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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自白:一个军统上校的笔记-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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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窃犯、破鞋、女人贩卖毒品……许多想不到的犯罪事实。听他们一说,我知道旧社会遗留下来的污泥浊水都汇集在这里。真想不到,我与这些人在一个监狱改造。
  11月17日下午,刘科长与万科长把我提到监房办公室,对我开导一番,叫我把自己的错误再好好想一想,写出来。不要有悲观失望的想法,对于外来的材料,还要好好地写。没有再追问什么。同日下午,张管教员也把我叫到监房办公室,样子似乎很关心似的,叫我好好想一想。
  我说:“我的精神已心劳日拙,脑筋这几天受刺激太大,等几天我精神好一些,我一定能想出来。我有什么反动计划,什么反动组织,我一定全部交待。这方面我不会装孬,我相信政府能掌握一切。”
  给了我几张纸,叫我写。回来后,我根本没有写。就这样了,没有什么可写的了。
  监房的班长对我都很关心,使我感到有些人还能对犯人循循善诱,不是非镣即铐。戴这副镣对我起什么作用?只能引起我的抵触。如果依靠这副镣叫我低头,那只是表面的。这副镣可以把我脚脖子磨破,但不能叫我内心敬服。不知道将来在长春监狱的管教工作总结里会怎样把我写进去?
  六监的那几个号,仍然在就寝后过堂,脚镣子直响。我想他们这个案子很危险。这五个人如果走陈兴芝的路,后果不堪设想。
  11月21日晚饭后,万科长把我找到监房办公室,匆忙地对我说:“今天晚上开大会,叫你在大会上坦白一下,坦白之后政府处理你的问题,你先写个提纲,不要有顾虑。”
  给了我几张纸,我只写了一张纸的提纲,还未写完,又提我到办公室,万科长说:“写提纲来不及了,你上去斟酌情形说吧。”
  一个班长把我领到橡胶厂,进入管教员室。我一看干部都在这儿呢。大家都很严肃地看着我,一声不吱。万科长又对我说:“你怎样说,看你改造的程度了。”
  我心想,在这种场面我会自己找倒霉?乱说那就不应该了。我被领入会场,橡胶厂犯人全在。车间门口放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广播器,我一看便明白了,这是全监大会,中心会场设在这里,别的厂子也要收听。这个规模不小,所有的犯人都望着我,特别注意我戴的镣子。
  叫什么会我忘记了,大会开始后宣布:“由罪犯关梦龄坦白!”
  我走到播音器前面,开始讲话:“我叫关梦龄,反革命罪犯。长春解放前曾充军统特务,长春督察处督察长。为非作歹,万恶多端,长期效忠蒋帮,反对人民革命。在长春曾由我率领特务杀害人民政府地工人员四十多人,收集解放区情报数百件,血债累累,死有余辜。长春解放后,迫于形势,向人民政府自首。经过政府再三教育,始坦白罪恶,检举别人,有点滴表现。政府本着改造人类的伟大精神,对我予以宽大,未予处死,送我到长春监狱改造。本应戴罪立功,积极争取,奈因过去反动成性积习太深,在监中进行现行活动,阻扰同犯,破坏生产,不满政府,抗拒改造。初步检讨严重缺点三十五项,这些缺点,多数是现行犯罪。自己认为,在监中不能立功赎罪,反而进行现行犯罪,理应受到严厉惩处,我本着不论有多大罪恶一定老老实实向政府坦白,争取得到政府宽大处理。今后,我一定认罪服法,接受政府教育,安心劳动,彻底改造自己。”
  我说完了,袁副科长讲话:“方才关梦龄的坦白,你们都听到了,他有三十五项现行活动,他自己大胆地坦白了。政府宣布:对关梦龄这样大胆交待现行活动的罪犯,不予处分,现在给他下镣!”
  班长早已预备好了锤子,给我下镣。脚镣子下了之后,袁副科长又说:“与关梦龄相反,不交待自己的现行活动的罪犯钱文华予以镣押。给钱文华戴脚镣子!”
