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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错事,为什么要死?该死的是他不是你!即使只是为了这句话,她也不能死。
所以她只能不出门,只能一直待在房间里,还好小莲一直陪着她,即使她不被所有人待见,小莲也还陪着她。
她的卖身契在桃花阁,连离开也不可能,这个小老板说什么?是去是留,全凭自愿?
对着她怀疑的目光,蓝宵露也不多说,站起来道:“姑娘安心休息,明天我会再来的!”
走出桃花阁,蓝宵露直去撷玉斋,先前和荆无言约好,这儿事毕,去撷玉斋会合。
撷玉斋的张管事一见蓝宵露来到,立刻把她引进上次的那个院子,荆无言在院中的石桌边小坐,桌上放着紫砂壶和几个小小的杯,旁边有个炭火小炉,一个稍大点的壶放在上面,壶嘴里冒着热气,想必水也快开了。
张管事远远地拱了拱手,就回去了。
蓝宵露笑道:“荆兄,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又可以一品荆兄的好茶了。”
荆无言笑指面前的石凳,道:“路兄弟请!”
蓝宵露正要坐下,一眼看见石凳上竟放着一个薄垫,她正要拿起,荆无言阻止道:“石凳凉,还是垫上坐好一点。”
蓝宵露眉角一挑,眼神不由得就闪了一下,忙笑道:“荆兄是笑我娇弱?我没有这么怕冷!”
荆无言看着她,一瞬不瞬,眼神中似乎别有深意,蓝宵露在他那样的目光中,没由来的有些发虚,正想说点什么,荆无言却轻声叹道:“路兄弟并不娇弱,不过,男女体质有别,天气寒凉,你可别受寒了才好!”
一句男女有别把蓝宵露惊得一大跳,在荆无言面前,她一直是男装示人,即使在云隐村,她也没在他面前穿过女装,他怎么知道她是女儿身?难道云隐村里,她露了会马脚?或者是有村民告诉了他?
荆无言似乎看到她心里去了,见她这反应,不由微笑了,道:“不用猜测了,其实我早就知道路兄弟的真实身份!”
“你早就知道?你的意思是,我去云隐村之前你就知道?”
“嗯,更早!”这时,炉上水壶已开,荆无言轻轻提起,熟练地烫壶洗杯,投茶叶泡茶。
看他这么气定神闲的样子,蓝宵露知道他不是在说谎,想了想,她坐了下来,垫子软软暖暖的,的确很舒服,她道:“你还知道什么,一并说了吧?”
一阵茶香溢出来,淡黄色的茶汤注入了杯中,香气扑鼻,荆无言端了一杯到她面前,慢悠悠地道:“蓝三小姐,蓝宵露,蓝丞相平妻所生之女,小时性子懦弱胆小,精书画,善棋弈,却默默无声于蓝府。曾与定南侯公子定下婚约,却因遭遇大变,婚约取消。”
蓝宵露一口吞了茶,把杯子往石桌上一拍,有些生气地道:“你调查我?”
荆无言摇了摇头,道:“路兄弟,不是我在调查你。你听说过幻影门吗?”
“知道!”
“你的一切,是幻影门打听出来的,因为当初,你在皇宫救了西启国的太子,西启国太子出价一千两银子找你。幻影门接下这单生意。”
蓝宵露一怔,恍然大悟道:“西启国太子?那个人是西启国太子?那么那天,我被他们‘请进’茶楼,也是因为幻影门透露了我的情况?”
“正是!”荆无言道,“不过,他以为你只是个丫头,并不知道你是蓝府三小姐!”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幻影门的人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你?”
“因为我就是幻影门的门主!”荆无言缓了缓,郑重地,认真地道:“除了我,没有人知道。”
蓝宵露警惕地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你有什么条件?”
荆无言苦笑道:“路兄弟,我以为合作这么久来,你已经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觉得我说出这件事,会威胁你?和你谈什么条件吗?”
蓝宵露一时觉得心乱如麻,当荆无言说出她的身份的时候,她就感觉好像**裸地站在他的面前,无所遮掩,而她对他,却知道得并不多。可是她又弄不懂,为什么荆无言要在今天揭穿她呢?或者说,荆无言既然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嫌弃她,没有因为她的臭名远扬而轻视她?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荆无言给她倒了杯,自己也端了杯子,喝了下去,良久才道:“路兄弟也许习惯了在我面前装成男子,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我是觉得,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不该欺骗你。所以才对你坦言。路兄弟,不管你是男是女,在我心里,都当你是极好的朋友,肝胆相照的兄弟!”
