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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尉新传-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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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广元的顾虑无疑说到了高俅的心坎里,他当初在唐家堡时就曾经对唐门三老说过这样的话。只是没想到自己到成都上任没几天,这大理使节就来了,要说其中没有关系打死他都不相信。然而,人已经来了,文书也送到了,他至少也得给个回复才是。

“册封有什么难的,大不了朝廷也给那个高泰明册封一个官衔,封他一个国公不就结了?”一旁的焦恩仲见吴广元如此谨慎,而高俅又有附和的意思,不禁轻声咕哝了一句,谁料正好被另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对呀,国公!”吴广元突然一拍巴掌,连连点头道,“段正淳是高泰明以父命捧上台的,虽然其中既有政治上地原因也有宗教上的原因,但朝廷顺水推舟给这位高相国加一个国公衔确实不是难事。换言之,大理稳与不稳和朝廷并无干系,相反或可从中取利。”

高俅闻言哑然失笑,自己这两个幕僚真是越来越夸张了,旁人听他们俩说话的语与,坏以为朝过是自己家开的呢!不过此时他也没功夫计较两人的态度,随手将那文书收了起来。“此物我会派人快马送到京城,至于那个大理使节,我想还是吴老先接待一下,若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再由我出面也不迟。”

“此事还是交给穆方吧。”吴广元早就看到了焦恩仲跃跃欲试的样子,哪里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同僚正在想些什么。“他对大理非常熟悉,游学地时候甚至到大理八府四镇转过一圈,比我更合适。”

“那好吧。”高俅原本只是担心焦恩仲不够沉稳,听吴广元这么说,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虽然往日也曾经独立处理过不少事,但是,得到这样在外独当一面的机会,焦恩仲依旧是兴奋非常,心中不免对吴广元的大度感激万分。

所以,当走进客房的时候,他不由着意打量起对面的那三个人来,这一看之下,他立时对那个小吏提到的年轻人上了心。

蓝衫黑履,剑眉虎目,意气风发,只是第一眼,焦恩仲便觉得此人英气勃勃卓尔不凡,连忙笑吟吟地拱了拱手道:“在下焦恩仲,恭为高帅幕僚。高帅公务繁忙,尊驾若有话可以先对我说,我自会对高帅转达。”

年轻人连忙回了一礼,这才用流利的汉语回答说:“在下高明清,奉我大理国主和相国之命,前来拜会上朝高帅。”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焦恩仲心中大震,虽然高明清口口声声仍然声称是奉大理国主之命,但光是那个姓氏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他隐约记得大理相国高泰明地世子叫做高明顺,那么,从排行上来看,眼前这个年轻人一定是高泰明的儿子。想不到这一次高泰明竟会这样大手笔,看来势必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原来是高公子,失敬了!”他故作礼貌地欠了欠身,这才和高明清分宾主坐下。“高将军,贵国一直以来始终不忘向朝廷朝贡,圣上于此自然是记得的。不过册封一事非同小可,高帅势必得向朝廷呈报,所以……”

“若得上朝册封,乃是大理国上下官员百姓的荣幸,还请高帅能够在朝廷为大王美言几句!”高明清恭谨地一低头,脸上竟没有丝毫年轻人的傲气。“我国先是历经二杨之变,吾祖在不得已之下暂代王位两年,去世后仍不忘告诫吾父仍以段氏继承王位。若是能够得上朝册封,一可安军民之心,二可慑服蛮夷,三可宣扬上朝之德,不啻是一举数得。”

话说到这个份上,焦恩仲只得暗暗赞叹高泰明生了个好儿子,能够把一件简简单单的事说得八面玲珑,就好像大宋朝廷册封一个大理国王就能使天下万民归心一般。他一面连连点头,一面微笑道:“高公子所言极是,我想圣上和朝中大臣也一定会体谅贵国的这番心意才是。”

“希望如此!”高明清见四下无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红锦囊,双手交给了焦恩仲。“这是一点心意,还请焦先生能够收下。“东西一入手,焦恩仲便掂出了此中分量,刚想出口拒绝时,冷不防瞧见了高明清身后那两人奇怪的脸色,沉吟片刻便收了下来。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一番举动无疑拉近了两人的关系,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中,高明清也渐渐放开了态度,饶有兴致地讲起了大理国内的种种趣事,至于焦恩仲则利用自己去过大理这个契机频频搭腔,竟是宾主尽欢如同知交,刚才还显得客套万分的称呼全都丢在了脑后,几乎没有当场认了兄弟。最后,因为焦恩仲年长高明清三岁,便当仁不让地居了一个兄字。

“高老弟,你放心,这件事我自然会在当中为你转圈。”焦恩仲自信满满地认承道,“我们高帅为人向来精明,这种事情不但无害反而有利,他一定会上书进言的。”

“有劳焦大哥了!”高明清大喜过望,起身深深一揖,“如果事情有成,我一定重重酬谢!”

“呃,都是一家人,哪还分得那么客气!”焦恩仲匆匆一抱拳,急急忙忙地告辞道,“那我就先告辞了,如果有消息,我自会亲自来通知你!”

