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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的无地缝可入,日日嚷闹着教贡生设席请周琏。齐贡生是个一介不与、一介不取的人,听见他儿子们常收周琏的东西,深以为耻。无如庞氏挡在前头,弄的这贡生也没法。他女儿蕙娘,止知周琏是个大富家子弟,搬来隔壁读书,却不晓得就是庭房西北角与他眉眼传情的人。
过了二十余天,周琏要和齐可大结拜个弟兄。可大先和他母亲说知,庞氏喜出意外,随即告知贡生。贡生道:“汉时张耳、陈余,岂不是结拜的弟兄?后来成了仇敌,比陌路人更甚几倍!”庞氏道:“我不管你张家的耳朵,陈家的鱼儿,弟兄总要拜哩。他一个满城大财主的儿子,先人又做过极大的官,他肯与我们交往,我们就沾光不浅。人家到要下顾,你反穷臭起来?”贡生道:“你这沾光下顾的话,再休对我说!孟子曰:‘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义;吾何畏彼哉?
“庞氏道:“你敢和他家比人比脚么?比人,家中上下止有九口,他家男女无数,奴仆成行;比脚,他父子们不穿缎鞋,便穿缎靴,你看你的脚,穿的是什么?”贡生咬牙大恨道:“你看他胡嚼么?我说的仁,是仁义的仁,我说的爵是爵禄的爵;你不知乱谈到那里去?真是可恨!可厌!”庞氏道:“恨也罢,厌也罢,总之结拜弟兄,定在明日!到其间,你若说半个不字,我与你这老怪结斗大的疙瘩,誓不两立!休说周相公要和我儿子结拜弟兄,就和你结拜个弟兄,你也该知高识低,做个不负抬举的人才是!我再问你:你见谁家遇着财神,拿棍打来?”老贡生听罢,用两手掩耳,急急的走出去。又知此事势在必行,次日一早,便往城外访友去了。
周琏于是日,先着人送贡生和庞氏缎衣各两套,外随羊酒等物,与可大、可久缎衣各一套。连日以问明可久,蕙娘二十岁了,比自己小一岁,他是在庭房窗眼中看见过的,想算着身材长短,令裁缝做了两套上色缎子裙氅,配了八样新金珠首饰送蕙娘,都拿到庞氏面前。庞氏爱的屁股上都是笑,全行收下,只等老贡生回来,商酌几件东西做回礼。%少刻,周琏盛选衣帽过来,拜见干妈,庞氏着请入内房相见。蕙娘在窗内偷看,心下大为惊喜,才知西北角下做文字的书生,就是周琏。心中鬼念道:“这人才算的有情人!像他这买间壁房子,和我哥哥兄弟结拜,屡次在我家送极厚的礼物,毫不惜费,他不是为我,却为着那个?”又心里叹道:“你到有一片深心,只是我无门报你!”急急的掀起布帘缝儿,在房内偷窥,见周琏生得甚是美好。但见:目同秋水,秋水不及他二目澄清;眉若春山,春山不如他双眉松秀。鼻梁骨高低适宜,嘴唇皮厚薄却好。逢人便笑,朵颐间绽两瓣桃花;有问必答,开口时露一行碎玉。头带远游八宝貂巾,越显得庞儿俊俏;身穿百折鹅绒缎氅更觉得体态风流。
耨吏耕经,必竟才学广大;眠宿柳,管情技艺高强。
蕙娘看了又看,心内私说道:“妇人家生身人世,得与这样个男子同睡一夜,死了也甘心!”又见他坐在一边,说的都是世情甜美话儿,又听得问他父亲不在家的原故。吃罢茶,便要请干妹妹拜见。只听得他母亲说道:“过日再见罢,他今日也没妆束着。”又听得周琏说道:“好妈妈!我既与你老做了儿子,就和亲骨肉一般,岂有个不见我妹妹之理?”只听得他母亲笑向他兄弟可久道:“你叫姐姐出来!”
