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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我大声呵斥，“你丫给我坐那儿别动！”北京方言我还是会模仿一些的。
小贩看起来年龄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头发乱而长，灰头土脸的，胳膊上、脖子上挂着许多廉价的饰品，很脏，说是乞丐都有人信！他抱着膝盖，畏畏缩缩地蹲在了那里，一双小眼睛惊恐地仰视着我。
“你丫知道这儿不准摆摊儿么？”我厉声问。
小贩想了想，点了点头，把头低下了。
“你丫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小贩儿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点了点头。
“你丫为什么不去租个摊位，正常做买卖？”我一连问了三个尖锐的问题。
我看了一眼围观的群众，有提着鸟遛鸟的大爷，有穿着绒布大褂，拎着宝剑和扇子的大妈，还有一些挎着皮包的白领，还有几个小朋友，都面带笑意地看着我。
魔都群众果然喜欢看热闹！
“我……我没钱……”小贩儿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你他妈的说什么？给爷大点声，爷没听见！”我抱着肩膀，侧着耳朵，抖着一条腿，痞气十足地嚷道。
“我说我没钱租摊位！”小贩愤怒了，吼了一声，不过马上又萎缩了回去，把自己抱成一个刺猬。
“没钱租摊位？没钱租摊位你不会搞钱吗？你不会去偷、去抢吗？非要在这儿低三下四地摆了破摊等我们城管来收拾吗？捏没手没脚啊！”我发自肺腑地说。
小贩抬起头，愣住了，群众们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现在却鸦雀无声。
“你给我记住！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你如果有脑子的话，仔细想一想！是谁让你活得这么艰难，想靠自己做点小买卖，挣点辛苦钱糊口都被人当狗一样的赶来赶去！这地儿是谁的？不是城管家的，不是他们的！是人民的！你丫就是人民！你们都是人民！当你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谁他妈管你怎么混饭吃！人家只在乎你是不是违法了！是谁整天神马正事儿都不干，就知道吆五喝六的对人民颐指气使！还管你们收保护费！你丫给我听好了，动动你的双手和脑子，找到他们，干他们丫的！拿回你们应得的东西！”
说完之后，我趁着大家都在发愣，赶紧钻出了人群，跑回车里，把衣服给换了！
我估计我的那番话，没有任何鼓动作用，只能被人嘲笑是疯子！
那我不管，把想说的都说了，好爽啊！
穿上一身帅气西装，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我开着斯柯达，意气风发地行走在长安街上，路过田安门城楼的时候，不禁向太祖头像方向行注目礼！一眼望过去，我瞬间惊呆了！尼玛啊！太祖头像居然被换成文廷那货了！
这又不是扣扣头像，想换就换啊！高祖都没敢换！文廷你丫这绝逼是在作死！
不行，我得做点什么！不能让这货这么嚣张！抬头看了一眼国旗，也不是我记忆中的一个红黄双色五芒星旗帜了，今天早上应该是有升旗仪式，因为大广场上的垃圾什么的还没捡干净，一大堆清洁工正在忙碌着，哎，改朝换代又如何，政权更迭，人民却还是那副怂样！
我开车往银水桥那边走，快到近前的时候，远远的有卫兵冲我挥手，示意我不要继续往前开，我会听你的么？
我继续往前开，直到两个士兵提着枪跑了过来！
323、热血青春
我赶紧刹车，因为其中一个士兵已经把枪举起来了！
“对不起，这位同志，前面是军事禁区，不能入内！”另一个士兵跑过来，在车窗边咔地一个敬礼说。（）
“啊，这样啊，这不是故宫吗？不让进去参观了？”我又改成河难口音问。
“不让了，请回吧，同志。”
我往城门楼上看了一眼，捏起指诀，默默记下了上面的守卫情况，然后掉头离开了桥头，继续往东开，开出城门楼视野之后，找了个胡同我停了下来，准备回去搞一搞！
路边的垃圾桶旁边，蜷缩着一个流浪汉，看起来脏兮兮的，花白的头发，年纪应该不小了，他面前放着一个好像是被摔打过千万次的铝合金的小盆，里面零星放着几个钢镚。
没想到魔都也有乞讨者啊！
我掏出一百块钱，下车之后，走过去，丢进了碗里。
