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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一言为定-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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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梢杂盟亲滩股硖濉?/p》当我回到家从衣服里拿出夹钱的笔记本,2000元钱不翼而飞。这些天我一直没有出门,出去也是在院外转悠,不可能被贼偷走。除了这位表嫂趁我不在的时候把钱拿走,没有别的可能。吃午饭的时候,我直接了当地对她说钱没了,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她脸上的表情。
  她起先装得很惊讶,后来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我说:“嫂子,那些钱本来就是给你交伙食费和住宿费的,你拿了也行,至少应该和我说一声。”
  “我没拿。”
  “这几天我一直在家,不可能有小偷。”
  “那我也没拿。”
  “你这算什么,我还给不给你伙食费了?”
  “我没拿你的钱,你凭什么不给。”
  “钱丢了我拿什么给?”
  “你每月的工资呢?”
  “我连工作都没有,谁给工资?”
  “那……那我可不能白养你!”
  我心里一阵气愤,但是又不好发火。
  “嫂子,我和小华是哥们,咱们都不是外人,钱你要拿了就跟我说一声,省得我着急。其实你给我留个百八十块就行,万一买什么东西用得着。”我强压着怒意说。
  我的话非常诚恳,她嘴上虽不承认,脸上却多少显露出一些歉意。
  “嫂子,我身上总得带点钱呀,一百就行。”我趁机又说。
  “你在我家不愁吃不愁穿的,有什么可买的,实在需要说一声我替你买。”她翻了我一眼说。
  我真没想到她贪心到如此程度,心里火气越大。
  “我买什么东西非跟你说,我就不能买点男人用的东西,你好意思买吗?”我终于按捺不住。
  “你说出来我就替你买。”她也不甘示弱。
  “避孕套,你去吗?”我信口胡诌。


  她听了我的话,把筷子一摔,站起身来回了里屋。我以为把她气走了,心里有些后悔。哪知,她从里屋转了一圈走出来,理直气壮地把几盒花花绿绿的避孕套扔在饭桌上,嘴里“吃吃”笑着说:“你,用几号的?”
  这女人真绝。
  “你成心是不是?把这么脏的东西放在桌上,还让不让人吃饭?”我喊起来。
  “你凭什么跟我喊,你除了知道吃还知道什么?挺大的一个人就知道在家里窝着,废物!”
  “我废物,我他妈腿残成这样能干什么?”
  “瞎子都能算卦挣钱,你凭什么不能?”
  “你就知道钱,那些男人给你的钱还不够?”我脱口说出早就憋在心里的话。
  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你以为我天生愿意让那些臭男人干呀,我还没有贱到这种地步。这盖房子的钱,儿子上学的钱,男人在外面欠的赌帐,哪个钱不是我自己从裤裆里一张一张印出来的?我这辈子真是活亏了!”
  她说着把嘴一扁,“呜呜”哭泣起来。
  “挣钱的道多得很,干吗非干这个?”
  “你说的容易,明天你出去给我挣点钱回来试试,你要能挣,我天天给你端屎端尿都心甘情愿。”
  “我又不是你的老公,干吗那么拼命?”
  “那你就别管我的事。”
  “谁管你啦,你愿意干什么是你的事,随便!”
  我把筷子一扔,回到我的屋子。
  
《说好一言为定》123(1)
整整一个下午,我没有出屋。晚上,她好像故意没有做饭,直到十点的时候,我听她“叭唧”“叭唧”在堂屋吃中午剩下的饭菜。
  我没有开灯,坐在轮椅上发愣。我知道白天的事搞得很僵,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不可能再和和气气地相处,我意识到我的处境更糟了。
  我心里烦乱不堪,想早些躺下睡觉。平时,我上床下床都由她帮忙,因为凭我自己根本做不到。但是,我不想理她,就靠在轮椅上假补寐。
  迷迷糊糊中,我被堂屋开门的声音惊醒。我知道这时候来的肯定是她的“客人”。果然,我听到有低低的男人说话的声音。我心里正烦,真怕这时侯听到她性高潮来临时奔放的喘息。我想出去又担心惊动那个男人,坏了她的生意,只好在屋里一动不动。
  仅过了两分钟,东屋里虚张声势的呻吟如狂风般大作。我突然明白她这个样子是故意做给她身上的男人看的,我想笑,我没有觉得她多么虚伪和可耻,甚至觉得她很可怜。
  一个女人被逼到这份上,也不容易。她的家在村西口,离她最近的人家少说也有50米,所以她纵是再大些声音,外人也听不太清。我想,这也许是她动辄用这种方法哄骗男人开心的原因。
  听着她越来越火爆的呻吟和叫骂,我有点受不了,我想躺在床上用毛巾被蒙住头和耳朵。我根本不能凭自己的能力爬到炕上,准确地说,我的双腿站立不起来,就无法单凭双臂将身体悬空并趴到炕沿上。我试过无数次,没有一次得逞。我恶狠狠地望着炕沿无可奈何。后来,我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我先把腰身缩起来,然后猛地挺直,借助臀部的弹力让左臂揽住炕沿,然后用肘部趁机撑住稍稍向上窜起来的身体。
  哪知道由于用力太偏太猛,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不但没有向左侧的炕沿靠近,反而一头向正前方栽去。
  “咕咚——咣啷——”我和轮椅来了个人仰马翻。我的前额重重锛在地上,眼前金星闪烁。
  东屋的呻吟戛然而止。短暂的寂静之后,我听到有人下地、穿鞋和从屋里跑出来开门而去的声音。肯定是那个男人听到了我在屋里跌倒的声音,误认为这里不是一个安全之地,所以仓惶逃窜。
  “B养的,你还没给钱哩——”