蕙娘听了,连忙将身子退了回去,站在房中间。可久入来笑说道:“周家哥哥要见你,咱妈妈叫你出去!”蕙娘满心里要与周琏觌面一会,自己看了看,穿着一身粗布衣服,怕周琏笑话他,向可久道:“你和妈说,我今日且不见他罢。”那娃子出去回覆,又听得周琏道:“这是以外人待我了!必定要一见。”他母亲又着可久来叫,蕙娘忙忙的换了一双新花鞋儿,走到镜台前,将乌云整了整,拂眉掠鬓,薄施了点脂粉,系了条鱼白新布裙子,换上一件新紫布大袄,着他兄弟掀起帘儿,他才轻移莲步,含羞带愧的走将出来。周琏对面一看,真是衣服不在美恶,只要肉和骨头儿生的俊俏。但见粉面发奇光,珠玉对之不白;樱唇喷香气,丹砂比之失红。
眉弯两道春山,随他铁打金刚,眉蹙时定须肠断;目飘一汪秋水,任尔铜铸罗汉,眼过处也要销魂。皮肉儿宜肥宜瘦,身段儿不短不长。细腰围抱向怀前,君须尚飨;小金莲握在手内,我亦呜呼。真是颠不刺的随时见,可喜娘行盖世无!
两人互相一看,彼此失魂。周琏向蕙娘深深一揖,蕙娘还了一拂,大家就坐。蕙娘便坐在他母亲背后,时时偷眼与周琏送情。周琏见蕙娘的面孔,比窗内偷窥时更艳丽几分,禁不住神魂飘荡。坐了大半晌,只不肯告别。庞氏回头以目示意,着蕙娘入内房去,蕙娘也不肯动身。庞氏老下面皮,向可大道:“你陪周兄弟到外面书房里坐。”周琏没奈何,舍了出来。庞氏收拾茶食,周琏略用了些,即回隔壁书房内。
倒在床上,自言自语道:“我这命,端的教我这干妹妹断送了!如今面虽见了,同睡还没日子,该怎么消遣这相思日月?”于是合着眼儿,想那蕙娘的态度,并眉眼的深情。又想他半迎半避、半羞半笑、半言不言的那种光景,恨不得身生双翼,飞到齐贡生家,将蕙娘抱到一无人之地,竭生平气力,治他故卖风情、要人性命的罪案。又想着蕙娘上下通是布衣裙,便大不快活道:“岂有那样丽如花、白如玉的人儿,日夜用粗布包裹?可惜将极细极嫩的皮肤,都被粗布磨坏?”便动了做家常穿用的衣服,与他送去。又转念齐贡生是个小人家儿,将绸子衣服送去,必不着他寻常穿。思索了半晌,用笔开了个单儿,笑说道:“只用每一件做上四件,如此之我,不怕不与他穿?
“随即将家人叫来,说与他们长短尺寸,用杂色绸子,棉、单、夹三样,每一样各做四件,裙、裤、大小衬衣,俱须如数办理,限两日做完。家人们听了,背间互相议论,也猜着是送齐贡生家,却猜不着是送他儿媳,送他闺女。大家嗟叹为前世奇缘。
又知他性儿最急,连夜叫了二十几个裁缝,与他赶做。只一夜通完,拿到周琏面前,周琏甚喜。又配了些戒指、手镯、碎小簪环之类,将可大、可久请来,留酒饭后,就烦他弟兄与蕙娘送去。
再说老贡生昨晚回家,庞氏将周琏认了干儿子,并送的许多衣物都取出来,着贡生看,说了又说,感激周琏的好处。老贡生大概瞬了一眼,说道:“一介不取,方是我们儒者本色。
今平白收人家无限东西,于心何安?总之你们做妇人的,不明‘义利’两字,就与圣贤道理不合了。”庞氏见老贡生见了许多东西,脸上没半点喜色,心上早有些不爽快;今听了这几句斯文话,不由的大怒道:“放屁!什么是个圣,什么是个贤?
和你这种不识人抬爱的杀材说话,就是我不识数儿处。人家昨日恭恭敬敬的来,连一顿饭也没留人家吃,再不说明日想几件东西做回礼,打发儿子们到人家父母前磕个头,也算孩子们结拜一常”老贡生道:“我一个寒士,那有东西送他?”庞氏道:“白收人家的么?”贡生道:“谁教你收下他的?为今之计,只有个都把还他,实为两便。”庞氏大喊道:“放狗屁!
