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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种武器之二--孔雀翎-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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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一粒一粒从他苍白的脸上流下来。  
    朱大少看着他,目光中温柔得就像是看着自己的手时一样,  
  柔声道:〃你一定知道的。〃  
    公孙静道:〃知…知道什么?〃  
    朱大少道:〃知道是谁在谢你。〃  
    公孙静双手紧握,突然转身冲了出去。  
    朱大少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他的确是个好人,只可惜好  
人据说都活不长的……〃  
    〃假如世上真的只有七个人能闯过这十三道埋伏,是哪七个 
 人呢?〃  
    〃其中至少有一个人是绝无疑问的,无论你怎么算,他都必  
定是这七个人其中之一。〃  
    〃这人是谁?〃  
    〃白玉京!〃  
  
  
            天上白玉京  
  
                    (一)  
  
  白玉京并不在天上,在马上。  
  他的马鞍已经很陈旧,他的靴子和剑鞘同样陈旧,但他的衣  
服却是崭新的。  
  他的剑鞘已经敲着马鞍,春风吹在他脸上。 
   他觉得很愉快,很舒服。  
  旧马鞍坐着舒服,旧靴子穿着舒服,旧剑鞘绝不会损伤他的  
剑锋,新衣服也总是令他觉得精神抖擞,活力充沛。  
  但最令他愉快的,却还不是这些,而是那双眼睛。  
  前面一辆大车里,有双很迷人的眼睛,总是在偷偷的瞟着  
他,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双眼睛。他记得第一次看见这双  
眼睛,是在一个小镇上的客栈里。  
  他走进客格,她刚走过去。  
  她撞上了他。  
  她的笑容中充满了羞涩和歉意,脸红得就像是雨天的晚霞。  
他却希望再撞她一次,因为她实在是个很迷人的美女,他却并不  
是个道貌岸然的君子。  
  第二次看见她,是在一家饭馆里。他喝到第三杯的时候,她  
就进来了,看见他,她垂下头嫣然一笑。  
  笑容中还是充满了羞涩和歉意。这次他也笑了。 
    因为他知道,她若撞到别的人,就绝不会一笑再笑的。  
  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很讨厌的男人,对这点他一向很有  
信心。  
  所以他虽然先走,却并没有急着赶路。  
  现在她的马车果然已赶上了他,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他本是个浪子,本喜欢流浪,在路上,他曾结识过各式各样  
的人。  
    那其中也有叱咤关外的红胡子,也有驰骋在大沙漠上的铁  
骑兵,有瞪眼杀人的绿林好汉,也有意气风发的江湖侠少。  
    在流浪中,他的马鞍和剑鞘渐渐陈旧,胡子也渐渐粗硬。  
    但他的生活,却永远是新鲜而生动的。  
    他从来预料不到在下一段旅途中,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会遇  
到些什么样的人。  
    风渐冷。  
    缠绵春雨,忽然从春云洒了下来,打湿了他的春衫。 
     前面的马车停下来了。  
    他走过去,就发现车帘已卷起,那双迷人的眼睛正在凝视着  
他。  
    迷人的眼睛,羞涩的笑容,瓜子脸上不施脂粉,一身衣裳却  
艳如紫霞。  
    她指了指纤薄的两脚,又指了指他身上刚被打温的衣衫。  
