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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南方面军右侧行动的我军正向哈尔科夫挺进,南方面军在我左侧顺利地发展进攻,别尔扎林将军指挥的突击第5集团军的部队突破了古比雪沃、德米特里耶夫卡地段的敌防御,正在继续向前推进,近卫机械化第4军的部队则随之跟进。敌人慌了手脚,已不知从那里去调预备队,应该怎样堵塞突破口。
曼施泰因在其回忆录中写道:“8月22日显然是关键的一天。敌人在顿巴斯重新向我们发起进攻。尽管第6集团军顶住了敌人带威胁性的突破,但它已没有力量重新恢复态势。在坦克第1集团军的地段上,敌人发动的新的强大攻势虽已受阻,然而,集团军也精疲力尽。”
8月23日,草原方面军的部队,在沃罗涅日方面军和西南方面军的积极配合下,解放了哈尔科夫市。
毫无疑问,我们的进攻虽然没能向纵深发展,但是却牵制了敌人的大量兵力,为草原方面军和沃罗涅日方面军取得胜利创造了条件。但也可能会出现另外一种情况,就是如果敌人不从哈尔科夫附近调走部队,它是能够暂时阻止住我军进攻的。而那样的话,西南方面军的部队就会同没有预备队的敌人作战,那么,我们在巴尔文科沃方向上所作出的努力,将会大功告成;而德军的覆灭,将要在巴尔文科沃地域开始。我军前出到哈尔科夫及其以南地区,继而向扎波罗热方向突进。
大本营在北顿涅茨的想定基本实现了。我们把敌人吸引了过来,牵制住它,使它无法实施机动。
8月的战斗,不仅为全部解放顿巴斯、也为尔后解放祖国的整个南方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南方”集团军群司令曼施泰因急急忙忙地飞往文尼察,赶到希特勒的战地大本营。他写道:“8月27日,在希特勒的大本营举行了会议。我向希特勒明确地提出,唯一的抉择是:要么迅速给我们增派新的部队,至少得要12个师,同时从其它无战事的地段抽调部队来替换已被削弱的部队;要么放弃顿巴斯,以腾出集团军群正面上的兵力……”
而那时,希特勒已不可能再给“南方”集团军群抽调12个师了……
扎波罗热、尼科波尔、敖德萨1
西南方面军和南方面军向巴尔文科沃、克拉斯诺阿尔梅伊斯科耶、沃尔诺瓦赫一线的突进,决定了希特勒军队在顿巴斯的命运。草原方面军、沃罗涅日方面军和中央方面军发起的进攻战役,使希特勒统帅部无法守住第聂伯河左岸的乌克兰地区。
曼施泰因为了摆脱迫在眉睫的灾难,经过长时间而毫无结果的寻找出路之后,于9月15日下令将“南方”集团军群主力部队撤过第聂伯河,而在南线的部队,则撤过莫洛奇纳亚河。
第聂伯河一线成为德军“东方壁垒的基础。”
这一名称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事物的真实情况。因为第聂伯河很适合构筑牢固的防线。
了解以下情况对我们非常重要:在斯大林格勒、库尔斯克、哈尔科夫、米乌斯河、北顿涅茨河、顿巴斯失败之后,德军士兵和一般军官寄希望于什么呢?
