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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众道士皆是不解。
突听得一声惨叫,跪在最前面的一名道士却已被虚真一剑刺穿身体。
“师父?”众道士脸色苍白,却不知是逃还是不逃,是反抗还是不反抗。江湖人士最讲究“忠”、“义”,他们都是虚真道长的徒弟,他们一身的武艺也全从他身上所学,所以他们哪里敢反抗。个个俯下身去,只求虚真饶命。
虚真道长将剑拔出,又刺入另一名道士胸膛,如此反复,已杀了七人。他越杀越是红了眼睛,终笑了起来。
“哈哈……雄霸天下,武林至尊!”虚真把剑抽出,剑在空中一挥,鲜血划出一道弧线。
血已溅在其余弟子脸上,众人却依旧不敢说话。
“为师不会忘记你们每个人的名字的……峨嵋派称霸武林之时,为师定为你们立碑,以传后世!”言罢,又是一剑。
杀到最后只剩四人,这四人皆在颤抖。
“不!我不想死!”跪在最后的一名道士蓦然飞起,意图逃跑。他的人已腾在半空中了,飞不了几丈,却又从空中跌落下来。
像一只鸟,被猎人射中。
虚真道长右掌一伸,隔空将刺入他后背的玄空白剑取了回来。
草的上面还结着冰。
虚真道长已将自己的徒弟悉数杀尽,他望了望这些尸体,冷哼一声。
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望远青落水的地方,忖道:“他受我那一掌已伤得极重,这河水冰冷之极,他必死无疑。”
想着,加快步伐,赶往峨嵋山去了。
……
却说远青落水之后,已被冻得承受不住,加以有作在身,当真晕了过去。
然,当他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却躺在一间温暖如春的房子里。
远青正欲坐起来,只见一个侍女装扮的少女走进来,道:“请公子躺好了。”
远青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此处正是别月楼。”
“别月楼?!”远青蓦然坐了起来,道:“你们想怎样?!”
侍女道:“请公子放心,我们楼主说了,要我好生伺候您。”
“楼主?”远青想及虚真道长和别月楼的关系,只觉得自己已无生还之路了,无奈一声叹息,道:“罢了……死便死……到了阴间地府,也好跟掌门人赔罪去……”
突又听到有人走过来,侍女唤了一声:“楼主!”
别月楼主走进来,摇手让她退下去。
远青望着别月楼主,道:“你就是别孤群?”
别月楼主在他面前坐下,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报仇?”
“报仇?”远青微微皱眉,又低下头,道:“不知别楼主指的是什么?”
“你的同门兄弟都已被杀,你也险些丧命。”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怎么知道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
远青怔道:“远兆师弟死得可怜……我想为他报仇,也想为掌门人报仇!”
别月楼主道:“好,我帮你。”
他说话的时候平静如水,没有人能从那张面具后面窥探他的情绪。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究竟带领着别月楼东山再起又有什么企图?远青现在已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他只是想及虚真那副虚伪模样,已恨得咬牙切齿。
别月楼主慢慢走了出去,道:“你好好养伤,一切我自有安排。”
远青望着他出去的背影,突然叫住他:“站住!”
“有何指教?”
“你……你和峨嵋派有什么关系?你又为何要帮我?”
“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么多。”别月楼主已消失在远青的视线中。
远青叹了口气,忖道:“不管他是何居心,倘若真能为远兆和掌门人报仇,我远青也算赎了罪过……”
在别月楼只休息了一日,远青早已按捺不住了。他走出门外,眼前别月楼的场景令他大开眼界。想及自己自小在峨嵋山长大,虽然早听过别月楼的繁华富贵,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暗暗称奇。
正发呆间,那名侍女已走了过来。
“公子,我们楼主有请!”
远青便随着她走到了大厅。别月楼主坐在那里,似已等候多时。
“远青见过别楼主!”
