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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关东(全文)-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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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鲜儿说:“老在这儿躲着也不行,一旦叫官府知道了,家里也跟着遭殃了。”文他娘说:“不许说走的话。”鲜儿说:“娘,走还是

得走啊!不过,早晚我会回来,回家来,回家伺候你们二老。”文他娘说:“那天,得知你判了死罪,你爹和我说真话了,他一辈子不肯认错

,那天认了,说当初是糊涂啊,不该又打又擂地不让传武娶你。”鲜儿叹了口气说:“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娘,忘了那些事吧!”

  第二天一大早,传武就回来了。那文瞅见了,叫住他,一起走进秀儿屋,对秀儿说:“秀儿,昨天你说那个话是真心的吗?”秀儿看看传

武,淡淡地说:“那真是俺的心里话,可是鲜儿不答应啊!”那文说:“嫂子倒替你和鲜儿想了个办法,就是想成全你秀儿,成全那鲜儿,也

成全老二。”秀儿说:“这是什么主意啊?”那文说:“要说也简单,就是叫传武把鲜儿也娶了。”传武说:“嫂子你这是什么馊主意,不行

,肯定不行。”那文说:“你先别和我叫喊,嫂子和你说道理:当官的,娶几房太太还是什么新鲜事吗?还有谁在边上龇牙吗?秀儿不肯离开

咱这个家,你又放不下鲜儿,你把她俩都娶了,什么事不都结了吗?我觉着这是个两全其美,不,是三全其美,不,是十全十美的好事!秀儿

,你说嫂子这个主意行不行?”

  秀儿点头说:“俺看挺好,不然的话,叫鲜儿姐往哪儿去?”那文说:“老二,这遭你还说什么?”传武想了想说:“那也得问问咱爹咱

娘。”那文说:“好,咱现在就去!”传武说:“嫂子,不麻烦你吧,要说也是我和秀儿和咱爹咱娘说。”那文说:“也好,可是你们一定得

说呀。”秀儿说:“嫂子,他不说,俺也说。”

  文他娘正在擦桌子,传武和秀儿进来。传武说:“娘,俺姐呢?”文他娘说:“在里屋歇着呢。你个活兽还知道回来哪?”传武说:“娘

,别老叫我活兽好不好?俺也老大不小了。”文他娘说:“那叫你什么?”秀儿笑着说:“娘,就叫传武呗!”文他娘说:“妈呀!外面刮什

么风了,今个儿两口子一条心了。”

  鲜儿靠在被垛上坐着。传武、秀儿和文他娘进了里屋。传武说:“姐,好点了?”鲜儿点点头,朝秀儿说:“来了,秀儿。”秀儿笑着说

:“姐,人家还带了礼品来呢!你看看又是奶粉又是罐头,还有这么几盒点心。”传武对文他娘说:“娘,这都是秀儿的主意,她叫我买的。

”秀儿说:“你疼鲜儿姐,就疼呗,俺也没说别的,干什么往俺身上赖?”传武也笑了说:“这么说,不是给你长脸吗?”文他娘一拍巴掌说

:“真得看看今天的黄历了,是什么日子,活兽也明白人事了。”传武说:“娘,俺冷落秀儿你骂俺,俺对秀儿好点,你还骂俺,这个儿子太

难当了。”文他娘笑了说:“鲜儿,你看,他还有道理了。传武,你能保证从今往后都对秀儿好,俺就改口不叫你活兽,你能保这个证吗?”