    她的纤手如春葱。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车厢。  
    她点点头,嫣然一笑,车门已开了。  
    车厢里舒服而干燥,车垫上的缎子光滑得就像是她的皮肤  
一样。  
    他下了马,跨人了车厢。  
    雨下得缠绵而亲密,而且下得正是时候。  
    在春天,老天仿佛总时喜欢安排一些奇妙的事,让一些奇妙  
的人在偶然中相聚。 
     既没有丝毫勉强,也没有多余的言语。  
    他仿佛天生就应该认得这个人。仿佛天生就应该坐在这车  
厢里。  
     寂寞的旅途,寂寞的人,有谁能说他们不应该相遇相聚。  
他正想用衣袖擦干脸上的雨水,她却递给他一块软红丝巾。  
她凝视着她,她却垂下头去弄衣角。  
  〃不客气。〃  
  〃我姓白,叫白玉京。〃  
  她盈盈一笑,道:〃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  
受长生。〃  
  他也笑了,道:〃你也喜欢李白?〃  
  她将衣角缠在纤纤的手指上,曼声低吟:  
         我昔东海上,劳山餐紫霞,  
         亲见安其公,食枣大如瓜,  
         中年谒汉主,不惬还归家, 
            朱颜谢春晕,白发见生涯,  
         所期就金液,飞步登云车,  
         愿随夫子天坛上,  
         闲与仙人扫落花。〃  
  念到劳山那一句,她的声音似乎停了停。  
  白天京道:〃劳姑娘?〃  
  她的头垂得更低,轻轻道:〃袁紫霞。〃  
    突然间,马蹄急响,三匹马从马车旁飞驰而过,三双锐利的  
眼睛,同时向车厢里盯了一眼。  
    马飞驰过,最后一个人突然自鞍上腾空掠起,倒纵两丈却落  
在白玉京的马鞍上,脚尖一点,己将挂在鞍上的剑勾起。  
  驰过去的三匹马突又折回。  
  这人一翻身,已经飘飘的落在自己马鞍上。  
    三匹马霎时间就没入蒙蒙雨丝中,看不见了。  
    袁紫霞美丽的眼睛睁得更大,失声道:〃他们偷走了你的 
         剑。〃  
    白玉京笑笑。  
    袁紫霞道:〃你看着别人拿走了你的东西,你也不管?〃  
    白玉京又笑笑。  
  袁紫霞咬着嘴唇,道:〃据说江湖中有些人,将自己的剑看得  
就象生命一样。〃  
    白玉京道:〃我不是那种人。〃  
    袁紫霞轻轻叹息一声,仿佛觉得有些失望。  
    有几个少女崇拜的不是英雄呢?  
    你若为了一把剑去跟人拼命,她们也许会认为你是个傻瓜,  
也许会为你流泪。  
    但你若眼看着到人拿走你的剑,她们就一定会觉得很失望。  
    白玉京看着她,忽又笑了笑,道:〃江湖中的事,你知道得很  
多?〃  
    袁紫霞道:〃不多,可是我喜欢听,也喜欢看。〃 
      白玉京道:〃所以你才一个人出来?〃  
    袁紫霞点点头,又去弄她的衣角。  
    自玉京道:〃 幸好你看得还不多,看多了你一定会失望的。〃  
    袁紫霞道:〃为什么?〃  
    白玉京道:〃看到的事,永无不会像你听到的那么美。〃  
    袁紫霞还想再问,却又忍住。  
    就在这时,忽然又有一阵蹄声急响,刚才飞驰而过的三匹  
马,又转了回来。  
    最先一匹马上的骑士,忽然倒扯风旗,一伸手,又将那柄剑  
轻轻的挂在马鞍上。  
    另两人同时在鞍上抱拳欠身,然后将又消失在细雨中。  
    袁紫霞睁大了眼睛,觉得又是惊奇,又是兴奋,道:"他们又  
将你的剑送回来了?〃  
    白玉京笑笑。  
  袁紫霞眨着眼,道:〃你早就知道他们会将剑送回来的?〃 
       白玉京又笑笑。  
  袁紫霞看着他,眼睛里发着光,道:〃他们好像很怕你。〃  
  白玉哀道:〃怕我?〃  
  袁紫霞道:〃你……这把剑一定曾杀过很多人!〃  
