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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温柔的小雪，此刻早就消靡不再，剩下的只有清冷。
正在这时，唐尧的电话打过来了，她伸手接起。
“馨姨回来，今晚才来得及给她接风，小北，馨姨她很想你。”唐尧的声音淡淡的：“老爷子也很想你。”
第350章 家宴1（）
莫小北吸了下鼻子：“他是想打我吧！”
唐尧干笑两声：“还在生气呢？那天那形势，老爷子怎么也得作个样子。”
她不出声，他只得接着说：“就当是看在馨姨的面上，回去吃个饭，嗯？”
莫小北最终还是同意了，回了停车场，开车回了唐家大宅。
车子进去时，就能感觉到一阵欢声笑语，很是热闹——
莫小北看着大厅里交错的人影，打开车门下车，才走到门厅处，唐馨就迎了过来，“小北来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晴天碧色的旗袍，外面是黑色的名贵皮草披肩，看起来温婉动人又贵气。
唐宁和唐馨是同胞姐妹，所以长相上很相似，只是此时唐馨已经年过四十，而唐宁，所有人，都只记得她最美好的芳华。
莫小北的目光有些怔怔看着唐馨，好久才叫了一声“馨姨。”
唐馨知道她看见自己会伤感，拍拍她的肩，慈爱地说：“快入席吧，就等你一个了。”
莫小北勉强一笑，跟随她走进去。
唐家豪华大厅水晶灯下，摆放着一张长形的餐桌，鲜花点缀，大得足足能坐二十来个人。
此时，唐老爷子坐在首位，看着莫小北笑眯眯的：“唐尧这小子总算是将你叫回家了，小北啊，和外公置这么久的气啊？快来外公身边坐。”
莫小北远远地看着老爷子，淡笑：“我和馨姨坐一起就行了。”
唐老爷子多少有些失落，这孩子不禁打，一打就跑啊。
不过话说回来，那天她做的那事儿也是破格了，要是唐尧不换了人，大概小北能将唐家翻个底朝天。
是，唐尧是睡了傅家那丫头，但是和整个唐砖企业的前程比起来，一个毛丫头是无足轻重的。
老爷子之前是想着，唐尧不喜欢莫南笙，大不了以后离婚就是，但是和傅家的丫头结了婚，就如同绑定一整个傅家，以后过不好想散伙，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再说，傅家一个子儿也不给傅染陪嫁，这对唐家毫不益处。
老爷子的心里，能不呕，能不生气吗？
但是再呕，再生气，也只能叹一声：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说话间，莫小北已经坐下，一抬眼，对面坐着的正好是唐尧。
这两只小的恩恩怨怨，唐家人多少有些清楚，特别是唐尧订了婚，结局让人有些感叹。
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注定没有结局。
在唐尧看着莫小北的空档，唐馨温柔地说：“小北，这道酱鸭是你最喜欢的。”
莫小北低头，淡笑：“谢谢馨姨。”
“在自己家，不用客气。”唐馨的声音温柔，说着还伸手揉了她的发心一下，很慈爱。
莫小北眼里有些水气，还有一抹孺慕之情。
她妈妈去世得早，除了一张照片可以念想，就没有别的了，而馨姨和妈妈有八成像，每每看着馨姨，莫小北的鼻子都有些酸。
但是唐馨常在世界各地当医辽自愿者，所以莫小北一年也见不到她一两次。
第351章 家宴2（）
莫小北还记得，她十来岁的时候，馨姨常常抱着她出去，总给她买好吃的。
馨姨一直没有结婚，可是，莫小北能感觉到，馨姨心里有人，至于是谁，唐家上上下下没人知道。
莫小北吃着唐馨布的菜，感觉小幸福在冒着泡泡。
——虽然不是妈妈，可是她可以偷偷地将馨姨当成妈妈，哪怕是短暂一小会儿。
虽然后来，老爷子将她单独拎进书房又是一顿狂批，但是她的心情还是很不错。
从二楼下来，莫小北想着要不要去找馨姨喝杯茶什么的，不过看了下表，似乎不早了，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走出去打开车门正要上车，看见唐尧站在不远处。
她将车门关上，走过去，有些不咸不淡地问：“有事？”
唐尧抽着烟，睨她一眼：“没事找你闲聊几句的情份都没有了吗？”
莫小北垂眼，过去唐尧对她的好都涌上了心头。
她的嗓音有些哑，“唐尧哥哥，染染她还好吗？”
唐尧仍在慢悠悠地抽烟，淡笑：“她好不好，没有说给你听？”
将烟头扔在地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不是什么都和你说？”
莫小北退后一步，面色有些苍白：“所以你现在是兴师问罪？”
