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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关东(全文)-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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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绍景听了不由得兴奋得前后踱步,想了片刻说:“三哥,开煤矿可不是一个两个钱啊,你我有那么多资金吗?还得有技术,你我懂吗?”

传杰说:“绍景,资金,咱们热河和山东的商号可以筹集啊;技术嘛,有了钱什么人请不到啊!”绍景一拍传杰的肩头说:“行,我看行!知

道吗?这些日子我就犯愁呢,守着俺五大爷这么丁点儿产业,我这满身的本事可怎么施展呢?”

  过了几天,两个一腔热情的年轻人就请来了这条街面上山东和热河各商号的人,商议开发煤层的大事。绍景说:“老少爷们,传杰在甲子

沟发现煤层的事,大伙早就知道了吧?这两天我和传杰又找了东省矿业厅的人拉了设备去甲子沟,试验地打了两钻,结果怎么样呢?矿业厅的

专家们说,甲子沟煤炭储量丰富,而且质量上乘。据他们说,这里很可能是全东北最有发展前途的煤矿。现在的世界正当工业时代,建城市、

办工厂哪一样都缺不了煤炭,可以说煤炭是动力之源,是财富之源!谁掌握了煤矿,谁就等于占有了黑色黄金!”

  于掌柜说:“绍景,大道理说多少也没有用,你就说咱们怎么干吧!”绍景说:“我和传杰商议了,这煤矿,就由咱们热河和山东的商号

合伙来办!不知诸位有什么意见?”葛掌柜说:“好,这个主意好。这遭咱热河和山东的商号终于要联手做件大事情了!”刘掌柜站起来,摆

了摆手叫大家静一静,说:“老少爷们们,咱合伙开煤矿确实是好事,大道理绍景说得也挺清楚,可是,做生意办矿山光有大道理不行,还得

听听细账,钱到底是怎么赚的,有多大赚头。”

  传杰站起来说:“刘掌柜想得周到,是得说说细账。奉天附近的抚顺煤矿,大伙听说过吧?当初,它就是一个热河人和一个山东人最先开

起来的。那是清朝末年的事,开工的第二年,一天就能开出三百吨煤来,一吨煤去了花费,净剩八块大洋,一天就净剩两千四百块大洋,一个

月呢?一年呢?十年呢?这个账不用我算,大伙比我清亮吧?”

  有人高声说:“这还用算吗?天底下上哪去找这么赚钱的买卖,干了!”绍景站起来说:“既然老少爷们儿都有这个心,合伙开煤矿的事

我看就这么定了吧!还有件事得和大伙商议,我和传杰为咱这个煤矿起了个名,叫山河煤矿。”有人问道:“这个名有什么讲究吗?”传杰说

:“要说太大的讲究也没有。山,指的是山东;河,指的是热河。叫山河煤矿,就是说这个煤矿是咱山东人和热河人共同开办的。”众人赞同

说:“好,这个名字好!给热河人提了气,给山东人扬了名!”

  山河煤矿的事议定后,传杰回到家里又在屋里开起了小会。传杰、玉书、那文已经落座,生子拽着秀儿进来了。秀儿说:“大嫂,俺又不

明白生意,叫俺来说什么?”那文说:“先别说你懂不懂做生意,你是不是咱朱家的人吧?”传杰也说:“二嫂,这么大的事还是咱一块儿商

议一下好。”秀儿这才坐下。传杰说:“咱爹咱娘和大哥不在家,咱这条街上合伙开煤矿,咱家到底投多少钱,咱几个得商议一下。”那文说

:“这两天,我就在想,做生意谁不图个利大?既然开煤矿是赚大钱的买卖,咱不妨就下一把大赌注。”玉书说:“我同意大嫂的意见。” 

