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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跑熟了。到了土牢门口,肩头一起,“轰!”一肩桩,把土牢门撞倒了。看守土牢的庄丁一望,是两位旗牌大老爷,手里端着刀,像杀神一样,晓得不妙,掉脸就溜。解氏兄弟也不去追赶,到了土牢洞口,用刀背把铁板盖子上的锁砸掉,把盖子一掀:“呔!诸位哥听着,我们已经打进祝家庄了,你们赶快上来吧!”里头的头领晓得出头的日子到了,一个个从底下上来了。身上有镣铐,能崩的就自己崩了,自己崩不掉的,解氏兄弟用钢刀代他们斩断。腿上留有半截头的镣绳,暂时就随它去了,身上衣杉不整,披头散发,也顾不得了。轻脚鬼时迁虽然肚里有心事,担心他这副尊容要露丑,反正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面,先去把看书的两件宝贝找回来再说,那一天我被捉住之后,在演武厅上看见庄上的人把这两件东西送到演武厅后头去了,猜想栾廷玉的住处就在演武厅的后面。
时二爷一个人蹦纵蹿跳,到了演武厅后面,没有费事,找到了栾廷玉的住处。到房间里一望:噢!看见了,多宝袋挂在柱子上哩。把多宝袋取下来,把里头的东西一望:啊呀,两件宝贝没有了,别的东西一样不少。把多宝袋朝身上一挂,把柜子、箱子打开下来找,看见箱子底下有一个黄布包裹,把包裹打开来一望,嗨!两件宝贝全在里头哩!随即把包裹朝起一扎,朝肩头上一背,“噗噗噗噗……”蹦纵蹿跳,出了祝家庄,绕过征场,到了大营门口。营门口的孩子认不得他,时迁自报姓名:“俺乃时迁是也。”孩子们一听:乖乖,时迁到了。因为石秀关照过的,如果时迁到了,要带他到二帐上去,好好侍候。孩子随即把他带到二帐上,清他稍坐片刻。
秦明、黄信、杨林、陶宗旺、欧鹏、邓飞上来之后,跟随解氏弟兄奔演武厅来找马匹、兵刃。到了演武厅,秦明望见自己的一匹点子马拴在厅下马棚里,一对金顶密钉狼牙棒插在兵刃架上,心里好欢喜,随即把狼牙棒一拿,把马的缰绳一解,跨上坐马,杀奔南庄门。镇三山黄信是在征场上被捉的,他的坐马和大刀都在大营里,就先拉了一匹祝家庄的马,在兵刃架上拿了一口大刀。虽然这口刀他用起来有些嫌轻,只好将就着用了。欧鹏、杨林、邓飞、陶宗旺都各拿了一件家伙,拉了一匹坐马。他们上了马,跟在秦明后面往外杀。
赤发鬼刘唐刘侉子,听到号炮声响,他的三千人分头奔东、南、西庄门往里冲。他自己奔南庄门。这三起人进了庄门,见人就砍,见房子就烧。他们杀的人并不多,是杀鸡吓猴。放火烧的房子不少,霎时间庄子里烟雾交加,火光冲天,杀声震耳。祝朝奉在家里听说梁山人已经杀进庄来了,晓得自己的末日到了。心想:我奉旨招军买马,要剿灭梁山,跟他们是死对头,被他们抓住还想活命吗?不如自己放漂亮些。随即拿了根绳子,悬梁自尽。祝朝安也触石而亡。
