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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浩波冲着徐明远笑着点了点头,把身旁的黑色长刀塞到了被子下,倚靠着棉被,手里捧着一本古籍,倒是没有丝毫地违和。
见齐浩波这般模样,徐明远也是放心下来了,他本来还有些担心这些官兵找的是齐浩波,不过齐浩波这易容术虽然有些粗糙,却也还算得上精妙,只要不是近身仔细查看,恐怕是看不出来的。
而且现在的齐浩波和之前的模样可谓大不一样,就算那些官兵手上的告示真是齐浩波,恐怕也认出来。
队伍慢慢向前挪动着,虽然商队也是有怨言的人,却也没人敢上前理论什么,大宛军队的强硬可不是他们这些没什么地位的小商贩敢去拂逆的。
车队慢慢前移,懒散坐在车辕上,手里握着一卷书卷的徐明远已是确认了那些官兵确实在查人。
听之前那官兵和一个商贩的对话,查得据说是个采花大盗,在蜀州一带犯了不少案子,糟蹋了不少姑娘,他们也是奉命在此阻拦。
前面的三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出了关,沿着驿道渐渐远去,半个时辰过去,总算是轮到了徐明远了。
官兵头领三十几岁,长得颇为高壮,见来的是架破旧驴车,车辕上坐着的是个穿着半旧道袍的小道士,已是有了些许轻视,挥了挥手让一名高瘦官兵上前来盘问。
那名高瘦官兵拿着一张两尺长宽的白纸走上前来,拿着跟徐明远对照了一下,回头冲着那头领摇了摇头,又是看着徐明远问道:“你是何方人士?出剑南道去向何方?所谓何事?”
“我是蜀州之人,前往长安参加科举会试。”徐明远合了手上的书籍,不卑不亢地答道。
“原来是举人,你这车里可还有其他人?”那头领听徐明远这般讲,露出了几分意外之色,走上前来问道。
举人虽然不能被授予官职,不过谁也保不齐人家就考个进士回来呢,所以普通人对于举人都会客气几分。
这些目不识丁的官兵更是如此,所以那头领的语气亦是有些客气,不过这询问还是不能少的。
“车里还有个同行的好友,也是去长安参加会试的,不过前几日着了凉,生着病呢。”徐明远笑着掀开了车帘两人可以看到车里的状况。
车里的齐浩波配合地咳了两声,有些歉意的冲着二人点了点头,配上因为失血有些发白的嘴唇和蜡黄的脸色,倒真像个得了风寒的穷酸书生。
那头领看了一眼身旁官兵手里的图纸开了道路,点了点头道:“你们可以过去了,离此地三十里外有个小镇,可以到镇上买些药,此去长安,路途还远着呢。”
徐明远放下车帘,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就多谢二位了,希望能够早日抓到采花大盗,以免再有无辜的姑娘遭殃了。”
说完轻轻一拉缰绳,驾着驴车向前走去,路过那高瘦官兵身旁之时,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那张告示,脸色不禁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那张告示之上所画之人,不是齐浩波又是谁。
虽然画工有些粗糙,不过那额前垂着长发和那英俊的面容,俨然就是没有易容之前的齐浩波。
驴车离了剑门关,一直坐在车厢之中的齐浩波掀了车帘坐到了车辕上,以他现在的这副妆容,若不是之前见过他的人,凭着画像多半认不出他来。
徐明远扭头看着身旁的齐浩波,瞪着眼睛难以置信道:“你不会真把青城剑派掌门千金给强上了吧?”