别月楼主示意让他坐下去,道:“如果没有算错,他现在应该快到峨嵋山了。”
远青道:“没错……”
“我给你一支队伍,你领着他们杀进峨嵋吧。”
远青愕然道:“杀进峨嵋?可是……我那些师兄弟们,他们是无辜的。”
“你放心,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好……好……”远青暗暗握紧拳头。
173,峨嵋之难(下)()
却说虚真道长快马加鞭,此时已到了峨嵋山脚下。
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走将进来。只走了几步,觉得甚是奇怪,又站住了。
原来,往日虚真从外面归来,山脚下一向是有弟子前来迎接的,而半山腰上设有多处岗哨,此时站岗的人也都一个不见了。
四周寂静。静得出奇。
虚真握紧玄空白剑,腾空跃起,施展上乘轻功,直奔大殿而去。
刚落下来,只见眼前躺着一具具尸体,血流成河,竟已流淌到地面沟壑,形成了一条条小河一般。
虚真怪吼一声,险些扑倒在地。
“是谁?是谁!”虚真一边吼,一边跑进去。
“远章!远章呢!”峨嵋山中他最关心的人便是这名唤作远章的徒弟。他向远章的房间奔过来,到了门前数丈外,已看到了他。
但早已不是活人。
甚至不是一具尸体。
而是一个头颅。
远章的头颅被悬挂在屋檐下,像一个灯笼。
虚真猛吐一口鲜血,人已掠起,旋而又掠下。
此时,远章的头颅已被他捧在手中。
“远章……我儿……”虚真又恨又痛,却不知要恨谁是好。整个人跪倒在地,喃喃自语道:“都怪我……都怪我……当年我下了山,和你娘生下了你……我不敢让掌门人知道你是我的孩子,故而隐瞒称你是我从路上捡来……这些年一直没有跟你说……你……你却……”
说着,又是吐了一口鲜血,脸色已惨白。
“的确怪你。”
就在此时,一个人慢慢地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每走一步都是缓慢的,他踏在尸体上面,仿佛是走在平地上。
虚真一边颤抖,一边已转过身来。
“你!”虚真青筋暴露的手抓紧了玄空白剑,咬着牙道:“是你……是你做的?”
“是我。”
“为什么……我已和你合作……我……”
原来,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别月楼主。他虽换了一身白衫,看起来儒雅清秀,脸上却依旧戴着风磨铜面具。
“因为你必须死。”别月楼主停下来。他站在那里,离虚真不过是两丈远的距离。
虚真将远章的头颅放下去,人慢慢站起来。
“峨嵋派这么多条人命,都是无辜的……”
“哈哈……”别月楼主笑了。但他的笑声轻描淡写,依旧让人无法捉摸他的情绪和感情。
他继续道:“他们都是帮凶,又岂是无辜的?”
“帮凶?”虚真惑然,“你究竟是谁?”
别月楼主举起了自己的手。他的手苍白。
他的苍白的手,现在已握成一只拳头。
“你死之前,我会告诉你。”
“哼!”虚真道长冷哼一声,人已弹了出去。
他从来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虽然他有野心,但他不过是一只受人利用的棋子。
他想赢,想要武林至尊的地位,但他其实很怕死。
他不是一个勇敢的人。
但是,当他看到远章的头颅挂在那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变了。
一个人若要变,很难,但也很容易。
现在他就变成一个不怕死的人了。
他的玄空白剑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神兵。这样的剑,就是要配上一个不怕死的人才会变得恐怖。
虚真欺来之时,已连刺了二十一剑。
每一剑都是剑术中的高招,都足够令人致命。
但是,别月楼主却轻易地避开了。
虚真在心中一怔,左手推掌,右手又刺了二十一剑。
他的剑法的确了得。
他的内功也的确了得。
何况,现在他是一个愤怒又充满仇恨的人,他比往常要可怕得多。
然,虚空道长的每一剑都刺空了。
“峨嵋剑法变幻多端,他却能如此轻易避开……他好像对峨嵋派的剑法了如指掌……”虚空一边咄咄逼人,一边暗自惊讶。
“咣当!”
突然,他只觉得自己持剑的手一麻,玄空白剑竟已脱落了。
“不好!”虚真暗叫一声,迅速向后跃去。
但是,别月楼主什么也没有做。他依旧站在那里,好像在笑。
他是如何知道他在笑的?虚真兴许并不知道。但他却觉得眼前站着的这个人,的确在嘲笑他。
“你想做武林至尊?”
“没错……”
“你想独步天下?”