  她似乎已兴奋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白玉京道:〃你看我像杀过人的样子?〃  
    袁紫霞道:〃不像。〃。  
    她只有承认。  
    白玉京道:〃我自己看也不像。〃  
    袁紫霞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怕你。〃  
    白玉京道:〃也许他们怕的是你,不是我。〃  
    袁紫霞笑了,道:〃怕我?为什么要怕我?〃  
    白玉京叹道:〃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再锋利的剑,只怕  
也比不上美人的一笑。〃  
    袁紫霞笑得更甜了,眨着眼,道:〃你……你怕不怕我。〃 
       她眼睛里仿佛带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仿佛是在向他挑战。  
    白玉京叹了口气,道:〃我想不怕都不行。〃  
    袁紫霞咬着嘴唇,道:〃你怕我,是不是就应该听我话?〃  
    白玉京道:〃当然。〃  
    袁紫霞嫣然道:〃好,那末我要你先陪我喝酒去。〃  
    白玉京很吃惊,道:〃你也能喝酒?〃  
    袁紫霞道:〃你看我像不像能喝酒的样子?〃  
    白玉京又叹了口气,退:〃像。〃  
    他只有承认。  
    因为他知道,杀人和喝酒这种事,你看样子是一定看不出来  
的。  
  
                     (二)  
  
    白玉京醉过,时常醉,但却从来没有醉成这样子。 
      他很小的时候,就有过一个教训。  
    江湖中最难惹的有三种人……乞丐、和尚、女人。  
    你若想日子过得太平些,就最好莫要去惹他们,无论是想打  
加架,还是想喝酒,都最好莫要惹他们。  
    只可惜他已渐渐将这些教训忘了,这也许只因为他根本不想  
日子过得太平。  
  所以他现在才会头疼如裂。  
    他只记得最后连输了三拳,连喝三大碗酒,喝得很快,很威  
风。  
    然后他的脑子就好像忽然变成空的,若不是有冰冰冷冷的  
东西,忽然放在他脸上,他也许直到现在还不会醒。  
    这样冰冰凉凉的东西,是小方的手。  
    没有任何人的手会这么冷,只不过小方已没有右手。  
    他的右手是个铁钩子。  
    小方叫方龙香,其实已不小。 
       但听到这名字,若认为他是个女人,就更错了,世上也许很  
少有比他更男人的男人。  
  他眼角虽有了皱纹,但眼睛却还是雪亮,总是能看到一些你  
看不到的事。  
    现在他正在看着白玉京。  
    目玉京也看见他了,立刻用两只手抱着头,道:〃老天,是你〃  
你怎么来了。〃  
    方龙香道:〃就因为你祖上积了德,所以我才会来。〃  
    他用铁钩轻轻摩擦着白玉京的脖子,淡淡地道:〃来的若是  
双钩韦昌,你脑袋只怕已搬了家。〃  
    白玉京叹了口气喃喃道:"岂非倒也落得个痛快。〃  
    方龙香也叹了口气,道:〃你这人的毛病,就是一直都太痛快  
了。〃  
    白玉京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方龙香道:〃你知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间很干净的屋子,窗外有一棵大白果树的树荫。  
    白玉京四面看了看,苦笑道:〃难道是你送我到这里来的?〃  
    方龙香道:〃你以为是谁?〃  
    白玉京道:〃那位袁姑娘呢?〃  
    方龙香道:〃也已经跟你醉得差不多了。〃  
    白玉京笑了,道:〃我早就知道,她一定喝不过我。〃  
    方龙香道:〃她喝不过你?你为什么会比她先醉?〃  
    白玉京道:〃我喝得本就比她多。〃  
    方龙香道:〃哦。〃  
    白玉京道:〃喝酒的时候,我当然不好意思跟她太较量,划拳  
