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伸出小手,凉津津的,一把握住我的手,眨了眨眼睛,气若游丝:“母后,女彦是去还债的。你别怕,这债,女儿替你还干净。”
她微笑着,缓缓合上眼睛,再没了气息。
我恍恍然跌坐在地上,屋里头分明点着炉火,可那暖融融的气息却怎么也垂怜不到我,周身刺骨的寒意。
她。。。不愧是我的女儿。
可她怎么这样命苦,偏偏就成了我的女儿?
我手上沾过血,怎么不让我来还?
衷儿在这个岁末,又失去了一个女儿。心如死灰,我瞧见他那灰蓬蓬的眼睛,只能记起这样一个词儿来。
我遵从女彦的意思,并未赠她任何封号,只是将她以长公主之礼葬了。
这样清明透骨的丫头,像是一颗转瞬即逝的星,在她含苞待放的时候,悄然的陨落了。
衷儿在漫天的惨白中,转过脸来。
他苍老了许多,一双暗沉沉的眸子,干净,却再也没了声息。
他的脸同身后的惨白浑然一体,只有一抹淡淡的,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开合,沙哑地问:“阿姐,我做错了什么?”
我的心轻轻揪了一下,摇了摇头,可我终究也是颓然无力的。
我说:“衷儿,你什么都没错。”
可我忽然觉得,我活了这几十年,怎么反倒如此的颓然无力呢?
(二十三)阿姐,对不住()
我终究还是被人算计了。
这朝堂上对我不满者甚,我只以为贾家可以一手遮天,却忘了一拳难敌四手,我在朝中把控多年,到头来倒是将朝中原本互有芥蒂的几个世家大族拧成了一股绳。
总归,有着共同的敌人,便是朋友。
那日,青云万里,白絮碎碎,棉絮似的,零零散散地挂在天边。
白日里,宫里头便隐隐有几分山雨欲来的架势。我素来敏锐,见我宫外的人屏声息气,一声不吭地做着手中的活计,心里头有些不安。便叫来长鸿问:“今儿个都是怎么了?”
长鸿朝外望了一眼,宫外树木苍郁,只是少了几分融和。
她摇摇头,将手中的茶添满:“今日怕是忙些。”她将茶盏朝我推了推,“娘娘喝茶么?”
到了夤夜,我已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躺下,半梦半醒中,忽然听得一声极刺耳的尖叫。
我本就辗转反侧,听到这一声,“腾”地翻身坐起,大喊:“长鸿?长鸿呢?”
一阵急促的,重重叠叠的脚步声渐渐近了,直到我榻边。
隔着一层层帐幔,隐隐可见外头乌压压的一片,我约莫估算了一下,像是能有数十人的模样。
蓦地,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被人扔在我的榻上。
我定睛一瞧,浑身都颤抖起来。那散着长发的,死不瞑目的脑袋,正是长鸿的。
我心下重重一沉,清了清嗓子,厉声道:“大胆!本宫的寝宫也是你们闯得的?!”
为首的那位拊掌大笑着,粗声粗气的:“皇后娘娘恕罪。本王此番也是迫不得已,奉诏收捕皇后。”
我强做镇定:“诏书当从本宫手中发出,你又奉的什么诏?!”
帐幔被人粗暴地扯下,断然露出齐王司马冏的面容。
未及我再开口,几个侍卫便一把上前将我扯下榻,死命按住,直往后殿押去,任我怎么挣扎,怎么厉声斥责,他们都只做笑话。
出了后殿,天色昏沉,一盏灯都没有。
隔了老远,我在夜色间瞧见了一个清瘦的身影,身上的绸缎火一般的红,在暗夜里灼灼地跳动着。
我心下一动,喊了声:“衷儿!”
那个身影微微一动,却并没有朝我走过来。
我心里凉了半截,又叫道:“衷儿!衷儿!你怎么不救我?你怎么不救我?!”