“不是！”唐尧在月光下静静的，“小北，你问她好不好，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
她抿着小嘴没有出声。
唐尧很淡地笑了笑，“算了，回去开车慢点。”
他转身走向门厅处，修长的身形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落寂。
莫小北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如果说这个世上谁给她最多温情的话，除了爸爸和章伯言，就是唐尧了。
可是，唐尧是她不得不负的人。
她对着他的背影轻声说：“尧哥哥，傅染是个好姑娘，她喜欢你。”
唐尧转身。
莫小北的小脸绽出一抹清清艳艳的笑，“被一个人喜欢着，很幸福。”
说完，她就打开车门上车，将车子驶离唐宅。
而唐尧，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她的车掩在夜色中——
良久，他很轻地笑了一下，喃喃地说：“可是我喜欢着你，你怎么没有觉得幸福！”
……
莫小北开着车，心里有些乱，她将车窗降下让夜风拂面。
这样，她能冷静一些。
她想，她还是做不到狠心，她始终牵挂得太多太多。
白色跑车在夜色中疾弛，到了市中心她将车速降了一些——
车子经过市中心一处购物中心时，她想将车停下，去一楼咖啡厅买杯咖啡。
但是当车子缓缓停车时，莫小北的目光滞住了。
她看到章伯言和陆曼面对面地坐在靠窗的面前，陆曼的表情十分愉悦，而章伯言虽然称不上温柔似水，但也是很温和的。
莫小北将车停下，静静地看着他们。
她的心里有着一抹难受——
章伯言和陆曼，经常会坐在一起吃饭喝咖啡吗？
但让她更难受的是，她没有资格表示不开心。
因为他和她，什么关系也不是。
最多，就是他们曾经签下的那份合同……
她看着他们，看着陆曼忽然就起身，笑意吟吟地起身，将自己的手放在章伯言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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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神秘的黑衣人1（）
莫小北的眸子一紧，心脏那里也一抽一抽地痛，像是针在那里绵绵密密扎过一般。
她面无表情地掉过头，随即发动车子驶向车流。
就在她掉过头的那一瞬间，章伯言正要推开陆曼的手，却看到了她。
他的黑眸变得幽深，立即起身快步朝着外面走，而帮他拍下肩上一只小蚊子的陆曼一愣，随即轻叫：“伯言！”
章伯言像是没有听到，笔直地走出去……他的手机落在桌上。
陆曼拿起他的手机，上面有密码，她想了一下，输入了小北的生日，果然就打开了。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拨了莫小北的电话——
之前，她就看见莫小北了，所以她才会故意起身，作出亲密的举动，让莫小北误会。
今天和章伯言只是偶遇，她邀请了他喝杯咖啡，说想谈谈st的项目。
他大概觉得一杯咖啡可有可无才答应了，但是没有想到会被莫小北看到。
陆曼的嘴角微扬。
那边自然没有肯接电话，于是她便拿了手机写了一条信息发过去：小北，我是陆曼姐，如果你看到伯言，告诉他手机在我这，回头让他去我家拿一下。
发过去以后，她又发了一条：小北对不起，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作主的，伯言也是，我是他权衡利害之下的选择！希望你能谅解，还有就是……离开伯言吧，我不想我们之间会弄得这么难堪。
她伸手一点，发出去。
随即，她将信息删掉，又将手机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陆曼坐回去，仍是优雅地喝着咖啡，等着章伯言回来。
他的手机外套在这，他不会不回来。
果然，两分钟后他便回来，拿了外套和手机，勿勿地说：“抱歉，我得离开了。”
陆曼站了起来，“怎么了？”
章伯言淡笑：“有点急事处理一下，改天请你吃饭。”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
陆曼站在原来的地方，优优雅雅地将自己的外套和包拿了起来，她一直是优优雅雅的，因为这样才能有机会被章母重视，她才能嫁给章伯言。
他不爱她，甚至连喜欢也谈不上。
可是她陆曼是一定要嫁他的，除了喜欢，还有就是为了陆家。
