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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帝国-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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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耗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不,我几乎一夜未睡。”

“听到过什么动静吗?”

“这个监号里的动静也几乎一夜没停。”

“哦,都是什么动静?”

“磨牙的呱唧嘴的说梦话的像我一样翻来覆去烙大饼的……”

有人嗤嗤地偷笑,号子里刚刚绷紧的气氛忽然又泄了。

警察却不放弃:“有没有激烈打斗的响声?”

“没有,也不可能,在号子里打斗不用激烈就至少会吵醒一半人。快天亮的时候我好像听到里边咕隆响了一下子,还以为是谁撒癔症,只响了那一声就再没有动静了。”

“你确信自己一夜没睡?”

“我如果连自己睡着没睡着都记不清,你们也就不会抓我到这个地方来了。你知道对于一个失眠的人来说这一夜有多难熬吗?”

“你敢为此作证?“

“哎呀,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就不信你们能把监号里死个人也扣到我的头上!”

警察愣怔,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没有接茬。大概整个看守所里还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们说话。不早不晚,就在这时候突然吱楞一声警铃响了,吓了他们一大跳,汗毛都挓挲开来。

其实这就是让犯人们起床的铃声,这里面无论什么东西都搞得一惊一乍。说话要喊,看人要瞪眼,心里有气就动手……即便是晚上让犯人们熄灯睡觉,也要响这么一通铃,本已经发困的又把盹儿给吓跑了,胆小的时间一长还不得吓出心脏病。

起床的警铃也打断了警察继续向郭存先发问的兴致,就此打住不再往下深究了,并随手点了两个犯人,让他们把疤瘌脸抬走。警察则弯腰将死人的所有东西以及上吊的绳套、床单也卷成一包带走了,临走还不忘指示监号的人立刻开窗通气,打扫卫生。

天已大亮,各监号都有了动静,看守所又回到了阳间。但不知道对郭存先来说,白天是好熬哪,还是比夜里更难熬?警察布置的所谓打扫卫生,就是排队使用马桶,清理自己积攒了一夜的满肚子垃圾。马桶旁边有个水龙头,随着起床的铃声一响就开始供水,让犯人们漱口洗脸。监号十好几个人,抢一个马桶,用一个水龙头,昨天晚上屎蛋就给郭存先讲过了,监号有监号的规矩,号长总是每天早晨第一个使用马桶,占住龙头,屎蛋则是最后一个。监号里再来了新的号友,就得排在屎蛋的后面,比如就像郭存先和商易。除非新来的人发动政变,而且还得政变成功,才可获得重新排座次的权力,打乱旧规矩,重立新章程。这不是屎蛋讲的,是郭存先自己猜测的。这也是兽笼子里的普遍法则。

这个监号的号长是疤瘌脸,他已经被抬走了,平时的第二名应该顶上去,可他不敢,用眼睛看看商易。

商易当仁不让地宣布了新规矩:“不论谁在外边犯的是什么案子,进到这个地方来就都是一个德性,谁也不比谁高,谁也不比谁低。从今天早晨开始,以年龄为序,年纪大的在前,年纪小的在后,依此类推。只有两个人不受年龄限制,我排在倒数第二,屎蛋排最后,并负责把马桶洗刷干净。有不服的吗?谁不服就排在屎蛋后边!”

厉害,他已经显露过手段,这番话又说得比较公道,谁还能不服?不服的只有屎蛋,可他不敢表露出来。郭存先排在第三位,在他前面有个七十二的和一个六十九的。大家噼哩扑噜地开始了……这还真是一景。

时间掐得很准,大家刚洗巴完,早饭就送来了,每人一个窝头、一点咸菜、一碗稀饭。郭存先昨天中午和晚上都没有吃东西,肚子本来有些空,可他不光不想吃,胃里还向外翻。就在他对着自己的早饭相面的工夫,一阵稀里哗啦……号子里所有人的饭盒全光了,贪婪的眼光从四面八方向他的饭盒上聚拢,但谁也不敢先伸手。

商易小声对他说:“老郭,别看这些窝头咸菜的,肚子没它可顶不下来。”

“现在不是正时兴饥饿疗法吗?我试试。”他把饭盒递到商易手里。商易问:“你真不吃?”商易一仰脖儿,三口两吸就把一碗稀饭喝进肚子去了,然后拿起窝头丢给屎蛋:“你最辛苦,老郭奖赏你的。”

他的话音刚撂地,警察进来就把他提走了。号子里的人谁也不敢吱声,猜不透他是因大疤瘌的死被提走,还是因为自己原来的案子?

