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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想娶你。”
“没想到天青还有这一手,真是教我刮目相看。”
兰宁诧异地笑了,她从未想过简天青居然有如此暖心的一面,简直与平时严肃正经的样子大相径庭,光是听到这一句,心都快化了。
“我也没看出来,所以感动得都快哭了,二话没说就收下聘礼了,说等一出宫就嫁他,我爹被我们惊呆了,一而再再而三地问,你们要不要先处一段时间再说……哈哈哈,想想都好笑。”
兰宁长叹一声,由衷地说:“表嫂,你太聪慧也太幸运了。”
木流洺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弯起了唇角,“你又何尝不是呢?”
“不,对于我而言遇见的不是幸运。”兰宁绽开了笑靥,仿若春日盛放的暖阳,“而是一道光,一道劈开黑暗驱走冰雪的光。”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娘亲,表婶,什么是光?”
简钧举着糕点发问,嘴角还挂着碎屑,懵懂的样子十分可爱,兰宁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道:“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喔。”
手里又换了样吃食和玩物,他乖乖地玩着不说话了。
“你们也快要个孩子吧,过个两三年肯定比钧儿更好玩。”
提到这事兰宁也是一肚子的疑问,都羞于启齿,她和云霆自成亲起就没做过措施,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动静,她都该怀疑自己有问题了……
“别提了,前些天还在家宴上被母妃暗讽了一顿……”
木流洺开起了玩笑:“该不会是因为这事你才心不在焉地被烫着了吧?”
兰宁嗔了她一眼,随后想起了一件事,正经问道:“表嫂,你在宫中多年,可知聂灵风会不会武功?”
“这我还真不知道,她进宫之时就是痴痴呆呆的样子了,动都不怎么动,哪看得出来?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
兰宁把那天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并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点,木流洺前后仔细对照过,想了又想,也觉得聂灵风有问题。
“那宫女就在我二人之间,离她尤其近,她就算不会武功使个小暗器也能达到效果,简直易如反掌,我实在想不出有比她更有嫌疑的人了。”
木流洺皱着眉说:“可她怎么知道你一定会扑上去呢?”
“她不知道,她也不是针对谁。”兰宁眸色渐冷,“她可能只是装作失忆从而对整个云家展开报复,害谁都一样,只要能弄乱整个宫廷。”
木流洺倒抽一口凉气,有些不敢相信,“她都病了十年了,云霄也赎了十年的罪,她就算不在乎他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这必将是一条绝路啊……”
“她与云霄的事我们管不着,但既然把手伸到我和四嫂这了,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此话怎讲?”
兰宁冷着脸说:“母妃办的赏花宴你去了吧,我和四嫂坐在亭子里聊天,许侧妃的猫儿喝了面前有毒的茶,差点划伤我们,当时掩盖过去了,现在想想应该是她下的手。还有前些天我们从阆州回来,府里查出一盆毒花,是成亲时霄王府送来的贺礼,差点害死王爷……”
想到这她就无法抑制地捏紧了拳头。
“表婶,你是不是害怕?钧儿保护你喔。”
兰宁松开手摸了摸他的小脸,轻声安抚道:“表婶不是害怕,钧儿别担心。”
沉默了许久的木流洺忽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不知不觉为兰宁打开了一个缺口。
“宁儿,你说……云霄知不知道这事?”
98。入梦()
冬猎这天,天空出奇地放晴了。(。。l 》》》棉、花‘糖’小‘說’)似乎每个人都因这难得一见的温暖而格外开怀,草场上处处可闻欢声笑语。几名宫女和太监端着精致的糕点与小食鱼贯走向主帐,里头正坐着皇上与两位嫔妃,还有一个嘟着嘴的俏人儿——自是云霭了。
自从禁足以来,她每天都盼着冬猎的到来,虽不擅骑射,但驾着小马溜出去与樊图远见上一面还是没有问题的。可现下只能乖乖呆在母妃身边,哪也去不了。
定是哥哥跟母妃说了什么!疼爱她如母妃,怎么会在这样好玩的日子里将她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思及此,她一下下地扯着手绢,心中更是气闷。
不行,她要想个辙离开这!
一旁与皇帝聊天的简妃自然没注意到女儿的鬼心思,眼看皇帝与靳妃聊得眉开眼笑,她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道:“靳妹妹,今天怎么不见老三?”
靳妃瞅了眼心不在焉的云霭,缓声道:“老三约莫在马场打理他的良驹呢。”她目光一转,“溪日,把老三昨儿个落在这的腕套给他送过去。”
“是,娘娘。”
“等等!”云霭忽然站起身,道:“我正好找三哥有点事,就顺路帮娘娘跑一趟吧!父皇,母妃,儿臣一会儿就来。”说罢,给了靳妃一个感激的眼神,便急匆匆地跑出了帐子。
简妃来不及阻止,轻斥道:“这孩子!皇上,您瞧瞧,哪还有个公主样子?”