传武说:“能,姐,你说我能不能?”鲜儿说:“能,姐相信你。”文他娘说:“老二啊,你什么时候把事情想开了?”传武说:“娘,是俺

姐开导的。”文他娘说:“好啊,娘赞成。” 

  那文进来了,神经兮兮地压低了声说:“娘,一郎来了。”文他娘一愣说:“在哪儿呢?”那文说:“就在客厅。”秀儿心里紧张起来,

不觉咬紧了嘴唇。文他娘示意众人别放声,自己进了客厅。片刻,她又进来说:“一郎在哪呢?老大媳妇。”那文这才笑了说:“刚刚他真来

了,鲜儿在咱家,我怕叫他看见了传出去,就叫传文带他去煤矿上转悠了。”文他娘说:“你吓我一老跳。”那文笑着说:“娘,俺是个急性

子,肚子里有话憋不住。老二,我看就把咱刚才核计的事情说了吧!”文他娘说:“什么事情还瞒着娘?”传武说:“嫂子,你能不能换个时

候再说?”那文说:“这三人同面地都在,我看现在讲最好。”传武脸红了说:“要说,你们说。”自己转身到客厅去了。

  那文问鲜儿:“鲜儿,你伤好了,往哪儿去呀?”鲜儿说:“还得回山上。”那文说:“嫂子要给你找了个人,你还走吗?”鲜儿笑了说

:“嫂子,我都多大了,还找什么人呢!”秀儿帮腔说:“鲜儿姐,你肯定中意。”文他娘说:“你们说谁呢?”

  那文附在娘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文他娘一惊说:“怎么,你想叫他娶二房?”秀儿低声说:“俺是二房。”文他娘瞅了瞅那文,又瞅了瞅

秀儿,掩不住喜悦,朝鲜儿说:“馊主意啊!他们要传武把你也娶了。”鲜儿脸一下子红了,说:“娘,这可不行,俺不答应。”那文说:“

鲜儿,为什么?”鲜儿说:“秀儿怎么办?”秀儿说:“鲜儿姐,俺答应了,你也答应吧!”鲜儿说:“娘,别听她们的,说什么俺也不答应

!”那文说:“鲜儿,你要这么说,我可得摆摆道理了:第一条,你不能叫咱爹咱娘再为你操心了,这些年你山场子,水场子,二龙山,满世

界地转,咱爹咱娘哪天晚上睡上安稳觉了?第二条,你也得为秀儿和传武想一想,传武心里有个你,这边把秀儿扔在家里,那边自己猫在军营

里打光棍,成了家的人日子能这么过吗?第三条,你也该为自己想一想,多老大了,整月整年地在山上,今天官军剿,明天胡子们你争我斗,

哪天是个头啊?嫂子和你说,人生一世不图大富大贵,但是也不能提了个脑袋度日吧?你不用马上回话,你先想一想,嫂子这三条,哪一条错

了?”鲜儿沉思半天说:“传武答应吗?”那文笑了说:“他不答应能臊得红头涨脸地跑客厅吗?”鲜儿朝文他娘说:“娘,你什么主意?”

文他娘说:“鲜儿,娘看就这么办吧!你爹也能答应,昨晚我不就和你说他早就懊悔了吗?”

  那文朝客厅喊着说:“老二,这遭该进来了吧?”传武进来了,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满脸通红。鲜儿说:“传武,刚才你都听

见了,姐答应嫁给你,可是有一桩事你得听姐姐的,俺进了门秀儿是大的,俺是小的。”秀儿赶忙说:“姐,这可不行,本来就是你和传武好

在前头。”鲜儿说:“秀儿,你要是这么说,姐姐不嫁。”文他娘说:“秀儿,就听鲜儿的吧!”那文也劝秀儿说:“就这么办吧!”秀儿不

情愿地说:“那好吧!”文他娘高兴地戳一下传武的额头说:“你个活兽,还摊上两房媳妇了!”传武说:“也是你们叫我娶的。”鲜儿朝秀

儿招招手说:“秀儿,过来。”秀儿在炕边坐下,鲜儿扯着她的手,轻轻地说:“秀儿,姐姐得谢谢你。”秀儿说:“姐,看你说的,咱不都

是一家人了吗?”

