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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王道:“不,你有所不知,殷芷的母亲燕梧心,便是那贤者的后人,她家世代知晓这个秘密,藏匿秘宝的地图也是那贤者手绘再分裁成七块,早年贤者一族因此被追杀,不得不隐姓埋名,为免男丁绝灭,只将此秘密告知女儿,女儿出嫁,改换夫姓,几代下来,那贤者的姓名来历家族已无可考。”
杜羽沉沉地一叹,他问道:“既然是千年之前的秘宝,且又掀起了数百年的风雨与杀戮,这所谓的宝贝,究竟是什么?若只是金银珠宝,难道你们骆家还缺么?”
陈王将手指微曲,叩动了书案,书案发出几声清脆的吭啷声,他顿了一顿,“相传,上天曾授广漠之民一轴天书,漠民借此创立了中州之国,立弧庆为帝,国号冕,传八百年帝业,后晓帝禅位于喜,喜南征北战,疆域已至天南与廖海,喜立国为纪,纪一朝亦有一千二百余年,亡于幽帝,接下来便是五百年的纷乱与征伐,直到曦氏得天书,才得一统天下,为凤临一朝,曾有说,得天书洛图,便可一统中州,天下归服。”
杜羽嗤之以鼻,他连连冷哼数声,才半是讥嘲,半是不屑地道:“既然曦氏因得这所谓的天书洛图而称帝,那前朝能灭了凤临,又是为何?”
陈王忽然转身,他看着杜羽,泛唇一笑,又同沉默不语的冷疏竹对视一眼,道:“不愧是杜六郎,一眼能看得通透。但你劝不动陛下,他一心想要给程临王留下千万年的基业,便不会容得此物落在我的手中。你说得不错,若只是普通的金银珠宝,骆家不缺,但是这秘宝若是一笔足以撼动天下的巨大财富呢?你想必也知,行军作战,都是在烧钱,没有钱财与粮草,高高在上的所谓九五之尊也差使不动一个人。”
巨富()
杜羽眉稍已经高高挑起:“巨大的财富?连陈王殿下都会动心,却不知道有如何惊人了?”
窗外的北风如同在嘶吼,几乎能将天地都席卷而去,而房内却太过平静,静得陈王气息微微地吐出,他面前的烛火便也跳动了数下,而他的面庞与发丝被逆光照得只有一圈泛着的金光的轮廓。
他不急不缓地轻声说道:“十一年前,燕夫人被囚入凉台之前,曾将一副绘有江流地图的旧卷轴给我,我根据那地图所示,在陈地之北,掘到了四百万两金、三百斗明珠还有各色珍宝数十箱,今日,陈兵在肃束二城与边城三州的十五万人马,你觉得依靠朝廷的粮草,能够支撑至今么?若是陛下能够以粮草将我牵制,我便不会这般坦然地在此了。”
四百万两金与不计其数的珍宝,便是一国之库三年丰盈只进不出才有的本钱,即便是杜羽都不由骇然,他瞠目结舌:“那、那是……”
“那是凤临秘宝的一部分罢了,当年与成氏争雄的贺王萧史掘了朱阳城之外凤临数座帝陵而藏匿的本钱,却不想他根本来不及回到江流招兵买马就被神射手史妄一箭射中了头颅。
燕夫人说,凤临之富,超出所有人想象,古人有说凤凰不落无宝之地,曦氏自称为凤凰临世,近千年来的经营,此前历代的珍宝典籍,甚至海外奇物皆入帝都朱阳城,传说成氏的一把大火烧毁了太灵山上的离宫金麟宫,大火三月不灭,雕花画栋上所贴的金箔都流了一地的金水,而琉璃瓦融化之后又重新凝结,使得残垣断壁间流光四彩。
燕夫人的先祖查阅所有典籍,推测那藏金之地的范围与遗迹,估算其中财富只怕千百倍于萧史所藏,你说,这笔钱财,够不够一统中州,君临天下了?”陈王的话音没有任何的起伏,甚至有些过于平静。
杜羽看他,发觉他面上有一层肃然之色,这笔财富是足够能令人疯狂了,他却没有在陈王的眼中看到任何销魂之态,他沉默了许久,他需要好好理一理思绪,等到数盏灯花哔拨,窗外也暗沉了许久,他才道:“你说陛下并不清楚这秘宝的具体的消息?”