东方壁垒——这首先是德军军官和士兵把它作为阻挡红军进攻的现实希望来称呼的。甚至传说那儿构筑有无论是人、是坦克或大炮都无法攻克的秘密工事。
德军统帅部在将部队撤往第聂伯河右岸、并把部队调到东方壁垒后面的时候,在左岸的某些地段上仍留下了一些得到大力加强的登陆场,既作为可能的反攻基点,也作为防御地区、筑垒地域。按他们的意图,这些登陆场能够消耗我军的力量。留在左岸紧挨河岸的登陆场,还是德军统帅部稳定军心的一副镇静剂。
扎波罗热市就是其中的一个登陆场。它掩护和控制着重要的工业中心,是第聂伯河左岸的东方壁垒的起点。
因此,统帅部给西南方面军下达的任务是:最晚不迟于10月3日全部肃清扎波罗热登陆场的守敌,并在该地段上前出至第聂伯河。
9月16日,罗季翁·雅科夫列维奇·马利诺夫斯基向我解释,根据大本营的命令,准备将近卫第8集团军调到中央方向上,而I·H·朱可夫坚持要将第8集团军转隶于草原方面军,以便支援A·C·科涅夫实施的大规模战役。但是,P·B·马利诺夫斯基不想放走近卫第8集团军,他坚决请求大本营把第8集团军留在西南方面军的编成内。他报告说,没有近卫第8集团军,他无法占领扎波罗热登陆场。
9月23日,集团军司令部接到方面军司令部的训令,命令集团军在第12集团军和近卫第3集团军的结合部集结,这两个集团军已经作为准备向扎波罗热登陆场发动进攻。
为此,我部应在维什涅夫卡、沃利尼扬卡、别克罗夫卡、新斯捷普尼扬斯基一线的正面地段上,替换近卫第3集团军和第12集团军的部队。
我们面临的是一条早就苦心经营的壁垒森严的防线。让我们看看曼施泰因的证词吧。他是这样写的:
“集团军群在1943年初接近第聂伯河时,根据我的倡议,就着手巩固扎波罗热、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克列缅丘格和基辅附近的登陆场,为的是,至少使敌人无法切断我们在第聂伯河现有的重要渡口附近的后方交通线。”
我们沿着焦土一步步逼近第聂伯河,村庄已被烧光,桥梁和铁轨被炸掉。村民被赶过第聂伯河。法西斯分子更加疯狂地推行恐怖政策。
原近卫步兵第27师政治部政治辅导员(现在是上校)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谢米里亚加告诉我,切尔沃诺阿梅伊斯科耶市解放后,当地居民反映,公园里有一座大型的阵亡将士公墓。
希特勒匪帮在这里枪杀了从1943年3月起就陷入包围的几千名苏联军人和当地居民(苏联坦克兵曾驻扎在他们的院子里)。我们的工兵开始挖墓地,准备隆重地将英雄们迁葬。挖掘时,幸免于难的城里和近郊农村的居民都聚集到这里。我们成为这个沉痛场面的目击者。许多人根据破烂的衣服和鞋子认出了自己的亲友,他们扑到墓坑里,吻着亲人们的遗体。我们就地举行了群众大会。会上,官兵们宣誓要更狠地打击敌人,尽快将敌人赶出苏联国土。
雨一阵阵地下着。眼前的茫茫草原已烧焦成一片黑色平原。甚至果园树上的叶子也全部被烧光。一座房屋,一栋木建筑物也没剩下。几千头被德国人打死的家畜,倒毙在田野里和道路旁,散发着臭气。
居民都被带走。凡是没法走的,都被打死在沟里……
为了判断扎波罗热登陆场的情况,仅靠目视观察和航空侦察通报是不够的。方面军司令部和集团军司令部在乌克兰地下工作者和游击队的帮助下,搜集到一些更为广泛的情况。
如果从工程准备的角度来看扎波罗热登陆场,那么,我们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登陆场呢?
