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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七剑-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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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者道:“擎天掌!这位小施主果然是王大侠的高弟!”

闯尊者直声笑道:“不错,不错,贫衲曾听人说过,这,一式好像叫做‘抑浊扬清’,正是王大侠……”

话声未落,蓦听玉灵子敞笑一声,道:“贫道久闻托塔天王擎天三式,号称天下无敌,贫道苦无机缘领教,想来他一手调教的门人,自然也不同寻常,贫道倒要试试你学到了王大侠几成火候?”

右掌突扬,凌空朝南振岳上托的右掌拍去!他原是生性高傲之人,此刻老羞成怒,这凌空一掌,使出来的正是武当绝学,玄门罡气的初步功夫“少清掌”,威力之强,也仅逊于玄门罡气!玉真子睹状大惊,急忙喝道:“三师弟使不得!”

但是已经迟了!玉灵子掌风出手,何等迅速,一团少清罡气,业已奔到南振岳头顶。

只听“蓬”然轻震,紧接着有人闷哼一声,一团人影,应声飞起三丈来高,向外摔去!这人,不是南振岳!竟是武当三子的玉灵子?在场之人,都看得清楚,玉灵子一掌出手,南振岳连动也没动,那么是玉灵子自己飞出去的?当然不!南振岳这式“抑浊扬清”,乃是“擎天三式”中最具威力的一式,因为这掌法,必须把全身力道,凝聚右掌,而且又有左掌下压之势,干清真气,由右掌心朝上冲出,震力极强,出必伤人。

玉灵子不知就里,使出的又是道家罡气初步功夫“少清掌”,本身也是有强劲震力的掌功,他掌风下劈,发觉自已发出的一团少清真气,被一股强猛绝伦的力道反推而起。

只见一团青影,快如离弦之矢一般,直飞过来,悬空一攫,抓住玉灵子身子,紧接着一个大翻身,卸去他反震之力,轻飘飘落在一支石笋尖上,再落到地上。

南振岳没想到自己这式“抑浊扬清”,会有如此威力,玉灵子被内力反震,似乎伤得不轻,心头大惊,急忙收势,惶恐的道:“在下一时失慎,道长伤得如何了?”

玉灵子脸色铁青,双目隐泛凶光,厉声道:“姓南的,贫道领教了,咱们后会有期。”

身形纵起,一掠而逝!玉真子脸色微变,朝南振岳打了个稽首道:“三师弟性情暴燥,冒犯之处,小施主幸勿介意,贫衲告辞。”

话声出口,人已急急迫了出来。

闯尊者低喧一声佛号,合十道:“小施主原谅,贫衲也要回寺覆命。”

南振岳慌忙拱手道:“大师请恕在下放肆……”

闯尊者洪声大笑,提着方便铲,大踏步走了出去,四个灰衲僧人一齐转身,也跟着走去。

小小的盆地上,登时静了下来,南振岳眼看一场风波,果然因自己使出“抑浊扬清”,而告平息,但却凭空和武当派的玉灵子结了仇。

虽然这是对方自取其辱,怪不得自己,但这个怨,总是结定了!他依然一动不动站在两根石笋之间,只是怔怔出神J龙学文面露喜色,笑道:“南兄身怀绝技,小弟今晚总算开了眼界!”

南振岳还没开口,突然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喂,小子,这一手着实漂亮,你真是王公直的徒儿?”

这声音尖细得有如童子,好像就在自己头顶之上!南振岳心头一惊,不觉举头朝上瞧去,但见天空浮云如絮,半轮皓月,清光明朗,不见一丝人影!身后不远,是一座高插天际的陡削山峰,百丈石壁,那里隐得住人?正看之间,只听那尖细声音,微微一笑,又在耳边说道:“小子,老夫还在龙峒峰顶上,那能看得到我?”