陈王点头:“当年,四君子中的任何一人都不会泄露秘密,但燕夫人有一个弟子,在管殷二族灭门之后,却神秘的失踪了,燕夫人有十二名学生,皆是天资聪慧之人,自她死后,这十二名学生,除了那人,我都知道下落,我想了很久,问题应该出在那人身上,燕夫人不会亲口告诉他此事始末,但他或许可以偷听。”
“是谁?”杜羽问道。
“肖靳。”冷疏竹开口,他道:“瑱州人士,寒门之子,曾在重州明慧堂求学,因其聪敏好学,老师将他带回书楼。”
冷疏竹不会忘记他,那年冬日,燕夫人来到明慧堂与堂主林启章在堂中论学,肖靳言语激扬,词锋尖锐,燕夫人说他锐而好学,却太过激急,若细细雕琢,亦可为栋梁,然不加以引导,却只能是个言语愤慨却无见地的狂生罢了,便问他可有心向学。
肖靳答道:毕生所愿。
随后他便也成了燕夫人的学生。
冷疏竹道:“他父母亲族皆无,附左右邻舍长成,那般境地还能一心向学,也是个意志极为坚定之人,我与他并无多少交集,也不曾见他与谁人交往从密,没有人了解他,除了老师。”
他说的时候已经没有太多的情绪,所有的愤慨与悲伤都可在时光中远去,但留下的秘密与疑团却越来越滋长。
“我派人找了他十年,一无所获。”陈王也道。
杜羽仰头,璧上那巨大的九州堪舆图在烛火中越加分明,数千年来的皇朝更替只剩下一个个可以追溯古今的地名,而如今主宰这张地图的晋华、东魏,踞于中州东西,周边是两国各附属的小城与属国,还有北方的各处势力与南疆的越人,甚至海外之地都有标识,陈王日日夜夜对着这张地图,胸中应当不止装有东魏的皇位而已,他的目光将地图各处都细细看过,回头问道:“那位栗夫人是谁?”她给管家留下那至关重要的玉块,陈王却只是轻轻带过,不再诉说。
陈王的目光亦在地图上一一扫过,这幅图他已经倒背如流,任何一条河流与山川都在他脑中如刀刻般深刻,他边看边摇头:“不知,只有这个称呼,连名字都不曾有。”
杜羽叹了口气,这世间有太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又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现在,你打算如何?”他问陈王。
陈王轻道:“九明王已到紫阳渡了,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借病走走停停,脚程却是迅速了许多。”
冷疏竹的眼中即便映满烛光,也显得异常的幽暗,他浑身似在散发着一丝旁人不能察觉的阴郁。
杜羽不妨他说起了九明王,不由奇怪,“九明王?”
陈王道:“事情应当很快就能了了,我在宫中有些眼线,能够时时打听殷芷的情况。”他又对冷疏竹道:“七月,情急会失智,你最好理一理思绪。”
冷疏竹无声,他低下头,良久,他道:“殿下,于我来说,过去的十一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可再失去的了,若是阿芷……我不介意将这一切都毁去。”
陈王静静地看着他,道:“七月,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都能够牺牲的。”
杜羽猛然一惊,他立刻眯着眼看向陈王,陈王又道:“凌安想必已经到了,你去见他,一切你都可自行安排。”
冷疏竹起身,默然转身,书房的门开又阖,片刻,那个瘦如轻风的人也伴随着风雪而去,仿佛整个人都融进了那天地萧杀之中。
杜羽看着陈王,陈王问他,“六郎还有什么疑惑?”
很多,但陈王说得也够多了,他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皇城内守卫森严,他绝对没有办法进去再将温西带出来远走高飞,他现在只能相信陈王,杜羽忽然心中一动,他道:“骆铖,就算小西的母亲生前深陷何等的机密与漩涡,但她不过还是个孩子,对于你们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地方,她对你一无所用。”
利益一致()
她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那他就不能再去将她卷入这些是非与危机之中,陈王眉目微垂,背身缓行,走到数步之外,立在巨大的书架旁,话语幽幽:“我已经给了她退路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一匹日行千里的快马,可靠的接应之人,数张可通行天下的文书,随时能够变幻的身份,还有一笔足可安乐余生的钱财,她可以过她任何想过的日子,能够拥有最为珍贵的自由,这是我答应她的。”
杜羽眉头已经宛如一个死结,他死死地看着数步之外的陈王,他的面容上的情绪过于平静,这般安排,令杜羽有了些不详的预感。
“九明王数年未曾进京朝见,此番为何而来?”他立刻问道。
陈王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六郎,当年你落魄出走,我其实可以帮你,但我终究抱有私心,杜家,算得上是我不能不防备的对手,你可有恨?”
杜羽冷冷一笑:“我要恨的人太多,还算轮不到二殿下。”
陈王亦是唇角一笑:“我一向希望待六郎以诚,奈何从前道不同而不可共谋,如今,尚且利益一致,六郎可同意?”
