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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工作谈起了政府工作报告,听了他的发言才知道他就是在审计局主持工作两年的副局长。审计局是个肥缺,副局长主持工作,刚开始都以为他主持不久就会扶正的,但主持了两年仍没有动静,就难免不让人打这个位置的主意,听说他要是再提不上正局长年龄就过了。他的发言完了,接着发言的是交警支队的队长,都是一些对政府工作报告肯定的话。这两个人发言以后,张国宝说冯书记还要听其他组的讨论,请冯书记给我们作重要讲话。冯书记说我不多说,占用大家几分钟的时间少说几句。他便针对审计局副局长和交警支队队长在发言中所谈到的情况说了自己的看法,并对他们的工作给予了肯定。
冯书记一走,他们便没有了讨论的兴致,又开始说起了只有他们那个层次的人在一起时才会说的话。我听到的看到的已经足够写一篇稿子,不想再坐下去,又不好意思站起来走,就拿出手机拨通张国宝的手机,小声说我想走,你安排结束讨论吧。他答应后挂断了手机,我怕别人看出来是我打的,装出仍在通话中的样子对着手机胡乱说了几句才关了。他们又胡扯了几分钟,张国宝看了看表,征求大家意见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反正明天继续讨论,有啥明天再说?大家都说,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我在人大会上第一次采访市直代表团的讨论,领导干部都不愧是高水平的人,他们的牢骚话里从不提出哪个领导,也不说出哪个部门,和最基层的代表那种直接埋怨的牢骚方式截然不同。
这是一个紧张而快活的日子。
3月 14日
被派到人大、政协两会宣读会上的官样文章。今天没有宣读任务,到会上应了卯就出来了。在回电视台的路上,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他自称是大名鼎鼎的宏达运输集团老总石磊。他说要和我做一笔生意。我问什么生意?他说他们公司要在电视台做长期广告。我说那应该找广告部联系。
他说:“大家都知道你们媒体有广告提成,你难道不想提成?你是不是信不过我,放心,我不是骗子,要说嘛,我作为一个集团的老总,是不必亲自联系广告这等事宜的,但是我仰慕雪儿小姐的聪颖和才华,早就想和雪儿小姐有点近距离的认识,苦于没有机会。我喜欢直来直去,所以呢,我不愿意找什么中间人来介绍雪儿小姐,这笔广告费算是送给雪儿小姐的一点见面礼,也希望通过广告能够沾上雪儿小姐的好运,给我们宏达集团带来滚滚财源。”
听了这段陌生人的自白,我对着手机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有点夸张、有点做作。
手机里又传来了自称石磊的声音:“打这样一个电话是有些冒昧,但愿没有惊吓了雪儿小姐,你如果信不过我,现在就通过查询台查询宏达集团的任何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再通过宏达集团的任何一个电话查询石磊的办公电话,我就在办公室里等你的电话。”
听他这么自以为是,陡然生出亲眼一睹石磊风采的想法,便说:“你就不要等电话了,就等雪儿小姐吧。”
不等他回话,就啪一下关了手机,招了一下手,一辆红色轿的停在跟前。
我走进宏达集团总经理室,石磊果然在等我。他没有想象中的毕恭毕敬,他坐着,双腿跷在老板台上,看起来很舒服。我眯着眼睛向他走去。他放下了跷在桌上的双腿,双手抱拳向我恭了一恭。我在他办公室一侧的沙发上落座。他微微笑着从冰柜里拿出一盒酸奶放在我面前:
“请允许我向雪儿小姐介绍,本人姓石名磊,生于公元1968年,西安交通大学运输管理专业毕业,曾在省交通厅工作,做过一年半运输管理处处长职务,去年回到家乡组建宏达运输集团。自古英雄爱美女,本人虽称不上英雄,但不乏对英雄的向往和追求,做顶天立地的英雄是我永久的光辉梦想。人说“时势造英雄”,而我认为英雄都是在美女的光辉照耀下成长起来的。我仰慕雪儿小姐的才华和美丽,希望得到雪儿小姐的光辉照耀。”
我微微笑着、眼睛有点眯缝地看他表演。他的自我介绍终于告一段落。身躯像山一样的石磊挡在我面前,粗黑的皮肤泛起了些微红光。眉骨突起,两道剑眉之下的小眼睛晶亮磊落,还真有点英雄气概。
我站起来侧身从他面前走过,将要把门拉开时回过头说:“感谢石总今天让我有机会认识了一位自命不凡的人,我满足了你近距离认识雪儿小姐的好奇心,你也满足了雪儿小姐近距离观赏石总的好奇心,我想我们该说再见了。”
霎时,石磊冲上来挡住了门,他大山一样的身躯挡在我面前。我们互相对视着僵持了一会儿,这种僵持是一种神秘的揣度。揣度之后,我和他一齐发出了笑声。
笑过之后他说:“别急着走,雪儿,我们还没谈正事呢。”
“我们有正事要谈吗?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
石磊又踱过去,靠着他的老板台说:“人与人之间能不能相知不在于认识时间长短,能不能共事、谈事更不以认识时间长短而定。我们集团决定在电视台的黄金时段做一年的广告,请你按规定给我一个合理的价格,我目睹过你的风采之后,就再也忘不了你的举手投足,所以我亲自出面来办这个事情,希望能把这事交给你做,这也算是我一次假公济私吧。”
“如果我不管呢?”
