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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自然不是他那位同名同姓的大伯父能够相提并论的。此时他已经明白张辅刚刚那些话是提醒他不要有什么骄狂自大的心思,立刻点了点头。
“大堂伯的教训我记下了。”
“我一向不担心你,这些话不过是白嘱咐。虽说礼多人不怪,但少年郎偶尔锋芒毕露也不是什么坏事,不用一味隐忍。你生在张家走的却是文官路子,咱们能帮得上你的地方虽不少,但对于你的妨碍却更多,好在你有一位好岳父。唔,我刚刚说那些,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一条,别看我堂堂国公,在朝也算是一大名将,可遇到事情却还真是没什么人商量。”
即使张越事前百般猜测张辅找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此时也不禁愣住了。然而,往深处一想,他便醒悟了过来。虽说和那些功臣勋贵乃是昔日袍泽,但张辅对每一个人仿佛都是一般无二,并没有什么厚薄之分,而交情最好的成国公朱勇眼下却在南京。张辅既然都说了没用过文人幕僚,府中便都是些世仆,一岁多的儿子更是不可能分担什么大事。
“你二伯父倒是心思细腻的人,但他大约是因为儿时事,对功名前途太热衷了一些,所以有些事情我不便和他说。你大伯娘和你祖母都颇有见识,但外头的大事她们却力有未逮,所以也就是当年你大伯父还在的时候能够帮我一把,其余时候都只能靠我一个人。”说到这里,张辅微微一顿,这才笑道,“好在眼下张家第三代总算是有人了。”
即便是张越从来没有妄自菲薄的心思,但这会儿听到这么一句,他仍是有些招架不住。心念数转,他便干脆笑道:“大堂伯可别一味只顾着夸我,我自己有多少斤两我还心里有数。都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想当初您和大伯娘对我更是百般照应,若是您有什么疑难,我自然愿意为您分担,只要您别说我尽出都是馊主意就行。”
“单凭这些年你一步步稳扎稳打,谁敢说你出馊主意?”
看见张辅说话间郑而重之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来,张越便信手接过,从封套里取出几张信笺之后,他按照一向的习惯去看后头的落款,结果却看到了一方大印和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待到认清了印鉴和签名,他不禁头皮发麻。
“弟汉王朱高煦。”
汉王朱高煦!这竟然是朱高煦送给张辅的私信!
抬头看了一眼张辅,见其面色如常,张越只能定了定神,一张一张仔仔细细地看了下来。待到四张密密麻麻的纸全部看完,明白了朱高煦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方才将信笺全部塞回了封套中递还给张辅,满脸凝重地问道:“塞外谍探说阿鲁台即将犯兴和,这还是刚刚经兵部呈上去的消息,朝野其他人还未得知,汉王身在山东,知道得这么快也就罢了,他怎么会提出让大堂伯你为他说情,让他带兵?要知道,皇上前后两次北征都没带过他,这一次更不会准他请缨。而交趾孤悬西南,皇上更不会放心让汉王去。”
“你说的没错,皇上昔日还是燕王的时候,固然可以用他当作阵前大将,但如今既然已经是天子,让藩王领兵出征,自然不合规矩礼法。当初皇上起兵靖难的时候,我和汉王多次并肩作战,彼此之间确实有过命的交情,可他每每送这种私信过来,实在是让我很为难。”
所谓为难指的是什么,张越自然心知肚明。朱棣虽说防文官防武臣防太监,同时也防着自己的儿子,但却有一种莫名的护犊子心思。否则,按照朱高煦朱高燧这兄弟两人的劣迹,以太祖的家法,别说是高墙软禁,恐怕是杀都杀了。张辅若是把朱高煦的私信都呈递上去,或是一有事就呈报,皇帝不但会认为这是小题大做,而且难免认为张辅心机深重不近人情;但若是不交,异日应景儿就是把柄,而且是天大的把柄!
“汉王常常有信带给大堂伯?”
“没错,虽说按理藩王和朝臣私自通信有违禁例,但汉王毕竟是昔日为皇上拼杀过的,所以这种事情皇上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单单是我,公侯伯中和汉王有书信往来的足足有十几个。有些谨慎的就让信使捎带口讯回去,我则是每次千篇一律写几个字而已。”
低下头细细思量了一阵,张越渐渐明白了朱高煦的意思。当年册立储君的时候虽然只说是淇国公丘福支持朱高煦,但那位靖难第一功臣的后头有多少勋贵的支持,这无疑不问自知。如今时过境迁,可朱高煦只怕是猜到这些武臣不会把这些书信呈递给皇帝,所以才肆无忌惮一直走这条路子,而张辅应该也不止是现在才开始头痛。
然而,还不等他想到什么好主意,张辅又开口说了一句让他大吃一惊的话:“这一次只不过是请托,成不成汉王也没多大办法,但是上一次汉王世子还没薨逝的时候,曾经给我来过一封信,其中说起了你那軏三叔当初奉旨去裁撤汉王天策护卫的事,还莫名其妙提到了他的一位表妹。虽说语焉不详,但极有可能是你軏三叔当初做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勾当!”