杜羽没有说话,他算是默认了。
陈王便又道:“我一向很是相信六郎的品行与智谋,那六郎此番不妨对我放下些戒心。”
杜羽眉目皆沉,他冷声道:“二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陈王紧接着便道:“有个人,一过多年,六郎想必已经忘了,在乌寂回京之前,此人还是绣衣使督领统使,但是乌寂此番却被任命兼领二卫,他既可指使绣衣使的杀手,也能动用红衣卫的缉查刑狱之权,可谓手眼通天。但六郎可知,在乌寂流配之时,担任绣衣使督领之人,现在何方?”
杜羽蹙眉,前绣衣使督使,他从未与这人打过照面,若是他记得不错,那人应该姓宣。
陈王便道:“宣异在先帝时便是绣衣使,深得先帝信重,先帝驾崩,今上继位,许多旧人都被罢黜不用,但唯独此人不同,他此番无故丢职,却不声不响,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六郎不觉得应该去探望一番么?”
杜羽问道:“为何要我去?”若是十分紧要之人,陈王早就会出手了。
陈王道:“此人口风极紧,除却先帝,没有任何人能够同他说得超过三句话,但他或许可以见一见六郎,愿意同六郎聊一聊。”
“为什么?”杜羽又问,“连二殿下这般口灿莲花手段非凡的人都不能撬开他的嘴巴,区区杜羽,又能打听出来什么?”
陈王听出他话中的讥嘲,没有在意,只是道:“据说杜皇后临终之时,曾暗中见过他一面,想必他对杜家之人,有些别有不同也说不定。”
皇后早逝,从未留下子嗣,如今想必除了杜家之人,少有人还记地起这位只当了五年皇后的女人了。
陈王又道:“宣异对宫中大部分的事情几乎算得上了如指掌,若是要让殷芷平安无事,少不了此人帮忙。”
杜羽很不愿意与陈王说话,他的心情其实与温西之前面对陈王的心情差不多,骆铖总是有办法让别人替他达成自己的目的,用温西的话来说,就是下个套子,你还不得不钻,此番也是如此,杜羽起身,满面冷色,只是道:“想必二殿下是清楚此人下落。”
陈王扬声,令薄公公进门,道:“传奇觚,让他为杜六公子带路。”
杜羽临去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陈王,陈王下巴微微抬起,目送他出门。
*
狂风几乎能有吹折天地,传来不知何处的铜铃声声,狂乱无调。
温西觉得浑身酸疼地难受,尤其是难受的是她的头,又闷又涨,几乎裂开,上一次这么难受的时候,还是师父令她把清濛山顶的凹月洼用山脚石壶泉的水填满,一天之内她上山下山整整十六趟,等装满了凹月洼,她双腿一软,就在野地里睡了整整一晚,等到即将天明醒来,满身的夜露凝结,而天边晨曦才起,那浑身疼得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的感觉,就是像是现在。
她起身,敲敲脑袋,可惜,这里不是那鸟语花香的清濛山中,而是一片漆黑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又一阵疾风在窗外扫过,仿佛万千鬼哭般呜呜而过,温西也回想起了为什么她会在这里,是那个绣衣使将她弄来此的,那么就是有什么事要问她,为什么她醒了还没有人来呢?
黑暗之中,没有任何的光明,温西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她慢慢摸索地向外走去,听着风的声音,想要找到出口,但她走了两步,忽然就跪了下来,她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只听咯楞咯楞两声,什么东西滚开了,她不能站稳,直接就摔倒在地,手却又摸到一样东西,圆圆的,有些凹凸,还有些割手,温西摸来摸去,立刻悚然一惊,是人的头骨!
她刚才踢到的东西,应该是人别的什么地方的骨头,她似被蛇咬了一般缩回手,脑中不可控制地想起在蒙山山道之中,被绣衣使截杀之时,她亲手将剑刺进那人的头颅,灰白的脑浆与鲜血飞溅而出的场景。
她忍不住想吐,但她腹中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吐出来的,她腹中空空如此,不知道在此已经过了多久了,饥饿、恐惧,她第一次觉得之前的人生阅历实在太过浅薄了。
这黑暗只有风雪声与她相伴,还有一具,不,或者很多具骷髅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温西觉得很不自在,也许那些空空的眼眶,正都在注视着她,看她什么时候也变成一具尸首,再化为白骨……
温西努力地将自己蜷成一团,也许那个绣衣使就是个失心疯,他将她抓来,只是为了折磨她,这比一剑弄死她可要痛苦多了。
她的剑也不见了,那是陈王给她的,是一把很不错的剑,她本来可以用来防身的,但是如今她面前连个敌人都没有,也许有,她也看不见,那有没有兵器,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古庙()
温西沮丧至极,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们要抓了她?她一无所知。
杜羽应该在到处找她了吧,但是她现在是在哪里啊,难道是牢里?那牢头呢?犯人也能吃上馊饭啊,她有些后悔之前同霖雨说要当着杜羽的面吃掉那些咸鲜卤肉的话了,也许人就是不能起坏心眼,报应马上就会来的,那陈王整天算计别人,为什么就没有报应呢?
