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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骨打低头俯视了完颜娄室一眼,重重点了点头。
大观元年十一月初五,女真诸部头人及各路大将齐聚黄龙府,完颜阿骨打继乌雅束之位。撒改迪古乃习不失石土门等人趁势请阿骨打称帝,阿骨打不允,众人再三请之,最后允建国号曰金,惟称都勃极烈,却再次拒绝了帝号。但谁都知道,阿骨打称帝不过是早晚的事。
女真建国大金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辽国和大宋,当高俅得知时,第一反应竟是跳了起来。这一切的进展实在是太快了,足足比历史上的女真建国早了大约十年。时至今日,他再没有历史作为参照,今后应该怎么做,能够怎么做,都要取决于朝廷君臣的判断了。
高俅来回在房间中走了几步,突然自言自语道:“阿骨打终于掌握了大权,到时候,这个一手造就了大金的人应该就会称帝了……金太祖?只是你登位得早,估计去位也得早!”
英雄永远都是不长命的,更何况阿骨打这样始终身先士卒的勇士,他可以确信地是,即便称帝,以女真如今的景况,要阿骨打在后方遥控指挥是绝对不现实的。那么,今后就有无穷无尽的变数!更何况,他早已埋下了伏笔。
“即便辽国撑不住也不要紧,只要女真没了主心骨,一切就会朝另一个方向走。”
他低头看着手中奏报,上面是萧乌纳接任东北路统军使之后的种种措置。即便他并非那种军略精通的人,却仍旧从上面看出了丝丝端倪谨慎有余而进取不足,大约,这位曾经显赫一时的老将对于女真是忌惮太过了。如今东京道辽军虽然锐气已失,但毕竟人数优势还在,而且契丹骑兵在马战上的本事无人能及,若是真的能够有一个好将帅统军,怎么也不可能一败再败。
接到奏报之后,赵佶立刻便召见了几个重臣,也不寒暄便直截了当地问道:“辽国向来最重脸面,女真原本不过是他们属地之中地小部族,如今突然号称建国,辽国朝廷说不定会下令萧乌纳进兵。倘若他们此次再败,你们认为北国局势将会如何?”
“倘若再败,辽国便只能动用倾国之兵了!”蔡京见赵佶看着自己,便以目朝高俅示意,显然是希望他把接下来的话再说下去。
见此情景,高俅便上前一步道:“东京道兵马已经是久败之军,萧乌纳初来乍到,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这么快重振士气。而女真刚刚,建国大金,正是士气旺盛的时候,两相比较,高下立见,此次辽国很有可能再吃败仗。而在此之后,整个东京道必定全都落入女真之手,为了扑灭这些叛逆,辽国必定会动用南京道、上京道以及中京道三路兵马,到时候几十万大军一起扑上,成败就很难说了。”
赵佶闻言眉头一挑,显然大为兴奋:“伯章,难不成你以为辽国一旦以倾国之力对付区区女真,还会遭到败绩么?”
“他们确实有可能会败,但是,圣上希望他们会败么?”高俅环视众人一眼,一字一句地道,“这是辽国击败女真最后的希望,一旦这一场败了,那么也就证明,昔日驰骋疆场纵横无敌的契丹铁骑,已经完完全全不存在了,而辽国也将由此一蹶不振。一旦到了这一天,那么,女真必定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整个北方,从而取代辽国成为我国大敌!是初生之虎更有威胁,还是垂垂老矣连牙齿都没有的病虎更容易应对,想必圣上和各位都应该了解。”
赵佶长长舒了一口气,尽力把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想头都驱出了脑海。当年太宗北伐遭遇惨败,而真宗时尽管勉强击败了辽军,但是,辽国的阴影却从来都笼罩在每一位大宋君王的心头。他无时不刻地希望北定燕云,更希望曾经的强辽灰飞烟灭,如今眼看愿望即将达成,却还是不得不让这个机会从手边溜走,为的只是大局。
“圣上还年轻,即便此番不能如愿,将来却一定有这样的机会!”
蔡京适时补充了一句,脸上挂着老谋深算的笑意。
第二部 经略 第十三卷 战云密布 第二十二章 为国祚后妃妥协
萧瑟瑟费力地睁开了眼睛,这才感到浑身一阵酸痛,那一幕惊心动魄的经历登时又涌上了心头。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临出宫门的最后一刹那,居然会遭遇到如此凌厉的伏击,而自己竟然能够在那种情况下逃出生天!
她扭转头看了看四周,赫然是自己的寝殿,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
如今看来,萧奉先作乱显然是被压下去了,否则,自己哪里还有活路,哪里还能够住在这宫里?当日若不是德妃急中生智,怕是她早已命丧黄泉。想到这里,她见帘帐外似乎有人影闪动,立刻出声叫道:“来人!”