唯有三太公得到消息最迟,他还在经堂里念经哩。自从石老三走后,他并时时刻刻想念石秀,不晓得哪一天才得再见面。他正在念着经,听到外头有嘈嚷之声,先还没有在意,后来嘈嚷声越来越大,晓得出了事了。“卜笃!”把木鱼槌子朝下一放;起身下炕;走到经堂门口;“嚯啦嗒,咋嘎——”把门一开,朝外一望:“啊呀!”庄里烟雾交加,烧起来了。坏了,恐怕是哪个庄丁火烛不小心,玩了烧起来了。不对啊,怎么没得人救火的?又看见许多庄丁东奔西跑,神色慌张。其中有一个庄丁离经堂门口不远,三太公一声招呼:“来啊!”“嗯,三太公。”“你们为何如此惊慌?”“啊咦喂!三太公,没得命了,梁山的大王打进庄了,庄里的人都忙逃命了。三太公哎,我看你的老瘟经不要念了,快些溜吧!”“唉唏唏唏唏……”三太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酸泪下:我家这两个哥哥啊,我老早就劝你们了,不愁吃,不愁穿,安安稳稳过日子有多好?你们如果做生意将本求利,赚几文,也还可以。你们一天到晚官迷心窍,要招军头马,跟梁山人作对。你看看瞧,今天遭灭门之祸了!你们遭祸是罪有应得,还累及这么多的庄丁遭殃,作孽啊!他们去逃命了,我怎么办呢?我不能等大王来杀啊。嗳,想起来了,石秀临走之时,曾经留下一块木头牌子,特地左关照右叮咛,叫我在他们破庄的这一天,把这块牌子挂在经堂门口,进庄的梁山大王,不管是什么人,看到这块牌子,都不会进来放肆。就是不晓得这话灵不灵哩。不管他,挂起来试试看。三太公把木头牌子拿出来,上面有现成的一个洞,找了根绳子一系,朝经堂门口一挂,挂好之后,复行进内,“轰隆通,嗦啦嗒!”把门一关一闩,回到土炕面前,上炕盘膝打坐。这一刻念经是没得心思念了,入神听着外面的动静。一会工夫,听见门外有两个人在说话:“老大哥。”“哎,兄弟。”“看见啊,这一家不能进去啊,门口有块牌子挂着哪!”“不错。牌子上是‘拼命三郎石秀’几个字,这是石头领的牌子,军师派人鸣锣下过令的,哪一个进去惊吓了祝家的三太公,回去按山规枭首!兄弟哎,我们快些走啊!”“走啊!”两个人走了。三太公点点头,心里高兴哪:这块牌子灵哩!石秀说话是言而有信,不但他回去告诉了寨主、军师,寨主、军师还特地为这件事传过令,足见得梁山人是以恩报德,诚实可靠。照此看来,石秀马上还要来救我哩,我要稍微准备准备。
不到一刻儿工夫,只见门外“嘭!嘭嘭!”有人敲门。“哪一个?”“是我!太公,我石秀来了!”“哦呀!”三太公赶紧跑到门口,闩摘门开:“哦呀呀,大王爷,你来了?”“啊呀!太公,你老何必这样称呼?就叫我石秀好了。你老可知道我们已经打进庄了?”“我已经知道了。”“你老就赶快跟找走吧。”“且慢,我还要带一点东西。”“请你老快一点。”三太公随即进房间,把珍珠细软扎了个小包袱,背在肩上。石老三腰一哈,“啪!”把三太公朝身后一背,左手托着他的屁股,右手端着钢刀,出了经堂,经南庄门,准备穿过征场回大营。
到了征场上,三太公趴在石秀肩上望见梁山的人正围着他的这些侄男侄孙厮杀,虽然这些侄男、侄孙他一个都不欢喜,但动了侧隐之心了,又舍不得他们了。再说,这些人总归是祝家的后人啊,如果死光了,祝家不是就绝后了吗?“啊,大王爷。”“太公。”“你可能把我家的侄男侄孙放出来?哪怕救这么一两个出来,我就感恩不尽了。”石秀一听:“唉唏!”叹了一口气。心里有话:三太公啊,你这就把难题给我做了。我们梁山跟你们祝家庄是势不两立,生死的大敌,你现在要我救你家的人,这不是叫我纵虎归山,留下后患吗?不过,我如果一个不救,三太公一定要恨我,说我到底是个大王,心太狠。究竟是救还是不救呢?最好还是救一个出来,然后让寨主、军师去发落。“好,太公,你老先坐到那边树下去等着。”“好的。大王爷,你快去快回。”