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
一直走了十分钟,就在他以为是不是走错路时,前面不远的地方又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呜呜的哭泣声传来。
这一声惨叫,几乎把张华吓的腿都软了,鬼二不在,他只是半吊子,再出来个小鬼小怪的,自己怕真的要死在这了。
好在接下来传来的声音他熟悉,正是鬼二的声音,心头一喜,加快了速度,就要跑了起来,谁知道脚下不知道踢到了石块还是砖头,一个趔趄飞出去好几米远,摔的七荤八素,好半天才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鬼二身边,才看到并不止鬼二一个人,围着鬼二站了一圈,而他背上背回来的小孩此刻被放置到一块饭桌上,一男一女正围着小孩流泪,其他村民则远远的围在四周,各个唏嘘不已。
这一男一女,正是我的父母,而被鬼二放在方桌上的,也就是我。后来听母亲说,当时她就守在那条路的岔道,看到一个人背着小孩过来,她也不管是不是我,上去就拦住了。每每说到这里,她眼里还能泛着泪花,因为当鬼二把我放下来时,她摸着我的脸,发现已经凉透了,身体几乎都僵硬了。
鬼二看着母亲哭的难受,半天才叹了口气劝慰道:
“这孩子还没死!”
这一句果然如同灵丹妙药,当下父母就止住了哭,还没开口询问,这鬼二又开始说话了。
“不过你们再耽搁下去,怕就真死了。”
这句话就更莫名其妙了,父母更是惶恐,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县长到底还是见识过,接过话茬问道:
“还请师傅把话说明白,不然乡亲们也不放心啊。”
“说不明白,总之,他现在还不是你们家孩子,实在想念,明天你们来县招待所吧。”
说完,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扛起我就要走,母亲父亲望着张县长,而张县长则望着破衣烂衫的张华,张华严肃的摇摇头,示意不要阻挡。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这张道士还在这里呢,他许知道呢?张华被众人这么一望,干笑了两声,只能瞎编了,反正懂行的人已经走了。
“呃……怪物已经被彻底消灭了!明天大家就可以回村了,这个……这个小孩呢,呃……你们也放心了,既然鬼……哦,是桂师傅,既然桂师傅说没事,那肯定是没事,应该只是受了惊吓。”
在这里,鬼和桂的方言发音是相同的,张华临说话就把鬼二的名号给换了,他可不想胡乱说话惹上麻烦。
“华子,你也辛苦一天了,今晚就住在这里,好好歇息歇息吧,你的两位同事,我会好好安排的。”
破天荒的,张县长说了这么一句,而破天荒的,张华没有反对,更没有拒绝。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样子,自嘲的笑笑,又朝张顺点了点头。这一趟来,本打算意气风发、颐指气使,本打算好好羞辱一下这个让他痛恨的二叔,想不到,结局竟然是这样,张华苦涩的笑笑。
而这个夜晚,众人谁还敢回村,在隔壁村有亲戚的都住亲戚家了,没亲戚的,也都一家人挤在了能遮风避雨的破庙,或者别人家的院子里。
父母看着沉沉睡去的两个姐姐,互相安慰了几句,终于抵挡不住困意,也将就着,就这么互相靠着睡着了。
第二天,村里终于恢复了一丝热闹,而昨日发生过恶战的地方,地面上只留下了两个道士一丝淡淡的血迹,很明显,这里已经被人清理过了,而当村民们跑去土沟察看时,村里又开始轰动起来了。
第十一章 鬼师傅()
♂,
敲锣打鼓放鞭炮,似乎要彻底冲散这浓罩全村半个月的晦气,村民们十余人用木棍挑着十余只被雷劈成黑炭的黄鼠狼,各个大如狼狗。
在张华的掩饰下,除了我父母,可能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成精的黄鼠狼搞的鬼,至于段老大,则几乎成了全村人的禁忌,谁都不会提起,而段琳,也从哪天开始,正是由她爷爷奶奶带着。
而一周后,县里来了一批人,也宣布了官方的定论。是十多个黄鼠狼因为在土沟的古墓里感染了某种细菌,导致变异,段老大挖开古墓,导致黄鼠狼进村觅食,杀死了家畜,并且袭击了村民。
对于这个定论,村民们大多还是比较信服的,鬼怪僵尸他们没有亲眼看到,当然也只是看到两个黑影罢了,而明显大的吓人的黄鼠狼他们却看的真切。全村人都参与了这场堪比过年的热闹,只有我父母除外,他们二人,已经搭着县长的顺风车去县城了。
中午十二点,车稳稳的停在了县招待所门口,父母本来想让张县长一起去的,可张县长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笑着安慰了几句,让有麻烦再去找他。
招待所并不大,只有两层。房间也不多,平常只有一些来县城公干的公家人,才会偶尔住住,此时父母贸然的出现在招待所里,顿时就引起了服务员的注意。
“你们找谁?”
