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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空打个呵欠:“说了半天,还没说到点子。”
“这怪事的起源,就是郎老爷要跟卢老爷买块地,卢老爷不肯。”
萧明空道:“买地卖地都是你情我愿的事,真是乡巴佬少见多怪。”
秦义贞插口道:“你别打断话头。”
萧明空怒道:“眼下又不是听鼓儿词,不许旁人说话吗?哦,天瞳姑娘,我可没说你。”
义贞和天瞳慌忙噤若寒蝉。郡主娘娘斗嘴天下无敌,而且不依不饶,使人宛如身历梦魇,万万不可自招祸端。
船家道:“不肯卖地是不怪呀,怪的事体在后头呀。”
萧明空道:“哦,那你快说。”
猛然间“砰”的一声,船身剧烈摇晃,萧明空早已仆倒在地,原来是后面的平船撞了上来。船家指戟骂道:“娘西匹!你咋个……”
他骂到一半,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但见平船上的船夫半身浸在水里,河水不住地变成红色。
一条魁梧的大汉从船舱里跳出,肩上还扛着个四五岁的孩童。大汉脸上斑斑驳驳,尽是圆点疤痕,满脸狠戾之色。他站在船头,看看萧明空等人,没有立即确定是否该换船,稍微犹豫。这时有五个人已经从后梢绕过来,其中两人手持弩机。
“放下孩子!”五个人都身穿红色的袍子,肩头绣着龇牙咧嘴的狼头,他们都是大土豪郎老爷的门客,为首是个粗目浓眉的和尚。
疤脸大汉道:“老条儿,你们何苦赶尽杀绝?”
船家知道老条儿是郎府门客中的头头儿,这几年欠债多,出家做了和尚,算得地方上的一霸,只听他说道:“让开了,自然不跟你为难。”
疤脸大汉高声道:“老条儿,当年你我被青无常使诡计炸伤了脸,是钱大官人出钱给我治伤,足足养了四年。现下火中狼得了势,你就忘本抱大腿,不但杀害钱七公子,连五岁的小孩儿也不放过?”
老条儿道:“阿弥陀佛!钱府得势的时候鱼肉乡民,绝后也是报应。这钱七公子满手血腥,偏偏要带着老婆、孩子往火龙寺求神拜佛,玷辱法器,那是佛祖降罪,假贫僧之手罢了。”
疤脸大汉哈哈大笑:“老子杀人不少,坏事做尽,不懂什么报应,死后没脸去见佛祖,但老子起码还知道报恩!老子……”他话没说完,身上已多了三支弩箭,激出三道血柱,泼在船头。第四箭射在钱家男童胸口,他嘴边逸血,哇哇大哭,连叫:“大伯,大伯!”
老条儿拂袖,冷血的弩手扳动机括,又是两支箭飞向男童。两下相距不过三四丈,弩箭去势又极快,眼看要把男童射死,忽听“啪”的一声,双箭断为四截,掉在地上。男童的面前已站着一名青年,手中古剑刃锋缺口,黄光流动,正是日本剑客秦义贞。
萧明空喝道:“给我狠狠地抽!”
义贞妖剑疾刺,不过眨眼工夫,四个门客都已倒下,其中一人掉进水里,竟连扳动弩机也来不及。老条儿退了两步,眼见敌人有好几个,单单这外国小子就扎手得紧,他不敢硬撑,想跳河逃跑,忽然手脚酸麻,风好像突然冷却的蜡,把他整个人嵌在其中,再也动弹不得。
萧明空拍手道:“婉儿干得好!活活闷死他!”
