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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夏姑娘想起她养的药还留在药房呢,便打算偷偷折返回去。
刚猫着身子出了院子,便被人从背后拉住了袖子,回头一看,是跟来的夜一。
她费了好些力气才哄他睡了午觉,怎么她前脚一走,他后脚便跟来了?
“乖,回去睡午觉,我很快就回来。”夏姑娘哄道。
谁知一月不见,夜一的性子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胆怯,随着他身体拔节的生长,上一世小王爷的脾气也慢慢显露出来。
虽然没有说话,可那眼神却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夏姑娘举手投降“我发誓我只是去把我养的药拿回来,绝对不会继续留在药房。”
怕她耍赖,夜一固执地跟着她一起去了药房。
黄大夫见她折返回来险些没吓得尿裤子,大哭“我的姑奶奶,你就放过我这个老人家吧。”
“嘘嘘嘘,黄大夫我只是来拿我的药的,马上就走。”夏姑娘示意他小点儿声,免得又惹来了两位哥哥。
“什么药?”黄大夫愣了愣,想起一个月前二人的对话
“施针的同时还需要给病人泡药澡,别的药材我这里都有,唯有一味药材需要用血灌溉上一月之久方能起效。”
“什么药?”
“血芽草。”
黄大夫瞪大眼,失声叫道“你该不会真的以血养药一个月?!”
“嘘嘘嘘!”夏姑娘忙捂住她的嘴,可她还是晚了一步,因为身后的夜一已经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扭头便走。
夏姑娘知道他定是气急了,松开黄大夫便去追。
夜一走得很快,夏姑娘需要提着裙摆小跑着才能追上,一边追一边喊“你别听他胡说,那老头就喜欢夸大其词来卖弄学问。”
夜一虽然心智只是孩童,却不是傻子,夏姑娘那蹩脚的谎言一眼就能识破。如果她为了治他的病不惜伤害自己,那他宁愿那一日在巷子里被人打死也不要遇见她。
“你看,我花了一个月的心血找好了药学好了施针,你若是不配合我好好治病,那我的辛苦岂不是都白费了?”夏姑娘见哄骗不行,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发誓,就这一回,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
夜一的脚步慢了下来,只是脸却还崩得紧紧的。
夏姑娘见情况有所缓和,便松了口气,快步跑到他跟前拦住他的去路,嬉皮笑脸地道“我的小王爷,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的吧。”
她总叫他小王爷,那是他的名号吗?
可他分明听见别人叫他夜少主,可是谁弄错了称谓?
夜一疑惑,但见到少女低声下气地来哄他,便心上一软,没再同她置气。
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月池边,二人的剪影模糊地倒映在水面,宛如一对紧紧相依的眷侣。
夏姑娘心上一乱,也不知为何,上一世小王爷喝醉酒后亲吻她的画面忽地冒了出来,面上一热,赶紧逃开几步。
察觉到她悄悄拉开距离,夜一侧头看向她,却只对上少女绯红的脸。
“我去药房拿药了,你乖乖回房等我,晚上我要给你施针,可别忘了。”匆忙交代一句,夏姑娘慌慌张张地跑掉了,只留下一脸不解的夜一还愣在原地。
回药房的路上,夏姑娘捂住心口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最近夜一眉目间的神情越发地像小王爷了,才让她无法像刚捡回他那时般面对他。
眯了眯眼,夏姑娘感叹百月派的饭菜真养人,明明一个月前夜一还瘦得像火柴棍,让她恍惚地以为是捡了个小朋友回来。
说起来这一世的夜一也有十七岁了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难怪变化那么大。
一路嘀嘀咕咕着去药房拿了血芽草和药澡的其他药材,这才又折返回她的院子。
好在夜一没有再同她置气,不然她还真没办法好好给他施针,若是一个月前她还能对夜一霸王硬上弓,现如今是根本没法挪动他一步。
煎好了药,兑上一桶热水,夏姑娘紧张地把银针摊在浴桶旁的高脚小几上,再三确定水的温度不至于烫伤人,这才冲夜一点点头“脱衣服吧。”
这是她这一世第二次见他的只穿底裤的身体,结实了许多,虽然比起上一世小王爷的身材差远了,但至少已经到了会让人脸红心跳的程度。
“等等,先把血芽草吃下去。”夏姑娘拦住他,将一株鲜艳欲滴的红色血芽草递给他。
夜一眸光闪烁,这就是她用血养了一个月的药材?