  马上把我那副脚镣给钱文华砸上了。袁副科长接着讲:“钱文华把秤砣放在机器里,破坏生产。这种现行活动有人证物证,但他拒不承认。所以予以惩办!由以上两件事可以看出,大胆交待问题的关梦龄可以得到宽大;钱文华拒不交待问题,必然要受到人民的处罚。你们都要好好考虑一下,有问题的要向关梦龄学习。由明天起全监各车间漫谈今天大会的收获,漫谈关梦龄与钱文华这两个罪犯的改造态度。”
  把钱文华押起来,把我放回车间。许多犯人围拢来问我怎么回事,我说:“犯了错误,受到了政府的宽大。”
  我回去拿行李,班长叫我在六监外面等着,他把行李给我拿了出来。我明白了,钱文华就住在我那屋子,不然一定叫我自己去拿。
  搬到八监,这是橡胶厂犯人住的大宿舍。我心中倒也高兴,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我仔细一想,在肃反中拿我作典型这样办一下,对全体罪犯也可能发生一些作用。我已经过来了,就什么也不说了。张管教员有关系,他的关系还不大,决定我这个问题的是长春监狱典狱长,以及比他大的负责干部。张管教员可能在提供材料时从旁加盐加醋,把我说成十分危险的罪犯,但是上级不同意。吉林公安厅来了几个科长,监狱的正副典狱长和各科长都参加了对我的审讯。开始相当紧张,过了两堂便雷声大,雨点小,虎头蛇尾。
  在橡胶厂我原来有定额,因为白天我经常被提审,不能劳动,完成不了定额,影响下道工序生产。工厂负责人取消了我的定额,能干多少就干多少。
  每天照例提审,从中我也受到一些教育。有这么一件事:1948年,督察处秘密处死了一个叫钱志球的,说他是地工人员。1947年冬,长春市海上大楼起火案,说他是纵火者,把他从三十八师政工室逮捕归案。逮捕时,经过该政工室主任许萤协助。现在从北京来了一个干部问:“许萤协助你们逮捕钱志球,是怎样协助的?说了什么话?他自己说,‘叫人把钱志球绑起来’他说了这句话没有?”
  “这我不知道。因为我派人到三十八师师部把钱志球接来,我们的人没到该师政工室,因此没有听到许萤说了什么话。他协助逮捕是肯定的,不协助抓不来。”
  “许萤在北京已交待了这件血债,现在到长春对证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逮捕地工人员的罪已构成,钱志球已经被杀害。现在看,许萤负责逮捕之责,杀害的罪责由督察处负。”
  我对这个从北京来的干部说:“只这两句话,你走了三千里地,真是实事求是。”
  我感到有这种负责精神,是不能判错案子的,与督察处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我们使多少冤枉者被陷害,惨死狱中。
  一天上午,提我到办公室,把我交给两个干部。这两个干部交给管教科一张解票:“我们是市局的,找你去问话,上车吧。”
  门口停了一辆灰色的小吉普。我说:“不戴点东西(指手铐)?”“戴什么,上车吧,我们都知道你。”
  我穿了一件小黑棉袄,背后写了两个大字──犯人,在市局办公楼上走,许多人都多看一眼。一个女干部叫我跟她走,进了局长室,出来一个高个干部,他是任青远局长。一张会议桌,他坐在里边,叫我坐在外边。与他对面坐着一个干部,担任记录的样子。桌上放着香烟、火柴,任局长递过来叫我吸,我没吸,他说:“会吸就吸嘛。”那个干部给我拿出来一支纸烟,我自己把烟点燃。
  任局长说话很慢:“听说你改造得不错,很争取,今天把你找来谈几个问题。”
  “我知道的一定好好说。”
  “这个问题,我派人到监狱找你谈过几次,都没有谈清楚,今天当面谈谈。有个唐文治,在吉林盘石于1947年成立了一个军统局通讯站,站长唐文治少将。下边还有许多人员,这个组织你知道不知道?唐文治这个人你认识不认识?”
  “这个组织我不知道,唐文治其人我也不认识。”
  “这是一个什么性质的组织呢?他怎么能报军统局呢?”
  “军统局这个名词在1946年9月取消了,一般人口头有时还用‘军统’二字,可是在公文上完全不用了。因为改为了‘国防部保密局’。如果1947年还用军统局的番号,那他就不是军统的人,一定是外行人利用这个过了时的番号来招摇。一个少将站长,在军统局是高级干部,到了东北,我不会不知道,多数我认识。唐文治这个名字我陌生得很。”
  “他的组织很完全,下边还有组,并且有行动,收集我方情报。”
  “那是有计划的,大规模地招摇撞骗,他搞到的情报给谁呢?”
  “供称是给沈阳。你们有没有这种情况──从南京直接派一个站到吉林?”
