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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他们回来,她惊得几乎跳了起来:“你们这是……成功了?”
“成功了。”庄随指了指旁边进来的周淮,给她介绍道,“他跟我们一块来的,被抓去祠堂的就是他。”
老太太神色又是惶恐又是惊喜,她不放心地凑到窗户边撩开帘子往外看,确定外面没有人,这才道:“你们真带他出来了?怎么做到了?他们居然没发现?”
她说着声音一顿,又道:“该不会是……他们今晚没祭祀吧?”
“有祭祀,我们都看到了。”庄随笑道,“割腕放血,然后用血治身上的虫蛀对吧?”
“对……那他怎么没事?”
陆望知见老太太腿脚不便,上前扶她到一旁坐下:“我们用了障眼法,给他们倒了一壶鸡血,他们没发现。”
老太太有些茫然:“……鸡血??鸡血有用吗?能驱掉大家身上的虫子?”
“有用的本来就不是血,那些虫子怕盐水,所以村长往血里混了盐,血就是用来装装样子骗人的。”
老太太听得面色一变:“真的是骗人?”
庄随笃定说:“真的。”
老太太嘴唇微抖:“那他们之前杀的那些人,不就都是……都是骗人的吗?”
“之前杀的那些人?”陆望知猛地抬起头,“您的意思是他们之前就杀过很多人吗?”
老太太似乎又不愿意说了,陆望知连忙握住她发颤的双手:“您还担心什么,您看我们不是成功把人给救出来了吗?没惊动村民,连我们换了鸡血他们都分辨不出来,可见根本没有人会发现,这场祭祀那位烛溪大神也根本没在现场。”
这番话似乎终于说动了老太太,她犹豫了一会,看着面前三个年轻人,叹了口气∶“算了,你们要是真不怕永远离不开这村子,那我就跟你们说。”
三人于是或站或坐,围拢在老太太身边。
“你们说烛溪大神没有在祭祀现场,的确,它其实很少在村子里,它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村子,这三十多年来,每年它其实只有在中秋这几天才可能会出现……”
“等等。”周淮面露诧异,忍不住出声,“您说三十多年?那东西你们拜了三十多年?”
老太太缓缓点头∶“对,不知不觉就三十多年了,我也快熬不住啦。”
她目光没有焦点,似乎在回忆往事。
“以前我们村子也就是随便拜拜各路菩萨,大家相安无事,直到三十多年前,有人在山里迷路,无意中发现了一条龙。”
“龙?”庄随皱起眉头,山里有龙他怎么不知道?
“对,反正看到龙的那个人是这么说的,其实我们村里没多少人见过,连那到底是不是龙我也无法确定,总之那条龙就是后来的烛溪大神,它法术无边,能行云布雨,能复活死人,它还能化成人形变成任何一个人的样子……”
**
同一天稍早时候,中轴广场风水司办公室内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说话声。
“对,岑主任,对,您也没见到我们庄主任吗?……好,谢谢,我再问问别的单位。”
高汉山挂了电话,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就算是老油条如他,脸上也不由出现几分凝重之色。
昨天庄随带着陆望知他们几个去东云山出外勤,这一去居然就没了消息。
高汉山受过伤行动不便,他一向都是不出外勤的,今早上班没见庄随他们,他本来也没太在意,毕竟他们单位考勤并不那么严格。
但不严格归不严格,大家做事情总体来说还是有交代的,谁要是不来单位,都会在微信群里发条信息互相告知一下。可偏偏群里今天一片安静,连往日最喜欢发表情包的叶天双都没出声。
高汉山一个个电话打过去,全都是不在服务区的语音提醒,他想起来大家去的是东云山,山里信号确实不好,怀疑他们是有事耽搁了。然而联系刑侦那边一问得到的结果却令他心里一沉,昨天东云山乱葬岗的挖掘工作很顺利,现场没有任何异常,处理完之后庄随他们在下午就离开了,刑侦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后续去了哪里。
刑侦的袁队听他说庄随他们没回去,便帮忙调了东云山出入口的监控,果然只看到庄随他们进山,并没有看到他们离开。为了进一步印证,他们又看了停车场的监控,视频里陆望知那辆车从早上开始一直停到第二天,也是没见他们回来取车。
袁队马上宽慰道:“老高你也先别那么担心,他们什么水平你我都是知道的,鬼都奈何不了他们。他们可能是在山上碰见什么妖怪邪祟之类的东西,除完妖估计就出来了。”
“确实是,现在只能是这么想了。”高汉山想到庄随的身份,也在心里说服自己镇定。
但话虽这么说,他却始终有些心绪不宁,足彩都没心思看了,将手机网络切换到灵界网络,给相熟的鬼差发了条鬼信,请他帮忙搜索庄随他们的行踪。
鬼差答应帮忙,找人这种事情,鬼比人要方便些,一呼百应,问问东云山里的鬼说不定就知道了。
高汉山心下稍安,一边等消息一边在办公室里慢慢踱步。踱了不知第几个来回,信息没收到,单位的大门却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一个熟悉身影进门后环顾左右,目光最后落在高汉山身上。
高汉山瞪大眼,看着突然出现的陆望知,惊喜道:“回来了?”
