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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北怀疑祁敬中对孙丽华还是贼心不死,不过祁敬中表现得坦荡大方,他也没什么文章可做,只能怀着阴暗的心理诅咒他吃海鲜拉肚子。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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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十年代初;来北戴河度假还是个很潮的事儿。现在正值暑假,不少家庭条件好的人家就举家前来游玩,海边虽然还不像后世那般人满为患;但对墨北这个多少有点广场恐惧症的人来说就有些不舒服了。
在北戴河的最后一天是去老龙头长城;老龙头是明长城东端的起始点;当年八国联军入侵山海关时遭到损毁,直到1984年才重新修复。
站在有“长城连海水连天,人上飞楼百尺巅”之称的澄海楼上,眺望飞涛如雪、海天一色;让墨北顿时感觉胸中郁积的种种负面情绪似乎都被海风一扫而空;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种打开心胸豪情满襟的感觉太好了;好到墨北简直不愿意离开这里。
可惜他还是得跟着大部队的行程走;在北戴河待了最后一天吃了满肚子的海鲜后;前往北京。
这个年代的北京自然比不上后世的繁华,可同样的,它还保留着很多昔日的古朴庄重之美。走在绿荫遮蔽的马路上,墨北突然萌生了一种让他自己觉得不太好意思的念头——他很希望此刻身边走着的人是夏多。
也许,因为夏多是北京人吧,所以才会想起他。墨北这么想着。他努力把念头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可是没成功,他悄悄叹了口气,放任自己想念了一会儿夏多。
墨洁口渴,拉着墨北停下来买了几支冰棍,先塞给墨北一支,说:“冰棍纸别扔地上啊。”便加快脚步去追走在前面的父母,把其余的冰棍给他们。
“抓小偷!别让他跑了!”
猛的一阵叫喊声传来,墨北回过神,身后一个人鼻青脸肿的人像颗炮弹似的冲了过来,后面还追赶着一群人。
墨北赶紧向旁边退开,那个小偷冲过他身边的时候带起的那股风都差点把他给掀个跟头。可是前边的墨洁却没来得及躲开,她听到声音才一回头就被刹不住脚的小偷给撞倒了,两个人在地上跌做一团。就这么一耽误,追赶的人也跑到了跟前,把小偷给包围了起来,而墨向阳等人也觉了异常,赶紧跑了回来。
有人吵吵嚷嚷:“打死这个贼!”
墨北暗叫不好。
那个小偷慌乱之中勒着墨洁的脖子爬起来,两根手指夹着一枚刀片紧紧贴在她脸上,慌张地大叫:“别过来!再动我花她脸!”
孙丽华惊呼一声就要扑过来,却被祁敬中给拉住了。追赶小偷的人都气喘吁吁地停下来,面面相觑。说实话,在这个年代小偷还是比较讲究技术手段的,一般不会跟持械抢劫这种行业合并,像今天这样凶狠到劫持人质的事,实在是少见。
墨向阳向前迈出一步,镇静而温和地说:“小兄弟,你抓着的那个孩子是我女儿,咱俩能商量商量吗?”
小偷凶狠地大叫:“商量个屁!你叫他们都滚开!滚!”
墨向阳看到女儿已经吓懵了,心里焦急,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墨向阳背上的衬衫都湿透了,他先向周围的人做了个手势,求恳大家往后一些,别刺激到小偷,然后对小偷说:“小兄弟,我们一家子来北京旅游,今天才到。你看,我女儿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你能不能先放开她?你放了她,我身上的钱可以都给你。”说着把钱包掏出来,将里面的纸币拿给小偷看。
为了出行方便,墨向阳和孙丽华身上都带了不少钱,那厚厚一沓纸币看得小偷眼睛有点直。他先是不安地瞄了一眼四周,然后叫道:“你少他妈蒙我!我放了她,你们一拥而上,我还跑得了吗?”
看他那副模样,大概是之前行窃被抓到,被义愤填膺的群众给揍了,然后他逃跑又被追赶,眼见逃走无望,这才被逼得狗急跳墙。
有个中年男人说:“嘿,你可想清楚了,扒包也就是拘留教育,你要是伤了这小姑娘,那事儿可就大了!”
小偷叫道:“比被你们活活打死的强!老子不就是扒个天窗吗?老子没杀人放火没伤天害理,至于让你们往死里打吗?老子死也得抓个垫背的!”
