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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关东(全文)-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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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听见了,不让他们说,他们又说,也许是看你面熟。”秀儿急匆匆奔到床边还没说话,眼泪已经下来了。一郎又笑笑:“不要紧哪。”秀儿

问:“他们为什么打你?”一郎说:“因为我要入股咱爹他们的煤矿,说我这个日本人丢了气节。”秀儿查看着他额头的伤口,问:“还疼吗

?”一郎眼圈湿了,握着秀儿的手说:“秀儿,你要是老能在我身边多好!”秀儿柔声说:“你睡吧,俺守着你,看着你。”一郎却挣扎着挺

起身子,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秀儿,咱就在一块过吧。”秀儿抽泣着,半天说:“一郎,咱怎么这么苦啊!”一郎轻轻拢着秀儿的

头发说:“秀儿,不苦,现在真好……”

  秀儿回去说了一郎的事,朱家人自是挂念。第二天一早,传杰开着车带着全家人和绍景都来探望。

  一郎见绍景也来了,说:“本来,我还想今天去山河矿问问入股的事。先劳你们来看我了。”绍景说:“一郎,其实去不去都不重要,股

东大会也就是走个过场,答应你入股,我看没问题。”绍景又问朱开山:“是这样吧?总经理。”朱开山点点头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是

一郎,你还是别入山河矿了。”一郎说:“为什么?”朱开山说:“你还没入股呢,鹤鸣会的人就下了这样的毒手。你要真入了,他们还不知

道要闹出什么事来。”一郎说:“爹,一郎没念多少书,可是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知恩必报,日本还有个故事叫‘遥远的雷声’。”绍景说:

“是的,我也听说过。”一郎说:“从前,有个叫太郎的孩子,家里很穷,四处要饭。一天他饿得倒在了河边上,他想自己恐怕就要死了。就

在这时,他看见上游漂来一根黄瓜,太郎抓过来正要吃,他想起了家中还饿着的爹娘还有弟弟、妹妹,他握着黄瓜往家里爬去。”

  朱开山有些感动说:“一郎,别说了,爹答应你入股。”传杰说:“一郎,山河矿谢谢你。”绍景说:“老弟也得谢谢你。”秀儿问道:

“那个太郎后来呢?”一郎说:“后来,当家里的人找到太郎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可是手里还攥着那根黄瓜,就在这阵,遥远的天边传来了

隆隆的雷声。”众人听了,不禁唏嘘。

  从一郎那里出来,传杰开车带着绍景直接回了矿。朱开山愁眉紧锁,也不管家里人,自己走自己的。文他娘领着三个媳妇和生子跟在后头

。生子朝那文说:“娘,日本人怎么那么狠哪?把一郎叔叔打成那样。”那文说:“他们还叫人吗?都是禽兽。”玉书说:“日本人也不一样

,一郎不是豁上命也要帮山河矿吗?”文他娘说:“咱家一郎心眼实诚呢!秀儿,你有空多去照看照看他,你嫂子和玉书她们都忙。”秀儿说

:“娘,咱俩一块去呗?”文他娘说:“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子骨发软,动弹动弹就心里发慌。”那文说:“还不是叫鲜儿折腾的,

你看她那一出一出的,什么人能经得住?”文他娘叹一声说:“咳,都是心事啊!” 

  回了家,进来屋,文他娘见朱开山还是满地转着,满腹心事,便说:“你怎么了,什么事能琢磨一路还琢磨不完?”朱开山说:“我还是

觉得蹊跷。”文他娘说:“什么蹊跷?”朱开山说:“一郎刚刚要入股山河矿,那面鹤鸣会的日本浪人就下手了。”文他娘说:“他们恨一郎

帮咱山河矿呗!”朱开山说:“这茬口接得也就太严实了!可帮可榫,就像是筹划好了给咱看的!”文他娘说:“一郎能有那么些弯转?和他

就别动那个心思了。”朱开山说:“一郎没有什么弯转,可是保不定后面有什么神仙哪。”

