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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了半天,只是出不下来。”庞氏道:“敢是大肠里火结住,怪不得你的面色通红,吃点蜜水就好了。
“蕙娘只怕他父母看出破绽,幸喜毫不相疑。走到自己房内,见他兄弟也不在,连忙用凉水偷着将大襟里儿上血迹洗去。呆呆的坐在床上,思想方才的事,竟是第一苦事,不是甚么好吃的果子。又想昨日送木炭,这就是他的调度,安心要破坏我。
只是他怎知道我家夹道内放柴炭?岂非奇绝?又想了想,身子已被他破去,久后该作何结果?用手在阴门上一摸,还是水渍渍的,两片大开着,不是从前故物。心下又羞愧起来。往常思念周琏,还有住时,念日不知怎么,就和周琏坐在心上、睡在心上一般。晚间睡在被内,想那临去的话儿,着他早些去,又想起那般疼痛,有些害怕。翻来覆去,到三鼓往过才睡着。
心上悬结着,只睡了一个更次,便醒转来,悄悄的起去,点着个灯,看了看小女厮和他兄弟,睡的和死人一般。随即打开了鞋包,换了双大红鞋儿,走在镜台前,敷了一番脂粉,将头发用梳子笼的光光的,罩了块青手帕,坐在床上算计道:“他昨日说五鼓就在墙头候我,此时他定在那里相等。我若去,父母问起时,我昨日原说没有出下恭来,只说内急的狠,说与他一声,我立刻回来就是了。”想罢,将灯儿吹灭,一步步走到外房门前,款款的将门儿一启,侧身出去。到窗外一听,不见动静,知道他爹妈没有听见。连忙抢行几步,将夹道门推开。
这边门儿一响,墙头上的周琏早已看见,低低问道:“来了么?”蕙娘见周琏已在墙头,也不答应,将门儿急忙拴了。
不想周琏早预备下个灯笼点在墙那边。先向炭堆上丢下一个褥子,一个枕头,跳过墙来,和灯笼都安放地下。然后走到蕙娘跟前,用双手抱起,放在褥子上,着了枕头,也顾不得说话,将褥儿拉下,分开蕙娘的两腿,却待将阳物插入。蕙娘道:“你断不可像昨日那样罗唣,我实经当不起。”周琏连连吃嘴道:“我今日只管着你如意。”说着,将阳物徐徐插入,便不是昨日那样艰涩。蕙娘蹙着眉头,任他戏弄。口中柔声嫩语哀告着,只教弄半截。周琏在灯下,看着他的容颜,又听着他这些话儿,越发性不可遏。周琏款款的用柔软功夫,一出一入,抽送起来。
蕙娘此时也觉得可以容受。周琏回头见蕙娘穿着大红半平底鞋儿,上面花花绿绿,甚是可爱,忙用双手紧紧握祝两人事毕,搂抱了片刻,天已大亮。周琏将他扶起,抱在怀中,口对口儿的问道:“今日比昨日何如?”蕙娘斜瞅了一眼,便笑了。旋将周琏脖项搂住,又将粉面枕在周琏面上,只顾挨揸。周琏道:“天已大明,你该去了。”蕙娘始将秋波转盼,抬头看那天色。
看罢,向周琏道:“我此时一点气力也没了,你抱起我来罢。
“周琏将他抱起,蕙娘系了裤儿,一手托着墙,十手拉着周琏衣袖,问道:“你明日来不来?”周琏道:“我为什么不来?