攥着血芽草的手紧了紧,在夏姑娘的催促下将它送进了嘴里。。
第十四章 模糊记忆()
血芽草带着浓烈的铁锈味儿,就仿佛在咽血一般。
夜一浑身浸入药水里,只露出有力的肩头,暗紫色长发散开,发梢被水浸湿,热气袅袅升起。
夏姑娘定了定神,这才抖着手拿起了身侧的银针。
夜一闭着眼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有所动作,疑惑地回头看她,却发现夏姑娘正用左手死死摁着颤颤发抖的右手,还未开始施针便已是满头大汗。
她太紧张了,虽然有了血芽草外加她这段时间没日没夜地钻研,按理说是有八成把握驱散他脑中的淤血的,可为何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她的手却不听使唤地都起来了呢?
她好怕,这一针戳下去会换来夜一冰冷僵硬的尸体。
上一世他死在自己面前,刺眼的血宛若彼岸花铺了一地,这一世,她不愿再经历一次。
察觉到她的不安,夜一伸出湿漉漉的手将她的手腕轻轻一握,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炙热如炬。
夏姑娘回看他,那双紫罗兰色眼眸一如既往地流露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没事。”明明自己才是医治他的人,怎么反而让患者来安慰自己了呢?
夏姑娘自嘲一笑,又深呼吸了一口气,等紧张的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了,便赶紧一敛心神,朝着手里的银针连续画了两道符。
“我要开始了。”
夜一点点头,安静地回过身,背影沉静如水。
找准了位置,夏姑娘狠下心来将银针刺了进去
因为符术的缘由,被施针的人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痛苦,只是脑中的淤血化开时却牵扯出激烈的疼痛。
夜一的手紧紧攥成拳,粉白的骨节依稀可见。
夏姑娘故意不去看他痛苦的神情,只一心一意专注于施针这件事上。
一个时辰过去,二人都已筋疲力竭。
治疗他脑中的淤血需要施针多次,夏姑娘看着脸色苍白的夜一,心中不忍,忽地萌生了不如就让他忘记过去的事,做个什么都不明白的人。
毕竟,那一夜的大火,那一夜的血海深仇,那一夜的噩梦,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找回来的记忆。
可若是不找回记忆想起到底是谁灭了夜家满门,那么夜一作为存活下来的夜家少主,必定还会被仇人盯上。
夏姑娘叹口气,给他盖上干毛巾。
这般连着施了三日针,夜一好似想起了些什么,有时候会在睡梦中痛苦地呻吟,可他现在是个哑巴,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
他的脑中,多了一些人的脸,多了一些模糊的记忆。
可他没有办法告诉夏姑娘。
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无情地朝他刺了一剑
“你看那哑巴傻子,又在那儿扎马步,要我说,他就算扎个三五年也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子,哈哈。”
休息的时候,几个弟子聚在一起冲夜一指指点点。
旁边的人听见了虽然没说什么,可也跟着嘲笑起来,看向夜一的眼神只有无尽的恶意。
夏无尘这段日子早就见惯了这样的事,他无言地朝夜一那头看去,那抹玄色身影居然纹丝不动地在那里,从日出到日落,也不知道别人的冷艳嘲讽他是听不懂还是故意装作听不见?
“别看了,走吧,爹找我们。”夏无傲拉回他的思绪,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人,对众弟子吩咐道,“休息会儿继续练剑。”
“是。”众弟子恭敬地回应。
只是二人一离开,便有人找到了乐子。
其中一人提议说“难得大师兄和无尘师兄不在,不如我们整整那个哑巴?”