眼看焦恩仲已走,旁边的一个侍卫立刻上前一步问道:“将军,您真的相信此人会为我们进言?”

高明清也收起了刚刚那张神采飞扬的脸,长叹一声道:“信与不信又有何用,该做的事情就要去做,至于成与不成,还得看那个高帅的决断。”

第二部 经略 第五卷 剑指西南 第二十七章 为家族父子反目

由于商量的是掉脑袋的事,因此陈克韫早已提起了十二分小心,声音也刻意压得低低的。即便如此,他却仍旧分神倾听着外间的动静。这赵府之内人员驳杂,谁能担保没有心怀叵测之辈。更何况,赵论的父亲赵庭臣更是一个精明到极点的老狐狸,自己这一套糊弄赵谂还差不多,想要瞒过那个老家伙却绝不可能。

“陈兄,不瞒你说,我幼年曾经蒙神人在梦中授诗,自那时起,我就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同,只是,只是此事也未免太……”赵谂欲言又止,最后才狠狠心把心里话掏了出来,此时此刻,他自然是对陈克韫深信不疑。

“蒙神人授诗!”陈克韫眼皮子一跳,一时间心绪大乱。虽然与赵谂相交时间不长,但自打他上次有意现身救了赵谂一次之后,两人之间便算是有了过命的交情。他深知这个赵公子不是爱打诳语之辈,这所谓神人就很值得商榷了。莫非,自己刻意选中的家伙,真的有什么虚无缥缈的大运?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中转了转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笑话,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事,他陈克韫怎么也不会去做。天命又怎么样,老子照样可以置之不理!

”既然如此,赵兄就更不应该妄自菲薄了。”他眼珠一转便继续巧舌如簧地鼓噪道,“你们赵家本就是渝州巨族,在周边一带也很有号召力,一旦振臂一呼,何愁大事不成?要知道,朝廷的注意力都放在北边和西北,向来视西南为蛮夷之地,正该让他们看看恣意妄为的下场!到时若是事成,赵兄自然有九五之份,若是不成,至不济也能够裂土开疆执掌一方大权……咦,不好!”他忽然听到外边有一个粗重的呼吸声。

大骇之下一个箭步冲到了门边,一把拉开了大门。这一看之下,他立时愣在了当场。

赵谂终于看见了那个面色铁青的老人,本来被陈克韫撩拨起的心火立刻被兜头一盆凉水浇灭了。怔了好半晌,他方才结结巴巴地叫道:“爹。爹爹!”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爹爹!”赵庭臣看也不看一旁呆若木鸡的陈克韫一眼,大步走进了房间,劈头盖脸地怒斥道:“你读了这么多书,在京城经历了这么多世面。难道都是白费的吗?别人怎么说你就怎么信,你知不知道,我们家能够有今天,那是用什么样的代价换来的?就你今天说地这些话,要是换作别人听见了。到知州衙门一上报,那转眼间就能毁了整个家族!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居然听信一个外人的胡言乱语!”

“我……”这一通怒骂顿时让赵谂脑际一醒,但是,这非但没有冲淡他刚才的那些痴心妄想。原本模糊的念头反而更清晰了。“爹,你有没有想过,朝廷上下是怎么看我们这些内阶的夷族地?是,我是胸有沟壑饱读诗书,可是,在朝中那些大人物眼中,我依旧只是一个蛮夷!历来进士科考中前三名的都能够扶摇直上。可是我呢,堂堂一个榜眼至今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国子博士,一个俸禄连自己都养不起的微末小官!”

他越说越怒,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起来。“爹,你有没有算过,我这些年在京城究竟花了多少钱?排场,府邸,仆人,还有那些请同僚的花费……哈。我力争什么事情都要和那些汉人一样,可是,他们在背后是怎么议论地,一个会读书的蛮夷!夷夏之别永远别想被人忘记,因为,那是孔圣人留下的哲言!如今朝廷还会念着爹爹你当初内附的功劳给我一个官做,可是,我的下一代怎么办,谁还会重视一个再也没有危险性地熟夷!”

赵庭臣被儿子这一番疾风骤雨般的直言噎得几乎透不过气来,整个人也有些摇摇欲坠,好容易才抓住一旁的椅子站直了身子。儿子都想过的事,他这个当老子的又何尝没有想过,但是,不这样做又能怎么样?

他原本以为让儿子在京城当官,能够让其看到朝廷地雄厚实力,顺便能够再进一步,如今看来,让儿子读那么多圣贤之书,却是害了他!“你这是要葬送赵家啊!”他痛苦地长叹一声,倏地睁大了眼睛,“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和朝廷对抗的后果?皇佑四年,侬智高起兵的时候,占据了十一个州,结果如何,还不是一朝兵败如山倒?元丰元年,乞弟之乱席卷整个巴蜀,最后虽然耗费了四年,但终究还是败北。以一佃山屹对抗倾国之力,这只有乱世才可能做到。如今好歹口儿不平盛世,谁会没事就想着造反!”

