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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伟是一个星期以前收到大哥来信的,当他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时,他默默地在床上坐了一 夜,没人知道他在这一夜中都想了些什么。别人只能推断,他以前之所以没有越狱,是因为 他怕给母亲带来麻烦,当他母亲去世以后,对宁伟的所有约束都不复存在了。
在距离监狱十几公里的一个小镇上,身穿囚服的宁伟从浓雾中走来,他藏在街道的阴影处, 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寂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小镇在沉睡,只有几盏路灯发出昏暗的 灯光。
宁伟闪到一家百货商店门口,掏出一截铁丝插进钥匙孔,转动了几下,锁无声地打开了, 他敏捷地闪进商店,随手关上了门。商店里的值班员正在值班室里蒙头大睡,宁伟溜进了服 装柜台,仔细地挑选着衣服,他把几件衣服装进一个大提包里,拿起提包刚要走出柜台,又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走到玩具柜台拿了一把玩具手枪装进了提包。
《血色浪漫》第二十章(10)
小镇中央的街道两侧零零散散地停着几辆汽车,宁伟选择了一辆〃夏利〃牌汽车,他摸摸衣 兜,发现刚才开锁的一截铁丝已经被随手扔掉,他曲肘向汽车驾驶室侧面的玻璃轻轻一撞, 车窗玻璃发出一声闷响,玻璃面上立刻布满了密如蛛网的裂纹,但没有飞溅破碎开来,宁伟 用手在碎玻璃上掏了一个洞,伸进手打开了车门。
宁伟坐进驾驶室,将手伸到仪表盘下摸索着,他很快找到了点火开关的电线,重新接上 线头 ,汽车发动起来, 他挂上档猛踩油门,汽车飞快地驶入黑暗之中……
《血色浪漫》第二十一章(1)
饭馆老板、黑道杀手、刑警队长三个人竟然是战友。都是一口锅里吃过饭的战 友啊,你下得了手向他开枪吗?宁伟他下得了手向你开枪吗……钟跃民震惊地望着张海洋。 张海洋泪流满面地说∶宁伟完了……
高和钟跃民的餐厅开张以来,生意还不错,餐厅的名字是钟跃民起的,因为经营 的是鲁菜,以五岳之首泰山命名,叫泰岳餐厅。
钟跃民身穿西服在营业厅里迎来送往地应酬着,营业厅里的大部分桌子都被客人坐满,服务 小姐川流不息地给客人上菜。高坐在收费台前忙着收款。
一辆〃巡洋舰〃牌越野吉普车停在餐厅的大门前,身穿警服的张海洋跳出车来,他几步窜进 餐厅的大门。
钟跃民眉开眼笑地迎过来:〃嗬,张队长,感谢光临敝店,小店蓬壁生辉啊,来来来,这边 坐,想吃点什么?我可告诉你,对你这种穿制服的人,本店一概提高收费标准,想白吃,门 儿也没有,不然我就告你是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伪警察。〃
〃跃民,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有急事要和你谈。后面有地方吗?〃
钟跃民一愣:〃去办公室谈吧。〃他把张海洋带进餐厅的经理办公室。
张海洋的脸色很不好:〃跃民,我刚得到消息,宁伟从监狱里越狱了。〃
钟跃民无所谓地递过一支烟说:〃这不奇怪,他早晚要跑,再说,他也有这个能力。〃
〃嘿,钟跃民,你怎么无动于衷?他是咱们的战友,这么一越狱,宁伟这辈子算毁了,你就 不着急?〃
