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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离半睡半醒间,忍不住微微嘟啷了一局:“别闹了,夜容。”
此时两人竟已是完全没了平日里的隔阂,这时光,放佛回到了两个人初时的暧昧。
竟有种,夫妻的味道?
夜容一时晃了神,美瞳染上浓浓的疼宠。
指尖佛过凝脂般的肌肤,竟不忍再逗弄酣睡的小猫。
念离再起来已是第二日清晨,人也从贵妃椅上到了床上。
心知,必定是夜容做的。
心内染上了两分甜蜜,脸上不自觉的笑开了花。
花颜绽放之时,忽听的外面有争吵之声响起。
念离随手披了件衣服,外面初夏与一青衣婢女正吵的欢。
见念离出来,初夏禁声,恭敬的见了礼。
那青衣婢女一脸忿忿的瞪着初夏,脸上隐约有焦急之色。
初夏一向不与人结怨,念离倒有两分好奇,“怎么回事?”
初夏咬了咬牙:“无事!这丫鬟正因为分工不均与我吵……”
“你撒谎!”女子打断初夏的话,一张脸带着泪花看向念离:“求求姑娘救救我家夫人。”
“夫人?”府内何时有夫人了?
念离正纳闷着,却听初夏寒着声音斥道:“瞎说!王爷并为娶妻,连妾也没有,哪里来的夫人?”
“王爷前几日日日留宿在西苑,还宠幸了我家主子!
没死,为什么要救
“王爷前几日日日留宿在西苑,还宠幸了我加主子!怎么就不是夫人了?西苑内的美人与下
人们可都能作证的!”
“你……”
西苑?美人?
宠幸?夫人?
念离心中一寒,总算听出了点眉目。
前几日她与夜容冷战,夜容每日都带了美人回来,这事众人皆知。
有些想笑,心中却有着钝钝的痛。
那是种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感觉。
名叫嫉妒,亦或者,伤心?
尽管内心波涛汹涌,念离表面仍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态:“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初夏想要粉饰太平不让念离知道,青衣丫鬟却不让她得逞。
听念离怎样问也顾不上吵架,似乎是终于意识到自己来干什么来了。
双腿一曲,婢女跪在地上朝着念离磕了两个响头,“请夫人救救我家夫人。”
夫人?又是夫人!
挥手阻止了欲开口的初夏,念离凉凉的看了眼婢女,居高临下的开口:“你家夫人要死了?”
“……”
初夏额头滑下三条黑线,她家主子,思维不是一般的强悍。
丫鬟顾不上擦掉额头上的汗,只呐呐的回答,“还没死……”
意识到不对,又赶紧道:“夫人,你救救我家主子吧。”
这回,念离的气好像稍微顺了点。
“你家主子既然没死,为什么要救?”
等死了,还能救么?
“可如果您不救她,她指不定就死了呀!”意识到说错话了,丫鬟忙又“呸呸”了两声。
看着念离不为所动,有些心焦。
一张小脸,竟是憋成了猪肝色。
“你家主子出了什么事?”
“我家主子前日不谨落水了,染了风寒,主子想着拖上一拖或许就好了。怎知今日病情却越
发的严重,奴婢想着去请大夫为主子看上一看,可府内的太医一听是去西苑二话不说不将
奴婢赶了出去。”
我为什么要救她
“主子出不了西苑,太医又不愿意进去,奴婢没办法了才来救夫人相救。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救救我家主子吧!”
“出不了西苑?”难道病情这么严重了?
不就落水吗!
还有人冬天洗澡的呢!
更何况现在才秋天,古代的女人真就这么柔弱么?
“王爷下了禁令,西苑的夫人们都不能出来。”
竟是夜容的意思。
只是,都已经宠幸了,这样有毛意思?
“我为什么要救她?”
“什么?”
丫鬟错愕的抬头看她。
念离笑了一笑,又重复了一遍:“我为什么要救你家主子?”
她们的死活,干她毛死?
按道理她们还是名义上的情敌呢。
她去救自己的情敌,岂不让别人笑话?!
那笑意,太寒!
丫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仍是不死心:“人命关天,夫人求您救救我家主子。”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她拿什么救她?
