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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过来!”
我的火气又更上了一个台阶!
“你们这群混帐!敢动她就先跨过我的尸……”一句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因为脑充血而晕倒在地。
那守卫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催促道:“你!快点!”
御水焦急地将视线来回在我和他的身上,最终一咬牙冲了出去!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门再度砰合。
“喂喂喂喂!!敢动那两个小孩我绝对会诅咒你们的!!”
用尽气力地吼完,我疲软在稻草堆里,连动手指的力量都没了。
小涟连忙拿来毯子把我裹得像木乃伊,我努力睁着眼瞪着那扇门,好像要将它弄个洞出来。
稍稍恢复了些体力的时候,门外传来柔和但怯意的嗓音:“我、我是派来送饭和被褥的……”
先不管她说的内容是什么,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来着??
门小心地敞开,一抹纤细柔弱的身影背光而来,突然刺入的亮光让我不适地眯起眼。
“啊!”那女子惊呼一声,快步来到我的身边,“怀、怀公子?是你!?”
适应了光亮的我也是一愣:“任姑娘?”
没错,在我眼前的女子,正是在我们哪里有客栈的死对头——畅风楼里工作的任晓姒。
她欣喜地看着我,忽然一惊:“怀公子,你发热了么?快躺下!上头正好有叫我拿被褥过来,你快躺下!”
“你怎么会在这儿?”被像木偶一样摆弄着,我开口问道。
她抿了抿嘴,垂下眼道:“……他们和你不一样……实在太苛刻了……因此我就和弟弟乘隙逃了出来,听说这里有故乡的亲友,因而过来投奔……”
听着她似乎快要落泪的陈述,我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一路上你们一定吃了不少苦……”
她如山涧野花一般笑了起来:“没什么,都过去了。反而是能再见到怀公子我感到万分荣幸!对了,你怎么会到这儿的?”
“误打误撞呗……”我苦笑。
她慌乱起来:“总之你先喝点稀粥吧!还有药!再盖上厚被好好休息!上面似乎还在讨论如何处置你,不用担心,现在还没事的!”
我连声道谢,外面的守卫一催,她无可奈何地走了出去。
休息了好半会儿,自己实在无力起身,我靠着小涟走到唯一的窗户,伸出了手:“路西法,过来。”
黑羽飘落,手腕一重,漆黑的鸦影已在我手中。
“有陨铁矿的消息么?”
它坚硬的喙连连啄在我的手心。
呵!果然在这里!他们现在还没运走,难道本来是在等唐溪午的军队?
身体一不舒服,连思考能力也会下降。
我喘了口气:“路西法,现在回云翔去,把这事报告给燃叔,他自知如何处理。”
乌鸦不悦地跳脚起来——它居然嫌路太远!?
努力抚平额头的青筋,我咬牙道:“我知道了!你给我快去!回来随便你想吃什么!!”
总算搞定了难缠的乌鸦,我重新被强制性地裹回被子里去。
唔~~好热好舒服~~暖暖的被子实在是太享受了啦~~
小涟冰凉的手贴在我的额头,让我下意识地靠了过去。
现在,休息就好……
不过……哼哼~~就这么一间破屋子想囚禁我?我好像被大~~大~~地小看了呢!
就让我好好看看,这地方到底在玩什么吧!
奇妙的转变
——……安心睡吧……好好休息……
清如洌泉的嗓音,然飘忽而犹豫,似夹杂着诸多难言。
身体轻轻地颠簸着,耳边有些喧嚣,却最终化为沉寂,还有柔软舒适的触感。
好像被包裹在温热的羽绒中,这一觉虽然噩梦缠绕,却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顿觉心安。
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
而且这里已不是黑暗潮冷的土房,竟是一间整洁明亮的小屋。
才梢有动静,小涟已经遮住了我的视线,凉意的小手贴上来,而后舒了口气。
我靠坐床头,肯定道:“鸣渠回来过了吧?”
那孩子的眼中露出不善的光芒,点了点头。
哎呀呀,那时候抱我到这里来的人果然是他啊……那小鬼……居然随随便便就抱我!?我还真被当成沙袋了?
见我不以为意,小涟的眼中已有了责备之色。
“呵呵……别瞪我啦,我已经说过了吧?那两个人还是孩子来的呀~~他还好么?有没有被为难什么的?”
