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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王家砖窑出的砖,全都实心的,若王爷不信您可以派人去问问。”
官大威却道:“王爷,谁又知其中有何猫腻。如今寻不着其他线索,不如这般深查一边,兴许有何发现。”
尹大梅听这话更急了,“王爷,若砖头动了手脚仔细查看必是能瞧得出来,没必要把墙都拆了啊。”
官大威却道:“王爷,这半个月下官一直忙于此案,并无其他发现。下官以为,这般天衣无缝的作案手段必是内鬼所为。这么多银两想在眼皮子底下搬走必是不容易。肯定藏在钱库中。地里找不到便是这屋子有问题,只要彻底查看必是会有发现。”
钱荣知今天是无法逃过,最后争取道:“若是觉得有古怪挑几块砸了便是……”
官大威直接打断,“又不一定每一块砖里面有东西,况且兴许还有夹层。”
“若有夹层敲一敲便能听得出来。”
“想要掩盖方法多的是。”
一旁的尹大梅再也听不下去,破口大骂,“放你他娘的狗屁!这不是你的屋子你肯定不心疼!官大威,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尹大梅可不是吃素的。”
尹大梅话语里的威胁并未让官大威退缩,之前他还有所顾虑,想着日后好相见,自个也有把柄在对方手里。可如今官家都亲自过问,他哪里敢怠慢,若是做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不是他与钱家为难,实在是查不出任何线索,这里是最后的希望,他绝不会错过。
官大威已经认定这起案件乃监守自盗,否则不可能像这般一样没有半点迹象。若非尹大梅为尹家人,不过是个小小商户,他早有千百手段让钱荣将这盗窃案吞下。
“尹娘子何必这般激动,这件屋子对你们钱家来说九牛一毛。若你们没有任何隐藏,就莫要再出声阻拦。”
“你……”尹大梅未曾想这官大威翻脸翻得这般快,从前的银子都孝敬狗肚子里去了。只能转向封焕,“王爷……”
“哎哟,这怎么这么多蚂蚁!还是白蚁。”一个正在挖地的衙役嚷道。
“这玩意可毒得很,天啊,怎么那么多,快上来莫要被咬了!”
一群正在掘土的衙役一听这话纷纷爬了上来,生怕被这些白蚁爬到身上。有个衙役还说道,以前听老人说有些地方蚂蚁也是吃人的,路过的地方跟蝗虫过境似的,很快就能让一个壮汉只剩下骨架。这话一落,所有人都很不得夺门而出,生怕沾染了这些可怕的玩意。
庄重听到动静连忙奔了过去,果然看到一群白蚁,密密麻麻的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墙角有个蚂蚁洞,这些蚂蚁正是从那里涌出来的。
庄重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快,快,给我把这些蚂蚁的老巢找出来!”
那些衙役都被吓个半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敢下去。
“这些白蚁不吃人……”庄重无奈,说着自个就要拿着铁锹往下跳,却被闻风而来的封焕揪住了衣服。
“怎么回事?”
庄重转过头,一脸灿烂,“王爷,窃贼找到了。”
封焕被这笑容闪到了,顿时愣了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
“窃贼找到了?是不是这地上有猫腻?!”官大威听到消息连忙奔了进来,封焕这才松开手。
尹大梅和钱荣也凑了过来,钱荣四处张望,不解道:“什么也没有啊。”
封焕清了清嗓,“你说窃贼找到了,在哪?”
庄重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若我没猜错,墙角里肯定有个大大的白蚁窝,而窃贼就是这些蚂蚁。”
官大威听到这话直接笑了起来,“无稽之谈!”
封焕却没有半点犹豫,命衙役将那蚂蚁窝找到,全都给挖出来。
不多会,果然在墙角里挖出一个巨大的蚂蚁窝,密密麻麻的白蚁看得人全身都起鸡皮。
庄重指着这些蚂蚁,“窃贼全都在这里了。”
第30章()
“无稽之谈!小小虫蚁又如何能将万两白银搬走!”官大威震怒,若非他无法动弹庄重,早就将这个伪和尚拉下去痛打一百大板。
庄重朝着封焕拱手,“王爷,这些白蚁能分泌出一种物质可称为蚁酸或者甲酸,此物能腐蚀岩石和金属,白银遇到蚁酸后变成粉末状的蚁酸银,这些蚂蚁将这些蚁酸银当做美食吞入腹中。虽万两白银数目庞大,可这些蚂蚁却更多。”
尹大梅不可思议道:“这,这是真的?蚂蚁竟然也能吃银子?那我万两白银不是白白就丢了?”