  秀儿说:“这么大的事,是不是等咱爹他们回来再定夺?”传杰不以为然道:“这又不是什么看不清的事情,等他们回来怕是事情已经晚

了。我愁的是,眼下咱家账上拿不出太多的钱来。”那文说:“好办哪,咱把四味楼抵押出去,不就从钱庄拿出钱来了吗?”传杰有些疑虑说

:“这恐怕咱爹不会答应吧?”那文摇着头说:“你呀老三,白跟咱爹这么多年了!咱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你不知道吗?咱爹看事情讲究一个

大,做事情讲究一个新!开煤矿大不大?新不新?这不正投咱爹的心意吗?不用思前想后了,明天就上钱庄抵押四味楼去!”秀儿说:“要是

咱爹不高兴呢?”那文用手指点着秀儿说:“你呀,你当咱爹是你吗?遇上件事,八百年拿不出主意——就瞧好吧!知道咱把四味楼押上,他

脸上的老褶子不笑平了,才怪呢!”说得四个人都笑了。

  玉书问道:“你和绍景的开采申请书递上去了吧?”传杰说:“递上去了,他们还能不同意吗?实业强国是现在的潮流啊。”那文问道:

“你老东省东省的,这个东省具体指哪儿说的啊?”传杰说:“东省是为了方便管理中东铁路附近的地区设立的,叫全了应该说是东省特别行

政区。它包括了哈尔滨,东到绥芬河,西到满洲里,南面一直到长春,这么大片地方呢!东省和黑龙江省、吉林省一样,直接归中央政府管。



  东省矿业厅姚厅长的秘书老秦正伏案处理公务。森田物产的副总裁石川进来。秦秘书抬起头,礼貌地招呼道:“你好,石川先生。”石川

一脸的不悦道:“秦秘书,我能好吗?往这跑了多少个来回,腿都跑细了!开采申请书该批复了吧?”秦秘书赔着笑说:“石川先生,实在对

不起,这两天姚厅长又下去视察了。”石川说:“昨天开会,今天视察,森田总裁怀疑你们有没有诚意批复我们开采甲子沟煤矿的申请!”秦

秘书说:“哪能没有诚意!为你们开采甲子沟煤矿的事,大会小会开了不下十几次。”石川说:“那什么时候能批复呢?”秦秘书说:“姚厅

长说了尽快,必须尽快!这件事不仅关乎东北的开发,也关乎中日两国的关系呀!”

  石川哼了一声,扭头就走,正跟传杰和绍景走了个碰头。石川怒气难平,走过传杰和绍景身边的时候,用日语嘟囔着说:“中国人真是比

泥鳅还要滑。”绍景站住,转身用日语问他说:“你刚才说什么?”石川一惊道:“我,我什么也没说呀!我说什么了吗?”说罢,仓皇下楼

。传杰问绍景说:“他刚才说什么啊?”绍景说:“骂中国人比泥鳅还滑。”传杰望着快步下楼的石川说:“你们日本人比鬼都奸。”

  二人见过秦秘书,秦秘书招呼二人坐下,说:“光在开采申请书上见过你们的名字,今日得见,欢迎!欢迎!”绍景问:“秦秘书,我们

的申请书看过了吗?”秦秘书说:“看过了,姚厅长亲自看了。”传杰说:“有什么问题吗?”秦秘书说:“问题嘛,姚厅长倒没说。”传杰

说:“那什么时候能批准呢?”秦秘书说:“那就难说了。日本的森田物产也要开采甲子沟煤矿,他们的开采申请书报上来也有日子了,姚厅

长还没有定下个准主意呢!何况你们才报上来一个礼拜。”绍景说:“刚才,从这出去的就是森田物产的人?”秦秘书点点头说:“森田物产

的副总裁石川。”

  传杰说:“你们不会把甲子沟煤矿交给日本人开采吧?”秦秘书问道:“为什么不能啊?”传杰说:“中国人的矿山怎么能让日本人开采

?”秦秘书一笑说:“别说矿山哪,你放眼看一看全东北住了多少日本人的军队!”绍景说:“难道你们能把甲子沟煤矿让给日本人?”秦秘

书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传杰说:“秦秘书,我们可以见一下姚厅长吗?”秦秘书说:“姚厅长今天不在,下去视察了。”绍景说:

“我冒昧地问一句:甲子沟煤矿让日本人开,还是让我们山河煤矿开,姚厅长是什么意思?”秦秘书饶有深意地笑了笑说:“在这种中国企业

和日本企业的利益出现冲突的时候,姚厅长一向格外小心,有时候即便他拿了主意,上面不还有管着他的人吗?”传杰和绍景相视一笑说:“

秦秘书,不管怎么说,还求您多费心,拜托了。”秦秘书说:“客气,客气,应当的。” 

  二人告辞出来。传杰说:“日本人也看上了甲子沟煤矿,这真没想到!”绍景说:“并不奇怪呀!日本人早在明治维新之后,就确定了所

谓‘大陆政策’,其中就包括了占领中国的台湾和东北的计划。为实现这个计划,日本人多少年来派了无数的间谍来秘密勘察咱们东北的矿藏

、物产。”传杰说:“可是,省矿业厅到今天还糊涂,还拿不准主意!”绍景说:“昏庸腐败的政府。”传杰说:“骂他们也没用,眼下咱怎

么拿到煤矿的开采权呢?”绍景说:“他们不是昏庸,不是腐败吗?是不是给他们上点儿银子,当官的就认银子!”传杰笑了说:“刚才你还

骂腐败,再上银子不是叫他们腐上加腐,败上加败吗?”绍景说:“可是,要办事,上银子管用啊!”传杰摇摇头说:“还是先别动这个心思

吧!既然森田物产也要开发甲子沟煤矿,那就是咱们的对手,咱先得弄清楚森田物产是个什么东西,是吧?”绍景说:“这事我来办。咱就从

他的根儿上查,日本我还有同学嘛!”

  2

  太阳暖洋洋地照着朱家峪村外的小山冈上,山冈上坟头密布。传文搀扶着爹娘来到爷爷奶奶的坟前,他指着坟边上一个刚刚修好的簇新的

坟茔说:“爹,娘,按你们的意思俺找人把它修好了。”朱开山说:“文他娘,将来咱就住在这儿了。”传文说:“爹,娘,这可是青石铺底

,青石起帮,一水的洋灰扎缝。工匠们说了,这样的坟圹保险几百年都不透风,不透雨。”文他娘说:“好啊,老大,爹娘没白养你们一场啊

!”

  朱开山围着父母的坟前转了一圈说:“文他娘,咱爹多大年岁去世的?”文他娘说:“比你现在小两岁吧?那年你闹义和团,跑没影了,

官军把咱爹抓去了,等托人托脸把他抬回家的时候,咱爹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临死还念叨你小名,说:‘不想走啊,虎子还没回来呢!’”

朱开山听着眼圈微红。

  传文在爷爷奶奶的坟前摆上了供品。朱开山点燃一炷香,望着坟头,轻轻念叨着说:“爹,娘,不孝的儿子回来了,领着媳妇和子女们回

来了。你们活着的时候儿子没能好好孝敬,今个儿儿子挨着你们身边也给自个儿做了个窝。等儿子死了,回来好好伺候你们。天冷了,儿子给

你们披衣服,填柴火;天热了,儿子给你们扇扇风,擦擦汗……”

  传文照顾着爹娘一路下山来,问道:“娘,咱是不是该往哈尔滨返了?”文他娘说:“这得听你爹的呀。”传文朝朱开山说:“爹,咱这

趟回来祖坟拜了,老屋修了,把你们二老的坟圹也做了,是不是该往回返了?”朱开山正望着道边的几株野菜出神,随口说了句:“是吗?老

大,你认不认得这是什么菜?”传文看了看那几株野菜说:“苦菜呗,小时候,没少挖它。”朱开山弯腰掐起一根苦菜放在嘴里嚼了嚼,品咂

着说:“还是那个味啊。那年,你奶奶领我来挖苦菜,挖了小半天装了满满一篮子,临下山,我一跟头栽倒了,苦菜撒了半山坡,你奶奶拽起

来我,没打没骂,就说了一句,虎子呀,你哪一天能长大呀?”传文问道:“爹,那阵子,你多大了?”朱开山:“也就五六岁吧!一眨眼,

六十年过去了。”文他娘说:“是该回关东了,过两天还是你六十六的生日呢!”

