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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小婢-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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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说闲话,宁安郡马的二房似乎有了身孕,我还笑说宁安郡主乃是忠顺王府的大郡主,忠顺王府何以不给宁安郡主撑腰,反倒忍气吞声起来,容嬷嬷说宁安郡马乃是皇太后的亲侄子,这桩婚事也是皇太后做主,圣人赐婚,便是不满也是无可奈何,宁安郡主只能独居在郡主府里,对公府里的事情眼不见为净。”

皇太后出身不高,后来长乾帝登基,她被尊为皇太后,其父便从五六品小官一跃而为三等公,哥哥侯鑫封了三品闲职,一家人的地位在京城中水涨船高。

但是,他们家根基门第皆是不显,多是目光短浅之辈,原先娶进门的媳妇也不是什么名门之女,规矩荒疏,他们只想着自家与众不同了,三等公夫人便取中了宁安郡主为独孙媳妇,求到了皇太后跟前,请长乾帝赐婚。

宁安郡主是忠顺王爷的长女,及笄便封了郡主,地位尊贵仅次于公主,三等公夫人知道宫里没有合适的公主,方将主意打到了宁安郡主身上。

皇太后自然偏向自己的娘家,也知道侄子没什么本事,只知斗鸡走狗,倒不如娶了皇家之女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因此老母亲求到自己跟前,立时便应了,然后请来长乾帝赐婚。

长乾帝素知忠顺王府行事乖觉,这些年没给自己添什么烦恼,本想善待之,但是皇太后执意如此,赐婚之前倒还叫来忠顺王爷问他的意思,忠顺王爷素知宁安郡马之脾性根基,自是不愿意,反倒是宁安郡主看到了皇太后脸上神色,劝说父母,答应嫁了过去。

忠顺王爷乃是上皇幼弟,上皇十分猜疑,他便荒唐度日,不理政务,每日戏酒不断,还豢养许多容貌标致的小戏子,蒋玉菡便是其一,长乾帝登基后愈加荒唐。

宁安郡主情知长乾帝不想让他们家与有权之家联姻,所以大弟弟便娶了表妹赵嫣然,自己倒不如嫁个没本事的,也不会惹上头忌讳。成亲不久,宁安郡主知道宁安郡马早有了青梅竹马的表妹,是荣大学士旁支家的女儿,也是侯鑫夫人娘家妹子的女儿,极偏心于她,其时荣大学士权势极大,宁安郡马很快便娶她作二房,宁安郡主索性带着儿子住在郡主府。

忠顺王爷和王妃自觉委屈了长女,又因世子徒墨尚未添子,便对外孙侯保爱若至宝,私底下忠顺王爷也带着徒墨悄悄痛揍过宁安郡马几回,只是上头皇太后护着,也无可奈何,宁安郡马见状,行事越发肆无忌惮,宠得二房荣氏无法无天。

雪雁之所以对他们家的事情一清二楚,乃因赵嫣然同黛玉周滟情分好,常带二人去郡主府陪宁安郡主解闷,彼此也结交起来,宁安郡主素喜黛玉品格气度,常常来往。

赵云横眉怒目地道:“没有见识!宁安郡主的公子若真出了事,阖府都跟着死罢。”

宁安郡主性情刚烈,人也聪明,长乾帝对这个侄女本就心怀愧疚,早早封了侯保一个三品之爵,这些年宁安郡主忍气吞声,无非因为长乾帝也忍着荣家,长乾帝都看在眼里,侯保是宁安郡主的逆鳞,长乾帝不会不知,一定会帮宁安郡主,而非侯家。

雪雁眼瞅着那人越来越近,细看时,却不见那人露出孩子的脸庞,忧心道:“看不到。”

赵云静静看了一回,道:“我跟去看看,探探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若是拐子,我便将孩子带回来,然后送回忠顺王府,是与不是就让他们分辨罢,若是咱们也算是尽了心。”

雪雁听了,忙道:“你不是说过许多拐子并非独自一人?”