小涟沉着脸不语。我苦笑了下,转首见到了久违的行李。
心中不由一慌。
“小涟,行李你有打开过么?”尽可能地漫不经心道。
他摇了摇头,用眼神询问我是否有问题。
“嗯嗯~~不必了,既然他们还来了就不用计较被动过与否,反正里面也没什么。”
心虚地游移着视线——里面当然有什么啊……有我好不容易到手的药材毒物啊……
还好一阵适时的敲门声吸引了他的警戒,这才没发现我的异常。
“怀公子你醒了?气色虽然看上去已不错,但药还是请喝下去。”
任姑娘欣喜地大步而来,将汤药、稀粥往我这里塞。
一饮而尽小涟认为“来历不明、不可相信”的浓汁,我吐了吐舌头,连忙动起调羹拼命喝粥。
在一旁从头看到尾的任姑娘愣了半晌,忽然掩口而笑:“呵呵,怀公子还真是老样子呢……对了,你知道么?自从你们掌柜宣布你因故长期离职后,棫榴城变得寂寞不少呢。”
“咦?不是宵禁三天举城欢庆吗?”
“哪有这回事!而且你一离开后,城里的地痞就开始嚣张起来,战局又紧张……真是不安宁……”
那个……我的工作好像不是清除地痞啊……
现在我的状况,还真是一点囚犯的样子都没有……美人在侧,调笑嬉戏……这真是囚犯该有的日子?
正和照顾着我的任姑娘说着笑话,门突然洞开,鱼贯而入诸多保镖似的壮汉。
笑声戛然而止,她慌忙起身:“村长大人!您怎么来了?”
哦……领头那个白胡子的硬朗老爷爷就是这里的头头?看来果然是个深沉的人物,不好对付咧~~
这样的人,找我这个阶下囚做什么?
还没等我有空思考,边上忽然开始上演剧目。
“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是你这小子!你又调戏我姐!”那高个子少年伸手指着我鼻子喝道。
“晓碔!你在说什么!啊,怀公子您别介意,我弟弟他……”
并不介意地笑笑,我内心有些抽筋——谁在“调戏”啊……你眼睛长哪里的!说个笑话就叫调戏那什么不叫调戏啊!
连拖带拉地将像见到红布的公牛似的少年带出门外,我惊愕地在门边见到了鸣渠的身影。
“鸣渠?你没事吗?御水呢?她在哪里?”
他一字未答,只是走来探了探我的体温,随后表情放松下来。
那老者抚须坐下:“既已达到目的,你可以离开了。”
鸣渠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走人,顺便带上了门。
虽然表面上口吻冷淡强硬,不过这村长对鸣渠的态度倒也客气……
我兴味地眯起眼,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屋子一下子狭小起来,连光都快透不到我这儿,那群护卫又各个杀气腾腾的,都用眼白瞧人——哟~~我好怕也~~呵呵……
沉默了片刻,那老爷爷张口道:“听闻怀公子的诸多事迹,且任家小姑娘也一直为你求情,因而老朽此次前来正是想亲证一番。”
我叹气——你想亲证些什么啊?又听了些什么乱七八糟有的没的?
起身行礼:“老先生屈尊了。”
似是对我恭敬的态度意外,老者的眼神一变。
“任家小姑娘在棫榴受苦时听说承你惠助,老朽听来实在惊异。”
我没力气和他搞:“每个人都不一样的好不好?你一棍子全打死东州人也太可怜了吧?”
老头子突然拍案而起,眦目欲裂,怒发冲冠——这、这是在拍恐怖片么!?
被拍得心惊肉跳,我瞪大眼看着老者来回踱步,怒火四蹿灼人。
“东州人!东州人自三百年前就奴役践踏我们!向来视我们为卑贱下奴!任意欺凌!摧残肆虐,比他们的畜生还不如!甚至随意抓了我们的人便极尽不齿之事!”
拜托您了老爷爷!麻烦你不要在这里煽动群众啊!我可抵挡不了这么多伟岸的肌肉大哥啊!
感受着屋里“火热火热”的气氛,我吞了下口水道:“这、这是历史原因啦,追溯起来满麻烦的……”
“难道我西荒子民还要继续活得如此没有尊严么!”
要不是这老头在这里,我想那群大哥早就上来将我揍成肉泥了。
我放弃了让他们冷静:“这样的话,只有靠自己吧?”