老流浪汉拿掉盖在头上的一张硬纸板，抬头看了我一眼，浑浊的眼睛里，看不见一丝生气，这是对生活彻底绝望，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了吧！注意，这才是行尸走肉的真正用法！
“大爷，吃饭了没？”我关切问道，我最见不得穷人了。
老头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四下观看，大概五十米之外的巷口，有个小推车，车上叠放在挺老高的一叠蒸笼，热气腾腾的，应该是卖包子的吧。我走过去，车边还挂着一个番，上面写着“老魔都庆丰包子”，我买了一笼猪肉大葱馅儿的，又要了一份炒猪肝，带回来放在了老乞丐前面。
给不了他太多，就给他一份曾经荣耀的套餐吧！
“谢谢你，小兄弟。”老乞丐浑浊的眼里似乎要涌出泪花。
“大爷，帮我看着车。”我说完，走出了巷口，沿着街道溜达，走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到一家卖佛具用品的，走进去，墙上挂着好些财神爷、如来、观音等人的画像。
“有毛爷爷的挂像么？”我问老板，记得我们沪市凡是卖佛具用品的，都有毛爷爷的画像卖。
老板是个中年男子，神秘兮兮地看了看我，看我搞毛，我化了妆的，不是跟我很熟的人，不会认出我来。
“有。”老板说。
“最大的，多大？”我又问。
“两米三，乘三米的，够大不？”老板问。
我摇了摇头，刚才目测了一下城门楼那头像，大概是六米乘四米多。咦？那他这个尺寸，好像正好是城门楼头像的二分之一，也就是说，如果挂四个的话，就可以把那个头像填满了！
希望我数学老师还没死！
“来四张！”我说，“多少钱？”
“嗯……不要钱！”老板继续神秘兮兮，我却紧张了起来，有钱不赚是傻子，他肯定看出什么了！
我眯起眼睛冷冷和他对视，老板依旧笑眯眯，过了半晌，才开口道：“年轻人，量力而行，注意保护自己，丫的如果我不是顾忌老婆孩子，早这么干了！”老板说着，从柜台下面抱出来一个红色的大包裹，重重放在了柜台上。
“防雨绸布的，跟那个尺寸一样，六米，乘四米六，可以直接贴上去，这是胶水和图钉！”老板眼中放光地说。
我楞了好半天，他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呢？
“年轻人，你们来了几个人？”老板把胶水和一盒图钉放在了桌上，又问。
“放心吧，将近一百个呢！”我估计我要是说就我一个，他还得墨迹。
“嗯！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板略有些猥琐地笑着，“你的真实身份是……”
我的心脏小跳动了一下，该不会是有一个认识我的家伙吧！
“是北大的教授，对不对？”
对你喵了个咪！好吧，看在都是爱国同仁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便点了点头。
“前两天，有几个北大学生来我店里，也问太祖的尺寸来着！哦不，太祖挂像的尺寸，罪过罪过！我说没有，他们就让我定做一个，说会有人今天来取！所以我猜你就是他们的老师！也猜出你们干什么来了！”老板兴奋地说。
卧槽！真是英雄所见略同，看来看文廷头像不顺眼的，不止我一个！
“老哥！我代表北大全体师生感谢你！”我热情地握着了老板的手，拿出一副热血教授的范儿。
“25年前，就是你们冲在了队伍的最前头，那时候我也是大学生呢！不过我生性胆怯，当时没敢上！现在我老了，拖家带口的，更不敢上了，就靠你们了！祝你们马到成功！”
“嗯！走了！”我抱着大包裹，也没付钱，刚要出门，突然两个学生摸样的男孩儿冲了进来，差点跟我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其中一个男孩儿彬彬有礼地说。
我点了点头，抱着太祖画像出了门，却听得身后传来对话。
“大叔，我们定做的画像呢？”
“啊？刚才那个，不是你们老师吗？”
我赶紧跑，可不想被这些小累赘缠住！但刚跑出几步，拐角就又冲出来一群学生，挡住了去路！这是个死胡同，我总不能放火烧出一条血路来吧？
那两个进店的学生也出来了，其中一个盯着我，另一个则跑到了那群学生当中领头的一个女的面前，耳语了几句。那妞立即快步走了过来。
“先生您好，这是我们定制的商品，请您还给我。”妞彬彬有礼地说，长得挺文静的，有点像文静那美妞，难道是她姐姐？不太可能，她姐姐岁数应该比这个妞大很多才对，眼前这个妞，顶多23、4岁。
佛店老板也跑了出来，疑惑地看着我。
