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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计较,咱们还是好弟兄。但是,这开肉店做买卖,咱是决定不干了,所以还是早点离开尊府,回到咱的翠屏山。”“三郎,你一定要走,小老也不强留。不过此时三更半夜,途中行走不便,而且城门还未开,可能的话,看在小老的面上,在此再住一夜,明早再动身?”“唉!”石秀叹了一口气。凭良心说,太公这个人对我石秀不丑,我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双方已经有了感情。这个人又是个可怜的人,忠厚老实,女儿做出这样不端的事,他不是不晓得,但是没得办法到她。他既留我再住一夜,不能不把个面子给他,况且城门还没有开,我与其到城门口去等开城,不如听他的话,在此地再睡一夜。“太公既这么讲,晚生遵命。”石秀把铺盖复行铺好。两个人稍坐了一会,各自安睡。
石秀上了床,哪里睡得着,翻来复去。也不过朦胧了一会,天一亮就起来了,把铺盖卷起来捆好,把扁担拿出来,还是来的时候那个样子,一头系行李,一头系箱子。太公也起得早,已经把早饭烧好了。石秀勉强吃了一点,向太公告辞:“咱走了,你老多多保重。”“三郎好走。以后有空常来坐坐。”石秀挑着一担头,出了柜台,走到楼梯口,望着楼上:“杨大哥!杨大哥!”杨雄这一刻已经醒了,不过还睡在床上没有起来哩。“干什么?”“小弟向你老告辞,咱走啦。你老是不是下来把小弟的东西检点一下。”“哪有这么罗嗦!你滚就滚吧!”杨大爷到现在气还没消哩。“嘿嘿!”石秀冷笑了一声,“杨大哥,你记住,海干终现底,日久见人心!”说过了,把门一开,挑着担子出门了。心里有话:杨大哥啊,你等着,过不了多久,我要让你晓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四、智杀淫僧
石秀离了潘府,挑着一担头,走到千里巷口,正巧蔡家肉店的父子两个到了,儿子挑着一担头,两个人到了店门口,正准备拿钥匙开门。“咦,原来是石大爷嘛。”“啊呀,老丈请了。”“石大爷啊,你一早该派要忙了做生意啊,怎么挑着箱子、行李,到哪块去?”“这个……不瞒你讲,这卖肉的交易咱实在干不来,咱们弟兄决定关门散伙了。咱现在是回转翠屏山。”“唉,石大爷啊,今儿你们关店了,我有些话才好对你说,你们如不关门,有些话我还不好说哩,要不然人家以为你们开店抢了我的生意,我背后说潘府的坏话。当初你们要合伙开肉店的风才刮出来,我就跟我家小伙说了,恐怕你们这爿店开不长。什么道理呢?论你石大爷这个人,聪明能干,实在没得话说,但是你家这位令兄人虽忠厚,耳朵根子太软,容易听旁人的闲话,你蹲在他府上总归不大适宜。我看,你看,你还是卖你的柴为最好,不必做这个交易。其实,你们开店不开让,跟我的关系不大,至多我的生意清淡些。我这是说的老实话。”“你老讲的话不错,是金石良言。”“来啊,这一刻天才亮,城门还没有开哩,你忙什么?先在我这个地方坐下子,等一会再走。”“不不,你们要开门做生意,咱不打扰了。”“既这么说,以后有空请到这块来坐坐。”“好,过一天再来讨教。”