紧跟着警察又来叫郭存先,把他领到还是昨天的那间审讯室。审讯席上又多了两个警察,伍烈坐在正中间,气氛比昨天要严肃和险恶得多。

郭存先心里也想好谱了,就不慌不忙地在他前面的小凳子上坐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囤,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现在还难说谁怕谁。

伍烈假作关切:“郭存先,昨晚睡得好吗?”

他心里话,操你祖宗!我好不好你比谁不清楚?猫哭耗子。我说不好你能让我出去,还是给我换个单间监号?今天偏要硬一点:“除去没有睡,其他的都还算好。”

“郭存先,你既然一夜没睡,一定知道外号叫大疤瘌的刘双是怎么死的了?”

“吊死的。”

“睡在你上铺的商易夜里下过床吗?”

“不知道。”

“郭存先,你要作伪证可是罪上加罪!”

有话说,有屁放,干嘛一张嘴就连名带姓地提溜一次我的名字?就凭我是一个老人,名字能让你这么随随便便地叫着玩儿?郭存先心里恼怒,觉得伍烈老是这么全须全尾地叫自己名字,是一种蔑视,一种挑衅,想经常提醒他不要忘记现在他是他的犯人。

“你让我证什么?谁交代我夜里不睡觉专盯着商易下不下床?”他闭上眼睛,不再答理。

“郭存先,看着我的眼睛,你现在是接受审讯,要端正态度!”

他睁开眼睛,看着你又怎么样?

“你承认自己有罪吗?”

这是一个圈套,我只要承认有罪,他紧跟着就会让我说出犯罪事实,那就说得越多把自己卖得就越狠。郭存先摇摇头:“不,我没有罪,只有功!”

“你没犯罪怎么坐在这儿?”

“这应该问你?”

“好,我可以慢慢地告诉你。但,从我嘴里讲出来跟你自己说出来的可不一样,对你的影响也大不相同。抬头看看墙上的这八个大字。”

他确实讨厌正上方的这八个红字,虎视眈眈,钻心透肺。他相信,把一个老好人放在这儿,对着这八个字看上半天,也准会给自己罗列出一大堆罪状。要不就精神崩溃,变成疯子。如果伍烈不再逼他说话,他倒想试试。大概天下人没有不讨厌或害怕这条大标语的,所以在它后面又加了八个字:“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就把它的欺骗性和震慑力一下子揭穿了……

他就这么有滋有味地看着墙上的标语,眯缝着眼睛,轻微微地晃着脑袋,看谁耗得过谁?不一会儿伍烈就有点坐不住,“郭存先,你可听好了,时间拖下去,对你可大不利。你现在至关紧要的就是抓紧时间,争取主动。法律的基础是事实,事实在你说不说都可以定罪。法律的生命是理,完整的理构成法,你讲不出理来就等于认罪……”

这是在激他说话,他偏不张嘴。今天他给自己制定的策略就是要摆摆“肉头阵”。

为什么看守所这么看重审讯?没有审讯就定不了罪。所以审讯对犯人来说是过鬼门关,古代叫“过堂”。过了这一关就是天堂,过不了这一关就得下地狱。在阳间蹲监狱,跟到阴世下地狱又有什么区别?对付审讯的一等策略是:死靠,靠到死!

当你茫然无措的时候,先把自己的舌头拴住是上策。为什么人家都说沉默是金?金子放进水里,立刻就显出金子不同凡响的分量。而说话,就是水。金子最硬,也最值钱。郭存先以前的优势是思想太活,嘴太能说、太好说。或许他倒霉就倒在得意的时候太快意,失意的时候太快口了?现在不同了,变为阶下囚,以前的强项正好成了现在的弱项。为什么家家户户都有大门、厅门、卧室门、厕所门……十几道乃至几十道各种各样的门?有门才安全,大门一关,外面什么也看不见。当了犯人,当务之急是关闭自己的是非之门、保命之门,这可不是逞能的时候。人的神奇之门就是双唇,闭紧双唇,思维只在沉默中进行。在沉默中思想,逃避,进攻。沉默能招来保护神,沉默是隐藏的神。既然伍烈怕冷场,那么你就要比他更能够沉得住气,那你就更强。要想能沉默得住,就是他说他的,你想你的,不能跟着他的思路走,那样走来走去准会进入他的陷阱。胡思乱想,七股八岔,占住脑子别钻了他的套……

“法律的手段具有强制力,没有强制力的法就是不燃烧的火,不照明的灯。给你再讲得通俗点,法律是受上帝启发而形成的正确规则,它指点诚实,禁止倒行逆施。你不是老喜欢跟西方攀比吗?那就给你讲个《圣经》的故事。上帝发现亚当因自己裸体而感到害羞,不敢出来见他,便问他是不是偷吃了禁果?亚当说是夏娃给他吃的。上帝又追问夏娃,夏娃说是蛇诱骗她吃的,这可以说是对人间第一个违法者的第一次审问!”