蓝宵露怀疑地道:“我们虽然认识了一段时间,但是交集也只不过是为了谈生意,生意人在意的是利益,肝胆相照,从何说起?”
“路兄弟或者只当我是个合作伙伴,但我却将路兄弟当成朋友。路兄弟不愿对我坦诚相告,必有自己的苦衷,我不该这么突然地说出来,但是,我若是不说出来,我也不方便问一件事!”
“你想问什么?”
“齐王爷司城丰元!”
顾飞?蓝宵露眼神闪动,淡淡地道:“他与你什么关系?他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齐王爷对路兄弟似乎感兴趣得很,因为你救了西启国太子,你知道多少人向我买你的消息吗?”荆无言缓缓道:“齐王爷也是其中一个。”
“你这样,算不算泄露了客户机密?你这样很没有职业道德的,知道吗?”蓝宵露在一阵烦乱中,随口就指责。
荆无言有点哭笑不得,这个时候,她不问为什么这些人要找她,不问是吉是凶是福是祸,反来指责他的职业道德?
第116章 永远保护你
他还是解释道:“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齐王爷自己已经对外放过消息了,我只是告诉你一件事实。”他盯着蓝宵露,一字字道“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齐王爷又在查找路三这个人。”
尼玛的顾飞,你还有完没完?蓝宵露忍不住想爆粗口。她清楚,这一切源于那幅开玩笑的下联,当时她也只是试探,没想到顾飞还真是不死心。而且他果然查到那幅下联了,他的能量果然也挺大。
蓝宵露知道与顾飞面对面是早晚的事,到底是躲不过了,但是,她却觉得荆无言揭穿她的身份,用意远不止如此,她看着荆无言,道:“齐王爷找我,我早晚会去见他,这点不用你操心,我只是想问,你还有什么目的?”
荆无言知道现在她不相信他,他也知道自己的确是操之过急了,既然蓝宵露已经对他起了戒备之心,而且看来一时半会也消不了,他只好苦笑道:“当然是为了生意,大生意!”
“什么生意?”
“比丝绸厂大十倍百倍的生意,如果你有兴趣,我一一说给你听,如果你不感兴趣,那就当我没说!”荆无言看她目光中明显闪过一丝火苗,心里有些好笑,这丫头,对经商这回事,这样的狂热吗?
蓝宵露哼了一声,把面前的茶一口饮了,任那茶叶在齿舌间回旋往返,皱皱鼻子道:“当然有兴趣!”
她这动作又俏皮又可爱,荆无言目光柔和地笑道:“茶香吗?”
“还不错,这不是上次你说过的,西启国的茶叶吗?”
“正是!”荆无言微笑道,“你还记得?那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对你说过什么话?”
“你说西启国的通关文书不好签,所以不能把茶叶运来大夏卖!”
荆无言笑道:“可不是,难为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又道,“西启国国变之后,通关文书签署难上加难,而且年限端木长安一律只签三个月,数量一再控制,关税又重得很,这个局面很难打开,我们都在研究,希望能签到一份年限长些,关税低些,数量控制不要那么严格的通关文书,但是至今没有人能完成!”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完成?”蓝宵露怀疑地问。
荆无言笑道:“路兄弟果然是聪明。”
蓝宵露冷笑道:“你也说过,端木长安是个枭雄,你不会认为,因为我无意中救过端木长安,他就会给我这样的文书吧?”
荆无言道:“是啊,我没有这么认为,我只是认为,如果你都签不成,别人更签不成了。”
“这样想未免太天真了!”