官大威冷哼,“此人纯属胡说八道,不过是为了赶紧断案所以故意栽赃,想要借此扬名立万。”
尹大梅和钱荣面面相觑,此事确实闻所未闻,一时之间不知是真是假,心里轻松的同时又十分担忧。万两白银丢失对他们来说确实打击很大,可因此能洗脱身上罪名也是松了一口气。官家一关注此案,官大威就开始乱咬,若非他们顶上还有个尹贤妃,如今早就被屈打成招了。
可若这盗贼另有他人,现在不能破案,他们十分惶恐以后还会被盗贼光顾。他们就算有金山银山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庄重望向官大威,“若我能证明就是这些白蚁偷走的白银,你当如何?”
官大威眼眸子一缩,见庄重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由心中打鼓,莫非果然如此?可那可是白银啊,这些蚂蚁吃进去不得早死了。
庄重嗤笑一声,“怎么,不敢了?方才叫嚣得厉害,怕是早就知道盗窃是这些白蚁却故意不说,以便在断案时候讹诈吧。只要这些蚂蚁还在,白银就有可能一直会消失,你也就能从中获利。”
官大威本想谨慎起见,不与庄重争这口气,可一听这话顿时怒了起来,“放——厥词!本官为官清明,一直兢兢业业做好本分之事,岂能容你这般污蔑。”
“是吗?那为何既不敢与我赌,又不愿承认这些白蚁就是盗贼。”
“小子,你以为用激将法就能糊弄本官?”
庄重背手而立,宛若笔挺青竹,“混弄不敢,可确实是激将法。我就是想看看官大人是否敢为自己言行负责。你之前怀疑老刘头是窃贼的时候如何自信,不听他人言语一句,就严刑拷打非要逼得对方认罪。你说唯有酷刑才能让罪犯开口,若是真的罪犯那是罪有应得,可若不是官大人可否听过一句话叫屈打成招?”
官大威不以为然,“我都是为了尽早查明真相。”
庄重微微一笑,“所以问题来了,这次官大人为了真相可否像对别人一样对自己也这般冷冽如寒风?小生不才,既然坚信是这些白蚁为盗贼,就敢为自己言语负责。若不是这些白蚁,我愿意自己撅起屁…股,被衙役痛打五十大板。官大人,你说我是无稽之谈,可敢为了真相与我打这个赌?您不像我一介白身,五十大板于你确实不妥,不如这般你就以头顶乌纱为赌如何?”
庄重越这么说,官大威心底越没谱,莫非真是如这小子所说?可若现在认同未免太失面子,可让他用自己的乌纱帽打赌却也是万万不能的。他为了这顶帽子费了多少心思,断不可这般草率断送。
官大威站得笔挺,言语气势滔天,“本官为官是为了造福百姓,岂会与你这小儿争一时之气,而忘记心中大任,不顾天下苍生!”
若这是动画,官大威说这话时必是万丈金光。
众人皆无语,当官果然得脸皮厚!
封焕淡淡道:“吏部那里有一群人等着派官连个十几岁的律学生都比不了还不肯谦虚求教,下去了也好腾位置。”
官大威脸色发青,不敢再言语,恨恨的瞪了一眼庄重。
庄重心中鄙夷,这官大威断案事简单粗暴,可事关头顶乌纱比谁都仔细。
钱荣和尹大梅见状更加深信庄重所言不假,庄重一身富贵,瞧着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又是律学生。若没十成把握,必是不敢打这个赌。屁股疼是其一,丢面子是大。
两人如丧考妣,万两白银就生生这么没了,这如何让他们不忧郁。
“把这些银子寻回来吧。”封焕突然道,钱荣和尹大梅皆是一怔,官大威更是不可思议瞪大眼。不是说被白蚁吃掉了吗,怎么还能找回来?莫非刚才故意讹诈?官大威心里那叫个悔。
庄重眨了眨眼,“王爷怎知我能寻回这些银子?”
封焕挑眉,“本王就是知道。”
“王爷英明,慧眼如珠,什么事都瞒不了你。”庄重赶紧拍马屁,又转向钱荣两夫妻问道:“你们家可有大炉子?”
钱荣与尹大梅不明所以却也照办,很快命人寻来一个大炉子,将火烧了起来。
此时封焕派出去的人已经到处敲锣打鼓引来一杆看众,所有人听闻偷到四海钱庄的盗贼寻到了,银子也找回来了,纷纷挤到门口瞧热闹。
钱荣不用封焕命令,就将院门打开,让众人进入。
“盗贼在哪啊?”
“怎么烧起炉子了?”
院子里古古怪怪,让围观之人越发好奇,人也越来越多起来。
封焕坐于一旁并不打算出面言语,庄重无奈只能走到中间,指着被铲至筐中的白蚁大声道:“这些白蚁便是盗银贼!”
