黑索穿插在越来越多案件里的神秘组织黑夜。
黎斯说起案件的时候,严成表现的像是一位着迷的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