“不好吧,上次有人打了他三小姐可是发了火的。”有人犹豫着拒绝。
“怕什么,上一次是有人蠢,打哪儿不好非打脸?这回咱们不打脸,专打又痛又看不见伤的地方。”坏心眼儿的弟子转了转眼珠,出着主意,“他不是成天围着三小姐屁股后面转吗?总该付出点代价。”
一群人头靠着头小声商量着。
而那一头的夜一浑然不觉,因为他想起了夜门主对他说过的话“阿一,若是遇上危险需要保命,你就将血滴进左眼。这个方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用,你体内有特殊的神力,控制不好不仅容易伤人,还会伤了自己。所以,不要怪爹”那人说着说着便落下泪来,哽咽着道,“我也不想你当个傻子受人欺负。”
他似懂非懂,有些失神地盯着跟前的地面,他到底该不该拔出爹藏在自己后脑的那一根难以觉察的银针呢?夏姑娘因为他的痴傻偷偷掉过好几次泪,总说对不起自己,是她害了他变成这般模样,他每次总是摇头,却只换来夏姑娘更多的泪。若是能开口说话,他定要告诉她,这件事根本就与她无关。
正想着,便感觉有人拍了他的肩头。
夜一回身看去,发现身后围了三五个人,一脸不善。
他知道这些人总在背后讥笑他,其中还有两个眼熟的人,好像是之前打过他的人。
想起上次夏姑娘火冒三丈的样子,夜一决定默默走开,不要惹事,免得惹她生气。
“嘿,往哪儿走啊。”不知什么时候,四周都围满了人,不给他逃走的机会。
夜一紧绷着唇,有点生气。
他与这些人根本不熟,从不打算招惹任何人,可他们却像狗皮膏药似的一次又一次地黏上来。
“哟,我们的小哑巴居然瞪我!”其中一人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这回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你了。”背后有人架住他的胳膊,从四面八方伸出数只手来扯他身上的衣服,打算好好羞辱他一番。
夜一心上一惊,抬脚便胡乱踢了过去。
一群人挤在一块儿密不透风,这一抬脚铁定一踢一个准,一人被踢中了命根子,哎哟一声捂着裤裆蹲了下去。
其余的人都停了手朝他看去,夜一趁机挡开身后的人朝玉台之下跑去。
“抓住他!老子今天非得阉了他不可!”被踢到的人怒骂着,催促其余的人快些去捉人。
“阉了他,看他一个太监还怎么勾引三小姐!”
急匆匆追过去一帮人。
夜一惊出一头冷汗,情急之下伸手摸向后脑勺,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银针镶嵌进去的位置,与此同时狠下心咬破指尖,将溢出来的血揉进左眼之中。。
第十五章 残阳如血()
玉台之下,忽地绽出一道强烈的光芒来。
追着夜一而去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用袖子挡住眼睛,那光芒太过刺眼,比白昼的天空还要耀眼几分。
夜一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低喘,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地从四肢涌进,那般炽热,几乎要将他整个人融化掉。
眼前一片血红,太阳穴突突跳着,头痛欲裂。
那道强光过去,追来的人诧异地指着夜一道“快看,那哑巴在掐自己的脖子!”
“快去拉住他,不然要出人命了!”
夜一的脸上不知何时被划出了三道血痕,额角青筋暴起,脸上表情狰狞,双目发红,宛若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
有人见不对劲,掏出剑来“他好像疯了!”
“喂!别装神弄鬼了!”有胆大的弟子厉声呵斥道。
可夜一却恍若未闻,只是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仔细看去会发现身上的衣服因为太小而被撑破,露出里面泛红的肌肤。
夜一抬眸,眸色在紫色与血红之间变换着,而他的眼神似乎没有焦距,只是漠然立在那里,左眼的眼角竟落下一滴血泪来!
