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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都拼命,总想着他死去的爸爸和哥哥,我真拿他没办法。他性格偏激得厉害,
有人说他有颗不安分的灵魂,我真体会到了,和他生活我真够累的。”
“寒烟人挺好的,有才华,有正义感,你们两多班配呀。”享静笑着对郑雯缓
缓地说。
“嗨,凑合过吧。又要养儿子,又要操心寒烟这个大孩子,作女人真不容易。
享静,你怎么还不嫁人?用我介绍吗?”
“唉,我这人信缘分,命里该有我就有,命里得不到我也不强求,”享静说。
“瞧你说的!看中谁就主动进攻。我那会就死追寒烟,才不管呢。对了,小任
那家伙到底结婚没?他要是不赌博,好强点,我看倒挺招女人喜欢。”
“快别提他了,他就会耍嘴,我可看不上他那种人。”享静说话总是慢悠悠的,
不会着急的样子。
“其实呢,两口子生活就是个伴,我以前也特浪漫,说起来你准不信。结婚前
我最欣赏寒烟的个性、偏激、争强好胜,大男人气,现在发现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
些方面。情人和老公绝对不能是一类人,现在要是让我再找,我肯定不找寒烟这样
的。”郑雯笑着开导享静。
“真的?你说的肯定不是实话。多少人羡慕你们呢,象你们都这么棒的,太少
了。”
“瞎,没有的事。寒烟总说我'马列主义老太婆',嫌我正统,我说找上我是你
的福气。嘻嘻,对了,你和小周的事怎么样了?”
“寒烟真是的,他把这事也告你了?”
“嗨,这怕什么?他挺为你担心的。”
“提他没意思……我不想说这话题。”
“那好,咱们出去看看这些臭男人干嘛呢。”两人走出房间。
外面,第三瓶二锅头已经打开了,四个男人都醉熏熏的,欢快的气氛已经荡然
无存,乙醇将他们心中的苦闷都蒸发出来。小任一边打嗝一边说:“我哪是什么狗
屁董--董事长,呃-我他妈的现在给人家厕所铺瓷砖。呃--赌场欠了我那么多
钱, 我早晚得捞丫,呃---回……回来。我就不信我这辈子中不了个649大……
大彩。”
二牛已经快出溜到椅子下边了,闭着眼说。“寒烟,来,再干一杯。”
寒烟头趴在桌子上,闷声说:“孟勋,还记得知青那首仲秋节的歌吗?”
“你唱,我给你伴奏,我车里有家伙。”孟勋去拿吉它,脚步踉跄。寒烟摇摇
晃晃地站到椅子上,抬头望月。享静想拉他下来,被郑雯止住。
孟勋轻轻地拨起了吉它,忧愁凄婉的曲调撩起大家心中的愁苦。二牛把蜡烛吹
灭,树荫使每个人在月下都变成剪影。
“这是首70年代的知青之歌,曾在地下广为流传,我从没听到过比这还悲凉的
歌,它和小说'第二次握手'都曾让我伤心流泪。”
吉它凄切感伤的曲调在清冷的月光中回旋。寒烟低沉的胸音响起:仲秋节~月
儿圆~我和小妹上了山~山~七十三条羊肠小道条条没有人烟--…………
寒烟的声音如泣如诉,略带沙哑。月光下,他的脸上缀着晶亮的泪珠。受他的
情绪感染,大家都沉默不语,心事如烟。歌声在继续……
昨夜晚~我又梦见妈妈坐在我身边~边~轻轻抚摸着孩儿的小脸泪水就洒胸前
--孩儿~孩儿~你原来多健康~~康如今却瘦得可怜~~低头亲吻着孩儿的小脸
~原来是梦中相见……
大家眼圈都红了。二牛和小任背靠背,郑雯搂着享静,寒烟站在椅子上如同一