他这么说让郭存先抓着点了什么,他就忍不住说话了:“你是说人类的老祖宗就是罪犯?从刚有人类的那天起就有犯罪?焉知你们抓我就不是犯罪?至少扼杀了一个农村脱贫致富的典型!”

然而只要他出声,就有危险在等着他,他看到伍烈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他蓦然省悟:哎呀,让能说的人不说,难哪!人的头脑,人的智慧,都在舌头上。一个有头脑有智慧的人会不由自主地蠕动舌头,想说出点什么。看来想拴住舌头,先得把自己的心禁闭起来,在审讯中才能不犯错误。要给自己的每一个想法,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加上计算器,好好算计一下,以确保自己的安全。

伍烈笑着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了,原来到了这步田地你还不能正视眼前的现实,不敢承认自己现在已经是戴罪之身,还学着鸵鸟把脑袋钻进沙子里,幻想躲进过去的光环里就能混过去。你就不想想,监号是辟邪的,你以前那些光环若真能环护你,你也不会进到这个地方来。告诉你吧,没有人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法律如果穿不透特权的高墙,又怎么能走向民间?说吧,就从郭家店打死第一条人命开始……”

“毛主席说,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但具体情由我记不得了。”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刚过去没多久,你每天不知要在脑子过滤多少遍,怎么敢说不记得?”

“白天吃不好,夜里睡不好,昏昏沉沉,脑袋要裂……你还想要我记住什么?告诉你吧,这就叫老了。你不知道人老了有八大反吗?夜里不睡白天睡,远事都记着不记近事,远处的东西看得见,近前的玩意儿看不清……”

伍烈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看着郭存先笑也不是,恼也不是……想不到打岔还有这样的效果。不说话是一种掩藏,文不对题乱说一通也是一种掩藏。伍烈审讯的目的是要刺探郭存先内心的隐秘,引诱他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郭存先要不什么都不说,玩沉默。要不就乱说,这叫有声的沉默,用有声沉默对付审讯,便可让任何询问都无济于事。

郭存先以前曾对沉默怀有深深的恐惧,只有迫不得已才会忍受孤独和孤立,沉默本身充满意外和许多危险因素。现在什么都被剥夺了,唯有沉默还属于自己,也只有在沉默中自己还能保持几分尊严,人格才显出分量。真正的沉默是生命的基础,在沉默中心灵才能自由地控制自己。对一个被审讯者来说:沉默是最高宣言。一旦被剥夺了沉默,就会全线崩退。

审讯成了家常便饭,不吃这一套还不行。

审讯不光是斗智慧,还要斗意志,斗经验,斗嘴。归结到一点就是套话,你套我的话,我套你的话,一个圈套连着一个圈套,一个陷阱接着一个陷阱,一不留神掉下去,可能整个人就哗啦啦垮了。所以,郭存先的神经绷得特别紧,白天被伍烈审,晚上回到监号自己还审自己,回想白天哪一句话说对了,哪一句说错了,明天伍烈可能要从哪儿下嘴、会咬住哪儿不放……以至他已不能断定,下面的审讯是真的发生过了,还是只在他脑子里演练过?

“郭存先你承认不承认,你从来都不拿别人的死当回事,已经习惯于制造或目睹各种各样死亡,甚至利用别人的死为自己取得好处。比如,你早年是靠给人砍棺材起家,成全死亡,送人上西天,赚死人的钱。你刚当大队长不久,一个远房侄子是出纳员,为结婚拿了大队三百块钱,你一通臭骂,小伙子就卧轨死了,听说刚结婚没几天。”

“哦,你说的是郭传贵?那件事跟我一点关系没有,当时还是韩敬亭当书记,发现问题的不是我,找他谈话的也不是我,是有人想用他的事整我,传贵一时想不开就用死改正了自己的错误。想不到事隔这么多年,你们把它扣到了我的头上……不论他是不是我侄子,也不论钱多少,性质都是贪污,那时的三百块对农村来说也是笔钱了,别说我没管这件事,我就是真说他骂他了也都是对的,他也必须把那笔钱还回来。他想不开是他的事,这叫重节轻生,以死洗刷了自己的耻辱,是大丈夫所为,不愧是我郭家的后代。他死后是我厚葬的他,并负责照顾他媳妇,以后给她找了一个很好的人家改嫁了。你说我哪儿做错了,要是你会怎么办,难道你今天坐在审讯员的椅子上,就认为村里不该追问他,容忍他的贪污?”