陆泽对商业不感兴趣，陆家的担子都在她身上，可是她只能当个守城之主，华集团想发展，必须有强有力的后台，章伯言是最好的选择。
而达到目的，她不在乎用些小手段——
原本，莫小北和章伯言就不可能，她只是让他们，长痛不如短痛罢了。
……
莫小北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油门踩到底，白色跑车疾弛在街道上。
大概五分钟后，到了一处红灯，她才稍稍平静下来，将车缓缓停下。
手机，一直在响。
她知道是章伯言打过来的电话，并不想接，随后还有几声信息提示音。
她拿了过来，一页一页地看。
信息是陆曼发的，手机号码却是章伯言的。
她的小嘴紧抿，将手机扔到了一旁，咬着指甲再次发动车子——
黑夜，让心底的黑洞无限扩大，再扩大……
第353章 神秘的黑衣人2（）
她将车载音响开到极致，在震耳欲聋的声音里，她的内心才会平静一些。
夜，越来越浓。
她开着车，离自己的公寓还有两条马路拐弯时，前面一辆大型客车忽然就斜斜地朝着这边开过来，速度很快。
莫小北连忙打了方向盘，将车朝着路的另一侧开去，但是有限的几米距离，又是那样快，再打方向已经来不及，她只能踩刹车。
脚上踩下去，但车并没有立即停住，仍是笔直地朝着路边护栏撞过去——
一阵巨响之后，她的车笔直地撞到了路边的绿化带，玻璃破裂声中，车子卡住了。
莫小北睁开迷茫的眼，四下里看着。
到处，都是白雾一片。
她看不清，只觉得额头那里热热的，像是有什么热烫的液体流下来……
她艰难地抬手去触莫，张开手掌看着，只看到了一片鲜红。
慢慢的，那抹鲜红，也变得模糊。
她挣扎着，想下车，但是手指动了一下就无力地垂下，她似乎是听到了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是来，救她的吗？
她感觉额前那里一缕鲜血不停地流下，努力地睁开眼——
前方一道黑影闪过。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套头衫，还戴着口罩，看不见脸，只看见那双眼里闪着阴森森的光芒……
莫小北想动，但是一动也不能动。
甚至是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她会不会死？
会不会像妈妈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她不甘心，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她努力地想动一下身体——
但却无法做到。
手指，悄悄地握紧，最后又颓然松开……
慢慢地，她陷入了黑暗。
那道黑影缓缓朝着她走过来，手里，寒光闪现。
那是一把精致的手术刀，握在手里，朝着莫小北一步一步走来。
四处人很少，而救护车的声音听来，大概两分钟后才会到来。
两分钟，结束一条生命再是容易不过。
一步一步，那人终于握住了车门把手——
正要打开时，后方一辆黑色跑车笔直朝着这边开了过来，一束光打在黑衣人的身上。
那人眯了下眼，眼里滑过一抹失落，但随即在被发现之前，迅速地掩没在黑夜中。
无声无息。
黑色跑车停在莫小北的车前，章伯言从车上跳下来，快步冲向驾驶座的方向。
他每走一步，心尖就颤动一下。
打开驾驶座，他的呼吸几乎窒住了——
他的北北昏倒在座椅上，额头不住地流着鲜血。
章伯言的手颤抖着探在她的鼻端，有着微弱的气息……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弯腰抱起她。
此时，救护车正好过来，警车也在此时同时赶到——
……
医院里，章伯言立在病床边上，看着林谦亲自替她包扎好。
林谦直起身体，表情有些肃然：“轻微的脑震荡，另外，额头的伤疤两周不要碰水，不然会留下来疤痕。”
章伯言点头。
林谦拍了拍他的肩：“好在没事，以后还是不要让她单独开车了，这次以后可能也会有阴影。”
章伯言缓缓开口：“她看到了我和陆曼在一起喝咖啡。”
第354章 你不知道她喜欢你吗？1（）
林谦皱眉：“你还真的想要娶陆曼？”
“我需要博宇的主动权，和陆曼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章伯言哑声说，语气有些无奈。
他的对手，不光是他的母亲，还有牢里的莫如海。
林谦同情地点头：“我明白！博宇是你的心血。”
“但是小北对我来说，同样重要。”章伯言低语。
林谦倒是笑了起来，“知道是你的心肝小宝贝，好了我先出去，你好好照顾她。夜里她可能会吐，喂点水，尽量让她平躺着。”
交待完，林谦便识趣地离开。
夜深沉，章伯言缓缓坐在病床边上，看着莫小北苍白的小脸。