几个男生相互递了个眼色，呼啦啦把我给围在了胡同里。
我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赶紧把包裹递给了那个领头的妞。
“你们不是一起的啊？”佛店老板小声说。
我仔细看这帮学生，都穿着校服，手里大都拎着三角小旗，还有两个高大威猛的，抱着卷成卷的白色横幅，可能是要去游行示威的！
“美女，怎么称呼？”我问。
领头的妞白了我一眼，突然警惕起来：“你是不是文廷政府来破坏我们行动的人！”
卧槽！一点斗争经验都没有，如果我是，面对重重包围，我还会承认么？于是我摇了摇头！
“那你买这个东西干嘛？”妞又厉声问。
“我也想偷偷替换掉城门楼上那个。”我实话实说。
“哈哈！就你？就你一个人？”领头妞旁边一个男生揶揄道，“你凭什么上城门楼啊？”
我冲他呵呵了一下：“那你们想怎么替换掉？”
“请愿啊！静坐示威！要求政府马上替换掉头像，否则我们就不离开！我们代表的可是全校师生的意愿！甚至是全国人民的意愿！只要把宣传工作搞好，很快我们的静坐活动就会得到人民的支持的！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是他文廷的脸皮够厚，还是我们的意志更坚定！”那个揶揄我的男生说。
“你到时候应该是要看看，是文廷的子弹更硬，还是你们的皮肤够厚吧。”我轻声揶揄了他一句。
“你说神马！”男生怒了，要冲上来，被那个头领妞拦住了。
“这位先生，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们管不了，如果你还有良知的话，请不要在我们的大队人马到达广场之前，把我们出卖，让军警把这画像给搜罗了去，您可以做到么？”首领妞说。
我点了点头，我去找军警？自投罗网啊我！
“走！”头领妞小嫩手一挥，带着众学生呼呼啦啦地出了胡同，朝广场方向走去。
324、偷天换日
学生真是太可爱了！
不行，我得去帮一帮他们，第一，有他们作掩护，我不容易被暴露，第二，有我在，应该可以避免他们的大量伤亡！
学生虽然可爱，有时候却也挺可恨，不知道吸取前辈的教训，他们不知道会流血牺牲的么？哪个政权傻啊，任由他们胡来！要是有人敢反我，我也镇压！他们懂的道理，难道高层会不懂，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有些事情，无法一下子改变罢了，硬是要改，就会像某前超级大国一样，瞬间土崩瓦解，分崩离析！
这些层面，是学生们想不到的，他们空有一腔热血，但即便是这热血，也是大多数国人所没有的！千百年来的儒家之道，毒害人民最深的，就是泯灭了这个民族骨子里的血性！
我悄然跟着学生军，向广场溜达，路上，又遇到了几支学生军，像是之前越好了似的，悄无声息地，不走大路，净挑小路走，慢慢汇聚成一道洪流，突然涌上了长安街，整齐划一地喊着口号，进入广场，向银水桥行进！而后续加入的学生军，越来越多，我数了数，已经出场的，就有将近一万人了！看校服颜色，起码有二十所高校参与了这次行动！
北大为首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刚才我开车被拦截的地方，大量军警快速反应，从故宫里面钻了出来，持枪站成人墙，和学生们对峙。（）学生们倒也没有强行冲击，一边喊着口号，一边一排一排地坐了下来，好多人都自带了小垫儿（这帮独生子女啊），貌似准备长期作战！
我坐在了北大阵营后方的一个学校阵营中，看旁边一个胸脯高耸的女同学的胸脯，上面写着魔都交通大学，好像也是名校吧？
“喂，大叔，你哪个学校的啊？”大胸女生白了我一眼。
“啊，我毕业好多人了，看你们游行，来凑热闹地。”
“你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啊，就来凑热闹？”
“不知道啊，我就来看看，来看看。”
“切~”大胸女白了我一眼，“三流大学的吧你！”
“恩，对对。”
大胸女生不再看我，又跟着喊口号了，我也跟着喊了两嗓子，见周围同学都白眼我，便知趣地猫着腰换了一个方阵，来到了隔壁邮电大学的方阵里。这边的同学很友好，还都跟我点头示意。
我一边喊口号，一边看着表，可别错过了跟白倾城的约会啊！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城楼上有了动静，实枪荷弹的军警分开，站出来一个穿西装的人，同学们都安静了下来，那货自称是教育部长，苦苦哀求学生们停止这种无谓的抗争，赶紧回学校念书去！
