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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也要爱-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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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齐暗,两排孩子捧着星星点点的蜡烛,整齐无声地走向舞台。转瞬之间,便围成了一个“心”形圈。舒缓的音乐起,感人的独白上;亭亭玉立的天使妈妈,舞姿柔和形态唯美;稚嫩优雅的小公主,眼神真挚表情到位。一段故事前奏演绎下来,场下的观众都被感染了,特别是当杨帆缓缓倒下,小公主伏在她身上无声哭泣的时候,至少我看到了,第一排的那个秃头中年人早已眼泪汪汪。紧随其后,小石头翩翩风度地走进“蜡烛心”,旋律起,轻灵的手语表演开始,表演高潮一触即发!   
  突然,只听得“咔”的一声,音乐骤停,万籁俱寂。小石头熟练的双手停在半空,茫然地向“死去的妈妈”求救。见杨帆也无动于衷,小石头只有左侧三十度,紧皱双眉,将手放在耳朵上,努力倾听着——然而依旧一无所获。后面的孩子开始骚动起来,有的大睁着眼睛摇头晃脑,有的兀自按习惯继续比画,甚至聋哑小班的茄子把走到了小石头身边……眼看着舞台越来越混乱,就在我已经放弃“赞助”期望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高声唱道:“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有谁能看出我的寂寞……”   
  杨帆!杨帆!杨帆在唱歌!小石头突然顿悟似的点了点头,随着杨帆的歌声比画起来。后面的孩子则迅速地尾随其后,当杨帆唱到“我还有多少爱,我还有多少泪”的时候,所有的小天使都能够举起小手,在稚嫩的小脸上整齐地“抹泪”了。重复了两遍之后,“天使妈妈”终于从地上爬起来,静默的台下立马掌声雷动。只见杨帆伸出纤纤玉手,一边继续她的引吭高歌,一边带动台下的观众深情地比画起来。我敢说,这绝对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震撼。虽然在彩排时我已经悄悄感慨过无数回了,但在这忽明忽暗的舞台上,在星星点点的烛光里,在杨帆临时发挥的倾情演唱下,在小天使们“手指苍天”的“我不认输”中,我也不知不觉地舞起了双手。这是一种无法抵御的感动,特别是看到小石头闪烁星辉的眼睛、被烛光映照得蜡黄的小脸和如柴双手的忘情表演,想到他一年后将彻底失去听力,我心中酸涩不堪,再一次泪流满面……   
  演出大获成功,秃头男子当场给予了我们一万元的爱心援助。不过对我和杨帆而言,更加弥足珍贵的,是一张全校师生的合影。   
  周阿姨买回一本《梅城黄页》,杨帆从中选择了三十多家公司的通信地址,不辞辛劳地将附了全校合影的《爱心赞助计划》邮寄出去。但效果不甚了了,截至第三天下午,一共只接到八家公司的电话回访。而且只有一家模具公司承诺向孩子们提供五千元的爱心汇款,其他机构则只是简单地表示了一下同情与理解。杨帆为这事特气馁,我也心存不甘,便鼓起勇气给几家媒体打了电话,又将援助信发了封给梅城电视台。没想到,拨云见日,柳暗花明了。   
  十二月一日,由我与杨帆合撰的《感恩的心——天使为何不说话》,配上小公主的脸部特写,占据了《梅城晚报》的两个版面。紧随其后,各方关注纷至沓来,截至十二月五日,我们陆续接到三十六个询问电话、二十七封慰问信及六人来访,共计收到十九套衣服、一百多本漫画、两大包糖果及七份赞助金共六千七百五十元。除此之外,梅城电台已经与我们约好,将于本月十日过来做一套专题节目,甚至还有一家远在杭州的慈善机构也表示将赠送先进的聋哑教学器材。就在孩子们的生活大见起色之际,十二月六日,我们接待了前来友谊联欢的梅城学子。 
第79节:梅山 大打出手至头破血流(9)     