南振岳细听那童子声音,果然是从百丈高峰上飘送下来的,心头不觉大感惊骇,暗暗忖道:“这发话之人,不知是谁,他身在插天高峰之上,不但把下面情形,看得清晰,而且这‘传音入密’之术,说来如同对面一般,这份功力,简直骇人听闻,只怕举世也难找得出几个来!”

龙学文眼看南振岳并没回答自己的话,却反而举头仰望,好像在瞧着什么,心中觉得奇怪。

他自然清楚南振岳内功精深,耳目之灵,远胜自己,瞧他这般光景,莫非发现了敌踪不成?心念一动,也立即举头瞧!这时,南振岳耳边,又听那尖细声音说道:“浑小子,你可是不相信老夫的话?好!你睁大眼睛瞧着,老夫要下来了!”

南振岳凝足目力,朝上瞧去,蓝天无云,月光之下,果然见到一点小黑影,从百削壁上悬空飞落下来!黑影,如星丸泻落,速度奇快,也渐渐放大,等到看清人影,但觉疾风压顶,面前已经多了一个满头银发的矮小老人。

龙学文大惊失色,手按剑柄,疾退数步!南振岳却依然渊停岳峙,屹立如故!但在这一瞬之间,耳边响起左夫人的声音说道:“来人是雪峰三眼老妖,你千万忍耐,不可得罪了他!”

这从百丈悬崖飞泻下来的老人,身高不满五尺,天生一张孩儿脸,身上又穿了一件彩衣,如果没有一头银发,简直像一个十来岁的童子!“三眼老妖”,南振岳从没听师傅说过,但左夫人说得那么郑重,可见来人非同小可!其实就是没有左夫人提醒,光凭他从百丈悬崖凭空飞落的绝世身法,也可知道决非常人!南振岳神色镇定,拱手作揖,恭敬的道:“老人家现身相见,不知有何赐教?”

白发老人目如点漆,瞥了南振岳一点,点点头:“不错!不错!”

他好像是称赞南振岳眼看自己从百丈上空飞下,神色镇定,丝毫不露惊容,也好像是称赞南振岳对自己执礼甚恭!他孩儿面上,绽出笑容,又道:“听到了没有?老夫是说你小子果然不错,须知老夫对人,从不轻易称许!”

回过头去,对龙学文道:“娃儿,你也不错,是赫金花的徒儿吧?”

龙学文敢情也得了左夫人的暗示,闻言连忙躬身应是道:“再下叩见老前辈。”

白发老人目射奇光,道:“娃儿,你知道老夫采历?”

龙学文道:“再下曾听家师说起过前辈童颜鹤发的汕姿,再说老前辈飞降的身法,武林中除了老前辈,也没有第二个人了,猜想准是老前辈了。”

白发老人听得尖声大笑,道:“老夫生平不喜人奉承,你娃儿果然口齿伶俐!哈哈,武林中没有第二个人,还有这小子的师父!”

说到这里,回过头来道:“老夫问你可真是王公直的徒弟,你还没有回答老夫?”

南振岳道:“老人家垂询,晚辈岂敢不答,只是晚辈只知家师自称洪山道士,最近才知家师就是托塔天王,但晚辈依然不知家师名讳,老人家问的,晚辈无从回答。”

白发老人口中咄了一声道:“浑小子,已经出来闯江湖了,连师父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告诉你,托塔天王,就是王公直,唔,那你师父呢,现在何处?”

南振岳道:“家师住在洪山三清观,只是他老人家时常出外云游,一去就是几个月不回,晚辈出来之时,家师还在山上。”

白发老人,目光一转,忽然朝石笋上挂着的金塔信符一指,道:“这是你师父的信符了?”

南振岳点头应“是”。

白发老人点头道:“很好,老夫暂时把它取去,你回去告诉你师父,一月之后,老夫在岳阳楼等他。”一招手,挂在石笋上的立轴,嗖的一声,朝他大袖中飞去!南振岳急忙拦道:“老人家且慢……”

白发老人脸色一沉,愠道:“怎么,老夫已经取了,你敢不答应?”

