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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黑杀堂的事,他已经是极为侥幸地捡了一条命,要不是雷鸣对自己过于自信,要不是那一剑的确凶险万分,要不是当时有人帮自己止了血,没让自己身体里血液流干,他早已经两世为人了。
他不怕死,可是他还不能死,更不能死于兄弟阋墙。
他还有要查清的真相,有要报的仇,以及要守护的三哥。
他的手指在北泽国的简易地图上指点着,计划着走哪一条商道可以规避风险,减少成本。
最近的那条路可以省掉一半的运输成本,但是,那条路上东夏和北泽的交界处,一直都有山贼出没,不少商人经过那里都丢了货,有的反抗的甚至丢了命。
他在想,要不要把那条道的山贼收拾一下,肃清了道路,以后他的商队也免得多绕一段路。
可据说那条道上的山贼狡猾得紧,人数又众多,有近千人。东夏出兵剿匪时他们就跑到北泽境内,北泽出兵时他们又跑到东夏境内。
两国虽然暂时不动刀兵,没有争战,但是一旦出兵,总是会惹起不必要的麻烦。出兵少了,抓不到匪,出兵多了,又会引起邻国猜测。
司城玄曦研究这条路有一段时间了,他认为最好的办法是由他带着自己的亲卫,亲自走这条路。把匪引出来,肃清。
其实由荆无言带队也成,但是荆无言在北泽的生意没有他的多。边境地方多有不便,荆无言虽然也是嫉恶如仇的人,可这山贼以抢货为主,只要不反抗,还是很少伤人的。他又忙,自然也不会派人前去。
司城玄曦皱着眉,近千的匪,他不担心,他是担心除恶不尽,到时候匪徒们变本加厉伤害路人。
正在沉吟间,莫朗的声音在门外道:“王爷,莫朗有事回禀。”
司城玄曦道:“进来!”昨天他让莫朗却查蓝家三小姐的行踪,那蓝家三小姐的行踪一定是乏善可陈,所以他这么早就来汇报了。
第207章 黄连茶
莫朗高大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司城玄曦心里不自觉有了一些紧张,会是她吗?这世上应该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不可能是她,应该不可能。
因为紧张,他甚至走出两步,绕过了书桌,向莫朗迎了过来。
莫朗道:“王爷,有新的消息!”
司城玄曦道:“说!”
莫朗道:“属下派出的人手有汇报,天香楼的主人,是荆公子的朋友,此人很年轻,姓路名三!不知道来历!”
不是来汇报蓝宵露的行踪的吗?
司城玄曦的眉心动了动,居然是个男人,那这块玉佩是怎么到他的手上的?荆无言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莫朗道:“我也亲自找过沈大胖子,据沈大胖子说,新老板很神秘,并不常到天香楼来,他也就见过两次,但是,对天香楼的具体运营很清楚。沈大胖子对他很是佩服。”
司城玄曦道:“嗯!”这人能弄到玉佩,用玉佩来换天香楼,很显然不是一般的角色。
莫朗继续道:“沈大胖子说,按新老板的吩咐,天香楼现在推出一种很奇怪的运营方式!”
“什么方式?”
天香楼也曾经是他的心血,如果天香楼能运营得好,他也很放心,若那人没本事没手段,天香楼面临倒闭,他也会花笔银子再买回来。但是听莫朗的话来说,似乎那人还有点本事。
莫朗道:“说起来很复杂,天香楼换老板之后,就一直在推出一种酬宾方式,叫什么贵宾卡,贵宾卡分为红、橙、绿、白四种颜色,在天香楼消费满五千两银子的,能得到一张白卡。满一万两之后,能得到一张绿卡,两万两橙卡,五万两红卡。拿到卡的,在天香楼吃饭都能享受折扣,白卡九五折,绿卡九折,橙卡八卡,红卡七折,执红卡的客人,一年内还享受在天香楼免结账一次。另外,天香楼开辟了四个尊贵包间,据说这包间只开放给有卡的客人,没卡的客人哪怕出再多的银子,也不能使用。天香楼的客人,非富即贵,听说,已经有人拿到白卡了。”
这才多久?一个月不到,竟然就有人拿到白卡。还尊贵包间?
莫朗道:“具体的情况,也不是太清楚,反正据沈胖子说,天香楼现在的生意比以前更好。还有一些别的举措,沈胖子居然说是商业机密,连我也不告诉。”
好个沈大胖子,司城玄曦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这才换了新老板没几天,连莫朗都套不出他的话来了。
他对这新老板,有这么死心塌地吗?