  那是梅城科技大学通讯社的十六名爱心社员。他们虽然没捐赠多少钱,但却满面春风地带来了不少零食与礼品,还教会了孩子们一些不错的游戏与节目。那天“年轻姑娘”张嫂愁锁深闺,闭门不见;孙二叔又到镇上买菜去了,只剩下周阿姨与跛脚的孙三婶在外照看。我与杨帆自然只能待在屋里,通过倾听外面大学生不同风格的谈吐与周阿姨时有时无的呵斥,感知聋哑孩子们正在享受的幸福时光。后来我们干脆来到客厅,阳光照过窗棂,把杨帆的脸映得红彤彤的。我在那股久违的体香中,从后面轻轻地抱紧了她,歪头付诸了一个罗曼蒂克的吻。这吻唤回了我们走失多日的激|情,杨帆投入地闭上了眼,我的手也伸进她的领口,脑中顿时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爱情。   
  眼看这次肆无忌惮的Xing爱即将顺理成章的时候,孙三婶疯狂地推门进来。只见她置茫然尴尬的我们而不顾,从屋内翻出药箱,便跛着腿拼命地冲了出去。我与杨帆从欲望的巅峰中冷却下来,撩开窗帘,但见茄子把坐在地上捂着眼睛哭;小班的几个孩子正在对一个健壮的男生拳打脚踢;而小石头更是躺在周阿姨腿上,额头上全是血!眼看着大学生们的不知所措,眼看着孙三婶突然的绊脚跌倒,眼看着聋哑孩子们的怒不可遏,一种莫名其妙的本能,令我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当然,杨帆远比我敏捷,等我踉跄地扶起孙三婶时,她已经将散落的药膏与纱布送到了周阿姨面前。然而实际上,真相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茄子把与小石头正在玩父亲背儿子的游戏,而那位健壮男生也在陪大班的孩子打篮球,恰逢他为了救一个球飞身出界,正好将两个步履蹒跚的“父子”压倒。茄子把眼里进了一点灰,杨帆帮他吹掉后便无什么大碍;在我与三婶的说服下,孩子们也放弃了与那个男生的对峙;就连挂彩见血的小石头,被周阿姨精心包扎之后,也停止了哭。窗内的血肉横飞原来是窗外的虚惊一场,那个戴花边眼镜的副社长一再向我致谢,之后又色迷迷地转过头,想一睹我家杨帆的芳容。   
  就在肌肉男再三赔礼道歉,眼看一场尴尬烟消云散之际,那个副社长嚷着“凶手、凶手”,竟突然要过来擒杨帆。我当然不允,移过去将他的毒手挡了开去,并恼火地说道:“大家都是学生,请对女性尊重点!”但这羸弱的副社长绝对是一正义的主儿,他视我的怒目圆睁而不顾,大义凛然地对他的部下喊道:“逮住她!逮住她!她就是那个通缉犯,逮住!逮住!”我瞬时就慌了,在孙三嫂不可置信的表情与众人虎视眈眈的眼神下,我拉上杨帆就朝铁门跑!然而两个男生挡住了我,我奋力扔出一拳,他们便被我的气势吓倒了。但杨帆却与三个女生扯在了一起,我也顾不得那么多礼节,竭尽全力一阵乱抓,结果一不小心抓住了某个女生的Ru房,又顺手将她的纽扣扯掉了,露出了白色的文胸。那女生倒是红着脸退了出去,但这却引起了旁边男士们的怒火,七八个男生迅速将我撂翻在地。一阵乱拳后,又反剪了我的双手,并狠狠地踩住了我的头,弄痛了我的眼。   
  我告诉自己不能放弃,我发誓要为我的杨帆拼尽生命中的任何一丝力气,但肌肉男的右脚就像一块巨石,镇压了我任何反抗可能的遐想。完了,完了,看来我们这次插翅难飞!我的杨帆除了即将面对尖锐子弹的正义惩罚,还将彻底丢失她在小天使们心目中圣母般伟大而光辉的形象。我只觉心如刀绞,大脑混乱不堪,耳边每传来杨帆一声惨叫,我的心就会忍不抽搐一下。但当我的心抽搐了三十七下之后,踩在我头上的脚突然挪开了,我转过头,看到一副令我心痛的残酷画面。   
  那三十四个无声的小生命,正在用他们的小胳膊小腿,怒发冲冠地攻击着正义的大学生们。我们的“女儿”小公主鼓起腮帮,抱住了那副社长的腿;我们的好兄弟小石头,龇牙咧嘴,狠狠地咬着一个女生的手;我们的好朋友茄子把,痛哭流涕,用他的乒乓拍敲打着一个男生的屁股。张嫂也出来了,她没有阻止大班的孩子,而是拉上一个想要还手的男生破口大骂;跛腿三婶也没有修理她小班的学生,而是脱下她的鞋,砸向那个副社长。更多的孩子,则是挥舞着他们羸弱的小胳膊小腿,向那些比他们高两三倍的人玩命地攻击着。而我那披头散发的杨帆,在营救被副社长推翻在地的小公主时,被那个混账扯住了头发。这样的场面令我热血沸腾,在三四个孩子的帮助下,我将背后的肌肉男弄翻,准备冲过去和那混账拼命!   