赵云道:“无妨,我带观月一起去,先悄悄打探,若是拐子就叫观月找衙门的人帮忙。”

雪雁点了点头,道:“那你千万小心些。咱们且先坐车看他往哪里去。”

赵云如此吩咐了观月一声,观月便驾车慢悠悠地走着,时而超越那人,时而落在那人后面,因官道上人多,倒也没人留心到他们。

雪雁因道:“这人长相打扮倒好,也不知道是不是。”

赵云却笑道:“难道你以为天下的拐子都是衣衫褴褛獐头鼠目不成?这样的人拐了孩子出城,和孩子打扮不同,立时有人盘问,故此但凡拐子多是衣着华丽相貌堂堂的人,衣着华丽是为了拐走富贵人家的孩子不容易引起疑惑,相貌堂堂自然是让人不觉得他们是坏人。”

雪雁叹道:“这心思也太多了些。”

不想那人倒和他们同路,进了长安县城,便往僻静处走去,赵云连忙下车,带着观月悄悄跟去,马车停在附近人多之处,雪雁在车上等候。

观月随着赵云也有一身功夫,两人光明正大地跟在那人身后,反不引疑心,见他走近一处民宅,敲了敲门,立时有人探头出来,见到是熟人,方开门让他进去,又悄悄看了他身后有没有人跟着,见到赵云和观月,顿时一怔。

赵云却仿佛没有看到,带着观月从他们门前走过,出了巷子。

开门那人果然放下心来,关上院门。

赵云走出巷子,对观月道:“我过去探探,你看我的手势,如果是拐子,你就赶紧去请县太爷带人过来,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如果不是,我自然不理他们的事情,也无甚危险。”

观月答应了一声,道:“大爷可得千万小心。”

赵云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青缎袍子,倒与砖瓦同色,不甚显眼,便返回那所民宅,悄悄潜了进去,他在战场拼杀过,自有一身隐藏的本事,很快便潜在有人说话的堂屋附近,彼时皆是纸窗木榻,将他们说话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有人道:“老三,不会留下后患罢?”

不知说到了什么,赵云没有听到开头,又听一人道:“大哥放心,我当时带着这孩子立即出了城,我的打扮富贵,谁能想到那孩子不是咱们家的?咱们在这里躲几个月,等到外面没了风声,他们都去别处寻了,咱们再带着这些孩子远走高飞。这些孩子长得都好,养几年,卖到无人之处,便是几千两的进益,到时候咱们就是富家翁了。”

先一人道:“没有留下什么尾巴罢?”

后一人忙笑道:“一点儿都没留下。这孩子是他们家自己人送出来的,原来他们家早有了相好的人贩子,我听那抱孩子出来的婆子叫那人贩子把孩子卖得远远的不许留在京城里,不想,府里立时便察觉到了,人荒马乱之际,我趁乱抱了这孩子回来,谁都没瞧见。”

先一人听了,哈哈大笑道:“这孩子不愧是大户人家养的,长得可真标致,能卖个好价钱。”

赵云听到这里,几乎怒发冲冠。

他生平最恨这些拐子,不知让多少父母儿女经历撕心裂肺之痛,闻得他们似乎不止拐了今日所见的一个孩子,赵云立时屏气静听,却是一阵推杯举盏之声,过了好一时,方听那位大哥道:“这回十几个孩子,咱们可都得看好了,谨慎些。”

今日抱着孩子回来的胖子笑道:“都锁在地窖里,就算有人来盘查,也查不到什么。”

赵云暗道:“难怪我一进来却没听到丝毫孩子哭啼之声,只道自己冤枉了他们,原来都藏在了地窖之中,只不知道地窖在何处,须得打探到了再叫衙役过来方好。”

若是见不到孩子,他们否认,自己反落一个骚扰民宅的诬告之罪。

赵云不骄不躁,静静地等着,听他们吐露各种污言秽语,以及说起拐卖孩子的过程,皆是十分得意,等到日落西山,赵云便见堂屋里出来两个人,一个是今天开门的人,一个却生得十分猥琐,约莫四十来岁年纪,两人挑着灯笼,各自提着一个食盒,开门之人笑道:“这些孩子往常个个锦衣玉食,今儿也得尝尝我吃剩的骨头!”