皇帝捋须笑道:“由得她去吧,孩子们好玩。走,上观景台,朕也想看看皇儿们都准备的如何了。”
“是,臣妾遵命。”
顺理成章溜出来的云霭自然没有去月眠宫拿腕套,而是直接去了马场。远远便闻人声鼎沸,马儿嘶鸣,一片熙然胜景。入口处零散地站着些家眷,燕语莺声,却不是骑装打扮,见了云霭,纷纷过来请安,一枝枝金步摇晃在空中,煞为闪眼。云霭看也未看地摆摆手,径自往马棚去了。
果不其然,幻羽站在马棚外的拐角处,鼻孔扑哧地喷着气,尾巴一甩一甩,颇为可爱。她调皮一笑,沿着青砖石墙悄悄往前蹭,正准备吓兰宁一跳,忽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好奇地躲到内侧竖起了耳朵。
“小宁,恭喜你升迁。(。。l ”
“多谢,秦大人。”
兰宁似乎不愿多谈,牵马欲走,秦梓阁下意识地伸手拦住,她漠然的一瞥,让他心头顿时凉了半截。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两人之间暗潮绵延,有种微妙的平衡在刚才一瞬间崩塌了。
终于还是秦梓阁打破了沉默,他从怀里掏出一枚水色翠戒,捧到她面前,道:“这是我从西域带回来的,权当贺你升迁,你……收下吧。”
兰宁目光迟缓地看向他掌心,每多一秒,他的手仿佛就沉了三分。
“此物过于贵重,还请大人收回。”
果然。
秦梓阁脸上浮起苦笑,道:“这些年来聚少离多,不知下次见面是何时,留个纪念,不好吗?”
“物是人非事事休,又何必留着旧物徒增困扰?恕我不能从命,告辞了。”兰宁不着痕迹地避开他手臂触及的范围,拽着马绳朝前走去。
秦梓阁想追上去却又犹豫着什么,看着她愈走愈远的倩影,心中一急,便道:“莫非是将军身居高位,嫌我物贱人微?”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看见兰宁僵直了身体,他忽然间丧失了所有力气,只能呆立在原地等着她回头,用更冷漠的言行击溃他。
可他猜错了。
兰宁终究什么也未说,径直离开。
秦梓阁咬咬牙,捏紧了戒指追上去,行到路中间,西边迎来一群高谈阔论的文武大臣,他只顾匆匆而过,不期然间被喊住。
“秦大人,这是往哪儿去?”
大雪初融,水流攒动,银川遍野,玄色的靴子上沾满了透明冰晶,云霁逆光而行来到秦梓阁面前,光晕悉数吞没了棱角,惟剩一对墨玉眼瞳透着锐亮。他腰间别着太渊,肩上挎着弯弓,分明是寻常狩猎人的装扮,却莫名的英气凛然,无法忽视。
秦梓阁身子一顿,心下怅然,知是跑不掉了,只好回身恭敬地道:“下官见过三爷。”
云霁抬手虚扶了他一把,笑容不减,道:“不必多礼。”
“谢三爷,下官……正要往营地而去。”他微微低头,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不安分的眼,可余光里已没了佳人身影。
“那便一同前去吧。”说罢,云霁先迈开了步伐。
秦梓阁还犹豫不前,只听得一人笑吟吟地道:“走吧秦大人,我还等着你同我说些西域趣事呢。”
回头一看,原来是兵部尚书年巡誉,他不禁奇道:“年大人也对此感兴趣?”
“呵呵,老夫一把年纪,已过了那个新鲜劲了,是小女对这些异域风情颇上心,这不,向你讨教几分,好回去交差啊。”
秦梓阁也不再推辞,抱拳道:“讨教不敢,难得令千金求知若渴,咱们边走边谈,请。”
“请。”
一行人慢慢悠悠好容易走远了,云霭才从墙后走出来,眼角眉梢尽是愤懑,差一点忍不住冲了出来。方登青云梯,又恋旧人顾,这秦梓阁,真当人家好欺负不成?下次定叫他尝点苦头!
打定主意,正准备去找兰宁,远处密集的鼓点乍起,震耳欲聋,随后脚下一阵轻颤,似有万马奔腾。云霭心里暗叫不好——巳时已到,狩猎开始了。她随便挑了匹马,跃骑扬鞭,飞驰而去。
岐山下的猎场占地广褒、草木茂盛,有许多珍奇异兽出没,辟为皇家猎场之后,修养生息了三年,此次是首次开放,想当然尔猎物丰盛,惹得众人跃跃欲试,就连皇上也慷慨激昂地许下了重赏——最骁勇的猎手将得到他的宝弓!