我又不是疯子。”蕙娘又笑了笑,问周琏道:“伤快过去罢。
“周琏将褥子卷了枕头,向墙那边一丢,然后提了灯笼,从炭上扒过墙去。又回头看蕙娘,蕙娘又笑了笑,以目送情,周琏摆手儿,蕙娘方才出去。
回到外房,见他父亲正穿衣服,他妈还睡在被内。急急的几步,走入内房,将红鞋脱去,换了一双宝蓝鞋穿了。小女厮与他盛了面汤,梳洗毕,呆呆的坐在床上,思索那交媾的趣味,不想是这样个说不来的受用,怪道妇人家做下不好的事,原也由不得。又想着普天下除了周琏,第二个也没这本领。从此一心一意要嫁周琏。拿定他母亲,是千说万依的。只是他父亲话断无望。
到第三夜五更时,又与周琏欢聚。事完后,蕙娘说起要嫁的话。周琏道:“此事从那日会文在窗下见你时,存此想算,直到如今。只是我家有正妻,不但将你与我做个偏房,就与我房下做个姐妹,你父亲也断断不依。我也思量了千回百转,除非我房下死了,那时名正言顺,遣媒作合。内中又有你母亲作主,这事十分中就有十分成就。如今该怎么向你父亲开口?”
蕙娘道:“我已是二十岁了,早晚间我父亲把我许了人,我这身子已被你破,那堪又着人家再破?我到那时,不过一条绳子自缢死,就是报还了你爱我一场的好心。只是我死了,你心上何忍?”说着,两泪纷纷从脸上滚下。周琏抱住温存道:“你休要忧愁。且像这样偷着做,等候个机缘,即或到水尽山穷,我从这墙上搬你过去,到我家中,禀明父母,费上十万银子打官司,也没个不妥当的事。万一不妥当,再着上十万。若二十万还无成,我陪你同死,也舍不得教你独死,教你再嫁第二个人。”蕙娘听了这几句话,拭去泪痕,说道:“我的终身总要和你说话。你若是误了我,我便做鬼,也不依你!”两个相亲相偎,到天明别去。
自此一连七八天,周琏没回家去,总在书房中歇卧。偶尔白天回家走走,周琏的父母以为儿子下苦功读书,心上到也欢喜。怎奈他妻子何氏与周琏是少年好夫妻,每日晚上定要成双。
今一连七八夜不见周琏回来,那里还挨得过去。便生了无限猜疑,打算着周琏不是嫖便是赌,不过藉读书为名,欺谎父母。
又见周琏回家,止到他房内两次,面色上大同不前,看的冷冷淡淡,连多坐一刻也不肯。已看出破绽,只是摸不着根儿。将伺候周琏的大小家人、厨子、火夫都轮班儿叫去细细盘问,众人一口同音,说:“主人实是独自宿歇,用心读书,并无半点外务。”何氏又疑他们受周琏嘱托,因此不肯实说。
想了半天,想出一套话来,到婆婆冷氏面前说道:“女婿连夜不回家,与众家人打通一路,包着个娼妇,在新书房左近,夜去明回,已七八天了。咱家有钱,谁不忌恨?久后被人讹诈事小,设或一出一入被人家伤了性命,我做个寡妇罢了,只怕爹妈的后嗣有些可虑。”冷氏听了别的话,知道他们是少年夫妻,不愿丈夫离开的意思,后听到伤了性命等话,心上有些怕起来。立刻将周通请入内室,照何氏适才的话,告诉周通。周通笑道:“我一生一世,止有此子。凡他一举动,我无不昼夜留心暗中着人察访。委系在新书房内立志读书,并未胡行一步。
除会文日子出门,余俱在书房中。止是和齐贡生家两个儿子稠密些。他们少年人合得来,也罢了。若说讲到邻家,那齐贡生品端行方,言笑不苟,是我们本城头一个正路人,也是我一万分信得过的人。今他另立书房读书,这是最难得的事体。若把他这读书高兴阻了,惹的他恼怒起来,胡嫖乱赌,将我也只合把他白看两眼,谁舍的难为他?”这是媳妇儿贪恋丈夫。我今日就吩咐与他,白日在书房中,晚间回家来罢了。”
随即着人将周琏叫来,说明此话。周琏听了,和当心打个霹雷一样,又不敢在他父亲前执谬,,含怒出来。深信家中大小,没人敢掇弄他。随到他母亲冷氏前细问。冷氏道:“这是你父亲怕你少年没守性,设或在外眠花卧柳,教我们担忧。况你媳妇独宿,也不是个常事,因此着你回来。”周琏听了这两句话,便明白是何氏有话了。连忙走到何氏房内,问道:“你今日和母亲说甚么话来?”何氏满面笑容,说道:“我没有说甚么。”周琏道:“你既没说甚么,怎么父亲陡然教我回家宿歇?”何氏笑道:“连我也不知道二位老人家是什么意思。敢是怕你在外嫖赌。”周琏怒说道:“我便嫖赌,你我怎么?”