〃我觉得他不跑这辈子也已经毁了,十五年,等坐满刑期出来人都老了,这辈子也完了,所 以,宁伟跑与不跑都是一样的,反正也毁了。〃
张海洋蹦了起来:〃你说的叫什么话,你想过没有,宁伟越狱出来靠什么生活?他只能去犯 罪,去危害社会,你想想吧,跃民,宁伟受过各种特殊训练,这种人一旦走上与社会为敌的 道路,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考虑过没有?〃
钟跃民幸灾乐祸地说:〃你这个警察是不是也怕了?他玩手枪的那手绝活儿可是你教的, 宁伟要是危害社会,那你就是教唆犯。〃
〃跃民,我他妈没心思和你开玩笑,我问你,如果你是宁伟,从监狱里跑出来要做的笫一件 事是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宁伟,如果是我,我不会越狱,我会老老实实接受改造,重新做人,不就 十五年么?咱就把牢底坐穿……〃
〃你少来这套,要是你,你恐怕更得干出点儿惊天动地的事儿,所以我得向你借点儿思路, 你告诉我,宁伟越狱后笫一件事要干什么?〃
〃他本来就是十五年重刑,要是被抓回去,肯定还要被加刑,加完刑再跑再加刑,这么折腾 下去,早晚是死,宁伟不可能不知道后果,所以当他决定越狱时,就已经下了破釜沉舟的决 心,打算与你们这些警察为敌了,我看他出来要做的笫一件事,肯定是先弄一支手枪,不过 ……你们警察总不是吃干饭的吧,你们再抓他就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说得容易,宁伟可不是一般的罪犯,凭我对他的了解,一旦枪到了他的手里,麻烦就大啦 。〃
钟跃民问:〃他越狱后都有些什么线索?〃
〃撬了一家商店,弄走了几件衣服,还偷了一辆夏利车,随后就没了线索。〃
钟跃民不再开玩笑了,他面色凝重地说:〃下一步他有可能杀人,这家伙是个天生的杀手。 〃
〃跃民,我有个感觉,我和宁伟早晚有一天要刀兵相见,不是我倒在他枪口下,就是他倒在 我枪口下。〃
〃都是一口锅里吃过饭的战友啊,你下得了手向他开枪吗?宁伟他下得了手向你开枪吗?海 洋,你怎么啦……〃钟跃民震惊地望着他。
张海洋已是泪流满面了,他用双手捂住脸痛苦地说∶〃宁伟完了……〃
在〃云峰〃夜总会的豪华包房里,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珊珊斜躺在中年男人的 怀里,那男人手执话筒正声嘶力竭地唱着流行歌曲,另一只手正在珊珊身上摸索着。
宁伟被捕后,珊珊失去了保护,那些被宁伟痛打过的毒贩子立刻又嚣张起来,他们向珊珊指 出两条路,供她选择,要么在她脸上划几刀,要么就陪他们每人睡一个星期。珊珊连想都没 想就选择了后者。两害相权取其轻,陪这些混蛋睡睡不算什么,要是脸上被划了几刀就惨了 ,干这行的女人被毁了容就相当于商家被吊销了营业执照。
在这行里干久了,珊珊早已习惯了这些游戏规则,对于男人,她早已经麻木了,她认为天下 所有的男人都可以归为两类,无所谓好坏,他们的区别仅在于有钱或没钱。只有宁伟是个另 类,在珊珊眼里,这个人不苟言笑,永远都是一副冷峻的神态,冷峻中透出隐隐的杀气。他 一出手就打倒了几个毒贩子,居然没有向珊珊提出任何要求。世界上竟有这种人,帮了忙却 不索取回报,这种男人她还没有见过。珊珊最后悔的事就是把锤子的行踪告诉了宁伟,她的 一个姐妹被锤子花钱包了下来,那个姐妹把锤子的行踪告诉了珊珊,她要是早知道宁伟的结 局,说什么也不会告诉他,宁伟把人打成残废,被判了十五年,珊珊认为这太不值得,她闹 不懂男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复仇心。对于珊珊来说,宁伟的被捕是她最大的损失,以致 于现在谁都敢欺负她。
