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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西苦着脸道:“我知道……”又道:“当年皇帝为什么要这么辛苦来攻打燕凉,路这么难走,粮草也不好运送……”说着说着,她忽觉失言,她抱怨的皇帝,不就是陈王他们姓骆的先祖吗?她这张嘴啊……
温西眼珠乱转,左看右看,还吹起了口哨,只是太过荒腔走板,还有一半都吹不出响来。
陈王实在同她恼不起来,只是淡淡地道:“燕凉有金矿铜矿。”
温西瞠然,“啊?就这样啊?”
陈王冷笑道:“你还能以为如何呢?”
温西本想说,难道他不是应该说什么燕帝荒淫无道,奉天之令伐之之类的狗屁倒灶的借口嘛,他倒是直白的很。
温西挠挠头,不说话了。
“呀——”猝然一声长鸣,是乌鸦的叫声,苍然而孤寂。
温西心中一动,想到陈王与冷疏竹用乌鸦传信,暮地看向陈王。
陈王面不改色,全无所动,一拉缰绳,又缓缓向前走去。
温西便也闭嘴,拉着马跟着队伍。
杀!()
一路行马走路,还要紧绷着精神以防被偷袭,着实是非常累人精神的,起初众人还不时说笑几句,到了今日,着实连笑都没有人笑得出来了。
午间,停下休整,因不曾有开阔的地方,众人便直接在栈道坐下就地吃喝小憩。
温西坐在角落捧着个干饼在吃,这个干饼是几日前在南安洲准备的,烤地干硬,当做干粮才容易保存长久,只是味道嘛……
她都觉得难吃的很,皱着眉头好不容易啃下半个又把剩下的收起来了,不曾想陈王在一旁啃得面不改色,完完整整吃完一整个,才从容地站起,掸一掸身上的泥灰,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姿态,仿佛刚才啃得不是难以下咽的干粮,而是刚赴了一场奢华的酒宴一般的意足。
温西忽然有些看得呆住了。
陈王略微回头察看四下,不意瞧见温西一副失神的模样,不由轻笑,道:“怎么了?”
温西忙晃晃脑袋,道:“你……”她是想说,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令她有几分恍惚见到了师父的错觉,他与师父,究竟何时相识,又有何渊源?但是此处不是说话之处。
陈王缓缓走近,在她身旁语气柔和地道:“再辛苦几日,到了梅州,你要吃什么,我都请你。”
温西摇摇头,她才不是只会吃喝的小孩子,何况不过赶路罢了,这些对于她来说,又算不得什么苦处。
陈王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这几日不曾好生梳洗,温西的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像个在泥地里滚过一圈的小狗,不由又笑,道:“是累了吗?”
温西依旧摇头,累了歇歇就好了,只是自那声乌鸦的叫声之后,她心中就有些不安,也说不好具体为什么,就是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了。
她抬头,看着陈王,他带着那张面具,面上所有细微的神态都不曾显露,显得他这个人有些面冷心冷的模样,温西忽然有疑惑,究竟是戴上了面具之后的陈王是陈王,还是戴上面具之前的陈王才是陈王,他贴上了一张又一张的面具之后,却令她难以分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前面还有很远的路,是吧……”这不算明知故问,她只是在确认,确认一些令她不安的事情不要发生。
“是,前面还有很远的路。”陈王笑笑,回答道。
“可惜,我们现在是在赶路,若不然,前头不远,我记得有一处胜景,叫做仙人石,据传是天上的仙人点化凡人时留下的仙迹,站在石上,远近风景尽可纳入眼底。”温西挤出些笑意,指着远方一处被云雾缠绕地模模糊糊的山巅的一抹黑影,影影绰绰可见绝岭山崖。
“那倒是有些可惜。”陈王含笑道。
“是很可惜……”温西转过头,看向栈道外侧深不见底的深渊,不小心踢落一块石块,掉下去连个回声都没有,“恭镖头,派了人去探路吗?”她又伸着脑袋,看向队伍前头。
陈王点头,“嗯。”只是语气再没有之前的柔和,变得如他面上的人皮面具一般冷然。
温西抿抿唇,靠着石壁,只将手向着腰间的佩剑摸了摸,仿佛这样可以令她减少几分不安。
陈王转身离去,没有再说话。
镖队又重新骑行,走了两个时辰,天又开始渐渐暗沉,温西紧紧捏着缰绳,呼出一口气,抬头看看远方,依旧是连绵的群山。
晚起的雾气渐渐蒸腾,迷蒙地仿佛这是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沉梦。
但……终究,这不是梦。
栈道上方的密林中忽地传来阵阵的细碎的脚步声,很轻——很快——
仿佛是老鼠,也似乎是什么野兽,但是不是,不是老鼠,也不是野兽,是人!