靠在大门处的陆望知神色有些古怪地应了一声,再迈步时身形有些踉跄。
高汉山注意到他走路姿势奇怪,面色微变:“你左脚受伤了?是山上出什么事了吗?”
陆望知走起路来果然一跛一跛的,说:“在山里碰到几个厉鬼,又撞上山泥倾泻,我脚崴了,耽误了些时间,没多大事,过两天就能好。”
高汉山上去扶他,触手却发现他皮肤冷得惊人,不由一愣:“那其他人呢?没一起回来?”
“回来了。”陆望知说,“庄随他有事要查,其他人自行回家了。”
高汉山听得大松一口气,这心头大石放下,说话都轻快了些:“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被山里的狐妖给缠上了,保不准要抓你们几个去当新郎新娘。”
陆望知笑了笑:“哪有的事,你赶紧下班吧,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了,我拿点东西就走。”
高汉山应了声,转身进办公室。一分钟后他拿了钥匙出来,却见陆望知的工位上没人,但再一看办公室另一边,储物室却亮着灯。
脚崴了还回来一趟,要拿什么东西这么紧要?高汉山一边嘀咕一边往大门走去,差两步就出门了,门上却突然透进来两个小鬼。
大卫拉着陈一飞差点穿过他,幸好及时刹住车:“老高,庄总他们还没回来……咦?我怎么好像闻到陆哥哥的魂气?”
高汉山笑道:“你没闻错,陆科他是回来了。”
“那我跟一飞去找陆哥哥玩!”大卫这几天总是干扰陈一飞扫地,陈一飞不理他他能围着他念一天,于是只好早早干完活,傍晚的时候跟着大卫出来玩。
大卫这下一拉却没拉动陈一飞,他疑惑回头:“一飞你怎么不走啊?”
陈一飞紧紧拽住他的手,脸色发白:“你们这里……怎么、怎么有那具白骨的气息?”
“白骨?”大卫一脸茫然,高汉山倒是一下子明白他在说什么,道:“你说你放在那四个小孩身上的白骨对吧?庄总之前拦下的那截左腿骨就在我们储物室里收着呢,你肯定是感觉到那东西的气息了。”
“不对……”陈一飞却猛地摇了摇头,目光扫向储物室虚掩的门,“不是左腿骨……是那整具白骨……”
一阵阴冷的风随着陈一飞的话声轻轻扫来。
“你这孩子胡说什……”高汉山话到一半忽然顿住,他眨了眨眼然后站直身:“你说整具白骨?”
他的手机就在这时轻轻震动,高汉山略显混乱的思绪在看到信息后全数归拢在一处。
那是一条来自鬼差的回复:高处,庄总他们应该还在山里,刚才还有山里的野鬼闻到陆科的魂气,估计是他解开头绳了,但现在还不确定他们到底在哪。
陆望知他们还在山里!那储物室里的那个是谁?
高汉山额上沁出冷汗,他忽然想起刚刚见到陆望知时的情形——那个人左腿似乎受了伤。
而陈一飞说的那具白骨是没有左腿的,左腿就在他们单位里。
“老高……?”
大卫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也感觉到空气里突然紧张起来的气氛,他看着高汉山,后者的表情在这几秒功夫里却已恢复到镇定的状态。
高汉山眼里有一丝久违的锋芒,他小声对大卫和陈一飞说:“你们先出去,别让里面那个人看见你们,出门左边楼梯上广场,靠左有个雕塑,你们就在那里等我。”
90。三十年()
等两个小鬼离开之后; 高汉山反身进了自己办公室; 他从抽屉里挑出几张攻击类的符纸; 然后打开墙角落了一层灰的保险箱。
箱里躺着一把外形独特的枪,高汉山将它取出来握在手里,仔仔细细摸了一遍上面的扳手和凹槽:“哎……几年没握过枪; 都有点忘记怎么用了。”
他一边嘀咕一边站起来,刚往门口跨出两步又折回办公桌旁边; 桌上摆了几排茶叶罐,他手指略过茶叶罐落在一个玻璃瓶子上,从中倒出两颗药丸扔嘴里咽下。
“呸!过期了吗怎么是这个味?”高汉山轻骂了一句,将枪塞在裤腰带后面,关上灯带上门,朝储物室走去。
他一改往日拖泥带水的步姿,走路带风; 要是庄随见着恐怕都会吓一跳。
储物室的门被他轻轻推开,吱呀一声惊动了里面的人; 高汉山和陆望知隔着两排镂空的储物架对上视线。
“在找什么呢小陆?要不要我帮你找?”
