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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娘,李桓记下了。”
“记住就好,”王初点点头,她望见书案上的纸张有些乱了,便伸手理了理,不紧不慢地吐出今日之事:“阿叔说叫我暂时不要将昨日之事告知旁人。”
“是李桓欠考虑了,理当如此。”
“哦?”王初手上一顿,不解地抬头看着李桓。她本以为要说服李桓还须得费一番口舌,谁知他想都不想便同意了。
“如今连晋王都还不知道大行皇帝崩逝,咱们怎能先告与太子知晓呢?”
王导担心的就是这一层,听李桓一语道破个中原因,王初心中赞赏,面上却不露声色,她不自觉地微一点头,口中却反问道:“此话怎讲?”
“太子殿下乃至孝之人,绝不会对晋王隐瞒这么重要的消息,所以一旦太子知晓,便等同于晋王知晓。晋王本就同咱们王家隔阂日增,若是让他知道咱家刺史刻意隐瞒此等惊天大事,真不知会弄到何种田地!”
“说得不错,”王初继续问道:“可是正如你昨日所言,倘若太晚知晓此事,太子的处境便会陷于被动,如此又当如何是好?”
“这……”李桓一边沉思一边说道:“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尽量拖延此事被旁人知晓的时间,一切等咱家刺史将此事禀报晋王之后再说。”
“便是能拖得住又如何?这消息是从慕容翰那里来的,他已经先司马绍一步了。当知道司马绍已经贵为太子,不出意外的话,晋王一登基,他便是皇太子,慕容翰若是直接同晋王和司马绍合作,从他们那里能得的益处大约也是有限的。但旁人就不同了,不管他是和当年与晋王司马睿同为左右丞相,并且一直有登基为帝之愿的南阳王司马保合作,还是与野心不死的南顿王兄弟合作,一旦功成,得到的益处绝对会比同晋王一派合作多得多。”顿了顿,王初坐直身子打起精神,又说道:“这也是目下他为何与阿叔合作的缘由,因为同阿叔合作便等于与琅琊王氏合作。”
若问李桓他今生最厌恶的人是谁,慕容翰定然高居榜首。但因为王初与慕容翰一向友善,李桓少不得要忍耐些,今日听王初提起慕容翰时似乎有很大的以及意见,李桓敏锐地感觉到或许这是一个劝王初远离慕容翰的时机,他立刻旁敲侧击地说道:“小娘不是与那慕容翰交好吗?怎得这般不信任他?”
以慕容翰为剖析的对象,令王初很伤神,但一想起昨夜慕容翰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令人陌生地气质,王初便是一阵心悸。她仿佛又看到当日在雪地里第一次见到慕容翰的场景,可这次她想起来的,是他手握环首刀,与人厮杀时的冷绝,她沉声道:“利益当头,谁都不是绝对可信的。我曾听过一句话,这世上没有收买不了的人,若是对方没有被你收买,只是因为你给他的还不够多,或者你给的不是他想要的,仅此而已。”
“小娘真这么想?”李桓被王初的说法吓了一跳,在他心里,王初是最重要的,任何利益都无法让他背叛王初。但听了王初的话,他很怕王初也会向不信任慕容翰一样不信任他。
王初摇头一笑,道:“这话是旁人所说,我虽觉得有些道理,但并不完全赞同,你且说说还有什么办法?”
“要是实在拖不住,还有一个法子,从来市井都是飞短流长之地,小娘可以趁太子殿下出门在外的时候,派人在他近旁谈论此事。市井听来的消息,又是这样重大的事情,若是未经查实,太子应当不会上报晋王,但不论是真是假,太子都会姑且当做是真的来应对。待到太子查明此事属实,大概咱家刺史也已经上报晋王了。”
“这实在算不上是个好法子。”
“这个法子实属下策,还是能不用就不用地好。”李桓赞同道,他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子,突然提议道:“小娘不如先去慕容翰那里探问,若是他无意将此事外传给任何人,咱们便可不用这个法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 龙隐
经过一冬的蛰伏,春日的秦淮河重新焕发出光彩,河面水波粼粼,岸边行人如织,叫卖吃食的小贩吸引了许多孩童的目光。
作为东道主,王初特地比约定时间早了一刻钟到达酒楼。这间临水而建的酒楼名为龙隐,正是那年李桓奉王初之命在大市中四处寻找,最后终于找到封弈的那一间。
往来龙隐的客人,几乎全是建康城中最顶尖的权贵。对于那些权贵来说,龙隐吸引他们的原因大概不外于酒楼的装潢华贵,菜色酒水皆属上品之类。但对于王初来说,龙隐最大的特点却是它的窗子。
此时窗子的功能只是为了采光之用,并没有通风的考量,所以大多是钉死的,根本不能打开。而这龙隐最大的特点是它每间房的窗子都可以打开,对于这个时期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创举。王初甚至怀疑龙隐的主人也同她自己一样拥有一颗属于后世的灵魂,只是这个人颇为神秘,很少有人见过他的样子,更别说知道他姓甚名谁了。因为这间酒楼名为龙隐,所以人们提起这间酒楼的主人时都称他为龙隐先生。王初至今也还未见过这位龙隐先生的庐山真面目,所以关于龙隐先生的身份她只是猜测,却无从判断自己的猜测真实与否。
“您二位来了。”刚一走进酒楼,一个看起来很敦厚的侍者便迎了上来。
见这位侍者正是昨日接待自己的那一个,李桓道:“我昨日订了一间雅室。”
“来到咱龙隐,保管贵客满意。”侍者笑容可掬地向李桓确认道:“小人记得贵客昨日说要一间清净,隐蔽些的雅室?”
