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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尉新传-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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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数转,他仍旧在面上维持着笑意,似乎毫不在乎地问道:“伯章老弟未免太看重我了,我知成都府地日子不长,也只是略略了解一点而已。昔日四川之地为蜀国盘踞,所以蜀地百姓至今仍有心念蜀国者,所以谋逆这一点不可不防。”他见高俅连连点头。心中不由有些得意。又侃侃而谈道,“川中多用铁钱,而铁钱又运输不易。所以朝廷当时发行了交子以便民用。但是,有司认为有利可图,交子的发行量便越来越大,最后民众对官府的信任就越来越低,可以说,这是川中最难解开的一个结。”

“民不信官则民难治,此话真是一点都不错。”高俅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之所以着眼西南,更多的是从政治上考量,对于民计民生。他这个从来没有在边陲独当一面的人当然并不自信。像蔡京这样从科举进身的官员,往往先在郡县历练多年才会放到州府,而自己这一次很可能一出去就是封疆大吏,怎么能够掉以轻心?

蔡京见高俅面色不豫,沉默片刻便换上了一脸笑意。“伯章老弟既然这么问,想必此次会远下西南安抚一方,这分胆魄真是令人佩服!不过,我朝历来便有惯例,自成都府归来者。必得大用。伯章老弟是圣上最信任的臣子,一朝归来,想必入政事堂便是铁板钉钉地事,实在可喜可贺啊!”他说着便站起身来,在座前来来回回走了几步,突然转身问道,“若是伯章老弟信得过我,我倒是可以向你推荐几个了解西南状况的人,不知……”

“那就多谢元长兄了!”高俅一怔之后连忙躬身拜谢,他并不担心蔡京荐来的这些人做出什么不妥的举动,可以说,在目前这段时间里,他和蔡京都仿佛将当初有关当十大钱的争议抛在了脑后,明里暗里互通消息,甚至也就不少政治问题展开讨论,而这些讨论出来的方案又让他在赵佶面前大放光芒。须知政治上没有永恒的盟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韩忠彦当初和蔡京几乎是水火不容,为了抵制曾布仍不惜引狼入室,那么他高俅为什么要靠一己之力正面独抗蔡京?

“伯章老弟,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蔡京赶紧伸手扶了高俅一把,扫了一眼桌上的地图,露出了货真价实的惋惜之色。“只是眼下如此一篇大文章,随便搁置就太可惜了。”

“元长兄不用担心,此事圣上早有定计,再说了,总不能我始终专美于前吧?”高俅举重若轻地卷起了那张地图,示意一旁地几个学生收好,这才转身道,“圣上如今又召回了几个被贬斥地言官,风向如何未必可知,海阔天空四个字方才是存身之道,不是么?”

听到此话,蔡京登时浑身一震,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建中靖国元年十月举巳,门下侍郎李清臣罢为资政殿大学士、知大名府。值得讽刺的是,这和当初用来安置吕惠卿的官职一模一样。李清臣为官以来,在宦海起伏多年,所求无不是位列执政,然而,其多次入政事堂,却始终未得正位,不能不说是其大力钻营地一大讽刺。

第二部 经略 第四卷 利之所趋 第三十二章 得寸进尺

眼见汴京之中流民日多,原本还有些不在意的朝官再也难以安坐,纷纷上书要求按照旧制,在流民中选择青壮编入厢军,以免造成乱局。然而,清楚国库空虚的赵佶哪敢再用这样饮鸩止渴的法子。这么多年来,尽管每年岁入数千万贯,但这些钱粮弥补军需尚且不够,朝廷财政早已捉襟见肘,如今若是再招纳厢军,无疑是雪上加霜。

福宁殿中,高俅见几个朝臣全都闭口不言,只得第一个开口禀奏道:“圣上,汴京城附近遍布天下最精锐的禁军,流民虽多,但只要他们能够勉强糊口,则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哗变。”他扫了一眼仿佛又苍老了十岁的韩忠彦一眼,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开封府内富户已经有人设了粥场,如今乃是夏季,当然可以一解燃眉之急,但是,一到秋冬需要御寒衣物的时候,若没有及早的准备,这些流民中的老弱者肯定活不下去。”

闻听此言,殿上群臣愈发沉默。先时王安石变法尽管被众人诟病,但那时好歹也是府库充盈,而元佑之政虽然被无数人称道,国库渐空却是不争的事实。而北方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大量贫民流离失所,朝廷能用的法子就只有大量招募厢军,这又为财政背上了巨大的包袱。说一句不好听的话,这无疑是用国库中的钱为那些权贵擦屁股。

“以工代赈之举难道不可行么?”赵佶冷着脸坐在御座上,目光中充斥着深深的不满,“熙丰年间修建农田水利无数,无论对朝廷还是对民众都是相当有效用的。如今既然有那么多流民,为何不用来稳固河堤修建水坝?”