  她跟着窜出屋子,在门口压低了声音怒喝。那人没有应声,跑得无影无踪。我知道坏了她的好事。她不会轻易放过我,至少要骂上几句。
  “唰——”她气愤地撩开我屋里的门帘,用力拉开了电灯。
  我趴在地上,看到她赤身裸体。
  我闭上眼睛。
  “你个B养的丧门星,干吗坏我的事,让他白占我半截子便宜!”她破口大骂。
  “对不起,我没那意思,我只是想到炕上躺着。”
  “你?就凭你这B样能上炕,连老母猪都能上树,我看你是故意的。”
  “我说了不是。”
  “你就是,你腿残了那玩艺儿不灵了,看着别人痛快你受不了。”
  “你说什么呢?我腿残跟那儿有什么关系,别他妈没挣上钱拿我出气!”
  “我就拿你出气怎么了,你赔我损失!”
  “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我干什么,我又没怎么你?有气你找那个人去!”
  “我上哪儿找去?我就找你!”
  “找也白找,我没钱,你说怎么着吧?”
  “跟我耍滑头?没钱你挣去,明天就去。”
  “我有那份义务吗?你想得美。”
  “不挣钱就滚蛋,我不白养你!”
  “我他妈每月给你伙食费、住宿费,你还想怎么着?”
  “实话告诉你,到我家就得依我的规矩,明天出去给我找活儿干!”
  “我就是不去!”
  我实在忍受不了她的侮辱,不管她赤身裸体,把双眼睁得大大的,故意挑衅似的看着她的Ru房和私|处。
  她被我看得“嘿嘿”笑了起来。
  
《说好一言为定》123(2)
“从我第一眼见你这张小白脸,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也不会让人家打成残废。你看你那副下作坯子样,好像没见过女人似的,怎么,你也想啦,你出去挣钱呀?只要你拿钱来,我也好好伺侯你!”
  说着,她蹲下身子淫荡地盯着我笑。
  她蹲下身体的时候,“忽”地从裆里窜过一股令人恶心的腥臭。我胃里一翻,急忙捂住鼻子。
  “怎么样,你去不去?”她问。
  “我求你离我远点,我挣了钱也不给你,你那儿味儿太重,怕把我那玩艺儿腌成老咸菜!”  
  她被我说得恼羞成怒,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朝我脸上吐了两口唾沫。