  这时候,“周校长”终于出面了。   
  周阿姨将我与杨帆拉进小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们锁在了里面。透过窗户,我听周阿姨向混乱不堪的斗殴场面命令道:“张嫂、三婶你们管住孩子,我报了警,大家不要再打了。陈同学,我已经把他们关在屋子里了,也请你们住手。”那副社长不信任地朝这边望了望,拿出手机再拨了一次110,又吩咐他的手下把守好铁门,这才轻松地嘘了一口气。在三十四个聋哑孩子与十六个正义学生的严阵对峙中,我突然对周阿姨的为人感到有些沮丧,真可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日子我一直把她当母亲来尊重,没想到关键时刻她突然明哲保身。   
  我刚想破口大骂,杨帆却诡异地捂住了我的嘴。   
第80节:南京 胆战心惊别有洞天(1)     
  第十三章 南京 胆战心惊别有洞天   
  在我不知所措中,在混乱不堪的“刀光剑影”里,一只手伸了过来,一件物事飞了出去。只听得“扑通”一声,蛇掉进了前方的水里。我慌忙打开打火机,只见我的杨帆突兀地举着一只手,脸上全是惊恐而茫然的神情。   
  挪开周阿姨卧室的大立柜,有一道蒙尘的小木门,杨帆从床头摸索出一把老钥匙,我们便轻而易举地逃离了那十六个正义学生的严防死守。   
  我拉着杨帆的手,奔过青石板,蹿入樟树林,途经舍利塔的时候遇到两名苦行僧。稍一犹豫,我们还是登上了那一片平台。稍息片刻,山腰间便传来了警笛的嘶鸣,紧接着是仓促而上的脚步声,我们便只有奔向那个秘密的山洞。等越过洞内的小水沟,我回头用荒草将洞口堵上,整个世界立马漆黑一片。   
  不多时,那群大学生与警察冲了上来,四处搜索无果之后,几名警察围着一位负责人讨论。只听得一个年轻小伙子吹嘘道:“到了咱梁队的地盘,我就不信他们还跑得掉……”那位警官中气十足,笑骂了他的部下两句,开始严谨地吩咐道:“小龙,你联系支局多调些援手,封锁全部的下山路口;小刘,你到咱车上把所有的电筒都带上来;小张小黄还有这四位热心同学,你们分成两队去搜索山洞,一定要小心些,这可是暴戾成性的杀人凶手啊……”   
  我与杨帆全身冰冷,摸黑朝里挪了十多步,我掏出打火机,照到蓬头垢面的杨帆,但听她惶恐不安地问我:“小峰,真的要朝里面走吗?是条死路怎么办?”我心里也挺发毛,死人残骸我现在倒不怕了,但假如里面藏条巨蟒或者来个塌方,我们岂不是连给自己辩解的机会也没有,直接进天堂了?但杨帆可是被舆论定格的死刑犯啊,我们总不可能在洞口束手就擒吧。哪怕山洞彼端苟活的几率微乎其微,但为了生命的尊贵与身体的自由,我决定握住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与真爱一起铤而走险!   