韩忠彦罕有的和曾布对视了一眼,脸上同时掠过一丝难色。以工代赈这个法子确实屡试不爽,但是,它同样是一时之计不能长久。熙丰年间修建的水利中,固然有朝廷用常平钱支付的那部分。也有向富户集资的大部分,其中后者无疑是大多数。若是要让成千上百的流民都去修水利,那一大笔钱不比招募厢军所用更少。再说,厢军在军中向来只充当杂役之用,修建水利也是他们的职责之一,又何必舍易取难?

“那些青壮也许还能够用来操持各种繁重地劳动,但那些妇女又怎么办?这些流民之中,往往一家人中只剩下了妇女和幼童。未必能够支撑下去。”韩忠彦终于开了口,语调中不乏沉重,“京城中的百姓痛恨这些外乡人抢了他们的生计,再加上这些时日开封府治安不靖,再这样下去,恐怕两边的冲突便会更加严重。长此以往,非国之利啊!”

高俅见赵佶脸色铁青,心道不好,连忙急中生智地设法岔开话题道:“圣上,说到那些无法自谋活路的妇女那边。臣倒有一个法子兴许能够奏效。北地妇女虽然比不上江南人的心灵手巧。不能做绣工,但至少坊纱织布抑或是从事丝织业还是能够胜任的。这些东西都是市场上的必需品,我朝对绢帛地需求犹大。”

“话虽不错。但男女大防……”曾布欲言又止。

此时,高俅却自信满满地微笑道:“若是圣上认可,臣愿意开办几家作坊雇佣女工,选取家中精明能干的仆妇去管理。能够长途跋涉来到京城的单身妇孺并不多,只要多花一些银钱收容也就够了,最最重要的是那些携妻带子的男人,若不能安抚了他们,才会真正的出大乱子。”

“伯章所言极是!”赵佶闻言大悦,立刻点头允了此事。但是,直到一个时辰的议事结束。群臣仍然没能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最后也只能散了。

这一次高俅并没有单独留下,而是和群臣一起离开了福宁殿。见韩忠彦孤零零地一个人走在前头,他故意延缓了步子,和曾布并肩而行。

“曾相,你当初曾经参与过介甫相公的变法,以你之见,农田水利法的成效究竟如何?”对于熙丰旧事,高俅一向很感兴趣。这一次听赵佶提起,自然想从曾布那里问一个究竟,“我从旧档中查阅到,从熙宁到元丰,各地兴修地水利不计其数,惠及广大百姓,难道如今就真地不能仿效么?”

“当然可以,只不过那时神宗皇帝专信介甫相公一人,政事上不会有如今的掣肘而已。”曾相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初为了防止官吏胡乱修建水利用以邀宠,朝廷对水利的衡量上头相当严谨,拨钱拨粮更是慎之又慎。”他略略一顿,见周围没有外人,方才压低了声音道,“即便如此,各地的富户仍旧叫苦不迭,若不是后来他们拿到了相当多的好处,恐怕事情就不会这么容易收场了。唉,国之大利,还是在钱啊!”

高俅正想继续追问,一个小内侍急匆匆奔了过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后方才说道:“高学士,对上有要事召见!”

“圣上?”

高俅闻言大愕,正想问个究竟,旁边的曾布却催促道:“既然是圣上召见,伯章老弟你就先去吧,我一个人先回都堂了!”

曾布前脚刚走,高俅的面色便立刻阴沉了下来。他冷冷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小内侍,直到对方面露瑟缩之色,他方才用一种凝肃的口气问道:“福宁殿中的大小内侍我全都见过,怎么唯独从来没有看见过你?”

那内侍脸色大变,立刻翻身跪倒道:“小人乃是元符皇后身边的贴身内侍,刚才见曾相公在此,不得不出此虚言,还请高学士恕!”

一听到元符皇后四个字,高俅立觉心中大震,自从那一次的人事安排之后,他便和刘珂再也没什么瓜葛。他原本还以为这个女人有所收敛,谁知仍旧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沉默片刻,他便淡然问道:“元符皇后遣你来有什么事么?”