一想到自己的两个亲弟弟,张辅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竟是一下子站起身。来来回回在书斋中踱了两步,他便忽然站定了脚步:“自打你大伯父被贬,我就已经警醒了过来,这臣子决不可掺和天子家事。可张輗张軏他们两个都干了什么?一个和赵王眉来眼去,甚至不顾女儿热孝就打算把人嫁出去;另一个则不知道中了人家什么阴谋诡计!眼下每每想起我就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因为情势险恶疏于管教他们!”
“大堂伯息怒,这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明白这事情不是眼下发作的勾当,尽管心里着急,但张越仍然站起身劝慰了张辅一番,待重新扶着他坐下,他便轻声说道:“皇上素来不喜臣子和东宫交往太过紧密,虽说皇太孙那儿我勉强能说上两句话,但这事并不同寻常事,轻易露出口风反而让人认为咱们张家一心想左右逢源。大堂伯既然信得过我告诉了我,那我一定会好好设法,只一时半会还不到时候。”
“左右逢源的人最被人瞧不起,你知道这一点就好!所以,我从来都干脆保持缄默,就是这个道理。”
张辅话音刚落,门外忽然响起了一声重重的咳嗽声,紧跟着便是胡七粗重的声音:“英国公,三少爷,外头刚刚传来讯息,輗二爷那边想要退了和富阳侯的婚事,结果永平公主亲自上门,说是不管富阳侯是死是活,等珂小姐二十七个月孝期一满,这婚事都非成不可!”
第十卷 燎原火 第019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皇爷爷已经歇下了。”
出了东暖阁,朱瞻基看见父母都等在外头,便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刚刚从奉天门回到乾清宫之后,朱棣再也忍不住暴怒,那炽烈的怒火就连朱高炽也有些应付不来,更不用说少有经历过这场面的朱瞻基了。到最后,还是太子妃张氏匆匆赶到,这一家三口合力相劝,总算是让朱棣喝了一碗宁神安心的枸杞银耳羹,又把倦劲上来的皇帝哄着安歇了。
“幸好这是在乾清宫,若是在奉天门就这么发起火来,那些科道言官必定是不服气,两边一顶起来,那就麻烦大了。”想到先前那场景,朱瞻基不禁觉得心有余悸,算来算去,他还是没想到一个张越远远不够,结果差点出了纰漏,于是少不得又加了一句,“幸亏了夏尚书老成持重。”
太子妃张氏虽说没有亲临奉天门,但东宫的几个小太监一直往返于会极门和右掖门之间,不断打探消息回来禀告,因此早先那一场耗时持久的争辩,她心里也清楚得很。斜睨了一眼朱瞻基,她便笑了起来:“你虽说常常跟在你皇爷爷身边,但这种场合应当还是第一次,见识见识也好。言官的话可以不听,你也可以不喜欢他们,但这些人留着还是有用的。”
由于这是在乾清宫,朱高炽不想在这里多作谈论,遂摆了摆手。三人出了殿门,立刻就有太监宫女簇拥了上来打伞,正预备起行的时候,乾清门那一头却有人匆匆过来。前头是一个一手撑伞一手捧着高高奏疏的年轻太监,后头的则是杜桢。想起今天六部大臣无一幸免,阁臣只有杜桢一个能够脱身,其他人都在大雨里头淋了许久,朱高炽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杜学士是来向父皇送奏折的?眼下父皇正好刚刚歇下,你搁下东西先回去吧,文渊阁那儿不能没人当值。”
杜桢行过礼后,闻听此言便点头答道:“臣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已经和小杨学士换过,今夜由臣留值文渊阁。他们三位都已经年纪不小了,今天在大雨里淋了两个多时辰,所以这会儿已经告假回家,六部诸位尚书大人也都告了假,臣原本打算见了皇上先提一声。”
“他们自然比不上那些科道言官的年轻气盛,这会儿告假回家调理也是应当的,若是病倒了谁,万一有要事就要耽搁了。这几天大约要偏劳杜学士辛苦一些,两位杨学士和金学士即便勉强能来上朝当值,只怕做事情也要大打折扣。”
“这是臣份内事,自当尽心竭力。”
朱高炽点了点头,走出去两步却忽然又转过身来叫住了杜桢,因问道:“这些奏折里头,可还有应直言诏而上书的?若是有你先挑出来给我,这会儿进呈上去无疑是火上浇油,若是父皇一怒之下又发脾气,之前夏原吉和张越那一番努力也就白费了。”
见杜桢略一迟疑就从那小太监捧着的一叠奏折里头取出最下头的几本,朱高炽接过之后更是笑了起来:“看来杜学士早有预备,知道就算父皇起了,一时之间也未必会看最下头的。好了,其他的你先送进去吧,这些我之后会挑个适当的时候让瞻基送来乾清宫。”