婉儿小小的手掌遥指幻舟,风听从她的号令,老条儿脸色转红,呼吸艰难,毙命就在瞬间。先不问谁是谁非,但这伙人穷凶极恶,连小孩子也不放过,激得婉儿义愤填膺,因此出招更不容情。她跟义贞一个操风一个快剑,神幻莫测,那船家只瞧得矫舌难下。
“请且慢动手。”说话的是船上那黑袍搭客,声音圆润温柔,原来是个女子。婉儿觉得原本驯服的风,倏然多了好几分的寒意,隐隐躁动不安。她心神略分,老条儿吁出一口长气,烂泥也似软倚在舱门侧边。
也不见黑袍女子有什么动作,下一瞬,她已挡在老条儿身前。
萧明空道:“啊哈,还有个同党!”
“不是同党。”女子微一躬身,她的帽子压得极低,领口又高,连下巴都瞧不见,“这人跟我颇有渊源,斗胆请姑娘……”
天瞳察看男童的伤势,她站起身,颓然摇头道:“已经断气了。”
萧明空怒道:“你还要护这秃驴吗?”
黑袍女子道:“我明白各位的愤怒,然而我确实有几句紧要话想问清楚他。”
换了别人,昭阳郡主早就破口大骂,可眼前女子的语气谦逊有礼,内中却蕴含着奇妙的尊严,萧明空倒不愿贸然冒犯,她说道:“哦,那你问吧,问完我们再动手。”
黑袍女子摇头道:“这恐怕不妥。嗯……抱歉一路上听到你们的谈话。萧郡主放他三月之命,而殿下要寻找的五瑜珈丹解药,由叶某代为取得,可好?”
萧明空笑道:“圣门使者就像蝗虫,遍地都是。阁下又是门中哪一号人物?”
“在下Ⅱ十灵铮。”
“原来又是叶灵盘、凌阴之流。”萧明空道,“你手上有五瑜珈丹的解药?”
“五瑜珈丹是本门禁物,用于惩罚叛徒,解药只在高位护法手上,但在下可以代为讨取。”叶灵铮道,“想来尊友也是圣门中人,不知道他犯了什么戒律?”
婉儿摇头道:“我们的朋友并不是圣门使者。”说着她有意无意地走到萧明空身边。而义贞持剑缓步绕到后方。叶灵盘精擅摄心术,凌阴则是个冷酷的杀手。前者只手毁掉须弥城,后者差点儿要了义贞的性命,叶灵铮的名号与之并列,想必也非同小可。萧明空能够大言不惭至今而犹未遭到天谴,多半还要归功身边这两个细心警惕的“保镖”。
叶灵铮沉吟:“这就奇了,对外人使用五瑜珈丹,已经干犯了门规,他是谁?”
萧明空道:“你就不要假惺惺了,你跟踪我们这一程,难道不是早有预谋?”
叶灵铮欠身道:“我刚从域外归来,同船这趟,纯是诸位给予方便。言归正传,萧郡主觉得我的提议是否可行?”
萧明空摇头道:“不可行,寸步难行,难行得犹如过蜀道,上青天。”
“哦?”
“我那个朋友最是硬气,我为了他的性命而放过残杀儿童的凶手,日后非教他骂死不可。”萧明空摊手道,“所以我若答应你,就是死路一条。与其我被他骂死,倒不如让他自己去死好了。”
“只是三个月之命,三个月之后,萧郡主仍能手刃此人。”
萧明空按捺额角,说道:“别说是三个月,这种人渣,眨三下眼的工夫也留他不得!”
“那唯有斗胆冒犯了。”叶灵铮依然是不愠不火的缓慢语调,动作却快逾闪电,她拾起弩机,对准萧明空。可是义贞和婉儿早有提防,身后妖剑已触及她的袍子。婉儿纤掌挥处,风力倒卷,吹得她双袖鼓胀,一片碧绿的叶子随风摇摆,和灰暮的天色殊不相符。
萧明空拉住天瞳,抱头躲到舱旁,叫道:“两人都要留下!”