莫朗道:“沈大胖子说,虽然四个尊贵包间也只是选择原有的几间好的包间略略装修了一下,并没有花多少银子,可效果却出奇的好。”
司城玄曦淡淡道:“那路三的来历,完全查不到?”
莫朗惭愧地道:“毫无线索。这路三曾经是撷玉斋的常客,和荆公子关系很好。也曾在京城的贵公子衙内圈中行走。和殷奇志,卓安存等人也有些交情。但他见首不见尾,行踪很隐秘,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我曾以为他是路家的人,但是仔细查探过,发现他和路家没什么关系。而且,他似乎并不是出身富贵。”
“何以见得?”
“这位路三,曾经做过掮客,但凡出身富贵之家的公子,应该不屑于去做这样的事。而且,京城之中的富贵人家的公子,只要去查,哪有完全查不到踪迹的?”
司城玄曦道:“再查!”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也许这个路三是在做掮客时,无意中发现了这块玉佩,又在无意中发现了这玉佩的价值,何况,他还是荆无言的朋友,别人不知道这块玉佩于他的意义,荆无言却是知道的。
莫朗想了想,道:“据说这位路三公子,写得一手好字!”
司城玄曦一怔,立刻想到撷玉斋后面院子里的那两副中堂。落款,落款好像正是路三!
就是那个路三吗?
司城玄曦缓缓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莫朗道:“关于王妃这一年来的行踪,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很快会有消息!”
“越快越好!”
莫朗有些愕然地看了司城玄曦一眼,他眼中竟然还有几分急切,看来自己领悟错了,以为王爷不过是突发奇想,看来王爷是真的对王妃的行踪关注?
莫朗退出去了。
司城玄曦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路三?掮客?他为什么会得到那块玉佩,他从哪里得到那块玉佩?那个女子到底怎么样了?她救过他的命,即使他在毒发之下没有控制住,把她给害死了,他也要找到她的家人好好安置。
他从不伤害无辜的人,无意识之中拿人的身体救了命,即使对方只是一个山户农女,他也不会认为心安理得。
他想,他应该去找荆无言好好谈谈了。
可是想到荆无言,他又想到蓝宵露,想到她中了毒,荆无言那么痛苦的眼神。
他和他之间,还是以前那么无间的兄弟关系吗?
蓝宵露没中毒之前,他不知道荆无言竟然爱的是她。到她中毒,荆无言在激动之中吐露真相。他震惊之下,想成全,荆无言却退却了,还说她不是物品,他不得不给她解毒。
可这么一来,是真正斩断了荆无言和蓝宵露的关系,以荆无言的品性,自然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可他爱到那么深刻,他走时那么落寞沧桑,这件事于他,怎么会没有伤害?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得去。
司城玄曦收好北泽国的地图,缓步走出内室。
静渊阁的前厅,那张桌上,被蓝宵露糟蹋的茶叶自然已经不在了,连那壶那炉,也早已经被收走,但司城玄曦却下意识地看向那里,似乎看到蓝宵露坐在那儿,津津有味地吃着那盘玫瑰槐蜜绿豆酥时的那副馋样。
吃得满嘴角都是点心屑,眼睛一闪一闪的,又调皮又狡黠。
为什么她吃东西总是这么难看呢?一点也不端庄文雅,新婚之夜,去厨房偷肉吃,吃得满嘴满手油,把妆都吃花了,居然还敢跳出来为黄嬷嬷几个人出头。
分明是那帮丫头婆子们怠慢她,她却反而维护着,据理力争。
她是不漂亮,但是,她骨子里却散发着一种很特别的东西,让人不自觉地要多看两眼。
可惜,如果她不是曾经被……他想,他也会欣赏这样率性的人的吧?
他摇了摇头,把那份莫名涌出的思绪打断,大步出门而去。
撷玉斋。当司城玄曦再次来的时候,小青吓了一跳。
她可还记得两个老板在这里打架的事。
司城玄曦一眼看到小青,也不解释,只是问道:“二老板在吗?”