他情绪激动起来,手上控制不住力道,锋利的刀片在墨洁光洁的脸颊上划出一道浅痕,血珠慢慢从伤口渗出来。勒着墨洁脖子的手也越来越用力,掐得墨洁舌头都伸出来了。
孙丽华惊叫一声:“别伤着我女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求求你!给你钱,我给你钱!”她把自己包里的钱都掏出来想上前递给小偷。
小偷喝道:“别过来!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剜了她眼睛!”刀片移到了墨洁的眼皮上。
孙丽华浑身抖,一动都不敢动了。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有的说:“你赶紧放人,警察马上就来了!”有的说:“杀人要判死刑的,他不敢!他是在虚张声势!”有的说:“绝不能让小偷跑了!”有的说:“别把他逼急了,要不小姑娘就危险了。”
孙丽华情急之下给众人跪下了:“求求你们让他走吧,你们不放了他,他就不放我女儿啊!”
小偷挟持着墨洁,试探地一步一步往人群外走动,人们犹豫地给他让开了一条路。小偷眼睛一亮,移动的度加快了。
墨向阳和孙丽华也跟着走,墨向阳一边走一边还在试图劝说:“你看大家伙儿都说了不撵你了,你能不能把孩子放开?”
小偷啐了一口:“少废话,等我到没人的地方就把她放了。”
孙丽华都急哭了,这满大街都是人,况且真要让小偷劫着女儿去了没人的地方,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来!
墨北看到小偷背后的人群里挤进来一个年轻人,剃着精干的平头,额角微微汗湿,一脸英武之气。墨北的视线落在他的腰带上,立刻又移回他的脸上。年轻人正紧紧地盯着小偷,身体蓄力待,看来是想要出手制服小偷,但因为顾及到墨洁所以还在犹豫。
小偷此时也意识到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简直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挟持着一个女孩顺离逃走。而时间拖得越久,显然对他越是不利。他额头的汗水滑落到眼皮上,不时侧过头在肩膀蹭上一下,他觉得自己指缝里也都是汗,滑得快要捏不住薄薄的刀片了,于是他更加用力地把刀片按在女孩的脸上。
“喂!”墨北突然大叫一声,趁着小偷下意识地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将手中的冰棍砸在了他的眼睛上。
小偷本能地闭上眼睛,歪头避让,捏着刀片的那只手也不由得松了一下。一直紧盯着他的那个年轻人没有错过这个机会,一个箭步窜上前,从后面牢牢地捏住小偷抓着刀片的那只手向外一掰,脚底一勾,将小偷侧摔出去,按倒在地。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直到小偷被制服了,人们才爆出惊呼声。
孙丽华尖叫一声冲了过来,把摔倒的墨洁抱在怀里,失声痛哭。墨向阳挡在妻女和小偷之间,手忙脚乱地想把妻子和女儿搀扶起来。
围观群众一拥而上,不知是谁掏出了晾衣绳,帮着那个年轻人将小偷给捆了起来。
墨洁恐惧地问:“妈,我眼睛瞎了吗?”方才小偷过于用力地用刀片压迫她的眼睛,使眼皮上也被割出了伤口,现在血流下来让她视线模糊,她惊魂未定中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弄伤了眼睛。
看着女儿半张脸都是血的样子,孙丽华十分后怕,忙语无伦次地安慰女儿。孙丽华忽然醒过神来,见墨北在旁边一脸担心的模样,猛地一巴掌扇过去,骂道:“你怎么这么大胆!你就不怕他把你姐眼睛弄瞎?”
墨北毫无防备,被打得脸偏向一边,耳朵嗡嗡作响,根本就没听清孙丽华在说什么。
墨向阳也没料到孙丽华会突然动手,忙拦住她:“小北也是为了救小洁!”
孙丽华怒道:“除了捣乱他还能干什么!多危险!要不是那位同志,小洁的眼睛就别想要了!”说着越过墨向阳,伸长了胳臂在墨北身上拍打,“小兔崽子!这是你逞英雄的时候吗?万一、万一可怎么办!你差点害了你姐姐你知不知道!”