这无疑代表了最高的荣耀,此话一出,象是一把烈火投在了干柴上,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火苗。比起剑拔弩张的大臣们来,几个皇子皆一派云淡风轻,云霄甚至陪着皇上品茗赏景,连马也没备。
倒是女将们不遑多让,上官觅一时兴起,轻扯缰绳撞了下身旁的马儿,嫣然笑道:“夫君,不如我们比试一场?”
云霖傲然扬眉,乐道:“为夫何曾输过你?”
“哼。”尽管不太服气,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上官觅嗔了他一眼,打消了念头。扭过身子,目光不经意掠过兰宁,又有了主意,便道:“兰将军,他们男人仗着天生蛮力甚是欺人,不如咱们切磋切磋?”
“如何切磋?”兰宁并没推拒,倒教樊图远暗暗吃惊。
“不论数目,只论珍稀,你意下如何?”
“好。”
两人不再赘言,时辰一到,挥鞭声马蹄声声声入耳,数十匹良驹四散开来,箭一般射向了猎场,眨眼不见了踪影。兰宁和樊图远没有随人潮走,寻了另外的方向,曲径自通幽,慢往山而去。
林深寂寂,阳光渗透枝叶的缝隙,湿润的泥土染上了金妆,斑斑点点,纵横交错。偶尔一只小鹿或兔子被嗒嗒的马蹄声惊扰,飞快的窜过葱葱绿荫,稍大的小兽往往蹲在原地,瞪着圆圆的大眼,不愿跑也不敢上前,待人走过了,也不去追,骚骚颈子,自己玩去了。
常年征战在外的兰宁,箭对准的不是靶子就是敌人,打猎还是头一回。它们的灵动自然,给予兰宁无限的新鲜感,象是踩在心头最软的那一处,欢喜跳跃,恬然自得,让她无法狠下心伤害它们。
“舍不得动手?”樊图远忙着盘弓搭箭,空里瞅了眼兰宁。
她没回答,转而道:“霭儿怎么没跟着你?”
“那个娇蛮公主,离我越远越好。”樊图远翻身下马,熟练地拔掉箭矢,将猎物挂上坐骑,“你以后也少管她的事。”
兰宁微微沉吟,道:“知道了。”
“对了,黑衣人可有踪迹?”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但我觉得目标不像是皇上。”
樊图远手里动作一顿,“为何?”
“直觉罢了。”
说完,兰宁一抖缰绳加速前进,马儿小跑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躁动不安地甩着尾巴。她安抚地拍了拍它的脑袋,警惕地望向四周,似乎有细微的声音从左边传来。她同樊图远对视一眼,两人陆续下马,抽出宝剑拨开草丛,地上赫然躺着一只绣花鞋。他们心中疑虑重重,无声无息地跨过去,继续往前挪。
突然,侧方冒出女子的尖叫,樊图远定睛一看,一只体型庞大的黑瞎子正快速地朝声音来源移动,他毫不犹豫,弓开满月,舍矢如破,动作一气呵成,正中头部。黑瞎子身形猛地一顿,摇晃了几下,“咚”地应声倒下。
危机解除,他们顷刻间跑向侧方,劈开层层障碍,女子惊惶失措的娇容映入眼帘,俩人不约而同地叫道:“云霭?你怎么在这?”
97。就义()
案情一直没有进展,祭天的行程却不能再耽搁了,于是在来到隶城的第三天他们再次启程了。后面这一路出奇的顺畅,比预期早了两天到达岐山下的行宫。
毗邻岐山的是朝第二大城——洛城。崤函帝宅,河洛王国,掌南方商贾之命脉,扼山川地理之咽喉。北临泗水,依天然险隘;南望伏牛,有宛叶之饶。驰道驿路其直如矢,缤纷街市资货如云。雅风荟萃,文人骚客讴若潮;钟鼓馔玉,衔杯作饕餮之飧。
金乌西沉,一行人终于到达,洛郡太守萧羽隽带着侍卫在城外迎接,因皇上不喜张扬,身旁只寥寥数人。
好不容易将众人迎入碧落宫安置妥当,萧羽隽又马不停蹄地领着云霁前往岐山,巡视圜坛的神位、神库祭器供器以及山道建筑。
走在青石阶上,极目远眺,密密层层的阶梯顺着山形蜿蜒而上,像一条青蛟紧紧地箍着山峰。两旁的枫树lo露着枝桠,顽强地伸展出多姿的臂膀,树下零零散散几个小厮,一下又一下地扫着枯枝残叶。
“山道和祭坛修葺得很不错,不可不谓匠心独运。”云霁面带笑容地赞道。
走在边上的萧羽隽波澜不惊地回着:“谢殿下夸奖。”
云霁走上祭坛的最高处,云垂雾绕,一览众山小。整个洛城尽收眼底,连宽广的碧落宫也化为一块小小的黑方,凉风袭来,缥缈间感慨良多。
“可还怨本宫将你下放至此?”云霁淡淡的声音飘向后方。