的时候,也不好意思太认真,你说我怎么会不比她喝得多。〃  
    方龙香道:〃你若跟她打起来,当然也不好意思太认真了。〃  
    白玉京道:〃当然。〃  
    方龙香叹道:〃老江湖说的话果然是绝对不会错的。〃  
    白玉京道:〃什么话?〃 
      方龙香道:〃就因为男人大多都有你这种毛病,所以老江湖  
才懂得,打架跟喝酒,都千万不可能找上女人。〃  
    白玉京道:〃你是老江湖?〃  
    方龙香道:〃但我却还是想不到,你现在的派头居然有这么  
大了。〃  
    白天京道:〃什么派头?〃  
    方龙香道:〃你一个人在屋里睡觉,外面至少有十个人在替  
你站岗。〃  
    白玉京怔了怔,道:〃十个什么样的人。〃  
    方龙香道:〃当然是来头都不小的人。〃  
    白玉京道:〃究竟是谁?〃  
    方龙香道:〃只要你还能站得起来,就可以看见他们了。〃  
    这里小楼上最后面的一间房,后窗下是条很窄的街道。  
    一个头上戴着顶破毡帽,身上还穿着破棉袄的驼子,正坐在  
春日的阳光下打瞌睡。 
      方龙香用铁钩挑起了窗户,道:〃你看不看得出这驼子是什  
么?〃  
    白玉京道:〃我只看得出他是个驼子。〃  
    方龙香道:〃但他若摘下那顶破毡帽,你就知道他是谁了。〃  
    白玉京道:〃为什么?〃  
    方龙香道:〃因为他头发的颜色跟别人不同。〃  
    白玉京皱了皱眉,道:〃河东赤发?〃  
    方龙香点点头,道:〃看他的样子,不是赤发九怪中的老二,  
就是老七。〃  
    白玉京不再问下去,他一向信任小方的眼睛。  
    方龙香道:〃你再看看巷口树下的那个人。〃  
    巷口也有棵大果树,树下有个推着车子卖藕粉的小贩,正将  
一壶滚水冲在碗中的藕粉里。  
    壶很大,很重,他用一只手提着,却好像并不十分卖力。  
    白玉京道:〃这人的腕力倒还不错。〃 
      方龙香道:〃当然不错,否则他怎么能使得了二十七斤重的  
大刀。〃  
    白玉京道:〃二十七斤重的刀?莫非是从太行山来的?〃  
    方龙香道:〃这次你总算说对了,他的刀就藏在车子里。〃  
    白玉京道:〃那个吃藕粉的人呢?〃  
    一个人捧着刚冲好的藕粉,蹲在树下面,慢馒的哚着,眼睛  
却好像正在往这楼上瞟。  
    方龙香道:〃车子里有两把刀。〃  
    白玉京道:〃两个人都是赵一刀的兄弟?〃  
    方龙香道:〃他就是赵一刀。〃  
    他拍了拍白玉京的肩,道:〃你能叫赵一刀在外面替你守夜,  
派头是不是不能算小了。〃  
    白玉京笑了笑,道:〃我的派头本来就不小。〃  
  
    一个戴着红樱帽,穿着青皂衣的捕快,正从巷子的另一头慢 
慢的走过来,走到树下居然也买了碗藕粉吃。  
    白天京笑道:〃看来赵一刀真应该改行卖藉粉才对,他的生  
意倒真不错,而且绝没有风险。〃  
    方龙香道:〃没有风险?〃  
    白玉京道:〃有?〃〃  
    方龙香道:〃这戴着红棱帽的,说不定随时都会给他一刀。〃  
    白玉京笑道:〃官差什么时候也会在小巷子里杀人了?〃  
    方龙香道:〃他戴的虽然是红樱帽,却是骑着白马来的。〃  
    白玉京道:〃白马张三?〃  
  方龙香道:〃你想不到?〃  
    白玉京道:〃白马张三一向独来独往,怎么会跟他们走上一  
条路的?〃  
    方龙香道:〃我也正想问你。〃  
    白玉京道:〃会不会是凑巧?〃  
    方龙香道:〃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白玉京倒了盏冷茶,一口喝下去,才又问道:〃除了他们四个  
外,这地方还来些什么人?〃  
    经香道:〃你想不想出了去看看?〃  
    白玉京道:〃这些人很好看?〃  
    方龙香道:〃好看,一个比一个好看,一个比一个精采。〃  