石秀把三太公送到一棵大树下,让他坐下来,关照了他几句话,然后端着钢刀,蹦纵蹿跳,到了重围外面,一声招呼:“孩子,闪开——!”孩子们一望,是自家的石头领,“哗……”朝两旁边一让。石老三进了重围,望来望去望不见一个祝家的子弟。问问孩子,才晓得祝家七位小爷刚才都被头领们杀死了。石老三长叹一口气:“唉——!小的都死光了,只好再打听祝氏三兄弟。有孩子告诉他:“刚才好像看见祝龙在那边的,你去望望看。”“好!”石老三蹦纵蹿跳,跑过去一望,果然祝龙在这块哩。这时候梁山的头领都去战栾廷玉了,大约有一二百个梁山的孩子围着祝龙,祝龙想跑跑不掉,但是孩子们一时也没得办法捉住他。石老三高喊一声:“孩子啊,闪开啊——!”孩子们掉过脸来一望:原来是石老三到了。既然有头领来了,大家让开了一条路。石老三进了人圈子,正要向祝龙说明来意,忽然从石老三后面冲过来一匹坐马,“咯啷咯啷咯啷咯啷……”马上的这一位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手里端着一口大刀。哪一个?才从土牢里出来的镇三山黄信。黄信在土牢里关了这么多天,憋了一肚子的气,到了祝龙面前,把刀一举,一个“泰山压顶”,认定祝龙的头顶:“看——刀!”“喀——!”祝龙这一刻已经力尽筋残了,没有来得及招架,“嚓!”连人带马被劈成四半个。黄信才算出了一口气。接着把马一领,又去找祝家庄的人了。
石老三急得跺脚,恨自己慢了一步,想不到半路上杀出个黄信来。“孩子啊,你们看见还有祝家的子弟吗?”“恐怕少得很了。你老人家再到东边去望望看,那边好像还有个把个哩。”“好!”石秀跑到东边一望,人圈子里头好像是祝老二祝虎在那块哩。石老三一声喊:“孩子们,闪开啊——!”孩子们朝两边一让,石秀正准备上去劝他下马,只听见身后“呜——!”一阵风,冲过去一匹坐马。马上的这一位“哇呀呀!呵呵呵!”声如霹雳,手上端着一对狼牙棒。来者何人?霹雳火秦明。秦明也在土牢里闷够了,发誓今天要报仇雪恨。冲到祝虎马前:“村狗休——走!”狼牙棒一起,认准祝虎的肉头“啪!啪!”两下子,祝虎脑浆崩裂,尸首朝下一倒,空马跑掉了。秦明才算息了二分火。
石老三不由又叹一口气:“唉唏!”好不容易又找到一个祝虎,又被秦明打死了。“孩子啊,你们可曾看见哪里还有祝家的子弟?”“石爷啊,恐怕都死光了,最多还有个祝彪在前头,你老人家去望望看。”“好!”石秀跑到前头去入神一听:唔,三子祝彪还没有死哩。怎么晓得的?听见前面有个人不停地喊哩:“我的儿!我的儿!”不是旁人,是黑旋风李逵。石秀跑到面前一望,看见李逵抓着两柄板斧,打着旋风腿,正跟祝彪在这块兜圈子哩。石老三一想:刚才那两个没有救成,是因为我没有先跟黄信、秦明打个招呼,这回先打个招呼。石秀先喊了一声:“呔——!李大爷,你不要把他砍死了,把他留了给我啊——!”坏了!你石秀要喊嘛就喊清楚了唦,好说:“李大爷哎!你不要把他杀掉,我是来救他的!”这么说嘛,李逵就懂咧。李逵本来就准备活捉他做干儿子的,当然就更不会杀他了。你叫他不要砍,留了给你,是什么意思?李逵心里有活:噢,我忙了半天,准备把他生擒活捉带到山上去做干儿子,一个老黑子,一个小黑子,好配对子。你跑得来叫我把他留给你,让你来杀他,好到军师面前去报功。伙计哎,我虽然粗嘛,我不呆哎!这个功劳本来是我的,到嘴的一块肉,为什么要留下来给你吃?不玩!李逵来得快哩,蹿身上去:“好囚攮的,爷爷不要你了!”“嚓!”“嚓!”