这话一落,引来一片喧哗。
“蚂蚁还吃白银?这真是天下奇闻。”
“是白蚁,这些家伙能把一大间屋子都给蛀空,似乎南方多见,我曾听隔壁一个岭南来的人说过,十分吓人。只是未曾想到还会吃银子?那这些银子岂不是白白丢了?”
“万两白银啊!这些蚂蚁真是会找吃的!”
“不会是寻不到真窃贼,故意栽赃给这些蚂蚁的吧?一群蚂蚁还能这般厉害?”
看官众说纷纭,场面十分热闹。
封焕对庄重使了个眼色,庄重这才又道:“现令白蚁吐出白银。”
这话一落,人群沸腾。只见那些衙役将这些白蚁全都铲入火炉中,成群蚂蚁令人看得头皮发麻。
“我方才没听错吧?吃进去还能吐出来?”
“我好像是听到这小公子说了这话,先看着吧,今天还真是没白来,有好戏看了。”
所有的蚂蚁都被扔进火炉里,待到火炉熄灭片刻,炉底显出白花花一层。
有人惊叹,“那些不会是银子吧?”
等炉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所有人沸腾了,真的是白银!
封焕命人将这些白银过秤,最后得数与之前丢失的银两相差无几。
白蚁虽会利用蚁酸吞噬掉白银,却无法消化掉,滞留在白蚁体内。所以只要把白蚁扔进火炉,达到白银熔点的时候,便会还原为白银。
在事实面前钱荣和尹大梅彻底服了,两人竟是噗通跪在庄重面前。
尹大梅嗓门大,令在场所有人都听清了她的话,“小公子实乃在世青天!若非小公子明察秋毫,我四海钱庄只怕不仅仅失银,连名声也会被毁了。多谢小公子出手相助,还我们夫妻清白!”
钱荣大声道:“小公子救了我整个四海钱庄啊!”
“快快请起,这般折煞我也。”庄重连忙将二人扶起,心知丢失一万两白银绝对不至于令两人这般。不过在封焕面前卖个好,在众人面前造势。将他‘青天’的名头打出去,众人在谈起这件事的时候,注意力会被转移,而忘了他们银库确实不够坚固的事实。
“小公子可知这小东西如何防范?建这银库之时,确实未曾发现这里有这么大个蚁洞,连白蚁都未曾见过。”钱荣问道,庄重既然能这般熟悉这些虫蚁,也觉得会如何防治。
这话落,不少人都竖起耳朵听起来。白蚁在京城并不多见,所以方才看到烧白蚁取银才会这般惊讶。因为不知,所以觉得不可思议。
庄重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南方似乎多见,那里应该会有能人异士,钱老板不妨派人去打探。白蚁如同蟑螂一样,有时候会跟着物件从他地迁徙过来。兴许这些也是如此,因他们繁殖快,所以如今就成了白蚁大军了。”
钱荣深深的鞠了个躬,“多谢小公子指点。”
庄重却牵挂另一件事,“老刘头如今怎样了?”
钱荣下意识望了官大威一眼,官大威冷眼一横,连忙低下头,“病重卧床,并无性命之忧,却是吃尽了苦头。”
“不管如何他如今这模样与你们钱庄脱不了干系,还希望钱老板莫要让他在受了这般冤屈之后还没了活路。”
钱荣连忙道:“小公子放心,我必是不会亏待他,不管如何都因我钱庄不查而起。哎,我本就是最看重他,若非如此也不会让他管钱库钥匙,哪晓得会因为这些小东西闹成这个地步。小公子仁义,还记得他,钱某在此代他谢过。”
钱荣既然当众保证,就不敢食言,庄重也就放心下来。那日看老刘头那般惨状,大佑又无赔偿一说,只能甘认倒霉,总要为这老人家铺条后路。
而罪魁祸首官大威,庄重眼眸子一缩,即便不能拉下马,也要剥他一层皮!
庄重欲抬脚离去,尹大梅却命人拿出一个大箱子,朗声道:“小公子,这是当初我尹大梅承诺的报酬。一共两千两,一次一千两,小公子还请数好。”
庄重唬了一跳,连忙摆手,“不过分内之事,万万不可这般,这是纪律。”
不管从前警察如何被诟病,在网上更是声名狼藉,可庄重深信大部分人都如同普通人一样,做份内事,不拿份外钱,而他自己就是其中一员。贪赃枉法之事,多数人为了名誉为了饭碗等等是不会去做的。虽不否认队伍中出现败类,可世界也未曾黑暗到那般地步,而庄重也坚守自己的原则。
所以庄重见到这么一大笔钱,还是当众贿赂,直接吓了一跳。
尹大梅却一脸不可思议,一副你傻了吗的样子,“为何不可?我之前悬赏,你做到了这些钱便是你该拿的。莫不是嫌弃这些钱是从白蚁肚子里烧出来的?”