那个身影微微地颤抖着,手臂颤颤地伸出来,可到底是没有上前来,只是一只清瘦而净白的手,在混沌而昏沉的夜色中,莹莹地发着光。
我挣扎着想要去握那只手,可身子被人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我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想要去抓一根浮木,可那根木头近在咫尺,我却怎么也握不住了。
我运筹帷幄了一辈子,丢了自己的女儿,到头来,却还是如此颓然无力。
衷儿走近了一步,他被身后的人拉扯着,我瞧的分明,那人竟是赵王司马伦。他助我除了司马遹,到头来,却也用这个由头想要除了我。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想必说的便是这样的人吧。
我恨的咬紧牙,冷笑地望着他:“好,好好好,好一个赵王。本宫倒是看错你了。”
赵王闲闲散散地笑着,一副无所谓的神色:“娘娘未曾看错过微臣,却也没看透过。”
我转向衷儿,他的眼睛似有水光,那只手伸的久了,颤颤的,我得了空隙,死命去握,只握住了一片冰冷。我想我是失了神智了,衷儿,衷儿早被我架空了,他从前压不住我,今日自然救不了我。
夜风幽凉,我死死抱住他,他就势揽住我,跌坐在地上。
久违的安宁。
我将头埋进他怀里,淡淡的熏香气息。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战栗着,最后呜咽起来:“衷儿,衷儿,他们废了我,同废了你又有什么差别?”
一只寒冷的手覆在我的脸上,缓缓地摩挲着:“阿姐,阿姐,别哭。”
我以为我不会掉眼泪的。
衷儿的声音令我心里头渐渐平静下来,我靠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衷儿,衷儿,我死了,贾家没了,你怎么办?”
衷儿的声音就在耳畔,极轻极轻,半句都不会被旁人听到。
“阿姐,我是司马家的人,他们不敢对我如何。可是你呢?衷儿救不了你,衷儿怎么办呢?”
我笑,这傻孩子,到了这步了,如何还想着我?
司马伦不耐烦地命禁卫军将我从地上拖起来,衷儿死死拉住我的手,怒视着司马伦,厉声道:“朕还没死呢!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司马伦假意恭敬地轻轻拱拱手做了做样子,一抹嘲讽的笑意挂在唇畔:“陛下,时辰到了,莫要耽误了。微臣是为陛下考虑,贾后为祸社稷,陛下身为天下之主,若一定要徇私舞弊,怕是要令朝中众人不服。”
衷儿冷笑起来,眸光竟有几分锐利:“朝中众人?张华几人不是都被赵王处死了么?剩下的皆是赵王的人,哪儿还称得上什么众人?”
我错愕地望着衷儿,他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凌厉地瞪着司马伦,像是一把利剑,锋利无比,像是要贯穿他。
像是全然变了一个人。
赵王似乎也被震慑了一番,不自觉地垂了头,向后退了一步。
衷儿缓缓站起身来,冷眼望着我身边的禁卫军,寒声道:“皇后尚未被废,朕也未曾下诏,即便批捕,也该以礼相待,否则便是以下犯上,拖出去斩了就是!”
他仿佛在刹那之间蜕变成了另一个人,杀伐果决,声色俱厉,生生将他同我心里的孩子模样割裂开来。
禁卫军们退了一步,似有几分不情愿的,冷了面色:“娘娘请罢。”
我迟疑着,回望着,衷儿的双肩垮了一下,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澄澈地望着我,一如往昔。
他绯色的唇轻轻起合,最终艰难地,无声地吐出几个字:“阿姐,对不住。”
重如千钧。
我想我懂他的意思。
我只能做到这里,对不住你。
我救不了你,对不住你。
我咬唇,将我丑陋的面容埋进夜色里。
分明是我一手将他架空,是我自作自受到如今。
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我的傻衷儿。
(二十四)再见,阿姐()
我被关进了金墉城里。
金墉城,终究像是为我而建的,这辈子同我兜兜转转,有着数不尽的缘分。
只可惜,都是孽缘。
我被人卸了钗环扔了进来,再华贵的门族出身,再高贵的地位,终究化了土,也不过就是那轻飘飘地一抔。
等了两日,每日送来的不过是些馊饭剩菜。
听守门的几个丫头嚼舌头根,一人说,贾后如今被关入金墉城,想来是恶事做尽终究来了报应。
另一人说,可不是么?如今关贾后的屋子,便恰恰是废太子薨时住过的旧屋。
我听了,心里头冷笑。
不过是一报还一报,我还就是。我不过是心疼我的女彦。又或许是,我这辈子作孽太多,从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开始,我就再也还不清所有的劫。哪怕搭进去了我的女儿,也还不清。
过了这一阵,废后的诏书便下来了。不只是我,我在朝中多年扶持的势力被一扫而空。而司马伦自立为相国,倒是彻底掌握了朝中大权。
说来可笑,当年统领禁卫军的权力是我赐的,如今被这权力击垮的,也是我。
那杯金屑酒,是衷儿给我带来的。
彼时,正是渐近黄昏的时候。一杯金屑酒,一抹淡黄昏。相得益彰。
衷儿仔细端详着我,半晌,那双清透的大眼睛眨了眨,有些心疼地说:“阿姐,你瘦了。”
我接过他手中的金屑酒,他却死死地握住不放,倔强地望着我。
我笑了起来,伸手抚了抚他绷得紧紧的脸,轻声道:“衷儿,放手罢。保不住了。”
他眼睫微微颤抖了一下,一滴圆润的泪忽然就滚落下来了。他松了手,却又不肯叫我喝。
我便搁下酒杯,拉着他席地而坐,面对着面,好好打量了他一番。
他除了清减了些,并无大碍。想来他还是皇帝,是司马家的支柱,即便手无大权,可做一个傀儡皇帝也算是没有性命之忧。
这就好。这就好。
他有些怜惜地望着我,忽然伸手将我按在他膝上,我颇有几分诧异。
衷儿一下一下地抚着我的头发,正如我昔日对他所做的那样,轻声唤我:“阿姐。”
我笑:“怎么啦?”