两柄斧头左右拦腰一砍,把祝彪砍成了三截。石老三一望:“唉唏!”可要死啊!前头两个我投有打招呼,罢了。这一个我是先跟你打招呼的,你居然还把他砍死了。石秀急得双脚齐跳:“李大爷!我不是招呼你了吗?啊?叫你留下来给我的,你为何还要把他砍死了?”“什么?你叫爷爷把他留给你杀,你想夺爷爷的功劳?”“嗐,我怎么会夺你的功劳?我石秀不是那种人哪!我是来救他的!”“咦?嗳——!你讲笑话了,我们梁山跟祝家是势不两立,爷爷刚才没有砍他,是想收他做干儿子的。你为什么要来救他?”石老三把为什么要救祝家后人的经过告诉他。李逵一听:“唉唏!你要救他,你讲话不讲清楚,爷爷怎么知道?”“嗐!”石老三怄死了。“叮咚叮咚叮咚叮咚……”李逵拎着斧头又去找栾廷玉了。
石秀不放心把三太公一个人撂在那块,赶紧跑到那棵大树下面。三太公正眼巴巴望他哩。“三太公!”“啊,大王爷,你来了?”“我来了。”“可曾救出一两个我家的侄男侄孙?”“这个……”石秀心里有话,告诉你要把你吓一跳哩,我眼睁睁望见你家三个侄儿送命的。七个小的又都死光了。但是,这一刻不能告诉他实话,只好先说个谎:“太公,你老放心,他们都没有死。”“他们在哪里?”“都冲出重围跑了。”三太公一听:我家的这些侄男侄孙居然都逃掉了。罢了罢了,祝家的人还在哩,不至于断根了。就不晓得他们以后学好不学好哪。老头子放心了。“你老不要多烦,我已经关照孩子了,如果抓到他们,把他带到山上去请晁寨主饶恕他们的性命。我们现在先上山。你老看如何?”“好的。”三太公对石秀的话句句相信。
石老三把三太公背在身后;到了营门口:“孩子!”“哎,石头领。”“等寨主、军师回大营,你们代我禀明寨主、军师,就说我先送三太公上山了。”“是。你老人家先请吧。”石秀在营里找了一匹马,让三太公骑跨,自己步行,先回转梁山。到了梁山上之后,拨房屋让三太公住下来,叫孩子把三太公念经所需的一切备齐,石老三还像在祝家庄的时候一样侍候三太公。
现在祝家庄就剩了一个栾廷玉了。栾廷玉怎么样?他跟林冲交锋的时候,忽然听见自家阵脚连放三通大炮,当时就有些不解:咦,孙新今天不是命他的中军和旗牌官都在庄里把守的嘛,怎么现在有三员将士出阵的?抽空朝自家阵前一望,原来是祝氏三兄弟也出马了,心里又气又急:我再三向你们交代,不要出来动手,免得给我添麻烦。不谈了,他们出来不过是壮壮声势,下面孙大人要上阵了。有我们两个人在征场上,谅他们三个人没事。栾廷玉一面跟林冲动手,一面等孙新出马。
祝氏三兄弟出马,对过的吴加亮有些不放心了,生怕栾廷玉起疑心,突然来个收兵回庄,那一来我们前功尽弃。不管你起疑心不起疑心,这时候要困住你,不能放你走!顾不得什么规矩了,两个打你一个!“花荣贤弟。”“有!”“你贤弟去助林冲,休容栾廷玉回庄。”“是。”花荣领马奔沙场。吴加亮因何不问“哪位贤弟出阵”,点名花荣出马?因为上次叫花荣代孙新做衬子,丢了他的脸,有点对不住他,今天想让花荣出去显下子威风,挽回一点面子。花荣到了征场上,跟林冲一前一后双战栾廷玉。栾廷玉想走就不容易了,不是林冲就是花朵挡住他的马前,一时也不要想打败这两个人。