围观群众看她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知道她是被刚才的险情给吓坏了,纷纷劝说,有的年长的妇女就把墨北拉到一边,说:“也别怪孩子了,这么小懂什么。”
墨北觉得口腔里咸咸的,是口腔内壁被牙齿磕破了,他吐掉一口带血的唾沫,说:“爸,我看见他的腰带是警察制式的。”
墨向阳扭头一看,那个年轻人正尴尬地站在一旁,闻言点了点头:“对,我是警察。今天我休息,刚好路过。”说着又忍不住惊奇地看看墨北,对墨向阳说:“您孩子反应可真快,虽然危险了点,不过要不是他分散小偷的注意力,我也不敢动手。”
墨向阳这才想起来还没跟人家道谢,又忙说了不少好话。
民警也终于接到报警赶到了,又是抓人又是录口供,又安排受伤的墨洁去医院。等到闹哄哄的都忙完了,已经是黄昏时分,墨向阳一家已是筋疲力尽。
祁敬中早就让其他人先回宾馆了,自己一直跟着忙前忙后,几个人草草填饱肚子,也回住处休息了。
墨向阳一家住的是两个双人间,墨向阳父子一间,孙丽华母女一间。经过这一场意外,墨向阳也是非常担心女儿,匆匆洗了个澡,出来连头都没来得及擦干,就对墨北说:“洗完澡你先睡吧,我过去看看你姐姐。”
墨北点了点头,等墨向阳关门出去,他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脸颊,又摸摸耳朵,慢吞吞地走进了浴室。
墨北站在洗脸池前,凝结着水雾的镜子映出他模糊的影像,显得那么不真实。墨北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弯腰掬水洗了把脸,走出房间。
敲开隔壁的门,墨北看到墨洁正趴在孙丽华怀里抽泣,墨向阳伸长胳臂把妻子女儿都搂在怀里,柔声劝慰着。看到墨北进来,孙丽华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墨北说:“姐。”
墨洁的哭声停顿了一下,她把脸埋在母亲怀里,没有抬头。
墨北说:“我太冒险了,没有考虑到万一不成功的后果。我错了,对不起。”
墨向阳看着他的眼神很欣慰,孙丽华沉沉地叹了口气,墨洁没出声。
墨北安静地站了一会儿,说:“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他刚转身,墨洁小小的声音传来:“我吓死了,我以为真的要被弄瞎了,我害怕他会杀了我。可是,当时我身边还有爸爸、妈妈,还有很多人,我想这么多人总还是会有办法救我的,警察也会很快就来的。可是,小北,你被绑架的时候,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你也这么害怕吗?”
墨北怔了怔,他想说没什么好怕的,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死亡么,那有什么呢?可是还没等他说什么,孙丽华就已经愧疚地哭了出来,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我可怜的孩子,我们家是招谁惹谁了,一个接一个的出事。这是要生生心疼死我啊。”
在母亲怀里,墨北的脸和墨洁湿漉漉的脸颊贴在一起,背上是父亲温暖的大手在轻轻拍抚,母亲滚烫的泪水打湿了他的心。
好难过啊。
怎么会这么难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
赶脚在快过年的时候写这种又黑暗又悲伤的文实在是不对劲啊……真是好想再黑暗一点儿啊……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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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向阳端详着墨北脸颊上的巴掌印;用冰毛巾敷上去;内疚地说:“唉;今天光顾着忙活你姐;没留意你。张嘴我看看……”检查了一下墨北嘴里磕破的地方,墨向阳起身去拿消炎药,心里暗暗埋怨孙丽华太使劲了。
“……是不是?”墨向阳拿着药和水回来;看到墨北表情有点茫然地看着自己,便又问了一遍;“是不是?”
墨北下意识地侧了侧头;用右耳对着墨向阳的方向,说:“什么?”
墨向阳说:“我说今天你妈也是被吓坏……”他突然顿住了,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匆忙把水杯和药都放到床头柜上;抖着手把墨北的头掰过来,让他将左耳冲着灯光,一边检查一边问:“能听清爸爸说话吗?耳朵里面疼不疼?”
墨北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脖子:“听得清。”
墨向阳严肃地看着他:“那我刚才说什么了?”
墨北回忆了一下墨向阳刚才没说完的话,加上自己的推测,诚恳地说:“爸,真的,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冒险的,姐姐能没事是我运气中,可要是万一我那下没扔准,万一那个小警察没反应过来,万一小偷的手歪了一下……那我就害了我姐了。我妈打我打得对,我太自以为是了。”
墨向阳说:“……还有呢?”
墨北直视着墨向阳的眼睛,过了几秒钟,说:“中心思想不就是这个么,用不着一字不差地重复一遍吧?”