“别歪词儿,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次事件确实不是你的错,甚至可以说你做得对,因公灭私。我举出这件事是要你认识自己品性中的阴毒和残暴,惯于利用死人做文章。还记得二十多年前蛤蟆窝的那场大火吗?至今那还是个悬案。最奇怪的是着火的第二天,要抓纵火犯的治保主任蓝守坤的儿子却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连他们两口子也离开了郭家店,这又成了一桩悬案。你反倒因祸得福当上了村支部书记。”

“你什么意思?给我栽赃,还是吓唬我?看我反正是在你们手里,想把公安局所有破不了的案子都扣到我的身上。”

“用不着再往你身上扣别的案子,光是你自己犯的事就够你喝一壶的。我说的是一种现象,这些现象说明一种规律,构成了你的人生轨迹,或者说是犯罪的轨迹……还比如狗蛋的死,你好像早就等着这场死亡,一下子就促成了你命运的转折点:赶走调查组,讹上了大化钢铁公司,借狗蛋的小命找到了郭家店快速发财致富的契机,工厂就像吹气冒泡般地建起来,钱多得连你们自己也数花了眼,郭家店变戏法似的发起来了。”

“这不对吗?正说明死是终结,也是孕育。死是生的开端,死也是活着的一部分,而且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因死而创造出来的生,强大无比,绚丽多姿……你是被死的观念欺骗了,忽略了生的意义,这也正暴露了你的虚伪。你的职业比我更习惯于看到死亡,利用死亡,借法律之手把死当做惩罚的工具,你才是拿死做文章的高手。为什么就只允许你以死为手段对付别人,而不许我通过死看到生的价值呢?”

“你是说以别人的死换你的活,利用别人的死实现自己生的价值?你有今天这种结局难道也是生的价值的体现?其实这正是你借郭存勇的死大做文章的结果,以死人整活人,无法无天,草菅人命,以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就叫利令智昏。你以为调查组真是被你赶走的?调查组离开了郭家店,可法律、民心对你的调查并没有停止,一直在积累着你的材料,现在时候到了,就把你隔离在这里边,调查起来岂不是更方便?”

28咸鱼翻身

又是一天,这一天天过得可真慢真长啊!

能够熬下来就很不容易了。郭存先回到监号已经是晚上了,他觉得自己有些扛不住,就把“号饭”强吞下去:两个窝头、一小碟咸菜和一碗清汤。最可怕的是不知熬到什么时候算个头,后边还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子在等着他?对于一个失眠者来说夜里难熬,对于一个接受审讯的囚犯来说,白天比夜晚更难熬。

什么叫失去自由?“犯”字的左边是犬部,这就是说当了犯人半只狗,不再是完全意义上的人。你有屁股,不得到允许不能坐;你有双腿,却不能自己想站就可以站起来,想走就能走出去……你身上的任何一件器官都不再由你自己支配。甚至连令人毛骨悚然的监号,此刻都成了他向往的地方……到夜晚回到监号,至少还有坐着或躺着的权利。

世间的事就这么别扭,人在失去自由的同时,一定还会有所得,这就是逼着你多想好多事……即便是自由本身,伸缩性和变异性也很大,有时自由度愈大,说不定自由愈少;自由度愈小,或许自由愈大。就像王顺食品厂里的鸡,想要它们多下蛋,就得剥夺鸡的自由;养猪场想叫猪长肉快,也得把猪关起来。倘若能利用蹲监狱这个没有自由的条件静修,给大脑和心智以最大的自由和想象空间,一定会获益匪浅。不然监号里的这些不自由人,为什么都还活得劲儿劲儿的,能吃能睡,无病无痛?他们一定在心理上都有一套对付不自由的办法。这也是一种功夫,一种修炼。郭存先之所以还能撑得住,是认准了一条,自己不是一般的犯人,他不相信上边那些跟他有联系的大人物会不管他。还有那些记者,国内的,国外的,听说他出事还不炸了锅,这对上边就没有压力吗?没有了他的郭家店很快就会垮下来,这么大的责任,下令抓他的人真能够扛得住?

商易的那份号饭还摆在小板凳上,诱引得许多眼睛老往这儿瞟。如果是给别人留的饭,恐怕早就被号里人抢着吃了。商易的饭,却没人敢动。有人认为他今天晚上不可能再回来了,屎蛋的口气最肯定:“这一天下来,那家伙肯定被收拾惨了,你以为警察就那么好糊弄,那么好说话?如果还让他留着一口气儿,也会黑白连轴转地进行突审,还想再回到号里来睡觉是没门儿了。”

有人反问他:“如果他扛不住把什么都撂了,不就可以回来了吗?”

屎蛋说:“撂了就更麻烦,那得戴上手铐脚镣被关进单号。要不那家伙就太危险了,谁知道夜里还会死谁呀?”

“那还用猜,没有别人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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