  “这种情况也可能有,如果真正派来一个站,我们一定会知道的,不论怎么秘密,也会知道。”
  “他们这些人在东北还有许多社会关系,你把军统在东北的站以上的名单写给我。”
  这时进来一个30岁左右的干部,他站在任局长身旁小声说了一些话,只听任局长说:“好,晚上把他找来。”
  我心想这是抓人。在局长室门外有一个干部等我,我说到执行科看一看肖科长,他领我到了执行科。从前是审讯员,现在升了科长,见面之后,肖科长问我在监狱改造的情形,我说:“他们对我不了解,认为我不好改造。”
  “他们不会那样看问题,那样看问题会犯错误的。”
  “我在那不怎么好过,有许多人认为我是长春监狱的危险人物。我在那儿很苦恼。”
  “都是一个政府,他们办事也要按政策办,谁也不能违背。”
  “话虽然这么说,执行政策的人不一定都是一样的水平,有的高,有的低。”
  “当然,不过不管高与低都要有原则的。”
  最后,他问刘荣第,我说:“他不错,减了二年刑。”
  “我听说了。”
  “不是市局给减的吗?”
  “监察署吧?听说他检举了许多反革命分子。”
  “刘荣第都减了刑,我……”
  “你没有减刑是不是?你不能与刘荣第比,他是长春参议员,没有血债。你呢?判15年,人民有意见,政府做了许多说服工作。你在长春的罪很大呀,这一点你还不清楚?体会的还不够哇!”
  肖科长的话我再三回味,我体会的不够,是不够。
  市局有位第一处的干部,不是副处长就是科长,下午来到监狱提我审讯。他说:“你在1949年会同一些犯人共同写了军统特务材料,内中有训练班一部分,现在我把这份材料带来了。这种训练班共有百八十个,你们写了这么多,现在叫你把这份材料,缩减成十六开纸五页,要包括这个训练班的主要内容。这个工作有困难没有?”
  “有困难也要克服。”
  “越快越好,明天晚上写好,后天上午10时派人来取。时间方面,回头我告诉这里的领导,给你安排一下。怎么写呢?你先说一说。”
  我想了想说:“把这些特务训练班分成三大类,第一类、训练特务干部,第二类、训练政治警察,第三类、训练特务机关的事务人员,如会计、经理、管理等。再把训练宗旨说一下,找几个典型训练班举例说明;关于训练班的人事与课程作扼要说明;戴笠对各训练班的重视,对毕业学生的任用,也是一个内容。最后总结一下,军统特务训练班共有多少,毕业学生共有多少,在反人民当中都起了一些什么作用,这样也就够五页了。”
  “可以,这样精简可以。”
  接着谈起别的话题,我说:“在这劳动改造,劳动少,写材料时间多,心不安。我希望回市局去,免得市局的人都来这找我。”
  “回市局也可以。”
  “我希望有一个小房子,屋内有桌椅,可以写材料,看看书报;我还希望吃一点小米粥,因为我牙不好,吃高粱米不消化,还没有营养。”
  “还希望什么?”
  “每礼拜改善一二次生活。”
  “你的希望还不高,可以办到。”
  “最近我可以回市局么?”
  “你先准备吧,也许快。”
  我回来心里真痛快,这回见了天日了!回到车间,偷偷地收拾东西,这回可要离开长春监狱了。
  过了两天,提我到典狱长办公室,是审过我的那位女干部审我,范典狱长陪着她。
  她要了解一个姓丁的材料,并拿出一些相片叫我认。第二天又来提审,还是在典狱长办公室。我估计这位女干部是处级以上的,因为很少有在典狱长办公室审讯的,并且吉林公安厅刘科长对她也很客气,比科长都大,还不是处长以上的干部?她问我:“你研究研究,长春解放前学校里的特务,可不可能有潜伏下来的?有没有布置潜伏的?”
  “我知道没有,因为当时只有长大。而长春大学大部分也迁到了北京,长春校本部又没有多少人。别的学校根本没有人了。”
  “中统方面的情况你知道吗?”
  “中统的情况虽然不知道,但也从没听说有去学校潜伏的,如果有潜伏的人,可能是自发的。”
  “你说这个姓丁的,他可能不可能有潜伏任务?”
