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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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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要动。

关山月道:“怎么?贵分舵没有别的人?”

那位分舵主道:“我‘扬州’分舵有的是人。”

关山月道:“那何劳分舵主亲自出手?”

那位分舵主还没有说话。

只听一个冰冷话声从外头传了进来:“不必我家分舵主亲自出手。”

随着这句话,从大门,扑进来十几个,落地围住了关山月。

也都是一流的好身手,刚才报完信后又走了的那健壮年轻花子也在其中。

此刻伙同十几个又来分舵,适才八成是叫人一起回分舵来增加人手,助威来了。

一落地围上关山月,那健壮年轻花子立即发话:“启禀分舵主,打渔的也遭了毒手。”

也发现了。

那位分舵主目眦欲裂,又戟指关山月:“你……”

关山月问他别的:“你‘扬州’分舵的人,都在这里了么?”

那位分舵主咬牙切齿:“我‘扬州’分舵的人都在这里如何?没有都在这里又如何?”

关山月道:“你‘扬州’分舵的人要是都在这里,就省得我再到处找了,要是没有都在这里,还得我一个一个到处找。”

那位分舵主道:“你想干什么?”

关山月道:“遭你等视为叛逆的人,什么时候会放过那些弃宗忘祖,卖身投靠的败类?”

那位分舵主道:“难道你真敢……”

关山月道:“我本不愿,但我不得已,敢与不敢,分舵主你很快就知道了。”

那位分舵主振臂高呼:“弟兄们!这个人是该杀的叛逆,昨夜在‘梅花岭’当值的弟兄,跟打渔的已经遭了他的毒手,有咱们就没有他,有他就没有咱们!”

他这一叫,所有的要饭花子,除了他,都动了,还有匕首的亮匕首,没有匕首的出双手,一起扑向了关山月。

这阵仗够大的,二十多近三十个,“北丐帮”的年轻好手。

换个人别说拚斗,别说打了,二、三十个好手的推挤,必能要他半条命!

关山月扬起双眉,目闪懔人寒芒,软剑三次掣出,振腕抖剑,剑尖上剑花朵朵。

“大罗剑法”展神威,关山月身躯疾旋,软剑长虹一闪,倏然敛去不见,软剑已回腰间,不在关山月之手。

那二、三十个花子扑势倏然停住,个个眉心涌现血迹,然后一个接一个倒下,倒下后就没再动,转眼间全倒下了,周围一圈。

那位分舵主魂飞魄散:“你!”

关山月一脸冷肃:“当你等眼中的叛逆,与你等这些弃宗忘祖、卖身投靠的败类相遇,这种结果是想得到的,正如你所说的,有你等就没有我,有我就没有你等。”

那位分舵主道:“你以为‘北丐帮’饶得了你!”

关山月道:“那是以后的事,如今你得把我要的人交给我。”

那位分舵主道:“你要的人,已经不在我‘扬州’分舵了。”

关山月道:“你是江湖出身,应该知道江湖人逼人的手法。”

那位分舵主道:“话是我说的,信不信在你。”

关山月道:“我要的人哪里去了?”

那位分舵工道:“就在‘扬州’,你自己去找。”

关山月道:“你也知道,你无法幸免,可是,你可以为自己挣一个全尸。”

那位分舵主道:“好!我就告诉你,你自己找上门去要……”

关山月道:“你以为我不敢?”

那位分舵主道:“我‘扬州’分舵把他卖给盐商了。”

关山月目光一凝:“盐商?”

那位分舵主道:“不错。”

关山月道:“盐商要那么一个孩子何用?”

那位分舵主道:“是本分舵告诉那盐商,论水性,那孩子就是一条人鱼,极为希奇珍贵。候圣驾南巡,驻跸‘扬州’择吉献上,必能擭得天眷。”

关山月道:“你倒是想得周到,会出主意,有盐商愿意买么?”

那位分舵主道:“当然有,圣驾每次南巡,‘扬州’盐商无不绞尽脑汁,挖空心思邀宠;如今有这么稀奇珍贵的一个,无不不惜重金,争着买。”

关山月道:“那么,落进哪一个盐商之手了?”

那位分舵主道:“‘瘦西湖’畔白家。”

关山月道:“应该是‘扬州’首富,不然抢不过别家。”

那位分舵主道:“当然。”

关山月道:“既是‘扬州’首富,也一定养有不少江湖高手,不好碰,不好惹,不能近。”

那位分舵主道:“当然。”

关山月道:“所以你认为我不敢找上门去要?”

那位分舵主道:“不错。”

关山月道:“其实你是巴不得我敢找上门去要,你所以这么容易就告诉我,不就是巴望我找上门去要,伤在白家所养的那些江湖高手手里么?”