中年人笑道:“谁说个个都是锦衣玉食了?我前儿带回来的两个孩子可都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只是长得十分齐整,能卖个好价钱。”

赵云心中更恨,跟着他们走到后院,两人挪开几个花盆,便掀起一块石板,登时便听到一阵孩子呜咽哭泣之声,两人下去,然后传来一阵打骂之声,十分凶狠。

赵云看了一眼,记住地窖所在之处,悄无声息地离开,如此吩咐观月几句。

他本来说让观月看他手势,但是天色已晚,根本看不清,只得亲自过来,观月忙道:“大爷放心,我这就去找县太爷,就算他已经睡觉了,也叫起来。奶奶还在那边等着呢,我也去告诉奶奶一声,免得奶奶牵挂。”

赵云点点头,复又回到民宅,恐他们将孩子带走。

观月急忙回去,雪雁正等得焦心不已,听了这话,忙道:“你先骑马去衙门,速度快些。”

赵云出城时虽未骑马,但是马却跟在后面,观月忙翻身上马,一径去了,到了县衙,皆已歇息,观月忙递上帖子,低声吩咐门房道:“我们老爷说,有一件天大的功劳给太爷。”

县太爷一听,便叫观月进去,他就是上回那个处置赵启家的县太爷,道:“是什么大功?”

观月笑道:“我们大爷从京城里回来,偶遇一个拐子拐了很多富贵人家的孩子。”

一句话便使得县太爷眉开眼笑,既是富贵人家的孩子,等自己将其救出来,不但能立下大功,而且还能得到各家感激,说不定到时候不乏达官显贵之家,自己也能往上升了,想到这里,忙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藏在那里?”

观月道:“真真儿的,不敢欺骗太爷,我们大爷正在那里看着呢,以免他们离开。”

县太爷一听赵云都在,连忙点齐衙役,骑马过去。

到了那所民宅,先包围了,然后使人敲门,其中拐子皆是醉了七八分,见状酒意顿醒,矢口否认,县太爷不信,叫人搜索一遍,果然没有丝毫线索,立时看向观月,满脸不悦。

观月道:“我们大爷说,后院有个地窖。”

一言既出,县太爷立时带人往后院来,果然见到赵云已经等在那里。

一干拐子皆是面如土色,不知这人何时进来的。

打开地窖,赵云陪着县太爷下去,果然见到下面铺着稻草,横七竖八躺着十来个男女孩子,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者不过六七岁,小的只有三四岁,有的遍身绫罗,有的则是布衣打扮,皆是眉清目秀玉雪可爱之人。

县太爷一看,立时便命人将孩子都带上来,唬得这些孩子战战兢兢。

赵云看着已被收押一干拐子,揪住白日所见的胖子,问道:“你今天带来的孩子呢?”

赵云未曾见到那孩子的面目,也分辨不出,故此试探,那胖子却是不知,愁眉苦脸地指着其中一个哭得双眼红肿的孩子道:“可不在那里?”

赵云看过去,只见那孩子约莫三四岁年纪,倒和雪雁说的相仿。

他走过去,细细打量,见这孩子身上穿的乃是上用蟒缎,和其他孩子的绫罗绸缎有所不同,颜色也不是一般人能穿的,确是符合三品之爵的身份,他颈中有一条红痕,想来脖子上的项圈和贵重之物皆被拐子摘下来私昧了。

赵云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见到赵云脸上的伤疤,在火光下显得十分狰狞,顿时吓得哇哇大哭,道:“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外公,我要外婆!”