石秀出了千里巷,抬头看看天色,确实时间还早,就跑到州衙门旁边的一家小茶馆里坐坐,泡了一壶茶,吃了几个点心。这家小茶馆开门最早,点心的味道最好,衙门里头的人也经常光顾他家,石秀等天色大亮了,才出城回转翠屏山。他这一耽搁,蓟州城里认得石秀的人很多,在茶馆里见到的也好,在路上遇到的也好,免不了都要问他,一大早不在潘府做生意,挑着担子到哪块去?石秀都回他们说,这个买卖做不来,现在关店不干了,回转翠屏山,旁的话不提。所以衙门里的人以及杨雄、石秀的熟人,都晓得他们弟兄关店散伙了。石秀回到家里,先把屋里落下的灰尘打扫干净,然后把扁担上的绳子解下来,箱子放回原处,铺盖铺好,一切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因为这向时比较辛苦,觉得睡得少,干脆休息几天,养精蓄锐,连柴也不砍了。
石秀整整休息了三天,第四天准备进城去打听打听潘府的情形。一大早起来,收拾停当,把门锁好,钥匙收到身边,跑到城里,还到衙门旁边的那家小茶馆里坐下来,泡了一壶茶,吃早点。把周围望望,好哩,有几个衙门里的伙计在这块哩。这几个衙门里的伙计也是来吃早点的,都认得石秀,不等石秀开口,他们先招呼了:“啊咦喂,是石老三啊。”“啊呀,诸位请了。”“听说你跟我们杨大爷开的肉店关门啦?”“不错,咱干不来这个买卖,咱们关店了。”“关掉算了。我们杨大爷是没事找事做,现在又不穷,衙门里的差事又忙,怎么想得起来开肉店的,能赚几文?关掉倒也罢了。这两天没有看见你嘛,忙什么事啊?”“这两天有点小事,没有进城。”“好嘛,怪不道看不见你的。”“咱的杨大哥这两天还好吗?”“你家杨大哥又出差了,不在家。”“又出差了?什么时候动的身?”“昨天动身。你如昨天这个时候来,或许还能见到他哩。”“他什么时候回来?”“咦喂,这趟差路不近哪,大概要过好几天才能回来哩。”“噢。”石秀点点头,心里好欢喜:我就盼的这一天。只要杨大哥一出差,我石秀又不在那块了,潘巧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那个奸夫非来不可。我就是要趁这个机会,把事情弄清楚,好让你杨大哥晓得,究竟是我石秀不好,还是你上了你家老婆的当!石秀吃过早点,付了茶钱,复行出城,回转翠屏山。到了家里,吃过中饭,稍微休息一会,然后找了一条麻袋,把它摺了两摺,朝腰里一箍,再拿根绳子一扎。要带麻袋做什么?他自有他的用处,到时候再为交代。把麻袋在腰间扎好之后,把自己惯用的一口大朴刀拿出来,“啡!”朝腰带上一别,外面套了一件长衫,把风袢扣好。过去为武的身上带件把家伙是常事,不足为奇,因为石秀平时不带家伙,现在突然带家伙,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所以要用件长衫穿起来,外人看不出他身上有家伙,就不会对他注意了。各事准备好了之后,出门,把门锁好,第二次又赶奔城里。
十几里大路在他的脚下不算回来,也不过黄昏时分,石秀又进了东门了。进城之后,心里一想:啊呀,石秀,先不要忙。我办事是在夜间办,这时候天还没有黑哩,我蹲在什么地方等呢?稍停定更之后,城门关起来了,我总不能一个人在街上晃膀子啊?万一遇到巡夜的,或者是打更的,虽说都认得我石秀,不会查问我,但难免不生疑啊,好说:“咦,这个石秀怎么晚上不在家里睡觉,一个人在街上转来转去,转的什么事啊?”这个时候不要紧,等到我把事情办过之后,人命案子出下来了,他们一定要疑心到我身上来。最好先找个地方落脚,把自己藏起来。不过,这个落脚的地方不容易找哩,既不能离潘府太远,又不能让潘府的人晓得。再一想:哎,有了,有一处地方最合适。哪一处地方?就是千里巷口的那家蔡家父子开的肉店。