  在狭窄与潮湿中走了两三里路,山洞渐次变得开阔干燥,但快要抵达腹地的时候,我们又与一大群恐怖的蝙蝠狭路相逢。这些阴暗而歹毒的家伙在洞顶盘旋张狂,向我们发出阴险而尖锐的叫嚣,把杨帆吓得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我的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但我知道我不能怕,我不能被这些恃强凌弱的蝙蝠吓倒,因为我是一个曾经发誓用生命去保护杨帆安全的男人。这时候,那个价值一元、光芒微弱的打火机派上了用场,我一边发出惊天怒吼,一边把火开到最大,拉上几近休克的杨帆向前方奔去。   
  这种胆战心惊大约持续了十分钟,我们终于摆脱掉那群蝙蝠的追踪,来到一处足有半间教室大的空地。借助一明一暗的星火,我清楚地看到了洞内的灶台、石臼、碎烂瓷器、几个容器、一张大石床,以及,以及,上面八具惨相横生的骷髅!   
  与之前的心惊肉跳相反,杨帆并没有失声尖叫,我也没有敏感地联想到他们的三魂七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证人间惨剧后的凄凉。那八只不知卒于何年的头颅,最小的一个,约莫只有拳头般大小,正安躺在另一具骨骸的盆腔里。而其他六具死者的骨架,竟都还不足一米!恍惚之间,我仿佛突然看到,五十或者一百年以前,一个身怀六甲的母亲,领着她的六个不足十岁的儿女,饥肠辘辘或者病入膏肓地等待着她的丈夫。然而,在漫长的等待过程里,她没有等来希望,等来的,只是无力地目睹她的儿女们接踵而至的死亡。杨帆将头倚在我的肩上,眼泪簌簌而下,问:“小峰,小峰,他们,他们怎么,怎么……”后面的话没有问完,洞那边传来了一声惊呼:“找到了,在这里!”我们只得丢掉同情与怜悯,大致捡了几片瓦片以备防身,然后择了右边的那个洞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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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火机的油量已经所剩无几,我只好打火照一下大致方向,然后手触壁沿,摸黑向前行走一小段。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七八分钟之后,我们已经能够隐约地听到外面的水流声了。当然,地面也开始变得潮湿起来。眼看就要柳暗花明之际,我伸出去扶着洞壁的手,突然拉住一个软绵绵、腻滑滑的动态物体。这种触觉十分让人恶心,我本能地一拉,只觉手中顿时攥到一根摇头晃脑的长鞭!   
  “蛇!蛇!!蛇!!!”   
  在我不知所措中,在混乱不堪的“刀光剑影”里,一只手伸了过来,一件物事飞了出去。只听得“扑通”一声,蛇掉进了前方的水里。我慌忙打开打火机,只见我的杨帆突兀地举着一只手,脸上全是惊恐而茫然的神情。打火机熄灭,我摇了摇杨帆,说:“帆儿,是你救了我!”杨帆反应呆滞,以一种如梦方醒的口吻问我:“刚才,刚才,我抓的那个东西,就是,是,是蛇?”我点了点头,之后意识到她看不见,便回答了一声:“是的,我们快走吧,前面就是出口了?”杨帆心有余悸地说:“小峰,我好怕,我不敢走了,你快把打火机点着?”   
第81节:南京 胆战心惊别有洞天(2)     
  我想想也是,便把外套脱了,用打火机将袖口点燃。片刻,我们清晰地看清了洞内地形,但同时也开始明白:这时候启用光明,简直就是愚蠢至极的作茧自缚!在我们懵然走过的身后,在稍显干燥的洞缝里,触目可及的至少有五六条蛇!而在我们旁边的草丛里,一动不动地躺着一条如水管粗的蛇!在它旁边,是一条盘旋如牛粪尺寸的大黑蛇,正吐着恐怖的蛇信,与我们敌意相望。而刚才被我们甩出去的那条绿蛇,身子足有甘蔗那么粗,正在前方的水洼中,悠闲地游弋!   