尊塑像,孟勋的长发盖住脸庞,埋头拨弄吉它。
寒烟自言自语:“妈妈,谁没有妈妈?白发苍苍的母亲您今日在仲秋月下,可
知你的孩儿在何方?我们在流浪,我们在彷徨,我们谁没有妈妈?我们不想漂流异
乡”。
孟勋的吉它声又起,曲子更显悲凉凄缓,这是另一首知青的地下歌曲。是浪子
漂游异乡,羁旅天涯的歌。他的歌声伴随着曲调突然转为旷远和惆怅:
我站在船栏边~~边回头望故乡--嘉陵江水后浪推前浪~~载着我飘向远方
--啊~~啊~~啊啊啊啊~~啊--衰老的爹娘你不要悲~悲~伤~~啊~~啊
离别的嘱托我牢记在心~~上--
流不尽的长江水~~水~~流不尽的眼泪--船儿船儿你慢慢地行~~让我把
家乡最后望一望--啊~~啊~~啊啊啊啊~~啊--衰老的爹娘你不要悲~悲~
伤~~啊~~啊……
寒烟已经泣不成声,沙哑和颤抖的嗓音将巨大的忧伤泼洒给听者,二牛的哭声
已经可怕得吓人,那是喑哑而绝望的干吼,夹杂着窒息时的停顿。小任在用脑袋不
停地磕地。郑雯冲过去将寒烟一把拉下来,“别唱了……呜呜……别唱了。求求你,
别唱了。”
只有孟勋没有哭,他的目光呆涩,脸上毫无表情。他已经不奏曲子了,只是一
声又一声缓慢地拉动低音。“嘭~~嘭~~嘭~~”
大家躺在草地上,月亮被一片云遮掩,谁都在想着心事。过了许久,小任点亮
了一个碗口粗的蜡烛。除了孟勋,谁的眼睛都红红的。二牛大喊一声:“舒服!痛
快!操他老姥姥的!多少年没这么痛快地哭一场了,喝酒!”他一仰脖子,把瓶子
里剩的二锅头咕咚咚全灌下去。
“我要是死在国外,你们就在教堂里给我唱这首歌告别。”寒烟还沉浸在感伤
情绪中。
“Break wind,少讲不吉利的话,”郑雯呵斥道。
享静揉揉眼睛,悄声说:“咱们走吧”。
“走,洋插队,受洋罪,受完洋罪我不回味!”二牛大叫。
“你们都喝酒了,我送大家,我刚考下的驾照,”郑雯说。
孟勋坐在地上不起来,脸煞白,看上去气色不对。“怎么了,哥们?”寒烟问
他。
孟勋指指头,又指指心,然后摇了摇手。
“多一个人怎么办?要不大家挤挤?”郑雯问。
“我开孟勋的车,管丫的,爱罚不罚!”寒烟拉着孟勋就走。
“还是我来,我喝的少,哥们是光棍,抓我进监狱我正求之不得,”小任抢过
钥匙,拥着孟勋就走。
“要不,坐出租吧。”郑雯不放心。小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还省那钱给
享静送花呢。”
第八章
寒烟开车,在唐人街嘈杂的路上寻找停车位。郑雯催他:“就去停车场吧,花
不了几个钱,谈生意最忌讳迟到。”
“马上,马上,我记得刚才那胡同有停车的地方啊,人怎么都变聪明了?好吧,
你先下,我奔停车场。”
郑雯在车镜里快速地描了下口红,开门下车。她穿件乳白的垫肩束腰的短外套,
黑色的直桶裙,挎个真皮黑包,透露出职业妇女的精明强干,高跟鞋嘎嘎嘎地直奔
中华文化馆。
寒烟在一个不准Uturn的交通牌子前,看了眼斜对面停车场每车8元的招牌,犹
豫了一下。转头看前后没有警察,快速调头,朝一条胡同里扎去。窄小的胡同里一
侧是店铺的垃圾箱,一侧停满了车。在垃圾箱和汽车之间,他发现一个刚能塞进一
辆车的空挡。寒烟熟练地倒把,拧了三次,居然将车挤了进去。
出来时遇到一个穿围裙的火计,提醒他:“这里是预留车位,小心拖车拖走。”
“OK,我马上就走。”