赵云无奈,观月连忙上前笑道:“小公子,我们大爷不是坏人,这不就来救你你们好送你们回家,只是得知道你们的名字和家人才好。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观月眉清目秀,长得格外讨喜,那孩子抽抽噎噎地道:“我叫保儿,妈妈说,是保家卫国的保,我住在妈妈家里。”

观月看了赵云一眼,赵云点了点头,侯保可不是住在宁安郡主府里,少见宁安郡马。

赵云转头对县太爷道:“太爷,这些孩子就有劳太爷安置,唯有这个孩子,是我们夫妻故人之子,也是见到这个孩子觉得有些不对,我才过来打探。因此,这个孩子我们得带走送回他家里,还请太爷行个方便。”

县太爷已经问了几个孩子的来历,竟有一个是本县守备府的女儿,正乐不可支,知道自己升官发财的时候到了,听到赵云的请求,瞬间想起赵云的老婆身份不凡,连忙道:“那你就带过去,不过你可得记得如何说。”

赵云会意,笑道:“一切都是太爷的功劳。”

县太爷满意地点点头,赵云便让观月把名唤保儿的孩子抱走,送到他们的车上。

雪雁见到保儿,忙揽在怀里,就着赵云从衙役手里拿来的灯笼一照,果见颈后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柔声对保儿道:“保哥儿,你可还记得雪雁姐姐?”

她跟着黛玉去郡主府时,自然见过侯保,还带他在花园子里钓过鱼。

侯保兀自哭泣不止,闻声打了个嗝,抬头看雪雁,却不记得了,但是雪雁神色温柔,言语和气,侯保又听她不住说送自己回家,便有些信了。

因此时天色已晚,城门关闭,雪雁和赵云只得带侯保回家。

雪雁给侯保洗了澡,他们家并没有小孩子的衣服,便叫人去问豆母要了一套豆子的干净衣裳过来给他换上,然后叫人把侯保的衣服浆洗了。

雪雁抱他在怀里,喂他吃饭,道:“保哥儿,今儿跟我睡好不好?明儿一早,就带你去找你外公外婆和妈妈。”她认出了侯保方起疑心,救出来十几个孩子算什么?天底下也不知道有多少孩子被拐卖,与父母就此别离,想到这里,雪雁叹了一口气。

侯保受到惊吓,哭哭啼啼地吃了两口粥就昏昏欲睡起来。

雪雁只好将他安置在他们的床上,反赶了赵云睡对面的美人榻。

一夜之间,侯保惊醒了几回,每次须得雪雁抱在怀里安慰一番方好,她一夜没有安稳,赵云自是如此,清晨天还未亮,夫妻二人匆匆梳洗了,坐车送侯保去忠顺王府。

一路急行,及至到了京城,正好城门大开,许多人匆匆出城,有侍卫也有仆从,看着打扮,有宁安郡主府的,也有忠顺王府的,皆是一脸焦急之色,赵云连忙下车,拱手道:“敢问尊驾可是忠顺王府长史官?”

那人骑着高头大马,行色匆匆,见状不悦道:“我有要紧事,有什么事日后再说。”

赵云干脆利落地开口道:“我与内子昨日从拐子手里救回一个孩子,模样倒和宁安郡主府上的公子十分相似,又听名唤保儿,正打算送到忠顺王府由王爷王妃辨认。”

长史官一听,随即跳下马来,拉着他问道:“你说什么?”

赵云将话重复了一遍,一干人等都看向雪雁坐的马车,迅速围了上来。

长史官忽然双眼眯起,道:“怎么就这样巧?我们才出城去找人,你就送来了?”

雪雁却认得长史官,做丫鬟时亦曾见过,遂掀开帘子露出怀中侯保熟睡的脸庞,开口道:“长史官大人,我是周家林淑人的丫头,我家大爷乃是举人出身,亦是周大人家的幕僚,长史官大若是不信,可着人去打听。原是我认出了保哥儿,我家大爷方跟着拐子过去,救下了十几个男女孩子,那些拐子如今被关押在长安县衙,县太爷昨日亦出了大力,一去便知。”

长史官一见侯保的面容,登时便认了出去,确是宁安郡主之子,再看雪雁,忙道:“原来是姑娘,瞧我,险些大水冲了龙王庙。保哥儿这是怎么了?”