有一瞬间高汉山几乎看不见陆望知脸上的表情; 但此人很快堆起笑容:“不用那么麻烦; 我就是想找上一起案子那具白骨,那东西的来路不是一直没有线索吗?这两天我和庄随他们在东云山里倒是有些新发现,庄随让我带那截左腿骨去和他汇合,我俩打算再上东云山一趟。”
“哦那截左腿骨啊。”高汉山走到门背后; 将挂在上面的一个登记簿拿了下来; “应该是放在那排贴了符纸的灰色置物柜里; 但具体是哪一格就得翻翻记录才知道。”
“我来翻吧。”陆望知绕过储物架走过来,高汉山合上登记簿递给他:“行你翻吧,我没带老花镜,这字都有点看不清呢。”
陆望知接过登记簿翻阅,很快就找到了记录,他转身走到对应的编号柜前,正要抬手揭去柜门上的符纸,手里的登记簿却忽然炸出一片火光,火苗直往他身上扑来。
几乎在变化发生的一瞬间,他就将登记簿甩飞出去,但符纸爆发出来的符火却认准了他,呼的一声将他整个人吞没!
高汉山就站在门边看着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火星劈啪作响,却没波及周围的物件。热气席卷整个储物室,炙烤得他额角冒汗,但他不发一言地看着,表情非但未见丝毫松懈,还反而比之前多了几分凝重。
烈火中心就在这时传出一声轻笑,高汉山眯起眼,就见陆望知从火中从容步出,全身完整,连头发丝都没被烧掉一根。
符火同时力竭熄灭,两人隔着几米距离对视,高汉山叹了口气,居然很给面子的鼓起掌来:“厉害厉害,连符纸都烧不动你。”
陆望知:“你发现了?”
“我托了相熟的鬼差去查,庄随他们还在山里呢,你不可能是陆望知,你到底是谁?”高汉山表情有些沮丧,似乎对方的毫发无伤实在让他觉得有些棘手。
“陆望知”笑了起来,他手中簇起一团黑气,上下打量着高汉山,像是在打量一只待宰的猎物∶“你年纪有些大,身体几乎耗光了,所幸还有几分灵力,等你成为我的一部分,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成为一部分是什么意思,高汉山一听就懂,他适时露出惊恐的表情,戒备地往后退了两步。
但“陆望知”自然不会给他逃脱的机会,他手中的黑气骤然化成蛇形张开血盆大口扑向高汉山,储物室里霎时妖风四扫,高汉山头上仅剩的几缕头发被那腥臭混浊的风吹得往四面八方乱飞,他整个人被笼罩在那怪蛇的阴影之下,只要那东西合上嘴就能将他彻底吞食入腹!
一个徐徐老去,尚存几分灵力的猎物罢了,实在不足为惧。
“陆望知”不再去看高汉山,转身去撕置物柜上的符纸,然而他手指才刚碰到符纸的一角,背后一物借着风声的遮掩袭来,几乎无声无色,等他察觉,那东西已经穿透了他的皮肤,打进了他体内。
“陆望知”皱眉回身,以体内力量阻止那东西将他打成对穿,在发现那不过是一颗子弹后他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就凭这东西就想杀我?”
勉强躲过黑蛇一击的高汉山有些狼狈地抬头,他脸色苍白,但眼神却不见分毫慌乱,依稀能窥见旧日奔赴在前线拼命的风采。
他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沫∶“还没完呢。”
话音未落,“陆望知”便忽然僵住,他面色微变∶“你……”字还没说完,全身上下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冰。
那冰带着符纸的力量,又带着一股额外的灵力,居然生生将他冻住!