满屋子的眼刷刷刷落在我身上,当我是珍惜动物似的。
冷冷一笑,我眯起眼道:“要博人好感,只需谦雅之姿,但要的人尊敬,便要靠强悍铁拳了。”
那村长也是一张还没睡醒的脸:“你、你这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啊,只是想说是人都没法一直隐忍吧?不过呢……力量可以使人的肉体屈服,却无法使人的思想臣服……关于这点,我想你们肯定是身有体会吧?呐~~”
我想我已经习惯了被当作怪物一样的眼神了……真是说不出的悲哀啊……(泪)
村长大人忽然朗声笑起,坐定在我面前:“果真名副其实,怀公子你果然并非凡人。”
…………想骂我是怪人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不过是站在历史学家的立场客观分析历史规律尔尔,还让村长大人见笑了。”
“呵呵……怀公子既是如此,那便称得上是我族之友,请安心静养,我们向来不会怠慢客人。”
放下这句话就走人,害得我想骂都来不及骂——既然我是客人,那你把门口那些个门神都撤走啊你!!
无力地倒在床上,我揉着跳突的太阳穴。
追求虚无浮华的人,追求自由平等的人,守家卫国的人……战乱已无法避免,还真是越来越乱了……
被压榨了几百年的西荒人,在新王的锋芒未尽之前,怕是要向世人快意地报复一番了……轩辕怀瑛也不过是他们手里打头阵的一颗棋子吧……
荒湮大陆上的其他国家又都按兵不动作壁上观,任由南边上演三国演义……
唉~~一旦把现在的日子和在白鹿青崖上的清闲趣日做对比,我的头就更痛了……
我已是身处漩涡之中,根本拔不出去了……
小涟坐在枕边善解人意地帮我按摩,我不由的露出软弱:“呐……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是你想做的事。
我笑了起来,这孩子,果然是最了解我的。
“我只是……想让错误不再错下去而已……”只是这样……
路西法不多时就回来了,然而脚踝上附带的信件却让我不禁颦蹙起眉。
“泓玥已发现林中隐村,不日发兵剿灭……这里……已经被他们探察到了!?”
开什么玩笑!虽然这里的青壮年的确很多没错!但这里基本都是没有战斗力的百姓平民啊!
“怀公子,我亲手做的点心,你可以赏光吗?”
任姑娘推门而入,我连忙藏起手中的秘信:“啊啊……当然!我很期待!”
加上我昏睡的日子,在这里已经两天多了……搞什么啊!天天吃吃喝喝聊聊,我可不想这么浪费生命!
鸣渠和御水也不知道如何了,但看来他们应该被照顾得很好,不用我费心了……那么接下来……
小涟几乎寸步不离我的身边,害我连坏事都干不了……不行了!一个月的期限迫在眉睫,不能再等了!
无论如何我都赌在这局上了!
放轻松心情地和任姑娘一起分享完美味的点心,我忽然道:“对了,任姑娘,最近肠胃有些不适,能帮我煮一壶决明子菊花茶么?”
她欣然答应下来。
“啊啊!还有,麻烦你再带一棵青菜来好么?”
她不解地看我,却还是点了点头。
将任姑娘送至门边,我小声贴在她的耳边道:“任姑娘你身上清香萦绕,说不定会引来大鸟哦……”
她刹时红了脸,仓皇地跑了出去。
啊啊!!我没其他意思啊!!您别误会啊!!
…………完了……真的变成调戏了……
我苦涩地摇晃着脑袋,回头对小涟正色道:“一会儿她进门的瞬间你就用轻功掠过守卫去打探刚才那事的消息,不被他们发现……是你的话绝对没问题,对吧?”
小涟点点头,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静谧的廊上丝毫没有轻盈的步伐声。
小涟沉稳地坐着,一点不受其影响。
又不知几分几秒过去了,外面终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怀公子……呀!怎么回事?感觉突然一阵风……”任姑娘兴冲冲地将盘子放在桌上,“怀公子,刚才一只乌鸦落在我身边,真是吓了一大跳呢!不过它居然还抓着个包袱,打开一看才知道是你要我煎药……这是什么药?很珍贵么?你吩咐说不要漏掉一滴……”
我弯起唇角:“也不是什么珍贵的药,只是专对我病症的药,我想多吃一点或许会好得快些……对了任姑娘,那个药锅你处理掉了吧?”
“是,按你说的将它摔碎掩埋了……不过为什么呢?”
“啊啊~~因为这药放久了会产生不好的作用,再加上不容易清除,因而还是直接埋掉最安全……多谢你了任姑娘,锅子的钱我会付的。”
骗人真是件苦差事,我的脸都要笑僵了。
千恩万谢得将任姑娘送出门外,小涟也不在——好了,现在就是我以身试药的时间了!
紧张地咽下口水,我屏息靠近。
在我眼前的是毒药,也是仙丹,我抓药的分量没有错,而任姑娘也一定恪守了和我的约定……
没问题的,我一向对自己信心十足!
手脚已经渐失气力,与其就那样衰弱着死在梦里,我宁愿孤注一掷拼死一博!