  瞬时,鸡皮疙瘩爬满了我们全身,我的胃起了一阵又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痉挛。天啊,这山洞难道真是了结我们逃亡旅程的人间地狱吗?我真后悔自己的手不该在壁上乱摸,也后悔刚才不该自作聪明把衣服烧掉,到后来甚至开始后悔之前为何要把杨帆往这山上拉,而不是试图往山下那片茂密的松林跑!在懵然无知之前,我们还能哼着小调,壮着胆子在黑暗中行走,但当周遭恶心的蛇群清晰呈现之后,我再也无法挪动半步。   
  这时候,杨帆晕倒了。   
  我承认,我的大脑终于崩溃了。我那早已透支的勇气,在离洞口约三百米的地方,完全消失殆尽。或许这时候,我更加期待警察们早点赶来,只要他们能将蛇群赶开,哪怕坐牢枪毙,我也心甘情愿。   
  就在我接受命运的残酷,准备彻底地束手就擒之际,警察的脚步声与交谈声传来了。只听先前那个年轻小伙子尖声嚷道:“蛇,蛇,梁队,好多毒蛇!啊,那还有条‘竹叶青’,梁,梁队,我们还是先撤回去吧?”而那位见多识广的梁队则老谋深算地喝道:“大惊小怪什么!这季节蛇都在冬眠,大伙儿小心些,只要别碰到它们就没事……快,再快一点,出了洞就不好逮了……”   
  我搂着昏迷不醒的杨帆,对毒蛇的畏惧降了下去,对杨帆的爱怜又升了起来。我默默祈祷了一番,用打火机的最后一缕“汽息”将剩下的衣服点燃,衔了另一只袖口,先用瓦片驱逐走了那条水中的绿蛇,然后背上我的杨帆,在劈里啪啦的浓烟烈焰下,捏着胆子向洞口冲。事后想来,那天的我极有可能误食了豹子胆。不然平时连看到鳝鱼都会大呼小叫的我,怎么会有勇气朝“一咬足以致命的毒蛇”旁边经过?大约是它们被烧着了的衣服给吓倒了吧,或许它们早就意识到我们只是一对不构成威胁的亡命之徒,总之,在我奔跑过那些水洼、践踏上那些泥泞、途经长短不一粗细不均的蛇群跑出山洞之后,我可以自豪地向你们宣称:我,李小峰,包括在我背上的杨帆,一切完好无损。   
  但这种拨云见日的喜悦只停顿了一秒,我又开始了艰辛的亡命奔跑。确切地说,洞口有一横一竖两条山路、上下左右四个不同的去向。为了不再沦为瓮中之鳖,我脱掉塞满泥泞的鞋子,挪了挪背上的杨帆,向陡峭的山下走去。约莫过了五分钟,我们途经一片和缓的柏树林,后面的官兵还没追来,我渐感体力不支,就小心翼翼地折了进去,连滚带爬地又过了几分钟,我们终于来到了丛林深处的小土丘。这时候我实在爬不动了,便将杨帆放在两个土堆之间,之后又把自己的头伏进她的怀里,希望别被发现才好。   
  在这样侥幸而卑微的心态中过了两分钟,头顶上方传来了自上而下的脚步声。然后听到梁队用对讲机断断续续地说着话,由于心跳太快,我只听清楚了“下山”、“咬伤了”、“研究地形”、“封锁路口”的指示。等脚步声完全消失,我这才给杨帆掐人中,她苏醒过来后,满脸惊愕地问我:“小峰,我,我,我是不是,死了?”我百般怜爱地按住她的嘴,向她许诺道:“有我在,你永远都不会死!”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又在土堆沟里躺到了黄昏,侧耳倾听,我一共听到了五次脚步声。有一次是一大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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