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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左右他是第一个肯抱抱我的人,以后我就时常冲他笑笑罢。
(三)他竟敢变着法说我胖!()
我在王府里整日闷着也确实没什么事儿可以做,便将自己吃的白白胖胖的。
我一开始还有些不自知,虽然我在府里荡秋千,侍女抱我上秋千的时候,龇牙咧嘴的,显得很是吃力,我也确实有些迟钝,没察觉出她被坠的颤抖着的双臂。
我百无聊赖地在秋千上晃悠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就远远地望见耶律洪基穿过花丛,一身玄色朝服上头还绣着密密的云纹,大步朝我走来。
他那时候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一段时间不见,便又蹿了一些个子,竟也有几分身长玉立的味道了。
我激动地跳下秋千,他便停在不远处,笑着蹲下冲我张开双臂来。
我乐不可支,屁颠屁颠地往他怀里狠狠一扑,险些将他撞到在地。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地迟滞,将我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轻轻拉下来,撩开我的袖子,饶有兴致地捏了捏我藕节般的肉嘟嘟的小手臂,这才将我抱起来颠了颠,笑眯眯地说:“小丫头胖了不少,快抱不动了。”
我警觉地盯着他,又看了看我自己肉呼呼的手臂和圆起来的肚子,很幽怨地望着刚才抱我上秋千时那个一副忍辱负重模样的侍女:“你说,我胖了么?”
那侍女哆嗦了一下,认认真真地想了想,委婉地说:“娘娘胖些好看。”
我两眼一翻,又幽怨地盯着耶律洪基,他正憋着笑打量着我的小肚子,见我瞪他,才捏捏我的脸,笑道:“胖了才好,阿音胖些,是因为我养得好。这是给我长脸呢。”
我心里觉得略略宽慰了些,却觉得无比委屈,扁了扁嘴:“是因为府里新来的那个厨子手艺太好,这才让我吃胖了。”
耶律洪基抱着我往屋里走,笑道:“那厨子是汉人,汉人的饮食素来花样最多,比起大辽来要更好些。”他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是要好好赏他。。。”
我白了他一眼,伸出小手搂住他的脖子,问他:“你待多久?”
他有些抱歉地望着我:“回来瞧瞧你就走。父皇招了大臣议事,命我旁听。”
我有些舍不得,下意识地搂紧了他,将小脑袋搁在他肩头:“那你早些回来,我一个人在府中实在无聊。”
他拍了拍我的脑袋,半晌没说话。
我在他怀里觉得很安心,正觉得晕晕乎乎地要睡着时,便听得他问:“阿音从前在家学过什么?”
我来了精神,掰着指头算了算:“学过琵琶,学过琴,也学过诗词。”
他“哦”了一声,又说:“你往后若觉得无趣,我给你请些师父回来罢。”
我听了,细细想了想,觉得的确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法子,便欢喜起来,勾着他脖子撒娇:“要最好的师父。”
他笑着,将我往上抱了抱:“给阿音的,自然是天下最好的师父。”
入府第二年,我便将之前在家中涉猎过一些的琵琶,琴,连同汉人的诗词歌赋都一并重新拾了起来。他喜欢听我弹琵琶时候的叮咚声,只可惜我人小琵琶大,抱着实在格外费力。
他便差人用最好的木和弦,给我做了从小到大的几十个琵琶。
我将那些琵琶都悉心地收好了,那琵琶虽名贵,可若不是他送的,我也绝对不会这样上心的。
过了十岁生辰的某一日,我正在府里拨弄着琵琶,百无聊赖之际,他便大步流星地跨进屋来,习惯性地冲我张开双臂。
我忙搁下琵琶,正想如从前一样投进他怀里的时候,忽然发现我已经有他胸口那样高了。
我的脚便生生顿下了。
他也微微怔了一下,将我拉近了些,伸手比了比我的个子,有些惊讶:“阿音,你什么时候长得这样高了?”
我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还是弯腰将我抱起来:“我家小丫头也长大了。”
他已有十八岁,身形颀长,容貌也兼有汉人的温文尔雅同我们契丹人的凌厉,是个极好看的少年。
我坐在他膝上,无所顾忌地晃悠着自己的两条腿,很欣慰地发现它们倒也并不像小时候那样短小精悍了。
他伸手把玩着我散在脑后的长发,漫不经心地说:“阿音,过几日父皇在宫里设宴,你也去罢。”
我哭丧着脸转头看他:“能不去么?”