  “我让你嘴硬,今天就让你像猪一样在地上卧一宿,什么时候答应,什么时候到炕上睡觉。”
  说完,她站起身来把轮椅搬出屋子,扔到院外。
  
《说好一言为定》124
我发觉腿残的时候都没有动过自杀的念头,可是现在,我突然觉得生不如死。我的鼻子一酸,眼泪想流出来。我曾发过誓,在腿没有康复之前不会流一滴泪,我不会理发,我要激励自己,我必须有骨气。我眯了眯眼,像咽唾液一样把眼泪咽了回去。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这个念头突然充斥在胸的时候,我的小腹之中回荡着一股充沛的热气,我不信自己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我必须走,不管到哪里去,在她睡熟之后就走。
  我趴在潮湿的地上熬着时光,悄悄把自己的几件衣服收拾成一个小包裹,准备行动。我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一点一点熬过去的,等我看到窗纸有些冷青的时候,我像跑了马拉松一样,大脑和身体好像全部疲惫瘫痪。我像一条狗那样,用牙齿叼着包裹,双臂用力拖动身体爬到堂屋的门边。门上别着门闩。我屏住呼吸,用灶台边的一根木棍将门闩拨开,慢慢拉开门。
  “吱——”门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的头皮一炸,全身的毛孔张开,出了一身冷汗。
  我知道一旦被她发现绝对走不成,而且以后也不可能再有机会。我慢慢爬向扔在院中的轮椅。
  我担心上轮椅的时候将它弄翻,就一点一点慢慢爬着,把它推到一棵树的旁边,然后拼尽全力用双手攀着树干使身体腾空,再抽出左手把轮椅转到屁股下面。
  我不敢有喘息的机会,慢慢转动轮椅出了小院。我像疲于奔命的难民,心被恶毒的诅咒和剧烈的恐惧占领,我拚命转动车轮,在高低不平而又坚硬的山道上颠簸,渐渐将村庄甩在身后。我无力再抬起胳膊,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回望着这个小山村。它在我的身后麻木不仁。好像我根本没有在那里出现过,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我用手将湿漉漉打成绺的头发撩到脑后,看着裹在一团雾霭中的山村,突然想放声大笑。可是我的喉咙痒痒的,隐约间有一种干冽的痛。我把声音低下来,让声带轻轻颤动。
  “嘿嘿嘿嘿……”
  那笑声怪怪的,有点像猫头鹰的哀鸣。
  我一阵毛骨耸然。
  