  2

  传文和一郎参观完煤矿出来,传文慨叹道:“咱爹他们真行啊!才半年工夫就建这么大个矿。”一郎说:“是啊,这在日本也称得上奇迹

了。”绍景说:“还稍微差那么一点。卷扬机是煤矿生产最重要的设备,咱是个新煤矿,要用就应该用最先进的卷扬机。我刚才说的那种卷扬

机,就是德国最新式的卷扬机。”朱开山说:“绍景,好东西谁都喜欢用,可是你说的那份卷扬机价钱太高了,咱山河矿没那么大的财力。”

传杰说:“爹,咱得把眼光放远一点,现在多花点钱,就省得将来再更换了。”朱开山说:“可是眼下,钱上哪弄啊?”绍景说:“可以到银

行贷款哪。”朱开山说:“贷款的利息,你付得起啊?” 

  传文看看一郎,问:“一郎,你不能投点进来?”一郎说:“得需要多少钱哪?”朱开山说:“八九十万吧!”一郎说:“这个数目可太

大了。”绍景说:“整个需要这个数目,现在也就是还差个四五十万。”传杰说:“一郎,这个数目你行吗?”一郎为难道:“让我想想吧。

”朱开山说:“一郎,你可得想好了,开煤矿这个事,利大,风险也大,这才几天,又是封锁铁路,又是削减车皮的。”一郎说:“爹,俺知

道。”

  秀儿房里,玉书一脸的不高兴,说:“二嫂,你怎么能答应这种事?现在民国都十九年了。”秀儿说:“别这么大呼小叫的。”玉书说:

“我是想叫你清醒清醒。”秀儿说:“叫鲜儿姐进门怎么了?不就是传武多了个二房吗,大嫂说了,当大官的,有几房姨太太算啥?不是新鲜

事。”

  玉书说:“二嫂,看来你真糊涂,男人是人,女人就不是人啊,凭什么他们三房四妾的?这都是封建社会的陈规陋俗。”秀儿说:“俺不

懂你这些词,俺就觉得鲜儿姐老在山上不是个事,再说传武这么些年,心里老装着她。”玉书说:“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你自己的爱在哪里

?”她突然放低了声音问,“一郎怎么办?你不是说一郎疼你吗?”秀儿低着头不说话了。玉书说:“你说话呀?”秀儿讷讷地说:“俺和他

了断了。”玉书说:“为什么?”秀儿说:“一个女人家,不该做那种事。”玉书痛惜道:“哎,二嫂你刚刚爬到井口,自个儿又退回去了!



  秀儿的心又乱了。

  四味楼外面传来一阵阵卖山货的吆喝声:“虎骨,熊掌,老山参;山鸡,兔子,狍子肉。不识货的别来问,真是买主抹零头。”这吆喝声

一阵高过一阵。

  秀儿觉得奇怪说:“大黑天的,还满街吆喝什么?”鲜儿仔细听了两遍,说:“秀儿,这是二龙山的人,找我的。”秀儿说:“把他叫进

来?”鲜儿说:“别,你替我出去和他说。”秀儿问:“怎么说?”鲜儿附在秀儿耳上叮嘱了几句。秀儿说:“这么说就行了?”鲜儿点点头

说:“就这么说。”

  秀儿出来把一个挑着担子卖山货的汉子叫过来,问:“你是光卖山货,还是也买山货?”卖山货的说:“也买,这位姐姐你有什么?”秀

儿说:“老虎的天灵盖要不要?”卖山货的说:“要,在哪儿?”秀儿说:“家里。”卖山货的说:“现在可以拿吗?”秀儿说:“不,明晚

点灯的时候。”卖山货的盯着秀儿说:“可得把那老虎的天灵盖看好了。”那汉子说完挑起担子一路吆喝着走了。

  秀儿回到房间问鲜儿:“鲜儿姐,刚才那些话是啥意思?”鲜儿说:“是告诉二龙山的人,明晚来接我回去。”秀儿说:“不是说不走了

吗?”鲜儿点点头说:“但是,也得和山上的弟兄们做个交代呀。”