荆无言加了第二遍水,继续倒茶,这茶汤出来,仍然是淡黄色,香气扑鼻,他给蓝宵露杯里续了茶,才道:“我们仔细分析过了,商路通了,对两国都有好处,端木长安之所以一直掐着这商路的脖子,气恨的是当初有大夏的商人搅和在他西启的宫变之事中,这些年来,他应该也是急欲打开这个商路,但是,他却又不信任何人,所以把时间和数量一再控制,但是你就不同了,相比起别的商人,至少他会更信任你一些。”
蓝宵露对于进出口贸易也不是全无所知,以前大学里还去旁听了一两堂课,荆无言说的拿到一份长期的,不限数量的通关文书,她马上意识到这中间是多大的商机,这意味着,她可以垄断整个渠道,垄断啊,这中间是多少不尽的商机和滚滚的财源?她压着心中的激荡,表面仍然平静地道:“你告诉我这些,是叫我去拿这份通关文书,但是,我拿到之后,打开的是自己的生意,建立的是自己的商路,与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荆无言笑了,道:“拿到长期的不限数量的通关文书,你可以垄断整个西启和大夏的商路,甚至可以建立一条属于自己的商业路线,但是,你是一个人,你需要帮手。我想,凭着熟人的关系,你吃肉,我好歹也能跟着喝口汤吧?何况,咱们还有个共同的丝绸厂呢,你没有理由不利用这条商路,把咱们的丝绸卖出去吧?”他笑得很开心,这玩笑开得也很轻松,似乎的确一点也不在意蓝宵露到时候把他撇开。
蓝宵露一时把不准他意思。
今天,不论他是挑明自己的身份,还是提到齐王司城丰元,又或者是西启国的太子,长期的不限数量的通关文书,这都是大事,一件一件大事,把她的头轰得有些晕,她需要理一理思路。
荆无言也不逼她,只淡淡地笑着,温和的说道:“你考虑考虑,不急着答复我,我等你的消息。”他站起身,给炭炉的水壶重新加了水,又用银夹子夹了两块炭放进去,继续烧水,又回去坐下,微笑道:“放心,即使你选择拒绝,我也不会怪你的!”
蓝宵露道:“这事我考虑考虑,我先回去了!”
荆无言看她有些烦恼的样子,忍不住道:“路兄弟,我保证,你的身份,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你不用担心,我绝不会害你的!”
他还叫她路兄弟,明知道她是女子,但这称呼已经叫得顺口,而且,似乎也只有这个称呼才不唐突,或者说,更亲切。
蓝宵露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现出一丝苦笑来,凄然道:“荆大哥,这个世界,对女子总是那么苛刻,对男子却是那么宽容。我名声已毁,清誉已无,贞节已失,遭人唾弃,受人耻笑,不见容于父母,因为让父母蒙羞;不容于兄弟姐妹,因为让兄弟姐妹以为耻。所以,我为自己另造了一个身份,这个身份,就是我的壳,我的伪装,我藏在这个身份里,自欺欺人,谨守着一点点可怜的尊严,希望用我自己单薄的力量,去给我在意的人一点点温暖,一点点希望,我不怕死,我也不怕所有人的耻笑,但是,我抛不下我娘。她是个可怜的人,除了我,她一无所有。我忍辱偷生,改头换面,强颜欢笑,自力更生,只是为了不让她为我担心。我无意欺骗任何人,除了我的身份,我也不曾欺骗过任何人。我一直以为我做得很好,现在才知道,在荆大哥面前,我是个更大的笑话,你看着我拙劣的表演,是不是一直很好笑?”
这样隐忍的无边凄凉,这样压抑着的无尽绝望,这样痛彻肝肠的话语,这样忧伤凄决的表情,让荆无言的心中大震,他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他从来没有看不起她;他知道她在他面前装得老成成熟,却从来没有觉得可笑。相反,他同情她的遭遇,欣赏她的坚强,他愿意帮助她,他享受她信任的,亲切的眼神。
可是现在,她似乎受伤了。
一向淡定的荆无言突然感觉一阵慌乱,他猛地站了起来,叫道:“路兄弟……”他发现自己突然词穷,很多的话涌到口边,使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这样的空白中,他脱口而出:“我从来没有笑过你,如果可以,我愿望永远保护你!”
永、远、保、护、你!