那小内侍见高俅没有怪罪地意思,这才松了一口大气,起身小心翼翼地答道:“元符皇后有要事召见高学士,至于所谓何事,小人位分卑微,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眼见从这内侍的口中问不出什么,高俅思虑良久,最后还是决定去见一见刘珂。自己在朝中的根基仍旧不稳,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横生枝节的好。

然而,踏入刘珂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时,他却有些后悔了。谁能想到,这位身为先朝皇后,当今天子皇嫂的女人,竟会大胆到丝毫不避忌君臣之别,男女之分。虽然是白天,殿内却燃烧着烛火,映得四周异常明亮,而平日随侍在侧的内侍宫女则根本不见人影。

“臣高俅参见……”

高俅一句请安尚未说完便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拽住了,心下不由大骇,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退后两步,然后才抬起了头。“娘娘,您这是何意?”

“高卿家,难道我是洪水猛兽么?”刘珂脸露愠怒,略有些不满地冷哼一声,“这么长时日了,我不召见,你便从来不知来此拜会,就连你地夫人也很少前来,难不成只有王皇后才是这后宫之主?”

“娘娘言重了。”高俅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对劲,警惕心立刻提到了七八分,“娘娘孀居在此,身为臣下,自然不敢轻易前来打搅。”

“巧言令色!”刘珂轻斥一句,面上却露出了一丝笑意,“算了,你至少还知道逢年过节送些礼物,比那些人走茶凉的龌龊官吏好多了!”

高俅被这句指桑骂槐的话说得心中一滞,但是,他原本就对哲宗赵煦没有多大好感,当初巴结刘珂不过是为了赵佶和自己的前途,所以自然提不上有什么内疚。

“高卿家,前一次的事情,我很记你的情。”刘珂缓缓上前两步,离着高俅仅仅一步之遥,这才吐气如兰地道,“圣瑞宫皇太妃已经风头不再,离那一天已经不远了。在那以后局势会有怎样的变化,我想高卿家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该如何抉择。你已经雪中送炭了一次,应该不会介意第二次吧?”不等高俅回答,她便信手掏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笺,举重若轻地放在了高俅手中。“时间不早了,高卿家乃是朝廷重臣,长久停留在此也有所不便,我也不多留你了。且送高卿家一句话,世事之道,难脱沧海桑田!”

一个时辰后,高府书房之中,高俅原原本本地将刘珂的话转述了一遍,脸上阴云密布。

“她可是真正的皇后,居然在我这么一个臣子面前说出那么赤裸裸的话,还真以为现在是先帝哲宗在世那会!”他来来回回走了几步之后,这才回到了主位上,“上一次的事情能够遮掩过去已经分外不易,她难道就不怕我把所有事情全都捅给圣上?”

“大人,女人一旦疯狂起来,估计什么后果都不会考虑,她正是吃准了这一点。”宗汉已经粗粗看完了一整份名单,从那一个个名字上,他得到的讯息远远比明面上更多。“元符皇后虽然起步晚,但凭借她的身份,要笼络官员并不困难。”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嘎然而止,隔了许久方才低声道,“最最可虑的是,她年纪轻轻便孀居宫中,圣上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是做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然后借此……”

“岂有此理!”高俅立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若是再出一个圣瑞宫,那国事便再无幸理!元符皇后……若是她真的不识趣……”

第二部 经略 第四卷 利之所趋 第三十三章 狭路相逢

“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两文钱一串哪!”

“特制甜酒,醉不倒您不要钱!”

“麻腐凉皮麻腐凉皮,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冰凉的绿豆汤,一碗下肚透心凉!”

夏日的州桥夜市犹如往常一样热闹,一眼望去,各色打扮的人流把长长的一条街堵得严严实实,四处可见当街大快朵颐的汉子。当然,家规森严的家里是不会让未出嫁的闺女在这种场合抛头露面的,就连已嫁的少妇也很少在这里出现,那些穿红着绿浓妆艳抹的,多半是各家妓寮的头牌行首,旁边无一例外地傍着一个或是有钱或是有势的男人。

此时此刻,高俅的身边也同样是佳人相伴,有所不同的是,两位佳人全都作男子装扮,自然便是英娘和伊容了。英娘长年持家,少有出外逛街的机会,而伊容则是把大好的青春痘锁在了深宫,根本没有机会享受这种民间乐趣。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琳琅满目的摊贩,她们全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高俅当然能理解两人的心情,一路走来,他陆陆续续买了不少精巧的小玩意,尽管花费无几,但仍旧让两个见惯了珍奇的女人喜上眉梢,尤其是妻子英娘在眉宇间流露出的妩媚少妇风情,让他这个当丈夫的都看得心头一震。

尽管是夜晚,但白天的暑气犹未散去,只是逛了小半个时辰,高俅便发现二女的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有心掏出手帕替她们擦拭,又想到这是人流集中的大街,只能指着不远处的那个凉茶摊道:“我看你们也累了,不如到那里休息休息再走?”