一个典型的中国式牌楼上面写着“中华文化馆”几个大字,这是唐人街上最气
派的建筑。寒烟把风衣脱下,搭在臂弯,西服革履的他显得很潇洒,这是他在加拿
大第一次穿戴得这样整齐。
光线昏暗的画廊里,一个老头正在看相册。郑雯对寒烟使了个眼色,寒烟轻咳
了一声,老头抬头对他一笑,“这位就是许先生?”交换过名片后,老头继续看相
册。那相册里有70多幅国画,是郑雯受清凉阁画室委托,准备在温哥华办画展的,
目的是撤展前把画卖出去。
墙上挂满了字画, 价钱大约都在500到1000元之间,一看就很业余。寒烟和郑
雯的目光对视,郑雯用手比划着让寒烟擦一下眼角的分泌物。老头终于摘下老花镜,
放下画册,先饮了口茶。
“您觉得怎么样?”郑雯笑着问。
“嗯嗯,”老头频频点头,“有几幅很不错的。请问,这个清凉阁?”
“是文化部的,您放心,很可靠。”寒烟抢着答。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不愿意承办个人性质的,我……”
“为什么?”寒烟楞嗑磕插话问。
“这个……哎,你们可能也知道,国外画家和画作很多,有时很难谈拢,与其
……”
“请王先生放心,我们出国前都是国家干部,绝对一是一,二是二。”寒烟把
胸脯一挺说。
郑雯轻轻皱了下眉,接话说:“王先生,如果你们文化馆愿意合作,我们可以
联手开发这个项目。对于我们来说盈利是次要的,关键是把事情办成。”
“啊对对对,”王老头很赞赏地看了郑雯一眼,转头对她说:“这个卖画呢,
对象主要是此地的华人。他们买画主要是为了升值,就象存黄金。我看了看石涛、
李可染、吴昌硕、吴作人的几幅画相当不错。只是,大陆人和这里的人欣赏画作呢,
有很大不同的。主要是价格要合适,咱们搞文化的当然不能把赚钱放在首位,象郑
小姐这样知情达理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价格?”
“王先生过奖了。价格方面我们考虑应该先尊重您们的意见,所以,今天我没
有带价目表,很抱歉。”郑雯说。
“我记得你带出来了,我帮你找。”寒烟一点不会拐弯,过去要翻郑雯的皮夹。
郑雯面带笑容说:“我怕第一次就谈价格有点唐突,想先谈谈意向,我把画册
留给您,价格还是让您这边先订为好。”说话间,高跟鞋招桌子下面就是一跺。
寒烟刚把手缩回,就听那老头杀猪般地大叫,猴子般地跳起。继尔,抱着脚丫
子一通嘘气。寒烟傻了,郑雯则整个呆住。这下全砸了,她踩错人了。
郑雯脸上是哭笑不得的神情,楞了一会赶快向王先生道歉。“真对不起,王先
生,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说……嗨,这个姓许的是我先生,他在这捣乱把我气急了,
我不是想踩您……我是……寒烟,你还不快看看王先生的脚要紧不要紧。“
寒烟明白过怎么回事,长吸口凉气,苦着脸直摇头。他走近王先生,老头急忙
缩到一个角落里,连连摆手“算了算了,改日再谈吧。你们快走,请请……”
两人狼狈逃窜。寒烟知道一场架肯定在所难免,干脆先往胡同跑。老远就看到
车风挡上夹了张黄纸,不用说,被警察罚了。本来想省钱,这下好了,等于存了三
次车。他过去一把抓下黄纸,塞兜里,这要是再让老婆看见,非和他玩命不可。
郑雯气喘嘘嘘地追上来,站在车外就大声嚷嚷:“许寒烟,我跟你没完!你毁
了我这个项目,我跟你打离婚!!”
