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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小婢-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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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伸手出被,屈指在眼前一算,道:“宝姐姐这生日古怪,竟是地穿节。”

    雪雁倒了水回来,上了床方笑道:“有什么古怪?我瞧着这府里的生日个个都有来历呢!娘娘是大年初一,又是国公爷的好日子,姑娘是花朝节,三姑娘是清明节,宝二爷是饯花节,与之相比,宝姑娘的地穿节就算不得特别古怪了。”

    地穿节是在补天节后一日,偏巧通灵宝玉的来历是补天不成的石头,曾有笑云,补天不成不如填地,想必这其中必有缘故,不然原著上不会是宝钗两次说佛,令宝玉有所悟道。

    雪雁觉得曹公的笔法颇具讽刺意义,宝玉看破红尘的启蒙者,居然是宝钗!

    黛玉想了想,道:“姐妹们过生日,没有过于丰厚的寿礼,不过或诗或画,或是一扇一纸,将我做的两色针线拿出来,再配上一些笔墨,颇过得去了,平常给姐妹们都是这样。”

    雪雁答应了,谁说黛玉不做针线?原著上薛姨妈生日还有两色针线送呢!

    次日她便将寿礼预备妥当了,等着到时候送过去。

    因元春省亲,府里人人疲乏之极,雪雁却是精神健旺得很,偶然一回路过院子门口,可巧遇到凤姐带人收拾园内陈设等物搬出来,她便上前请安,一眼瞅见凤姐身后众人抬着的东西中有好几件紫檀器具金银家伙和一件铜绿斑斓的鼎颇为眼熟,不禁一怔。

    这是林家的东西!她一下子反应过来,她跟林如海在库房时见到过。

    尤其是那个青铜鼎,乃是周朝古物,她记得最清楚。

    大观园里的陈设器具固然大多都是采买来的,但是正殿中的古董书画紫檀器具金玉玩意一时采买不到,纵能买到,也未必有那么多的现银去买,买来的还不一定能比上林家积累了一百多年的好东西,因此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挪用了林家带过来的东西。

    这些东西当初一时卖不出去,卖出去也怕被人压价,贾琏就没有全部变卖,只是变卖了田庄地产房院和笨重的大家具大家伙,剩下的好东西都运了回来。

    雪雁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凤姐骤然见到雪雁出现在园子门口,登时吃了一惊,很快定下心来,含笑道:“你不跟着你们姑娘,怎么有空去园子里来顽?”

    雪雁面上不动声色,笑道:“我们姑娘夸栊翠庵的梅花好,我想去求一枝来给姑娘插瓶。”

    凤姐忙道:“那妙玉素来乖僻,你快别去,没的梅花求不得,倒惹一番闲气。你们姑娘若是想要梅花,一会子我叫平儿给你们送去,别去园子瞎逛,仔细撞到搬运家伙的人。”

    雪雁笑着答应了,转身离去。

    凤姐放略略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不认为雪雁能认出这些东西,但是毕竟得小心。

    雪雁本打算回来说给黛玉听,好叫黛玉圆谎,不料遇到司棋拉她去给迎春画样子,只得过去,途中叫了一个小丫头道:“替我回去告诉我们姑娘一声,姑娘说的梅花,我竟没求到,一会子琏二奶奶打发人送去。”

    小丫头记在心里,跑过去告诉了黛玉。

    黛玉正在屋里看书,听了这话十分不解,叫紫鹃抓了一把钱给来人买果子吃,仍在不住思索,没过一盏茶工夫,就见平儿送了一对联珠瓶过来,瓶内插着两枝鲜艳梅花,色若胭脂,香欺兰蕙,不禁赞道:“好俊梅花,你们奶奶怎么打发你亲自来?”