“他定是魔教的奸细!”众弟子惊道,这样诡异的画面很难让人不往魔教身上联想。
夜一朝前走了一步,众人吓得齐齐拔剑朝他身上刺去。
也不知是不是看花了眼,有人瞧见夜一唇角泛起嘲讽的笑,火光闪电的一瞬间,那六个人都像是撞上了强大的气流一般,被打飞十步之遥。
打头的人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玉台上练剑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地朝这边看来。
却只瞧见一人迎风而立,一步步踏上玉台,他的发带不知何时被扯掉了,一头长发随风飘扬,好似那高墙之上扬起的不详的黑色旗帜。
“快去禀报师父!”受伤的人大呼。
可下一秒却被夜一挥来的一团血气给打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百月派的弟子好歹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向来自持清高,眼见着有人来砸场子,立刻拔剑布阵。
一时间,以夜一为中心,百月派弟子围出一个蛛网状的阵来。数百柄剑化为一柄,带着百人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夜一冲了过去。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剑在触到夜一眉心前的一瞬,像是撞上了什么坚不可摧的屏障,赫然被打开了,与此同时,剑里积攒的能量顷刻间迸发而出,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夏姑娘来玉台找夜一的时候,便瞧见了这样的画面
偌大的玉台之上,尸横遍野,血流满地。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妖娆的红,黄昏的天幕似乎也被玉台上的血所染红,比起往日,流云都鬼魅得如同谁的红唇。
而那里,只有一人背对着她而立,长发散开来,凌乱如她此刻的心跳。
她错愕地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因为她百分百确定,那人身上穿着的是她亲手给他缝的衣裳,腰间的白玉图腾除了那件衣服,找不出第二件来。
这个如地狱里浴血而出的人,是夜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空气里蔓延着浓郁的血腥气息,夏姑娘想要逃离,脚却不听使唤地僵在原地。
背对着她的人忽然转过来了,一双眼神色不明地看着她,朝她伸出手,又惊觉般地收了回去。
夜一怔怔地看着自己被染红的双手,再抬眸遥望一脸惨白的夏姑娘,眼底闪过惊愕,闪过懊恼,闪过不舍。
那一日,残阳如血。
她失而复得的人,又一次地从她眼前消失了。
留给她的,依旧是满地彼岸花一般肆意绽放的鲜血
百月派惨遭灭门的事很快在江湖上传遍,听说是魔教的人干的,武功高强又心狠手辣的,除了魔教中人再想不出其他人了。
一时间讨伐魔教的声音越发响亮。
只不过背了黑锅的魔教教主却一点儿也不恼,反而对那个灭了百月派的神秘杀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教主,属下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可惜什么都没打听到。”
“废物!”教主给了左护法一个耳光,左护法被扇倒在地,又忙爬起来认错。
能灭掉百月派的人,想必也不是人人都能见着面的,魔教教主本想拉拢他,可既然连蛛丝马迹都打探不到,那他就没必要费神了,还是快些去集齐他的宝贝,冲破魔功第九层吧。
“少主,教主有令,您不得离开魔宫。”看守的人挡住去路,面无表情地说。
凤九邪冷笑“能挡得住我的人已经离宫了,平日里不与你们较真你不要以为我是忌惮你们。”
说着,刀起人死。
收起弯刀匕首,凤九邪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魔宫。
这偌大的魔宫,能对付得了他的只有那个变态魔头。
离开魔宫,混入人群中,似乎所有人都在讨论着百月派被灭门的事。
他蹙眉,想起那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心下不觉涌起一丝烦躁。当他在百月山前停下的时候,忍不住狠狠咒骂了自己一句。
这时,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凤九邪警惕地看去,对上一张倾城容颜。
对方也警惕地看着他,右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佩剑。
“什么人?”李楚柔厉声问道。
凤九邪眯起眼睛,想起了面前这名女子就是曾在酒楼里大言不惭的人。
没有理她,只是跃身朝百月山上飞身而去。
李楚柔紧随其后,忍不住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百月派可不收女弟子。”凤九邪挑眉。
李楚柔咬牙切齿道“我来看看那个道貌岸然的剑圣死了没。”
道貌岸然四个字让他想起记忆中少女愤愤不平的面容,不由一提气,加快步子。
二人一前一后地上了山。
百月山上静悄悄的,即便是在这夏日里,也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寒气。
凤九邪四处看了看,都未发现有人。
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味让他心上一沉。
不死心地一路寻去,走到月池边上,一道小巧的身影猝不及防地闯入视线。
凤九邪的心跳不小心漏了一拍,喉结动了动,却只是盯着那团月牙白的身影,没有说话。
可偏有煞风景的人跟来,开口便打破了岑寂“喂,你们掌门呢?”
少女闻言转过身来,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又失望地黯淡下去。。
第十六章 把我劫走()
见女主和男主一同出现,夏姑娘收敛了情绪,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起来。
要不怎么说是宿命的缘分呢?男女主无论在任何时代任何情况下都能遇见彼此,和她这个费劲心思接近男主的女配相比,就是开了挂的存在。
她站起身,遥遥指着正殿,说出一句让李楚柔大惊失色的话来“剑圣还活着,没能如你所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楚柔心神一凛,扬声问道。
夏姑娘微微一笑,仙人给的记事簿总归还是有那么点用处,虽然故事的走向发生了变化,可多年前发生的事却未曾改变,而她,恰好知晓李楚柔的秘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爹,我大哥二哥还有我,都活着。”
她云淡风轻说出来的话却叫李楚柔变了脸色,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