衷儿沉默着,伸手覆在我的眼睛上,温热的手心贴在我的眼皮上,轻声问:“阿姐,会不会疼?”
我想了想:“金屑酒应该不会很疼。”
衷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叹息道:“若是。。。用戟剖开肚子。。。或是生生勒死,会不会很疼?”
我猛然一震,颤声问:“你。。。你。。。”
衷儿幽幽地道:“阿姐,衷儿都知道。。。都知道。。。”
那些我自以为藏得隐秘的,肮脏的,龌龊的事儿,我那双沾满了血的手,他什么都知道。
他从来就不是个糊里糊涂的孩子。
衷儿的手慢慢环住我的脑袋,颤抖地拥着我,一滴泪重重地砸在我的眼角上。
“既然如此。。。你为何纵容我这么多年?”我笑,又诧异。
衷儿缓缓道:“可你从未害过我。。。阿姐,这许多年来,朝中风起云涌尽在你手,有志之士得以受到重用,莫说是我,便是换了今日那些乱臣,赵王,梁王,齐王任何一人,都未必能比你做的更好。”
一声长长的叹息:“阿姐,你不过错投了女儿身。”
我安安稳稳地合上眼睛,不自觉地含了笑:“到底是你最懂我。”
到头来,最懂我的人,不过是别人眼中的痴傻皇帝。
门外传来内监尖锐的嗓音:“陛下,吉时到了,还请陛下莫误了娘娘的好时候。”
这话说的讨巧,好时候,上路的好时候。
衷儿的手颤抖起来:“不,不。。。”
我笑了笑,今儿个正是我四十五岁的生辰。一杯金屑酒,也算是个不错的生辰礼物。
我拍了拍衷儿霎时变得冰凉的手,贾家一门已彻底倾覆,独留我在这个世上也是活不久的,倒不如此时,算是自尽,比司马遹死的更体面些。
“阿姐!”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颈将那金屑酒一饮而尽。
衷儿几乎是飞扑过来,却只是空空地,错愕着,望着手里的一片衣角。
我将那酒杯扬了扬,微笑起来:“没了,衷儿。”
“没了。。。”他喃喃着,望着我手中空荡荡的酒杯,忽然涨红了脸,扑上来抠我的嗓子眼儿,“你吐出来啊阿姐!你吐出来!”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直呛得我咳嗽不断,却终究也没将那杯酒咳出一星半点儿。
“我怎么办?”他手足无措地望着我,死命摇着我的肩,半晌,灵机一动似的捧住我的脸,一双黑漆漆的眸子被长睫掩住,微微颤动着,俯下头来,温柔地吻我。
我重重地战栗起来,心如鹿撞,肆意在我胸口狂奔。
半晌,他的脑袋埋在我的颈窝里,呜咽着:“我怎么救你阿姐?我怎么救你啊。。。”
这是我听过的,他此生,最绝望的一声叹息。
我跌坐在地上,颓然无力地滑落进他的怀里。熟悉的熏香气息令我格外心安。
我笑了一笑,含着泪望着他:“我如今过了四十岁,是不是反倒比从前要更好看些了?”
衷儿亦含泪回着笑,柔声道:“阿姐,我很爱你。”
我的心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从前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孩子:“你。。。你说什么?”
他白皙的手按在我的心口处,一字一句地道:“崳Ф孕幕恍模薰叵嗝病!
我迟疑着,缓缓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来,问他:“你知道,我此生挚爱么?”
他不假思索,唇畔透着苦笑:“崳Ф畎健!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笑道:“对,也不对。”
他有些困惑地睁大了眼睛。
他也是四十岁出头的人了,只是正值壮年,褪了几分年少时的纤弱感,平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敏锐。
我勉力瞧着他,将那话一字一句地,说给他听:“崳Ф松剑舶恪!