那位分舵主没有说话。

关山月道:“救人如救火,我不再跟你说什么了,这就如你所望,到‘瘦西湖’畔白家去要人了。”

那位分舵主道:“也就是说,你要杀我了?”

他真是个明白人。

关山月道:“我下得已,我要是不杀你等这些弃宗忘祖,卖身投靠的败类,无以对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无以对‘扬州十日’死难的无数‘扬州’百姓。其实,你分舵的这些人已经都死了,你身为分舵主,应该急着求死才对!”

那位分舵主说话了,厉喝:“我跟你拼了!”

闪身跨步扑向关山月,一双毛茸茸的大手,当头劈向关山月。

这是负隅顽抗,做致命一击,也是抱着一线希望的生死之击,因之他是全力施为,劲力、威势,都相当惊人。

也难怪,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人都是这样,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这明摆的不是好死,尤其是明知道即将要死?

哪还能不拼?不尽全力孤注一掷?

奈何他的武功差关山月太多?

关山月容得掌力及身,侧身躲过,那位分舵主双掌劈空,就要变招。

关山月比他快,已扬掌劈下,正中他双腕,双腕尽折,他大叫一声暴退,双臂下垂,再也抬不起来,他知道,时候到了,今天是在劫难逃了,浑身发抖,颤声道:“就算你能要回人来,你也走不出‘扬州’!”

关山月道:“我不这么认为!”

再次抬手,一指点出。

那位分舵主躲不了,也无力出手……

第 四 章 第一盐家

“瘦西湖”畔,有一片杨柳林。

绿杨城廓,“扬州”本就处处杨柳,尤其是“瘦西湖”岸,更是垂柳千万丝,岸上、水中纷摇曳。

但不如这一片杨柳林既浓又密,翠绿一片,简直就像一片绿海。

就在这一片杨柳林里,座落着一座大宅院,门头老高,高高的一圈围墙,既重又厚的朱红大门两扇。

高高的一圈围墙里,狼牙高喙,飞檐流丹,屋脊连云,万瓦鳞次,典型的大户人家。

可不,大门两旁各挑一盏大灯,两盏大灯上各写着斗大的一个“白”字。

这不正是“北丐帮”“扬州”分舵那位分舵主所说的,“扬州”首富,盐商白家?

“扬州”盐商多,白家该是“扬州”盐商里的第一家!

这时候,近午,这片杨柳林外走来一人,是关山月。

“瘦西湖”红男绿女,画舫穿梭,游人正多。

离“瘦西湖”咫尺外的这片杨柳林内外,却不见人影,不闻人声。

显然,游人不往这边来,杨柳林内的大宅院里,正值饭时,所以也不见人影,不闻人声。

关山月到了这片杨柳林外,只略一观望,略一凝神,就要迈步走进去。

不见人影,不闻人声的杨柳林内外,却先闻人声,后见人影。

人声是一个男子话声:“站住,不能走了!”

人影是一个中年汉子,中等身材,一身黑衣,面无表情,从杨柳林内现身,挡在关山月眼前,拦住了入林路。

关山月停住了,道:“尊驾是说……”

中年黑衣汉子道:“林内是私人宅第,不是探幽揽胜处所,不能进入,你不见游人都不往这边走么?”

这是实情。

关山月道:“我要是不是游人,不是来探幽揽胜的呢?”

中年黑衣汉子目光一凝:“不是游人?不是探幽揽胜来的?”

关山月道:“不错!”

中年黑衣汉子道:“那你是……”

关山月道:“找户人家,找个人。”

中年黑衣汉子道:“你找那一家?”

关山月道:飞扬州’首富,也是盐商里的第一家,白家!”

中年黑衣汉子道:“你找白家的什么人?”

关山月道:“白家的主人,白老爷!”

中年黑衣汉子道:“你是……”

关山月道:“一个外地江湖人,受雇于本地一家盐商。”

中年黑衣汉子一双目光紧盯关山月:“一个外地江湖人,受雇于本地一家盐商?”

关山月道:“正是。”

中年黑衣汉子道:“找白老爷什么事?”

关山月道:“尊驾是……”

中年黑衣汉子道:“不必问我是何许人,答我问话就是。”

关山月道:“我的来意不能跟不相干的人说。”

倒也是。

中年黑衣汉子道:“我是白家的人。”

关山月道:“白家的人不行,这件事不是白老爷本人,做不了主。”

中年黑衣汉子道:“什么事只有白老爷才做得了主?”