  鹅毛般的雪片,飘飘悠悠地落着。文他娘走下楼梯,进了餐厅,招呼那文过来说:“这个雪,烦死人了,越来越大了。”那文望着外边说

:“是啊,一时半会儿像是停不了。”文他娘说:“你找辆马车吧,去一郎那儿,把秀儿接回来。”那文笑了笑说:“娘,你就是疼秀儿,她

一个大活人还能走丢了?”文他娘也笑了说:“丢倒不至于,我是怕她大雪天摔出个好歹,躺床上去,不还得你端茶送水吗?你那身子骨多金

贵!”那文笑着说:“娘,你就别臊白俺了!”文他娘一撇嘴说:“啧啧,不知谁臊白谁呢,你麻溜去吧!”那文说:“好啊,俺这就去。”

  秀儿正在一郎那里伺候他吃饭,一样一样地把饭菜摆上了桌。一郎说:“这不都是我愿吃的吗?酸菜炒肉、蘑菇炖小鸡,还有排骨汤!”

秀儿说:“娘说了,多做点可口的给你补补身子。”一郎说:“俺可不敢再补了。”秀儿说:“怎么了?”一郎说:“再补,俺就好成小肥猪

了。”说得两人都笑了。

  秀儿说:“一郎,你的伤也好差不多了,俺明天就不来了吧。”一郎坐到沙发上,也不动筷了,半天没言语。秀儿说:“你说话啊。”一

郎幽幽地问:“后天呢?”秀儿说:“后天也不来了吧。”一郎又问:“大后天呢?”秀儿望着一郎,轻叹一声说:“也不能来。”一郎低了

头说:“那就是永远不来了?”秀儿艰难地点了点头。一郎给自己斟上一杯酒,说:“秀儿,谢谢你这些天照看我。”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又给自己斟上一杯,想了想,说:“秀儿,谢谢你二十多年前救了我的命。”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一郎还要给自己倒酒,秀儿抱住他胳膊,说:“一郎,别喝了,俺该走了。”一郎说:“最后一杯。秀儿,能让我再扯一次你的手吗?”

秀儿听话地伸过手去,一郎轻轻地扯住,反复抚摸着,说:“秀儿,我永远忘不了你。”秀儿哽咽了,点着头说:“俺也是。”话一出口,压

抑多天的感情也决了堤,她突然紧紧抱住了一郎,脸贴在他脸上说:“一郎,俺舍不得你,你再亲亲俺吧……”