“怎么屎盆子又扣我脑袋上了?幸亏那老头接了你那脚,你干吗非用那么大力?
我又没招你。”
“你少来这套!你是人不是人!你凭什么毁人家的项目!你狗屁不懂,凭什么
乱插话!告你说,这日子你要是不想过,咱就散伙!”郑雯说着,呜呜哭起来。
寒烟眨巴着眼睛听,一看老婆哭了,知道动了真气,赶忙出来劝。“好好,都
怨我,我不好行了吧。明天我找老头赔礼道歉去。”
“Break wind! 人家还能相信我吗?人家不知道你是骗子呀!还许先生?都是
你出的馊主意!”
寒烟哄了老婆半天,才把抽抽涕涕的郑雯拥进车。寒烟小心翼翼地打开收音机。
老婆没反对,寒烟试探的问:“咱们去哪?”
“回家!我哪都不去了。”
“嗨,别生气了。就算我长个教训还不行吗?你干吗对那鬼老头子那么实在?
你不赚钱他赚你。给他价目表怎么了?丑媳妇早晚见公婆,谈不拢就拉倒,免得浪
费时间。再说了,我的确比你懂画,是不是?”
“就你能!象你那样谈早砸锅了。你吃几两干饭自己知道不知道?没长经商的
脑壳还臭逞能。Bullshit!”郑雯的火又给勾起来,大声朝他嚷。
“好,我狗屎。你看吧,我是这么想的。这的华人买画是为了逃税,根本不是
他说的那样存什么黄金。大款买了画捐给文化馆,这一可以算是善举,这二呢,税
也就不用再交。为什么那么多阔老资助慈善事业,你以为他们是活佛吗?不是,那
全是鬼机灵。既然那笔钱怎么都得花,所以,不愁他不买画,那价吓不死他们。”
“就你精,就你知道这些。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是我谈还是你谈?我有我的
方法,你那么猴精怎么从来做不成一笔买卖?你说啊!怎么不说了!”
“嘿嘿,我福气没你好呗。我给你当军师还不行,我甘愿吃软饭还不行?”
“别来这套!告你说,下次你要再多嘴,看我不踩烂你脚巴丫子!”郑雯终于
破涕而笑,大概是想起来那老头的可怜样。
“去哪?娘子”
“费什么话!我今天三个约会,不早告你了吗?”
“橄榄球项目,对,喂!那可是我的长项,咱吃的就是那碗饭。”
郑雯把打开的皮夹啪的一合,“我不去了,回家!”