德军统帅部用了几乎一年的时间建立起了由许多支撑点组成的防御外廓,各支撑点又被绵亘不断的防坦克和防步兵障碍线所掩护,在内围廓和外围廓之间还建立了中间支撑点。
为了评述这个登陆场,我谈谈其外围廓。
外围廓前沿通过沃利纳亚谷南坡、克里尼奇内、扬采沃车站,东部边缘是德鲁热柳博夫斯基、伊万诺—甘诺夫卡、新斯捷普尼扬斯基以西地区和新耶连诺夫卡。
整个外围前沿均由一条梯形截面的防坦克壕所掩护。三角截面的防坦克壕的深度和宽度分别为3.5米、5—6米。某些深度为5—6米的地段,灌了约1米左右深的水。
因此,这些壕沟不仅起着防坦克的作用,而且也是难以逾越的防步兵障碍。
在受坦克威胁方向,防坦克壕得到了雷场的加强。地雷交错地排列成4排。
整个外围工事配系的建筑,是考虑到要进行长久抵抗的特点。人员的掩蔽工事由坚固材料构筑,其顶部用能防御中等口径炮火和小型炸弹的顶板覆盖。火力兵器的配置,均可沿壕沿进行斜射。对这坚固的火力点、土木发射点、装甲帽堡,都需用破坏力最强的兵器才能摧毁。
敌人从各地段紧急抽调了一些兵团到扎波罗热登陆场。据我们的侦察人员证实,9月27日,德军统帅部仅在防御第一线的克鲁格利克、“德米特里耶夫卡”集体农庄,就集结了3个步兵师。
第125师从塔曼半岛调来,人员编成有7千人。
第304师在我军压迫下,从利西昌斯克撤来此地时,担任后卫。该师只剩下约一半人马。
第123师是德军统帅部从第17集团军调来的。以上3个师的总兵力达2万5千人。
德军统帅部把防御纵深的抵抗寄托在强大的快速预备队上,即坦克第40军上。该军拥有2个坦克师、1个摩托化师、1个党卫军骑兵师。
本来该军已集中完毕,准备调去作“南方”集团军群的预备队,但由于我军的进攻而被滞留在该登陆场。
我集团军司令部制定了一份作战计划,已经过集团军军事委员会讨论。9月28日,我批准了这份计划。9月29日,方面军军事委员会也批准了这个作战计划。
各军、师司令部开始制定战斗计划表,研究协同作战和战斗指挥问题,各排、营、团研究得尤其详细。
整个进攻战役的准备只用了两昼夜。这段时间有许多工作要做。加紧前送弹药,参谋人员研究地形,炮兵寻找前沿目标,并直接在步兵的战斗队形中组织防御纵深的观察哨网。
9月29日到来了。敌人从早晨起,出动了约4个步兵营的兵力,在几个坦克群(其中一半是“虎”式坦克)的支援下,对步兵第33军的阵地不断发起反冲击。每次反冲击之前,敌人都要进行火炮—迫击炮急袭射击。很难判断,敌人要对那个目标实施反冲击。只能推测出,敌人是在对我准备进攻的目标实施战斗侦察。
10月1日拂晓,我炮兵首先开火。
突破地段定为25公里。首次炮火突击打得猛烈而集中。
与此同时,右邻A·A·丹尼林将军的第12集团军、左邻C·C·列柳申科将军的近卫第3集团军都转入进攻。
我们的火箭炮在射击。然后,各种火炮的炮击声,象回声一样,响彻整个突破线。首先对第一道堑壕和已测定的火力点进行了猛烈轰击。敌人用来对我坦克直接瞄准射击的大炮遭到压制。接着炮火突然转向第二道堑壕。
我们的步兵实施蒙骗机动。一个短促急冲从出发阵地冲到防坦克壕,立即卧倒隐蔽起来并挖个人掩体。敌人以为我步兵是在徐进弹幕掩护下发起了攻击,急忙从深掩蔽部进入堑壕开火。这时我炮兵立即将突击火力再转到第一道堑壕。
从观察所可以看到,敌人工事的胸墙和顶盖与土块一起飞上了天空;在榴弹炮炮弹的准确命中下,装甲帽堡随着土块飞出去很远。
炮火再次转向防御纵深。我们的步兵又一个短促急冲,冲过了防坦克壕。我炮火又回到第一道堑壕。在近一个小时的炮火准备中,就这样反复了几次。
我军的突击对希特勒军队来说并不是突如其来。然而,上午我军仍成功地突破了敌防坦克壕。步兵对第一道堑壕发起了攻击,展开了肉搏战。敌人被赶出了第一道堑壕。在坦克的掩护下,我部突入敌各支撑点,占领了一些居民点。
中午时分,弹药开始告缺。敌预备队从登陆场纵深投入作战;2时前,敌人在“虎”式坦克支援下转入反冲击。德国坦克上的88毫米炮,比我军的中型坦克上的武器要优越。