墨向阳说:“就两三句话,你不至于记不住。”
墨北张了张嘴又闭上,气馁地别过头去。
墨向阳动作极轻地摸了摸墨北的耳朵,声音有些哽咽:“乖儿子,别跟爸爸逞强。”
好像有什么一下就碎掉了。墨北咬了咬嘴唇,轻声说:“有点疼,有点耳鸣,不过已经好多了,估计没什么大问题。”
墨向阳说:“明天爸爸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墨北低着头,说:“好。”
墨向阳说:“爸爸会找时间跟你妈妈好好谈一下。小北,对不起。”
墨北眨了眨突然变得酸涩起来的眼睛,说:“爸,你这样……我就会觉得特别委屈,特别受不了,可事实上,是我不对。”
墨向阳把儿子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温柔地说:“傻儿子,在爸爸跟前你还犟什么啊。觉得委屈,就跟爸爸撒娇、耍赖,怎么都行。不管你长多大,不管你将来成了多了不起的人物,在爸爸这儿你永远都是个孩子。”
墨北悄悄把眼泪蹭在墨向阳胸口的衣服上,然后别扭地挣脱出来:“睡吧睡吧,怪累的。”
墨向阳苦笑着在儿子头上揉了两把,监督他把消炎药吃下去,这才熄灯休息。躺在床上,墨向阳想,他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呢?出于生物学上的奇妙原由,他和妻子给予了这个孩子生命,原本以为他们还可以塑造他的灵魂,让他平安健康地长大,让他成为一个善良正直的人,让他有足够的能力在这个社会上生存,让他生活得幸福……可是后来他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小孩子刚开始学走路的时候,当父母的必须狠得下心来放开手,让他自己蹒跚地向前,看着他跌倒、爬起,就算他摔破了膝盖,父母也只能忍着心疼鼓励他继续。墨向阳觉得,对小北这样自我意识特别强的孩子,或许自己只能是放手让他自己去走,因为你想扶着他,他会挣扎;你想给他指路,他会扭头去撞翻一座墙给自己开条新路出来;你想指给他看路上的障碍或是风光,他却视而不见……那么,除了满怀担忧地站在他身后,虚张着手臂随时准备在他摔倒时伸把手之外,当父亲的还能做什么呢?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就连这一点都没做好。
墨向阳无声地叹息,心中充满了挫败感和忧虑。
第二天墨向阳带着墨北去医院五官科做了检查,还好只是耳膜有些损伤,但程度不严重,可以自愈。墨向阳这才放下心来。
因为出了这次意外,一家人也没心情再旅游了,考虑到两个孩子的身体状况,在宾馆里休整了两天,然后就脱离大部队提前回了家。临走之前,墨向阳特意找到那个小警察,请他吃了顿饭,还往派出所送了锦旗。
回到云边后,墨洁脸上的伤痕无法掩饰,一家人就想办法编了个小故事来哄骗姥姥,说墨洁是在海边玩的时候被海浪给拍趴下了,恰好刮到了贝壳的碎片。
甭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姥姥是信了。
墨北还是没有回东滨的家,他总觉得,东滨的是爸爸妈妈的家,云边的是姥姥舅舅的家,他在这两个家里都没有多少归属感,总时刻准备着要离开——即使每个家他现在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并且用各种书籍和私人物品把它们填满。
他很难说清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如果跟别人说的话,恐怕十个人会有十一个骂他矫情。
墨北计算了一下自己能动用的资金,出书的稿费和在服装店的股份,结果很欣喜的现足够他给自己买个房子的。
自己的房子!
墨北没有多考虑,直接找龚小柏帮忙买了一个实用面积九十多平的楼房,自己做了设计,装修的工人也是龚小柏的人,干活又快又可靠。一切都弄好了,墨北才想起来告诉家里。对于他的先斩后奏,孙丽华已经懒得生气了,况且买房子总是件好事。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孙丽华还不许他搬过去住,如果非要住的话,必须有大人陪着。
新家的一切都是按照墨北的心意来的,有些在别人看来不太合理的地方,比如开放式的厨房,比如浴室里大得不像话的浴缸,比如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显然墨北并不欢迎别人留宿。这是他的家,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地方,他小气得连钥匙都不肯给别人一把,即使是为了防备弄丢。
这可真自私啊,他愉快地批评了自己。
夏多跟着大哥从俄罗斯回来后,又回了一趟北京,接着因为陪外公出国演出,直到秋天了才回到云边。他第一件事就是去姥姥家找墨北,结果傻等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才等到人。夏多这才知道墨北买了房子,吃惊之余他深深地感觉到了危险感——喜欢的人太能干了,他如果太逊色的话,两个人可就不般配啦!
夏多带了不少礼物回来,俄罗斯套娃、伏特加、披肩、银饰盒、日本的和果子、荷兰的木拖鞋……孙家老老少少他都送了一份,包括在东滨的墨北家人都没落下,弄得姥姥很不好意思,连连埋怨他乱花钱。
夏多笑嘻嘻地说:“那要是北北给您买礼物,您会不收吗?姥姥,我不也是您外孙嘛。”
夏多要是甜腻起来,姥姥是招架不住的,最后不仅收了礼,还把亲外孙给卖了:“晚上别回去了,跟小北睡吧,这都多少日子没见着了,你们小哥俩儿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