  “我看不会有。”
  “怎么不会有?”她接着又问。
  “这个姓丁的虽然是国民党员,但不是中统,他与特秘处主任秘书王中兴认识,王中兴在长春没有潜伏任务。王中兴与我一块在长春解放之夜突围,没突出去,他便逃跑了。他的事我很清楚,王中兴没有布置潜伏,姓丁的要潜伏,也是自发的。”
  她叫我把这些判断写一下,我又写了一个小时才回来。
  我就凭写材料争取,如果不靠这些材料,长春监狱对我的事,不能解决得这样快。
  我等着回市局呢,眼前的事都是敷衍。不说长不道短,千言万语我都忍在肚子里不说了。回忆一下,那晚上把我找到监房办公室,一进门,把我冷不防按倒在地,砸脚镣戴手铐,张管教员坐在椅子上拿着纸烟,歪着脑瓜,那个得意的样子,我真不敢想,气死人了。张管教员胜利了吗?不见得。
  12月24日,早晨起床,按惯例要出号到工厂去,但这天班长把我留下来了,我心中明白这是叫我回市局。有的犯人一看把我留下,又以为出了什么事呢。下午,把我调到二监九号。一会儿来了一些反革命犯,内中有刘荣第。
  第一劳改大队也来了几十个反革命犯,有不少人认识我,国民党长春警察局的多。每天不劳动,吉林公安厅有一个解管教员负责。没几天又把李树桂、黄炳寰提到这儿。各车间比较高一点的反革命犯都集中到这儿了,共有70人左右。吃的是劳动的饭,干饭,不是稀粥。班长对这些人还很照顾,这是准备集训?大家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12月28日,刘科长与万科长把我们这70多人集合到第八监,对我们讲话。大意是:“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人说把你们集合到长春监狱要处理你们,这都是胡说。你们看看,关梦龄的罪不比你们大?关梦龄的特务职务不比你们高?对他都没有怎么样。宽大与镇压相结合的政策是不变的,你们要安心,这回是集训。第一,通过这次集训,要叫你们同反动组织划清界限,彻底肃清反动思想;第二,反革命犯将来另行编队,不再回原车间,到新的劳动岗位;第三,现在编成四个组,关梦龄是第一组组长,刘荣第第二组组长……;第四,过新年后,正式开始学习。包括阅读文件,户外运动,漫谈等;第五,将来上课地点就在八监。
  讲完话每人发给一本《第一个五年计划》,又发给钢笔、墨水、学习本,这次学习看起来很重要。叫我当第一组组长,我就明白了,是要这些反革命犯继续检举交待问题。我们这组有21个人,大多数认识,少数虽未见过面,但听说过我的名字,可见我的名声大,罪恶多。我心想,在这学习不能回市局了。
  第二天,把我、刘荣第、黄炳寰、李树桂四人提到七监一个监号,屋内摆有桌子。解管教员说:“你们的历史、社会关系,全部写下来,罪恶也要写。”
  说写就写,可是黄炳寰看到我有点害怕的样子,他也许想:怎么与关梦龄弄到一块了?可能把我当成特务了?我当过吉林省警务处长,认为我是军统吧?他不住地看我,什么也写不出来。
  元旦过后,照样到七监去写材料。其他反革命罪犯,在各组学习《第一个五年计划》。我对当前的学习没有兴趣,想想犯人是强制改造,谈何兴趣?如果有兴趣那就不叫监狱了。想来想去自己也笑了,幼稚。
  如果在这个学习运动中,我好好发挥组长的作用,倒能够交出一些东西。我初步了解一下,这些人交待罪恶很仓促,没交待社会关系,他们还有东西可交。展开学习,我们第一组不会落后。我认为可以做一个“第一组”。
  一天,刘科长对大家说:“原来你们和一些文盲刑事犯在一起,学习水平提不高,这次集中在一起,水平都差不多,便于学习。”
  我心想,“便于学习”下边还有一句话:便于管理。这些都是从劳改队和监狱调来的反革命犯,这些人集中在一起,事就多了,一旦发生问题,就是政治问题,怕人哪!我是惊弓之鸟,有了经验。
  注:
  ①班长:在这里并非是授有班长职务的军警,它是犯人(含战犯)中通常使用的,并非明令规定的对看守人员、看押战士的一种谦卑的称谓。
  ②吉林省人民政府:关梦龄于1948年10月26日自首于吉林省人民政府公安处。当时省政府设吉林市,后迁至长春市。
  ③小戏:即东北地方戏。东北地方戏有两种基本形式,一种是歌舞演唱,俗称“二人转”。演员二人,一饰女,即花旦,一饰男,为小丑,二人时而对唱,时而齐唱,且歌且舞。歌唱内容大多采自民间故事或历史传说;另一种是拉场戏,一种以东北民歌为主的小型歌剧。


  第五章 目的不明

  洗掉背上的大字

  1月6日,段克文也调来了。9日,让我、黄炳寰、李树桂、刘荣第、段克文五个人把东西准备好。别的人在屋看文件。我们把东西包好,行李打好,在楼下坐着。解管教员来了,我说到厕所大便去,他准许我去了。段克文也报告上厕所跟我来了。
  在厕所里,段克文问我:“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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