七
“我想你会管的,就算是朋友帮忙你也会管的,相信雪儿小姐是个乐意为朋友帮忙的人。”
“好吧,我可以帮你问一下价格,也可以做工作让他们尽量安排好的时段。”
“我看人不会错的,雪儿小姐果然是个热心肠。”
“你要谈的事情谈完了,雪儿小姐可以走了吧?”
石磊一边走向套间一边说:“来、来、来,坐一会儿,不要急着走,我觉得我们认识应该再深入一些,我这里有好茶,我一向认为好酒好茶要和朋友一起品才是好上加好。”
石磊推开了那扇关着的门。
向我摆着手说:“来、来、来,品茶聊天才不辜负这大好春光啊。别怕,我既不是流氓也不是无赖。”
他这样说,我只好随他进去。里边的房间好大,一边是沙发,一边是古色古香的深棕色桌椅,桌上摆放着精巧的紫砂茶具。茶是上品的绿茶,他演示着中国式的茶艺。他递给我一只小杯,我放在鼻子下深深地嗅着,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
他的宏达集团既有客运也有货运,业务已经覆盖全国九个省市。他要在中原做成全国最大的运输集团。在淡淡的茶香中听他讲述勃勃雄心,不知不觉已近中午。
他望望窗外雪后温和的太阳说:“好天啊,吃饭去吧。我这里有餐厅,虽然简陋,但我们有运输的优势,各地特产虽不能应有尽有,但不失宏达集团对待客人的一份心意呀。”
哪里是因陋就简,餐厅的奢华比得上星级酒店。石磊把菜单推到我面前。
我扫了一眼说:“首先声明,雪儿小姐有个好习惯,不挑食,这费神的事情还是不劳她吧。”
石磊听后笑笑便自作主张了。手机响了,花儿问我在哪儿,要接我一起吃饭。我只好说有朋友请客,正要与她们联系。
她说:“也罢,分头行动吧。”
在石磊的宏达集团餐厅吃到了东北的野蘑菇、东海的鲜虾和北京的酱牛肉,喝到了山西的杏花村。宏达集团的餐桌很丰盛,阳刚的石磊也该是一席盛宴吧。
和三位老妇女在银丰酒店大餐厅的角落里共进晚餐。因为老妇女的风情,晚餐也是风情的。她们讲述中午的热闹游戏。我调侃:“真遗憾,错过了一场好戏。”
几个激情澎湃的老妇女!
今晚是第三次使用小妖这个网名。连续三天在网上出现我的同一个代号,这是第一次。遇到夜马行空,聊天儿室里小妖这两个字大概要重复一段时间了。昨天,网上的小妖与夜马行空交换了通讯号码。为了保持神秘感,他们约定暂不通话。
这两天,脑子里总是同时出现李滔和夜马行空。李滔是一个现实中的人,夜马行空,一个意象而已。怎么连也不能把这两个词语连成一个人的名字。
3月 15日
昨天中午张国宝请我们吃饭,我突发奇想,要给他们举行一次“婚礼”,热闹热闹。他们两个人都被那种虚幻的气氛陶醉了。闹过之后,花儿多次感慨说她真结婚时也没有这样开心过。张国宝说他那时候就更简单了,根本就没有举行婚礼,感觉今天才像是真正结婚,这虽然是大家闹着取乐的,但他心里却当是真的,今天就算是正式结婚了,回头再给花儿补个戒指。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花儿,她正得意而幸福地笑着。见我瞟她,便向我努努嘴,都是心照不宣的表情。
晚上,几位找我发过稿子的人,想趁开会请我到外边吃顿饭表示感谢。这小地方的人真庸俗,动不动就是请吃饭,好像人生来就是专为吃饭的。整天在外边吃饭也吃得累,对这些只说应酬话的饭局我都一概拒绝。本想在会上随便吃点什么就早点回房间休息的,进了餐厅正好碰上王一明,中午他要请我吃饭,因为答应了张国宝而拒绝了。既然又碰上了就是缘分,我们避开熟人,和几个不太熟悉的人坐一张餐桌。晚饭后我们一起回到酒店的大厅,在大厅里坐了一会,他问我:“晚上有啥安排?”