  森田仔细端详着一幅字帖,面露笑容。站在一边的石川说:“总裁,鹤鸣会的人还真做事,叫他们跟踪一郎,他们就真跟踪了。”森田说

:“小野毕竟也是我的学生。你把一郎叫进来吧,他此刻肯定非常想见我。”石川阴笑着出去了。

  一郎此行是为了山河矿的事情借钱而来。森田说:“小同乡,这件事你不该犹豫啊。”一郎说:“拿出四五十万来,对我来说确实真是要

倾家荡产啊。”森田说:“别说四五十万,更大的数目你也应该答应。”一郎说:“为什么?”森田说:“难道忘了?朱家可是救过你的命呀

!知道那个太郎的故事吗?”一郎说:“你是说那个穷孩子太郎在河边捡了根黄瓜的故事?”森田点点头说:“应该像太郎那样,舍得一切去

报恩,资金我替你出。”一郎说:“利息怎么算?”森田笑了说:“小同乡,用我的钱还用谈利息吗?你和山河矿也不要谈利息,年终岁尾的

有点红利就行了。”一郎说:“老前辈,你是说入股?”森田说:“入股不是好事吗?你的恩人有了更多的资金,煤矿不是会办得更红火吗?

当然不是以我的名义入股,以你,以你龟田一郎的名义,明白吗?”一郎想了想说:“明白,如果以老前辈的名义,山河矿又要起疑心了,你

的一片好心又会被误解,对吗?”森田高兴地点点头说:“真是天照大神的子孙,一点即通。” 

  二龙厅里点燃了松明火把,老老少少的胡子,都来到厅里。厅当中,摆了一张香案,香案上一只大香炉,上面插了十几根香。

  鲜儿和老四来到香案前。鲜儿向诸位弟兄抱了抱拳,说:“该说的今天下午都说了,往后山上的事,就由老四做主了。”老四还要劝鲜儿

,说:“掌柜的,你是不是再想一想,进了朱家,哪还有这份自在啊?再说弟兄们跟你十来年了,你这一走,叫弟兄们心凉啊!”鲜儿说:“

我也舍不得弟兄们,可是,我是个女人,不能和你们男人比,总得成家,再说也得成全朱二爷啊!老四,咱开始吧!”

  老四清了清嗓子说:“今晚儿,正是大月亮地,二龙山掌柜的三江红要拔香头,月亮佬你给做个证,掌柜的是真心真意要走,弟兄们也是

真心真意地送!往后,掌柜的就是走到天涯海角,弟兄们也忘不了;弟兄们就是掉进了油锅火海,掌柜的也能伸手相救。就说这些吧。掌柜的

轮你了。”

  胡子们一双双泪眼看着鲜儿。鲜儿拿过一只松明点燃了香炉里的香,不觉已是眼中含泪,口中念道:

  圆圆月亮挂在天,

  十八罗汉听俺言。

  流落山林十多年,

  多蒙兄弟来照看。

  今日俺要下山去,

  还望诸位多包涵。

  下山一为奉双亲,

  回家二为结团圆。

  上有天来下有地,

  永和弟兄一线牵。

  天涯海角不相忘,

  钢刀破肚心不变。

  上面若有一句假,

  五雷轰顶在今晚。

  临别还有多少话,

  下面两句顶万千:

  穷富贵贱人难定,

  吉星永照二龙山!

  一十九根香炷全拔完。

  鲜儿说一句,拔一根香,说完了,那十九根香也全拔掉了。老四哭着跪在鲜儿面前说:“掌柜的,别走了吧!”胡子们也都哭着嚷道:“

掌柜的不能走啊!”

  突然,山里传来急骤的枪声。老四一下子跳起来,大声问道:“怎么回事?”有胡子冲进厅里来,大叫道:“不好了,官军摸上来了!”

老四问鲜儿说:“掌柜的,怎么办?”鲜儿沉吟片刻说:“奶奶的,良民是当不成了!弟兄们,抄家伙!”