由于之前只忙着安抚朱棣,朱高炽朱瞻基都是错过了午饭,因此回到端本宫端敬殿,张氏连忙吩咐人去传膳。然而,兴许是饿得狠了,兴许是仍惦记着之前的事情没胃口,虽说各色碗盘摆满了桌子,父子俩却都只是略动了动筷子,到最后朱瞻基更是站起身告退。张氏无奈之下也只得由着他去,等到人一走就冲着朱高炽摇了摇头。
“瞻基这孩子竟然也学起了殿下你,一有心思就不好好吃饭……我瞧着他在乾清宫那副表情,仿佛是心里头有事。他这个皇太孙不过是在东宫和人读读书,平日又很少和外人往来,更不会有人惹上他,更没听说他留心什么女人,倒依稀是为了今天的勾当。”
“这是自然的,我之前和他说过,此次言官上书气势汹汹,一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架势,他应该是上心了,所以大约让人去对张越提了一声。只不过他算到了这条却没算到另一条,张越虽说很合父皇的心意,但分量还不够,今日若不是夏原吉……”
虽说朱高炽并没有往下说,但张氏和他夫妻多年,哪里会猜不到这下头半截,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瞻基还小,况且自幼被皇上捧在手心里没经过挫折,哪里有你这般算无遗策?不过,夏原吉此次依你所言,必定不是看你这个东宫储君的面子。”
“夏原吉是正人君子,否则当初父皇入南京的时候,别人绑了夏原吉来见,父皇也不回轻轻巧巧释了他。居官不爱财的古往今来并不少见,但性宽宥能容人的却不多见。蹇义虽说是正人,但太过小心谨慎,这次的事情若是托付他,就不如托付夏原吉了。”
见妻子看着自己满是称许,朱高炽心中不禁颇有些得意。虽说有朱棣这样一个强势的父亲,他这个太子几乎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但若是到京师之后一味窝在东宫一动不动,这个太子也就当得太窝囊了。如朱高煦那样不管不顾不行,如朱高燧那样狗急跳墙更不行,如今他的储君之位无可动摇,那么该出手时就出手。
“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通政司有折子送来。”
闻听此言,相对而坐的朱高炽和张氏不禁都愣住了。张氏开口宣进,见来的乃是东宫内书房伺候的太监范弘,她便皱了皱眉:“如今太子殿下不再监国,无论大小事都该进呈文渊阁,然后奏请皇上处置,通政司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你也不晓事,居然把折子收了下来!”
见朱高炽亦是面色不悦,范弘慌忙解释道:“小的在东宫服侍多年,哪里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实在是汉王的这份折子专呈东宫,所以通政司特地让人送了过来。小的还验看了一遭,确信并无谬误,这才收下。”
闻听是汉王朱高煦送来的信,朱高炽心里顿时觉得异常古怪。他和朱高煦朱高燧一母同胞,兄弟三个却是脾气迥异,逢年过节各派人送礼,平日的书信也仅仅是表面功夫。以前朱高煦命人送信来也不曾走通政司,这一回故弄玄虚又是搞什么名堂?见张氏伸手接过奏折,他便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念给我听听,看看他究竟写了什么。”
“大哥,你也知道,我家老大先头死了。虽说我不喜欢这个文文弱弱的小子,但他好歹是我的长子,所以总有些不舒服。可是,这小子竟然死了还要算计我,愣是给父皇送了一份折子,说是要立老二为世子。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个该死的小子当初以子告父,我都不想再认他,还要立他为世子?你说父皇是不是糊涂了,竟然派人开释了他,甚至还让人告诉我说,儿子再不好也是我生的,我得认命……呸,反正这个儿子我受用不了,眼下既然父皇身体不好,那就让他去京师吧,放在你眼皮子底下也好照管……”
朱高炽深知朱高煦素来是喜武厌文的性子,因此听了这么一封直白粗俗的家书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然而,那信上的内容却让他大为头疼。当初寿光王朱瞻圻的那一份奏折可谓是让朝野上下哗然一片,尽管朱棣大发雷霆的模样他不曾亲眼得见,但别人密告于他的时候,他也一度认为那个愚蠢的侄儿永世不得翻身。谁知道如今汉王世子朱瞻坦一死,竟然兜兜转转人又放了出来,这会儿朱高煦甚至还打算把这个麻烦踢给他!
