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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拼搏,现在已经是一家有固定资产四千万元公司的经理了。
这些信息都是楚铼后来得知的,但是周川的女儿却从来不来药房,就连在这家药房工作多年的服务员也从来没见到过这位大小姐。
周川的大儿媳陈怡馨是一个三十三岁的女人,今天得知楚铼来上班,特意在药房等着。当她看到楚铼进来之后,墙上时钟的时间恰恰指在六点钟的位置上,不由得认真看了看楚铼。
准时,是楚铼多年养成的一个习惯,这也是被老板无数次怒骂斥责养成的习惯,只要是说好了时间,他就不会晚一分钟,通常也不会早到一分钟,因为早来一分钟意味着浪费,晚到一分钟可能会被扣薪水。
这是楚铼跟陈怡馨第一次见面,陈怡馨长得细眉长目,眼神有一种光彩,用相面术语说,属于精明过人的女人,而且她的嘴唇薄,鼻梁挺直,更是精力旺盛的象征。
她早就从药房的监控画面上见到过楚铼,也从公公周川的嘴里得知,眼前这位气质刚毅,眼窝深陷,长相迷人的年轻人有着一身不俗的医术。
楚铼还不知道,陈怡馨才是这家药房的‘老板’,周川虽然是投资人,却没有管理的权利,至于内情,不外乎陈怡馨精明能干,控制了这家药房。
陈怡馨笑着站起来,老远伸手说道:“你就是楚医生吧?我叫陈怡馨,是周老医生的儿媳。”
周川不在,他的儿媳冒出来干嘛啊?楚铼暗自腹诽,却表情平静地跟陈怡馨握了握手,他发现陈怡馨的手掌比较干燥,这个女人的肝火盛,脾气比较大,楚铼不由得很注意看了陈怡馨一眼,说道:“你好,叫我楚铼好了。”
陈怡馨嘻嘻一笑,说道:“你能来,我们康民药房蓬荜生辉,将来,楚医生也是一朵中医界的奇葩,这里就是你腾飞的起点。”
“过奖了,周医生比我经验多,我要向周医生学习,你也是医生吗?”
“不,我是药房的经理。”陈怡馨说话的速度很快,接着说道:“你来这里工作是我们的荣幸,但是有几句话我要说一说。”
“请讲。”楚铼感觉到陈怡馨身上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跟做事进退有据的周川完全不同。
“你要知道,给你开支是我们药房出的钱,而我们药房完全依靠卖药挣钱的,关于你的珍金标准,我们还没有设定,这样一来,药房完全是赔钱支付你的薪水,因此我希望你给病人看病的时候,尽量多开一些利润高的中药,这样一来,我们才能有钱支付给你薪水。”
“多开中药?”楚铼的眉头一皱,中药的份量和种类都是不能乱用的,冬虫夏草固然很贵,药房卖这种药利润比较高,但是也不能给病人乱开药啊,那样的话,有损病人的健康。
“对,就是尽量开一些有利于病人的身体健康,还对我们有利的中药,这是我们的宗旨,患者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嘛。”
楚铼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心说:“你这可不是把患者当成父母,而是衣食了,患者的钱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他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没有反对,说道:“好的,我尽量按照经理的话去做。”他没有把话说死,毕竟需要给老板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这些年打工的经历给楚铼提供了丰富的社会经验,那就是,什么人都能得罪,只有老板不能得罪。
“这就对了,你比我公公脑子开窍,我就说这么多,你开始工作吧。”
陈怡馨一转身走了。
本章完
第19章()
来中药房买药的人还不少,但是看病的人却不太多,楚铼坐着无聊,笔记本电脑也没带来,心里盘算着明天把笔记本带来,趁着清闲的时候多学习学习。
晚上在药房上班的有六个人,除了楚铼之外,五个服务员都是女人,岁数最大的叫刘姐,有五十多岁,长的慈眉善目的,看样子是一个有阅历的女人。至于刘姐的名字,楚铼却不知道。
其余的四个服务员都是年轻的女孩子,长的最美的是一个圆脸蛋的女孩子,只有二十多岁,头发在脑后挽起,高高地撅着,别人都叫她小兰。
不一会儿,刘姐走了过来,坐在楚铼的对面,也就是患者来看病的位置,刘姐说道:“我听到了经理跟你说的那些话,其实,看病这一行需要灵活一点,不能太拘泥了。”
“刘姐有话请直说吧。”楚铼心里清楚,这位老大姐要对他面授机宜了。别看药房表面上平静,这里面的水很深。
刘姐笑了笑,说道:“如果按照挣钱至上的标准,尽可以给患者开一些吃不坏,病愈时间稍慢的药,这一点,对一个医生来说不难吧?”