镖队之中有好些经验丰富本事高强的好手,他们也立刻觉察出来了,顷刻,所有人的面上都露出些凝重之色,这种时候,这种动静,这种地方,当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恭镖头在前头做了个手势,所有人都取出了兵器握在手中,就算在队伍后面的人看不见那个手势,他们看见前头人的动作,也都开始警惕。
温西面色有些发青,不由自主地“吭啷”一声抽出了陈王之前给的那柄花里胡哨的短剑。
声音并不响,但是在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的时机,这声音不啻于一声惊雷,霎时,从天而降数人,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如同急浪一般齐齐落下,将他们正下方镖队中的数人给踢下了山崖。
“啊——啊——”数声惊呼,随后便没有了……
温西脑袋轰一般炸开了,本能地使剑刺向离她最近的一个杀手。
恭镖头来不及悲伤惊呼,大喝一声:“上!”
而后便是刀光剑影——
他们是杀手,目标明确,动作利落,不过数个回合,这山间小小的栈道已经是血染如虹。
温西根本没有空隙去注意其他人,她活至今十五六年,学武也有十余年,但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对手,今日之前,就在刚才之前,她还认为自己的本事还算不错的,起码时常出门,师父总是替她遇见的对手担忧的多一些。
但是现在,她完全不敢肯定了,她的剑……一剑刺出,却落空了,她本看准了那人的肋下的,但她连他的衣摆都没有擦到,便被他避开了,杀手一脚踏着一旁镖车的边缘,翻身避开她的剑,他手中的剑便也越过她的头顶,划开了镖队中一个向他挥刀砍去的人的咽喉。
鲜血如雨般落下,温西被喷了一头一身,闻着浓重的血腥气,她几乎腿软。
杀手的剑很快,在温西看来,却仿佛一切的动作都很慢,她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剑从死人的肩膀处划过,带着黏稠的鲜血,再直直向她刺来,她应该举剑去格挡的,她也确实举剑了,但是她的动作更慢,那柄剑向着她的面门刺来,她躲不开,也挡不下。
她只好闭上眼睛,死……
忽地,“呯——”一声巨响,火星与剑光在她眼前炸开,一柄剑,挡住了杀她的剑。
耳边也响起了陈王急怒的厉喝:“发什么呆!”
温西震惊地看着他,嘴巴开开合合,握剑的手颤抖不已。
箭!()
陈王一剑送出,他的剑很快很准,快得仿佛一道不能深究的闪电,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便没入了杀手的胸膛,他一转手,将剑锋刃偏转,那胸口霎时血如泉涌,他一抬脚,那人便被踹入了万丈深渊,剑身一片血污。
陈王侧头,厉声同温西道:“你若是想死在这里,就不必再举剑!”他话没有说完,便又抵挡了向他们挥来的一剑。
这不是同杜羽比剑,他让着她,还能点到即止,也不是街上的小混混,剑不用出鞘她便能从容应对。
这些人是杀人见血的杀手,他们会将她一击毙命,毫不留情,绝不手软。
温西猛地捏紧了剑柄,展身而起,挑开一柄刺向通二爷后背的剑,通二爷向着恭镖头大喝,“镖头,来势不好!”
杀手有十一人,却将他们这一行数十人杀得不能还手,木质的栈道上,石崖壁上,全是鲜血。
恭镖头面有土色,他看了陈王一眼,陈王正踢飞一柄落在木栈道上的刀,送入一名杀手的咽喉,那杀手侧身避开,一剑刺去,那柄铁环刀被生生刺穿,杀手挑着刀一甩,直接向着温西飞去。
温西掠身而起,在半空翻了个跟斗,踏着石壁跳起,顺势翻转,乘着陈王又一剑挥出的时机,直直将短剑插进了那名杀手的头顶,霎时,夹杂着鲜血的脑浆迸出,温西转身落地,在一声凄吼中拔出了自己的短剑,她抬头,面上满是别人的血污,她愣愣地回头看了地上被她直贯头颅的杀手,又看了眼她身后的陈王。
“我杀人了……”
温西霎时松了紧握短剑的手,浑身的力气也仿佛瞬间被抽走,她的目光一一略过满地的尸首,眼中全是震惊到了极致之后的虚无。
陈王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即刻跨步上前,伸手捏着她握剑的手,向着她的身侧挥去,她的腰畔有一柄勾镰正勾来,短剑格挡住勾子,滑向那柄握着勾镰的手腕。
温西猛然回神,捏紧短剑,使力挑开,勾镰偏转,陈王揽着温西一转身,他自己的那把柄剑便如龙般刺去——
恭义抵死杀来,拉着陈王的手臂,道:“速随我走!”