“没错……”
“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做得到?”
虚真咬着牙,道:“少废话!你杀了远章,我定要你以命相偿!”
他又扑上去了。
虽然他手中已无剑。虽然他早已受伤。
他的人在半空中,突然一折,双手齐齐拍出。
虚真将全身真气都赌在了这双掌之上!
“轰轰轰……”两掌劲力似惊涛骇浪,汹涌而出!
纵是再厉害的高手,也绝不敢轻易接下这两掌。因为一个人倘若把自己的命都赌在一招之上,那必定是十分可怕的。
除非你也是一个不怕死的人。
别月楼主是个不怕死的人吗?
虚真道长已将全部力量赌在了这一招,那这一招就意味着只有两个结局:他若打败了敌人,敌人必死无疑;他若无法打败敌人,死的就是他自己。
别月楼主确是一个不怕死的人。
他接下了这一招,两掌。他后退了十多步,却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
虚真极力喘息。他知道自己已无胜算。
他看着他。他在等他走过来,取走他的命。
他虽心有不甘,却也知道自己毫无退路。
他称霸武林的梦想,现在想起来有些过于荒唐了。
但是等了许久,别月楼主依旧没有动手。
“你在等什么?”虚真道长问。
“你想死?”
“我岂能不死?”
“可我不是要你死。”
“你是什么意思?”
“我要你生不如死。现在你已看到自己的弟子们惨死在自己面前,我还要慢慢让你痛不欲生。”
虚真大怔:“你究竟是谁?你我有何深仇大恨?!”
别月楼主没有说话。
虚真却发出一声惨叫。因为一把短刀已从他脑袋旁掠过,他的一只耳朵已掉在地上。
他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他单脚跪地,捂住失去耳朵后流血的伤口。
“你……”虚真话犹未说完,又惨叫了一声。
原来,又一把短刀,已切断了他的手指。
虚真一边喘息,一边死死地盯住别月楼主,道:“你……你……你杀了我……”
“呵呵……”别月楼主向他走了过来,在他面前蹲下去,道:“这种感觉,是不是比死还难受?”
“呸!”虚真啐了他一脸。
“你有种让我看看你是谁!我死后化作鬼,也不会放过你!”
“是吗?”别月楼主将手放在面具上,道:“你本就认得我。”
面具已被摘下。
“是你!”虚真道长脸色惨白。
174,替罪羊()
峨嵋山本就林木繁多。现在已被落雪铺染了一片白色。
白色的山,白色的冷杉,白色的屋宇。
当远青走进来的时候,竟也觉得有些冷了。
他在峨嵋山长大,在这里度过十八个春秋。
看过十八年的冬天的雪。
他还记得,当年他尚是孩子的时候,虚真道长领着他和其他师兄弟们走在峨嵋山的栈道中,雪花随着风飘落,轻如飞絮,却将他们每个人都笼罩住了。
好美!
当时他是在心中如此惊叹的。
然,现在他觉得这里一点也不美。他觉得有些恐惧,又有些愤恨,又有些悲伤。
这一支队伍不过是上百人。他绝不敢相信自己会带着这支队伍重返这里。
当他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看到了从山上流下来的冰水。冰水中泛着鲜红色。
远青微微皱眉,唤道:“快!”自己已加快步伐,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映入眼帘的一切令他险些从半空中跌倒。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远青整个人怔在那里,看着地上的尸体。躺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他都是那般地熟悉。
突然,他箭也似地跃了过去。落在一个角落里。
“师叔!”远青跪在那里,看着躺在角落中的一名道士,眼泪哗然直下了,喃喃道:“是谁……是谁害死了你们……”
正悲伤间,忽听得四周一片响动。远青抬头,只见半空中齐刷刷落下几条人影,将他围住了。
“大胆!”当中一人举手指着他斥道。
远青慌忙站起来,只见来的人不是别人,都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武当掌门左子征,华山派掌门葛慕英等。
有一人立在左子征身边,看来一身黑色素衫,浓眉锐目的,约莫四十余岁。远青记得当年随仪真道长前往昆仑山时见过他。是以知道他必定也是昆仑派中的高手。
另一人一身青衫,头发苍白,却精神似若年青。此人远青也曾见过,正是青城派的掌门纪诚书。
武林各大门派掌门同一时间到达此地,远青知道必定有大事发生了。
心中悲痛未平,却只能故作镇定,作了个揖道:“见过各位前辈!”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峨嵋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方才喝斥远青的人,正是葛慕英。
远青为之一怔,速速跪下,道:“诸位前辈误会!远青是峨嵋弟子,今日刚从外地回来,没想到……没想到……我的同门们惨遭奸人所害……”
“胡说!”葛慕英愤然道:“峨嵋派在江湖中地位显赫,若非尔等家贼所致,怎会如此突然?”