  转眼间,二龙厅里空无一人,外面的枪炮声越来越密集。

  3

  传文手上拿了张报纸,那文跟在后面说:“这倒不倒霉,她刚上山官军怎么就跟上了?”传文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文他娘正从屋

里出来说:“又出什么事了?”传文说:“娘,二龙山被攻破了。”文他娘一惊道:“从哪儿听说的?”那文说:“今天的报上说的。说昨夜

,哈尔滨市警察大队在省警察总队的配合下,经过激战,一举攻陷二龙山。”文他娘说:“没说鲜儿?”那文说:“报上写,大部分土匪在女

匪首三江红的带领下,已向西逃窜。到发稿时止,警察部队还在追击这股残匪。”文他娘说:“就是说鲜儿没被抓着呗?”那文说:“对,就

这个意思。”文他娘说:“说不叫鲜儿回去,你爹不听,就答应了,这遭怎么办?上哪去找鲜儿?”

  正说着,传武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二楼。文他娘瞅他说:“可别和我说,鲜儿叫人抓着了!”传武笑笑说:“鲜儿他们已经进了小兴安岭,

追他们的警察跟不上了,正往回返呢。”文他娘这才松了口气说:“谢天谢地呀!”看了看传武,文他娘又叹道:“空欢喜一场,以为鲜儿这

遭会得好呢!”传武说:“娘,我会想办法找到她的。”文他娘说:“你呀,也是没有娶鲜儿的命啊!”

  四味楼包间里,只有朱开山和姚厅长两个人。姚厅长说:“老哥,你请我来不会只是为了喝两杯吧?”朱开山说:“姚厅长你是明白人,

今天,真有件事请教你。”姚厅长说:“那就请说。”朱开山说:“有个日本人要入股山河矿。”姚厅长愣了愣说:“你答应了?”朱开山说

:“还没有,这个日本人小的时候我们朱家救过他的命。”姚厅长说:“你不放心他什么地方?”朱开山说:“一个是他入的钱太多,一个是

我怕他身后是森田物产那些人。”姚厅长说:“他出了多少钱?”朱开山说:“六十万块,我觉得这不像是他的钱,他拿不出来。”姚厅长说

:“你怀疑,这些钱是他借的,对吗?”朱开山说:“就是这样。”姚厅长说:“他跟谁借的呢?”朱开山说:“我也划魂,他要是用了森田

物产那面的钱,我敢让他入股吗?”姚厅长说:“明白了,你让我想想。”朱开山说:“先喝口酒,慢慢想。” 

  姚厅长端起酒杯,还没等喝,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慢,即便那六十万是森田物产的钱,入股也无妨。”朱开山说:“这可能吗?一旦打

起官司……”姚厅长说:“对,一旦打起官司,他们必输无疑。”朱开山说:“此话怎讲?”姚厅长嘻嘻一笑,说:“咱先喝了这盅。”两个

人一碰杯把酒喝了,姚厅长说:“老哥,道理是这样的:作为入股的钱叫股本金,股本金必须是入股者的自有资金。什么叫自有资金呢?”姚

厅长趴到朱开山的耳边,低语几句,说得朱开山连连点头。

  秀儿悄悄进了一郎租住的商社,看见一个中国员工,过去低声问道:“请问,你们社长在吗?”那员工说:“在楼上呢。你找我们社长有

事吗?”秀儿点点头,就要往楼上去,那员工拦住说:“稍微等会儿好吗?我们社长刚刚睡了。”秀儿愣了说:“怎么这个点还睡觉啊?”那

员工悄声说:“社长被人打了。”秀儿一惊问:“谁?谁打的?”员工说:“鹤鸣会的浪人。”秀儿又问:“鹤鸣会是啥?啥又叫浪人?”那

员工说:“简单地说,鹤鸣会就是日本人组织的一帮子间谍强盗,就和中国的地痞流氓差不多。”

  秀儿听了,心里更焦急,也不顾拦挡,腾腾腾地就上了楼。一郎并没有睡觉,他头上缠着纱布,半躺在床上,见秀儿进来,一笑说:“我

都听见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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