况且她又不是医生。
“我不是医生,救不了你主子。”
丫鬟道:“只要姑娘说句话,我就主子就有救了。”
的确,动一动嘴的事而已。
这夜王府,她的命令和他相等。
这也是他的意思。
遥望着远处的天色,念离心情复杂。
她的一句话就能救她,可是。“我并不想救你家主子。”
从此,念离的蛇蝎心肠,在天朝流传了下来。
她说的很轻,声音也很淡。
但此话在丫鬟听来却无疑于炸弹,将她那点最后的希望都炸没了。
想着,脸上泪珠成串掉下来。
哭的,好不伤心!
初夏淡淡的看了眼出神的念离,对着丫鬟道:“我家主子说了不想救,不要让我赶你,你走吧。”
“我家主子有什么错?人命关天,你为什么不救她?”丫鬟看着念离,眸中带着怨恨。
我家主子有什么错——
错。
谁又有错呢?
你们谁都没有错
我家主子有什么错——
错。
谁又有错呢?
这本就是不公平的世界,谁也不能怪谁。
念离不再看那丫鬟一眼,转身,仅直进了屋,“把她赶走。”
身后,初夏与婢女的争执的声音又响起来。
念离透过窗口看着无垠的天空发着呆,不知何时,外面的争吵声没有了。
初夏立在门边,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她觉得烦躁,心中沉甸甸的。
心中似乎是缺了些什么,怎么也快乐不起来。
屋内的气氛,似乎一瞬间,多了种哀愁。
初夏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没有错,你们谁都没有错。”
她不救人,因为是情敌,所以没有错。
丫鬟来求她,因为病的是她的主子,所以她没有错。
她的主子,受了夜容的宠幸,可她没有错。
夜容是王爷,这三妻四妾的世界,他宠幸了一个女子而已,又有什么错?
他以后还会宠幸更多更多的女子。
在她念离来之前有,在她念离来之后,还会有。
以后,会一直一直的有……
她以为,会没有的!
起码在他们相处的这三个月中没有。
有的时候,他们正冷战。
她整天躲在这东苑内不闻不问,而他,却去找了一个又一个美人,并且,全部带了回来。
其实,那也不过是一个契机吧?
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
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也罢,有就有吧。
她忽然觉得悲哀。
悲哀且无力!
本就是个这样的世界,她能奢求什么?
改变他的思想观念么?
抱歉!
那个人如此自我独断,请恕她没有那种力量!
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这里是三妻四妾的古代,她除了接受就只有离开!
况且,在二十一世纪都会有出轨养情妇一事,在这里,这些实在算不上什么。
想着,她低低的笑了起来。
三妻四妾是迟早的
想着,她低低的笑了起来。
有些凉薄,有些无奈。
到最后,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灿烂。
如花一般,艳绝的,浓稠的。
彷佛在瞬间绽放出绝色光华,却又带着即将要凋零的凄凉。
她想:
她打破不了这里的平衡,并且,也不准备这么做了。
只是,心中却有些不甘心!
真的,很不甘心!
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报应呢?
报应她以前甩男朋友甩的如此勤快————
“念离?”初夏看着她灿烂的笑,眉心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对她是极尊敬的,从不轻易呼她的名字。
除非在特殊的时候。
而此时,她显然也顾不上那些虚无的礼节。
幽幽的叹了口气,看着她有些疯癫的神情,她在瞬间也有了悲戚的感觉。
却仍是面无表情的,只淡声道:“他心里有你,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你还在想什么呢?
他是个王爷,三妻四妾是迟早的!”
想了一想,她又补了一句:“在你来之前,他宠幸过的美人不计其数,却从来没专宠。
在你来之后,起码有三个月他守着你,让你三千宠爱在一身,羡煞了天下女子。
他为你打破了不少规矩,心里有你,你就该知足。”
倾国之容,颠世之权!
那样的一个男子,神一般的存在。
爱着一个这样的男子,到底是悲还是喜?
其实不过看个人的心境罢了。
眉心微蹙,初夏心中有两分涩然。
你该知足?你该知足!
念离在这一瞬间楞了,有什么冲破脑袋。
她为什么要知足?
她为什么要满足?
她不甘心!
但,除了离开外竟毫无办法。
可现在,她不能离开,也不想离开。
起码目前还不能!
在现代,有句很流行的话:我爱你,却与你无关!
夜容————
夜容宠幸了绯衣
在现代,有句很流行的话:我爱你,却与你无关!
夜容————
我到底爱的是你,还是那份爱上爱的感觉?
亦或者只是这三个月以来的习惯呢?
其实她也不清楚!
以前也并没有过这种感情。
和男人逢场作戏一向是她在行的,现在竟觉得心痛难当!