南振岳道:“信符虽是家师信物,但此符并非晚辈所有,晚辈确难作主。”

话声方落,只听左夫人的声音,急道:“你不可和他顶撞!”

白发老人怒嘿一声,横目道:“老夫取走信符,就是要你师父找我!”

南振岳听出他口气不善,突然想起方才玉真子说的信符关系师父名头之言,不由抗声道:“你要找我师父,尽可前去洪山,晚辈面前,岂容家师信符,任人取走?”

白发老人尖声长笑,道:“小子,你有多少道行?老夫懒得和你小辈多说!”

大袖展处,狂飙如潮,直扑而来南振岳双掌护胸,正待推出,那知定睛瞧去,这一瞬间,白发老人早已走得不知去向!心头不觉大惊,暗想:这老儿去势好快!方在怔忡之间,瞥见一支大石笋后面,缓缓走出一个人来!南振岳目光抬处,慌忙扑的拜了下去,口中喊了声:“师父……”

……………………………

第 六 章 并辔江湖

这人头戴道帽,身穿灰色道袍,腰背微弓,颏下留着一把山羊胡子,双目奕奕有神,他不是自己的恩师还有谁来?师父也会在这里出现?南振岳心头又惊又喜,慌忙扑的拜了下去,口中喊道:“师父!”

龙学文听得一怔,在他心目中,托塔天王名震武林,金塔信符所到之处,江湖上黑、白两道,莫不肃然起敬,想来该是多了不起的人物?那知眼前这个瞧来并不起眼的灰衣道士,竟然就是南兄的师父!灰衣道士飘然行来,点点头,蔼然笑道:“孩子,起来!”

南振岳依言站起,忽然心头掠过一丝疑云,师父说话的声音,似乎比以往显得低沉,尤其因为师父的腰背微弓,看来身躯也似乎低了一些!他抬头端详着面前的道士,目光底下,那双神光奕奕的眼睛,那满脸慈祥的笑容,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会有假Y灰衣道士看他神色,似乎已经知道他心中想着什么,微微一笑,道:“孩子,你可是觉得奇怪,为师怎么突然在这里出现?”

南振岳听到他出声叫自己“孩子”,心头突然狂跳起来,暗叫一声:“不对!师父虽然也偶而叫自己‘孩子’,但那只是在谈话中叫起,平日都是叫自己‘振儿’的!”

他一时当真难以确定此人是真是假?灰衣道士淡淡一笑,道:“为师要你远来云南,实是另有深意,你办妥了吗?”

南振岳心中一动,暗想:“自己远来云南之事,除了师父,母亲、和舅父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了,那么师父果然不假!”

他想到自己对师父如此怀疑,岂非不敬?脸上不由一红,躬身道:“振儿已经办妥了。”

灰衣道士蔼然点头,柔声道:“这就是了,唉,真难为了你!为师自你走后,总是放不下心,你小小年纪,又从没在江湖上走动焉知人心险恶?不过为师差可放心的,你已尽得为师传授,谅来不致有什么差池……”

南振岳听得大受感动,抬头叫了声:“师父!”

灰衣道士续道:“后来听到江湖传说,黑风婆快要重出江湖,九大门派中就有不少人赶来,她昔年所作所为,虽多恶行,但这二十年来,总算守我誓约。九大门派中人,不知底蕴,找上门来,必引起轩然大波,为师不得不亲自赶来,不想你却赶在为师之前,替她解了纠纷,实是难得。”

南振岳自然知道师父的为人,听到这里,早已疑虑尽消,跪地说道:“弟子正有一事,要向你老人家请罪,方才弟子无意伤了武当玉灵子……”

灰衣道士没待他说完,袍袖微扬,发出一股柔和潜力,把南振岳身子托了起来,一面捋须笑道:“你起来,此事为师已经知道,错不在你,说实在,玉真子平日也太纵容这位小师弟了。”

南振岳眼看师父并无责怪之意,心头稍安,一面躬身又道:“弟子还有事,要向师父禀告,方才……”

灰衣老道蔼然道:“你是说三眼老妖,取走为师信符?”