身后本就跟了半座江湖,现在连官府也在设卡拦道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第九十章 妖孽果然妖孽()
齐浩波咧嘴笑了笑,没有回话。只是他这副妆容,配着唇上那粘的不是很正的头发,没了潇洒之意,反而显得有些猥琐。
徐明远轻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事已至此,看来一路之上还得小心着官兵了。至于齐浩波是不是真的祸害了不少姑娘,多半是莫须有的罪名,连能值千两银子的雪莲珠都可以随意送人的人,岂会是行那等苟且之事的人。
不过为何官府会掺和进此事,又是谁将这罪名安在了齐浩波的身上,且能够调动这么多的力量拦截搜捕,这也是让徐明远有些想不通。
齐浩波显然没有解释此事的意思,徐明远也懒得再问,沉默了一会,转而说道:“你把后面跟着的那些人说说吧,我也好有点准备,否则像昨夜那般的杀手再来两个,恐怕就要着了道了。”
齐浩波点了点头道:“跟在后面最多的应该是青城剑派的弟子,昨天我杀了五个,他们应该知道我的大概位置,所以最先考虑的是他们。
此外便是昨夜被你杀了的那个杀手所属的猎鹰了,虽然猎鹰的杀手不会将消息传给其他门派,但是保不齐他已经将我们的去向和位置向上报告了。昨夜那个是玄级的杀手,若是来个地级的,恐怕我们两个都走不了。
而且此次恐怕唐门会派出几名弟子协同青城剑派,若是碰上了,也挺麻烦的。
至于其他零散的江湖人,大多数此时恐怕还在青城山附近瞎转悠呢,就是见了我,估计也认不出来。”
驴车走得极慢,很快便是被那些马车拉开了距离,所以两人倒是不用担心被旁人听到对话。
徐明远微微点头,好在齐浩波对于局势的把握还算充分,对于对手的判断也有理有据,他扭头看着齐浩波说道:“你对这些东西知道的很清楚嘛,是不是经常被追杀啊。”
齐浩波微微一愣,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不光经常被追,也经常被追杀,被追多了,知道的东西自然也就多了。”
“既然经常被追,想来应该有更好逃离的方法吧?又何必要走这条最难走的蜀道呢?在这里被追上的可能性可是最大的。”徐明远眼睛微眯地看着齐浩波,有些疑惑地问道。
此事他确实有些不理解,要知道往东出蜀的路可不多,在这栈道之上被堵住那可只有死战一条路了。
要是齐浩波在剑南道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以他的易容术,想来不是什么难事,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再出剑南道,怎么也比现在乘他的驴车来得稳妥。
“你觉得我像个傻子吗?”齐浩波没有回答,反而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徐明远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齐浩波算得上聪明人,而且是极其聪明的那种,否则也做不出让半座江湖和剑南道官府为之震动的事情来。
“那我这样做自然是有原因的,而且我有件事比较着急,要尽快赶去长安。”齐浩波叹了口气道,望着东北方向,神色有些黯然。
“去长安,路可远着呢。”徐明远亦是看着东北方向轻声说道。
“可不是嘛,要是我真去不了,还有样东西要你帮忙顺路带去长安。”齐浩波扭头看向徐明远,声音微沉道。
徐明远亦是看着齐浩波,“云机令真在你身上?”
齐浩波笑了笑,没有接话,探头看着身旁的悬崖,长笑了一声,“等晚些时候你就知道了,有时候知道的事情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我师父也说过,看来确实是有道理的话。”徐明远微微颌首道。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徐明远又是问道:“我听说四大门派的弟子魁首也该入世了,会不会有一两个跟在咱们后面的?”
“有两个早入世了,只是没有在江湖上传开罢了。其实四大门派的弟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十七八岁的三品巅峰吗,就算会了点二品手段,不也还没进二品嘛。”齐浩波摇了摇头道,不过语气听起来有些泛酸。
会点二品手段的三品巅峰,徐明远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看来和曾清怡差不多,也不知道和曾清怡打起来谁会更强一点。
齐浩波这话徐明远可不信,什么叫不算什么,十七八岁能入三品不算什么,但是够摸到二品小宗师的边缘这可就不一样了,这在江湖之上可是被称作妖孽的。说不定哪天突然悟了,可就是二品小宗师了,就能在江湖上开宗立派了。
徐明远才入三品没有多久,丹田中的那股气虽然还在不断壮大,但要想看到二品的边缘,显然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办得到的。