高汉山见冰里的人还想挣扎,想到这人连符火都不怕,连忙举起手里的枪,将两张折好的冰符塞进枪顶部的凹槽里,再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上面,紧接着双手交叠紧握枪柄扣动扳机。
枪随即从他身上抽取灵力,高汉山脸色又白上几分,等枪身泛红,一颗子弹才以惊人的速度弹射出去,直打在“陆望知”那层坚冰上,变戏法一样凭空又生出两重厚实的冰层。
但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以高汉山现在的力量来说,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不过他本来就没打算解决掉这人,如果陈一飞没感觉出错的话,这人就是那几百年白骨所化的怪物,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高汉山马上扶着墙壁站起来,他快步绕过那巨大的冰块走到置物柜前,揭符开柜取箱,动作一气呵成。
离开时他看了那冰块一眼,“陆望知”视线一直跟着他,冰块咔咔作响,表面已经开始出现裂痕。
以这人的能力来看,不出五分钟,他就能破开冰层的束缚了。
高汉山不敢耽搁,马上转身离开,他带着那个装着左腿骨的箱子到了广场上,大卫和陈一飞正在雕像下等着,一见他就连忙飘过来。
“老高!你怎么……怎么突然能跑这么快!”大卫满面震惊,第一次看到高汉山以这种速度狂奔。
“小兔崽子!老爷我年轻时也是系统里的百米冠军好吗!”高汉山没好气地瞪了大卫一眼,将箱子递过去,“你们俩拿着这个箱子,马上去地府,别回来,将它交给鬼差也好,交给大帝也好,总之请他们帮忙看管。”
大卫接过箱子∶“老高你呢?你不跟我们去地府吗?”
“进地府的通行证只有庄随有,我没法去地府,而且那怪物马上就要追出来了,我得引开他。”高汉山推了大卫他们一把,“行了,来不及细说了。你们赶紧走吧,快走!”
大卫从没见过高汉山脸上流露出这种严肃的表情,他被庄随捡到带回风水司的时候高汉山就在单位里工作了,但高汉山身体不好,好像是腰椎有些麻烦的毛病,他不能劳累,也不能走远路,走得久了只能吃几片止痛药顶一顶,反正大卫认识他的时候,高汉山就已经不出外勤了,他总是待在办公室里,作为风水司一名不起眼却坚实的后勤人员为大家服务。
今天的高汉山刷新了他的认知,大卫下意识点了点头。
高汉山不太放心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头对陈一飞说∶“一飞你多看着他一些,这箱子务必要带到地府。”
“好,我会保护好大卫的。”陈一飞认真承诺,说完就拉着大卫原地遁形,消失在高汉山面前。
高汉山感觉到身后风水司的方向传出灵力波动,他不再多停留,怕那怪物袭击路人,于是快步捡人少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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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股脑将村里的秘密抖了个干净,她体内的邪物大概是发现了她的异动,开始疯狂噬咬她的身体。陆望知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她体内的邪虫全数拔除。
大概是因为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又大概是因为身上的疼痛消去,老太太情绪大起大落,说完秘密没多久就累极睡倒了。
“她体内血液中带着难以计数的未孵化虫卵,除非洗髓换血,否则这些邪虫之后还会再长出来。”陆望知眸光有些冷,他在驱虫时就发现了,这就是邪神能不间断控制村民的原因,表面上能驱虫减轻痛苦,事实上却不能根除,怪不得老太太说没用。
庄随这时说:“没关系,能让她早一天免除痛苦也是好的,反正那东西碰上我们估计也没几天好活了。”
听了老太太的话,再结合这两天的经历,他们现在基本能还原出这村子的隐情——
三十年前有村民意外唤醒了在山体内沉睡的一条龙,据描述这龙其实长得有些奇怪,浑身漆黑,被唤醒时身不能动。它的神识附在那村民身上跟着对方回烛溪村,此后它展露了几次神威,生病的村民身体好了,贫穷的村民一夜暴富。村民从未见过这种神奇的事,自此将它奉为烛溪大神,天天拜它。
然而让村民尝到一些小甜头后,这黑龙原形毕露,以怪异的虫病威胁村民,开始令大伙为他物色生魂献祭。每年临近中秋时,村民身上的虫病都会发作,敢抗令的人身体日渐衰弱被病痛折磨多年直至死亡,为了保命村民只得每年中秋前想尽办法吸引外人前来村里,初时黑龙体弱,只需要数人即可满足它的要求,后来随着这东西身体慢慢好转,它狮子开大口,要的人越来越多,才有了今年一下子骗来五十多个游客的情况。
据老太太说,这黑龙生活在山体内部,村子地下甬道纵横,山里更是复杂,也不知道这邪龙具体藏在哪里。只有到中秋那天庆典开始,这黑龙才会顺着地道来到村里。
“按照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