    白天京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人来了的?〃  
    方龙香笑了笑道:〃你莫忘了这地方是谁的地盘。〃  
    白玉京也笑了笑,道:〃我若忘了,怎么会在这里喝得烂醉如  
泥?〃  
    方龙香瞪眼道:〃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要我来做你的保镖  
的。〃〃  
    白玉京笑道:〃保镖的是你,付帐的也是你,我既已到了这  
里,什么事就全归你一手包办。〃  
    方龙香道:〃你管什么呢?〃  
    白玉京道:〃我只管大吃大喝,吃得你叫救命时为止。〃 
     方龙香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这个人倒很少会走错地方  
的。〃  
    前面的窗口下,是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院子里一栅紫藤花下,养着缸金鱼。  
    一个年青的胖子,正背负着双手,在看金鱼,一个又瘦又高  
的黑衣人,影子般贴在他身后。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扶着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蹒跚的穿  
过院子。  
    三个青衣劲装的大汉,一排站在西厢房前,正目光灼灼的盯  
着大门,仿佛等着什么人从门外进来。  

大门,仿佛等着什么人从门外进来。 
白玉京道:〃这三个人我昨天见过。〃 
方龙香道:〃在哪里?〃 
白玉京道:〃路上。〃 
方龙香道:〃他们找过你?〃 
白玉京道:〃只不过借了我的剑去看丁看。〃 
方龙香道:〃然后呢?〃  
白玉京淡淡道:〃然后当然就送回来了,就算青龙老大借了 
我的剑去,也一样会送回来的。〃 
方龙香皱皱眉,道:〃你知道他们是青龙会的人?〃 
白玉京道:〃若不是青龙会里的,别人只怕还没那么大的胆 
子〃 
方龙香用眼角膘着他,摇着头叹道:〃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 
人?〃 
白玉京道:〃是白玉京。〃 
方龙香眨了眨眼睛,道:〃白玉京又是个什么人?〃
 白玉京笑道:〃是个死不了的人。〃 
突听〃叮〃的一声,那金鱼缸也不知被什么打碎,缸里的水飞 
溅而出,眼见水花就要溅那胖子一身。 
谁知他百把斤重的身子,忽然轻飘飘飞了起来,用一根手 
指勾住了花栅,整个人吊在上面,居然轻得就像是个纸人。 
那黑衣人的裤子反而被打湿了。 
白玉京道:〃想不到这小胖子轻身功夫倒还不弱。〃 
方龙香道:〃你看不出他是谁?〃 
白玉京道:〃看他的身法,好像是峨嵋一路的,但近三十年 
来,峨媚门下已全剩了尼姑,面且终年吃素,怎么会突然多了个 
这样的小胖子。〃 
方龙香道:〃你难道忘了峨嵋的掌门大师,未出家前是哪一 
家的人?〃 
白玉京道:〃苏州朱家。〃 
方龙香道:〃对了,这小胖子就是朱家的大少爷,也就是素因
 大师的亲侄儿。〃 
白玉京道:〃他那保漂呢?? 
言龙香道:〃不知道,看他的武功,最多只不过江湖中的三流 
角色。〃 
白玉京道:〃他自己明明有第一流的武功,为什么要请三流 
角色的保镖?〃 
方龙香道:〃因为他高兴。〃 
缸里的金鱼随着水流出来,在地上跳个不停。 
那黑衣人却还是站在水里,动也不动,一双深凹的眼睛里, 
却带着七分忧郁,三分悲痛。 
方龙香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道:〃这人倒真是个可怜人。〃 
白玉京道:〃你同情他?〃  ' 
方龙香道:〃一个人若不是被逼得没法子,谁愿意做这种事?〃 
何况,看他用的兵刃,在江湖中本来也该小有名气,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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