南振岳垂手应了声“是”。

灰衣道士微微莞尔笑道:“这老妖已经找了为师多年,为师一直不愿和他见面,不过他既然取走为师信符,又订下日期,为师倒不能不去,这样也好,一月之后,你可去岳阳楼等候,为师另有吩咐。”

话声一落,身形微动,人已飘飞出去!南振岳心头一急,连忙叫道:“师父,振儿还有……”

灰衣老道回头道:“此刻为师尚有事他去,一月之后,到岳阳楼见我可也尸灰影腾空而起,眨眼间,已自飞出老远。

但就在此时,猛听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凄厉惨呼!声音低沉,似是从洞穴中传出!龙学文站在边上,他原想上前叩拜,但因灰衣道士和南振岳一问一答,始终插不上口来。

此时灰衣道士堪堪飞走,突听洞窟中传出惨叫,心头猛然一紧,失色道:“那是师傅的声音,师傅怎么了?”

他情急之下,一把拉着南振岳,急急朝里冲去,口中说道:“南兄,我们快进去瞧瞧!”

南振岳身不由己的被龙学文拉着就走,在嵯峨林立的石笋丛中,转了几转,尽头处果然有一座藤蔓低垂的石窟。

但此时不容他多看,龙学文身子一弓,当先钻了进去,南振岳只好也跟着钻进石窟。

这座石窟,因外面是天生的石笋林,不但幽秘,而且甚是阴暗,跨入里面,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正待运目瞧去!龙学文已经松开拉着的手腕,一下晃亮火折子,纵身朝北首一张石榻上扑去,口中大叫一声:“师父,你老人家……啊师父……师父……你老人家死得好苦……”

南振岳听出龙学文声音有异,目光瞥处,只见石榻上倒卧着一个满头白发身形瘦小的黑衣老妪!胸口端端正正插着—支尺许长的黑翎短箭。还有五六寸露在外面,敢情业已透胸射穿,鲜血泊泊地从创口流出!这黑衣老妪,不用说正是黑风婆了!南振岳心头不觉大奇,这石窟十分隐蔽,而且只有一条出路,自己和龙学文都挡在石笋入口,不见一丝征兆,这箭是从那里射来的呢?黑风婆运功既在紧要关头,而且左夫人也早已赶来了,从她们的布置看来,似乎早有准备。

照说洞外已经张挂了恩师信符,又有自己替她们挡住来犯敌人,左夫人应该守在这里,替他护法才对。

他回目四顾,这洞窟地方不大,除了正中一张石榻之外,什么也没有。

是了,是黑风婆走火入魔,为了修复玄功,敢情不能有人惊动,必须到今夜子时,才能启关。

此刻业已快近子时,看来她定是昔年作恶多端,数由定,到了最后一刻,还是功亏一篑,丧在仇家箭下!他站在边上,眼看龙学文抱着他师父遗体,放声大哭,头也不禁侧然,一时不知如何解劝才好?缓缓走到龙学文身边,低声说道:“龙兄,令师不幸遭暗算,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要紧……”

龙学文泪眼模糊,蓦地抬起头来,大声道:“南兄,这贼把师父害死了,可怜师父前功尽弃……”

话还没说完,急急以袖掩面,拭着眼泪。

南振岳目光何等犀利,忽然发现龙学文在说话之时,嘴微翘,似是隐含笑意,心中不禁微微一凛!暗想:他在师父初丧之时,面上丝毫不见悲戚之容,此人生性好不凉薄?心念方动,突觉身后微风飒然,左夫人声音,说道:孩子,敌人业已远去,时间也到了!”

南振岳急忙回头瞧去,只见左夫人面罩黑纱,停在自身后不远!虎婆子手捧短拐,当门而立,春花秋月两婢,也各自着单刀,分立两侧,如临大敌,紧守洞门。

龙学文很快直起身子,从黑风婆胸中起下短箭,迎着道:“姨妈,你快瞧瞧这支箭来的好不古怪?”