他斩钉截铁地回我:“自然不成。”
我可怜巴巴地摇晃着他的手臂,尽量挤出一副楚楚可怜地神情来瞧着他。
他不为所动,只是捏着我还带着婴儿肥的脸,可怜兮兮地说:“往常每回,皇叔都带着自己的家眷,皇姐也都带着自己的驸马。今年,就连阿辇,比你还小上一岁,都被指了亲。”他垂下眸子来,看上去实在很让人心疼:“独我自己是孤家寡人,瞧见他们恩恩爱爱,心里好生羡慕。”
我心一软,见他又抬眸,一双眼睛亮晶晶地,诚恳地凝视着我:“阿音,你不是我的妻么?”
我心里油然而生一股责任感,顿时倒戈,心甘情愿地说:“我陪殿下去就是了。”
他笑了起来:“当真?”
我叹了口气,我其实厌恶极了那些规矩。更何况我在这府里自在惯了,实在不愿再回那冷冰冰的牢笼里头去。
可有什么法子呢。他已经借我年岁尚小,怕行事不妥当为名替我推了几年,如今连二皇子耶律和鲁斡都成了家,再推脱也实在说不过去了。
我点点头:“当真。”
他细细地打量了我半晌,露出戏谑的笑来,像是那可怜兮兮的神色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
我心里暗暗啐了他一口,这个老狐狸!
他捏了捏我肉嘟嘟的脸颊,满意地微微颔首:“旁的我不敢说,只是这养妻的本事,便是我十个皇叔加起来也不及我半分。”
他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我的鼻尖,笑道:“真是给我长脸。”
我总觉得这份称赞有什么不妥,仔仔细细地想了想,一转眼见到他带着笑意地眼睛,忽然反应过来,扑上前去拧他。
他竟敢变着法说我胖!
(四)殿下养得好,阿音耳濡目染。()
这是我入府以来头一回同耶律洪基一道入宫赴宴。阖府上下都被他郑重的情绪感染,从宫里传召了十几个绣娘,扯了上好的绫罗绸缎十几匹,连夜赶制了一个月,才好容易在赴宴前做了一套宫装出来。
我换了衣裳,侍女替我上妆的时候,耶律洪基就穿着那身玄色的朝服,坐在那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举动。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干脆转过脸来,让他大大方方地瞧:“殿下觉得如何?”
他皱了皱眉,走上前来从我手里扯了一块绢帕,将我猩红的唇脂擦了个干干净净,端详了片刻,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好多了。”
他嫌弃地将手里沾着唇脂的绢帕扔到一侧,伸手屏退侍女,顺手取过桌上的羊角梳,一下一下地替我梳着已经绾好的流云髻。
我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心里却七上八下地惦记着那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发髻。
他一面笨拙而小心,举动轻柔地梳着我的碎发,盯着镜子里头的小巧的人影,放下梳子,轻轻按着我的肩,颇有些感慨:“我头一回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他用手比量了一个奶猫长短的高度,我从镜子里头瞪他,不服气地反驳:“哪儿就这么矮了?”
他笑着按了按我的肩,俯身指了指镜子里头已经出落的有几分模样的小姑娘:“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我歪着头看着泛黄的菱花镜里一张圆润的小脸,沉默了一会儿,说:“是殿下养大我的。”
他微微怔了一下,凝视了那镜子里头的模样一会儿,像从前那样将我抱起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声音轻柔而温和:“阿音,我们都一样。怨不得谁。”
他瞧出了我心里头的想法,只是一边安慰我,一边抚了抚我的背,抱着我躬身上了轿辇。
耶律洪基是先皇心尖儿上最宠爱的儿子,便将府邸着意赐在了距皇宫不过几里的皇城脚下。
我坐在耶律洪基的膝上,有些紧张地绞着自己宽大的袖摆,不自觉地一直晃荡着两条腿踢他。
他先是觉得好笑,饶有兴致地看了我一会儿,直到我脚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终于忍不住一把按住我不老实的腿:“坐着还不老实。”
我哭丧着脸转头看他:“殿下,我怕。”
他很干脆地说:“现在怕还为时过早。”
我脑海中登时浮现出千万个画面来,个个儿堪比十大酷刑,越想越紧张,越想越害怕,忙问:“怎么过早呢?”
他比我的脸更苦,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腿:“我一会儿怕是只能瘸着进宫了,叫父皇母后问起来,你怎么回?”
我恍然,小心翼翼地瞧他一眼,见他看起来的确很疼似的,忙讨好地伸手去揉了揉他的腿,讪讪地赔笑:“殿下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实在让人担心。”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瞪我:“你什么时候学会倒打一耙了?”