“是。”
“好嘞,雅室一早便已为贵客预备妥了。”侍者微微哈腰,热络地招呼道:“这不,小人专候着二位呢,您二位请随小人来。”
王初,李桓两人在侍者的引领下往雅室走去,先前叫李桓来预定雅室的时候。王初唯一的要求便是隐蔽。然而当侍者领着她与李桓往雅室走的时候。王初才真正明白何为隐蔽。
从最前端的主楼进入了这后面的园林,当先是足使日月蔽亏的高林巨树;接着又有那能令风烟出入的悬葛垂萝;走过那一道道蜿蜒曲折粗石铺就的小路,穿过那一重重凿穿山石而成的洞壑;最后才能走到这间雅室所在的开放式庭院。
其间怪石嶙峋,矗然而立;奇花异草。靡不具植。通向雅室的小路蜿蜒曲折,岔路之繁简直不可想象,这里就像是一个迷宫。稍有不注意便会走到旁的路上去。若无人引领,外人根本不可能摸进来。
庭院里有三间雅室并排而建,但每一间都相隔甚远。且中间都有月洞门与茂盛的藤萝来阻隔外人的视线。若不是因为留给王初的这间在最里面,她也无法发现还有另外两间雅室的存在。
侍者的脚步却并未在第三间雅室停下,他领着王初与李桓径直往前走,一直走到最里面的墙壁前,才停了下来。
“怎么走到这儿来了?”王初奇怪地问道,她不明白为何侍者会带着自己走到一堵墙的前面。
“回女郎,过了这面墙。咱们便到给您预备的那间雅室了。”侍者恭敬地答道。
王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一字一顿重复道:“过墙?”
“正是。”侍者侧身对王初笑道:“烦请女郎稍待。”
侍者只手在墙壁上摸索着,不知他在哪儿按了一下,那墙便缓缓地向一边收缩,露出一条足以同时通过两人的缺口,待三人先后走进去之后,墙又自动合上了。王初回头望着那堵墙,完全看不出有打开过的痕迹,没想到这种在故事里才有的事情竟发生在自己眼前,原来墙后来还有一间雅室!
被这个按下某处便会自动收缩的墙壁给震惊了的王初在面衣下同李桓交换了一个眼神,但这时她发现李桓虽然也有些惊讶,却并不像自己这般震惊。
“你见过这样神奇的墙壁?”王初奇道。
“属下少时曾略有耳闻,这种墙壁从里面极易打开,只需轻拍一下墙壁便会自动打开,但想要从外面打开就必须知晓其中的机关设在何处。”
侍者忙笑着奉承道:“这位郎君真是见多识广,咱家主上也是走访了许多奇人异士才寻到这墙的造法。”
“哪里,我虽曾听说过,却也是今日才第一次见到这样神奇的墙壁。”
王初笑道:“怪不得你一点都不惊讶,原来早就知道有这样的墙壁了。”
听了李桓和侍者的话,王初渐渐没有一开始那么震惊了,她想到中国自古盛产奇人异士,能工巧匠,能造出这样的墙似乎也不算奇怪。
墙后的庭院更是别有洞天,狭长的曲廊环绕着屋舍,院中缀以花木石峰,窗旁一丛新绿的竹子迎风舒展着枝叶,数只不知名的鸟雀在庭院中的藤萝上跳跃着,一股活水从山石间涓涓流出,使人如在画中。
无怪乎侍者说保管满意,这第四间雅室果然隐蔽。它就如同一间暗室一般,藏在一堵实墙的后面,方才侍者走到墙壁前的时候,王初还以为是因为这里如同迷宫一样,所有连这侍者都走错了路呢。
两人在侍者的引领下大步走入雅室,王初在座塌上坐定,点了些酒楼的招牌吃食,打赏过侍者,便让他退下了。
侍者退出去的时候非常体贴的将门带上,来时阳光正好,王初不愿被闷在房中,她拿掉面上的黑色面衣,对侍立一旁的李桓吩咐道:“去将门窗悉数打开。”
李桓依令而行,推开一扇扇门窗,阳光霎时间洒了进来,室内的沉闷感立时消失。
“你也坐罢。”
“李桓不敢。”
“你不坐,难道要我陪你站着不成?”王初笑吟吟地望着李桓。原先她总为李桓的刻板而郁闷。但现在她已经找到李桓的弱点了。
李桓只得解下环首刀,撩起衣袍子坐下,虽坐在了王初对面,他却不敢坐实,只是挨着一点座塌罢了。李桓这种时刻保持恭谨的态度让王初很无奈,但她也无法强令李桓改变这。毕竟是一个讲究尊卑的时代。只要他肯坐下,已经算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从王初坐的地方恰好能望见窗外的那丛竹子,她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丛竹子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生姿,她曾听说这间酒楼的主人非常精通周易之术。方才的那堵墙也说明他的确有些能耐。据说这里的每一样东西的摆放,全都是他通过堪舆之术推算出来的,就像眼前这丛竹子。看似随意,其实龙隐先生连每一根竹子长成后的长短,风吹动时的方向都计算过。王初心中感叹即使真是后世之人。这位龙隐先生也称得上是一位奇才,她向李桓问道:“这间酒楼的主人当真无人见到过吗?”