    平儿往屋内看了看,不见雪雁踪迹,便回答黛玉的话道:“我们奶奶说在园子门口碰到雪雁去栊翠庵想给姑娘折两枝梅花,说是姑娘要的,奶奶因说妙玉脾气不合群,就没让雪雁过去,特特打发我给姑娘送来。”

    黛玉忙笑道:“怎么劳烦你们奶奶费心?我不过白夸一句,谁知雪雁倒记在心里了。”

    平儿闻听雪雁确是为了黛玉去折梅花,心神一松,放下梅花便即告辞去回凤姐。

    至晚间雪雁回来,黛玉立刻便拉着她到里间,叫紫鹃在外面看着,方开口道:“你拿着我在琏二嫂子跟前当幌子了?不然她怎么巴巴儿地打发人送两枝梅花来?亏得你记得先告诉我,我便说是我遣你去的。只是我瞧着还不如你干娘年后送的两盆红梅盆景好。”

    雪雁叹气道:“这是来试探咱们呢!”说着将在园子门口的所见所闻告诉黛玉。

    黛玉叹道:“琏二嫂子疑心太过了些。咱们家库房里的东西,随便拿出一件来,我都未必认得,若是我去,她必然不会如此,只是怎么疑到你了?”虽然自己父亲留了东西只有雪雁知道在哪里,但是她也不该认得库房里的东西才是,凤姐的举动倒有些做贼心虚了。

    雪雁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想是我瞧起来比姑娘显得精明些?”

    黛玉扑哧一笑,道:“你倒夸赞起自己来了。”

    说完,放低声音问道:“你瞧得清楚,果然是咱们家的东西?你怎么认得?”

    “怎么不认得?那回老爷给姑娘找孤本时,我随着老爷去了一趟库房,亲眼见了。”雪雁说话半真半假,没有把藏东西之事告诉她,“那几件紫檀家具因式样不同京城和江南,我记得真真儿的,老爷说是咱们家祖上老太爷在粤南当差时得的,金银家伙倒是炸过了,比在库房里鲜亮,所以我只觉得眼熟,不能确认是否也是咱们家的,但青铜鼎我记得极清楚。”

    黛玉听了幽幽一叹,道:“你我早已心中有底,那些我原就没想过他们能还给我,何必再计较?越是计较,越是显得精神不好了。”

    雪雁闻言一笑,道:“论及豁达,我不及姑娘远矣。”

    她倒是想替黛玉要回来,可是一来银钱大部分被贾家花了,二来房产地亩都被卖了,下剩的古董玩意虽然很值钱,但是在大观园里摆过明显当是自己的,日后他们经济危机上来时能不变卖?到手的机会太小了。所以,自此以后,她再不想这些未必要回来的银钱东西了。

    园子里的陈设收拾了两三日方完,雪雁再没有机会看一眼,因正月里不能动针线,她便跟着黛玉或去寻李纨,或在屋里躲懒,不想十八日徐氏亲自来接,贾母不愿出门,又想本家和桑家没什么来往亲戚,便叫凤姐打点车轿,送黛玉过去。

    黛玉自打进京,头一回出门,神色间有些紧张,更多的却是兴奋。

    仍留紫鹃和张嬷嬷在家留守,容嬷嬷和王嬷嬷带着雪雁并汀兰淡菊清荷润竹等人过去。

    及至到了桑家,徐氏又叫长子桑越、长女桑婉、次女桑媛过来拜见黛玉,黛玉同桑媛年纪相仿,桑越比她大一岁,桑婉大两岁,奈何辈分好,受了礼,忙命雪雁送上表礼,每人尺头四匹,金银锞子各一对,新书二部,宝墨一匣。

    游园赏景,雪雁留心观察,谁说桑家分薄了家产?外面看着不大显,里头瞧着一山一水,一楼一阁,并不比贾家逊色,只是多了几分粗犷豪放。

    雪雁恍然想起桑家初次送礼时的礼单,上头有桑隆给黛玉的东西,其中貂皮鹿茸人参样样俱全,哪一样都是好东西,想来是桑隆随着书信一并捎带来的,随随便便就送出那样一份厚礼,桑家绝非外人认为的家产日薄。想来桑家子孙三代都是行伍出身,桑老元帅和桑将军更是镇守边关,一南一北,北通东北,南通海道,都有极大的进项。

    吃过酒席,更衣后吃茶,徐氏与黛玉对坐,桑婉和桑媛在下面作陪。

    徐氏又备了两桌酒席请容嬷嬷王嬷嬷和诸位丫头去吃,眼前只留雪雁一人,说了一会子江南时兴的花样儿,方开口问道:“姑姑平常在府里都做些什么?”