  一郎用嘴堵上了秀儿的嘴。两个人都软了身子,倒在沙发上,只嘴里还呜呜咽咽地说着爱和委屈和欢快。

  屋外头,正要敲门的那文突然愣住了,她听着那欢娱的嘶喊,悄悄收了手,收回步子,下了楼。

  大雪静静地飘着。

  第三十八章

  1秀儿从一郎商号的大门里出来,看见门口停着辆马车,正觉得奇怪,生子从篷厢里探出头说:“二婶,赶紧上车吧!”秀儿答应着有些疑

惑地上了车,见里头还坐着那文,问:“嫂子,你怎么来了?”那文说:“咱娘怕这样的天你道上有个闪失。”秀儿问生子说:“生子,冷吗

?”生子说:“怎么不冷,你老不出来,俺要上去,娘还不让。”那文说:“娘怕你上去受不了那个热气。”秀儿说:“是啊,他们烧暖气比

咱家火炉子还热。”那文说:“知道啊,要不你脸上红扑扑的,像才开张的小母鸡似的。”秀儿心虚地说:“嫂子,你才刚进去了?”那文说

:“废话,不进去能知道里面的热闹吗?”生子问秀儿说:“二婶,有啥热闹?”秀儿轻轻搂住生子说:“啥也没有啊。”那文一把拽过生子

:“靠娘坐着,别烦你二婶。”秀儿有些害怕了,小声地说:“嫂子,有啥话,咱姊妹回家私下说呗?”那文冷着脸说:“行啊,吃过饭,你

就在屋里等着吧。”秀儿心里扑腾开了,却又不知说啥好,只听得马车在雪幕中行驶着,叮叮当当的马铃声响得格外刺耳。 

  吃了夜饭,那文瞅见秀儿屋里没旁人,闪身进来,压低嗓音,开门见山地说:“我看你是疯了!你是中邪了!咱爹咱娘还有传武那面你怎

么交代?”秀儿说:“交代啥?”那文说:“还交代什么?交代你和一郎的好事。”秀儿辩驳着说:“俺和一郎啥事也没有!”那文说:“妈

呀!你还抻开脖子了,嫂子可是一直捏了细嗓,放小声和你说。好,你不怕家里人知道,咱就把大门敞开说。”秀儿赌气说:“敞开就敞开。



  外头突然有人敲门,那文低声说:“好嘛,现世报!你去开门呀,开呀。”秀儿不言语了,那文说:“嫂子劝你也是为了你好,只要你改

了,嫂子这张嘴就是上了封条的,到死也不能说出这件事!”门外玉书说:“二嫂,在屋吗?”

  秀儿开门让玉书进来。玉书一见两人的脸色不对,像是刚刚闹了别扭,说:“二位嫂子,这是怎么了?”那文想把话岔开说:“玉书,你

来有什么事吗?”玉书点了点头,朝秀儿说:“二嫂,那天你不是跟我要歌词吗?”那文问:“什么歌词?”秀儿说:“那天,俺在玉书她们

学校,听了个歌挺好的。”玉书说:“我把它抄来了。”

  那文去把门又插上。玉书更起疑了,说:“大嫂,你们到底怎么了?”那文看看秀儿说:“秀儿,好不好和玉书说啊?”秀儿朝着玉书,

有些沮丧地说:“俺和一郎好,叫大嫂撞见了。”玉书赶忙问道:“大嫂,就你自个儿吗?”那文说:“怎么,丢人的事,还想上大街上去演

哪?”玉书恳切地说:“大嫂,咱就替秀儿把这事藏下吧!”那文嗷一声说:“什么?藏下!敢情他们早就有事,你都知道,是不是?”玉书

说:“你说对了,大嫂,一郎二番来,他们就好上了,中间有那么一阵子断了。”那文说:“玉书,秀儿是疯了,你是不是也跟着疯了!先不

说和传武、和咱爹咱娘怎么交代;做个女人,做个成了家的女人,能干这种事吗?”玉书说:“大嫂,道理很简单,传武不爱秀儿,为什么秀

儿不可以去爱别人?”那文说:“我不和你说什么爱不爱的。秀儿,你可听好了,女人家做了这种事情,传出去,街坊四邻的唾沫星子,就能

淹死你!你就是穿上十层铠甲,天下人的手指头也能把它戳透了!”秀儿脸一扬说:“有个死就够了!”玉书说:“总比没有爱情好。”那文

说:“玉书,说轻巧话谁不会,你怎么不背着传杰学秀儿去?”玉书说:“传杰爱我,我也爱传杰。”那文说:“好,我不和你们辩驳,你们

俩穿一条裤子!还接你秀儿的话说,你以为有个死就一了百当了吗——下了地狱,还得过三道关:推三年大磨,爬五座刀山,最后把你锯成两

半,扔进油锅里炸,这还没完,还有下辈子,你知道下辈子你能托生成什么吗……”玉书打断她:“行了大嫂,别说这些没影的事!这都是封

建社会压迫妇女编造出来的无稽之谈。”那文说:“什么无稽之谈?我和你说,在王府的时候,那些偷腥的女人哪个得好下场了?”玉书说:

“大嫂,别说王府的事行不行?咱现在就说四味楼二嫂的事。”那文说:“好,你说,不信你能说出个叫嫂子服气的锃明瓦亮的大道理来!”