要是四大门派的弟子魁首都摸到了二品边缘,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早就入世了?可是与人相斗了?”徐明远对于齐浩波的话倒是颇感兴趣,毕竟四大门派的弟子魁首可就是江湖上年青一代的标杆了,若是能够胜过他们,这一代的江湖风骚岂不独领了。
“我也是道听途说的,据说玉虚宫魔女五个月前入江湖,以一根红菱杀了岭南道祥云洞的灵虚真人,那老家伙可是正经的二品高手,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死不足惜。
太华剑使三个月前单剑入辰州赵家剑楼,折断白家十余剑,安然无恙出楼。赵家那个二品小宗师境界的老祖,据说此后便闭关不出了。”齐浩波沉吟了一会,才是说道。
徐明远嘴巴微张,摇头感叹道:“妖孽果然是妖孽。”
以三品杀二品,而且是战而胜之,这种手段恐怕也只有四大门派的弟子魁首和真正的妖孽才有。曾清怡的交战经验太少,真让她与这些人交手,恐怕要吃亏。
“你那青梅不也是个妖孽,以她一剑斩断吴老鬼鬼杖的实力来看,至少也是三品巅峰,说不定哪天就一步踏入二品了,站在强大女人的身后,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齐浩波地看着徐明远揶揄道。
“说重点,那四大门派的弟子到底有么有在我们身后?”徐明远翻了个白眼,没有说出曾清怡已经看到二品边缘的事情,否则齐浩波要被惊掉大牙吧。
“四大门派的弟子又不傻,怎么会和那些傻子一样跟在我们身后瞎转悠。”齐浩波撇了撇嘴道。
不过还没等徐明远松一口气,齐浩波已是喟叹道:“要是真来了,估计早在前边等着咱们了。”
徐明远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忍住把他踹下驴车的冲动。
这下徐明远对于当前的情况,还有四大门派弟子魁首的实力也是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不过了解之后还不如不了解了,这局势只要出了一点点差池,完全就是灭顶之灾。
好在齐浩波会易容术,可以将官府的拦截给蒙混过去,但那可能已经掌握了他们动向和特征的猎鹰犹如针芒在背,稍有不慎便有可能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齐浩波在外面吹了一会风又是进了车厢,他腰上的伤势还未好,躺着会舒服些。
徐明远依旧坐在车辕上,毕竟一辆无人驾驭的驴车行在这狭窄危险的栈道之上,这无疑是很引人注目的。
若是放在以往,徐明远倒意,反正别人稀奇归稀奇,也不会拿他如何,但现在可不一样了,引人注目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靠着车门框,徐明远手里拿着那本蜀中江湖录,翻在唐门那一页,认真的看着。
齐浩波说唐门弟子可能会和青城剑派的弟子联手,这两个称得上剑南道最强大的门派联手,是当下他们两人最需要注意的。
据这书上所载,唐门不以武功见长,唐门弟子本身的实力不算太强,不过不到有万全把握之时,他们也不会靠近对手,所以极为难缠。
而且唐门中人,身上暗器无数,均是喂了毒,沾之便倒。若是被轻功极佳的唐门弟子黏上,绝对麻烦。
驴车前行,出了剑门关,走了半日,人迹渐稀。
徐明远让老黄在一处山涧停下,灌满了几个水囊,顺道洗了个脸,擦拭了一下身子。原本悠闲的一路东行,现在变得处处艰险,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齐浩波亦是下车活动了一下,他的身子骨倒是硬朗,受了那般重伤此时活动已是无碍了。
歇息了一会,两人便又上路了。
出剑门关,这段蜀道称为翠云廊,徐明远他们走的这段为北段。
翠云廊的道路两旁,全是修长挺拔的柏树,道路穿林而过,柏树森森,有的足有数人环抱之粗,夏日时是旅人、兵卒歇息乘凉的好地方。
徐明远进了车厢,拿了两个粗粮饼给齐浩波,自己拿了一个咬了一口,用力嚼了嚼,灌了口水咽了下去,刚想说话,后面却是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神色不禁一紧。
齐浩波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咬了一大口,嚼了嚼便是吞了下去,三两下便是将一个粗粮饼给吃了下去。
马蹄声渐近,不一会便是到了驴车旁边。徐明远定了定神,弯腰出了车厢,六匹骏马已是前后将驴车围住。
第九十一章 一把很快的刀()
徐明远定眼看去,六匹俊马上一水穿着青色劲装的青年,腰间皆挂着一把长剑,想来就是那青城剑派的弟子了。
领头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容貌普通,不过眉上有道狭长的刀疤,平添了几分凶悍之气。他的衣服胸前绣着三把青色小剑,而其余人的则绣着两把。
驴车被夹停,那刀疤青年看着徐明远,眉头微皱道:“我们在追一受了重伤的采花大盗,你可曾见过?”