这个地方离潘府既不近,又不远,而且是在往来的要道口,我进出方便,这是一。第二,蔡家父子晚上不住在这个地方,屋里没得旁人,我进出自由自在,可以无所顾虑。石秀拿定主意,脚步子就带快了。跑到千里巷口,巧哩,蔡家父子两个已经把肉卖完了,把担子也顺好了,正准备锁门回家。如在往日,他们早已走了,自从杨雄家的肉店关门之后,他家的生意好起来了,父子两个有时多杀一头猪,这样下午就走得迟些了。蔡老头子一眼看见石秀来了:“啊咦喂,原来是石大爷嘛。”“啊呀,不敢当。老丈请了。”“自从你们弟兄关店,几天没有看见你啦。”“不错,咱因为有点小事,这几天没有进城。”“好嘛,你如进城一定会拢我这个地方坐坐的。今天怎么有空进城的?”“不瞒你讲,自从和杨大哥关店散伙以后,咱想自己另做买卖,今天进城是来向朋友借钱的。”“不错不错,做生意总要有几文做本钱才行哩。来啊,我多了没得,帮你凑几文还是可以的,要不要我帮你想想办法?”“不用了,何能麻烦你老呢。咱已经和一位朋友讲好了,他答应今天二更天给我送钱来,因为他很忙,白天没有空。咱想过了,咱住在城外翠屏山,如叫朋友送到那儿去,实在路太远了,而且进出城也不方便,如叫朋友送到杨大哥家里,你老是知道的,杨大哥最近不在家,咱也不便到他家去。”“不错不错,你杨大哥昨天又出差了,不在家。”“所以,咱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你老这个地方,就约了那位朋友二更天把钱送到此地来,咱在此地等他。咱现在特地来跟你老商量,想借这个地方住一宿,不知你老的意下如何?”“啊咦喂,石大爷啊,你怎么说这个话的,莫说你住一宿,就是住个十天半月也不要紧哎。我这个地方你是晓得的,我们只是白天在这块做生意,晚上又不住在这块。你住啊,没事。这样吧,你先跟我们一起到我家去吃晚饭,吃过晚饭,我夹一床被褥,再跟你一起来。”“不用了,咱另外还有点事情,就不到你府上去打扰了。”“那就这样吧,你先去办你的事,等你吃过晚饭之后再来。我们先回去,稍停给你把被褥送过来,顺便带一盏灯来。”“那也不用了,咱的朋友二更天来,稍谈两句,咱把钱拿到手就没有事了。”“找话说哩!二更天,你的朋友如果来了,倒也罢了,如果不来,难不成你坐到天亮啊?不好了,我们又不是外人,承你石大爷看得起我,我家被褥多得很,你放心,不费事哎。”“好,那就麻烦你老了。咱就先去办事了。”石老三其实并没得事,实在是不想到蔡家去打扰,他是想上街去找一家比较偏僻的小饭店吃晚饭。
蔡老头子说话很守信用,父子两个把一担头挑回家,匆匆忙忙吃晚饭,吃过之后,老头子夹了一床席子,拿了一盏灯,另外还把放火刀、火石、纸芒子的小匾子带着,儿子就夹了两条被,特为送到店里来。案板本来已经洗刷得干干净净了,就把席子往上一铺,两条被子一条作底下垫的,一条作上头盖的,灯和小匾子放在案板旁边的桌上。父子两个把床铺好了,就坐在这块等石秀来。一会工夫,石老三来了:“啊呀,累你老等啦。”“谈不到,谈不到。喏,看见啊,被子代你铺好了,你可以先上床睡觉。灯放在桌上,旁边小匾子里头有火刀、火石,要点灯你自己动手。我呐,把钥匙带了走,把空锁放在这块。你明天不一定要等我来再走,你走的时候代我把门锁起来就行了。”“好,一切麻烦你老了。”“谈不到。哈哈,我走啦。”蔡家父子两个出了门,把门一带,回家去了。