  玉书转身打开秀儿的衣橱,翻出一个枕头来。那文上前打量着,问:“这是怎么回事?”玉书说:“你知道这些年,二嫂晚上是怎么过的

吗?”那文说:“睡觉呗!”玉书说:“和谁睡?”那文说:“和她自个儿啊!”玉书说:“嫂子,你错了,她是和这个枕头睡!”那文说:

“谁不和枕头睡。”玉书摇着头,痛心地说:“二嫂是把这个枕头又裹了件传武的衬衣,搂着睡呀!”那文傻了,瞪大眼,张着嘴,半天说不

出话来,突然一把抱住秀儿说:“妹子呀,我的妹子呀,可苦了你了,我其实也知道……”秀儿劝那文说:“嫂子,小点声吧。”玉书看着也

忍不住抹泪。

  那文哭够了,抬起头说:“不行,得找咱娘去,给秀儿出这口气!”玉书说:“这和咱娘有什么关系?得找传武,找秀儿的丈夫。”秀儿

擦去泪水,镇定地说:“俺想好了,自个儿找传武说去。”那文说:“你那张嘴能行?要找,也得嫂子陪你去,不能叫那个活驴再欺负你。”

玉书说:“秀儿,我也去。”那文说:“对,咱女人的事情,女人们办!” 

  传武进屋落了座,是四味楼的小单间,总共四个座位,那文、秀儿和玉书也各自坐下。少顷,酒菜上了桌,那文给传武斟上酒,又给秀儿

、玉书和自己斟上,说:“老二,今个儿,俺姊妹三个把你约出来,想说件事情。”传武笑着问秀儿:“秀儿,什么事能先告诉我吗?”秀儿

却板着脸说:“叫大嫂说吧!”玉书说:“二哥,在大嫂没开口之前,我插一句,无论俺们今天说的你同意不同意,都得和风细雨,不许暴跳

如雷。”传武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说:“行。”

  那文说:“既然你是这么个态度,我这个当嫂子的就直说了。老二,秀儿提出来要和你分开。”玉书说:“也就是和你离婚。”传武本以

为她们妯娌约他出来是问鲜儿的事,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事情,顿时愣了,说:“为什么?”那文说:“老二,我问你,这么多年你疼过秀

儿吗?”玉书说:“二哥,你从心里说,你爱过秀儿吗?”传武看了看秀儿,垂下头说:“没有,可是为什么今天突然提起这件事?”玉书说

:“二嫂已经有心爱的人了。”那文说:“就是相好的。”传武望着秀儿说:“谁呀?秀儿能告诉我,他是谁吗?”秀儿抬起头来,低低地说

:“一郎。”传武有些不信,问:“真的?”秀儿说:“他第二回进咱家,俺就和他好上了。”

  传武不说话了,仰头喝下一杯酒,又倒上一杯,怔怔地望着桌上的菜,不知在想什么,眉毛拧成个疙瘩。那文看了,有点心慌,说:“老

二,咱可说好了,今个儿不许耍性子。”玉书也有点害怕地说:“二哥,刚才你可答应俺了。”秀儿口气倒蛮硬,说:“传武,遇这种事你肯

定有火气,要撒就朝我撒吧,反正死活就这一遭了。”说完,已是眼泪汪汪。

  传武苦笑两声说:“都说什么呢?一郎有那么片产业,脾气也好,你和一郎在一起,能过得安稳,能过得顺心。来,我庆贺你。”他举着

酒杯站起来。秀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着眼望着传武。那文说:“秀儿,人家答应了。”玉书说:“二嫂,举杯呀。”秀儿这才缓过神儿,

举杯说:“传武,俺对不起你。”传武喝下酒说:“说什么呢?秀儿,说这话的应该是我,这么多年冷落你,不该呀!”两个人碰杯喝了酒,

传武坐下又不说话了,秀儿伏在桌子上哭个不停。

  那文说:“秀儿,别哭了。”玉书说:“你应该高兴才对呀!”秀儿抬起头来望着传武说:“俺走了,你怎么办?”玉书说:“他不是还

有鲜儿吗?”那文说:“咱爹咱娘不早答应他们了吗?”传武点头说:“大嫂,秀儿的事情我一会儿去找爹娘说,他们要是有转不过来的地方

,你和玉书帮帮忙,别让秀儿再为难。”