看来这一小队的青城剑派弟子也是追踪齐浩波而来的,齐浩波之前杀了几名青城剑派的弟子,果然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不过齐浩波易容之后,想来这些青城剑派的弟子应该也认不出来,要是能够蒙混过关的话,可以免了不少麻烦。
徐明远扫了一眼路旁的柏树林,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稍稍安心了一些。这些个青城剑派的弟子实力都不简单,那刀疤青年应该是三品的实力,其他几位的实力也应该不会太弱。
徐明远定了定心,看着那刀疤青年露出几分讶异之色,摇头道:“采花大盗?小生去长安赶考,路上从未见过什么采花大盗。不过之前路过剑门关之时,那里的兵士也说过此事,已是查验过了。”
接着他又是面色一转义愤填膺的说道:“诸位壮士侠肝义胆,定要抓住那可恶的采花大盗,万莫让他再祸害良家女子。”声色俱厉,仿佛下一刻就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抓那采花大盗一般。
那刀疤青年深深看了徐明远一眼,听到他是去长安的赶考的书生,已是少了几分怀疑,点了点头便是想要离去。
就在这时,另一边立在马车旁的一名马脸弟子却是突然开口道:“你这车内可还有他人?”说着手中长剑已是随手向着车帘探去。
徐明远眉毛微微一挑,身子向一旁侧了侧,刚想说话。
长剑探向车帘,还未碰到一角,一道阴冷的寒光掀帘而出,刀光闪过,那马脸弟子抓着长剑的手已然断落在地。
一道人影自车厢中窜出,一脚踹在徐明远的肩膀上,将他踹入了车厢之中。齐浩波也是借着这一脚的冲力掠出,手中长刀一扫,已是划过另一名你倚马立在车前的青年的脖子,将他的惊呼断在了喉咙之中。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齐浩波杀一人,废一人,双脚在地上连点数下,卸去冲力,便是向着车厢后第三名青年冲去。
“齐浩波!”这时那些金城剑派的弟子也是反应过来,惊呼了几声,皆是翻身下马,向着齐浩波围去。
车厢之中,徐明远手臂在车厢底一撑,已是止住了身体,看着车外向着第三个青年冲去的齐浩波,嘟囔着说道:“我自己又不是躲不开,白给你踹了一脚。”原来就在齐浩波斩去那马脸青年一臂时,那刀疤青年也是出剑刺向了徐明远。
那刀疤青年的实力确实不弱,出剑速度极快,徐明远也发现了那一剑,还在想着该往哪个方向躲去,便是被齐浩波一脚踹进了车厢。
徐明远估计过齐浩波的实力,不过没想到他受了此等重伤,还能这般生猛。出刀果断,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分多余,刀落命陨,确实是个杀人的好手。
不过让徐明远心中一紧的还是徐明远掠出驴车之时,轻声说的两个字“唐门!”。
齐浩波不顾重伤出手,一脚把徐明远踹进车厢,自然不是将徐明远从这件事情当中拎出去。正如那日徐明远所说,在齐浩波上了驴车的时候,只要有人知道了此事,徐明远已是没办法将自己置身事外了。
让徐明远装成不会武功的样子,为的自然是那个不知隐藏在何处的唐门弟子。
虽然徐明远不知道那唐门弟子藏在何处,但他对于齐浩波的判断还是比较相信的,昨夜那杀手不也是齐浩波先预警的吗。齐浩波被追杀地比较多,这方面的经验相比于徐明远还是足了不少的。
徐明远趴在马车里,手上已是握住了青霜,透过车窗的帘的缝隙看向车外,一边盯着齐浩波和那些青城剑派弟子的交手,一面则是注意着空荡幽静的柏树林。
若是那唐门弟子真在旁边的话,只有可能在柏树林之中,那些数人合抱粗细的柏树后面藏个人可不是什么难事。
徐明远看着齐浩波杀人,出手利落,一刀毙命,确实是个会杀人的人。
不过齐浩波虽然生猛,终究还是重伤之躯,暴起杀一人,胸膛已是微微起伏,腰间的伤口更是裂开,鲜血很快便是浸湿了衣服。
不过他并没有停下,三步冲到那名刚刚跃下马的青年身边,手中长刀直刺他的咽喉。
那青年虽有所惊慌,却也还知出剑,手中长剑向着长刀撩去,想要将长刀格开。
而此时其他三名金城剑派弟子已是围上前来,只要那名弟子能够挡住齐浩波的一刀,那下一刻,三把长剑便能够刺入他的身体。
就在这时,徐明远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毛骨悚然之感,就如当年和师父二人在那北黎草原上被狼群包围一般。
“唐门弟子!”徐明远目光在柏树林中一扫,五丈外的一颗粗壮柏树之后绕出了个身着锦衣的青年,手里握着一把手弩,正指着这边。
徐明远面色一百年,手里不知何时握着的一文通宝向着齐浩波弹射而去,同时身体向下一扑。
一根乌黑的短箭从窗口处射入车厢,钉在徐明远方才站立的地方后方的车厢板上,没入一寸多深。要是他再晚上一点点,这箭恐怕就要钉在他的胸膛之上了。
徐明远伸手抹了一般额头上的冷汗,若不是心生警觉,怕是要着了道。他伸手抓过身旁的长剑,心里也是安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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