我满脸堆笑,尽量露出一副崇拜的神色:“殿下养得好,阿音耳濡目染。”我说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十分遗憾:“只可惜阿音不过学到了一点皮毛,往后定当更加勤勉。”
他一时语塞,憋了半天,却也只能伸手捏我的脸,恨恨地说:“算你赢了。”
轿辇轻轻摇晃了一下,稳稳地落在地上。
我好容易才分了神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别扭地往他腿上蹭了蹭,就是不肯下去。
他无奈地拍拍我:“阿音,我腿麻了。”
我不情不愿地从他膝上下来,犹豫再三,咬牙跺脚,心里一横,将那轿帘一把拉开,视死如归地躬身出轿。
面前是颇具汉人风情的殿宇,宽宏而磅礴,飞鸟走兽的饰画随处可见,几十上百的石阶两侧皆有侍卫持刀把守,一路通向那座庙宇高堂。锦衣华服的皇亲国戚陆陆续续地拾阶而上,晃花了我的眼。
隔得不远,我已能听见那殿里的丝竹之声,心里越发紧张起来。
我抬眼可怜巴巴地看着耶律洪基,冲他伸出手:“牵着。”
话音方落,我觉得颈后一凉,下意识地回头一望,正正对上前来赴宴的父亲那双过度冷静而严厉的眼睛,吓得将手飞快地抽了回来。
他比几年前老了些,鬓角已经有了零零星星的斑白。
我有几年没见他了,他也从未给我捎过信儿。我有时候想起他来,觉得委屈,又觉得莫名。
或许,我离开家,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他走到我们面前,眼风扫过我,拱手道:“下官给殿下和娘娘请安。”
我下意识地侧身避过这一拜,心里头觉得总不是滋味儿。
耶律洪基察觉到我的不适,微微一顿,旋即拱手回礼,带着笑意:“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我有些错愕地望着他,他冲我挤了挤眼睛。
父亲也显见得有一瞬间的失神,片刻后,他回过神来,脸上照旧是严肃而不带笑意地模样,只是又拱手施了礼,转身先入了殿。
我盯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
“阿音,该走了。”耶律洪基叫了我一声,笑着在我身边,伸出一只手来。
我迟疑地抬眼看他,他便又将手往我面前伸了伸,笑道:“不是要牵着么?”
我被他这一句话惹得高兴起来,乐得屁颠屁颠地将手塞进他手里。
(五)儿臣如获至宝()
耶律洪基牵着我的手拾阶而上。
离那大殿越来越近,丝竹管弦的靡靡乐音越发清晰,他好看的脸上笑意渐渐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初见他时那副事不关己的寡淡而沉静的模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能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
他没看我,只是握着我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别怕,阿音。”
有他这句话,我心里顿时觉得踏实安稳了许多。他走的大步流星,我便只能迈着两条小短腿一溜小跑地跟着。
他甫一进殿,原本还颇有些喧闹着的大殿有一瞬间的寂静,唯有乐声还绵延不绝。
两侧的王公贵族缄默不言。皇帝端坐在正上首,原本同一个与我年岁相仿的少年相谈甚欢,见耶律洪基入殿,登时敛了神色,皱着眉,冷静而刻板的似乎不带感情。
耶律洪基的唇抿成一条线,松开了我的手,在大殿中央拱手请安。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我偷偷瞧着他挺立而棱角分明的侧脸,此时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场,觉得有些替他难过。
陛下对他太冷漠,他怕是伤心了罢。
“那是。。。萧丫头?”皇后眯着眼睛瞧了瞧我。
皇后的父亲同我的父亲乃是同母所出,我同皇后算得上是中表之亲,只是如今,因着耶律洪基的关系,她便生生比我高了一辈儿。
我被她的目光骤然略过,心里登的一惊,心跳飞快,差点跳起来。
“是。。。是。”我下意识地躲避着她的目光,垂着头忙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萧氏观音,给陛下同娘娘请安。”由于紧张,我的声音有些轻轻的颤抖。
“哦?”皇后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淡淡笑着望了耶律洪基一眼,“陛下,同娘娘。。。”她意味深长地将我的话重复一遍。
周围人的目光尽数落在我身上,我恨不得将自己藏在这偌大宫殿里头地任何一处角落,或者干脆将头埋进耶律洪基怀里不出来。
我下意识地偷偷瞧他,他离我有一步之遥,可我却觉得已经快受不住了。
我听不懂皇后的意思,可他怎么离我那么远呢?