“文妃娘娘!”
帘帐一把被人掀开,露出了一张惊喜交加的脸。那宫人凝望了半晌,突然如旋风般冲了出去。紧接着,外头便响起了一阵大呼小叫。
萧瑟瑟见那宫人面目陌生,心中陡起疑惑,但马上便想到了另一桩要事。只听外面那纷乱的脚步和乱七八糟的叫声,便可见自己这一次昏迷了许久,若是那样的话……一瞬间,她只觉得周身冰冷,萧奉先不过是小乱,辽东那边才是心腹大患,这么多天了,那边的战事究竟如何?
还有,萧奉先一旦伏诛,那朝政又是由谁掌握,皇帝究竟醒过来没有?
只是,纵使再着急,她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解惑人的到来。问这些宫女内侍都是白搭,倘若外朝真的被奸人掌控,怕是谁也不肯告诉她真实情况。
好一会儿,刚才那宫人终于回转了来。她先是挽起了帘帐,小心翼翼地将萧瑟瑟半扶了起来,又在她身后垫上了厚厚的好几个枕头,然后方才下跪行礼道:“奴婢刚才欢喜得过了,竟撇下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奴婢已经命人去禀告皇后、德妃和元妃,只不过皇后娘娘正在临朝处理政事。大约得等到下朝才能来,德妃和元妃娘娘一会儿就能来了!”
萧瑟瑟仔细分辨着其中的信息,突然觉得脑袋一阵晕眩,就连手也使不上多大力气。好半晌,她才低声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那宫人偷眼觑看了一下萧瑟瑟的脸色,连忙说道:“文妃娘娘,您已经昏迷了快一个月了,一直都是用参汤和其他汤药续着。太医还说……”她一瞬间醒悟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掩饰道,“总而言之,您既然清醒便是一桩大好事,其余的奴婢不敢多说,待会德妃和元妃便要来了。对了,奴婢也已经令人去通知了两位夫人,她们大概也会尽快进宫!”
听说两个姐妹无事,萧瑟瑟的心中更稳当了些,却仍是有些不放心。这宫人言语显然不尽不实。仿佛是别有隐衷。而四周这些内侍宫人全都是生面孔,难不成自己昏迷这些时日,竟有人趁机把自己宫里的人都换了?还有。自己的儿子额噜温呢?
有了这许多疑问,萧瑟瑟拒绝了先进食地请求,而是坐在那里等着德妃和元妃。约摸一刻钟工夫,两个宫装丽人终于匆匆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德妃以手抚胸,长长舒了一口气,“文妃妹妹,你是不知道,那天我们听到你遇刺的消息,几乎全都乱了手脚。天可怜见。你总算逃过大难!”
“那一日皇后德妃和元妃大义施以援手,这份恩德瑟瑟铭记在心,永不会忘记!”萧瑟瑟一字一句地吐出一句话,见两女面色未尝有异,一颗心稍稍定了一些,但仍是开口问道,“如今外头的事都怎么样了?我这宫里原先的人呢?”
德妃和元妃对视一眼,便把四周的所有内侍宫人都屏退了开去,然后便在床前坐了下来。也不再称呼文妃,而是直呼其名:“瑟瑟,当日萧奉先在你宫里找不到你和晋王,竟是将所有内侍宫人全部屠尽。如今这些人除了我们三人那里拨来的几个之外,都是你那两个姐妹家里的人。”
全都死了!
萧瑟瑟这一惊非同小可,眼前竟是一片发黑,好一阵子方才从恍惚中醒过神,脸色较之刚才更白了几分。好半晌,她方才悠悠叹了一声:
“想不到他连这些下人也不放过!”
毕竟谈论地是自己的兄长,元妃的面色微微一变,随后也在一旁解释道:“晋王如今在耶律余睹那里,由文妃你的两个姐妹照顾,所以你尽可放心。你重伤初愈,还需好好休息,太医已经说了,你受伤过重,倘若不能好好休养,恐怕会于身体有碍。”
这都是应有的话,萧瑟瑟自然是点头答应。此时此刻,她反倒不好再问朝中事,因此便露出了倦意,德妃和文妃见状不好多留,又安慰了几句便各自去了。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萧珑音方才赶到。
“瑟瑟!”见自家妹子虽然脸色灰败,但毕竟还是好端端地坐在那里,萧珑音不由喜极而泣,冲过去一把将萧瑟瑟抱在怀中,“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萧瑟瑟本能地发觉姐姐较从前消瘦了几分,顿时明白外间情形定是错综复杂。等萧珑音情绪稳定了些,她立刻问道:“那一日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萧珑音轻叹一声,遂把当日情形一一道来,末了才摇了摇头:“如今余睹已经拿到了上京城内的兵权,但是,虽然萧奉先兄弟作乱,皇后和元妃却未曾卷入其中,所以皇后临朝称制大伙都同意了。不过,太子之位依旧是争执不休,我们这一族自然全都是支持立晋王,但是不少固执的家伙依然想着立秦王,为此朝堂上日日不宁,甚至好几次差点出乱子!”