“贡生见庞氏不成声气,有些怕怕的说道:“着孩子们走走,也罢了。”庞氏道:“不!我要东西哩!”贡生无奈,只得在内外搜寻。寻出米元章一块墨刻法帖,一块假蕉叶白砚台,两匣笔,一部《书经》体注。庞氏打开箱笼,寻了几件瓶口、茶包、香袋之类,算蕙娘的人情。次日辰刻,着两个儿子穿了新衣鞋袜,到周通家叩拜干爹妈去。
周通不知来头,见他弟兄两个入门便乱叫“干爹”,还要入内里去见冷氏,又不便问他原故。周琏从书房中赶来,说明结拜弟兄话,周通心上大不如意。周琏领他弟兄见了冷氏,冷氏留他弟兄在内房吃茶食。临行,每人在一小荷包,荷包内各装小银锭五六个送他们。
弟兄二人回到家中,诉说周家如何款待,庞氏大喜。将荷包银锭,都替儿子收了。蕙娘自周琏送许多衣服首饰之类,他就明白周琏是不教他穿布的意思。见他母亲不说,他如何敢穿在身上?只是心上深感周琏不过。也知周琏已有妻室,是没别的指望,只有舍上这身子,遇个空隙,酬酬他屡次的厚情。自此茶里饭里,醒着睡着,无一刻心上不是周琏矣!
过了几天,庞氏嚷闹着教请周琏,老贡生无奈只得备席相请。周琏听得请他,欣喜之至!整齐衣帽,到贡生家。酒饭毕,周琏三四次说道要拜谢庞氏。贡生见阻不住,只得教儿子可大陪了入去。庞氏亲亲热热的周旋,谢了又谢,又着蕙娘出来。
蕙娘早准备着相见,就穿带了周琏送的衣服,首饰,打扮的粉妆玉琢,到周琏跟前拂了两拂,说道:“教周哥屡次费心,我谢谢!”慌的周琏还揖不及。妇人家固以人才为主,服饰也是不可少的。今日蕙娘打扮出来,周琏看时,见比前二次大不相同,真是广寒仙子临凡,瑶池琼英降世,禁不住眼花撩乱,魂魄颠倒起来。一同坐下吃茶,周琏正要叙谈几句话儿,被老贡生着雇工老汉立刻请出去。周琏只得出去。蕙娘随着庞氏,送出院外。周琏回身作谢,见蕙娘双眉半蹙,那对俊秋波透露出无限抑郁,无限留恋,欲言不好言,欲别不忍别的情况。周琏此际,心神如醉,走到院门外,还回头观望。然后到书房,与贡生作别。正是:妇人最好是秋波,况把秋波代话多。
试看临行关会处,怎教周子不情魔?
第八十一回跳墙头男女欣欢会角醋口夫妇怒分居
词曰:
墙可逾,炭可梯,男女相逢奇又奇。毛房遂所私。
盼佳期,数佳期,昼见虽多夜见希求欢反别离。
右调《长相思》
话说周琏从齐家赴席回来,独自坐在书房内,想蕙娘临别那种神情眉眼,越想越心上受不得。一日,齐可久独自跑到周琏书房内顽耍,周琏取出许多点心让他吃,盘问他家的内事。
那娃子到也知无不言,言无不荆周琏指着院外东墙问道:“那边想就是妈妈住房了?”娃子道:“不是。这个墙是我那边毛房墙。”周琏道:“你那边毛房有几间?”娃子笑道:“没有房,是个长夹道儿。”周琏道:“这夹道儿有多宽?”那娃子指着一张方桌道:“有这个宽。”周琏道:“毛坑在那边?