耶律洪基站在那儿,带着几分清孤和桀骜,目光落在面前的某一处,淡淡地道:“看来是儿臣无用啊。”他说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走到我身边,转眸瞧我,眼神里带着几分笑意,“儿臣日后为了给母后一个儿媳,还得越发尽力才行。”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僵硬的不能动,只能哀求地瞧着他。
他终于露出进殿以来的第一个笑,轻声道:“蠢丫头,叫母后。”
我被他这番点拨,恍然大悟,双膝一软,忙跪下请罪:“是阿音考虑不周,同殿下无关,还请父皇母后恕罪。”
皇后轻笑出声来,望着耶律洪基的目光终于带上了一丝寻常母亲应当有的隐隐的温情:“查刺,你有个好妻子啊。”
我那回也是头一回知道,耶律洪基的小名儿叫查刺,这样听皇后唤来,有一丝难得的亲近。
他说:“是,儿臣如获至宝。”
后来,我只模模糊糊地记得,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躲避着众人的眼光,在耶律洪基身侧规规矩矩地坐着。
周围的人瞧惯了我,便也不再打量,各自找着自己熟识的人聊天去了。
我微微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敢瞧周围的人。我想了想,灵机一动,捧起面前的茶盏来,那茶盏几乎有我的脸一般大,足以让我把脸藏在后头,这样便不必瞧见别人了。
耶律洪基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低低地说:“别怕。”
我心里一暖,忙搁下茶杯,将他一只手牢牢握着,抱在怀里,恨不能整个人一头扎进去。
我正美滋滋的,却听得皇后漫不经心地提到我:“燕赵王妃有十岁了罢?”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燕赵王妃是我,忙恭敬地回话:“是。。。刚过了十岁生辰。”
“王妃似乎不爱说话。”她呷了口茶。
我不知道她这话究竟有什么深意,只能点头:“阿音怕说错话,惹父皇母后不快。”
她笑了一下,一双微微上挑的清美桃花眼静静地望着我,那双眼睛是萧家独有,我也生了这样一双眼睛。
她似乎是不以为意地说:“王妃年岁尚小,行事不稳重,倒也情有可原。”
“母后,阿音。。。”耶律洪基皱起眉来,开口想替我辩解,却被皇后生生截住话头,“只是身为我大辽王妃,如此实在不够妥当。”
她一只纤细的手指轻轻地点着茶杯边缘,发出清脆的叩击声:“王妃明日起,入宫随本宫同住。本宫自当亲自教你规矩。”
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只能死死抱住耶律洪基的手臂,哀求地望着他。
他却在我反应过来之前猛地一下站起身:“母后,阿音是儿臣的妻室,母后不同儿臣商量便私自处置,此举不妥罢。”
皇后皱起眉来,只是脸色已经不大好了,毕竟耶律洪基当着这样的场合顶撞她,实在令她没脸。
“查刺,坐下!”她瞪着他命令道。
耶律洪基将我一把拉起来,冷冷地望着脸色沉沉,一言不发的皇帝同声色俱厉的皇后,冷笑了一声:“父皇母后怎么待儿臣,儿臣自当受着,绝无怨言。只是若要阿音受同儿臣一样的罪,那是万万不能的。”
他拉着我,直直往外走去,大殿一片寂静,众王公面面相觑,一片哗然,终究不敢出言相劝。
(六)查刺需要你,可皇帝不需要()
“查刺。”
这是我听到皇帝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声音很冷,是那种严酷的能渗透进人的骨头里的冷,叫着自己亲生儿子的名儿,也没有半点儿慈爱。
耶律洪基站住了,转身望着他:“父皇还有吩咐?”
我离皇帝有些距离,瞧不清他的面容,却知道耶律洪基握着我的手冰凉,带着轻轻地颤抖。
皇帝冷声道:“回来,坐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格外威势逼人,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去服从。
我不敢看他,眼神一飘,就对上了身侧案几后父亲那双锋利而严肃的眼睛。
我欲哭无泪,只能将无处放置的目光扔到地上去了。
耶律洪基攥了攥我的手,淡淡地说:“儿臣恕难从命。”
皇帝的目光霎时间冷了下来,就算隔了这样远,我也能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那股压抑的震怒。
“你这是抗旨!”
皇帝的声音重重地砸下来,耶律洪基尚未如何,倒是我被吓的一个哆嗦。抗旨不尊这个名,就算是皇子亲王一旦摊上,也必定从重责罚,以儆效尤。
我摇了摇耶律洪基的手臂,他的手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