    “先前守制,不曾做什么,只跟两位嬷嬷学礼仪。现今仍在学礼仪,并读些诗书。”黛玉实话实说,顽了半日,颇为尽兴,在荣国府赴宴时,别人是不会顾及到她的情绪和喜好,然而徐氏却面面俱到,正经将她视为上宾,俗话说以客为尊,可见桑家礼节极是周全。

    徐氏暗暗点头,道:“先前姑姑守制,咱们不敢打搅,如今除了服,下回我再去接姑姑,姑姑可别说不来。我们老太爷说,咱们两家是几十年的老亲,老太爷又是姑姑的亲表舅,很该多多走动,万万不能生分了。”

    徐氏说桑隆老元帅的话时,黛玉立即站起身听着,道:“大表舅舅一番苦心,黛玉铭记在心,只怕你们府上太忙,我反而不好太过打搅。”

    别人虽有好意,但是黛玉终究要以别人家的行动为重,不能为了走动反而给人添烦恼。

    徐氏一怔,倒是有些心疼黛玉的小心翼翼,真不知道贾家是如何待她的,竟谨慎到这个份上,怪道祖父信中大不放心。想罢,忙请黛玉入座,笑道:“姑姑太小心了,老太爷和老太太若是知道,定然怨我不曾款待好姑姑。”

    黛玉道:“今儿我来,就觉得宾至如归,表舅舅和表舅母若说你,我替你分辨。”

    说得众人一笑。

    徐氏又道:“姑姑日后有什么打算?”

    黛玉微微一怔,然后道:“我一个女孩儿家,能如何打算?由着外祖母做主罢了。”她不知道她将来终身如何,她也无法自己给自己拿主意,名正言顺能为她做主的只有贾母一人,等贾母去了,轮到的是贾赦夫妇和贾政夫妇,不是桑家。

    雪雁曾经跟她说过,暂且熬两年,虽然贾母过于偏执认定了她和宝玉,但是幸亏有她在上面压着,不然其他人随便给她说一门亲,不知好坏,怕那时她的处境反比现在还不如。

    现在她知道父亲都为她打算好了,可是她以前终究不敢报以十分希望。

    徐氏沉吟半晌,知道她的意思,遂道:“我们老太爷说,姑姑放心在那里住,日后常来咱们家走动,有老太爷在,不会叫姑姑吃了亏。”

    黛玉又站了起来,听完后,面上带了一点踌躇,问道:“不知表舅舅是否受了先父之托?”

    徐氏眼里添了三分赞许,好聪慧的姑娘!

    然后她便点头道:“老太爷说是受了表叔之托,叫姑姑只管放心。”

    雪雁吃了一颗定心丸,黛玉又多了一份助力,这份助力不同于两位嬷嬷,这位老元帅可是林如海的亲表哥,黛玉的亲表舅,虽然比荣国府远,可到底还有血缘在,若真是有林如海的书信所托,荣国府给黛玉说的亲事不好,嫁妆不够,桑老元帅绝对有资格插手。

    眼下只盼着桑老元帅能活得长长久久,至少要比贾母活得寿命长才行。

    黛玉亦是感激不尽。

    徐氏接她赏花是次,让她放心是主。

    她和雪雁都不知道林如海有哪些安排,也不知道林如海是如何托桑隆老元帅的,但是听了徐氏的话,主仆二人的的确确是放下了大半的心,黛玉亦渐渐生出几分希冀来。

    雪雁暗暗放心,黛玉本性不弱,有了希望,就会为自己打算了,之前花钱散漫,全然是因为不知林如海的后续安排,对以后有了八分绝望,现在一桩桩一件件林如海都想得妥当周全,想来黛玉明白其苦心后,定会振作起来,不再自怨自怜,沉溺于绝望之中。

    因此回到荣国府的时候,二人面上仍旧带着残余的轻松和笑容。

    不想史湘云恰好来了,黛玉忙换了衣裳过去,姐妹相见,自有一番喜悦,听到湘云满嘴一个爱哥哥,黛玉便打趣道:“你又不是在金陵长大的,偏爱咬着舌头说金陵话儿,连个二哥哥都叫不出来,只管爱哥哥、爱哥哥的,一会子赶围棋作耍,可不就是幺爱三四五了?”