梁山人那边三声炮响,出来三个头领战祝氏三兄弟之后,祝庄阵前又连响七通大炮,七位小爷又出阵了。栾廷玉晓得坏了:孙新自己不出阵,把他带来的人又全留在庄里头,反而把我们祝家庄的三位大爷、七位小爷一起派到征场上来,是要我们的好看呢,还是别有居心?再想想:是不对头啊,孙新带兵来我们祝家庄,不按我信上说的约期行事,说是怕梁山的人抓住送信的,他要来个出其不意。他这么多人马奔祝家庄,难道梁山的探子一点都不晓得?梁山人为什么不派兵到路上去阻挡?奇怪啊,奇怪!说不定这个孙新是个假孙新,真孙新还没有到哩,或者被梁山的兵马阻挡在什么地方,梁山的人就冒充孙新和他的人马,打入我祝家庄,今天来个里应外合。我栾廷玉只闻孙新的名,从未见过这个人,梁山人就钻了我这个空子。栾廷玉就算是聪明的了,他以为这个孙新是个假孙新。栾廷玉越想越不对头,越想越怕,准备立即收兵回庄。等他想收兵已经迟了,他才要喊“速退啊”。对过的号炮已经响了。炮声一响,这边的两千名弓箭手人头落地,对过的人马像潮水一般涌过来了,把他们几个人朝起一围,南庄门吊桥的铁链子被砍断了,许多梁山人冲进了南庄门。完了!完了!栾廷玉晓得:祝家庄完了!这时候也救不了祝氏三兄弟、七位小爷了,只能自己顾自己了。
重围之中,只剩了栾廷玉单人独马。十几个马、步头领围着他打,梁山的孩子围了个大人圈子。栾廷玉使动丈八长枪,顾上顾下,顾前顾后,顾左顾右,顾人顾马,一个都沾不了他的身。宋江在小土山上望得消楚,赞不绝口:“啧啧啧。军师,你看栾廷玉,称得起江湖上的一杆名枪。”“是啊,名不虚传。”“唉——我好恨也!”“你老恨什么?”“一是恨的我同他素无瓜葛,二是恨他投身祝家庄。如果能请他上山共聚大义多好。”“噢,你老是想请他上梁山?”“是啊,就怕不容易办到。”“你老既然爱他,我们不妨试一试。——来啊,孩子,你下去如此如此喊叫。”“是!”手下孩子随即下土山,到了征场上高声喊叫:“哎——!梁山的头领们听着啊,寨主、军师令下,叫你们不要把栾廷玉置于死地,要生擒活捉啊——!”这就怪吴加亮的这个令传得不好了。头领们听到这个令,个个都松劲了。为什么?既不能要栾廷玉的命,大家就不敢拼命打咧。再说,头领们也不晓得军师这个令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恨他,要把他带到山上去生剥活剐,还是想捉住他,劝他上梁山共聚大义?
这个口令,栾廷玉也听到了。他没有往好里想,是往坏里想的:梁山人跟我的仇大哩,如果我死在征场上,都难解他们的心头之恨,一定要把我生擒活捉,带上山去凌迟碎剐!栾廷玉低头看了一看胯下的马,马身上的汗都出足了,周身的毛片犹如蒜瓣仿佛,再不走,马就撑持不住了。可走得掉?哎,这时候能走得掉。一来他怕被捉住带上山去凌迟碎剐,就拼命往外冲了;二来梁山的头领们这时候要捉活的,怕伤了他,松劲了。一方拼命,一方手软。栾廷玉突然一声高喊:“闪——开!”手上的这杆枪如同“怪蟒呼风”,头领们又不敢伤他,只好先让一让。就这一让,栾廷玉冲出了重围,上了一条岔路了。头领们都朝土山上望。望什么?等军师的令。现在他突围了,怎么办?如若土山上擂鼓,我们就追;如若鸣金,我们就回营。
吴加亮在土山上一望,跺了一脚:“吾之过也!”刚才这个口令传得不好,没有把话说清楚,头领们手软了。“来啊,追!”一声令下,“咚咚咚咚……”鼓声大振。“追啊!”“啊……”征场上的头领们都追了。栾廷玉单人独骑在前,一面跑着,一面掉脸望望祝家庄,只看见庄里火光勃勃,烟雾交加。“唉唏唏唏唏……”不由叹了一口气。这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