“恕难从命……”叶灵铮低头冲出两步,老条儿偌大的身躯被抛向河中,而她借着这一挥之力,金蝉脱壳般除去厚重的黑袍,卷住妖剑天尾羽张,她自己的人也掠向运河。
与此同时,原本飘在虚空里的叶刃陡然加速,划过叶灵铮的风帽,登时长发飘舞。叶灵铮把头一偏,抓住老条儿的腰带。重量剧增,两人一同堕河,却见她手举凶僧,左足轻轻点在河面上,便升高尺许,接着右足又是一点,两三个跨步,已越过十丈左右的河面,上岸疾奔而去。
义贞和婉儿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发现彼此眼中的疑惑。轻功练到极致,或许真能以水借力,点水飘飞,但最多越过一两丈的水面,已经惊世骇俗,像叶灵铮负着一人,十丈距离轻松渡过,如履平地,简直是匪夷所思。
河面上漂浮着几块薄冰,真没想到天气已冷到这种地步,义贞道:“你见到了吗?”
婉儿点点头,道:“她……她的脸……”
“她的脸是青色的,”义贞用力搔着后脑,直似要把头发都抓下来,“难道是妖怪?”圣门从上古传下,千锤百炼,门徒如同古树盘根,遍布于诸国诸州,纠结在各行各界。他们路上所遇到的圣门使者,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而叶灵铮显然更为拔群。
萧明空从藏身处走出来,指着被义贞剑刺闭穴的凶徒道:“把他们都扔下去喂鱼!”随即又骂义贞道,“没用的东西,连个婆娘都拦不住。”
义贞正察看孩童的尸身,抬头怒道:“敌人还没动手就躲起来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萧明空道:“这你就不懂了,我用以退为进的计策……”
她吹之不已,冷不防被船家嗫嚅着打断:“四位客官,我……我怎么办?”
萧明空皱眉道:“什么你怎么办?”
火中狼的势力在这一带只手遮天,萧明空四人胆敢坏他的好事,麻烦固然断不了,而驾舟相送的船家,罪名也是可大可小。萧明空他们还能拍手走人,火中狼未必跨府追杀,却有千万种方法能教小小的船家后悔从娘胎里生出来。
这个道理,养尊处优的郡主娘娘是不懂的,小国寡民的义贞大侠也不甚了了,婉儿隐约猜到些,但她胆子小,从来不敢拿主意,还是天瞳走惯江湖,鉴貌辨色,她拍拍船家的肩头,说道:“老兄安心吧。待会儿郡主娘娘送你花费,足够你全家数年的使用,这活计暂且不必干了,找个偏僻地方住他个三年,皇帝老子都未必找得到你。还有,火中狼连孩子都杀,我们郡主娘娘可放他不过,多则半月少则十天,保你听到郎府遭殃的消息。”
萧明空道:“天瞳姑娘说得太有道理了。行船的大叔,这下可宽心了吧?”
船家连声道谢,未了问道:“那个,那个郎府向卢府买地的古怪事体,娘娘要不要听完?”
第二章 试探
叶灵铮帮助佛子角斯罗脱离大豪李立遵的控制,在青唐城建立自身基业,她便功成身退,从塞外回归。可是扶助角斯罗只是庞大济世之略的微小一环,圣门任重道远,每一位门徒都必须肩负使命,甫出火海,又赴刀山。
她由本门飞羽士知会,玄脉使者已经重现世间,数月来斗争加剧,双方死伤均烈。而在杭州地方,几年来不断有武人失踪。该地算不上武学名城,但江南武人也自有其体系,帮会门派不在少数,在三四年间,这些武人组织萎缩了一大半,不是内中掌门人物不知何往,就是传功首座远遁归隐,甚或有整支剑派全部迁移,又无迹可寻的怪事。
有人的地方就有权欲,有纷争,帮派势力不过是缩小的诸国各族,彼此算计吞并,起初圣门也不以为意,直至发现玄脉使者的存在,才察觉两者之间似乎有着微妙关联。武功高强,且在此地土生土长的叶灵铮,自是查访事件的不二人选。