想了想,她尽量忽视心中那种痛感。
冷笑了一声,念离扯了扯嘴角,神情淡薄,眉目中的意气风发与前一秒的悲戚判若两人:“
阿初!我们去西苑瞧瞧去。”
“姑娘来了,主子有救了,有救了!”
西苑内,青衣婢女守在门口,看到念离一行人,惊喜的大叫了起来。
随着婢女的叫声,从殿内陆续走出来几个打扮艳丽的美人。
美人们七七八八的站在门口,环肥燕瘦,眉宇间各有风情,当真是美的如画。
初夏冷冷的瞧着,有些担心的看了眼念离,却见念离双眼闪着幽光,竟有两份色狼看见美
女的味道,(那是初夏个人的看法)忍不住在心中汗了一下!
她家主子果然不同,懂得如何苦中作乐!
这些可都是她的情敌啊情敌。
而且,长的都比她好看呐。(=__=)
一二三四五六七。
竟然有七、八个之多,想必买人的钱也用了不少!
夜容还真懂的享受!
压下心中的苦涩,念离大步走了上去。
美女们暗中打量了一眼念离,言行一致的见了个礼,让念离有着小妾拜见大房的错觉。
而她,显然就是那个眼睁睁看着夫君纳妾的大房!
相当与黄脸婆下堂妻啊!
汗了一下,她笑眯眯的挥了挥手:“美女们,你们不服侍我,我也不给你们发工钱,不必见礼。”
不是都说王爷新宠性子冷淡么?
怎么这会儿,竟笑的过份灿烂?
美女们面面相觑,都咯咯的笑了起来,颇有两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夜容宠幸了绯衣
美女们面面相觑,都咯咯的笑了起来,颇有两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初夏看着,只觉得,那叫一个笑靥如花,那叫一个风中凌乱!
这时,有人接道:“大家都是王爷的人,也就是一家人。姑娘来的时日较长,我们见个礼也
是应该的,往日还望姑娘多多照拂。”
都是王爷的人?
说的多好听啊!
念离整了整细碎的额发,脸上笑的越发灿烂,一双眸子却是毫无笑意,带着无边无际的凉
意,慑的人不敢直视:“没听王爷提过,往日也没见过你们,既都是王府的人,往日怎么没
见美人们在王府走动?”
说着,悠悠然的冷笑一声:“若是不熟,下次可让初夏带你们随处走走,欣赏下王府的景致。”
念离自问已经很久没这么冲动过了,此刻却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翻滚的情绪。
想着自己说的话,后悔已是不及。
淡粉的唇,倔强的紧抿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不笨,这明讽暗刺的也不是听不明白。
当下,就有人沉不住气的站了出来。
素言往前走了一步,与念离面对这面,上下打量了一眼,幽幽冷笑,“话别说的太满,这日
后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姑娘给自己留条后路也是好的。”
“留条后路?”念离差异的挑了挑眉,眼中闪着冷光,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讽刺的笑
了起来,“不觉得这话说起来很好笑么?世上路千千万万条,现在没路走的可不是我念离!”
眼中有厉光闪过,念离的目光一个从众人脸上略过,看的有些美人们心底发毛:“而我年念
离,现在随时可以让你这条路变成死路!”
念离,其实就是个狂妄的孩子。
任性、随性、癫狂的——
当然,那些都是在别人惹毛了她的情况下。
亦或者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
从穿越到这里来,年念离处处受限制,心中不是不恐惧的。
夜容宠幸了绯衣
从穿越到这里来,年念离处处受限制,心中不是不恐惧的。
然而,因了这份恐惧,那些性格都不得不收起来。
但,在别人惹到她的情况下,她并会,不顾一切!
素言的目光闪了闪。
现在的她们都不得宠,一旦惹毛了年念离,按照王爷嗜血的性格,这后果可想而知。
心中虽有不甘,却不得不压制了下去。
哼,年念离!终有一日,我会让你死在我手上的。
素言心中的想法虽恶毒,然表面上却不动神色。
脸上仍然笑吟吟的转移着话题:“念离姑娘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几个美人,自然都知道年念离为何而来。
不管是不甘还是勉强,具都让了路让念离进去。
见她们放软了态度,念离也不在追究。
撩起衣摆,仅直的进了内殿。
后面一干人等,都跟着走了进去。
念离边走,边目不斜视的问道:“受风寒的是谁?”
后面不知是谁接口道:“绯衣。”
绯衣?第一名伶?
弹得一手好琴,听说一曲千金!