《血色浪漫》第二十一章(2)
眼前这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姓沈,人称〃沈老板〃 ,珊珊只知道这个人很有钱,却不知他是 做什么生意的,此人行踪不定,口风也很紧,每次来这里消费都显得出手阔绰,在众多的风 尘女子中,他似乎对珊珊更感兴趣些,他的爱好不多,每次都要个包间,让珊珊陪他唱唱歌 ,然后带她去吃宵夜,最后才去宾馆开房间。有一次他脱衣服的时候,珊珊发现他还带着枪 ,这下把珊珊吓得不轻,她才知道这个沈老板是黑道中人。
沈老板的嗓子很刺耳,他唱歌的时候总会发出一种很尖锐的金属音,就象用金属勺子刮玻璃 的声音,他一旦拿起话筒唱歌,感情就变得十分投入,还尤其喜欢唱爱情歌曲,唱到动情之 处还眼泪汪汪的。珊珊怎么也闹不明白,既然唱得这样投入,怎么手却一点儿不闲着,一心 怎能二用呢?沈老板往往一手拿话筒声情并茂地唱着,另一只手却仔细而准确地在珊珊的敏 感部位游走,弄得珊珊一时还拿不定主意,是跟着唱呢,还是该哼哼几声表示兴奋。
珊珊手袋中的手机铃声响了,她取出手机说:〃沈哥,我出去接个电话,马上就回来,你等 我啊。〃
沈老板正唱得动情,他扫兴地说:〃快点儿回来,珊珊,以后陪客人时不要开手机,听见没 有?〃
珊珊一边答应着一边走到走廊里打开手机:〃喂……〃 她突然吃惊地捂住嘴∶〃哥……你 怎么……〃
宁伟放下电话,又向待者要了一扎黑啤酒,他坐在高脚凳上,倚着吧台慢慢地喝着冰冷的啤 酒,酒吧里的灯光昏暗,一个乐手在吹奏萨克斯管,音乐声低沉而凄婉。
一个把长发扎成马尾辫的青年走过来坐在宁伟身旁对调酒师说:〃给我来杯'风暴' 。〃
宁伟不动声色地喝着啤酒。马尾辫没话找话地问:〃哥们儿,我看你整个晚上都坐在这儿喝 酒,是不是有烦心事?〃
宁伟冷冷地反问道:〃有烦心事儿又怎么样,你有什么法子让我不烦呢?〃
〃心烦好办,来点儿粉儿抽就不烦了,来点儿么?〃
宁伟又喝了一口啤酒,摇摇头:〃没兴趣,你这里除了有白粉儿,还有别的吗?〃
马尾辫接过调酒师递过的酒杯喝了一口:〃这要看你想要什么,还要看你有多少钱。〃
〃这么说,我只要有钱,你什么都能弄来?〃
〃差不多吧,你说,我听听。〃
宁伟用手做出手枪的手势:〃有这玩艺么?〃
马尾辫笑了:〃我当是什么,就这个呀,有的是,要什么型号的?你先出个价儿。〃
〃我只要'五四'式,你开价吧,别让我出价,我要开十块钱的价,你干么?〃
马尾辫伸出巴掌:〃这数儿,怎么样?〃
宁伟一口喝干了酒,把玻璃杯砰地放在吧台上:〃价格还算公道,我要了,咱们找个地方验 货吧,我会带着钱来的。〃
〃一言为定。〃
餐厅已经打烊,钟跃民正在灶间里巡视,他随手关了操作间的灯,回到了营业厅。
高坐在收款台上刚刚结完帐,见钟跃民进来,便把帐本一合:〃老板,今天的流 水额达到五千多了,照这么下去,咱们快发财了。〃
钟跃民皱着眉头说:〃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别叫我老板,你是老板。〃
高耍赖地说:〃我乐意这么叫,你管得着么?我就拿你当老板,你不爱听也得听 。〃
钟跃民无可奈何地说:〃好,你愿意叫就叫吧,反正营业执照上写得是你的名字。〃
〃老板,我有个提议。〃
〃又是提议,你哪儿这么多提议?快说。〃
〃咱们喝点儿酒怎么样?〃
〃咦,今天什么日子,你也要喝酒?〃
〃我怎么就不能喝酒,我今天高兴,老板,可以吗?〃
〃废话,想喝就喝,没人管你。〃