萧瑟瑟顿时涌起了一股极度的无力感,外敌未清,无论是朝臣还是后宫,居然还有心思围绕储位争夺不休,难不成还要等别人打到了上京城才知道警醒么?
可是,辽国的皇位之争始终都是刀光剑影,因此她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对姐姐说什么丧气话,只是开口问道:“额噜温呢?”
“我担心把他送回宫中不安全,所以还是将他留在家里。”萧珑音见妹子又在那里攒眉沉思,不由感到一阵心痛,“瑟瑟,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外头有你姐夫和妹夫撑着,再说,宗室之中支持晋王的不在少数,你只需坐享其成便好!听姐姐地话,好生养伤!”
萧瑟瑟心中苦笑,面上却点了点头。等到萧珑音离去,她方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如今晋王身边早已聚集了一批人,他们都想着那拥立之功,恐怕就是她表明立场也是无用地。当日皇后和元妃虽然也出面保全她,可是,将来呢?
一直到下午,萧皇后方才来到了文妃寝殿,一进门便把所有人都斥退了去,自己则款款地在床头锦凳上坐了下来,半晌也没有说一句话。
一个多月的临朝称制,使得原本还丰满的萧皇后清瘦了一圈,精神似乎也倦怠得很。
许久,她才开口说道:“女真人建国了!”
“皇后……你说什么?”萧瑟瑟只觉得晴空中响起一个炸雷,半晌竟动弹不得,“他们……他们怎敢……”
“辽东几乎除了东京辽阳府之外,全都落入了他们地手中,所以他们自认为已经有了建国的本钱!”萧皇后虽然素日慈和,但此时却露出了森然怒气,“区区辽东蛮夷,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大辽,实在是胆大包天!就算东京道驻军全死光了,我大辽上京道南京道还有五十万铁骑,到时就算踏平整个辽东也在所不惜!”
萧瑟瑟好容易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连忙问道:“那如今辽阳府那边由谁揽总?”
“我已经委了萧乌纳为东北路统军使,他很早就提出要防范女真,只不过皇上一直未听,再者他乃是老成谋国之人,应该不会如以往将领一般不堪一击。”萧皇后见文妃皱起了眉头,似乎并不太赞成这个人选,不由问道,“怎么,文妃莫非以为他不合适?”
“若是女真起兵之前,用萧乌纳自然是合适的,只不过如今……”
萧瑟瑟苦笑一声,脸上露出了深重的忧色,“用兵不是谨慎便可以的,东京道兵马乃是屡败之军,需要的是能够锐意进取的将领,而不能是龟缩其中只知道防守……”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了话头——说这些干什么,萧乌纳不合适,难不成国中还有更合适的人?放眼那一群宗室国戚,有几个人真能够在战场上克敌立功?
萧皇后沉吟良久,突然道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瑟瑟,如今朝中事务杂乱,既然你在此上极有心得,能不能出来辅佐于我?”她顿了一顿,艰难无比地道,“太医说,皇上拖不过这个月,立储不能再拖了!”
耶律延禧真的要死了!
此话一出,萧瑟瑟顿时感到心中冰凉。皇后地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是在要求自己一同临朝?
第二部 经略 第十三卷 战云密布 第二十三章 两后临朝天下震
辽主耶律延禧崩,遗诏立长子晋王额噜温,以皇后萧氏为太后,临朝主政,号仁靖太后。仁靖太后以晋王年幼,立其生母文妃萧瑟瑟为仁和太后,一同临朝处置政务。
消息传到大宋东京城时,大宋君臣无不愕然。无论是大宋还是辽国,太后主政都是常有的事,并不值得惊愕,问题是,嫡庶有分,在嫡后仍在的情况下,两后并立无疑是一件令人惊疑的事。
“这萧瑟瑟居然能够逃过一劫,看这光景,他日恐怕是第二个钦哀皇后也未必可知!”