  三口人回到家,传文让爹娘坐在桌边,自己在灶上忙着,转身把一盘一盘的菜端上桌来。朱开山打量着翻新后的老屋,说:“这房子一修

还跟新的似的。”文他娘说:“是啊,再挺个二三十年没事儿。老大呀,别忙活了,坐下来吧!”传文答应着,又端上盘菜来,也坐下了。朱

开山给传文斟上酒,传文摆着手说:“爹,这怎么行,我给您老斟吧。”朱开山说:“这一趟回老家,你功劳最大,爹得谢谢你。”父子俩碰

一下杯,各自饮下。朱开山说:“老大,咱家往后的事儿你没想一想?”传文点着头说:“爹,俺也想过。”朱开山说:“怎么想的呀?”传

文说:“俺想把四味楼西面的两个店铺买下来,四味楼的座位就能多出一倍,到那时候,我想,四味楼它就是全哈尔滨最大的鲁菜馆了!”文

他娘说:“好啊,可是老大,咱能做到那一步吗?”传文说:“娘,怎么不能?咱家开多少年饭庄了?咱的五香酱牛肉、富富有余、一品活凤

凰和满汉呈祥,在哈尔滨一提起来,谁不知道?再说了,咱家的回头客有多少,常常是这拨没走,后面的客人就号上了。把座位再翻一番,咱

四味楼的客人肯定还是爆满。这摊子事我有数,二老放心。” 

  朱开山问道:“再下一步呢?”传文眨巴眨巴眼说:“再下一步?再下一步还怎么干?爹,这俺可真没想。”朱开山说:“老大,爹替你

们想了,再下一步啊,咱就得调转头回老家。”文他娘说:“什么?扔下四味楼不做了,叫孩子们回老家?”朱开山说:“我有我的道理啊!

常言说,创业不易,守业更难。不如咱见好就收,把四味楼转到山东来开,再置上百八十亩地,咱一家人不怕风不怕雨,过平安日子多好!还

有,这不前两天张大帅叫日本炸死了,我看哪,关东山早晚还得有一战,中国人和日本人。兵荒马乱的年月,我实在是不愿再经受了。”

  传文举起杯说:“爹,你这个主意真好!前前后后,家里家外全想到了,周全,真是周全!爹,俺敬你一杯。”爷俩又都喝了一杯。传文

喝了几杯酒,有些兴奋说:“爹,娘,俺有句话想问二老,咱家三个儿子,三房媳妇,最当你们意的是哪一个?”文他娘笑了说:“老大,你

问这个话,八成你心里是有谱了吧?”传文嘿嘿一笑说:“我看是传武。”文他娘问朱开山说:“老大的话,说你心里头去了吧?”朱开山笑

着摇摇头说:“要说秉性,老二倒有点像我,不怕事儿,好打抱不平。可是,他从小身上就有股子邪气,不安稳,当了这么多年兵,那股子邪

气,我看还越来越大发了!把秀儿扔在家里,不管不问,这叫男人吗?这叫成家立业的大丈夫吗?我看不上!”传文又试探地问道:“那最当

意的就是传杰呗?”朱开山说:“要说学问,是啊,老三最好,要说眼界,老三也开阔,可是,他有那么点儿小毛病。”传文赶紧问道:“什

么毛病,爹?”朱开山说:“做事情脚底下少了点儿根基。”传文说:“就是遇事不那么周全呗?”朱开山点点头说:“对,就是这个意思。

”传文说:“爹,我也这么看老三,你听他讲,头头是道,可是你看他做起事情来,常常是顾头不顾腚。少了那么点儿像爹这样的深谋远虑。

”文他娘点着头说:“老大,你说得准确啊!”朱开山说:“老大,别光说话,把那个蘸酱的小葱再上点儿。”