何氏见丈夫恼了,低低的笑说道:“你就嫖赌去,只要你有钱。
“周琏道:“有钱,有钱,一百个有钱,只是不嫖你!”何氏道:“我要你嫖我么!”周琏道:“你既不要嫖你,你为什么在老爷子前过舌?”何氏道:“那个烂舌头生疔疮的,才过舌哩!你只回书房里睡去就是了,何必苦苦向我较白。”周琏道:“你能有多大的鬼儿,敢在我跟前施展?”说着,将衣服搂起,指着自己的阳物,向何氏道:“你多嘴多舌,不过为的是他。
你从今后,若安分守己,我还着他赏你一二次光;你若暗中作弄我,我将他倒吊起也轮不到你囗里去。”何氏道:“你到不呵咶我罢,谁要他当饭吃不成?你的会吊着,难道我的不会挂着么?”
正嚷闹间,他母亲冷氏人来说道:“教你回家,是你父亲的意思,与你媳妇何干?你两个不必吵闹,我明日自有安排。
“周琏道:“我的被褥俱在书房中,我明日再回家罢。”冷氏道:“这使不得。你父亲方才和你说了,你便与他相拗,他岂不怪你!现放着你媳妇被褥,何必定要书房中被褥怎么。况此时已是点灯时候还去做甚?”说罢,冷氏出去。周琏无可如何,只得遵他母亲的言语,深虑没和蕙娘说声,恐他独自苦等。夜饭夜酒都不吃,也不脱衣服,和衣儿倒在床上,一心牵挂着蕙娘。
到三更时分,何氏只当周琏睡熟,忍不住到他怀前替他解扭扣,松腰带,拉去靴袜。正要脱底衣。周琏睁开两眼,向何氏脸上重重的唾了一口,骂道:“没廉耻的货!我原知道你挨不住了!”何氏此时羞愧的无地可入,低了头,走至床脚下,泪流满面,又不敢高声大哭。心上又悔又气,恨不得一头碰死。
到五更时,周琏那里还睡的住?坐起来,只觉得一阵阵耳热心跳,不由的嘴里说道:“罢了,这孩子今夜苦了!”何氏只当丈夫说他苦了,越发在床脚头哽哽咽咽,悲伤不已。周琏见何氏甚是悲切,素日原是和好夫妻,想了想,他也是贪恋我的意思,我头前处置过甚了。做妇人的,谁没个羞耻?省得我这般肉跳心惊,到不如且拿他出火。伸手将何氏一搬,见何氏二目红肿,哭的和酒醉一般。随蹲在床上,将何氏用两手抱起,放在床中间。正要对面亲嘴说话,被何氏用力一推,周琏不曾防备,一个翻筋斗倒跌下床去,头上碰下个大疙瘩。扒起来,双睛出火,怒不可遏,却待将何氏揪扭痛打。回想他父母睡熟惊动起来不便,忍了一口气,将靴袜穿上,叫起女厮们点了灯笼,出外边书房中去了。正是:绝粮三日随夫饿,一日无他心不减。
妇女由来贪此道,休将醋味辨酸咸。
第八十二回阻佳期奸奴学骗马题姻好巧妇鼓簧唇
词曰:
他也投闲抵隙,若个气能平。理合血淋墙壁,此大顺人情。
这事莫教消停,须索妙妇私行。知他舌散天花,能调凤管鸾笙。
右调《相思令儿》
且说冷氏到次日,将周琏夫妻角口话与周通说知,周通将周琏极力的数说了几句,吩咐他在家住五天,在书房住五天,周琏才略有些欢喜。急急的到书房,在先生前打了个照面,将小院门开放,看见那堵墙和那张方桌,便是一声嗟叹。入房来,往床上一倒,想算道:“这蕙姑娘不知怎么怨恨我!若今晚负气不来,真是将人坑死!谁能过去与我表白冤枉?”猛想起:可久那娃子最好多说,此事除非着他有意无意的道达,使蕙娘知道我不来的原故方好。随即叫入个小小厮,吩咐道:“你去隔壁请齐二相公来。”少刻,那小厮将可久领来。周琏先与他果子吃,又留他吃早饭,问他家中长长短短。渐次问到蕙娘身上,可久道:“我姐姐还睡觉哩。”周琏道:“我昨晚也是一夜没睡觉。”娃子道:“你为什么不睡?”周琏道:“我昨晚二更鼓被我父亲叫去说话,因此没有睡觉。我也是才从家中来。