高往高脚杯里斟满红葡萄酒,递给钟跃民一杯,两人碰杯,喝了一口。
钟跃民说∶〃小高,咱们可说好了,等我攒够钱,我马上买下这餐厅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那时候我才是老板。〃
〃你干吗不把全部股份都买下来?〃
〃那你干什么去?〃
〃把我也作价折进股份里,你就一块儿把我也买走得了。〃
〃那么高小姐准备把自己作价多少钱呢?我得算算我是否买得起。〃
〃一元人民币如何?〃
〃嗬,跟白送差不多。〃
〃就是白送,你要吗?〃
钟跃民不说话了。高注视着他∶〃跃民,我在问你,你要不要?〃
钟跃民笑笑:〃小高,你怎么动起这个念头了?难道你不知道?我钟跃民如今混成这样,好 象还没有什么能力承担责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将来闹出人命来,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高站起来,走到钟跃民的身后轻轻搂住他:〃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得意时的样子, 成天是宝 马香车,美人如云的,那时候你要我吗,就现在,你成了这副德行,我才敢开口。〃
〃我这个人变数太大,不适合过安稳日子,也许这辈子就是浪迹天涯的命,我可不想坑你, 恐怕……〃
〃谁想和你白头偕老,说不定哪天觉得你没魅力了,我先把你休了,你别这么自我感觉良好 ,我才不会纠缠你,跃民,说真的,咱们在一起试试好吗?要是感觉不太好,你随时可以和 我分手,如果过了几年,我们彼此感觉还不错,那咱们就再商量下一步。〃
《血色浪漫》第二十一章(3)
钟跃民感叹道:〃天那,你和我相差十岁,思想就这么前卫,我倒成了老古董了,动不动就 相爱不逾,白头偕老,这也太丢份儿了,好吧,既是有人白送,咱们就试试。〃
高恼怒地推开他:〃钟跃民,你又来了,我说白送可以,你不能说,不然我成什 么啦?〃
钟跃民站起来:〃好好好,不是白送,是奉献,就象雷锋同志一样,是做好事,顺便问一句 ,你今天还回去吗,要不要就在办公室里凑合一夜?〃
高的脸红了:〃你看,狼就是狼,终于呲出牙来了,机会来了是不是?刚才还装 得特纯洁,说什么我这个人变数太大,象正人君子似的,这回总算露出狰狞面目了吧?〃
〃你这人脑子净往歪处想,思想太不健康,我是打算让你住办公室,我回家,你想到哪儿去 了?行啦,你去睡吧,我走了。〃 钟跃民向大门走去。
高带着哭腔跺脚大喊:〃钟跃民,你敢走,把我一个人扔下,你安的什么心…… 〃
验货的地点约在西郊的长河边,这里紧挨着颐和园的围墙,路边是一片树林,一到夜晚,这 里就人迹稀少,是个从事违法交易的好地方。
宁伟站在河边,右臂搭着一件风衣,他吸着香烟,两眼警惕地向四周巡视着。越狱后,宁伟 做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案子,他在夜里顺着流水管爬上三楼的一户人家,经过翻检,他找到了 两千元现金,他很失望,为了这点儿钱,他在楼下观察了整整一个晚上,确信这户住宅的主 人不在家才动的手。这点儿钱虽然不多,毕竟解了燃眉之急,在北京,一个兜里没有一分钱 的逃亡者处境是极危险的。在监狱里时,宁伟对越狱后的生活做过周密的计划,他不能在任 何宾馆和旅社住宿,就算他伪造了身份证也不能住,那里绝对是个陷阱,有多少逃亡者都栽 在住宿上,这个行业归公安局的特行科管,每一个客房服务员都可能是公安局的眼睛,宁伟 相信,此时他的照片已经被大量印发,每一个口岸、路卡、派出所都有追捕他的通缉令。住 宿问题对于宁伟倒不算什么事,他在近郊的一个废旧厂房里布置了落脚点,好在天气还不冷 ,在冬天到来之前,他会把所有的事都料理完,到那时候谁也别想抓住他。现在他最需要的 就是一支手枪,只要有了枪,一切计划都会实现的。