“回小娘,属下听咱家刺史说过,他很早便想请龙隐先生出山辅佐晋王,但遍寻无果,这间酒楼自建成后他便将酒楼交由下人打理,从来没有出现过。”
“连阿叔都找过他。那阿叔没有问过替他打理这间酒楼的下人他是谁吗?””王初追问道。听李桓说王导也找过这个人,她便来了兴致。既然有这么个令人倾倒的人物存在。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在某处出现过,那么必定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咱家刺史自然是细细查问过,最离奇的就是这件事,那下人竟说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家主上。”
“居然没见过?”王初诧异道,她对这位龙隐先生所有的了解便仅止于这间酒楼的建造,因为那时候她才来建康不久,这间酒楼的建造之讲究曾在建康轰动一时,从此建康城中人人都说此间主人有大才。
王初对这为龙隐先生虽有些好奇,但却没有认真去了解过,听李桓这么一说,她直觉这个人一定有古怪。不过是开间酒楼,虽然这酒楼建得很好,很讲究,但也不至于隐匿行踪吧?有才能的人通常都会希望自己能学以致用,空有一身才能却无处施展,这对多数贤能大才来说都算得上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否则像诸葛武侯那样的人物为何还需要找到一个名主来让自己辅佐呢?
“小娘若是对此人感到好奇,不如李桓替小娘去查探一番?”李桓自动请命道,他不知自家小娘的好奇心何时变得这般旺盛,但他见王初如此感兴趣,便想替她将此事查探清楚。
“这倒不必,既然阿叔都没找到他,想必不是那么好找的,何况我就是随口问问,”王初摆摆手道,“别忘了咱们今日来此的目的。”
“是,小娘。”李桓服从地答道,他突然将环首刀抱在胸前:“小娘请戴上面衣。”
“怎么了?”王初疑惑地望着李桓。
李桓指了指院中,道:“有人来了。”
王初今日没有请慕容翰到王府去,而是邀他来龙隐的原因便是因为出入这里的权贵很多,慕容翰和自己来此不会过于显眼。
她不想让旁人发现自己与慕容翰的这一次见面,毕竟她要与慕容翰谈论的,是一件对整个国家都会产生不可逆转地巨大影响的机密事件,不可不谨慎。为了保险起见,她和李桓都是经过一番乔装打扮的,她自己更是一路都戴着面衣。
王初一面拿起面衣,一面转目往院中望去。虽然她没有看到人,但她还是将手中的面衣戴了起来,因为她相信李桓的目力。
不多时,王初便看见先前的那名侍者领着两位侍女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她赞赏地笑道:“不愧是李桓,果然目力非凡。”
“小娘过誉。”李桓一如既往地谦逊。
领着侍女上过点心,茶水,侍者笑容满面地问道:“贵客,时候差不多了,咱们何时上菜?”
“待人来齐了再上,你先下去罢,这里不用人伺候。”王初道。
“好嘞,”侍者脆声应道,“请女郎慢用,那位贵客来后小人会引他过来。”
侍者退下后,王初与李桓的谈话也告一段落。
王初往门外张望了两眼,心里盘算着从酒楼的主楼走到这间雅室便已经用掉了一些时间,自己和李桓又在这儿闲聊了几句,一刻钟大概早过去了,可是慕容翰怎么还没来?