石秀把门闩好。天虽然黑了,他没有点灯。不是有现成的火刀、火石嘛,为什么不点灯?石老三这个人心细就细在这些地方:蔡家肉店晚上向来没得人住,这一方的人都晓得,这时候如把灯点起来,有左右隔壁的邻居从门前经过,看见门缝子里头有灯光,就会觉得奇怪了,说不定会敲门问问,是什么人住在这块,那一来就啰嗦了,对我今夜办事大为不利。不点灯,跟往日一样,外人就不晓得里面有人。石秀怕睡觉过了时间误事,衣服也不脱,免得到时候穿衣服麻烦,就朝案板面前的一张凳子上一坐,上半身就伏在案板上的被子上,稍微冲冲盹,其实也不过是养养神而已。听见外面的更声已敲定更,冲了一会;再听听,已经二更;又过了一会,三更了,到了办事的时候了。石秀朝起一站,先来摸火刀、火石,因为这时候家家都睡了,门外不会再有行人,可以点灯了。把火刀、火石、纸芒子摸到了,左手拿着火石,把纸芒子夹在手指丫里头,纸芒子的头紧靠火石,右手拿着火刀,“嚓!嚓!嚓!”几下子一打,火星子把纸芒头子点着了,把火刀、火石放下,轻轻对准纸芒头子一吹,纸芒头子有火了,把油灯点起来,再把纸芒子吹熄掉,放回原处。石老三还是很小心,油灯里头的两根灯草只点了一根,火头真正只有绿豆大,再把灯头转了朝里,门口这边的亮光就更小了,在门外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丝亮光,不注意简直看不出来。石老三轻轻把门闩一摘,把门开下来,再把那张凳子搬过来,人出了门,把门轻轻反带,让里面的那张凳子就倒顶住门,这样即使有人从门口经过,还以为门是关得好好的,不会注意。
石秀进了千里巷,到了潘府后门外,抬头朝楼上一望,啊!只看见楼上灯光烁亮。哼哼!石秀暗暗冷笑:杨大哥啊杨大哥,你还蒙在鼓里头呢!你不在家,楼上只有两个女流,三更多天还不睡觉,把灯点得这么亮做啥?这楼上不分明是还有旁人嘛!楼上有什么人在这块?这还用说嘛,一定是那个买肉的小伙。直到现在,石秀还以为奸夫是那个买肉的小伙,这才把人冤枉死了哩,其实那个小伙现在连千里巷都不敢来。石秀心里一想:照往日的情形来看,奸夫是三更以后天亮之前走,我不能老是站在这个地方等他唦,天上还有点朦胧的月色,站在这个地方也容易被人发觉,最好找个地方躲起米。掉脸一望,前面不远斜对面有一家人家,两扇黑漆大门关着。就跑过去往大门旁边墙拐子后面一掩,眼睛正好望得见潘府的后门。
过了一会工夫,远处的更声已经打四更了。就在这时候,在东大街潘府的大门外有了动静了,只听见:“卜卜卜卜……”有人敲梆子。一阵梆声敲过之后,迸脆透酥的喉咙呼了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啊?”石秀一听:奇怪啊,这个出家人大概有疯痰病,半夜三更出来化缘募斋啊!这时候有哪个来睬你啊?这不是笑话嘛!接着,梆子声断断续续从东大街上敲到千里巷来了。敲梆子的这个人到了潘府后门口,又是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咦?”石秀格外觉得奇怪了:怎么这个人旁的地方不去,专门在潘府的前门、后门转的?其实,前次杨雄出差在外的时候,这个人每天这个时候都到这块来转,敲梆子,呼佛号,不过石秀那时候只顾忙杀猪,没有在意,今天夜静更深第一次听到,所以觉得奇怪。石秀依旧掩着没有动。只看见这个人在潘府后门外站下来不走了。不一会,潘府的后门开下来了,从里面闪出了一个人,接着门又关起来了。石秀一望:嗯,奸夫出来了。刚才这个敲梆子、呼佛号的家伙原来是他的同伙,是来接他的。