“娃子道:“我不知道。”周琏道:“就是人出恭时蹲的那一块地方儿?”娃子用手向北指道:“在这一头儿,地底下有一个缸,缸上头还有木头板子。”周琏指着南头问道:“夹道这一头有毛坑没有?”娃子笑道:“没有,没有。这一头柴也放,木炭也放。”周琏道:“这夹道:“儿可有门子没有?”娃子道:“怎么没有?我妈入去不关闭门,我姐姐和我嫂嫂入去都关闭门。”周琏忙问道:“你姐姐什么时候出恭?”娃子道:“我姐姐天一明就去出恭。我妈和我嫂嫂吃了饭出恭,我家老婆儿后晌出恭,我只在院里出恭。”周琏听了大喜,心里说道:“这便有点门路了。”又问道:“别人出恭,天一明去不去?
“娃子摇头道:“不去,不去。止是我姐姐去。”吃了一会点心,周琏又着他拿了几个回家去吃。这娃子跑两步跳一步的去了。
周琏急急出房,将那东墙一看,估量着还没一丈高。心里想要弄个梯子来,又怕家人们动疑。想了一会,喜欢的手舞足蹈,说道:“我的亲干妹妹,我也有得了你的日子也!不枉我费一番血汗苦心。”随即将一家人叫来,吩咐道:“你快着木匠与我做两个桌子,一个要比房内方桌周围小三寸,高二尺五寸;再做一个小些的,也要高二尺五寸,比方桌周围小六寸。
今晚定要做完。也不用油漆,我要在床边,放零碎东西用。”
那家人道:“一个绝好的书房,摆上两张白木头桌子,恐不好看。房儿又小,添上他越发没地方了。”周琏道:“你莫管我,你只做去就是了。”家人出去,周琏复行算计道:“房内的方桌有三尺余高,添上两张新做的桌子,叠起来放在上面,便有八尺余高。我要过这墙去,止差着二尺上下。还有什么费力处?”心上甚是得意。猛然又想道:“我这边便可上去,他那边该如何下去?总然跳下去,如何上得来?一丈高下的墙跳断了腿,岂不完哉!”想到此处,把一肚皮快活弄了个干净,急得挝耳挠腮,想不出个道路,倒在床上睡觉去了。睡了半晌,忽然跳下床来,大笑道:“我的亲干妹妹,不出两天,你就是我的肥肉儿了。”喜欢的也不回家,立刻差人和他父母说:“要在书房同叶先生读夜书。”这晚独自关闭院门,睡了一夜。次早,将家人叫来,吩咐道:“此刻买四十担木炭,与隔壁齐奶奶送去。若少买一担,我将来问出,定要当贼的处置。可先和齐大相公说明,是我们太太送齐奶奶的。”家人如命而去。这是他想起那娃子有南头夹道内堆放柴炭之说,故买这许多相送,打算他家必在夹道内安放,便可堆积成下去的道路了。也是于无中生有费心血想出来的法儿。
早饭后家人们将两张新做的小桌抬来,放在院中。周琏道:“我这房儿小,有一张方桌就够了。可搬出一张去,放在东墙脚下南头,客人来你们放茶酒也有个地方。”一个家人道:“就只怕被风雨坏了。”周琏蹙着眉头道:“你买东西时只少落我几个钱,比在这一张方桌上尽忠强数倍。”将桌子安放停妥,少刻听得墙那边妇人同男人嘻笑说话,又听得倒炭之声,来往不绝。心上得意之至,以为不出所料。又打算着蕙娘明早出恭,我若过去,他不知怎么欢喜。这喊叫不依从的话,是断断没有的。须臾,家人来回话说:“木炭四十担都领炭铺中人向齐家交割,此时还担送未完。齐奶奶着在太太上请安道谢。”
到这夜四更时候,把新做的两张桌儿,做两层都叠放在方桌上。看了看,离墙头不过一尺六七寸。随即扒上去,向墙那边一看,见南头炭已堆的和墙高下不差许多。往北看,不甚分明。忙下来,到房内点了个灯笼,扒上桌子去照看。见炭从南头堆了有一丈多长,竟堆成个大大的炭坡,极可以步走下去。