看见王初等得不耐烦,李桓劝道:“小娘莫急,慕容王子兴许已经到龙隐了。只是小娘也知道,从外面走进来总要费些时候。”
听了李桓的劝,王初耐着性子吃了几块点心,用了些茶水,这样又过了好一阵子,慕容翰却还是没到,王初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雅室相见
就在王初在雅室中等得心焦的同一时刻,慕容翰正站在龙隐门前,望着竖立在酒楼门前的店招上的龙隐二字出神。
这是在龙隐酒楼建成后的第二年间,江东书画名家张淳所书。
慕容翰也曾听过这个张淳之名,当今江东书画名家大多出自北来之侨姓氏族,唯有张淳乃江南吴郡张氏族人。他的书名与王廙不相上下,并称为江东双绝,但他为人简傲疏狂,纵任不拘,书画流传出来的很少,当年他会主动为龙隐留下墨迹,仅仅是因为龙隐之酒对了他的脾胃。
慕容翰定定地望着那招牌,字如其人,笔势雄健潇洒,毫无拘束,有飞仙鹤舞之态,果然不愧为一代名家。只是张淳在这店招上运用的笔法并不是此时江东主流的钟繇之书法,而是鲜有人好的飞白书。
一般商人定然会千方百计讨好顾客,不知这龙隐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魄力在酒楼门前竖起不为人所好的飞白书。
慕容翰照常穿着一件白衣红缘的轻袍,从秦淮河边吹过来的春风,使他的衣袍微微飘动着。只一个仰头望着招牌的侧脸,却引得往来此处的行人经过时每每忍不住要望他一眼。
“郎君是否要进去?”站在慕容翰身后的侍卫出声询问道。
慕容翰的目光从招牌上收了回来,他看了看地上太阳的影子沉声道:“再等一会儿。”
其实慕容翰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是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绊着他的脚步,每当他想进去的时候都会阻止他迈进酒楼。今日他原本比王初来得还要早,但到了之后他却一直在龙隐外驻足不前,即使看见王初与李桓步入龙隐。他也没有最终下定决心踏进酒楼。
昨日接到王初的邀请,慕容翰便觉得很诧异,上次见到王初还是在三个月前司马裒的丧礼上。这一向自己与王初也没有甚么交集,为何她会突然邀自己到龙隐来?
这阵子慕容翰到访王府好几次,除了因为司马邺之事秘密拜访王导外,旁的时候他都是正大光明去王府的。可作为在年少时曾共患难的朋友。他却一次也没有去看王初。他不是在避开王初,而是在逃避一件他暂时还无法抉择的事情。
龙隐内的行酒之声,丝竹之音,穿过街市上那些喧闹嘈杂的声音隐隐传出。侍卫见慕容翰丝毫没有要抬脚前行的意思,忍不住再次提醒道:“郎君,时候不早了。咱们莫要教王家女郎等得太久才是。”
这时方才接待王初的那位侍者正走了出来向外张望,他一看见慕容翰,便小跑着迎了上来。笑逐颜开地招呼道:“贵客您来了,那位女郎同那位郎君已经在雅室等着您了。”
“你怎知道我家郎君与他们约好了?”慕容翰身边的侍卫疑惑道,。
“那位女郎说她要等的人是一位看起来高远超脱,似神仙中人的郎君,小人还从来没见过比这位郎君更似神仙中人的儿郎,所以便斗胆上前来了。”那侍者恭维道,“所幸小人虽眼拙。却并未认错人。”
这侍卫只要听见旁人赞自家郎君便禁不住心中欢喜,他笑道:“算你有眼力。咱家郎君的样貌那是……”
这个骨都侯,每次一打开话匣子便收不住了,慕容翰趁他还没跟这侍者聊起来,打断了他的话头,他面无表情地吩咐道:“骨都侯,咱们进去罢。”
“哎,”名叫骨都侯的侍卫知道自己又犯了话多的毛病,他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应道,“郎君,骨都侯知错了。”
侍者见慕容翰似乎不喜欢人家提及他的样貌,忙略过这个话题,笑哈哈地引着慕容翰二人往酒楼里走,他边走边说道:“两位请随小人来。”
慕容翰却站在原地没有动,骨都侯是个急性子,他见慕容翰今日如此优柔寡断,不禁有些焦急,他的嗓门不觉提高了一些,道:“郎君,怎么还不进去?”
侍者忙收住步子,小心地问道:“郎君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无事,”慕容翰摇摇头,收拾起散乱的心绪,抬脚随侍者走入酒楼。
当终于看到慕容翰出现在雅室当院的时候,王初才真正放下心来,白日里的慕容翰比那夜周身散发着生冷决绝气息的慕容翰要亲切得多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戴着面衣的王初,慕容翰诧异地瞅着她,一时间忘了移开目光。
王初站起身出来上前迎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