关山月道:“白家其他人做不了主,只有白老爷本人才做得了主的事。”

这话等于没说。

中年黑衣汉子道:“你不肯说?”

关山月道:“说了也是白说,枉费唇舌,不如不说。”

中年黑衣汉于道:“那你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

关山月道:“尊驾这话……”

中年黑衣汉子道:“白老爷不是什么人都见,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关山月道:“奈何老爷非见我这个人,我这个人也非见白老爷不可。”

迈步就要入林。

中年黑衣汉子冷喝:“站住!”

关山月道:“自信拦得住你就拦!”

他脚下没停,直往里闯。

中年黑衣汉子色变,要动。

关山月却已擦着他身边过去了。

中年黑衣汉子两眼闪现寒芒,转身腾起,一掠越过关山月,落在关山月之前,再次拦住去路:“原来你有两下子。”

关山月道:“不然怎敢从外地来‘扬州’,受雇于人?”

中年黑衣汉子道:“马上回头,不然我可要动手了。”

关山月道:“我原说自信拦得住你就拦。”

脚下顿也没顿一下,说话间已到中年黑衣汉子近前。

中年黑衣汉子两眼寒芒再闪:“好!”

他抬手劈胸就抓。

相当快,也颇见劲道。

关山月道:“不行,你拦不住。”

说话间已经又擦身而过了。

中年黑衣汉子为之惊怒,两眼寒芒暴闪:“我就不信。”

疾转身,探掌抓向关山月后颔。

这一抓更快,而且转身、探掌一气呵成,足证身手的确不错。

可是,关山月脑后像长了眼,没回头,抬手反掌后抓,一把抓住了中年黑衣汉子腕脉,顺手一甩,中年黑衣汉子人离了地,断线风筝似的往旁边飞了出去,砰然一声,摔在了林间草地上。

关山月看也没看他:“信了吧!”

人仍往里走。

中年黑衣汉子摔在了林问草地上,没摔伤,也不怎么疼,可却够心惊的,也够丢人的,爬起来之后,既没敢追,也没敢再拦,只扬声大叫:“拦住他,拦住他!”

原来是叫别人拦关山月!

这时候关山月已经到了大宅院前了,别人现身了,大宅院两扇大门关着,人不是从大宅院里出来的,是从两边的杨柳林里窜出来的。两个,也是中年黑衣汉子,双双拦在大门前,拦住了关山月的去路,齐声沉喝:“站住!”

关山月像没听见,脚下仍没顿一顿,道:“你二人也拦不住我,闪开!”

那两名中年黑衣汉子当然没闪开,不但没闪开,还双双出了手,各递一掌,抓向关山月左右肩。

这是拿人的招式。

看出手的快捷跟威力,可知道这两个的武功跟前一个差下多。

当然了,都是布在府外的桩卡,布在府外的警戒、禁卫。

关山月不躲不闪,双掌并出,更快,各抓住一只腕脉,抖手扔出。

那两个跟前一个一样,也断线风筝似的离地而起,飞了出去,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也摔在了林间草地上,当然,也是既没摔伤,也不怎么疼。

只是,他两个没叫别人,他两个惊怒恼羞之余,爬起来齐声大叫:“你找死!”

双双抬腿探手,短靴筒里各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要扑。

一声冷喝从大宅院里传了出来:“住手!”

那两个中年黑衣汉子如奉纶旨,忙收住扑势,垂手而立。

这时候先前那名中年黑衣汉子也赶到了,也忙停在一旁,垂手站立。

大宅院的两扇朱红大门开了,由于既厚又重,所以开得慢,而且其声隆隆,打雷似的。

前后三名中年黑衣汉子忙躬下了身。

还没看见人就施礼,其恭谨可知。

两扇朱红大门大开了,四名仆人打扮的黑衣汉子先出来站门,一边各二的站在大门两边,然后,一名面目阴沉的瘦削中年黑衣人,带着两名中等身材的中年黑衣人走了出来。

看这排场!

或许该有这种排场,虽然穿的都是黑衣,但刚出来的这三人跟先前府外那三个,还有站门这四个,黑衣的型式就是不一样。

面目阴沉瘦削中年黑衣人停在门前石阶上,阴沉的目光略一扫动,冷然发话:“什么事在这儿大呼小叫的?”

先前那中年黑衣汉子忙抬手指关山月:“武爷,此人自称是受雇于本地一家盐商的外地江湖道,要见老爷,属下们拦他,他却硬闯。”

面目阴沉瘦削中年黑衣人道:“你三人没能拦住,是么?”