一辆出租汽车缓缓地从他身边开过,宁伟吸着烟似乎视而不见,他知道出租汽车里的人正在 观察他,干这行的人哪里有什么信誉?反正是黑吃黑,把别人算计了那是本事。
出租汽车驶过宁伟一百米左右停在路边,马尾辫和另外一个人下了车,向宁伟走来。
他扔掉烟蒂迎上前去。马尾辫笑道:〃哥们儿,挺准时呀,钱带了吗?〃
宁伟左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晃了晃:〃五千,一分不少。〃
马尾辫伸手要拿纸袋,宁伟缩回手:〃你的货呢?〃
马尾辫使了个眼色,他的同伙掏出手枪指住宁伟:〃枪在这儿呢,哥们儿,别动,留神走了 火儿,先把钱递过来,慢点儿……〃
宁伟身形未动,冷冷道:〃哥们儿,不会玩枪就别起哄,你保险还没开呢。〃
那家伙看了手枪一眼,慌忙要开保险。宁伟喝道:〃别动,你们看看我的右手?〃他右臂的 风衣下露出一支枪口。
两个家伙僵住了。
〃把枪放在地上,踢过来,快点儿,我数三下就开枪。〃
一个家伙乖乖地把枪放在地上踢向宁伟。
〃向后退! 〃
宁伟拣起手枪,把自己的塑料玩具枪随手扔进河里。马尾辫后悔莫及地骂道:〃妈的,你拿 玩具枪吓唬我们?〃
宁伟熟练地拉开枪膛,见子弹已上了膛,他满意地歪歪头:〃滚吧。〃
〃你……是不是把钱给我们。〃
〃要钱?你再说一遍。〃
〃不要了、不要了,我们走……〃两个家伙拔腿就跑,消失在黑暗中。
宁伟仔细看了看手里的枪,那两个家伙倒是很有路子,这支〃五四〃式手枪品相不错,崭新 的枪身上带着烤蓝,在月光下泛出蓝幽幽的光泽。他检查了一下膛线,发现这支枪还没有被 使用过,膛线上还保留着出厂前机械加工造成的细微纹路。他退下弹匣,拉动套管,一颗黄 澄澄的子弹从退壳窗里蹦了出来,宁伟又试了试复进机簧的力度,觉得很满意。弹匣里有五 发子弹,虽然不多,但应付眼前要干的事也够了。
宁伟充满温情地抚摸着枪身,久违了,手枪。自从离开军队以后,他再也没有摸过枪,现在 ,这支枪就象他的情人,已经和他的生命结为一体,如果有一天,这支枪不再属于他了,那 就是他生命终结的日子。
枪柄在他的手掌里渐渐变得温暖起来,仿佛有了灵性……
这时餐厅外的大街上,一辆出汽车慢慢地驶过……
宁伟戴着一副变色眼镜,嘴上留起了胡须,他轻轻摇下车窗,注视着泰岳餐厅,他终于看见 了玻璃窗里钟跃民的身影……宁伟此时心静如水,他心里明白,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想回头已是不可能了,等他把手头的事情料理完,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会去国外隐名埋姓 度过余生。宁伟认为,自己这辈子谁的人情也不欠,惟独只欠钟跃民的。刚才他冒充钟跃民 的同学往他家打了个电话,钟山岳唠唠叨叨说了半天,宁伟没费什么劲儿就把钟跃民的情况 摸得一清二楚。想起钟跃民,他感到很抱歉,由于自己的疏忽,使老连长的事业毁于一旦, 还吃了官司,这是宁伟的一块心病,他希望能弥补自己的过失。
《血色浪漫》第二十一章(4)
汽车慢慢驶过泰岳餐厅的大门,宁伟平静地对司机说:〃走吧……〃
珊珊象大部分干这行的女孩子一样,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