《说好一言为定》125
我到达县城的时候,已是上午10点多钟了。天气有点阴,整个县城灰蒙蒙的。这座县城虽然不大,看起来却不贫穷,整齐的街道和连成片的商业区,似乎还有些挺繁荣的样子。
  三顿饭没吃,我的肚子“咕咕”乱叫。
  手上磨出的十几个水泡也钻心地疼。我四周打量着眼前的门店,心想,最好能找到一家书画店,那样我就能画张画儿给他,他给我五块钱就行,至少能填饱肚子。想着这个念头,我无可奈何地笑了。上大四的时候,我曾一度拥有过八千块钱。那是给一家新落成的大宾馆画画儿,价格是写意一幅八百,工笔一幅一千六,当时揽下这肥活儿的是林冬,宾馆的总经理是他远房叔叔。可惜那些钱都被一桌桌的酒肉耗清了。我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我在一家平价鞋城门前停下来,客气地问门口站着的两位迎宾小姐有没有书画店,一位小姐用手指了指远处说,有,就在电信局对过。我又问电信局在哪儿,她指着天上说,看见了吗,那座最高的铁塔下面就是。
  我兴冲冲来到电信局对过,抬头看了看门上“青年书画研究会”和“墨韵斋”的牌匾,心里一阵欢喜。门没有开,再往里面看,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心里正犯嘀咕,猛然看到最右边那扇门上贴着一张纸条,“此房出租”。我脸上的笑容比苦瓜还苦。
  这算什么?屋漏偏逢连阴雨。三国还有“天不灭曹”的幸福呢,过了几千年怎么把西门虹给灭了?
  我不甘心。我不信找不到一条活路。
  我沿着人行道悻悻地来回遛,希望能找到一个混出一顿饱饭的营生,最后,在一家“小雨点”网吧前停住。我心里一翻,想到了zhijia。在N市没能和她见面,幸亏小华含糊地向她说了我的事,不然,她准以为我是一个捉弄人的骗子。她在干什么?她还在惦记着我吗?
  如果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她会放下身边的一切来这个小县城里救我吗?我想,我的信箱里肯定有她的E…mail ,她一定会问我到底在哪儿,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身无分文,眼睁睁看着玻璃窗内闪烁的显示屏,想起了那句俗语,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我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份工作,找到一个住处,找到能吃一顿饱饭所需要的费用。我不能瞎逛下去,太浪费时间。
  下午两点,我饿得有些心慌。我知道再这样傻傻地徘徊在街上也无济于事。
  我想到了小华。我不得不请求他的帮助。电话中,我只字未提他表嫂将钱洗劫一空的事,只是说闲得无聊找点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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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华让我到电视台找一个叫单兵的哥们儿,并说一会儿就给他打电话,让我们见见面。
  说来很巧,我见到单兵的时候,他马上要到一家残疾人开办的瓷砖工艺厂搞人物专访,因为厂长不但是市里的十大杰出青年,还刚刚投资25万建了一所幼儿园,是个口碑不错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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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一言为定》126(1)
这家瓷砖工艺厂距县城十三华里,主要产品是手绘瓷砖,用做影壁、花墙和各种古典式牌楼。我一见到这位比我看上去大三、四岁的厂长就笑了。因为他和我坐的是同样品牌的轮椅。
  或许是同病相怜,他对我非常客气,直接了当地问我能做什么。我看了看那些画得实在不怎么好的瓷砖画,坦率地告诉他,我能让他们的产品提高若干个档次。单兵跟他介绍了我的情况,他很惊诧。我对他们说你们忙正事儿去吧,我四处转转,如果方便的话,我操练一幅,看看能不能过关。厂长关切地问我是不是需要有人帮忙,我笑了笑说最好有人帮我一下,咱们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能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
  任何一个画种,它的材质和颜料都具有自己的鲜明特色。我从未接触过瓷砖画,但是我发现它的光感和空间感是宣纸不能比拟的。我用将近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意临了一幅白雪石先生的《桂林山水图》,画完以后全身湿透。他们的瓷砖画绝大部分是山水和花鸟,我之所以画它,是因为我看到了工作台上有四幅同样题材的画。
  有比较才能有鉴别,这谁都懂。我想到远处看看效果,回头的时候,发现身后站了许多人,厂长和单兵也在。
  “西门,你太棒了!”厂长惊喜地说。
  “刚接触,不太熟练,以后可能更好些。”我说。
  “咱们厂的东西虽说销路不错,可是高精尖的太少,这下好了,我对咱们厂的未来信心十足。”
  “厂长放心,我尽最大努力帮你!”
  “听单记者说你是个爽快人,以后咱们兄弟相称,叫厂长太别扭。”
  “好吧,反正咱们也是难兄难弟。”
  “我这个人直肠子,见着对脾气的人就不知道怎么好了,晚上咱们喝两杯,好好聊聊。”
  单兵走的时候跟厂长谈了我的工资。厂长说那些画师300和500不等,如果我没什么意见,每月就定800元。我说,我要那么多钱没用,去掉200做伙食费吧。
  厂长笑着说,厂里没有食堂,那些工人都是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你和我们兄妹俩一起吃,伙食费就免了。
  晚上,我们喝酒聊天。其实,我们根本没有喝多少酒,只是趁喝酒的机会,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
  厂长叫何铭,15岁那年到山上玩,赶上下雨把腿摔了。他有个妹妹叫何苗,因为两次考大学都差1。5分落选,后来精神变得不正常。直到后来,我才听工人们说,何苗病重期间还被他的两个同学强Jian过,是个可怜的孩子。何铭说他们兄妹自小喜爱美术,何苗就是一心一意要考N市的师范大学美术系。
  我已经见过他的妹妹,因为桌上的菜都是她做的。
  没想过到大医院给她看病,你又不是没钱?”我说。
  “看了无数遍,无济于事。”
  “她现在能干什么,每天给你做饭?”
  “我原想让她画些画,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唤醒原来的记忆,不治自愈,可是去年正是她频频发作的时候,见到画儿就砸,砸了好多瓷砖。”
  “这种病可能会慢慢好起来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把这句话当作一个祝福。
  炒完最后一个菜,何苗闷头坐在桌边。我仔细观察她的眼神,她的两个眸子既不散乱又不狂躁,它们像两潭湖水,无论多大的风也吹不起涟漪。湖水很清澈。清澈得死水。
  我小心翼翼地对她说:“何苗,你长得很漂亮,有时间我给你画张头像好吗?”
  何苗好像没听见,没有任何反应。
  我又说:“如果你同意就点点头。”
  何苗仍然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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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铭说:“她见到生人就这样。”
  我说:“何苗,其实我不是生人,我和你哥哥是兄弟,你也应该管我叫哥哥,你再不理我,我要不高兴了。”
  何苗终于抬起头来,可是木无表情。
  我笑着说:“我刚才说给你画张头像,你听到了吗?我保证画得跟你长得一样漂亮。”
  
《说好一言为定》126(2)
何苗不说话,拿起桌上的筷子,蘸着水在桌面上画了一只卡通狗。
  我说:“你画得是谁,是我吗?我不是属狗的。”
  何苗不说话。
  何铭悄悄说:“她是属狗的。”
  我说:“你画得真好,不过要是继续画下去就更好了。咱们订个协议怎么样,我教你画画,你帮我推轮椅,因为我画画儿的时候不太方便。”
  何苗依然没有反应。
  我感慨地对何铭说:“她虽然四肢健全,可是比我们还要不幸,我们至少还知道自己是谁。”
  何铭说:“我父母死得早,就这么一个妹妹,我什么时候想起她来就想哭。”
  我本以为从何铭眼里能够看到潮湿,没想到他的眼里居然充满了笑意。我暗暗吃惊。
  何铭说:“有时候痛苦埋得太深,就不会轻易碰到,碰不到它也就不觉得难过了。”
  我琢磨着这句话,似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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