  老两口已经躺下了。朱开山翻来覆去,长吁短叹。文他娘问:“他爹,咱的三个儿子加上三房媳妇,哪个最当你的意啊?”朱开山闷闷不

乐地说:“都一样。”文他娘说:“牙外的话呀,老二才是你的心尖子肉啊!”朱开山说:“胡说些什么?”文他娘说:“谁没长眼睛啊?打

从知道了秀儿和一郎的事,你就没有过好脸子。”朱开山说:“我不是也答应了吗!”文他娘说:“也该答应啊,秀儿叫老二冷落了这么多年

,再说老二不还有鲜儿吗?”朱开山说:“可是,鲜儿现在在哪啊?什么时候能跟老二走一块儿来呀?” 文他娘也没话了,良久说:“秀儿和

一郎也是有缘,当初就是她把一郎送咱家的不是?怎么说一郎也算咱儿子。”朱开山只嗯了一声,又不言语了。文他娘劝道:“其实,一郎也

不容易。”说着苦笑一声,又说,“小日本也有小日本的好,一郎明天愿意明媒正娶把秀儿娶过去,还请了这么些人,心里一点也不计较。这

样的心胸哪个中国爷们能做到?”朱开山说:“行啦,别嘟囔啦,明早还得早起呢。”

  文他娘叹口气,熄了灯。寂静的四味楼淹没在深沉的夜色中。冷冷的月光透过树影筛到窗上,秀儿窗棂上贴的喜字映射出淡淡的银辉。 

  2

  1931年的夏天,哈尔滨的雨水似乎特别的多。又是一个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午后,城市那座标志性的建筑索菲亚大教堂的上空,奔涌着大块

大块的乌云。

  森田官邸,屋内早早开了灯,森田靠窗坐着。尾崎大佐进来,一鞠躬说:“老师,学生有一个消息要告诉您。”森田说:“我喜欢听到好

消息。”尾崎说:“可以说这是个好消息,中村您还记得吗?”森田问:“哪个中村?”尾崎说:“您的学生,中村震太郎。”森田说:“哦

,一个有作为的晚辈,听说是在帝国陆军参谋本部任职吧?”尾崎说:“是的,和我一样也是大佐,可是前几天中村君出事了。”森田问:“

怎么了?”尾崎说:“六月二十六日,中村君带了几个人化装进入兴安岭索伦山一带侦查,被东北军逮捕,在他们身上搜出了军用地图和调查

笔记。”

  森田说:“东北军敢把他们怎么样?”尾崎说:“这一次,出乎您我的意料,东北军没有向奉天方面报告,便把中村震太郎他们秘密枪决

了。”森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大胆,他们眼中还有大日本帝国吗?尾崎,中村君殉国这也是好消息吗?”尾崎说:“老师,陆军参谋

本部认为,中村君的殉国,正是解决满洲乃至中国问题的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森田眼睛一亮道:“终于要下手了?”尾崎说:“是的。

把中村事件搞大,让全世界都知道中国歧视日本,要与日本为敌。”森田问:“什么时候动手?”尾崎说:“据可靠消息,不会超过今年下半

年。”森田说:“太好了,这一天我终于可以看到了!尾崎,我们还活着的人,应该记住中村震太郎殉国的日子。”尾崎说:“是的,老师。



  森田离开桌子,兴奋地在屋内踱了几步,对一直旁听的石川说:“石川君,帝国赐予我们的良机到了!”石川说:“总裁,你是说对山河

煤矿下手的时机到了?”森田说:“正是这样。尽快切断山河煤矿的销路。”石川问:“总裁,这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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