一看父母两人的穿着,服务员就知道他们不是住店的,好在这服务员知道能来这里的人都不能得罪,也没有贸然开口赶人,算是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声。
父亲尴尬的笑笑,快速在脑中想到了昨晚张华提到了一个名字。
“我们找桂师傅!哦,是桂师傅昨天让我们过来的。”
“二楼靠里一间!”
服务员指了指身后的楼梯,示意父母二人可以上楼了,说完自顾自的忙活去了。
上了二楼,父母紧张的站在靠里的最后一间门口,正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咳嗽,接着说了一句:
“门没锁。”
父母小心的推门进去,几乎一进门,就看完了整个房间,一张木床,一张书桌,一台落地扇,两个身穿黑袍的男人,而我,就躺在床上,两个男的一个坐在床边,头也不抬的盯着我,而另一个,则恭敬的站在一边。
父亲先是尴尬的朝两人笑笑,接着似乎认出了站在床边的那个,正是昨夜背走我的桂师傅,连忙客气的就递过去一根烟。
桂师傅则冷着脸转向了坐在床边的男人,意思很明显。
父亲尴尬的陪着笑,又把烟递给了那个男人,这男人同样黑袍裹身,只是胸口上没有绣任何图案,年龄看起来要比鬼二大一些,可仔细一看,又似乎差不多。皮肤白皙,头发应该盘着,被黑袍的帽子遮住,看不太明显。
“师傅!这二位就是孩子的父母!”
鬼二躬身低声介绍了一句,床边这黑袍男子才抬起头,微微一笑,接过了香烟,也没有拒绝父亲擦着的火柴,点燃香烟,闭上眼,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眼圈。
“软包金丝猴,一块五一包,可不算便宜啊。”
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父亲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这人又抽了一口,起身在窗边弹了弹烟灰笑着又说道:
“我徒弟昨晚替你们村除了大害,抽你一支烟,也算合适。”
“合适,太合适了。今天来的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师傅不嫌弃的话,这包烟……”
这包烟,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里,虽然不算很稀罕,可对于平常人家,也算是相当奢侈了,父亲这一包,还是临到招待所,才咬牙买的。
父亲话没说完,这人晃了晃手中的香烟又开口了。
“这根烟足够了,现在我们谈谈你儿子的事。”
父母互相看了一眼,眼神复杂,不过只是片刻,父亲就拿出了一个油布包,仔细的打开之后,露出了一根红绳,红绳中间,则是一个拇指大的金豆子。如果当时我醒着,肯定一眼就会认出,这东西就是小时候被我偷出去玩,结果挨了胖揍的东西。
“师傅,这是我们家最值钱的东西,如果不够,我们家那三间瓦房还能卖几个钱。只要您能救活我儿子!我……”
听我父亲越说越离谱,就连鬼二也憋的难受,脸涨的通红,就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人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碾灭在窗台上,接着把油布包塞给我爸,开口解释道:
“我叫桂中云,别人都叫我老鬼,你们也可以这么叫。事情说来很复杂,而且说出来你们估计也不会太懂。简单来说,我和你儿子命里有师徒之缘,今日想要收他为徒,所以想问问你们的意思。”
“这……”
父亲看了看母亲,鬼师傅自顾自的又拿起父亲仍在桌上的香烟开始抽了起来,似乎并不着急。
“实在对不住啊鬼师傅,既然您也是位先生,我就实话告诉您吧。”
父亲认为眼前这人和当年那个乞丐一样,都是驱邪的先生。于是乎,原原本本的把当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给师傅讲了一遍,虽然没明说,可内里意思很明显,就是想问问师傅,这天灯之命到底是个啥东西,再者,师傅有没有能力压住我的这啥天灯之命,让我能安稳的过过日子。
师傅也是个实在人,几乎用了最通俗易懂的话给父亲现场就讲解了这天灯之命。简单来说,我就是一倒霉蛋,而且是天生自带倒霉光环的倒霉蛋,天生容易吸引邪祟之物,而且,随着我年龄的增长,这倒霉光环还会持续壮大,就如同油灯一样,这火焰烧到半道,才是最旺的。至于我这命好还是命坏,师傅没说,只是说只要我这灯芯不灭,则身不死,至于我的灯芯是啥,师傅没说,父亲也不敢细问。