如今她坐在华丽的殿堂中央,沁人心脾的茶香飘荡在她鼻端。侍女不停地奉上果饯和点心,四只彩瓷小碗中盛的是桂花藕粉、酒酿圆子、猫耳朵、红枣汤;六只高脚玉碟,整齐地排列着三色干果、三色甜酥。精致、考究、淡雅,久违的江南逸趣。此外还有一碟小鱼干儿,上不来台面,却是她少年时最爱吃的零食。
十六年的时光很长,它能让人由贱到贵,由生到死地走一遭;它能让人脱胎换骨,几乎忘掉以前的自己是怎样的。
老条儿领她到郎府,也就是从前的钱府旧址。路上僧人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大致与那船家所言相符。钱大官人丧子退隐,卢三顾和郎烈几乎在同时崛起,至于卢三顾一介武夫,火中狼草莽之徒,是如何跃而成为该地顶尖的大土绅、大富豪,就非老条儿所知了,毕竟他只是个仰人鼻息的护院般的人物。
算算时日,卢、郎崛起后不久,就开始了圣门所谓的武人消失现象……
叶灵铮眼中看到的是古拙的木雕、清秀的字画,身上感受到的是绸面椅褥的轻柔和火炉的温暖。然而她好像回到许久之前,那寒风飒飒的河头,那时郎烈还是个暴戾豪杰,他求她留下,一起对付跋扈的土绅。
当时她拒绝:“杀了钱大官人,还有旁人顶上。”
改变人心,重复大同,这是圣门的目标,也是她人生的凭借,可是十六年过去了,这个世界改变了什么?
她心里轻轻叹息:“十六年的时光,也许并没有我想象得长。”
有人快步自厅外赶将进来,只听这急促的脚步声,她就心下了然。
“灵铮!”
她站起转身,刚好和来者打个照面。
十六年前火中狼身披蔽袍,在冷酷的月光下狂哭喝骂。十六年后郎烈锦衣华履,满脸笑容,过去所有的愤怒都已烟消云散。
“你……你回来啦。”郎烈瞧上去沧桑了许多,胡须根根如戟,身板还是那样雄壮,可瞧在叶灵铮眼里,他这副躯壳,总像是被抽走了某根最重要的支骨。
“快坐,快坐!”郎烈绕到她对面坐下来,笑道,“把这劳什子帽儿脱了吧,你又不难看。”
这是郎烈从前最爱挂在口头的话,叶灵铮笑道:“这样挺好……”倒把帽缘扯得更低些,这反应也跟从前同样,然后她矍然惊觉,怅然若失。
两人相对默然有顷,郎烈如梦初醒:“吃的都冷了,换一换吧。”他拍拍手,数名仆侍鱼贯而人,要撤换热的点心。
叶灵铮皱眉道:“这不是太浪费了吗?”
郎烈笑道:“你不爱铺张,又不怕走味道的话,把这些拿去温一温也行。点心又不是人心,冷掉了放在炉子上,还能再烘热的。”
“我不饿。”叶灵铮琢磨着查问武人失踪的事,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该如何启齿。她只是随着老条儿前来,没有考虑任何应对之策,这决非她谋定而后动的作风,足够令她在与塞外各族的斗争中死亡数十次。
“那么,带你去看看我的产业?”
“也无非良田千顷……”叶灵铮道,“你究竟是怎样做到的,得小心朝廷查办哪。”
宋室为了阻止土地过度集中在乡绅手上,大致有两点举措,首先明令禁止以债条买田,其次只有下等户和客户方可请种荒田。当时吴越国败亡未久,契约散失,许多土地都没有定主,势力庞大的乡绅如钱府者,便行贿州府,把大片掠夺而来的良田如荒田般请射,种荒田头三年免税,每年便可独进二千石米。
至于债条买田,更是屡禁不止。有钱人放债,以债得地,便如同滚雪球般,越积越多,穷人便越发无立锥之地。莱国公寇准曾上疏皇帝,求止此祸。数年前有个名叫麻士瑶的人以债得地,地方百姓惧怕他更胜官府,最终被杖责至死,钱家大公子也由此而伏法,叶灵铮并非危言耸听。
“良田千顷,不容易呀。至于其间过委,”郎烈摇头道,“那就非外人道了。”
叶灵铮叹道:“那么杀害钱家七公子和他幼小的孩童,也是不足为外人道了?”