沉思了一下,楚铼点点头说道:“应该能做到的,但是我不会那么做,永远都不会,即使是失去这份工作,我也不会欺骗病人的,那等于为恶,是丧尽天良的行为。”
他的回答让刘姐愣了愣,很显然对楚铼的回答缺乏心理准备。过了片刻,刘姐才转了个话题说道:“你看到收费的那个女孩子了吗?”
“嗯。”楚铼看了看收银台那边,女孩子长得一般,看年纪只有十**岁,脑后拖着一条粗粗的辫子,属于毛发旺盛的人,看举止表情,应该不属于沪市人,像是来自乡下。
“她叫陈彤彤,是经理的侄女,你的表现如何,不是没有人看着的。”
楚铼明白了,在这里上班,陈怡馨掌握每一个人的言行,适合的人留下来,不适合的走人。归根结底一句话:“利我者,存,损我者,去。”
他笑了笑,说道:“其实,挣钱固然是主要的,但是做人的良心比钱更重要,纵然是经理在这里,我也要这么说。”
刘姐赞赏地看着他,说道:“你真是有个性,这也就是恃才傲物吧,有知识有能力的人,大部分都是你这样的脾气,但是我保证,你这样的性格在这个社会上吃不开,就是周川医生也落得一个黯然收场。”
“哦?”楚铼的眉毛扬了扬,说道:“我看周医生很好啊,医术精湛,德高望重,很多病人都是慕名而来的。”
“周医生的医术和医德那是没得说的,是我见到的最有操守的医生,但是在陈经理管理药房之前,这家康民药房一直在负债经营,别人做生意都挣钱,周医生做生意却一直在赔钱,弄得家庭不和,矛盾重重,后来,周医生的次子一怒之下,离开中医这个行业,自己开了家医疗器械公司,经营的很好。”
刘姐继续说道:“这家药房是周医生的心血,他不忍心落到关门的下场,只好交了出来,给了长子周志童,但是周志童跟他爸爸一样,治病救人还成,对于经营药房也是一筹莫展,后来,陈经理挺身而出,接下药房的生意,定下三条规矩,第一,药价提高,第二,遇到了经济不宽裕的病人,以本钱的价格卖给患者中药,第三,周医生看病收珍金二十元。”
“这样一来,才使得康民药房起死回生,渐渐有了盈利,以前反对这三点的周医生也无话可说,毕竟一家老小需要活下去,而且活得比别人的生活质量高一些。”
楚铼玩味地笑道:“是这样的啊,那么我的珍金就定在五十元吧,但是珍金多少,陈经理会算在药房的利润里面吗?”
“这是必须的,我怀疑你的珍金那么高,会把病人赶跑的。”刘姐很是怀疑,楚铼是不是借着要珍金把患者吓跑,那样的话,还不如不收诊金呢。
“不会赶跑的,一个真正需要医生的患者,哪怕是倾家荡产也希望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而且区区五十元,不至于让人倾家荡产吧?”
“这倒是。”刘姐的心里还有疑虑。尽管周川对楚铼非常推崇,但是楚铼的年纪太小,在中医这一行里面,讲究的是年纪越老医术越高,跟西医不一样,西医的医生到了一定的年纪,手抖、眼花就意味着需要从医生的位置上退下来了。
眼花、手抖都无法做手术了,任何一点点的失误都会给患者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但是中医讲究的是经验的积累,见多识广参与治疗各种疑难杂症才能够提高中医医术。
沪市的五月犹如一个女子多姿曼妙婉约,沪市的五月素来被称为红五月。春正浓,暖暖的季风,从东海之滨盈步而来。她没有四月料峭的寒意,也没有六月黄梅雨季的粘湿沉滞。过了八点之后,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是沪市最常见的天气。
北方人过不惯黄霉天,这季节东边太阳西边雨,把家里的东西都长毛,发霉,人身上粘粘的痒痒的,盼着出霉,太阳露脸。楚铼坐在药房里面,眼睛看着外面,车如水中的船儿一样缓缓滑过,无声无息,灯光朦朦胧胧的。
这样的天气里不可能有患者上门了,就是有啥急病也送到了大医院里面。几个服务员都聚在一起聊天,嘁嘁喳喳的声音跟外面的雨声相映成趣。
窗外面两辆车互相争道,碰在了一起,由于双方车速比较慢,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两个司机走了下来,头碰头在一起商量解决处理方案。
忽然一个司机疾步奔到车后门,从车上抱着一个人转过身来,看到康民药房,不由得眼睛一亮,另外一个司机赶紧跑过来,推开药房的门,问道:“这里有医生吗?”