而对于村里的事情,师傅倒是给父亲说了个通透,当然,整个事件当中,也有我的关系,所以父亲听的特别认真。
简单来说,就是段老大挖出了古墓,被石棺压死,而石棺之中正好是个黑毛粽子,这黑毛粽子沾上了段老大死前最后一丝阳气和血迹,两者魂魄竟然融合了,当然,同时也融合了段老大的执念,本来想回去料理了出轨的老婆和给他带绿帽的安娃和弟弟,结果竟然被我这天灯给吸引去了,因为我无法掌控自己的灵魂,所以竟然和段老大刚融合的灵魂一起呗困在了梦境之中。
而被我吸引而来的还有被黄鼠狼上身的五爷爷,危机之时,被困住灵魂的黑毛粽子,用最后守身的一魄,强行让肉身出马,杀了五爷爷自救,顺手也把安娃和李春花段田等人杀了。
而张华用天雷地火符劈了土沟,一则等于是劈了黑毛粽子的老巢,二则,也让老粽子感到了一丝危机,于是乎,他决定先出手偷袭,杀掉张华等人。也就在这个时候,被困在梦境中老粽子融合段老大的生魂暂时取得了胜利,当然,也顺利的掌控了我身体的控制权,出手杀了另外两个道士,这之后,鬼二就出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我父亲他们也都知道。
听完这个事情的始末,父亲和母亲唏嘘不已,想不到今天来到这里,竟然奇迹般的从外人嘴里听到了村子里人的隐秘之事,更让他们神奇的是,天底下竟然真的有这些口口相传的恐怖存在。不过,也就是过过耳瘾罢了,这些事,他们知道,出了这个门就得忘掉,这些话说出去,谁知道会惹天大的麻烦。
“好了,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那么……”
师傅弹了弹烟灰,从讲述开始,他的烟就没停过,现在已经是第五根了,他微笑着看着父母,等着他们决定。
父亲看了看母亲,两人似乎在眼神中有了片刻的交流,接着就对师傅问道:
“这孩子跟你了,以后我们一家人还能见面不?”
“当然,我只是收他当徒弟,等他好了还要上学呢。暂时这几年嘛,也都要暂时住在这个地方,等大一些了,我再带他出出门见见世面。”
一听到我还要继续留在这里,父母顿时都放心了不少,笑容也难得的露了出来。父亲甚至拿出了旱烟杆抽起了烟。母亲则看了看熟睡的我仍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这娃全好了吧?咋这能睡,还不醒!”
师傅笑笑并不答话,而是高深莫测的说了一些什么要送我一场造化之类的话,总之就是还没到醒的时候。
接下来,父亲咬牙拿出了全家一个月的生活费,请师傅和鬼二再附近的小酒楼吃了一顿,而母亲,则在房间照看我。
师傅没骗母亲,等他们三人吃完饭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只是精神有些异常,一会哭着说怕,一会又哈哈笑,一会又骂骂咧咧。就在母亲一筹莫展的时候,父亲和师傅他们回来了。
师傅看到我这样,嘿嘿一笑,竟然还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吩咐鬼二倒了一杯热水,自个则从胸口摸出一个叠成了三角状的黄符,因为叠着,也不知道符里画着什么。原本父亲以为师傅要念咒施法什么的,可就看到师傅竟然如此漫不经心的把符扔进了水杯里,接着,还用那上完厕所没洗的手在水里搅和几下,接着就吩咐鬼二给我灌下去了。
还别说,这符水一下肚,胡言乱语胡蹦乱跳的我立刻就安静下来了,眼睛一翻,竟然又睡了。
看着母亲露出担心的神色,师傅随口说了一句没事,也不管我,拉着父亲就抽开了,当然,这一包烟是父亲出门回来时又买来的。
第十二章 离开村子()
♂,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的事了,这一个礼拜,父母托我的福,也住在这当时最高档的招待所,当然,钱是师傅掏的。
看到我醒来,父母又激动的对着师傅千恩万谢一阵,接着就打算接我回去,可师傅的一句话,却让父亲又为难了起来。
“你们打算住哪?”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父亲几乎想也不想就嗯了一声,接着,似乎才反应过来,面色瞬间千变万化,吭哧半天,却并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如果是现在,我肯定会理解父亲的心思,试想一下,自家屋里死了个人,而且是死相如此恐怖,再加上后来把另外三具尸体在自家院子放了一天,这屋里谁还敢住下去?尤其是当时老百姓普遍还比较迷信的年代。可不住在屋里又能住哪?如果放在平时,用家里的存钱再加上乡亲们的接济,也能再起上一座小点的房子,可这些年又是供我们三个孩子读书,又是给我看病的,手头那还有余钱?