“没错……”纪诚书摇了摇头,道:“峨嵋根基稳固,在武林中实力也非同一般。是什么人可以在一夜之间将他们赶尽杀绝?”转而看着左子征,继续道:“左掌门有何高见?”
葛慕英瞪着远青,道:“你说自己从外赶回峨嵋,你去了什么地方?又为何带着这么多人回来?”
远青一时语塞,回头一望,只见一众武当弟子已押着几位别月楼的帮众过来了。
“禀告掌门人!”当中一名武当弟子道:“这几名凶手正欲潜逃,被我们抓住了。”
左子征挪了几步,看着被押在地上的一名别月楼帮众,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此地又是为何?”
这名汉子大惊失色,道:“我们……我们……我们只是路过……”
“哈哈……”葛慕英笑道:“你们这身打扮,手持兵器,却说是路过此地?你快快招来!”言罢,一掌拍出,已至这汉子胸口。汉子滚了出去。
“你若从实招来,葛某可饶你不死!”
这汉子慌忙从地上爬起,跪在地上求道:“请大侠饶命!”
“快说!”
“我们……我们……我们是奉了道长之命,前来取虚真道长性命的!”
“哪个道长?”
汉子道:“远……远青道长……”
远青闻言大怔,一步闪将过来,揪住这汉子,斥道:“你血口喷人!”
“请道长恕罪!”汉子一边哀求,一边挣扎。
远青已气得不能自已,左手一掌就要拍向这名汉子的头颅。
掌未至,他只觉得左腿突然一软,整个身体已向下跌去。被揪住的汉子也掉下来,一边从地上翻起,一边躲到葛慕英身边。
“大侠救我!”
葛慕英脸色一沉,道:“葛某既然说了可饶你不死,你便不用害怕。”说着又走向远青,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远青直摇头,整个身体已微微发颤:“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就在此时,一名华山派弟子已从后面跑了过来。
“报!”
葛慕英看着他。
“我们找到虚真道长的尸首了!”
众英豪皆是一怔,个个相觑了一眼,立刻随着这名华山派弟子前往虚真道长尸首所在之地。
只走了几丈远,只见一处房间门口,正挂着一具尸体。
众人骇然不已。
“这……哎!”纪诚之面露忧伤,长叹了口气。
左子征等人也是一脸沉重。他们虽非师出同门,但峨嵋与其他门派多有往来,交情可谓不浅。
还有一个原因。峨嵋派身为武林六大门派之一,各大门派本是站在同一战线,此番遭此大难,其它门派又岂能视若无事。
左子征吩咐两名弟子将虚真道长的尸体放下来。
只见虚真道长失去了双目,满脸鲜血,竟是不堪入目。
“来人!”左子征唤道:“快将道长盖住了!”
弟子们应命,亦不知何处取来的白布,将虚真的尸体盖好。
葛慕英愤愤道:“左掌门,此事非同小可!峨嵋派遭此大难,我等定要为武林正义,杀了那奸人不可!”
左子征点了点头,唤人将远青带过来。
远青自知自己中了计,如今如何解释也是说不清楚了。眼见各位掌门人没有身边,立刻在地上一翻,双足一蹬,如兔子般跃了出去。
“别让他跑了!”一名武当弟子喊道。
远青本是峨嵋派中最出色的年轻弟子,他的轻功比这些武当弟子要略胜一畴,又加以他对峨嵋派地形十分熟悉,当下在空中翻了几翻,已蹿入林子中了。
听到声音,左子征等人立刻赶了过来。
又有人喊道:“那道士跑了!”
葛慕英脸色又是一沉,整个身体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