    湘云道:“你还是这么个性子,专爱挑别人的不是。你纵然比世人都好,又有两个嬷嬷教着,也用不着见一个打趣一个。指出一个人来,你敢挑她,我就伏你。”

    黛玉心中已经知道是谁,嘴里仍旧问是谁。

    湘云便提出宝钗来,黛玉听了便笑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她,我可不敢挑她的不是!”

    湘云笑道:“我这一辈子是比不得你了,不过我只盼着有一个爱咬舌头的林姐夫,时时刻刻你可听爱、厄去。阿弥陀佛,这才现在我眼里头。”说完,转身就跑。

    可巧雪雁掀了帘子进来,迎面撞上,连连后退了两步。

    黛玉正追上来,见状忙问道:“可撞坏了不曾?云丫头,快过来我瞧瞧。”又问雪雁。

    雪雁摇头道:“哪里就撞坏了?”忙来看史湘云。

    史湘云定了定神,道:“我也不曾撞坏。只怪林姐姐,偏爱打趣人,人家说她,她又不依了。雪雁,你若是撞坏了,就找你们姑娘花钱请大夫给你瞧。”

    雪雁听了,方想起原著上咬舌头这一段故事来。

    她见黛玉虽然追上来了,却没拿湘云如何,便知她不是真心找史湘云算账,只是玩闹,便笑道:“若因我这么一下子,使得我们姑娘和史大姑娘两相罢手,我就没白撞这一下子。”

    湘云瞅着黛玉,手指头在脸上划过羞她,道:“听听,你身边的人就是向着你!”

    黛玉笑道:“我身边的人不向着我,难道还向着你不成?”

    一旁的雪雁含笑不语。

    她细细打量着这位原著中不曾直接描写过容貌的史湘云,虽然记忆里也见过史湘云,但是到底没有亲眼见过来得清楚,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原著会写史湘云的娇憨活泼,也写史湘云的鹤势螂形,独独不描写五官长相了。

    原来史湘云的容貌不止比不上钗黛二人,连迎探惜三人亦有所不及。

    她一双浓眉分得很宽,姿态俊秀,看起来爽朗而灵活。

    逊在容貌,胜在身姿气度。

    金陵十二钗,果然是各个不同。

    晚间史湘云安置时,按着惯例住在黛玉房里,不料贾母却道:“你姐姐那里人多,竟是住不下,你仍旧住在我这边暖阁里罢,已经叫琥珀给你收拾妥当了。”

    史湘云听了,看着黛玉道:“哟,到底是侯门千金,我们这些贫民的丫头比不上。”

    黛玉笑道:“都说我不让人,我瞧妹妹比我也不遑多让!妹妹可千万别自贬身价,你若是贫民丫头,咱们姐妹中谁还是侯门千金呢?”

    说得众人一笑,各自回房歇息。

    次日天明时分,雪雁早早起来,先将红梅移到窗外,重新放下窗屉,碧纱映着红梅,显得格外精神好看,抬眼见宝玉披衣靸鞋过来,忙上前道:“我们姑娘还没起,二爷先回去梳洗,一会子在老太太房里有见的时候呢!”

    宝玉驻足听完,道:“那我去瞧瞧云妹妹。”说完,果然去了贾母暖阁里。

    雪雁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他一溜烟进去。

    这时,黛玉在房里叫人,雪雁忙进去服侍她梳洗,说起宝玉往姑娘闺房里如入无人之境,暗叹道:“若不是自己时时刻刻防着,宝玉进来的可就是林姑娘你的房间。”

    黛玉皱了皱眉头,道:“什么毛病,还不改!”