好几次,我军差不多要退回到出发阵地,幸而守住了防坦克壕,才顶住了敌人的反冲击。战斗在黄昏时平息下来。这一天战果不佳。我们没有突破敌人的防御。将敌人赶出登陆场这一既定目标,仍象进攻开始前一样遥远。由于弹药不足,使炮兵未能给步兵和坦克以应有的支援。
10月2日,经过对敌阵地短暂的急袭射击,于上午8时开始进攻。敌人立即开火迎击。我们成功地将敌人击退,夺回了一些支撑点,但快到12点钟时,进攻又受到挫折。
大约下午2时左右,我们从观察所发现,在敌防御纵深的地平线上,有一些黑点在移动,直向我军的战斗队形压来。这可能是敌坦克第40军的坦克。德军首脑用它们它来对付我军,为的是要击退我对登陆场的进攻。坦克以两列队形在6公里宽的正面上压过来。德国步兵跟在坦克后面。炮兵司令员尼古拉·米特罗法诺维奇·波尔斯基及时地采取了措施。我从无线电里听到他在给各炮兵部队下达命令。他把集团军所有的火炮都集中去对付敌正在实施反冲击的坦克。集团军炮兵的突击很起作用,敌坦克退了回去。但不断传来令人越来越担忧的报告,说炮兵部队普遍弹药不足。紧接着,炮连一个接一个地沉默下来。
尔后的进攻,对于我们已毫无意义。在友邻两个集团军的正面上,也没有取得战果。19时20分,方面军司令员下令停止进攻,转入顽强的防御。
各军军长接到命令,不改变炮兵部署,在占领地区加固工事。10月2日夜间,马利诺夫斯基命令:“近卫第8集团军要继续进行侦察、补充兵员、储备弹药,以便根据特别命令在5—6天后继续实施进攻战役。”
从10月4日起,我们对敌发射阵地加紧了侦察,并研究强击战的方法。我们按照斯大林格勒战役的模式,组建了进行城市巷战的强击队。
在恢复对扎波罗热的进攻战役之前,方面军司令员在近卫第8集团军司令部召开了会议。参加会议的有:第12集团军司令员A·A·丹尼洛夫将军、近卫第3集团军司令员C·C·列柳申科将军、空军第17集团军司令员B·A·苏杰茨将军。
会议研究了参战各集团军、各兵种之间的协同动作问题。会议决定,由配属有大量加强兵器的近卫第8集团军担任主要突击。在我集团军右翼后面是鲁西亚诺夫的近卫机械化第1军,而左翼后面是普希金的坦克第23军。这两个军准备扩大近卫第8集团军的进攻战果。
10月9日夜幕降临了……
红军官兵们和将领们战前都得到了休整。晚饭的定量是按加强标准配给的。剩下点时间,还可以睡一会儿,好积蓄力量投入不仅是明天、可能是几天几夜的战斗。睡不着吗?在进攻开始前,在预感到要进行激烈的战斗前夕,不论是士兵还是将军,都无法入睡。
夜晚。既看不到一堆篝火,也看不到一处火光,甚至连划火柴和打火镰的闪光也没有。前沿一片沉寂。一种特殊的沉寂。偶而忽这忽那地传来武器的碰撞声。一颗颗照明弹飞挂在德军阵地上空。
他们知道我们在准备进攻,他们也在准备对付我们的进攻。他们唯一不知道的是什么时候开始。今天、明天、拂晓、黄昏、还是中午?法西斯分子惶惶不可终日,飞机用降落伞投下一串串照明弹。他们在等待着……
万籁俱寂。一切运动停了下来。部队已进入出发地域,交谈声停了下来,即使战士们聚在一起开个玩笑或在战前谈谈心,也是压低了嗓门,低声细语。总而言之,把一切都隐蔽起来。
我沿堑壕走去,见那里的红军战士已做好了清晨进攻的准备。一名自动枪手用雨布盖住身子,钢盔低低压在头上,半倚半躺着。这是一名列兵射手,年纪已不轻,可以看出是刚应征入伍的。猛一下看不出他是在睡觉还是打瞌睡。我停住脚步,他站了起来。黑暗中,他看不清我的军衔。
我们互相问好,我作了自我介绍。自动枪手挺直了身子表示敬意,我紧握住他的一只手,我们一起坐下。我们把烟卷藏在袖子里,用手掌遮住微弱的火光,抽起烟来。
“司令员同志,是明天吗?”士兵问。
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是明天发动进攻吗?会不会由于什么原因而推迟?