郎烈道:“杀那钱七狗是我下令的。我探明他和他婆娘出去拜佛的时日,着老条儿赶将上去,一个不留。至于那小狗崽儿,我可没想到他也在马车上。自然,杀也杀了,我不后悔。”
叶灵铮霍地起立,道:“戕害幼童,恶贯满盈。”一股冷风以她为中心,弥漫在整个大厅里。
郎烈满不在乎地道:“我差点儿忘了,你是个圣门使者,维护正义,警恶惩奸是你的天职。你要杀我便杀好了,死在你手上,还不算委屈。”
“你……”叶灵铮吸了口气,理性告诉她,这不是杀人的时候。正与邪本没有定界,恰似光和影,互倚互存,相生相克,只有理清本质,对症下药,才能让庞大臃肿的世界缓缓靠向美好的意愿。所谓的义无反顾,虽千万人吾往矣,往往是在帮倒忙。
“姓钱的一家子,当年犯下多少恶行?”郎烈兀自愤愤不平,“钱老狗自从连死六个儿子,生怕七小狗也要步上后尘,每逢出庄便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钱老狗武功了得,我对付不了,但我比他年轻,比他健壮,我能等。果然过不了几年安乐日子,老狗警惕放低,身子怕也吃不消,加上那小狗终日价抱怨,说三四十岁的人了,还要老子保护,实在太过窝囊。那老狗只好挑日子跟在儿子屁股后头,起初三次夹一次,再到后来七次夹一次,今年年头到眼下,小狗出门二十八次,他只跟了三四回,八月之后便没再跟了。嘿嘿,我故意让小狗平平安安出了三个月的门,给老狗来个晴天霹雳,痛快呀痛快!被那老狗害死的诸位乡亲,终于可以瞑目了。哈哈哈……我真想瞧瞧那老狗现在的模样!”
钱大官人从前确实称得上“鱼肉乡民、作恶多端”这八个字,乡人在背后没有不破口大骂的。然而像郎烈这样处心积虑地报复,恨意之深,却也令人毛骨悚然。他笑声不绝,陌生人听到这爽朗豪迈、正气凛然的大笑,必定心生好感,视为江湖侠客,而他确也自觉为民除害,伸张正义,使恶人遭到报应,无比快意。
他笑得越欢快,叶灵铮就越觉得阵阵寒意袭上心头。
他笑了良久,又长长叹口气,道:“你看着办吧,只可惜我们是少年相交的好朋友,却不能彼此知心。”
“好朋友……少年相交……”叶灵铮的头脑一片混沌,她按桌而立,说道,“你我既然是好朋友,我就该引导你入正途。”
郎烈笑道:“唉,我们快有十六年不见面,怎么尽谈这等不快事?我已经打发人从城里状元楼订来了酒席,今天晚上好好叙叙旧。”
叶灵铮摇头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你就不必客气了。”
郎烈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此来非为问罪,那就必定还有别的事。”
叶灵铮收拾纷乱的思絮,把武人消失的疑惑说了出来。郎烈皱起眉头,道:“这件事我倒不曾留心,只不过……”
叶灵铮凝神注视他的表情,许多年前,她可以轻易看穿他的想法,他的一言一行、一个动作都瞒不过她的眼睛,更遑论谎言了。可是现在,他真的如同一团火,时不时灼你一下,让你不能靠近。而在火的中心处,青色的焰苗闪动跳跃,幻化成各种图案,似真似假,虚实难分,使人无所适从。
他真的变了。叶灵铮一颗心直沉入虚无的深渊,她的头脑却明白起来,无奈的明白。
郎烈沉吟片刻,说道:“只不过,好像是有一点点儿的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