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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小春医-第6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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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会含糊,但哪次老老实实的完成任务了?”屠啸谷没好气的又抽了他一下,“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没有胡来过,如今身上的功劳早已有资格弄张‘丹书铁券’当传家宝了!每次立功的同时必然要闯祸,气的老子有时候都恨不得刨开你的脑壳,好好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长了反骨。”

    “哎呦我的好伯伯,这话您可不能乱说啊,小侄的长子马上就要出生了,还想着看到他平平安安长大呢!”

    “照你这么作下去,还长子,你自己能不能平平安安长大都要两说!”冷哼一声,屠啸谷又道:“说回审查部。百姓不满,朝廷只能安抚,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特权阶层的某些人也跟着不满,那可就是该死了。前面说了,国家要忍辱负重,势必得放弃许多利益,但这对于在几十年里靠着国家赚得脑满肠肥的某些家伙而言,无异于拿刀子在他们身上割肉。

    哼!这些蛀虫一个个屁用没有,只会躺在先辈的功劳簿上享受,赚钱赚的黑了心,竟敢在这个时候小动作不断,朝廷怎么可能忍得了?换你你忍得了吗?”

    “不能忍,不能忍!”长辈好心好意讲故事,甭管心里咋想,态度必须足够恭敬,所以萧晋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满脸的同仇敌忾。

    屠啸谷明显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点点头又道:“要说不安定因素,他们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就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朝廷打算拿他们开刀祭旗,审查部自然就顺理成章的粉墨登场了。

    所以啊,别觉得机械厂里的那些人太疯魔,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要快刀斩乱麻稳定国内局势,还纠结什么合情合法,那才是书生意气,会误国的!再者,某些人口中民主的明灯美国,不也出过胡佛那样无法无天又权势熏天的联邦调查局局长么?

    总而言之,你可以不喜欢这个部门,但别太排斥它。它只是这个特殊时期的特殊产物,使命完成的时候,自然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萧晋沉思良久,叹息一声说:“您讲的很有道理,小侄也能理解朝中大佬们的苦衷,但是,可能我注定不是那种胸怀天下的有志之士,没有那么宏伟的包袱和眼光,只能看到、也只想看到视线所及的一切。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可以对那个部门视而不见,也可以对权贵阶层的遭遇不闻不问,但若是它在我眼前肆无忌惮伤害无辜百姓的利益,那恐怕我还是很难忍住不管的。

    对不起伯伯,小侄冥顽不灵,辜负了您的一片苦心,您要是心里有气,就再抽我几巴掌吧!”

    说完,他就低下头把后脑勺伸了过去。

    屠啸谷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有恼怒也有欣慰,高高的抬起手,最终却轻轻的落下,揉了揉他的脑袋感慨道:“臭小子就这点最气人,却也最让人心里舒服。抬起头吧,别卖乖了,伯伯不强求你听我一番话就能改变三观,只是你要记住,凡是牵扯到这个部门的事情,都可以说是天大的要事,你就算要管,也别再向今天这么冲动了,至少做到谋定而后动,千万不可再冒险,知道吗?”

    这是真正出于长者的关心,萧晋心中温暖且感动,抿抿唇,站起来深深的弯下腰去,郑重说道:“谢谢伯伯教诲,小侄记住了!”

第2116章 最可爱的地方() 
“离过年还早,你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易家后院的书房里,易伯康视线透过花镜镜片落在一本《西方哲学史》上,语气平淡至极。

    易思妍站在他身后说:“萧晋已经被关押十天了。”

    “那又怎样,”易伯康翻了一页,继续看,“你担心他?”

    “怎么可能?”易思妍瞬间涨红了脸,辩解道,“我是怕不能亲手结果了他!”

    “所以呢?你回来找我,是想让我救他出来吗?”

    易思妍抿了抿唇,摇头:“萧晋这次是犯了忌讳,谁救他谁倒霉,这从萧家和他们的故旧什么动静都没有上就能看得出来。”

    “嗯,”易伯康放下书本转过来赞赏的看着她说,“不错,这才在萧晋身边呆了几天就能有这样的长进,爷爷很欣慰啊!”

    易思妍的表情开始不自然,嗫嚅片刻道:“对不起爷爷,这不是我独立感受出来的,而是那个陆熙柔告诉我的。”

    “没关系,不管结论是从哪儿来的,只要你理解明白了,那就是你的。这个陆熙柔到京城都这么多天了,萧晋还把她藏在书房里,显然是非常看重的,你要多多虚心向人家请教才是。”

    易思妍低头:“小妍明白。”

    易伯康点点头,又问:“至于萧晋那边,你是想知道朝廷对他的态度吗?”