===================
司马衷抱着怀中已经僵硬的身体,痴怔了许久,终于露出一个笑来。
他伸手,缓缓地将那个,面容丑陋的女子睁大的双眼合上,轻声道:“我知道。”
他曾听闻贾后风流,召京中美少年入宫侍寝,一夜风流后便将他们活活勒死。他心里灼烈如火,却生生不敢多说半句。
旁人只以为他昏庸懦弱,却不知道他在这个世人眼中丑陋不堪的女子面前,究竟爱的多卑微。
他知道崳Ф螅芤噬弦痪洌闳绾我晕业南嗝玻
大多少年不敢直言,只得昧着良心说,娘娘国色天香。
唯有一人,被她放过了。
那人含笑说,命中有定数,娘娘必定聪慧绝顶。
这句话,同他大婚当日告诉她的如出一辙。
他见过那少年,眉眼间,同他亦有七分相似。
他与江山尽在她手,此生,才算是了全。
司马衷将贾南风的尸身搁在地上,再也没回头望上一眼,敛了神色,一双干净如常的眸子。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禁卫军探头朝里头望去,再望向司马衷的模样,心里头已然知晓,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内监尖锐的嗓音盘旋在绵延不绝的宫宇之上。
“废后薨啦——”
城墙深深,司马衷缓缓走出,孤身一人,身畔也无爱人,也无江山。
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过。
(一)小九,你想要的太多了 为梨园镇妖小姐姐加更一章()
九姑娘自然不姓九。
具体她姓甚名谁,她不愿多谈,也便没有人不知趣儿地多问。毕竟问来了,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并没有什么切身利益可寻。
只听有人说,九姑娘本家从前是朝中极富盛名的大家族。只是朝中为官,官场变幻莫测,风起云涌,山水轮转间,九姑娘的爹就得罪了皇上,落得个家中男丁尽数斩首,女眷没入妓籍的结局。
李妈妈翻了翻眼珠子,给围坐在一块儿磕着瓜子儿闲磕牙的姑娘们说:“想来是因为那场文字案,当年牵连的京中名门望族有许多,阿九许就是其中一家的罢。”
李妈妈还记得初见九姑娘时,她身上穿着的,可是几年产一匹的天蚕丝,秀发蓬乱,一根簪花也没有。说来也不难猜,那些个官爷都是落井下石恨不能抽筋扒皮,见钱眼开的人,九姑娘地位大不如前,想来那些名贵的首饰早被他们瓜分了。
她初初瞧见九姑娘,眼前颇为一亮。
从前只听书中说过,哪家小姐花容月貌,天姿国色,肤如凝脂,眸如点漆,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如今瞧见九姑娘,才算是真真坐实了这形容。
九姑娘神色寡淡,李妈妈问什么,她便答什么。
李妈妈问:“多大了?”
她淡淡地:“十六。”
李妈妈琢磨着,是个好年岁,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似的。
又问:“可曾婚配?”
九姑娘照旧淡淡地:“未曾。”
李妈妈心中大喜,原来还是个未开苞的小花骨朵儿,若是挂出牌去,一夜千金,声名鹊起,可都指着这位九姑娘了。
李妈妈越看越满意,对九姑娘的态度愈发亲热起来:“学过什么没有?”
九姑娘平平淡淡:“家中请先生教过琴,虽不精通,却也勉强涂饰。”
唯独问到她的名字时,九姑娘迟疑了一下,转而敛眸,眉目间神色尽数掩去:“我家中行九,妈妈就叫我阿九罢。”
其实她大可不必,她家族覆灭,在史书上怕是都要留下一记污点,她没入妓籍,也不算是给家族抹黑了。只是她心里总有些念头,想着有朝一日能入祖坟的时候,好有一个干干净净的身份。
妓女,不管是歌姬还是舞姬,都是下九流的人,入不得祖坟的。
李妈妈瞧着九姑娘越顺眼,瞧着她身边那些同她一道来的小姐妹便越发不顺眼了,未及思量,便摆摆手,只留了九姑娘,其余的都打发到窑子里头卖肉去了。
那些女子里头,有同九姑娘一起长大的,可她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生生听着她们哭喊着被龟奴们拖了出去,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像是入不了她的耳中。
李妈妈瞧在眼里,心里犯嘀咕。
人都说,婊子无情,如今看来这个九姑娘倒是个极凉薄的人,入这行也不算错。
李妈妈对姑娘们的确不错,姑娘们都是官妓,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