蔡京冷笑着吐出一句话,对辽国如今的状况很是鄙夷。
两后并立的情况大宋从未有过,想当年朱妃之子哲宗为帝,她也不过是封了圣瑞皇太妃,直至死后方才追封钦成皇后,在大宋士大夫眼中,这才是真正的礼法。而当年辽圣宗去世之后,萧赫斤不过区区宫女,仗着其子继位为帝,不仅自立为太后,而且还派人弑杀嫡后,而后更是欲立少子重元,种种行径无不是倒行逆施。
高俅首先想到的却不是这些,而是辽主耶律延禧驾崩这个事实。历史早已改变,这一点他心中自然有数,但是,这位赫赫有名的天祚皇帝居然这么短命,却是他事先没有想到的。虽然就辽国传回来的消息看,如今主政的仁和太后萧瑟瑟很值得警惕,但是,所谓的双后无疑是妥协的结果,下头还隐藏着极大的危机。退一万步说,新帝额噜温如今不过两岁,在他成年之前,还不知会发生多少意外。
“告哀的辽使虽然还未到,但是估计也不远了!”赵佶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搅得心绪不宁,此时索性把心思放在另一头,“此番要派两拨使节使辽,一拨吊祭。一拨贺新君登位,依各位看,应该派谁去合适?”
“吊祭的使者容易,只需在馆阁之中随便派一人便可,礼数上自可无忧。至于贺新君即位,臣还有其他的想法……”
高俅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不由有些犹豫,但还是道出了自己的意见:“这须得看辽东战况。若是此番女真再胜,那么,东京道便全都落入了女真手中,那时,辽国四道兵马必然齐集,试图以倾国之力扑灭辽东叛乱,到了那时,别说西夏他们顾不上,就是其他地方也是如此。而这一场仗要么不打,一旦打起来必定是惊天动地。女真是为了求存和更进一步。辽国则是为了熄灭后院之火。这正是我国的最大机会。所以,有必要在此之前和辽国定下另一个协定。”
赵佶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地神色,而蔡京阮大猷何执中也不由连连点头。如今辽国新帝年少。国事都掌握在两位太后手中,更重要的是,以辽国宗室掌握兵权的制度,怕还有不少兵权分散在各地,一时半刻无法收回。大宋没有趁势进击就已经是很客气了,倘若以高调定下盟约,怎么说也不能说是趁人之危!
“澶渊之盟后,每年岁输银绢于辽,实在是我大宋莫大的耻辱,这一次一定要趁机讨回帐来!”赵佶霍地站了起来。斩钉截铁地道,“即日起,河北禁军加紧操练,分批裁汰不合格军士。由枢密院挑选十名干员为河北诸路整军使,务必要让他们动起来!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不抓住,朕怎么对得起诸位先皇?”
坐马车回到家里,高俅仍然是满脑子乱糟糟的。那个派人出使辽国的意见他是在心里琢磨过很久了,但问题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耶律延禧会这么快翘辫子。当初所有的情报拨集都是针对耶律延禧地性格特点而设计的,从没有考虑过别人。而如今倒好,一下子蹿出来两个太后,这不是存心找麻烦么?
京城里开空门迎士子投卷的人家多了,他这太平桥前面的宅邸也稍稍安静了一些,不过每日仍旧有几份墨卷投递进来,但宗汉等人已经不再如以前那样忙碌,而眼看居然又快到了新年。
高蘅随赵鼎去庐州上任了,而高傑那里忙得四脚朝天,根本没空回来,倒是蔡蕊在江南呆的时间长了,此番要带着两个儿子回京看看父亲和公公,所以家里人等于没少——不对,自己还多了一个儿子!
想起家里越来越多的人口,高俅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股温情。十几年了,成家立业生子,该做的他已经都做了,而且都做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男儿如此,试问谁不自豪?
“呼——”
他站在院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冷不丁瞥见旁边一株老梅竟绽开了一朵朵白色的梅花,不由大感兴趣,上前扶住一枝便轻轻嗅了一下,随手便招来了高升。
“去叫一个心灵手巧的,把这梅花拣好看地折上几枝,装上花瓶给各房送过去。让他们小心些,别损了树木,也别都折光了!”
“相爷放心,小人理会得!”
“大哥!”
听到这个声音,高俅立刻转过头去,见燕青笑眯眯地站在那里,他顿时感到气不打一处来:“回来之后你就玩失踪,这么多天了,你带着新媳妇到那里逛去了?”
燕青嬉皮笑脸地耸了耸肩:“大哥,如今京城里又没有多大地事情,我何必待在这里招人注目?我带蓉娘去看了看姐姐,然后就带着她在河北各地转了一圈玩玩。话说如今河北还真是太平了不少,一路上顺顺当当,连个剪径的蟊贼都没有,害得我手痒痒的!”
“上次盗匪横行地滋味你已经尝过了,怎么,如今治安靖宁不好么?”高俅这才瞧见蓉娘过来行礼,连忙托手虚扶一把,“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蓉娘,我就说了大哥平常不那么注重礼数,你别老是记着那些表面的功夫。总而言之,在家里别把他当成宰相,否则但凡说话都要掂量一下,还有什么趣味!”见那梅花开得好,燕青便大步上前,瞅准了一枝用力折了下来,然后笑嘻嘻地拿到了蓉娘面前,“这是如今新开的,拿回去也好插瓶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