    “是的。自从他被关押到现在,朝廷一直都没有个明确的表态,外面众说纷纭,传什么的都有,陆熙柔说他肯定没啥大事,只是我们的计划需不需要做出调整,还要看朝廷最后到底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惩罚,我有点担心,所以就回来想找您问问,看您是不是收到过什么风声。”

    “你呀!还是太毛躁了。”易伯康叹了口气,“纵览古今,但凡能成大事者,必然是有大忍耐之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是成功最基础的必要条件,这一点你要牢牢记在心里。”

    说到这里,他又哼了一声,冷冷道:“你这次是被那个陆熙柔给利用了,她自己想知道朝廷的态度,却不自己去打听,而是用和你切身相关的利益来吓唬你。小心思虽简单,但也正说明她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深得萧晋占便宜还不落人情的奸诈三味,你真的要好好跟人家学习才行啊!”

    易思妍一呆,继而表情就变得羞愤起来,好一会儿才沮丧道:“对不起爷爷,我又让您失望了。”

    “失望倒不至于,”易伯康说,“毕竟智慧和经验这两种东西,从挫折和失败中总结出来也会比直接从别人那里获取要更加深刻一些,能吃一堑长一智,总好过做个浑浑噩噩的痴人。”

    “小妍知道了,以后也一定会潜心向他们学习,绝不再让您失望!”

    “嗯,有心就好。”易伯康说着,起身走到留声机前把探针抬起来,一边收拾着上面的唱片一边又道,“关于萧晋那边,爷爷这里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就像西方最有名的那句谚语一样: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萧晋此人性子浮躁跳脱,虽然才智过人,但在谋略一道还是比较欠缺的,可是他有个让别人非常羡慕的天赋,就是急智。这种天赋是上天的恩赐,后天学都学不来,也无法锻炼,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必死危机中成功化险为夷,甚至把它变成获利的机遇,我最欣赏他的地方,就在于此。

    这次的事件也是一样,人事审查部是比沈家还要锋利百倍的一把刀,像我们这些大宅门遇到了躲都还来不及,偏偏他就敢带着人往上冲,挟持、伤人、劫狱,哪一样都是死罪,鲁莽吗?很鲁莽,可是结果呢?

    他只是被关了起来,关押的地点还是有他亲近长辈和红颜知己的国安大院,反观那位已经在京城嚣张多日的秦主任,伤还没好就被下了诏狱,一家老小但凡作奸犯科过的一个没有幸免,全都被羁押待审。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秦守业犯的罪肯定不止公报私仇这么简单,朝廷这是在愤怒,在弥补自己的错误,而让他们发现这个错误的人,正是萧晋。

    外面那些唱衰他的愚痴之辈,无非就是觉着他驳了朝廷的面子,打了大佬们的脸,简直可笑。萧晋全程猖狂无礼,嚣张跋扈,把自己的错处摆在了明面上,可对于秦守业的罪证,却在屠啸谷到达的第一时间就交了出去,至今外面依然没人知道他到底跟萧晋说了什么,又是怎么让朝廷雷霆震怒的。

    看明白没有?从头到尾有错的都是萧晋和秦守业,而朝廷却可以在惩罚秦守业的过程中做足公平公正的姿态。也就是说,萧晋非但没有打诸位大佬的脸,反而还维护住了他们的面子。

    试想一下,如果这事儿落在了一位性格沉稳又心机深沉之辈的头上,他必然选择暂时隐忍,然后秘密搜集秦守业的罪证,最后再一举将之公之于世。到那时,秦守业固然一样会倒霉,可大佬们的脸面也就被丢在了地上,恐怕上表请罪的都不是一个两个。”

    易思妍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不可思议道:“这么说,萧晋在这件事情里不但没什么罪过,还有替大佬们承担压力的功劳?”

    “这就是他被关押这些天朝廷也没个决定下来的原因。”易伯康坐回到摇椅上,抿了口茶说,“大佬们必须承他这个情,可他又确确实实干了影响很恶劣的事情,为了避免今后其他人有样学样,惩罚很必要,也就是这个惩罚的度不好把握,等大佬们商量出来一个结果的时候,自然就是他重获自由的时候。”

    易思妍又将爷爷刚刚说的那些分析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继而便倒抽了一口凉气,感慨道:“他殴打秦德义的时候还对人事审查部完全不知情,第二天沙夏被捕,他立即就赶往了红星机械厂,用时撑死个把小时,而这一切的考量和计划,竟然就是他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出来的吗?这……这太恐怖了!”