心中大喜不荆再用灯笼照看北头,离这炭还有三四尺远,中间有个门儿,闭在那里。周琏看明白,回到房中,暖了一壶酒,独自坐饮,等候天明。
好大半晌,方听得鸡叫。只怕误了好事,扒在桌子上,两只眼向那夹道门儿注视。直到天大明亮,方见墙中间门儿一响,周琏将身子缩下去,止留二目在墙这边偷看。见一妇人走入来,乌云乱挽,穿着一件蓝布大棉袄,下身穿着一条红布裤儿,走到毛坑前,面朝南,将裤儿一退,便蹲了下去。周琏看得清清白白,是蕙娘。不由的心上窄了两下。先将身子往墙上一探,咳嗽了一声。蕙娘急抬头一看,见墙上有人,吃一大惊。正要叫喊,看了看,是周琏,心上惊喜相半,急忙提起裤儿站起来,将裤儿拽上。只见周琏已跳在炭上面,一步步走了下来。到蕙娘面前,先是深深一揖,用两手将蕙娘抱祝说道:“我的好亲妹妹,今日才等着你了!”蕙娘满面通红,说道:“这是甚么地方?”话未完,早被周琏扳过粉项来,便亲了两个嘴,把舌头狠命的填入蕙娘口中乱搅。蕙娘用双手一推,道:“还不快放手!着我爹妈看见,还了得!”周琏道:“此时便千刀万剐,我也顾不得。”说着,把蕙娘放倒在地,两手将裤儿乱拉。
蕙娘道:“你就要如此,你也将门拴儿扣上着。”周琏如飞的起去,把门拴儿扣上,将蕙娘裤儿从后拉开,把两腿一分。蕙娘含着羞,忍着疼,只得让周琏欺弄,濡研了十数下。蕙娘疼痛的了不得,用两手推着周琏道:“我不做这事了,饶我去罢。
“周琏也不言语,先将自己的舌尖送入蕙娘口中,随即缩回。
“蕙娘也将舌尖送入,让他吮咂。蕙娘初经云雨,觉得里面如火烧着的一般,甚是难忍难受。只因心上极爱周琏,便由他行凶。将两腿夹的死紧,口中乱说“罢了,罢了”!堪堪的日色出来,蕙娘道:“使不得了。”周琏道:“你只将两腿放开些,我立刻完事。”猛听得门儿外有人说话,周琏也顾不得蕙娘痛苦,连连的大肆抽提。少刻,周琏春透心胸,将蕙娘舌根狠命的吸在口中乱咂,把一只金莲用力握的死紧。自和妇人们有此事至今,总不如此次极美,皆因他心上爱到无以复加。
事完之后,便软瘫在蕙娘肚上。
蕙娘见周琏双眼紧闭,扒在他身上,微风不动,把个脖项也歪在一边。做女儿的从没经见过,只当周琏死了。心上害怕起来,连连的用手推摇了十几下。只见周琏将头抬起,微笑了笑,吃了蕙娘的一个嘴。见蕙娘袄底襟上早弄下两三处新红。
忙将蕙娘扶起,还欲说话,蕙娘道:“你不看是甚么时候,有话再说罢。你快快的过去。”周琏又搂住粉项,连连的吃了几个嘴,道:“我今日才完了心愿了。你若是可怜我这一片赤心,明日务必早些来。我五更天就在此等你。”蕙娘点了点头儿,一边系裤子,一边站起来,着周琏扒过墙去,然后才将门拴儿取开。开门一看,见院中无人。回头看来,见周琏在墙那边,还露着半截身子,在上面看视。蕙娘朝着他笑了笑,才走出门儿去。这一笑,又把周琏心上笑的发麻痒起来,恨不得又跟随了过去。随即将桌子收入房内,看日光已照纱窗,也不好睡觉养息,将院门开放,让小厮们入来送茶水。仍照常诵读功课,遮饰众人耳目。直至早饭后,方才闭门睡倒,细细的咀嚼那交媾时的情景。真是一生侥幸、有一无两之事。独自在那里得意到几百万分。
再说蕙娘恭也没顾得出,走将回来,庞氏已经净面,他父亲已出去了。问蕙娘道:“怎么你今日去了好大一会?”蕙娘道:“我也是这般说,白蹲了半天,只是出不下来。”庞氏道:“敢是大肠里火结住,怪不得你的面色通红,吃点蜜水就好了。
“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