拦得住人也到不了这儿了。

先前那中年黑衣汉子低下了头:“属下等无能。”

那另两个也低下了头。

面目阴沉瘦削中年黑衣人可不留情:“你三个还真是无能,要是来个人你三人就拦不住,那要你三个还有什么用?”

三名中年黑大汉子不但低头,而且躬身,诚惶诚恐,先前那个道:“武爷开恩!”

面目阴沉瘦削中年黑衣人一双阴冷目光投向关山月:“尊驾好身手!”

关山月道:“还过得去。”

面目阴沉瘦削中年黑衣人似乎没在意:“我是白府前宅护院领班,姓武。”

原来是位前宅护院领班,难怪。

既有前宅护院,恐怕也有后宅护院。

关山月抱拳:“武领班,失敬。”

那位武领班没答礼,可还算客气:“不敢,尊驾是外地江湖道,受雇于本地一家盐商?”

关山月道:“不错。”

那位武领班道:“这外地是指……”

关山月道:“这无关紧要。”

那位武领班道:“真说起来,武某也是外地江湖道,受雇于本地,武某是想知道,你我会不会来自一地?”

关山月道:“我初入江湖,就算跟武领班来自一地,武领班也不会知道,其实,各地江湖都是一家,不论本自何地,都是一样。”

那位武领班道:“说得是,说得好,那么,尊驾是受雇于本地哪一家,总可以让武某知道。”

关山月道:“原本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敝东交代,不能跟本地盐商的第一家比,不说为宜。”

那位武领班道:“贵东太客气了,那么,尊驾你怎么称呼?”

关山月道:“本地盐商的第一家当面,连敝东都不敢让知道他是本地的哪一家,我受雇于敝东,本地盐商的第一家的前宅护院领班当面,我又怎么敢报名告姓?”

那位武领班道:“尊驾说得好,尊驾会说话,尊驾此来是为见我家老爷。”

关山月道:“正是。”

那位武领班道:“尊驾为什么事要见我家老爷?”

关山月道:“敝东交代,这是件大事,别人做不了主,一定要见着白老爷,当面奉知。”

那位武领班道:“本地盐商的第一家的前宅护院领班武某当面,尊驾不敢报名告姓,难道尊驾就敢见本地盐商第一家的主人?”

关山月道:“受人之雇,忠人之事,敝东的交代,不得不来。”

那位武领班道:“贵东都不敢让你说,他是本地的哪一家,又怎么敢让你来见本地盐商第一家的主人?”

关山月道:“武领班,敝东不敢,所以才雇我前来,我受雇于人,拿了人的钱,也就不能不忠人之事了。”

那位武领班道:“我认为他三个应该已经告知尊驾了,我家老爷不是任何人都见,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见的。”

关山月道:“不错,他三位中,我最先见着的那一位,已经告诉我了。”

那位武领班道:“那么尊驾……”

关山月道:“我也已经告诉了那位,我今天势必得兄白老爷,白老爷也非见我不可,如今我都已经到了白府大门外了,武领班也应该知道……”

那位武领班截口:“不是武某我应该知道,而是尊驾你应该知道,尊驾你也只能到白宅大门外了。”

关山月道:“武领班是说,我不能再往前走,不能进白府,更不能见贵东白老爷了?。”

那位武领班道:“你是个明白人,既是个明白人,就该知道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关山月道:“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受人之雇,不能不忠人之事。”

那位武领班道:“你最好明白,白家既是当今‘扬州’盐商里的第一家,它的财力、势力就可想而知,养的人绝不止你碰见过的这三个,也绝不是都像你碰见过的这三个。”

这是说……

这话的意思,任何人都懂。

关山月道:“武领班也最好明白,能让我见贵东白老爷的时候,最好尽快往里通报,让我见贵东白老爷,等到不能不让我见的时候,再让我见,颜面上就不好看了。”

那位武领班道:“你还要明白,既然你说你是受雇于‘扬州’某一家盐商,来见我家老爷,白家所以一再容忍,是看在同为‘扬州’盐商,彼此认识,一向也有来往的份上,不愿伤了和气。”

关山月道:“武领班,我所以一再好言好语,没有硬闯,也是为这。”

那位武领班道:“只是,眼前之势,恐怕不想伤彼此和气是办不到了。”

关山月道:“那就全在你白家了。”

那位武领班道:“白家是不会让你见老爷的,我家老爷也不会见你。”

关山月道:“说不得我也只好硬闯了!”

只是话说完,人还没有动。

那位武领班先发制人,先下手为强,立扬冷喝:“拿下!”

这是下令拿下关山月。

那三个没动,或许是知道,动也是白动,弄不好还是自找苦吃。

恐怕那位武领班也不是对他三个下令,因为动的是那两个,那位武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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