他刹那之间,好像已把师父惨死之事,丢到九霄云外了!南振岳愈看愈觉事有蹊跷,但一时实在想不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左夫人接过短箭,身躯似乎微微一震,两道寒光似的目光,从黑纱中进射而出,吃惊的道:“天绝箭,会是天绝箭!唉!难怪连老身也会丝毫不觉……”

“喋喋喋喋!”

突然一阵刺耳尖笑,打断了左夫人的话声!这笑声满洞缭绕,既似发自地底,也好像来自洞顶,阴森刺耳,难听已极!南振岳心头一凛,他听出这发笑的人内功已达上乘境界,一时不知又来了什么强敌,立即凝神戒备!笑声一歇,接着只听一个破竹似的尖嗓说道:“师妹,你请南相公一起里面来吧!”

南振岳这会听清楚了,这话声,竟然是从北首石壁里传出采的,心中不禁又是一怔!龙学文突然喜得跳了起来,叫道:“好了,师傅功力圆满了!”

南振岳在惊疑之间,石壁上已经起了一阵隆隆轻震,石壁中间裂开一道门户,缓缓向两边推去!原来里面还有一间石室,因为地形比外面要高,壁下石榻,正好当作石阶一般,供人踏脚。

石壁开处,从里面射出柔和光亮,照得如同白昼:左夫人朝南振岳微微颔首,说道:“师姐已经启关了,南相公请到里面奉茶。”

说完,当前朝榻上跨去,南振岳跟着跨上石榻,龙学文一手挟起黑衣老妪的尸体,跟在身后,朝里洞走来。

南振岳举目打量,只见这间石室略星方形,四壁色呈淡黄,四角嵌了四颗明珠,钟乳缨络,掩映生辉!石室北首,放着一张晶莹如玉的淡黄石榻,两边陈设四把椅几!石榻上,赫然趺坐着一个满头白发,身形瘦小的黑衣老妪,这人生得圆脸尖颏,皮色白嫩,一双夜猫眼,开阖之闪着绿阴阴,的光芒,这脸型,看去活像一只猫头鹰!南振岳瞧得心头蓦然一凛,这老妪和前洞中箭的老妪,然一模一样,分毫不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左夫人走近榻前,含笑道:“恭喜师姐,功行圆满。”

黑风婆尖声笑道:“多谢师妹赶来护法。”

龙学文随手把黑衣老妪的尸体,向地上一扔,纵身朝上扑去,口中叫道:“恭喜你老人家。”

这一扔,黑衣老妪的尸体,落到地上,发出扑的一声响,南振岳不禁恍然大悟,这原来只是一个皮人,装成风婆模样,用来诱敌,其实并非真人!黑风婆搂着龙学文肩头,尖笑道:“痴儿,真难为你,坐到边上去,别叫南相公瞧了笑话!”

说话之时,—双绿眼,只是朝南振岳不住的打量,含笑点头:“南相公天王高弟,果然不凡,今晚多承赐助,婆子感激不尽。”

南振岳连忙跨前——步,拱手道:“前辈过奖,在下实无劳可言。”(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

黑风婆喋喋尖笑道:“老婆子虽有令师留赐信符,今晚非南相公挺身而出,少林武当的和尚道士,岂肯轻易退去?南相公师徒两代,都是我老婆子的恩人中”

龙学文又插口道:“师父,南兄的令师托塔天王王老前辈,方才也赶来了呢?”黑风婆双目圆睁,吃惊道:“什么,你说王大侠今晚也在咱们龙峒岭现身?”

左夫人淡淡的道:“不错,王大侠方才确实在百日朝天现过身,但很快就走了。”

南振岳听她口气冷淡,心中方觉奇怪!龙学文抢着又道:“师父,王大侠那面信符,被三眼老妖取走了。”

黑风婆坐着的身子,陡然一震,回头朝左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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