小青点了点头,指了指内厅。司城玄曦看着她异样的眼神,点了点头,小青却毫不停留,一溜烟儿走了。
司城玄曦没在意,自己走进厅中。
迎面仍然是那两副中堂,两首咏梅,意思完全不一样,笔意却是一样,大开大阂,人们说字如其人,这个路三,应该是个有胸襟,胸怀宽广的人。
走进厅里,荆无言就坐在那儿。
他以为荆无言会在喝酒,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他在喝茶。
是琉华云山茶,清香弥漫。他是品茶高手,茶叶在他的手中,自然是发挥最大的作用,不是给蓝宵露那种胡乱冲泡的糟蹋。
荆无言喝茶的样子,却好像在品酒,他只倒了小小的一杯,端到鼻边轻轻地嗅,然后慢慢啜一口。
他的神色,却没有半点品茶的闲适,甚至是惨淡的,惨淡到带着一些苍凉和酸楚。
司城玄曦走进去时,他已经看到,却只惨然一笑,又喝了一口茶,片刻才道:“你来了!”
司城玄曦道:“来了!”
荆无言道:“她没事了?”
司城玄曦道:“没事了!”
荆无言的手就抖了一下,很明显的抖,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然后,他把那杯茶一饮而尽,好像呛着了似的,连连咳嗽,之后又开始喘气。
司城玄曦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既不劝止,也不说话。
荆无言好片刻才缓过来,惨然一笑,道:“坐!”
司城玄曦走到他面前,坐了下来。
荆无言拿过另一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茶。
司城玄曦端起,放到唇边,轻轻一嗅,茶很香。然后,他准备喝,荆无言却道:“等等!”
司城玄曦抬头看他:“怎么了?”
荆无言皱了皱眉,道:“我给你重新泡一壶吧,这茶已经冷了!”
司城玄曦道:“不必!”他喝了一口。
然后,他怔住了,看了荆无言一眼,荆无言却只是自嘲地惨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司城玄曦把那口茶咽了下去,满口的苦涩在味蕾上弥漫开来。这极致精品的茶,冲泡的方法,水的火候,时间,都是掌握得极好的,但是,茶里多了一味东西。
多了一味黄连。
没有谁会把茶叶里放黄连,荆无言却给这壶茶里放了黄连,而且,他已经喝掉了一大半。
第208章 计划出府
他一个人在厅里,泡了一壶加过黄连的苦茶,一口一口地喝,一口一口地品,每一口下去,他心中会是什么感觉?是比这黄连还苦,还是比这茶水更涩?
司城玄曦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以为他已经了解了荆无言心中的痛苦,现在才知道,荆无言也许比他想像中要痛苦得多。
可是他不明白,既然荆无言这么喜欢蓝宵露,为什么他愿意成全的时候,荆无言却又选择离开?既然离开会这么痛苦,他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这份痛苦?
从来不对女人动心,也不对女人用心的司城玄曦难以理解这样一份感情,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荆无言。
如果蓝宵露不是他的女人,也许他可以劝一劝荆无言天涯何处无芳草,但现在如果这话由他嘴里说出去,荆无言会怎么想?
他真想荆无言会跳出来,再打他几拳,踢他几脚,两个人像市井里的粗汉子们一样全无章法地乱打一气。
可是荆无言很冷静。
荆无言看着他的神情,淡淡地笑道:“很苦,是不是?”
司城玄曦放下杯子:“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贱自己?”
“谁说我是在作贱自己?我不过是在惩罚我自己!”
“无言……”
“不用说了,你来有什么事,说吧!”
像他了解荆无言一样,荆无言也是了解他的。
司城玄曦决定还是不要说什么了,任何安慰或者劝解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显得苍凉而空白,也显得虚伪而无诚意,他不想来那虚的,荆无言也不需要。
他道:“我想问你,天香楼的新任主人,是不是叫路三?”
荆无言:“嗯!”
司城玄曦指了指那两副中堂:“同一个人?”
荆无言道:“嗯!”
司城玄曦道:“我怎么可以找到他?”
荆无言看他一眼,表情古怪,片刻之后,摇头道:“我不知道!”
司城玄曦恳切地道:“无言,帮帮我,我想找到他!”
荆无言大大喝了一口茶,让口腔之中满是那种苦涩的味道之后,才缓慢地咽了下去,他看着司城玄曦,淡漠地道:“我也想找他。他想见我,他自然会出现在我面前,他不想见我,我也找不着他!”
司城玄曦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毫无线索么?”
荆无言皱了皱眉,道:“你找他干什么?”
司城玄曦扯出脖子上的玉佩,那貔貅玉佩已经换成了雄的,正是荆无言拿去换天香楼的那块。司城玄曦把它拿到手中,道:“我想知道,路三是从哪里得到这块玉佩的!”
