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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别让她勉强自己!」恋姬可以不接受他,但她怎可以强迫自己嫁给不爱的人?如此一来,她怎会有幸福可言?
「这是她自愿的!」恋姬执意要嫁,母后又在一旁使力,他能做什么?他找不到半点不能让恋姬嫁庞云的理由。
铁勒愤声驳斥,「她不是!」
空旷的寝殿内,震扬的余韵袅袅,他们俩喘息地互视著彼此,僵持不下之际,谁也不愿放过谁,谁都……不想承认,这时的他们其实都是束手无策。
卧桑首先打破僵局,试著沉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叹口气,「记得吗?是你说过,你当她是妹子的。」为什么他不能回到当年那样呢?若是他对恋姬的感情一如以往,今日也不会扯出这些事来。
「你不也说过人是会变的?」
卧桑伸手搭上他的肩,「我希望你能明白,当年我会阻止你,不是想阻止你得所爱,我想阻止的,是你为她所伤。」无论铁勒有多疼多爱恋姬,她终究都是妹子,他不想看铁勒一步步走上那条伤己的路。
「别碰我。」有如困兽的他避开卧桑的碰触,对於这些事後话一句也听不下。
卧桑不死心地把他拉回来,「小妹和你的不同之处,就在於你可以毫不顾忌,但她却被困在兄妹的身分下,不似你什么都抛得开,这样的你们,不会有将来的。」
「都是你……」双目含恨的铁勒,紧握住颤动的双拳,「当年你若是不把她托给我,我们也不会有今日!」
卧桑微微一怔,没想到他把责任都推开,但他并不想推卸,他只是觉得心酸让他的喉际紧得发疼,他不知该怎么告诉铁勒,他有多歉疚。
当年他会那么做,只是单纯地不想见铁勒总是那么孤单,也怕铁勒太过寂寞将会永拒於人,对於这个无论做了多少,却总是得不到回报的傻弟弟,他有著说不出口的怜惜,但惧於父皇,他能为铁勒所做的又不多,他多么希望,能有个人走进铁勒的世界里将他带出来,让他真心地笑一回,没想到,这份善意却害了他。
「让我弥过。」现在卧桑只希望这句话不会说得太迟。
铁勒紧咬著牙,「你怎么弥过?」让他得了心又失了心,卧桑拿什么来偿也偿不清。
「我……」卧桑也不知该怎办才好。
他突地站起身,跨步就想朝殿门走去。
「我去对她说清楚。」与其就这样失去恋姬,还不如让他去吐实,把那些阻碍都去除,他再也不想多忍受一分。
「你要对她说什么?」悚然而惊的卧桑忙追至他的身後拖住他。「不许你说出去!」
「走开!」身为武人的他,轻松地就将卧桑甩脱得老远。
「净顾著成全你自己,你有没有想到你身後的人?」无法拦下他的卧桑,站在原地气急败坏地大嚷。
铁勒猝不及防地旋过身来,暴戾地、狠狠地一掌擒握住他的咽喉,甚想将他所有阻止的话语全都阻绝,临危不乱的卧桑,只是淡淡地看著他的眼眸。
「老二,别那么自私。」他恳切地请求。
强忍著不甘的铁勒,气息起伏不定地用力甩开手,无处可发泄地一拳击向殿内的梁柱。
卧桑不语地看著他留在柱上的拳印,庆幸地深吁了口气。
铁勒明白的,他只是一时过於愤怒而蒙蔽了理智,身为皇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皇弟的心有多柔软,也太过为他人设想,他不会只为自己而断不顾位在他身後的那些人的。只是,无论是何时何地,每回见到铁勒,总是见他苦苦压抑著,到底他要到何时才能自在地敞开心扉,定出阴影去做自己?
「你回铁骑大营吧。」见他气息逐渐孱缓了,卧桑把握时机地道出今日的来意。「我已自东内拨了一笔钱筹措铁骑大军所需的粮草,这笔粮草,足够你安稳的在北狄待上三、四年。」
铁勒猛然转首看向他,不敢相信他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再次这么做。
「别再留下来受苦了。」为免他又误会,卧桑这回把话说得很清楚。「相信我,这次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你。」圣谕已下,就算铁勒反对,这件婚事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不如就让他走开不见不闻,也好过留下来再受一次伤。
为了他?真要为他,为何不把恋姬留下?他沉默地凝视著卧桑,不点头同意也下摇首反对,就只是这么看著这个既是伤他又想保护他的兄长。
「老二,你还是可以全身而退的。」见他没有反应,卧桑不禁有些急,就怕他想要继续在京中待下去,也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这教他怎么走得开?怎么全身而退?只有人回了北狄心却葬在这里,往後他要过著什么样的生活?这三日来,他把所有的退路全都想过了,可他所得到的,只是无,没有恋姬,他走到哪都是绝路。
铁勒动作徐缓地向他摇首,在今日,总算是看清了这一切。
「是不是只要是我想要的,就不被允许得到?」他喃喃茫问。
「你想要什么?」头一回听到他有想要的东西,卧桑赶忙竖耳聆听。
「恋姬。」
他为难地皱著眉,「许别的心愿吧,不管你要的是什么,为兄的定会为你做到。」
他知道,铁勒得到的太少了,他也一心想要弥补这个缺憾,只是铁勒从不开口,他也无从知道铁勒想要的是什么。
铁勒冷冷地笑了,「无论我许下什么心愿,你这个太子永远也给不起。」与自己相较起来,卧桑更像具人偶,虽有高高在上的荣衔加诸在他的头顶上,可是实际上,他只是个受政局摆弄的傀儡,父皇手中一颗……最重要的棋,在这身分下,他能给什么?他贫瘠得就连爱也给不起!