寒烟不敢再多话,老实开车。
市中心,寒烟这次规矩地停到车场。两人进了一幢大高楼。“这次你就带上耳
朵,我让你补充你再补充,不许多一句废话,我们两人的态度一定要一致。”郑雯
给寒烟下命令,寒烟连连点头。
一间布置得典雅的办公室内,一个上年龄的女秘书给郑雯和寒烟端上咖啡,两
人欠了欠身子道谢。郑雯加了块糖,寒烟犹豫了一下,加了两块。他们对面坐着一
男一女两个洋人,面带笑容。
“真是个奇妙的想法,让北美的橄榄球队去中国进行首次表演,这个策划书很
好,很诱人,”那个身材高大的男的说。
“我们公司和美国博雅公司在中国的业务互为代理,我们曾成功地搞过许多大
型体育项目。”郑雯趁机介绍她的公司。
“他们公司正在策划将西班牙的斗牛拉到中国去表演,”寒烟憋不住,插了句
嘴,说完看了眼老婆,郑雯面无表情。
“Wow,Another great idea。”那女的则发出声赞赏。
“请问,北京最大的体育馆能坐多少观众?你们预估门票收入有多少?”男的
问。
郑雯捅了下寒烟。 寒烟清清嗓子,用流利的英文答:“最大的可装8万人。门
票如果按平均10美元一张,收入大概在800万左右。”
“Great!That can almost cover every thing。 How much do you expect we
can get from mencialads?〃
郑雯讲了一下她的估算。两个洋人彼此满意地点点头。
“还有什么具体的问题吗?”男的又问。
“你们对佣金有什么看法?”郑雯笑着问。
“这个吗?佣金可不可以采取后付的形式?”女的试探地说。
“当然可以,只要我们签下协议就没问题,”寒烟又自作聪明起来。
“我认为佣金必须要先期按照国际惯例付,这也是贵方表示诚意的一种态度,”
郑雯语气很坚定地强调。
“这个我们可以再协商一下,许先生您看如何?”那女的调和地说。
寒烟看郑雯点头,也随之点头。
“那我们就再起草一份协议,下次再协商。”男的脸上总挂着莫测高深的笑容。
寒烟见他是对自己说话,便友好地点头说:“这样也好,也好。”
谁知他又错了。
郑雯反驳说:“还是我拟就协议为好,因为我们更熟悉情况,你们看如何?”
两个洋人看看郑雯,再看看寒烟,不知谁说话算数。
郑雯笑着说:“许先生是个记者,不太了解市场运作,这是我们公司主办的比
赛。”
“那么,许先生代表谁呢?”女的问。
“我谁也不代表,我就代表我自己,呵呵”寒烟一笑。郑雯的脸色变了,喝咖
啡的手僵在空中。
“郑小姐不是说许先生代表中国媒体吗?”男的不解地问。”
“不,我是留学生,我出国前是记者,”寒烟解释道,心说还是实话实说吧。
出楼后,郑雯快步奔走,寒烟在屁股后撵。
“怎么了你又?难道我又说错了?”
郑雯不说话,回到车里还是铁青着脸。寒烟有些恼火起来。他点起根烟,使劲
抽起来。
“真够累的!”寒烟半天憋出一句。郑雯突然悄悄抽泣起来。寒烟皱皱眉,嫌
她又来这套。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坐着。
“走吧,回家。我没事了,”郑雯一甩头,平静地说。
“你没事了?我有事!你说要谦虚,要实话实说,要随你。我哪点作错了?”
“你没错,是我错了。”郑雯苦笑,“走吧。”
“去糖厂?”
“不,回家。”
寒烟把发动起的车啪的一声关死,发起脾气:“你还真没完了是不是?怎么着
呀你?一会热战一会冷战的,你以为你是谁呀?活他妈该!”
郑雯一听他骂脏话,压不住火了,从皮夹里翻腾出策划书,哗哗哗撕了个稀巴
烂,黑着脸一摔车门,跑出去。寒烟根本就没有追回她的意思,看都不看她,只是
把眉头皱成大黑疙瘩,眼珠子瞪得溜圆,在车里一动不动。
郑雯朝大街上跑,拐过一个街口不见了。寒烟又点上颗烟,大口大口吞咽。抽
了几口,把烟掐灭,把脚翘在仪表盘上,闭上眼睛。
暮色蒙蒙中,寒烟开车回到家门前,车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脸色依然不好,
使劲关上车门后,又打开,把郑雯的皮包拿出来。然后到后备箱里拎出一口袋蔬菜。
到门口正找钥匙时,黑影处传来一声:“回来了?”一看,正是郑雯,她站在门旁
植物后面。
“横!”寒烟气还没消。
“我没钥匙,我坐着睡着了,”郑雯委屈地小声说。
“是呀,等着我做饭吧,我菜都买好了。跑啊!你不是能吗?”
“人家身上没带钱,腿都走肿了。干吗这么厉害呀?”郑雯噘着嘴,凑过来,
拿身子轻轻碰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