  传文转身又添了些小葱,不依不舍地问道:“爹,娘,你们评说评说俺呗?”朱开山说:“怎么评说啊?”传文笑了笑说:“看看俺还有

哪些地方得周正周正?”朱开山说:“这叫你娘说吧!”文他娘思量片刻说:“要说孩子们里头,最顾家的还得说是老大呀,对不对,他爹?

”朱开山轻轻笑了说:“这也用周正吗?”文他娘说:“老大还有个别人比不了的地方,从来不惹是生非。最能叫爹娘放心。”传文也笑了说

:“娘,是让你说一说俺不当你意的地方。”文他娘瞅了瞅朱开山说:“他爹,这话你来说?”朱开山说:“好听的话都叫你说了,不好听交

给我,好吧,我就扮这个黑脸了。老大,要说你爹你娘最不赞成你的地方,就是你端不起家里老大的架势来,按不住老二,也说不服老三,连

自己的媳妇你都怕上三分,这可不行啊!”传文举起杯说:“爹,今个儿冲你这番话,我再喝一杯。从今往后,俺就是头拱地也得按住老二,

说服下老三!爹,娘,俺保险做到。要说那文嘛,俺怎么觉着从来就没怕过她。”朱开山和文他娘笑了。

  夜深了,朱开山和文他娘已经躺下了。文他娘对朱开山说:“他爹,还是在老屋躺着舒坦哪。”朱开山说:“还用你说,老家的什么东西

不好?”文他娘打趣道:“你和老大回去吧,我是不想回关东去了,冰天雪地的。”朱开山说:“你自个儿在这儿怎么过?”文他娘说:“怎

么不能过?实在不行,就再找个人将就呗。当然了,要找赶上你的人恐怕是没有了。”朱开山拍拍文他娘说:“你舍得下我,我还舍不下你呢

!”文他娘叹一声说:“是啊。人要是还有下辈子,俺还得嫁给你呀……”不知怎么,老两口的眼圈都有些湿了。东屋的灯光还在亮着。偶尔

有几声狗叫,远远地传来,让这故乡的夜色浸满了温暖。

  3 

  老东家从山东老家回来了,厨师们在灶上煎炒烹炸准备接风宴。一个跑堂的进来说:“王师傅,小葱蘸大酱再准备一份。”王师傅停下手

里的活计说:“今天怎么净是清淡的菜?”跑堂的说:“老东家刚从山东老家回来,说是路上劳顿,吃点儿清淡的败火。”王师傅说:“这小

葱蘸大酱已经上去两份了!”跑堂的说:“老东家说,在山东老家他吃好了这一口。”王师傅说:“那他一个人也不能吃三份啊?”跑堂的笑

着说:“看老东家爱吃,那小的们爱吃不爱吃,不也得抢着下两筷头子!”说得王师傅也笑了。

  院子里,朱家人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那文说:“爹,你不在家这些天,传杰可是做了件大事啊!”文他娘问:“什么事情?”传杰笑

了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天领马帮往回走,在南面的甲子沟捡了块煤。”传文说:“捡块煤算什么大事!”那文说:“你明白什么

?拿了这块煤请懂行的人上甲子沟一勘察,原来地底下藏了个大煤矿!”朱开山说:“煤矿就煤矿呗,和咱家有什么干系?”

  跑堂的将小葱蘸大酱端上来。生子嚷道:“怎么又上了一盘?今天净吃青菜了!”文他娘笑了,朝朱开山说:“他爹,人家小辈人不喜好

咱的口味呀!”那文说:“娘,别这么说,俺可是喜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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