    “不,他还没有那么妖孽。”易伯康笑着摇头,“如果我猜测不差的话,他在路上顶多想好了怎么做可以让他自己不会太倒霉,至于其它,则是像他那种人的运气、或者说是奖励了——肯为所爱冲动鲁莽,正是他最可爱的地方!”

第2117章 众人皆明我独痴() 
在被关押第二十天的时候,终于有人来了。当时萧晋正坐在地上玩大富翁,丢骰子的时候跟赌博似的大呼小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安拘留室里开了赌档。

    运气不好,刚把所有的钱都投了房地产,就赶上经济泡沫破裂,他不但赔了个血本无归,还欠了银行不少钱,直接破产。

    “垃圾游戏,浪费时间!”气急败坏的把骰子扔出去,他向后仰躺倒地,然后就看见铁栅栏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老头儿,正背着手饶有兴趣的打量他。

    老头儿看上去约莫六七十岁的年纪,面白无须,一头银发服帖的向后梳着,且发量很足,能让大部分八零后九零后羡慕嫉妒恨,颇有些鹤发童颜的感觉。

    见萧晋看了过来,老头儿便笑眯眯的开口问:“你就是萧晋?”

    “是我,您老是?”

    老头儿皱了皱眉:“外面都说萧氏子一向尊老知礼,难道这就是你的礼吗?”

    萧晋砸吧了下嘴,双手枕在脑后,晃荡着二郎腿说:“道听途说本就没什么可信度,萧氏子是尊老不假,可这是有前提的:我只尊该尊之老。”

    老头儿乐了:“照你这意思,我想让你站起来,还得在你面前阐述一番我的道德水平?”

    “那倒不用,如果您的身份地位足够高的话,只需要自我介绍一下就行。”

    “嗬!做小人也做到明处,萧氏子果然名不虚传。”老头儿神色冰冷下来,“只是,你本性谄上傲下,却在外面顶着一个大英雄的头衔,如此沽名钓誉、欺世惑众,就不怕什么时候浪打船翻,死无葬身之地么?”

    “老人家您吓唬我。”萧晋无所谓的笑,“你看看窗外的世界,满坑满谷的都是上谄下骄、欺世盗名之辈,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更何况,小子在沽名钓誉的同时,起码是真正做过事的,怎么看都要比那些什么都没做却备受崇拜赞扬的衮衮诸公高尚一些吧?!”

    “哦?你还想说自己是‘众人皆醉我独醒’?”

    “不,小子是‘众人皆明我独痴’。”

    “哈!好一个‘众人皆明我独痴’!”老头儿冷笑,“萧晋,站起来,老夫虽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却也不是你有资格躺着听我名头的。”

    萧晋耸耸肩,爬起来,眼观鼻鼻观心,脑袋微垂,后背微弓,做足了晚辈在长辈面前的模样。老头儿冷哼一声,沉声道:“老夫凌开霁,任职羽林卫,少将军衔,可当得起你一尊?”

    萧晋神色一凛,继而腰杆便挺得笔直,脚后跟重重一磕,抬头敬礼道:“首长好!”

    凌开霁脸上寒意更浓:“你还记得你是个军人?”

    萧晋敬礼的手立马就变成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请首长见谅,卑职没有进过一天军营,更没有体会过身为一名军人的荣耀,所以不瞒您说,我经常会忘记自己还有军衔这个事实。”

    凌开霁眯眼看了他片刻,伸手便打开了门——这间拘留室的门从一开始就没有上锁,萧晋知道,裴子衿也知道,但他二十天来从没有出去过,裴子衿也没有进来过。

    “我问你,”站在萧晋身前,凌开霁声音低沉,“那批铯…17现在在哪儿?”

    “不知……”萧晋三个字都没能说完,胸口便挨了重重一击,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到墙壁,又狠狠地砸在床板上,一口鲜血喷出去,床单染上了大片的红。

    他的功夫很好,在年青一代、甚至许多成名已久的高手面前都有骄傲的资本,然而,刚刚凌开霁的出手别说抵挡了,他甚至直到身体凌空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受到了攻击。

    这老头儿的内力修为深不可测,身手必然在爷爷之上,也肯定不止六七十岁!

    凌开霁背着手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而萧晋在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痰之后,竟然爬起来又走了回去,仿佛刚刚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再问你,那批铯…17现在在哪儿?”