“不用了,难得出来这一回,一坐下来哪里还走得动。妹妹你说是不是?”英娘轻轻抹了一下头上的汗水,这才笑着对身边的伊容道,“这州桥夜市我也听说好多回了,最初是没钱,后来则是没那闲工夫,好容易官人空闲下来能够好好地逛一逛,说什么也不能错过机会。”

“姐姐说得对,再走前面一些歇息也不迟。”尽管热得俏脸通红。伊容却仍旧兴致勃勃,“大不了回去之后好好歇两天,今晚非把所有该吃的该玩的都试过不可!”

见两女地执拗劲儿上来了,高俅只得摇头苦笑,他抬头看看天色,略一思忖便吩咐两女在原地等候,自己则匆匆朝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奔去。片刻之后,他方才端着两个竹筒回转了来,笑吟吟地道:“既然你们两个这么有兴趣,就先喝一口甘草冰雪凉水解解暑。这天太热。你们热坏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话音刚落,伊容便脸色绯红,随后没好气地啐了一口。一把抢过了高俅手中的竹筒,双手递给了英娘。“姐姐,你先尝尝,若是不好,看他的殷勤脸往哪里搁!”

英娘含笑接过了东西,却不无调侃地对伊容道:“若是不好,妹妹你回去想怎么罚他就怎么罚他,我就在旁边看着!”

“姐姐!”伊容娇嗔地一跺脚,这才白了高俅一眼,低声道。“你自个喝吧,别热坏了,我自个再去买!”言罢不等高俅答话,她便匆匆朝那个小摊跑去。

高俅一把没有拦住人,只得无奈地耸了耸肩,举起竹筒喝了一口,此时,一股清凉甘爽的感觉在一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原本燥热的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比后世的那些冰凉饮料管用多了。只不过在大宋这会儿,冰雪要用窖藏才能贮存下来,所以这种消暑解渴地东西相当昂贵,十五个铜子一杯,寻常人根本买不起。

一杯甘草冰雪凉水喝完,他却不见伊容回来,不由抬眼向前看去。

这一瞥不打紧,只见那个原本乏人问津的小摊前突然围了好几个年轻人,观其衣着非富即贵,竟是把伊容围在了那里。

“官人!”英娘也发觉事情不妙,不由脸色大变,“你快上去看看!”

高俅回头朝不远处望去,见几个护卫都远远跟着,立刻打了个手势。尽管今晚难得有和英娘伊容共处的机会,但他还是吸取了上次抱着女儿高嘉逛街的教训,挑选了几个护卫远远跟着,这个未雨绸缪的防范措施看来得派上用场了。恰在此时,只见那边的一个华服年轻人已经一把拉住了伊容的袖子。

“小娘子,如此天姿国色穿着男装干什么,就该换一身漂亮的衣裳装扮一下!”带着几分醉意,那个公子哥用色迷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伊容,最后竟肆无忌惮地把目光停留在了她隆起的酥胸上。

伊容当初在宫里就是个火爆性子,尽管在高府收敛了一些,但出门在外哪里忍受得了这种侮辱。她猛地往回一缩手,狠狠地提起右脚向面前这家伙的小腿踹去,只是一瞬间,刚刚那个趾高气昂地公子哥便惨叫一声,捂着膝盖蹲了下去。

“你……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小贱人……哎呦!”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赶上前来的高俅便狠狠踢在了他地屁股上,一脚把人踢了个四脚朝天,这才把伊容拉到了自己身后,冷冷地扫视着面前的几个人。不出他所料,这些人个个身着绫罗绸缎,眉宇间颇有一种不可一世的气息,想来应该出自官宦人家。

见到同伴被打,旁边几个年轻人颇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却被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死死拦住。三言两语劝慰了友人之后,他上前一步拱拱手道:“刚才是我的朋友喝醉了酒,有冒犯尊驾家人的地方,还请恕罪!”

他的这句赔礼当然没法消除高俅心中的怒火,他正想发话,几个护卫终于赶了过来,呈扇形把这边围得严严实实。见到伊容的袖子少了半个,他们无不勃然色变,目光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森然怒意。

见此情景,那些公子哥全都知道不对了,要是平民百姓,不过花费几个小钱就能打发过去地,他们起先看高俅一行三人衣着朴素,根本就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但此时却不得不考虑后果。他们都出自官宦之家,当然知道富贵人家的护卫也分三六九等,只看对面那几个人的架势,聪明的就知道今次的事情没法善了。

“区区一句醉酒便想糊弄过去,倘若我们只是普通百姓,你们是不是准备扬长而去?”高俅瞥见伊容面色铁青,自然不会将此事轻轻揭过,“调戏良家妇女是什么罪名,我想各位不应该不知道!”

“放屁,我又不是被吓大的,我阮行章的老子就是天章阁直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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