晚风袭来,冥色渐近渐深,笼罩在铁勒面庞上的暗影,让卧桑看不清,可是自他方才极度低寒的声调中,卧桑隐约地听见了他不为人知的悲伤。
「你是不是……恨我夺走了父皇所有的爱?」卧桑澡吸口气,把暗藏在他们这两个年纪最相近的皇子之间,可是他们谁都下轻易戳破的问题提出。
「告诉我。」铁勒的眸底蓄满求之不得的凄苦。「在父皇眼中,我是什么?父皇的心底,可有我的存在?」
一直以来,父皇的双眼就看不见他,七岁被送至北狄,无亲可依、无故可攀的他,在那么刻苦的环境下,无论是被父皇的手下大将们怎么恶意虐待,或是把他当牛马不当皇子般地使唤,他都不怨下恨,只是期望著有朝一日学艺大成後,父皇能好好看他一眼,或是伸手拍著他的头告诉他,他做得很好。
但,岁岁年年下来,父皇从未去探视过远在京兆外的他,也没给过他只字片语,有的,就只是一再将他远调或送至沙场的圣谕,这让他不再求为人子只求为人臣,退一步的希望能在沙场上闯荡出一番事业,好让父皇对他另眼相看。可他再努力、再怎么鞭策自己扬威沙场,或是去证明他的身分虽不及卧桑这名太子尊贵,他的才能却不亚於卧桑一分一毫,父皇也不会把关爱分给他一点,即使如今他已站至足以动摇朝野的高处,早就能与卧桑分庭亢礼了,但他想得到的,始终就是得不到!
父皇所珍视的皇子有身为太子的卧桑、有最疼爱的怀炽,也有其他的兄弟,可就独独没有他,付出了这么多却什么也得不到,他做错了什么?不爱他不要紧,刻意冷落贬抑,这些他也可以忍,只要他的身边有恋姬,只要有恋姬全心全意地倚靠著、陪伴著他,他可以不在乎,他也可以撤去自小他加诸在父皇、母后身上的期盼,只把爱全心放在恋姬身上,因为这些年来,他就只有恋姬这个知心人而已,他不能没有她的。
然而父皇却将恋姬许给了他人。
就算他与恋姬是兄妹,那又如何?所谓的是与非,下过出自於人心罢了,只要太多人说是,那么他的行径就成了非,若是要论道德,那么父皇多年来夺臣妻、占宫女、後宫嫔妃无数,这又该怎么算清?他都不愿看清这世界了,为什么父皇要在恋姬身上看得这么清楚?
他相信,狡猾如狐的父皇,不可能不知晓他对恋姬怀有什么情愫,也必定早有耳语传至父皇的耳中去了,否则,赐婚的圣谕不会下得那么快。赐婚?说穿了,这不过又是父皇在成全恋姬时,顺道打击他的一贯手法而已!他太累了,原本就近乎於无的父子情谊再也禁不起父皇这么做,他不想继续做个渴望父爱而逆来顺受的皇二子!