张氏念完了之后,心里也觉得不对劲,遂问道:“殿下,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老二的个性向来是说做就做,你以为他只写信给了我?他写给父皇的奏折肯定也已经递上去了,这压根不是什么央求,不过是知会一声罢了!若是父皇同意,我同意与否有什么打紧的?他这分明是故意的!”
尽管胖滚滚的朱高炽很少发脾气,但这一回却货真价实动了火。身在帝王家,这兄弟阋墙并不是什么稀罕勾当,可他最恼火的就是朱高煦事事理所当然,一心认为是他抢走了储君之位。可是,当初靖难之役的时候,朱高煦确实跟着朱棣鞍前马后立下汗马功劳,但若没有他坐镇北平一再保大本营不失,又哪里会熬到最后大功告成的时候?
见朱高炽面色越来越难看,张氏便屏退了范弘和其他几人,这才轻声劝道:“殿下也不用想得太多,纵使皇上允寿光王入京,也必定会严加管教。况且,他们父子既然离心,即便汉王派了他在京师是别有用心,可他却未必会真的一心一意为他父亲办事。照他此前所为,不过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在京师翻不出风浪来。”
虽说张氏软言温语,但朱高炽却仍未打消最要紧的那丝隐忧。时至今日,朱高煦和那些勋贵仍有密切往来,焉知这个朱瞻圻是不是被教训得乖了反而对朱高煦言听计从?
于是,当随便翻捡了刚刚带回来的几份奏折,发现竟然是今科进士的手笔之后,朱高炽更是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那些言官不知好歹也就算了,这些家伙算什么!
第十卷 燎原火 第020章 只求凡事如本心
历来殿试之后就是翰林院馆选,虽一甲前三名素来可留任翰林,但若是没有这一考,往往便仿佛失去了名正言顺,于是,即便之前三大殿焚毁之后的求直言诏沸沸扬扬,但五月初,刚刚得到进士出身的士子们仍然是全身心地备考,直到考完之后方才轻松了下来。见此情形,上一科从翰林院结业授官的那一批庶吉士自然而然想起了自己的当年。
西牌楼巷张越的那座小院年初经过翻修,如今已经焕然一新,虽说张越曾经开玩笑地和万世节夏吉提过,可以造前后两座门楼,挂两块牌匾,但两人一眼就识穿了这馊主意。今天张赳正逢国子监休沐,到这儿来寻方敬说话,恰好万世节夏吉都在家,四人便在院中摆开了圆桌子,由万世节考较了一番张赳和方敬的课业,旋即四个人便乐呵呵说起了闲话。
“我可不像那几个打肿脸充胖子的同年,刚刚从庶吉士改授了官,就忙不迭地租赁大房子挂出了某府的牌子,也不嫌丢人!我是早就想明白了,单单靠科考做官想要起居八座一呼百诺,那无疑是痴人说梦,也就是立战功有爵位才有可能。好在我原本就没那么大的野心,更没打算做多大的官,立身于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那就够了!”
夏吉少有听到万世节说这样正经的话,此时忍不住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及至被万世节一巴掌拨开方才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万大哥你发烧呢,竟然这么正气凛然。不过话说回来,看那些进士一门心思钻研着馆选,我倒是想起了当初那一回。你还记得么?元节因为生病正好错过了,结果那天和咱们俩出去时被别人挤兑得当场写了一篇绝妙好文。”
张赳倒是听说过当年旧事,方敬却好奇得连连追问,于是,万世节少不得笑呵呵地开讲了一段“张元节挥毫方圆楼,三进士败走鸡肠道”。旁边的夏吉见张赳和方敬都是满脸的兴奋激动,不由得侧头遮住了眼睛,心想这要是张越来了,看见张赳和方敬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模样。然而,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口,后头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那酒楼什么时候改了名叫方圆楼?还有,鸡肠道是什么?”
“所谓方圆楼,自然就是说元节胸有方圆沟壑,至于这鸡肠道么,当然就是说那三个进士小肚鸡肠了!所以,小四,还有小方,你们两个得记着,才能高低凭人,不能强求,但这心胸却是能培养的。若是有人比自己才高,那便该敬佩人家的才学,诚心请教;若是看到人家比自己际遇好,那就该为别人高兴,顺便反思一下自己;若是别人主动挑衅……”
万世节轻咳了一声,随即眉飞色舞地说:“遇到别人挑衅千万别客气,使尽浑身解数也一定要赢。谦逊那是对值得敬佩的知礼人,碰到不长眼睛的,一定要教训得他不敢张狂!”
话音刚落,他便感到有人拉了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