刘姐急忙说道:“有一个医生,你们有病人吗?”
“有一个。”司机的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司机抱着一个女子从后面进来,说道:“我老婆快生了,你们快想想办法吧。”
楚铼站起来说道:“来这边,把病人放在桌子上平躺即可。”
他不是妇产科的医生,在学校里的时候接触过这类知识,知道一些常识,现在只希望孕妇是顺产,如果是难产那就麻烦了,于是对刘姐喊道:“你打120,让急救车过来,告诉他们,孕妇的羊水破裂,我再检查一下产道,你们两个男人站在这边,孕妇的丈夫握着孕妇的手,要安慰她,不要担心害怕,一切都会顺利的。”
楚铼像是一个指挥若定的大将军,他在急救科实习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却见多了急症的患者,心里依旧毫不慌乱,用剪刀剪开孕妇的裤子,看了看,说道:“产道开了两指,来不及送医院了,拿消毒过的纱布、酒精、强光手电、烧一些开水备用,刘姐,你来帮我。”
楚铼先是给毫针消毒,然后一一在托盘上摆好,让两个男人抬起产妇的双腿,他先是给产妇做了止痛止血的针灸,说道:“听清我的话啊,产妇用力,已经能看到宝宝的头了,很快就能见到你的孩子了,就像是拉屎一样,用力挤压。”
刘姐皱了皱眉头,这个楚铼,说话太粗鲁了,生孩子跟拉屎是两回事。
但是产妇的丈夫却无暇注意到这些细节问题,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有点懵,机械地按照楚铼的指挥做事,另外一个司机脸色很难看,恨不得立刻拔腿走开,如果不是因为肇事,他早就跑掉了,现在想走已经晚了,怕被人定型为肇事逃逸。
经过楚铼的针灸之后,产妇觉得不太痛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头上的汗水滴滴答答流了下来。楚铼的心里有点紧张,现在他帮不上忙了,只能等着顺产。
十分钟过去了,产妇的肚子开始痛了起来,她挣扎着说道:“医生呢?我要产科医生来,你这个小伙子滚开,我不要你。”
楚铼茫然地站着,刘姐急忙说道:“你安静一点,他是医生,你是患者,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你不要那么封建啊,大人孩子平安才是最主要的,你不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吗?快一点用力啊,不要等着了。”
经过提醒,产妇的丈夫也醒悟过来,对楚铼说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没事的,就是需要等待而已。”楚铼看了看他带着手套的双手,忽然觉得做一个产科医生太难,远远不如治疗癌症简单,。声嘶力竭的产妇、情绪紧张的家属,都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
幸好救护车及时赶到,从车上下来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他们带着全套的医疗设备,那个女医生很有经验,看了看产妇的情况,说道:“怎么是脚先下来的呢?不好,太危险了,准备做侧切手术。”
楚铼急忙说道:“我来配合你的手术吧。”
“你?”那个女医生看了看他,说道:“你是谁啊?”
“我叫楚铼,是这家中药房的坐诊医生,我能帮助你止血止痛的。”楚铼急忙把自己简单介绍了一番。
本章完
第20章()
女医生当机立断,说道:“好,你做我的助手,小云,你做第二助手。”转头对楚铼说道:“你知道做助手的责任吗?”
楚铼还真不知道做一名医生的手术助手需要什么责任,他急忙说道:“我坚决听主治医生的安排和指使,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你还挺会说的。”女医生不再理会他,看了看产妇身上的毫针,说道:“这是你下得针?”
“是,这些毫针能止血止痛,防止产妇大出血,我敢保证不会发生大出血的后果。”楚铼知道产妇一旦发生大出血,才是最危险的后果。
女医生紧跟着说了句:“你能确认这些毫针有效果吗?”