深呼吸一口端起碗,正当我气势十足地准备一口气干掉之际,门上突然传来敲门声。
我乍舌,像漏气的轮胎一样飘去开门。
小涟是不会敲门的,只会走我半开的窗户。
然而门的那边却是我史料未及的对象!
“鸣、鸣渠?你、你怎么?”
已超越我个头的美丽少年就在眼前,我不着痕迹地挡住他:“他们肯让你来找我玩吗?哈哈……我挺高兴的,你、那个你……喂!你干什么!”
纤秀的眉在一皱之后骤然挑起,凌厉冰冷的目光直落桌上的药碗!他抬手将我的身体猛推到一边,趁我稳住身形的一瞬,他已端起药碗凑在鼻尖!
完了——!!
森寒无比却似能喷火的眸光刺在我身上,随后手腕一转,瓷碗已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悲鸣。
我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相当生气——!!
神色平静地瞪着略显失控的鸣渠,我冷声道:“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为什么!”一直清冷的声线有些颤抖。
“我说了吧!这是我自己的事!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他暗哑着嗓子,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小孩子!?我——只是——小孩子?”
“废话!要不然你还想怎样!”
我也开始无法控制,这小孩!这小孩!为什么老是跟我对着干!为什么老是妨碍我!!
不论是死是活那都是我自己的事!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
他目光一狠,顿时扑了过来!
“要打架吗!好!我奉——!!”
挥出的拳头中途就被拦截,肩上一痛,鸣渠的唇已经堵住了我的话语!
错乱关系
那个时候,我的脑袋就像刷过复数层糨糊一样。
这个吻不但封住了我的话语,更封住了我的思维。
为什么鸣渠会吻我?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看我的?又是为什么?
当我空白的大脑接连闪出这些问题时,鸣渠已用娴熟的吻令我四肢疲软,连抵抗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唔啊!明明一脸禁欲样,为什么这小子会这么精于此道!!
“嗯……啊……”发着丢脸的声音,我膝盖一软被他搂入怀中。
我又发现,这小子果然是在成长期,看似纤柔的身躯却包含着强韧的力量。
为为为什么我要在这种时候这么没紧张感的发现这种东西!!
“鸣、鸣渠!你快住手!你知道你在做!好痛——!!”
他准确无误地掐紧我受伤的手腕,就那么一甩,我人已被扔到床上!
床!是床诶!那个超级恐怖的室内场所!!
顾不得撞痛的背脊,我猛地直起身就往床下冲!
眼前一黑,身上一重,占满我视野的就只有鸣渠那孩子几乎要淌出血腥的森寒表情!
我、我哪里有招惹他么?
就在我缩脖子的一瞬,鸣渠已将我的双腕单手制住,分开膝盖挤入我双腿之间!
“鸣渠!你到底要干什么!给我下去!”
我急了——这孩子的眼神是认真的!是认真地想要强暴我啊!
他鼻音哼了一声,将另一只手摸到我的曲池穴,麻痹的感觉立刻从那里放射状地传开!
我龇牙咧嘴地强忍着这份难耐,用尽全力挣扎却似被老鹰抓在爪心的小鸡雏一样!
终于扭动得没了力气,他松开了置于我穴道的手指,我脱力地喘息,脸颊忽然爬上微凉的触感。
倒吸了口冷气,我惊得忘了挣扎,直直盯着头顶的少年。
那张美丽得不可方物的脸毫无表情地俯视着我,手掌贴着我的脸颊缓缓摩挲。
很痒,很危险,很色情……
鸡皮疙瘩布满全身。
“小孩子……”他的声音在笑,然而那双漆黑不见底的漂亮眼眸却没有分毫笑意。
充满诱惑的,就如同致使飞蛾扑入的跳动橘火。
“现在我就……让你认识这个错误……”
酥得人骨头都要融化的嗓音方落,撕裂布帛的刺耳声激烈地响起!
眼前飞舞着破碎的布屑,我惶恐地瞪大了眼!
他的手伸向了我——
“鸣渠!住手!快住手!”现实与过去重叠在一起,迫得我厉声惨叫起来!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不要逼我恨你!不要和他们做出相同的事!!
顾不得疼痛地剧烈扭动挣扎,鸣渠纤柔的身体却不知哪来的力量桎梏得我丝毫动弹不得!
略显粗糙的手指急切地探入揉捏,在身上留下道道深红指痕!
我痛呼着哀求着,几乎要放弃自尊地哭出来!然而这一切却只使得那孩子眼里的异样光芒更盛!
危险了危险了危险了!!我实在无法想象鸣渠这个一直淡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