    梳洗完,两人出来立在廊下,只见宝玉也从湘云房中出来,梳洗过了。

    一时又见袭人过来,见宝玉已经在史湘云房里梳洗完毕,只得气呼呼地回去自己梳洗,雪雁暗暗庆幸,这次不关黛玉的事儿啊,因又见宝钗进了宝玉房里,便道:“袭人恼了,宝二爷还不回去哄哄她?宝姑娘去了,你做主人也得待客呢!”

    宝玉很不好意思,道:“哪里就有那样的气性了。”遂假装不在意,可是到底心里还记挂着,说了没两句话,就匆匆告辞回房了。他回去了,反见宝钗出来了。

    容嬷嬷在身后笑道:“这个丫头倒是个有手段的,将宝二爷拿捏得妥帖无比。”

    黛玉不以为然,道:“自小服侍宝二哥哥的,自然与别人不同。”

    容嬷嬷和张嬷嬷相视一眼,笑而不语,没有告诉黛玉袭人早已非清白之身,只想着以后劝黛玉离袭人远些,这样的人物,可不是黛玉能应付得了的,而且作为表妹,和表哥的房里人结交,终究风气不好。

    少时,黛玉去贾母房里吃饭,碰到湘云说了几句话,只见宝玉胡乱吃了半碗饭就回去,脸上声色与平素不同,黛玉不甚在意,湘云倒是有些纳罕,因问道:“瞧爱哥哥今儿个精神不大好,早上我给他梳头时还好好的呢!”

    黛玉却笑道:“就是你梳头惹的祸呢!”往宝玉房里努了努嘴。

    她是极聪慧的女子,想起袭人之怒,便知端的。

    湘云便觉得有些没意思,过了两日就要回去,贾母却留她住下,道:“等过了你宝姐姐的生日,看了戏再回去。”湘云听了,只得住下,打发人回去取自己的两色针线来做寿礼。

    闻得贾母要给宝钗过生日,黛玉私下瞅着雪雁道:“你竟是个算子。”

    雪雁一笑,不语。

    黛玉道:“老太太说了,宝姐姐才过头一个生日,又是及笄之年,所以蠲资二十两,叫琏二嫂子置办酒戏。你去把咱们准备好的礼物给宝姐姐送去。”

    雪雁轻轻咳嗽了一声,二十两银子,这老太太打脸的举动一如既往地犀利。想想黛玉出孝时的场面,甩手就是二百两银子,现今宝钗过生日,虽然都是自家人,只有湘云和薛姨妈母女是客,但是二十两怎么拿得出手啊?

    凤姐在贾母房里打趣完,回到自己房里愁眉苦脸地看着眼前的二十两银子,这二十两银子才够几桌酒席?还要戏,怎么可能够呢?只得另外添置些银子。

    雪雁将黛玉的礼物送到薛宝钗那里回来,碰见平儿便站住说笑了两句。

    平儿安慰了凤姐几句,有王夫人在上面看着,总不能办得寒酸。

    好容易到了二十一这一日,戏酒皆备,宝钗总是依照贾母的喜好点戏,惹得宝玉十分不悦她的讨好之举,因说了几句,宝钗便说起寄生草来,宝玉听了,立时赞赏不已。

    雪雁在一旁听着看着,暗暗叹息,宝姑娘你真是宝二爷看破红尘的启蒙者。

    她今儿时时刻刻跟在黛玉身边,寸步不离,就是没忘记凤姐提出那个戏子的事情,谁家的宝贝谁家疼,雪雁真心疼黛玉爱黛玉,哪里能由着别人比着戏子取笑,虽然是无意之举,但是影响很大,就好比现代社会拿正经人比小姐,必须坚决反击!

    听到凤姐说戏子扮起来活似一个人,雪雁眸光顿时一冷。

    人人都说凤姐和黛玉好,其实雪雁觉得至少在这之前凤姐和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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