我说:“没啥安排。”
他说:“你如果方便我们去散步吧?”
看得出他说这话的样子诺诺的,唯恐遭到拒绝。我不忍拒绝他,又怕单独和他一起出去被会议上的代表碰见影响不好,便说:“这雪下得路上到处都是泥水,不如就到我们房间里坐一会儿吧。”
他跟着到我们房间时,秀芳和花儿已经洗过澡上床了。秀芳在床上躺着看书,花儿靠在床头上写稿子。王一明问:“你们三个人住一个房间啊?”
我说:“秀芳她们电视台有房间,我们为了玩得方便,就把她拽过来了,还有个雪儿,电视台的,也是好朋友,本来说好我们四个一起住的,小姑娘喜欢上网,总是一到晚上就急着回家。”
秀芳和花儿见我带着王一明进来,停下了看书和写稿子,陪他聊了一会儿。她们对他印象不错,鼓动着我和他向深处交往。所以她们不仅对他特别热情,而且言语中都带着一种推波助澜的味道。花儿说:“吃饭时找不到你,吃了饭还找不到你,原来是被人拐跑了。”
秀芳说:“你桃儿连假也不请就自由活动去了。”
八
王一明大概没想到我的两位好友这么厉害,干急不知道说什么,有点误入歧途的无奈。我装作受了委屈的样子说:“你看你看,我就不能有点事,我回来晚一会儿就要受到批评。”
花儿坐在床上,秀芳半躺着,我坐在秀芳的床上,正好与坐在桌子边的王一明对面。大概闲聊了半个小时,他找理由告辞了。花儿又继续写稿子,秀芳又拿起了刚才看着的书,我去卫生间洗澡。我洗完澡出来,花儿正好写完稿子,她伸着懒腰说,又完成一篇。会议才开了一天,她就写出四篇不同体裁的稿子了。
洗了澡,四肢放松地躺在软软的床上,真是轻松惬意。花儿挨着我躺下,一边关着手机一边说:“姐们儿,都关掉手机,咱们清净清净,别让那些男人再打扰我们啊。”
我关着手机和她开玩笑:“最可能受打扰的是你,我和秀芳这个时候一般不会有人打扰。”
花儿笑着说:“好,你们是淑女,我风骚,你把人都领到房间来了,还说没人打扰呢,不过王一明这人挺实在的,看起来不太油滑,你要让他做我们的编外姐夫我没意见。”
秀芳也说:“现在又当官又老实的人太少了,桃儿交上这样的朋友我也不反对。”
我向她们详细描述了报到那天他在酒店门口等我的事。在闲话中说到王一明曾说过他不在意副县长的官帽时,我不经意地发了句牢骚,关键时候也没人给咱说句话,让咱也一不小心就弄个副县长当。花儿说:“你是后备干部说不定哪天王一明当了正县长,正好就缺个女副县长,他一句话就让你进了他的班子,你还可以这样想,我们连想想的份儿都没有了。”
秀芳说:“后备干部也不是全都提拔的,你要真想当官还得自己想办法努力争取。”
我不知不觉地把话题引向了当官,觉得怪没意思的,便说:“要说当不当官无所谓,我本来就没有想过当官发财这些事,但是看着和我一起参加后备干部学习的一个个地提起来,就觉得自己怪亏的,不可能没有一点想法,论工作论能力咱也不比别人差。我给单位领导也谈过这事,只说有机会就会尽力向上推荐的,上边不考察咱也没办法。”
花儿说:“怎么会没办法?现在那些当官的无非就是财和色两种嗜好,没钱就送色。找个理由去接近组织部长,说不定他正想找个知识女性做情人哩。”
她这番话让我和秀芳感到很可笑,她不顾我们笑,只顾自己说下去:“你们笑啥笑,我说这是真的,谁都知道这些,只是没有人像我这样直爽地说出来,别以为这世界还有多干净。”
秀芳说:“花儿说得是有道理,不过还是应该找个更好的办法。”
花儿说:“没有比钱和色更好的办法了。”
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说起了市里主抓组织工作的姜华书记。秀芳说:“桃儿这事儿可以找姜书记试试,说不定找她谈谈还行哩。都是女的,好交往。”
我说:“姜华看起来是个很家常的人,说不定她还真会给咱说话哩。”
花儿说:“我不喜欢她,女人一当官就沾上了官场气。”
秀芳说:“现在不是你喜欢不喜欢她的事,而是桃儿的事需要她,咱让她喜欢咱才能办成事。”
我说:“秀芳说得对,官场上不谈喜好,只说需要。我们应该策划策划找个时间接近她。”