温西已经开始各种胡思乱想,她需要神游天外,免得心神被这黑暗给吞没,她心口突突地乱跳,手脚还冻着几乎僵硬,又想到冷疏竹也知道她不见了吧,那会不会很着急啊,他肯定会着急的,唉……
黑暗之中,时光总是十分的漫长的,她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但是天都没亮,应该没多久吧。
“有人吗?”她忍不住喊出了声,但是回答她的,依旧只有狂乱的风声。
温西本以为自己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了之后,应该能够看清一些东西的,但这里没有任何的光线,她纵然目力不错,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倒是鼻子能够闻到一些霉味,剩下的,便是很冷,冷得她骨头缝都发疼,她本想站起来活动活动,但是害怕又踢到什么,便动都不敢动了。
*
京南出泰德门,十里过后便是别柳亭,附近不远有个小村,叫做西岭村,西岭村的后山有一座古庙,建成年代已无可考,常年只有一名守庙僧,洒扫供佛,忙忙碌碌。但是近日,庙中又来了一位游方僧人,说是借住些时日,好过了这残冬再远行。
这一日,风雪泼天盖地,腊月将至,苦寒无比,村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就算最为落魄的村汉此刻也只愿坐在家中,烧上一炉炭火取取暖。
但村口却一前一后来了两匹快马,马上人裹着风氅,兜头兜面戴着皮风帽,马蹄踏着积雪,发出闷闷的响声。
快马在村道飞驰而过,直向那小庙而去。
风雪逼人,后一匹马上的杜羽半分没有在意这般严寒,只有眉头紧锁,面容肃然,等在前头那叫做奇觚的年轻人将马在古庙门口拉住了时候,他也翻身下了马。
奇觚道:“杜六公子,您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小的候在门外,就不进去了。”
这风雪之天,冷得人血都几乎要冰透,杜羽仰头看天,天依旧阴沉,他道:“外边寒冷。”
奇觚笑笑,道:“小的是北疆之人,已经习惯了这般风雪,还有个取暖之法,六公子不必在意。”
杜羽细嚼他名字,似乎不是中原之人,听他这般说,便对他点点头,自己举手去叩门,谁知那院门也不曾关严实,一推便开。
院中积雪如白羽满盖,没有任何的瑕疵,杜羽步步走进,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他走到古庙的破旧的小庙堂外,停在了门外,只听门内传来一声叹息声:“多少年没有这般大雪了,怕是要冻死些人。”
还有另一个声音道:“老师兄,你这院门不关,想是有受冻的行人进来取暖。”
那先前的声音便道:“我佛慈悲,天寒地冻,我能救得一人,便也是一人。”
杜羽抬手敲了门扇三下。
“阿弥陀佛,看来真有落魄人。”这声音越来越近,随后门扇吱呀开启,一个老迈的僧人抬头,见披满风雪的杜羽,有些怔然,杜羽一身的毛皮大氅,气宇轩昂,实在不像是受冻的赶路之人。
杜羽脱下风帽,露出面庞,微微低头,道:“老师傅,我来找人的。”
“找人?”僧人侧身,回头去看坐在火炉旁的蒲团上的游方僧。
那游方僧年岁瞧着并不算老迈,只是满面饱经风霜之态,他抬眼看了看杜羽,同老僧道:“老师兄,既然他入此门,想是也正受困顿,佛法无边,渡迷惘万众,请他进来吧。”
老僧便请杜羽进门,关上庙门之后,又去提了佛前香案上的一只锡壶,道:“贫僧去烧些水来,檀越可去烤烤火。”
那老僧掀起一旁陈旧的布帘,进了间壁的厨房,杜羽在那游方僧的对面坐下,游方僧拨弄了下火炭,好像炉中还在烤着什么吃食,已经散发出了香气,他的眼皮耷拉着,唇角也耷拉着,没有去看杜羽,而是专注地盯着炉中的炭火。
杜羽抬起双手,在火上烘了烘,衣袍上的雪便融化成了晶莹的水,滚落在炭火中,发出呲呲的响声。
“唉……我只听说碌碌小民饥寒无着,数九寒天也只得出门找生计,为何杜家的公子,不在家中暖阁高坐,却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