“我绝对能确认的,别忘了,我也是一名医生,会对患者负责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用针灸止血的。”女医生嘟囔了一句。
女医生非常有经验,消毒、切开产妇的产道,进行的有条不紊,楚铼不时捻一捻毫针,注入法力,给产妇增加力气。一声响亮的啼哭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女医生把新生儿简单用纱布抹了抹,交给名字叫小云的女护士,说道:“你来看着他,是一个男孩子。”
大家都松了口气,产妇也露出欣慰的笑容,女医生说道:“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咱们回到医院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七手八脚把产妇和孩子送上了救护车,两个司机也不再争执肇事理赔的问题,各开各的车离开,婴儿的爸爸跟在救护车的后面。
药房安静下来之后,陈彤彤才不高兴地说道:“白忙了一场,一分钱没给,怎么向陈经理交代啊?”
刘姐也看了看楚铼,说道:“你是男人,怎么忘记要钱了呢?”
“这怎么要钱?”楚铼心情很不好,说道:“你掉进钱眼里面了?”
刘姐掰着手指说道:“用了我们的纱布、酒精、开水、桌子、屋子和人,连一分钱也不给,说不过去吧?”
很不耐烦的楚铼说道:“你想要多少钱跟我说吧,我来垫付好了。”
“你真的要垫付啊?”刘姐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真的,我能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跟你开玩笑吗?”楚铼不把钱看得太重,不代表别人不重视金钱,他性格豪爽,只要患者平平安安的,赔一些钱也没关系。
刘姐算了算,说道:“一共是九十元,算一百好了。”
这个算法让楚铼有点郁闷了,好像他的钱来得很容易一样,九十就是九十,怎么能算一百呢?如果跟顾客也是这么算法,刘姐的头有被打破的危险。
楚铼还是第一天来上班,也不跟刘姐斤斤计较,豪爽地说道:“一百就一百,外面下雨了,打车回家吧。”
“你这一百元还包括打车的钱啊?那可不够。”刘姐的话让楚铼直接无语了,他没敢接这个话茬,接着说下去,他的钱包还会继续瘪下去。
“看来楚医生被吓着了。”刘姐撇撇嘴,那几个女孩子捂嘴偷着笑,她们跟楚铼比较生疏,也没那么多的话要说。其实楚铼长得帅气,还是医生,有一个前途远大的事业,这两样都是一个男人增分的最佳条件。
陈彤彤高兴地拍着一百元的钞票,说道:“这下子对陈经理有了交代,我可不想看到她拉长的那张脸。”
楚铼这才知道,身为陈怡馨侄女的陈彤彤也担心经理的看法。看来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活得很不容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世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
看到已经将近十点了,楚铼看到外面的雨还没有减少的趋势,但是路上的车子却减少了很多,霓虹灯一闪一闪的,遥相呼应,像是展示着沪市的富丽堂皇。
忽然门被推开了,一个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衣服滴滴答答地流下很多的水渍。
楚铼微微一愣,这要在大街上走多远的路才能湿成这样啊?简直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那个年轻人看着楚铼说道:“请问,你们这里有医生吗?”
“我就是医生,小伙子,快过来我看看。”楚铼招呼道。
小伙子说道:“我不是病人,请问你们这里的医生可以出诊吗?”
新来的楚铼也不知道规矩,看了看岁数最大的刘姐,经验老到的刘姐仔细看着小伙子说道:“医生出诊需要诊费加倍的,病人在什么地方?”
“就在不远的地方。”小伙子倒是很有礼貌,不愠不恼地说道。
楚铼跟着问道:“病人是啥症状啊?”他担心再来一个孕妇,不如直接叫一辆救护车。
“就是浑身乏力,咳血不止,已经半年了。”
楚铼吃了一惊,咳血半年还不送进医院,不是因为贫困就是被医院判了死刑的病人。他对这一类病人最心存怜悯,当下说道:“好,我去看看吧。”
小伙子还是脸色平静地说道:“那就谢谢了。”
举起一把雨伞,楚铼拿着药箱,跟在小伙子的身后,闯进了雨幕里。走了很久,还是没到地方,楚铼很是疑惑,喊道:“小伙子,怎么还没到吗?”
“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小伙子指了指前面。
已经走了那么远,没有理由现在退回去的,楚铼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不一会儿,小伙子来到了河边,指了指一艘靠在岸边的船,说道:“医生,就在那条船上,你直接上去吧,我就不跟着上去了。”
“你不是病人的家属吗?”楚铼很是诧异。
“我只是他们的邻居,对不起啊。”小伙子拱拱手,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楚铼回头看了看那艘船,点的照明设备竟然不是灯泡,而是灯笼,数十个灯笼挂在船上,倒是不很黑暗,他心无所惧,尽管这一切显得比较诡秘,还是从一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