就这样,我们三个从来不曾涉足官场的女人绞尽脑汁寻思起接近这位女副书记的办法。最后说定开完会就去拜访她,我把情况写一写,当面交给她,既光明磊落又襟怀坦荡。下一步再看她的反应如何,如果她反应积极就进一步行动,她的态度不明朗就再想办法,如果她表现出反感我们权当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档子事儿。
两个密友为我的提拔都把情绪提到了最高点。花儿说:“我有两万块钱小金库,你可以随用随取。”
秀芳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随时奉献一切。”
我们像是终于走出困境看到光明的人兴奋而激动。我被这种浓厚的情谊所感动,像是表决心似的说:“我一定努力,不辜负姊妹们的期望。”
花儿忽一下坐起来,向我们伸出手掌说:“为了桃儿的前途,为了我们姐妹扬眉吐气的明天。”“啪”的一下,秀芳和花儿的手掌击在一起发出了脆响,我们三人分别击响了掌声。
人到了亢奋状态说话就开始离谱了。花儿开玩笑说:“你可不能当了领导不认识我们呀,不管你当多大的官见了我们都不能摆架子,你得跟我们拥抱。”
我说:“我要是正在主席台上讲话见了你也得下去和你拥抱?”
秀芳说:“那就不劳驾你下主席台了,向我们微笑一下点点头就可以了。”
我说:“我还没当上官,你们就提这么多无理要求,我要当了官,除了受官场的摆布还得受你们的制约,我哪还有一点人身自由?这官干脆我不当了,还继续当这小编辑、小记者吧。”
她们都笑着说:“我们给你提这一点小小的要求就吓得不敢当官了,你说你还能干成啥大事。”
说来也真巧,我们昨天晚上策划了怎样去见姜华,今天中午就碰见了她。我们三个从房间出来要乘电梯到一楼餐厅吃饭时,电梯门一开,就看见了姜华书记,电梯里只有她和她的秘书。姜华书记来这里工作时间短,不认识我们,大概还知道我们是记者,一见我们,就和蔼地打招呼:“这仨闺女。”
见她这么礼贤下士雍容大度,我们抑制住兴奋和激动,快速地在大脑里寻找与这位掌握着干部命运的女书记交流的语言。我第一个开了口:“咦,姜书记!”口气中带着意外和惊喜。
花儿接道:“昨天晚上我们还谈起您。”
女书记面带微笑亲切地看着我们,目光里分明在问:你们昨天晚上还谈起我吗?谈我的什么?
秀芳说:“我们几个都觉得您是平易近人的领导。”
听了秀芳的话,她的目光更慈祥了。三楼和二楼竟然都没有人上电梯,我们和女书记意外的短暂交流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顺利进行。到了一楼,我们都表现出彬彬有礼的样子,簇拥着女书记走下电梯。分手时,她拍着我的肩膀说:“这几个闺女,这几个闺女。”
我慌慌张张地说:“开完会我们去看您。”
九
3月 16日
上午台长在会议的间隙找我谈话,让我参与筹备一个谈话栏目。这栏目是反映市民与政府间的对话的,名称还没有确定。栏目由我主持兼做制片人,当然是以我为主。到电视台已快两年,说是来做主持人的,可一直没有明确一个栏目,不是哪里缺人让我去顶替一下就是市里搞大型活动去主持一下。轻松是轻松了,风光也风光了。市里活动主持得多,自然小有名气。一些部门、单位搞活动的时候也来请我,少不了给点服装费、酬劳费。倒是挣钱、交友的一个好门路,可作为一个美其名曰的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不能主持一个固定的栏目,总不是名正言顺的事儿。放弃中学音乐教师的稳定职业,自费到大学进修电视专业,就是为了做电视节目主持人。在外边主持节目也引来了同行的不快:我在外边风头出尽了;我的男朋友太多了;我外快挣多了,假公济私了;我的发型我的服装都另类了;总之是雪儿出格了。我不知道周围那些同行的目光和议论是嫉妒还是羡慕,也许都有吧,不管这些。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