杀手亦是死伤过半,但是长风庄众人……他们选在这么个地方伏击,本便是借着天险而行,如今长风庄的镖手还能挥剑使刀厮杀的,只有十来人罢了。
恭义上下挂彩,目露痛心绝望,他却顾不得自己的兄弟手下了,这本来就是一桩生死生意,长风庄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生意他不得不做下去,所以他不能让陈王死在这里。
陈王拉起温西,斩断一匹驽马的缰绳,在马臀处恨恨地扎了一刀,马吃痛,长嘶一声,向着那群杀手中的其中一人疾奔而去。
他自己则立刻揽着温西,运起真气,飞身上了前头的一匹马,恭义也疾步向前,拉过一匹还不曾受惊奔逃的驽马跨上,沿着狭窄湿滑的栈道,飞速向前奔去。
被陈王刺痛去阻挡杀手脚步的那匹马发疯一般冲向还在打斗的人群,杀手见陈王三人奔逃,立刻打了个呼哨,欲追上前去。
却听通二爷一声大喝:“莫让他们追上镖头!”余下等人奋力缠斗,死伤之数,不忍言述。
马上,温西紧紧拉着陈王的衣襟,抖得仿若风中残叶,嘴唇开开合合,衣襟手腕上还沾染着方才那人的脑浆和鲜血,浓重的血腥气令她几乎昏厥。
栈道狭窄,马蹄交错,踏在其上飞驰,几乎能把本就松垮的木板给踏落,陈王面容紧绷,一手死死地拉着缰绳,一手紧紧地扣着温西的身躯。
恭义在前,他们二人在后,在暮色之中,如同两道山间的幽影般飞驰而过。
*
连绵的蒙山之中,有一处山巅耸立着一块光秃的巨石,叫做仙人石,仙人石上,如今站着几个人。
“副使,只怕是追不上了。”
这几人浑身血污,伤者断手断腿,可见之前的缠斗,他们也死伤惨重,为首被称呼为“副使”的阴沉男人,正是绣衣使副指挥使典信。
他眯着眼,看着极远处飞奔的二骑,自背上卸下一领长弓,搭箭扣弦——
“嗡”——羽箭离弦,呼啸飞去。
陈王一心全在前路与控马,幽暗之中的窄道,若有分心,掉下悬崖,便是尸骨无存,他就算听到了这不详的破空之声,也来不及去避开。
温西一个激灵,猛地缩头自陈王肋下看向后方,忽见羽箭飞来,千钧一发之际,她根本不及拔剑斩落这冷箭,脑中思考的应对之策已经跟不上她的动作,她直接伸手,妄图想要去接住这支箭,箭头急速地旋转,霎时穿过她的掌心,偏向了一旁,落入了深涧。
“呃——”她只能发出一声闷哼,意外的,没有她想象中的巨大的疼痛袭来,她只觉一阵酸痛酥麻自掌心的伤口慢慢地蔓延开来。
“温西!”陈王觉察她的异常,伸手把她揽回胸前,却见她掌心的鲜血簌簌流淌,血腥之中,还有一缕锈味,——是毒!
他立刻点住她臂膀上的穴道,避免血脉流通,将毒气上行。
“温西,气沉丹田,封住关阙。”他沉声道。
温西咬下唇,摇摇头:“我、我……”
“听我的话,沉住气,不得慌乱。”他温声道。
奔马飞驰,眨眼间便消失于山间,典术面色沉凝,问道:“还有几人?”
身后手下答道:“鱼鹰等人皆死,只剩三、三人。”
典术收回长弓,“回。”
夜,很快驱走最后一点夕阳的余晖,黑暗之中,不见半点光明。
恭义拉住马,一双眼睛在暗沉之中尤为发亮,他跳下马,同陈王道:“殿下,弃马徒步吧。”
陈王抱着开始神志不清的温西下马,道:“恭镖头是打算走下关古道?”