“明天,士兵同志。或许会推迟!你看是否一切都准备好了?”
他想了一会。他不是那种急性子的人,回答问题也是不紧不慢、字斟句酌。
“在我们士兵看来,司令员同志,我们早已准备好了!方面军和集团军准备得怎样,这我们不知道……我们的准备就是打,越快越好。最可怕的不是战斗本身,而是等待。对士兵来说,没有比推迟原定的进攻更糟糕的了。”
“怎么能这样说?”我仿佛感到很奇怪,我问道:“一天过去了,没有进攻,你又活过了一天,有什么不好?”
“然而,进攻的那一天终归要到来!为什么要等待?你养精蓄锐,全身象弓弦一样绷得紧紧的,可是,眼巴巴看着又推迟了……你又得从头开始。而打死嘛?无论在进攻中,还是在防御中,都可能打死的。……防御中更容易糊里糊涂地死去。炮弹飞过来,它是不由你选择的。而在进攻中,司令员同志,自己就要想些办法。要及时地跃起,及时地卧倒,应当懂得怎样战斗!”
“看来,明天的进攻,对你来说并不是第一次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
“不是头一次,司令员同志,但总是象第一次一样!我的战斗生活是从库波罗斯纳亚山谷开始的。独立陆战旅……司令员同志,可能您还记得吧?”
斯大林格勒的库波罗斯纳亚山谷是没法忘记的。陆战队在那儿的表现很突出。我知道,仅有为数不多的人活了下来。
“这么说,从那时起,你一直在部队里?”我小心翼翼地问。
“库波罗斯纳亚山谷战斗之后,我在斯大林格勒的医院里躺了一段时间……”
“是在河对岸吗?”
“没有来得及渡河到对岸。我们的医院在地下室里……我在戈拉亚多利纳山谷挂了花。但我没有离开部队。没这个必要。”
“那明天呢,你对明天有何想法?”
“明天将进行战斗,司令员同志!我们尽力机灵点,一定能活下来。越是害怕,就越会死在战斗中。我们害怕的是眼前漫长的黑夜,只要黑夜一过,就没有时间来害怕了。”
在堑壕里,很少有人睡觉……
乌克兰的秋夜漆黑幽静,星星象是被雨水洗过一样,闪闪发光。
我沿堑壕走着,时而这,时而那,传来武器部件轻微的撞击声。
我回到自己的指挥所。罗季翁·雅科夫列维奇·马利诺夫斯基已经在那儿。他心绪不宁。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在争夺登陆场的战斗中会有什么样的困难在等着我们。他很想亲眼看看进攻的进展情况。
不仅是集团军的、而且方面军的电信线路也都通到我们指挥所。空军第17集团军司令员B·A·苏杰茨也在我们指挥所。我们还与坦克第23军军长E·I·普希金将军、近卫机械化第1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