他的手指轻轻地碰着她的小脸，微合了眼，声音低沉：“北北，疼吗？”
他简直不敢去回想当时她躺在血泊中的胆颤心惊……
就是现在，他的心脏仍是一抽一抽的，难以恢复。
是夜。
章伯言站在窗前，看着无尽的夜色。
身后，响起细微的声音，那是她轻轻的申银声。
他立即掉过头，走过去。
莫小北醒了，睁开眼望着医院的天花板，目光直直的。
一直到章伯言俯身注视她，她的焦距地才缓缓落在他的面上——
四目相对，她的声音哑得不像话：“我没有死？”
他仍是注视着她，许久，伸手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明明是压抑得要将她紧握在怀里，但是他却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伤了她。
“北北，答应我不要再开车了。”他闭着眼，声音带着克制。
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害怕失去她。
莫小北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话，她轻轻地笑了，笑得眼泪都滚落下来。
她说：“章伯言，我想喝水。”
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就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走到床边坐下，将她轻轻扶起来，让她的脑袋靠着自己的肩。
他将水杯凑在她的唇边，小心地喂她喝下半杯后，她摇头表示不想喝了。
章伯言将水杯放在一旁，轻声问：“要坐一会儿吗？”
她嗯了一声，他用了个软枕靠在她的背后让她靠在床头。
她的脸色仍是很苍白，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虚弱美，她凝视着他很轻地说：“你和她……会结婚吗？”
“不会。”他低叹：“小北，你想多了。”
莫小北垂眸，长长的睫毛轻颤着，轻笑：“是我想多了吗？”
再次抬眼，她望住他：“如果我让你不要和她来往呢？就像是你要求我和陆泽不见面一样。”
章伯言的下颌微绷：“小北！”
“做不到是不是？”莫小北又浅笑了一下：“章伯言，我没有资格怪你。我们原本就只是条件交换的关系。”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小北，我和她只是偶然碰到，一起喝了杯咖啡，谈了点工作上的事情。别的，什么也没有！”
“那你不知道她喜欢你吗？不知道她想嫁你吗？你不知道她是你母亲理想中的儿媳吗？”她病着，整个人都是虚弱无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犀利极了。
第355章 你不知道她喜欢你吗？2（）
章伯言想开口，她打断了他：“这些你明明都知道，但是你仍在给她希望。”
她的手指在一旁莫了莫，找到自己的手机，朝着他扔过去：“这是她发给我的信息，章伯言，你又想拥有爱情，又想拥有商业帝国，是不是太贪心了？”
她一字一顿地说：“还是你想看到，h市的财经新闻上，到处都是我介入你和陆曼的花边新闻，章伯言，不要说你没有想到这些！”
章伯言打开她的手机，看到了从自己手机里发出来的信息，明显是陆曼的杰作……
他抬眼，望住莫小北。
“奇怪我为什么告诉你？”莫小北冷笑：“因为我不爽，我不高兴，所以我也要让你们不高兴。”
她任性得坦白，她自私得坦荡。
看在他的眼里，却是可爱又可恨。
他眯着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她已经不似从前了。
或许她偶尔还能和自己撒撒娇，可是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
因为在她的心里，有了比他更重要的东西。
他抚着额头，清清浅浅地笑了起来，“小北，你说得都对。”
“那么现在，我和唐尧、和别人一样，也在你的算计之中了吗？”他盯着她的眼，缓缓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倚在床头，表情安安静静的。
章伯言看着她，许久，低叹一声：“利用就利用吧，只是……不要让我看不到你。”
她抬眼，望进他的眼里。
他没有再说什么。
莫小北轻声说：“我想睡了。”
他看看她，伸手扶着她躺下，跟着自己也躺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