“娃子道:“你昨夜没在这里么?”周琏道:“正是。”那娃子吃毕饭,周琏与了他两包花炮,五百钱,那娃子喜欢的怪叫回家放炮去了。
少时,蕙娘听得院中炮响,就知是周琏与他兄弟的。急急的扒起将他兄弟叫来问道:“你周哥做什么哩?”娃子道:“我来时他说要睡觉。他又说昨日他爹叫着他去,一夜没睡。”
蕙娘听了,才明白是他父亲叫去,并不是周琏变心。把一肚皮怨恨丢在一边。原来蕙娘五更天到夹道内,直等到天明。随向娃子嘱咐道:“你周哥问我的话,不可向爹妈说。若是说了,我教你周哥一点东西不与你。”娃子去了。
到这晚,蕙娘洗脚净牝,等候接续良缘。到四鼓时,在镜台前匀了脸,鬓边戴了一朵大红灯草茶花,穿了红鞋,悄悄的走出房来。到夹道内,先向墙上一看,见墙上有人,就知是周琏等候,回身将门儿拴了。周琏打算今晚蕙娘必早来,从三更时分便等候起,今见蕙娘入来,随将枕头、褥子丢在炭上,提灯笼过来。到蕙娘面前,将灯笼、枕、被放下,向蕙娘深深一揖,两条腿连忙跪下,双手抱住蕙娘。正要表白昨晚不曾来的话,蕙娘笑嘻嘻的扶起道:“我都知道了。”周琏起来,将枕、被从新安放好。蕙娘便坐在上面,不想周琏止穿着大衣和鞋袜,不曾穿着裤子。两人再无别说,周琏将蕙娘放倒,挺阳物直刺红门。放出十二分气力,补昨夜的亏缺,直弄了一个更次,已交上五更,方才完事。把个蕙娘弄的言不得,动不得,到像经了火的糖人儿,提起这边,倒在那边。两人搂抱着,周琏诉说他房下在父母前进了谗言,因此昨晚被叫了去。又言如何角口,才许了书房宿五夜,家中宿五夜。蕙娘道:“可惜一个月,平白里少了十五天,是那里说起!”周琏道:“你莫愁,只要夜夜像这个时候来,做两次事,也补过那十五天。”蕙娘道:“一夜不见面,不知怎么心上不好过,我昨日已领教过了。”周琏亲嘴咂舌,将两只小金莲在灯笼下不住的把玩。少刻,那阳物又跳动起来,两人复行鏖战,弄到天亮方休。
光阴易过,已到五日之期。周琏说明回家,约定过五天,至某夜相会,去了。
周琏有个家人,名唤定儿。为人颇精细,自周琏与齐贡生家来往后,他便事事留心,见周琏和可久、可大拜弟兄,送衣服、首饰、银钱、柴炭等物,他和众人背间有无数的议论。又见做了两张白木头桌子,放在房内,院外东墙下,安放一张方桌,心上已明白了十分。但不知是和齐家那一个?打算着不是他闺女,就是他儿媳妇。这番该他在书房上宿,他于这晚三鼓,在小院门隙内偷窥。到交四鼓时,见周琏将桌子叠起,又待了几句话功夫,见点出灯笼,怀内不知抱着是什么,在墙头上站着。少刻便跳过墙去,直到天大明,方才过来。定儿一连看了五夜,俱是四鼓。他也不肯和同伴人露一字,便存了个“以羊易牛”之心。