学生们当然不听了，抗议声一浪高过一浪，还让部长立即引咎辞职，部长又喊了几句什么，不过都淹没在呐喊声中了，部长无奈，灰溜溜地逃走。
马上又上来一个军官，因为是仰视，看不清肩章，学生们又安静了下来，军官叫嚣着，说你们他妈的再不滚回去，就打你们了哦！
学生们当然不听了，继续呐喊，军官掏出了手枪，冲天放了一枪，学生们安静了几秒钟，又接着喊，骂军官是狗娘养的，让他回家种地去！军官无奈，摇了摇头，下去了。
不好，学生软硬不吃之后，这就是要动手了的节奏啊！
果然，几分钟之后，从门洞里又冲出来一大队举着透明防暴盾牌，手持塑胶黑又硬棍子的防暴警察，列队上前，替换下了之前的那些士兵！其后，又开出来几台红色的消防车，高压水枪已经准备就绪！那玩意的厉害我可领教过！宝儿曾经在监狱里使用过，被喷中之后，直接就能被击飞出去好几米！
要动真格的了！可学生们似乎没有意识到危险，还在继续静坐呐喊，他们可能以为他们只要不往前冲，搞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军警就不会动手，可他们错了，如果是西北共和国政府，可能会这样，但现在是文廷政府啊，高压统治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点做点什么了！可我还没想到要做点什么，高压水枪们已经开始喷水了！一瞬间，前排的学生们，就像是澡堂子里被水走向下水道的体表污垢一样，被冲的七零八落，后面的学生也都纷纷向后退去！
盾牌军警们则步步紧逼，占领了学生的一条阵地！
学生当中有人沉不住气了，不知道哪个煞笔大喊了一声“我们冲啊！”一票男生呼呼啦啦地顶着水枪就冲了上去！军警们可不是吃素的！他们是吃荤的，而且平时被人民的赋税提供的伙食养的很好！体格都很健壮，手里又有武器，见到学生冲击，马上散开阵型，上前迎战！学生们哪儿是他们的对手啊，不一会儿就又倒地了一大片！呜嚎喊叫的！
北大方阵首当其冲，损失最大，有想往后退却的，也都被后面其他学校方阵的男生们给挤了过来，半数人马都被撂倒！我趁乱跟着邮电大学这帮莽夫们冲了上去，冲到北大方阵之后，找到了已经被打倒在地的那个领头妞，把她给拖到了后方，这货额头带血，已经昏过去了，不过手里还紧紧抱着那个大红包裹！
我从她手里扣出包裹，嘱咐两个女同学照顾好这个家伙，然后抱着包裹，闷头向战线冲了过去！怎么有种董春瑞舍身炸碉堡的赶脚呢！
混乱中，我不忘拔掉了一个跟我身材差不多的一个男同学的上衣，罩在了西服上，又扯掉了一个女同学的丝袜，套在了头上，伪装好自己之后，夹着包裹，靠蛮力撞倒了七八个军警，把防线撕开了一个口子！几十个学生跟我一起冲过了阵线！
“同学们，强占城楼啊！”我大手一挥，命令道！
一定要快，如果慢了的话，对方可能会开枪！他们只需要把我送过城门楼就可以，其实以我现在的实力，是可以直接踏着消防车，跃上城楼的，但那样岂不是会引起太大注意！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军警马上回头，重新封锁了被我冲开的口子，后面的军警则包围了上来，用枪托攻击我们这些已经冲击到城门楼下的漏网之鱼，我没有接站，从一个军警胯下滑过之后，趁着城门下混乱，提起真气，以最快的身法，消失在了城门洞中。
里面也有军警，但我在他们未反应过来之前，就跃身上了通往城门楼顶的台阶，将他们甩在了地面上，避开大多数人的耳目，我可以大开杀戒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夺过一把枪刺之后，配合凌波微步，左突右刺，撂倒了二十几个守卫，等冲到毛爷爷头像上方之后，发现身边居然空无一人了！往下看了看，原来英勇的学生军已经把阵线继续向前推进，将军警给逼到了城门楼下！
他们没有开枪，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可能是有人指使！我相信以文廷的为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下令**的！
我快速打开包裹，展开了太祖头像，卧槽，好大啊！一个人很难摆弄好！幸亏我够机智，马上捡起了几根被我刺杀的士兵的枪，把枪杆金属部分进行焊接，连成了一个将近四米长的铁杆，然后把头像边缘卷在铁杆上，用胶水固定，抬着来到城门楼，往下一甩！巨大的头像呼啦啦落了下去，将文廷的头像给遮盖住了！
“都住手！”我调动真气，冲着下面大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