    “不……”这回萧晋只说了一个字就又飞了出去,吐血量更是之前的两倍还多,用了三四分钟才爬起来走回原处。

    “那批铯…17现在在哪儿?”凌开霁神色寒冷如冰,语气犹如来自九幽地狱,“说出来,你的所有罪责便能一笔勾销,随时可以回家。”

    萧晋抹了抹下巴上的血水,不吭声,只是冲他咧嘴一笑,露出八颗已经被染成红色的牙齿。于是,他再次飞了出去。

    这一次,他试了好几下要站起来,但双臂却使不上丝毫力气,每次都会重重的摔回到床板上,最后索性往那儿一躺,喘息着说:“抱歉啊首长,小子不是对您不敬,实在是无力过去了,劳烦您自己过来吧!”

    凌开霁不动,定定望着他的双眼:“你这是何必呢?萧氏无人从政,全靠医术和人脉在京城生活,没有造反的能力,更没有危害国家安全的必要,那批铯…17于你而言连鸡肋都不如,为什么就是不肯交出来呢?”

    萧晋想呵呵笑两声,一张嘴却变成了咳嗽,因为仰躺着的关系,被咳出来的血沫子就全都落回到他的脸上,看上去跟突然长了一脸麻子似的,可怖又滑稽。

    “您要继续动手的话,请随意!但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我不可能把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东西给您变出来。”

    凌开霁双眼又眯了起来,里面寒芒四射,双拳握起,衣衫无风自动,显然正在蓄力。“萧晋,听说你风流倜傥,是京城出了名的浪子班头,家中更是娇妻美妾成群,第一个儿子也马上就要出生了,人生正是得意之时,却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就这么舍弃,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呀!怎么可能不可惜?”萧晋咧嘴苦笑,“可是我没办法,你们都不相信我,况且我刚刚还把正在调查我的秦守业给干掉了,跳到黄河都洗不清。宁杀错不放过,这是规矩,我懂,只求首长您看在小子过往功绩的份儿上,给我一个痛快。我不是怕疼,是一想到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心里难受。”

第2118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你这是宁死也要顽抗到底了吗?”凌开霁大喝,声音在空旷的拘留室楼层传出老远,“萧晋,老夫警告你:这件事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那么一批放射性物质关乎国家安全,关乎千万人的性命,不找到它,朝廷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你现在说出来,还可只罪你一人,否则,所有参与进这件事的相关人员都将难以幸免!

    小子,你不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么?试想一下,刚刚老夫那三掌要是拍在裴子衿、上官清心、荆南风或者梁喜春的身上,会有什么后果?”

    萧晋的眼中登时就冒出两道凶光,嘶声道:“那你最好在那之前就杀死我,否则,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的背后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你,哪怕只剩下嘴巴能动,也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说话时,原本还爬不起来的他竟然抬起了一半上身,额头青筋直冒,鲜血顺着嘴角留下来,状如恶鬼。

    凌开霁花白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既然不想她们受苦,那就乖乖说出来。”

    “他妈的老子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让老子怎么说?”萧晋一拳砸在床板上,声音比凌开霁之前的吼声还要大,“东西就藏在你这个老王八的床底下,自己去找吧!”

    凌开霁的表情瞬间就变的怪异起来,眼角直跳,双手也握了又紧紧了又松,仿佛很想再给萧晋来上一下似的,而萧晋此时也耗干了体内的最后一丝力气,瘫在那里像条快死的狗一样剧烈喘息。

    良久,凌开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刚来时的平静无波:“萧氏子晋,年二十四岁,于二十日前擅闯机密单位在前,行凶劫狱在后,罪在不赦,但念其曾有功于国,且事出有因,死罪可免,现给你两个选择:一,在家闭门思过两年,擅自外出就改为监狱服刑;二,即刻离京,无诏永世不得返回!”

    萧晋呆了呆,转过脸说:“我……我妻子再有十几天就……就预产期了……”

    凌开霁冷哼:“你可以选择第一种。”

    萧晋摇头叹息:“要是有的选,一辈子不出门我都愿意。”

    “只是两年而已,你有很紧迫的事情要做吗?”

    “一万年太长,我只争朝夕。”

    凌开霁深深看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下一刻,无数杂乱紧迫的脚步声从楼道里传来,萧晋鼓起胸腔内仅存的一点气息大吼:“不要过来!”

    脚步声停了,他的眼泪也流淌下来。

    他不是因为被打成这样而委屈,也不是因为无法亲眼看到儿子出世、无法陪家人过年而难过,他是心里憋的难受,憋的愤怒,即为这个世界的不公,也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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