「老二……」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和受尽委屈的卧桑,才想安慰他几句,他却绝然地转过身。
「天色,送客!」已然下定决心的铁勒,不犹豫地扬声将他驱逐,「请回吧,太子殿下。」
「铁勒?」因他刻意的称呼,卧桑敏锐地察觉了他的不对劲。
他匆地回过眸来,唇边扯出一抹淡凉的浅笑,「我会让你有机会弥过的。」
在他森栗的眼神中,卧桑发觉到,某一部分的他,似乎已经彻底走远,始终压抑在心头深处的另一个铁勒,正挣脱了他多年来的自已所铐上的枷锁,一步步自暗处走出来。
春末的夜晚,自窗外吹入的夜风沁凉人脾,卧桑觉得有点冷,心头的寒意也源源不竭地涌上,他怕,自今夜以後,他将再也束缚不了,也保护不了铁勒。
* * *
星河尽墨,一轮妖娆的红月,在翻腾的层叠云浪中挣扎觅隙而出。
最後一阵告别春日的东风吹得很急,横扫过凤藻宫的宫檐,发出一波接一波的泼刺啸鸣,此时已过子时的宫苑,寂静得只剩风息,静站在通往内殿殿门前执掌宫灯照明的守宫人,满心的睡意匆地散去,竖起了双耳留心突来的动静。
风势好像增急了些,在那一瞬间,数名站在他处的守宫人手上的宫灯全数皆灭,俄顷间,殿廊伸手不见五指,而殿廊上的音韵,也不再只有风的节奏,隐隐约约地,似是渗入了一些急急前来的轻巧步音。
「谁!」察觉异样的守宫人,毫不犹豫地举高手中的宫灯,朝黑暗中移动的数条黑影大喝。
疾如风魅附身的黑影,瞬间朝他直袭而来,守宫人骇然地倒退了几步,犹下及呼喊,手中的宫灯已照清了自他身畔经过者的脸庞。
在因风乱舞的灯焰映照下,铁勒忽明匆暗的面容,看来像是黑暗中一张不带表情的鬼面。
「刺……刺王?」吓得魂魄不全的守宫人,手中的宫灯脱手坠地,火焰奄熄在地面上的那一刻,他也遭人自身後迅速掩住口鼻再发不出声。
冷天色摆平了守宫人後,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凤藻宫的铁勒,朝身後扬起一手再握拳,随他而来的人影们纷纷止步,而後飞快地分头去解决宫内其他的守卫,好为待会他们出宫时铺路。
铁勒伸手推开通往内殿的殿门,无声地步入内殿後,沿途上的守宫人与侍女们,一一被开路的冷天色撂倒,直至来到恋姬的寝殿前,冷天色停止了脚步,站在门外全心为铁勒把风,铁勒则轻巧地掩上门扉。
因婚期将至,近来总是多梦的恋姬睡得下是很好。
恍惚的梦境中,她才在梦境的这一端捉住铁勒的衣角,在另一头,她又看见了庞云痴心快乐的模样,犹豫了半晌後,她舍下庞云的笑脸,朝双眼蓄满痛苦的铁勒走去,伸出手想抚平铁勒眼眉间被弃的寂寞,他却转过头不让她碰触,她心急地想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
被风吹起的纱帘幽幽拂过她的面颊,些微的冷意将她拖出梦海,她睡意惺忪地睁开眼睫,发觉殿内烛火已遭人熄去,仅剩些冥冥微光,一道人影正站在床畔俯视著她。
缠绵的梦境瞬间已远,她受惊地抽口气,僵著身子下敢妄动,但在窗外的红月破云而出时,丝缕光影让眼前男子的脸庞明亮了起来,也逐走了她的恐惧。
「你……」她当下再清醒不过,难以相信地望著俯身在她面前的铁勒。
不语的铁勒,在凝视了她许久後,朝她伸出一掌。
恋姬有些明白地看著他动也不动的手势。
跟他走?他犯险夜半闯进凤藻宫里,就是要她跟他走?他是怎么了,怎会做出这种事来?万一这事被他人知情了怎么办?
因时间紧促,不能再等下去的铁勒朝她勾了勾修长的五指。
为他心惊胆跳的恋姬直向他摇首,「你怎可以……」
见她拒绝了他伸出去的手後,铁勒并没有把她接下来的话听进耳里,脸色一沉,拉来了她摆放在旁的外衣将她裹上後,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至怀中。
「二哥,住手……」在被他抱下榻,并开始往外头移动时,恋姬忙以掌推抵著他的胸口,想要下地。
铁勒匆地顿住脚步,低首看著在他怀中亟欲逃开的她。
她不解地抬首,「二哥?」
他缓缓挪动紧抱著她的右掌,在滑至她的胸前後轻轻一点,她顿时失去了意识睡倒在他怀里。
冷天色骤然打开门扉,神色紧张地自外头跑进来,忙不迭地向他附耳禀报。
「王爷,太子亲卫在宫内。」都怪在进来时没发现那票人的存在,现下被他们发觉了,这下要怎么出宫?