被天朝万千名门公子所倾慕的名曲美人。
念离在脑中搜索着,如果她没记错,夜容第一个带进来的就是绯衣。
她的脚步顿了一顿。
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一直在盘旋。
夜容宠幸了她!
夜容宠幸了绯衣!
年念离捏紧了手指,心中因为这样的认知一阵阵的疼。
左心口,心脏的位置。
似乎被什么啃噬着,好疼!
念离走到了床边,然后,看到了她————
一个美人,一个没有白姬美,却比白姬更有味道的美人。
那眉目间淡淡的清冷,带着些疏离的眼神,无不让人心之向往。
这样的人,难怪会看不上别人。
念离站在床边,冰冷的眼神直直对上绯衣清冷的眸。
念离想,如此美人,除了夜王府怕是只有皇宫才容得下。
夜容宠幸了绯衣
念离想,如此美人,除了夜王府怕是只有皇宫才容得下。
绯衣想,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才勾引到了王爷?
冷冷的对视着,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锋。
屋内一干人等都安静的看着她们对视,无人出声打扰。
过了许久,绯衣回神过来。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开口道:“年念离么?”
淡淡的声音,神情不亢不卑的。
念离移开目光,也是一笑:“正是。”
那语气,带着几分天生的自傲。
眉目间,灿灿生辉。
尊贵的,不可一世的————
让人不敢直视!
众人不语,纷纷凝望着她。
念离挥了挥手,身后的御医上前为绯衣把脉。
扫了眼屋内神情各异的美人们,她眨了下眼睛,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不知道绯衣姑娘怎
么会无缘无故落水?”
这是审问,也是讽刺。
如此老套的手段,念离又岂会不知?
真当她是笨蛋么?
她们想玩,念离也是个人来疯,这谁陪谁玩还不一定!
绯衣淡淡的笑了一下,定定的看着念离,正色道:“姑娘这是何意?审问么?”
带着些尖锐的话语,带着两分迫人的气势。
念离却是不紧不慢,笑了一笑,带着极致的灿烂。
那笑容,耀花了眼。
念离看着脸色不佳的绯衣,一双美瞳,带着阴鸷的、浓稠的光华。
轻轻的,她反问,一字一句:“是又怎样?”
是又怎样?
是又怎样————
那一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一沉,再探,却不见底。
念离笑,带着浓烈的,妖娆的气息。
绯衣也笑,冷冷的笑,带着淡淡的疏离:“念离姑娘不相信我落水?认为绯衣在捏造事实?”
念离的眼眯了一眯:“相信,当然相信。”
绯衣眼色一沉。
末了,念离不动声色的又加了一句:“做戏嘛,当然得做全套。”
夜容宠幸了绯衣
绯衣眼色一沉。
末了,念离不动声色的又加了一句:“做戏嘛,当然得做全套。”
绯衣敛了眉目,心中一呛,脸色更白了两分。
站在身后的素言,沉声道:“念离姑娘,你这是何意?难不成还以为我们做戏骗你不成?”
几个美人,都有些不满。
纷纷的站出来,怒目瞪着年念离。
“怎么样?”念离专注的看着御医,对身后的问话置若罔闻。
素言正准备在近一步,初夏眼一沉,喝道:“大胆!”
…………
御医对念离行了个礼,恭敬道:“回姑娘话,绯衣姑娘风寒渐重,如若再迟点医治,只怕以
后会落下病根。”
仿佛配合御医的话,绯衣当下并重重的咳嗽起来。
苦肉计?
是巧合还是自己猜测错了?
念离眉梢一动,对着御医严肃道:“治好她,一切药费去找管家拿。”
“是。”御医恭敬的退了下去。
待御医走远,念离将目光移到绯衣身上,开口道:“好好养病。”
绯衣捂着脸,一脸的苍白:“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好好养病。”
素言疑惑的看向念离,讽刺道:“念离姑娘当真是菩萨心肠。”
菩萨心肠?
噗哧————
念离忍不住喷笑了。
众人疑惑的看着她,不懂她笑什么。
素言怒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好傻,好天真。”
“……”
整了整心绪,念离再一次看向仿佛无事人一般的绯衣,笑眯眯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怕
王府再多死一个人。”
其实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何区别?
这夜王府死的人还少么?
“下一个死的,一定不是我。”出其不意的,绯衣笑了一下。
“但愿如此吧。”回了众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无视满眼怒色的素言,念离拉着初夏出了西苑。
我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