蓝宵露唇边掠过一丝轻嘲,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我可以保护我自己。我和你,只有合作关系,不会有其他!”说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荆无言有点颓然地坐下来,脑袋里嗡嗡嗡嗡的,无法思考。他眼前晃动的,只是刚才蓝宵露凄凉忧伤的表情,耳边回荡的,只是她苍凉悲伤的话语。
在他面前,她自揭其痛,自曝其丑,唇边一缕自嘲却是那么明显,像利剑一样,直刺他的心。
荆无言呆呆地坐在那里,脑子里千绪纠缠,万画同呈,他不由得有些痴了。
回到清羽院,蓝宵露收好那些契约,便把自己关进了小书房,铺开的白纸,她自制的硬笔,磨好的墨,一切准备就绪,在白纸上,蓝宵露写下:“桃花阁整顿计划”。
不是官府口中那个整顿,而是蓝宵露针对自己改造桃花阁进行的一次从内到外,整体性质转变的大整顿。
整个计划分三部分。
第一部分是培训,培训的部分又区分礼仪方面的培训,才艺方面的培训,魅力方面的培训之类的,细致划分,一条一条足有二十条之多。培训过后要经过考核,按考核的名次记录,最后几名只能降级沦为丫头,当然,丫头有能力的,也能晋级。而且这样的考核,每半年会进行一次。
第二部分是训练发现自己的优点,蓝宵露的意思是,桃花阁的姑娘更应该了解自己的长处,加以利用。如果不漂亮可以可爱,如果不可爱可以有气质,如果没有气质可以温柔,如果不温柔可以善良……总之,能让客人发现你的闪光点。
第三部分,是评选。桃花阁显眼处将会建一个花魁榜,前十名在列,每月评选一次,连续五次排名第一,或十次排名前三,累积十次排名第一,或是累积二十次排名前三的,将发还卖身契,取得自由之身。这评选自然是由客人来评,而且是公开来评,确保公平公正。
第117章 培训计划
蓝宵露觉得现在重点是培训,要让桃花阁的姑娘们通过培训和认识自己,个个都有闪闪发光的特点,亮瞎那帮男人的眼睛。桃花阁做出了特色,不怕生意不兴隆。
但是,她不会把桃花阁建成一个真正的青楼,她情愿把它建成一个类似于夜总会的地方,姑娘们如果不愿意,绝对可以不用出卖自己的身体,会保留最基本的尊严。那种恶意闯入,霸王硬上弓的行为,绝对不容许在桃花阁发生。
写了初步计划后,蓝宵露扔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坐在那里想想还有什么可以完善的地方,突然,她一拍头,一脸懊丧地站起来,围着桌子转圈。
麻烦麻烦,她忽略了一个问题,现在她在京城,不是在湖州了,她没有那么多自由了。她不可能天天翻墙往外跑,出府门又不方便,谁来负责这个培训呢?
才艺类的培训,桃花阁有专门的训练师,弹琴下棋写诗作画类的,这点她不担心,但是,观念类的培训,礼仪,魅力,态度方面的培训,却不能指望那些人。
她绕着桌子转了几圈,再好的计划没有人实施,没有人监督,到后来一定流于形式;再好的想法不付诸行动,只会流于空谈。
可是,谁能让她信任?谁能为她所用?谁能不计较桃花阁的特殊环境?
蓝宵露冥思苦想,把认识的人一个个拉出来考量一番,白沐,这丫头肯定不行,就是幼蓝在,她也做不到,因为在她们心里,对桃花阁那样的地方,是深恶痛绝的,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
荆无言么,现在她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再说,一再叫他帮忙,总是显得自己脸皮太厚了,借力在很多时候都有必要,依赖却是绝对要不得的。
“三妹,三妹,三妹你在哪儿……”她正思索,远远的一个声音传进耳中,她摇摇头,这个蓝君孝啊,伤还没好呢,往自己院子一天跑三四趟,金四都差点要哭了。
突然,她眼前一亮,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蓝君孝啊,这个口口声声说士为知己者死,愿意做自己跟班的人,他就是最佳人选啊。
第一,他不讨厌桃花阁的姑娘们,不会认为在那里培训姑娘们是一种掉价的行为;
第二,桃花阁的姑娘们也不会讨厌他,对一个为自己这样的弱势群体讨过公道的人,她们对他,应该是更信任,更容易接受;
第三,蓝君孝以前没事就泡在桃花阁,和她们都很熟,也更多一份了解,还能帮助姑娘们发现她们的优势所在呢。
而且,蓝君孝回到蓝府方便,她可以随时知道进展。即使她不能出去,把桃花阁交由蓝君孝打理,有这个丞相府公子坐镇,应该也能镇得住。
不过,如果这样,她又面临一个难处,她得把她的身份告诉蓝君孝,要是知道她是桃花阁新的老板,不知道蓝君孝会是什么反应。
她这里正在沉吟,蓝君孝已经越走越近了,似乎已经跨进了第二道院门,正怪叫:“三妹,你躲哪里去了?不带这样的,我带伤来看你,你还避而不见呀?”
蓝宵露哭笑不得,把计划书收了,走出去,嗔道:“二哥,你能不能小声点,你这么叫,清羽院的蚂蚁都被你吵醒了!”
蓝君孝嘿嘿一笑道:“总算把你给轰出来了,我说三妹,你藏着干嘛呀?”
蓝宵露给他一个白眼,撇嘴道:“你以为我像你呀,成天没事!”
蓝君孝讪笑道:“是,是,三妹是做大事的人,我是不能跟你相比。三妹,你可是答应过我了,你做的什么大事,得叫我参与。”
蓝宵露上下打量他一眼,道:“你行吗?”
蓝君孝翻白眼,不满地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