这晚,周琏回家,他不肯跟回去,要替别人值宿,人何乐而不为。到天交四鼓时分,从小院门楼上扒过去,到书房内,将那两张桌了掇出来,也叠放在方桌上,却不敢点灯笼,怕同伴人看见。于是上了桌子,在墙上一望,见都是些黑东西,离墙头不过二尺上下。他心里说道:“这必是数日前送的那几十担木炭,做了他的走路。”跳过墙去,一步步走下来,闻的北头,有些气味,瞧了瞧,是个毛坑,中间有个门儿。站了一会,不见一点动静,他想着:必在前院有个密静房儿,干这勾当。
悄悄的拿脚缓步,开了夹道门儿,走到那边院内。见四围俱无灯火,听了听,人声寂寂。将走到正房东窗下,不防有两条狗迎面扑来。急往回走时,被一狗将他左腿咬住,死也不放。定儿挨着疼痛,用拳打开。那一条狗又到,幸亏离夹道门不过四五步,飞忙入去,将门儿关闭。那两条狗在门外没死没活的乱叫,他却急急的扒上炭堆,跨上墙去,登着桌子下来。摸了摸腿上,已去了一块肉。袜子也拉成两片,疼痛的了不得。急急的将桌子搬在房内,翻身出来,仍扒上门楼过去,回到自己房内,收拾他腿伤。
齐贡生家听得狗咬甚急,将下房内老婆子吆喝起,着他查看。那婆子点了烛,走出来,见一条狗在夹道门口叫,一条狗已入夹道内,也在那里叫。走到夹道内看,一无所有。那两条狗见老婆子来,都扬着头,摇着尾,来回在婆子身边乱跳乱跑,都不喊叫了。贡生在房内问道:“狗咬甚么”你须在各处细细照看。”婆子想睡的狠,应道:“是狗在夹道内咬猫儿,适才一个猫儿从夹道炭上跳过墙去了。”庞氏在房内道:“他们出了恭,总记不得将门儿关祝闹了一会,老婆子回房睡去了。
蕙娘在房内心惊胆战,疑必周琏没有回家。后听得老婆子说“狗咬猫儿”,方才放了心。
再说周琏回到家中,也不去里边宿歇,在外边书房中睡了一夜。一早就到书房,开了小院门锁。到书房内,见两张桌子放的不是原地方。正在疑惑间,猛见桌腿上有些血迹,白木头上,非油漆过的可比,分外看的清楚。将书房中的家人小厮叫来细问,都说:“门子锁着,谁能够入来?这血迹到只怕是原旧有的。”周琏道:“这都是该打死的话!一个常在我面前的东西,我怎么看不见?且放的地方一前一后,也不是原处。
“又问道:“你们昨晚是那几个上宿?”众人道:“师爷院中是某某,内院是某某。”周琏道:“都与我叫来!”少刻,众人俱至。周琏看,止是大定儿不在。问众人道:“怎么定儿不来?”众人道:“他还未起。”周琏怒道:“与我叫了来!”
须臾,定儿来至,周琏将他上下一看。见他有些神气不宁,便指着桌上血迹,问道:“这是那里来的血?”定儿道:“小的不知道。”话虽是这样说,看他的面色,大是更变。周琏虽是个二十一二岁人,他心上颇有点识见,就知是他弄的鬼。对着众人不好究问,普行骂了几句“不小心门户”的话,随即着众人出去,自己到墙下看了一遍,低头在地下详验。只见有三四点新红淋淋漓漓,到院门前。看门楼上的血迹,到有两三处。
用手将门儿关闭,只见中间门缝有一指多宽,内外皆可傍视。
周琏道:“是了!我的行景必定被小厮们从门缝内看破,昨日回家,便假装我的招牌。若将蕙娘骗奸了,我真正就气死。”
又想:“那晚是与他说的明明白白,他断不肯四五更鼓到夹道中等我。且这桌上、地等处血迹,必是受了伤回来。适才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