我先不要忙动手,看看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石秀定神一望:啊?原来这两个人还不是在家人,都是出家人!怎么看得出来的?虽然月色朦胧,看他们的相貌看不清楚,但是只要看这两个人的头顶就看出来了,从前的在家人都是拢发包巾,出门头上都要戴一顶头巾,无论天暖还是天冷,不戴帽子是不作兴的。现在这两个人的头是光秃秃、圆滚滚的,不是两个出家人吗?这时候这两个出家人勾肩搭背,嘴里叽叽咕咕,往千里巷口的方向走了。石秀就蹑着足步子,跟在后面入神听。
这两个出家人到底是谁?用不着说,敲梆子、念佛号的是癞和尚,从潘府后门出来的是裴如海。裴如海又来啦?他怎么能不来呢?上次潘巧云跟他说好的,有石秀在这块一天你都不要来,等我把石秀赶走了你再来,现在石秀走了,杨雄又出差了,他当然还是照老规矩来了,他一来,癞和尚也就照老规矩按时来接他。两个人走着谈着,喉音虽然不高,但是清清楚楚。他们万想不到后面有个人跟着,在听他们说话。“来啊,师弟啊,你不是跟我谈过的吗?你发誓赌咒不到杨大爷家来了。怎么你现在又来的呢?”“癞和尚,告诉你唦,上次我赌咒说不来,因为那时候有个石老虎在他家里,有一天夜里被发觉了,他要上楼来抓我,把我的魂都吓得飞掉了,所以我赌咒说不出来了。现在石考虑不在他家了,所以我才敢又来的。”“噢,怪不道的。那这个石老虎怎么会走掉的呢?”“告诉你唦,就是我刚才说的,那天晚上我被石老虎发觉之后,石老虎就把这回事一五一十全告诉杨大爷了。”“啊呀,这一来糟了,这种事非同小可啊。”“咹,后来怎么样?”“杨大爷先是跟石老虎约好了准备要我们两个人的命,后来大娘子聪明,用了一条反间计,让他们弟兄参商,肉店关门散伙,从此以后石老虎只好回翠屏山,去卖他的柴去了。这些事昨天晚上大娘子才告诉我的。”“噢,原来是这样的。乖乖,这位大娘子着实有两下子哩。哎,现在杨大爷呢?”。‘杨大爷衙门里头的公事忙,这两天又出差了。你真呆啊,他如在家,我怎么好来呢?”“不错不错,他们两个有一个在这块,你都不能来。哎,师弟啊,有件事我想问你下子。”“咹,什么事?”“刚才你出来的时候,我看见门里头有个女的,手里拿着纸捻子送你到门口,那个女的可是大娘子啊?”“哪个?你说送我的那一个女人啊?”“嗯。”“大娘子她从来不轻易下楼。那是专门侍候大娘子的一个小丫头,名叫迎儿。我每次来,都是她在门口接送。”“啊咦喂,我还以为是大娘子哩。我看这个小丫头长得着实不丑。”“你不过才看到个迎儿,倒认为长得不丑了,你还没有看到大娘子哩。她跟大娘子就不能比了,大娘子生得比她还要美,还要好看。”“不错,我是听人说过的,说大娘子是全城盖一的美人!师弟啊,有件事我我想跟你商议下子。”“商议什么事?”“不晓得你可肯成全?”“是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我一定帮你办。”“这就好说了。师弟啊,你每次来,我为了不误你的事,都是一夜不睡觉,准时来接你,当然,承你的情也没有薄待我,每次给我一两银子。我现在倒不是跟你谈钱的事情,我是想,你跟大娘子感情这么深,简直一天都不能离,你也要代我想想咧,你是不是跟大娘子说下子,把这个小丫头迎儿介绍了给我,让我跟她谈谈。”“癞和尚啊,你怎么想得起来的呀?你想想看,人家迎儿今年才十六岁,你癞和尚已经是五十几岁的人了,亏你好意思说出口的,岂有此理!自己也不怕难为情。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