庄重哭笑不得,认真道:“查案本就是我应做之事,额外拿钱便是不妥。若是人人如此,养出了坏风气,以后那些无钱百姓岂不是状告无门?”
“说得好!”人群中不知谁大喝一声,随即围观之人纷纷附和。
尹大梅眉头紧皱,“可我之前已经把话放了出去,若是未承诺,岂不是言而无信?我们四海钱庄最讲究的就是信誉二字,一个唾沫一个钉,就算是砸锅卖铁上街乞讨承诺过的银钱就会兑现,缺一文都不行。若你不收这些钱,我日后可如何敢说自个言出必行?这钱我送至你家中,如何处置随你,就是大街上我也不会捡回。”
两边皆有理,一时之间这两千两银子竟是成了烫手山芋。
封焕此时开口道:“庄重你如今尚不算公门中人,盗银案皆因你而破,理应领四海钱庄所出的悬赏。”
庄重就这般名正言顺的赚了两千两白银,把他的脑子都给打蒙了,反应过来却觉得惶恐。可见尹大梅喜上眉梢的模样,他还未说话就赶紧把钱塞了过来。
庄重明白,不是他尹大梅大方到这般地步,而是在借此极力挽回钱庄名声,若不收反倒是不识趣了。而且这些事确实不是他分内之事,也不算违纪。这般一想便将银子手下,不过当场就存在了四海钱庄。钱荣和尹大梅见庄重这般识趣更是乐得不行,对庄重那叫个恭维,而另一边官大威却被挤到了角落,备受冷落。
热闹看完众人散去,官大威也气哼哼的甩袖离去。衙门中人最喜欢的就是处理商户案件,能刮下来的钱最多,可如今却是白忙活了,还丢了名声,官大威如何不气恼。
庄重拧眉,“王爷,官大威此次行事如此不妥,也不过只受些不疼不痒的惩罚?”
官大威查案不利受到了责罚,可也不过是从这个坑换到了那个坑。美其名曰被已被撤职,以儆效尤。而实际这边被撤,那边被复用,甚至是更好的职位,两边都有了交代,玩得一手好棋。
封焕挑眉,“那就看你的能耐了。”
庄重叹了一口,揉了揉太阳穴,“我回去继续查看卷宗。”
封焕摆摆食指,“如此良机,当下就有更好的法子。”
庄重不明所以,“还请王爷赐教。”
封焕笑得意味深长,“武人的剑,文人的笔。”
庄重顿时大悟,拍了拍脑袋,“倒是把这茬给忘了,多谢王爷提醒!”
“想谢我,便请我喝酒。”封焕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要天香楼里的琼浆酿。”
庄重瞪大眼,“王爷您这是打劫啊!卖了我也喝不起那的酒啊。”
封焕斜了他一眼,“刚领了两千两的悬赏,你现在跟我哭穷?!”
庄重这才想起,有些尴尬道:“这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种钱吗,到现在也没觉得是自个的。啊!”庄重突然想起什么,“之前两次喝的酒可都是我请的,你一点就点最贵的,量还那么大,这是劫贫济富啊。”
封焕这才想起好似有那么一回事,平时他出门哪里用得着自个出钱,压根就不记得这么一回事。十分鄙夷道:“才多少银子就让你惦记到现在,你好歹乃堂堂侯爷之子,至于这般吝啬。能请到我是你的福气,多少人真金白银铺在我面前我都不屑去。”
庄重翻了个白眼,“那是别人有求于你,又人精钱多,自然如此。”
封焕挑眉,“这般说你无事求我?那把玉佩拿来,明日大理寺也不用去了。”
“给我就是我的了!”庄重赶紧把腰间玉佩捂好,讪笑道:“今夕不同往日吗,走,不就是什么桂华楼的琼浆酿吗,我请了!管饱。”
庄重望着一桌子美酒佳肴,那叫个肉痛,原本以为只是京城第二的酒楼,里面的饭菜应该会良心价一些,哪晓得价格依然贵得令人发指!刚到手的两千两白银,一下子就凹下去一个大窟窿。
封焕瞧不得庄重这模样,“不就些银子吗,一个大男人怎像妇人一样磨磨唧唧。”
庄重咬牙切齿,“您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可知这一顿饭要花掉普通人家几年开销!你说有这钱干什么不好,非要这般糟蹋,这些东西就算好吃可还能吃成神仙来?”
封焕不以为然,却也不欲争辩,只道:“你若不吃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