铁勒漾出丝丝冷笑,「硬闯。」他当然知道卧桑今夜不在太极宫内,他就是特意挑卧桑在凤藻宫时才来。
「知道了。」虽然冷天色不怎么想与卧桑的手下打起来,不过眼前为了要尽快出宫,也没办法了。
抱著恋姬大步步出殿外,铁勒两脚才步出外殿,与其他人会合准备离宫时,夜半被离萧扰起的卧桑,也已带人匆匆赶至,但铁勒视而不见地一迳疾走,让想来拦人的卧桑根本就没机会和他说上一句话。
「铁勒!」看清他手上所抱的是何人後,卧桑顾不得是在夜半慌急地扬声大唤。
铁勒连回头也没有,转眼间,已闪身消失在宫廊的转角处。
卧桑忙向一旁下令,「拦下他!」
率太子亲卫急追上去的离萧,连连追过了几座宫苑,好不容易才在凤藻宫正门处追上铁勒,才想下令将他包围起来时,冷不防地,一抹人影阻挡在宫门前方。
「到此为止。」守在宫门前的舒河,一夫当关地拦下所有欲捉回铁勒的人马。
「滕王?」离萧诧闷地看著四周他所带来的亲卫,反而先下手为强地将他们包围。
早就派人盯紧大明宫与凤藻宫的舒河,在铁勒趁夜私下带兵离开大明宫後,就已料到将会发生什么事,因此铁勒前脚一进凤藻宫,他也随後跟至,免得会在暗夜里发生了……在他意料之外的事。
「谁都下许妄动。」他慢条斯理地扫视在场者,身後的亲卫们全都亮出了刀剑。
「失礼了,但这是殿下的旨意。」离萧才管不了那么多,振臂朝身後一吼:「来人,快去拦下刺王把十公主带回来!」
「玉堂。」舒河随即朝一旁弹指。
跟在舒河身旁的冷玉堂,迅雷不及掩耳地来到离萧面前,抽出佩剑将剑身用力地架在他颈上。
「你……」被格架至一旁的离萧不敢置信地张大了眼。
舒河指向正候在宫门外远处的那片看不清的人影。
「外头接应刺王的人马,你可看清楚了?」想死的话,那就去好了,反正铁勒也不会在乎阻拦者是谁。
接应的人马?刺王不是单枪匹马来的?
在被熄去了大部分的火把後,远处的人影很难分辨得清楚,但当离萧眯眼细看了许久,终於看清等候在外头的人是什么来头後,心跳顿时不受控制地狂奔起来。
「铁骑兵?」铁勒竟目无王法地带兵进宫?
「很抱歉。」舒河踱至他的面前,冷笑地拍著他的面颊,「我若让你派人追去,那么我二皇兄的人头就难保不会落地了。」若是铁勒这个威胁不在,那么往後谁来牵制卧桑?卧桑把朝政握得太牢了,不利用铁勒来分散些卧桑的力量,那往後谁还有机会窜出?
「可是太子……」离萧犹想挣扎,但颈间立刻渗出血丝,被面无表情的冷玉堂割出一道口子。
「老四?」慢了一步才追来的卧桑,在见不到应被逮回来的铁勒,反倒是见到不该出现在此的舒河後,心底顿时晃过了种种猜测。
「刺王带了铁骑兵。」舒河懒懒地回过头,有些责怪地睨向他,「在这个前提下,殿下不认为在下达任何旨意前,都该三思而後行吗?」太子亲卫去拦阻铁骑兵一事,若是张扬出去,铁勒就犯了带兵进宫行刺太子一罪,到时想要将铁勒抢亲一事善了,恐怕就很难了。
根本就没料到铁勒是有备而来的卧桑听了,冷汗争先恐後地冒出额际。
铁骑军?铁勒竟然……要是事情传至父皇的耳里……
卧桑十万火急地吩咐下去,「离萧,立刻封锁凤藻宫,千万别让消息传出去!」
「殿下?」离萧错愕地问,没想到他竟改弦易辙也站在铁勒那边。
他慎重地叮嘱,「不许让父皇知道,一个字也不许。」现下就只能指望铁骑军没有惊动任何人……不行,铁勒掩饰得再怎么好,那么大的一支军队不可能无人发现的,必须想办法……
「为免他人起疑,殿下不如对外宣布一道太子谕吧?」早就为他想好後路的舒河,适时地出声为他解围。
发现自己成了棋子的卧桑眯细了眼,「内容?」
「就说近来太子频频遇袭,为防范再有刺客,所以特意命刺王带铁骑兵夜里来宫中搜过刺客一回。」他一开口,就将铁勒带兵入宫的事收拾得妥妥贴贴。
「不怕父皇会识破?」卧桑对他的深思熟虑,有些另眼相看,但还是想试他一试。
「就算被识破,好歹对外也有个表面上的藉口。」舒河狡狡一笑,「如此一来,父皇自然也不能拿二哥如何。」师出有名後,无论父皇再怎么想降罪,恐怕也得卖众臣与众皇子一个面子。
他也认为这是最好的方法。「好,就照你说的办。」
「皇后这厢呢?」舒河不忘点明还有一个头痛人物还没解决。
他紧皱著剑眉,「我会亲自去向母后说明。」其他方面都好安排,就是母后……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威胁也得把事情压下来。
站在一旁的离萧不解地问:「殿下,那十公主呢?」就算他们想把铁勒带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