“不,彼时年少冲动,做出不少错事,如今想来,多亏殿下一番苦心,方得磨砺成才。”
萧羽隽缓缓地说着,神情中揉着太多的感触。
他本是天阙二十六年的状元,才气喧天刚正不阿,皇上颇喜,委以通政使司副使一职。许是心高气盛,不出半年便连续弹劾了外务部左参议徐禄、三等男爵查尔臣等数位高官,一时震惊朝野。
很快他便成了众矢之的,朝堂上各个党派的明枪暗箭皆瞄准了他,皇上并未定谁的罪,仿佛要冷眼旁观这场争斗。最后是云霁的一纸奏书停止了这场暗战,他请旨将萧羽隽贬到了洛郡当太守,驱逐出了中枢。
这些年,萧羽隽由起初的怨怼沮丧转为了平静内敛,在把洛城治理得井井有条的同时,他也在成长。他渐渐明白了云霁的初衷,将他贬谪是为了保他的命,让他在树敌遍野的朝堂中安然而退,若当初没有他的奏书,恐怕早已死无全尸。
于是他不骄不躁地在洛城一呆就是五年,繁华盛景就是他的心血结晶,而对于每个士子所盼望的金銮殿,他已不如以前那般渴望,如今他只想跟随云霁的脚步,以报多年前的救命之恩。(。。l )
云霁微笑地看着萧羽隽,心中澄透,四目相对,主从间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祭天之事你功不可没,过后我会上奏将你调回天都城。”
“谢殿下。”
云霁折过身子,负手望向云雾缭绕的最深处,眼眸深邃如一望无垠的大海,埋藏着无穷无尽的坚定和包容,仿佛天下疆土都在他的眼里,他的怀中。
夜晚。
风尘仆仆的众人早已陷入甜美的梦乡,夜幕笼罩之下的行宫显得格外宁谧,但在某个角落,依然有醒着的人。
兰宁躺在床上喘着气,一滴汗水从额角滑下,脑中不停地闪过一幕幕画面,惊扰的她无法入睡。自受伤那日以来,心神仿佛格外脆弱,那些多年前的事物纷纷逃出禁闭,反复出现在她的梦境。
她目无焦距地盯着天顶,窗外树影幢幢,耳边纱帘垂垂,顶端的针织螺纹蜿蜒成奇异的图案,宛若鬼魅。
倏地,窗外草丛微响,飞快地闪过一抹人影。兰宁顿时回神,顺手抄起枕下的青棱追了出去。甫一开门,一道劲疾的掌风呼啸而来,半截剑身铮咛着出鞘挡住这一击,兰宁的身子也随着惯性往后翩然飞落。
她站稳脚跟,注视着闪进房内的黑衣人,脑海里飞速运转着。此人跟隶城那批刺客是否一个来头?如果是,为何对象是她?为何仅来一人?亦或是每宫都潜进了一名同伴?若是后者,情况不堪设想,必须速战速决。
微微凝神,她剑走偏锋,向黑衣人的死角袭去。黑衣人似乎知晓她这一剑,身体扭了一个奇怪的弧度,不慌不忙地避开了,顺带着送出一记掌风。她暗暗吃惊,表面却不显山露水,平稳地与黑衣人过着招。
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十次交手,黑衣人皆洞察先机轻松避过,反而那厚劲的掌风震得兰宁虎口生疼,几近握不住剑。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巡逻甲兵的声音。
“室内何人打斗?速速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
黑衣人眸中精光一闪,深深地看了兰宁一眼,身形微动,瞬间消失在窗外。兰宁大惊,她只觉轻风拂过,甚至连从面前过去的身影都未瞧仔细!
他究竟是何人?为何对她的剑法一清二楚?他一直与她兜圈子,到底有什么目的?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是来杀她的,否则以他的武功,她已死了十几次。
“兰将军,可是刺客来袭?”甲兵手中的火把照亮了黑暗的寝宫,房内整洁如故,仿佛无人来过。
兰宁收起青棱,淡淡道:“一介贼人而已。”
甲兵们面面相觑,都愣在了原地,莫非这年头偷宝物的小贼武功也高到令兰将军拔剑相向的程度了?
“站著作甚?还不速去巡逻!”兰宁低声斥道。
“是!”甲兵立刻挺直脊背行了个军礼,小跑步而去。
兰宁合上门扉躺回榻上,反复思量着方才的事,凉月做伴,一夜无眠。
翌日,天刚蒙蒙亮,碧落宫里上上下下就已经忙碌起来。各个殿的仆人不仅要打点好主子的祭天行头,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