两府人等见到侯保,不约而同地额手称庆。宁安郡主昨晚哭灵回来不见了儿子,急得发疯,忠顺王府大怒,已经着人包围三等公府,打杀了无数人,听说忠顺王妃狠狠给了侯鑫夫人几个巴掌,又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宁安郡马和荣氏的板子,彼时打板子须得褪去臀衣,极损颜面,闹得不可开交,已经发下话来,若是侯保有什么三长两短,便让整个三等公府陪葬。

长乾帝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许了忠顺王夫妇和宁安郡主今日不必进宫哭灵,另外还派了禁卫军连夜寻找,只是那拐子已经出了城,竟不得消息。

雪雁拉着披风往侯保身上裹了裹,然后放下帘子,轻声道:“保哥儿昨日受到了惊吓,洗澡的时候我见他身上有几道淤青,脸上也有指痕,想来是被捂着嘴带出城的,或者也是被拐子打的,一夜都没有睡好,至今未醒。”

长史官等人听了,越发对赵云夫妇感激不尽,长史官遂向赵云长揖赔罪。

赵云忙道:“各位也是急着找人,眼下却得赶紧去府上要紧。”

长史官连连称是,一面打发人快马加鞭去通报府上,一面吩咐人去长安县衙将那些拐子带回来,一面带人簇拥着雪雁坐的马车进城,赵云也骑马相陪,一路无话,抵达忠顺王府时,却见忠顺王爷和忠顺王世子徒墨都等在门外。

赵云连忙跳下马,只说不敢当,正欲扶着雪雁下车,忠顺王爷摆手道:“先进去再说。”叫人直接抬着车厢进去,进了二门方放下,赵云见状,忙止步于二门,没有进去。

忠顺王爷见状,便叫徒墨款待赵云,自己进去了。

忠顺王爷年纪大了,又位高权重,担心外孙,别人自然不好说什么。

雪雁等车厢落下,小厮仆从退下,方抱着侯保下车,迎面便见见忠顺王妃和宁安郡主跌跌撞撞地过来,来不及问缘故,母女二人便先去看雪雁怀里的侯保,见儿子平安无事,睡容安详,宁安郡主顿时泪流满面,紧紧搂着侯保不松手。

忠顺王妃方认出雪雁来,拭泪道:“我只听说是有个丫头途中认出保哥儿,跟过去救了回来,怎么竟是你?好孩子,多亏了你,不然我们保哥儿现今还不知在何处呢!”

宁安郡主也向雪雁道谢,眼睛肿得桃儿似的,道:“我就这么一个命根子,千方百计地防着,就恐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不曾想还是叫人钻了空子,没了他,我也不知道怎么活了。雪雁,多谢你,若不是你,我保哥儿如何平安无事。”

宁安郡主脸上陡然掠过一丝杀气,他们忠顺王府无所作为,真当他们是病猫儿了。

雪雁谦逊一番,道:“那拐子倒是富贵模样,打扮出奇地好,若不是我见过保哥儿,定然以为他和保哥儿是一家人,谁承想那样慈眉善目的人竟是个十恶不赦的拐子。”

忠顺王妃听了,恨得咬牙切齿,又暗暗庆幸当初赵嫣然担心宁安郡主寂寞,带黛玉和周滟过去陪她,雪雁因此见过保哥儿,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回保哥儿。

忠顺王爷冷笑一声,先道:“我这就让人送消息给圣人,好请圣人放心。王妃先叫这孩子进去用些早饭,听长史官说,城门刚开他们就到了,正好在城门口碰到,可见天还没亮就出门,早饭也没用,后面的事情只管交给我。”

忠顺王妃听了,连忙请雪雁进去,命人送上等的客饭过来。

赵嫣然在屋里等得十分焦急,见到他们进来,亲自看了侯保一回,方双手合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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