师傅似乎看出了父亲的窘境,叫来鬼二吩咐了几句,鬼二点点头就出门去了,然后才对父亲说道:
“我看啊,干脆你们一家就搬到县城住下得了,刚好,离我们住的地方也不算远,这几年里,也方便你和一一互相走动,咋样啊?”
“这……这……桂老哥……”
是的,男人,尤其是抽烟的男人,最容易拉近距离,这才几天,父亲在师傅的默许下,已经改口叫桂老哥了,至于这个到底是桂还是鬼,总之在我们那方言里,都是一个音。
看着父亲这样,师傅微微一笑,朝父亲扔过去一根烟,这才开口继续说道:
“你别担心,钱的问题我来解决,我让鬼二去和县里沟通了,用你家的地和宅子,直接换县里一套门面房。顺便给一一把学籍也转过来,相信应该没多大问题。”
师傅说的是好像天经地义,公平至极,可傻子也都知道,用村子的地和宅子,别说换县城的一套门面房了,就算换个厕所,怕也不够用吧。可对于师傅,父亲始终是相信的,他可是见过县长对鬼二的客气,更别说是鬼二他师傅了!
父亲给师傅点燃香烟,又是好一通的感谢。果然,鬼二并没有让父亲失望,只是一个多小时,鬼二就回来了。
“师傅,一切都做好了,找的是县中学对面的一套两层商铺,张顺说如果不行,还可以再换换。”
“不用了!学籍的事咋样了?”
“张顺找人去做了,应该明天就可以做好。”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等第二天,我的状态已经彻底恢复了,只是身体略微虚了一些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看着一屋子陌生的人,平日里调皮的我,此刻显得有些腼腆和害怕,就这么一直躲在母亲的衣服后面。
屋子里很热闹,是县长张顺带着县里的领导过来探望,带了好多我没见过也没吃过的零食水果,当然,名义上是看望我的,而说的话题,却都是围绕着师傅说的。或许这就是书里所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吧。
终于又回村了,看着这个熟悉的村子,熟悉的乡亲,父亲和母亲却是互相对望了一眼,都是深深叹了一声,这里再破,毕竟,也是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这一下突然就要离开,论谁,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接受的。
“一一!”
两声惊喜而清脆的声音从老远就传来了过来,我一抬头,正好看到两个姐姐从村里朝这边跑来,她们两人这些天一直在隔壁婶子家住着,此刻或许是听到汽车的喇叭声才跑出来的看热闹的。
大姐比较疯,平日里最爱捉弄我,到现在我都能记起每次父亲打我屁股时大姐在旁边给他加油的场景,而二姐则内敛的多,远远跑来只是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双目发红,想笑,最终却哭了出来。
我夹在两个姐姐中间,听他们给我说着我昏睡这段时间村里发生过的热闹,大姐说的激动时还会夸张的用肢体动作来配合一下,逗的我二姐和我哈哈大笑。
大人在前面走着,而我们三个就远远的吊在后面,不到两米宽的土路此刻被太阳照的白晃晃的,略微一吹风,就能掀起一阵尘土。走到岔路口时,我隐隐听到有人在喊我。
“棍子!棍子!”
原来是三皮,我抬头看去,原来我们三个已经到了三皮家的门口,三皮此刻正朝我小跑过来,一身肥肉晃的左右摆动。
“棍子,听老师说你要转到县城去读书了!”
我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些怪怪的滋味,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心里对于去县城读书是有些抗拒的,甚至对师傅都有些抵触情绪。我甚至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突然间,一觉醒来世界就变了,家没了,朋友没了,同学没了,而我,被父亲按着脑袋给一个陌生人磕了三个头,并且让我叫他师傅。
转了学校,再也见不上三皮,在也没有了玩伴,说真的,那时如果不怕父亲打我,或许我会大着胆子说‘不!’。
“没事的,王刚他爸每周都开拖拉机进城,以后我想你了就去城里找你玩啊。”
三皮眯着眼睛安慰着我,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