荆无言默然良久,突然道:“我也很想知道!”他看着司城玄曦,一字一字道:“我想知道,你贴身的玉佩,是怎么流落在外的。”
司城玄曦愕然,避开荆无言的目光,道:“丢……丢失了!”
荆无言冷笑:“这块玉佩于你有多重要,你自己心里清楚,胶东国战场,九死一生,你也没有丢失过它,却原来,还有丢失的时候。”
司城玄曦无奈地道:“具体原因,我不能说,但是,我真的希望找到捡到它的那个人,那个人绝不是路三!”
荆无言道:“何以见得?”
司城玄曦缓缓摇头:“无言,就当帮我,告诉我,路三在哪儿?”
荆无言低头喝茶,片刻后才道:“对不起,我答应过他,绝不说。你别让我为难!”
司城玄曦知道他一诺千金,既然他说答应了,那他就绝不会说了。而自己也不能逼他破坏他的承诺。
可是除了荆无言,却无人知道路三在哪儿了。
司城玄曦看着他又开始喝那苦茶,心中突然感觉异常的压抑,他想,也许他不该逼他了。
蓝宵露的事,他觉得心里对荆无言有所亏欠,他提壶倒了一杯茶,与荆无言的杯子一碰,然后一饮而尽,还亮了下杯底,这才转身走出去。
荆无言没有动,他仍然在喝茶,只是当司城玄曦走得看不见了,他才苦笑道:“问我,怎么不问你自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蓝宵露已经在房间里转了十七八圈,白沐坐在桌前看得直打瞌睡,终于忍不住道:“小姐,你别转了,你再转,房间都被你转得倒过来了!”
蓝宵露撇嘴道:“是你倒过来了吧?”
白沐嘻嘻一笑,道:“差不多,反正我眼里的房子已经倒过来了。”
蓝宵露眼前一亮,道:“白沐,你想睡觉了是不是?”
白沐警觉地道:“小姐,你要干什么?”
蓝宵露笑得灿烂:“我不要干什么?你困了你就去睡觉呗!”
白沐道:“算了吧,以前在清羽院的时候,想玩就玩想睡就睡,你和二夫人也不大管我们,现在是在燕王府,我虽然是你的陪嫁丫头,可也是燕王府的丫头,我不想让人说王妃管教下人无方!”
蓝宵露掩嘴轻笑,道:“真心话?你这么为我着想?”
“当然!”
“既然你这么为我着想,你就帮帮我吧?”
白沐赶紧摇头:“小姐你笑得好可怕,你别是又想出去吧?”
蓝宵露绕圈子:“闷死了闷死了,我再不出去,我会闷死的!”
“那你去花园走走好了,这么大个王府,你要走动,相信也没有人拦着你,毕竟你可是燕王妃呢,是主子!”白沐没有同情心地道。
蓝宵露瞪她一眼:“花园走动那也叫走动吗?”
她郁闷得要死,一转眼,成为燕王妃就已经十多天了,可是她愣是没有机会出府去,这皎月院的地方,太不方便做事了。
可是她哪放心得下,外面的天香楼,外面的桃花阁,可都已经半个月没有去看过了。就算她已经安排妥当,但身为老板,不随时去转个圈子,露个面,总有种脱节的感觉。
白沐道:“小姐,现在不比以前了,你要收敛一点。”
蓝宵露白眼:“我还不够收敛吗?”以前在清羽院,她三天两头的出去,这可是十多天没出过府门一步。
“以前在清羽院那是没办法,被那杨兴昌暗里克扣,可是现在不一样啊,你看看,现在在王府里,吃穿不用愁,你还要往外跑,要是被有人心拿来说事,总是不太好!”说着,白沐还特意指了指静月院的方向。
蓝宵露不屑地道:“井水不犯河水,她管得着我吗?”司城玄曦再也没有踏足过皎月院,想必是天天宿在王娴婷那儿的,她不去找麻烦,王娴婷要是识相的,应该知足了。
她对白沐很是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呀,好了伤疤忘了痛,别忘了我教过你的词,什么叫居安思危?”
“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思危?”白沐不以为然地道,“小姐你就别找借口了。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
“嗬,你个死丫头,管起我来了是吧?”蓝宵露佯作生气。
白沐道:“我提醒小姐,燕王爷发起脾气来太凶了,咱们还是不要惹了他。虽然二夫人和云香他们已经去了湖州,可丞相老爷他们不是还在京城吗?”
蓝宵露打个哈欠,道:“不说了,我困了,睡觉去!”说着,她真的走到床边,一头栽在床上。
白沐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