恭义点头:“那处虽险峻,却是快上许多,只是……”他看了眼陈王怀中的温西,温西已经气若游丝,有些犹豫地道:“若是还是走乾安道,能到独木镇,应当能找到大夫。”
陈王低头,温西气息微弱,手臂无力地低垂,指尖流下丝丝缕缕的黑血,他却缓缓摇头,道:“如之前计划行事。”
毒!()
下关古道,是蒙山旧路,风吹雨打,那些原本的栈道几乎已经腐朽殆尽,最险之处,山壁之间几乎只有几个凹槽罢了。
恭镖头攀援在前,陈王将温西用衣带绑在自己后背在后。
温西迷迷糊糊,不时轻哼几声,喘几下粗气。
“丫头,你听我说,你中的毒叫做十花散,只要不是毒满周身,还不会死的,现在尽量将血气降缓,你师父应当有教你沉气之法,现在摒除杂念,自己封住周身气穴。”他不停地说话,声音异样的沉静。
温西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只是她脑子上一刻与下一刻好像怎么都连不起来,“闭、闭目冥心坐,握固静、静、静思神……”
陈王将二人绑得很紧,温西觉得身体勒地很难受,想离他远一些,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她还不想死,人生漫漫,无数精彩,她还不曾找到师父,她要是死了,师父一定会伤心的,她怎么可以让师父伤心呢,他本来就很少快活,若是又多了一桩伤心事,岂不是很可怜。
想着,她便想哭了,“师父……”
“丫头,你师父……你知道他是谁吗?”陈王顺着她的话道,他是想引着她活着的意志,这般心心念念想要找到师父,却不知道师父是谁,可怜至极。
“师父、就是师父……”温西喃喃道。
“他本姓胥,你应当不知道。”
“胡、胡说,我师父姓温,他叫温言。”温西有气无力的反驳着。
“呵……”陈王轻笑,他一手攀着探出于崖壁的树根,一手支撑着温西,道:“是,他现在叫做温言。”
“哈……”温西忽然吐了口气,将脸贴在陈王后背,“我有些困,你莫要吵我了……”
陈王心中一沉,反手握着她的手,鲜血黏湿了他的手掌,“你不是想知道冷疏竹为什么要对你好吗?”
温西手指微微动了动,陈王便紧紧握着,“你醒着,我就告诉你。”
“明、明天再说吧。”温西嗡嗡地含糊着。
陈王忽地发力,又扣紧了她的脉门,温西被刺的重重吸了一口冷气,“疼!”
“疼就对了。”陈王轻道。
她又缓缓睁开眼,轻问道:“冷疏竹……为什么啊……”
“你觉得呢?”他轻道。
温西自顾自地摇头,又吐出口气,“要是我死了,他会不会伤心难过啊……”
“他会的,他会很伤心,很难过,他曾以为你早就死了,一直很伤心,很难过,但是你还活着,他终于不那么难过了,所以你要好好活着。”陈王如同呓语一般说着。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呢……”温西忽然吃吃笑了起来,笑得有气无力,脸上却费力地挤出几分欢喜。
“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只是因为你个是再傻不过的傻丫头。”陈王是笑着说的。
恭义翻身跳上了崖顶,低声道:“殿下,再往前便是一线天了,不曾有人追来,暂且歇一歇吧。”
陈王按紧了温西,也掠身而上。
一线天是处瀑布,应是水瀑狭窄如线因而得名,陈王在水边解下温西,她失了依仗,登时瘫软在地。
“温姑娘……”恭义吹亮了火折,照了照温西的面庞,她面色青白,毫无血色,不由也是一片心沉。
陈王撕开温西的衣袖,就着微弱的火光,看见顺着血脉,一条黑线已经蔓延到了上臂,若非温西内功底子还不错,只怕早已经毒入心脉了。
陈王看着,着实不知道自己现下的心情如何,只觉得心口有些难以沉静的心乱,他猛地抽出她的短剑,在水中洗净,又在火折上烤了烤,按着她的臂膀,将那条黑线缓缓划开——一股黑血流出,他同时击打温西的后背。
温西吃痛,闷哼一声。
陈王便将她的手臂浸入流水之中,反复揉捏。
“殿下,如今……明日应当能到下川,下川河边有船,便是之前说好的集合处,若是……通二他们……他们……”恭义话音都有些颤抖,他的面容着实满是苦痛之色。
陈王深深闭目,轻轻点头:“有劳恭镖头了。”
恭义举着火折,再不说话,未知追兵何在,他们不能点起篝火。火折的光亮着实有限,陈王凝神,看着水中的乌血渐渐变得鲜红,才捞起温西的手臂。
温西被渐渐回复的痛意激地恢复了几分精神,她费力睁开眼睛,忽然伸出那只不曾受伤的手抓着陈王的衣襟,有气无力道:“我师父……我师父为什么姓胥?”
胥……姓,这个姓少见,恭义唯一晓得姓胥的人,是在晋华……
他看向陈王,陈王不言,伸手在温西的怀中掏出她的药包,油纸包着干净的绷带和金疮药,他拿出药瓶,在她伤口洒上,又重新包扎好,随后柔声道:“毒还不曾全逼出,你不得运气,明白吗?”
温西晃晃脑袋,她脑子好像有些昏沉,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