陈克韫见赵谂被问得哑口无言,顿时心叫不好,连忙上前一步道:“赵伯父此言差矣,皇佑四年和元丰元年和如今又不同,那时整个大宋蒸蒸日上,百姓还能勉强维持一个活路,自然不会有大的乱势,可如今呢?朝廷朝令夕改,在巴蜀之内横征暴敛,政令又是朝令夕改,早已是弄得天怒人怨!光是以巴蜀一地对抗朝廷当然不行,但若是朝廷无暇分心他顾,未必就没有成功的可能,只要……”

“你给我住口!”赵庭臣原本就看着陈克愠不顺眼,如今更觉得这个年轻人居心叵测。“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用得着你插手?我刚才在外头听得清清楚楚,分明是你挑唆谂儿!我还道马帮一向跋扈,什么时候出了一个知书达理的年轻人,孰料你是另有居心!从今往后,你们马帮休想在我们赵家头上再讨到任何好处,你现在就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陈克韫勃然色变,再见赵谂脸上也是青一阵红一阵,他立刻明白此时要是不能再加一把火,那就什么都完了。急中生智下,他便重重冷哼一声,装出了一幅十分气怒地模样。

“好,好,赵伯父既然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就算我一片好心全白搭了!”他说着便意味深长地看了赵谂一眼,语带双关地道,“赵兄,美人江山摆在你面前,可惜你却自己轻轻放过,只要你今后自己想起来的时候不后悔就好!我言尽于此,告辞!”他故作潇洒地拱了拱手,竟返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陈兄留步!“赵谂终于被这最后一句话打动,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形同提线木偶一般为人摆布的生活,他猛地下定了决心,匆匆上前把陈克韫拉了回来,寸步不让地回头盯着父亲。“爹,我已经长大了,能够辨清是非做出选择!当年我的那个梦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肯冒一点风险!再这么下去,我们家迟早会没落,与其如此,还不如……”

“你说什么!”赵庭臣见儿子始终执迷不悟,一时间再也顾不得痛心疾首,整个人立时暴跳如雷,“现在当家作主的是我,我绝对不会让你胡来的!来人哪,来人哪……”他才叫了两声,场中情势忽然一变。

“赵伯父,这就由不得你了!”

陈克韫鬼魅一般地现身在赵庭臣身后,轻轻一掌按在了他的后颈,此时只听一声闷哼,老人登时软软地倒了下去,眼中犹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陈兄,你……你这是干什么!”

“赵兄,你尽管放心,我只是让伯父暂刚睡一会而已,等到天亮他自然就会毫发无伤地醒过来。难道你想让他惊动了府中仆役,坏了大事不成?”

“可是……他迟早都会醒过来,到了那时,别人还不是会知道!”赵谂一跺脚,一时追悔莫及,“你刚刚为什么要动手,现在真是怎么都说不清了!你让我这个当儿子的怎么做人!”

“只要你对外说令尊染疾需要休养,又有谁会知道其中奥妙?”陈克韫微微一笑,那笑意中却隐藏着丝丝阴寒,“到了大局已定地时候,到时他只会替你高兴!哪个当父亲的不希望儿子有出息?难不成赵兄准备现在回头,然后去安安分分当一个小小的国子博士?”

“我……”赵涂的脸上掠过一丝挣扎,最后狠狠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事后我再向爹爹负荆请罪就是!陈兄,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接下来?”陈克韫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脸上倍显狰狞,“接下来赵兄便可以得偿心愿了。白玲姑娘不是在赵府之内么,只要能够得到佳人身心,赵兄便又得到了一大臂助,要知道,她的影响力可不仅仅是在黎州雅州那一带而已!赵兄你儒雅多才,比那个区区商人何止优秀千倍万倍?我想白玲姑娘她会考虑的!”

屋内发生的一切躲在廊柱后的白玲看得清清楚楚,想到一直以来都没有看到任何赵府仆役,她哪里还会不明白赵庭臣的苦心。只可惜,执迷不悟的赵谂是没法领会这一点了。虽然听不清楚屋内的谈话,但是,陈克韫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她却看见了,权衡利弊之后,她立刻一个闪身隐入了黑暗之中。这种时候,只靠她一人自然不够。

第二部 经略 第五卷 剑指西南 第二十八章 接将令平仲调兵

姚平仲并没有跟着高俅一起去成都府上任,他是世家子弟,所以年满十五岁之后,他便受赐保义郎,加合门祗侯,勉强也算是有一个正九品的官身。在临出发前,高俅终究还是考虑到自己身在成都府鞭长莫及,因此最后还是给了姚平仲一道手令,令其调宁远军前去渝州,以防关键时刻有所不测。

泸州是大宋的西南边陲重镇,辖有两千里的范围,和岷江上的嘉定(今四川乐山),下游的渝州,嘉陵江上的合州构成一个弧形,控制着长江上游水道,是长江中下游的屏障。由于乃是夷汉杂居之地,因此泸州知州责任重大,历来四边有军务必先知会,权限向来不小。

比起江南一带的富庶,西南一带的城池常常是徒有其名,能够有城墙的州县已经殊为不易,更多的却是土城,像泸州这样的大州景况也不过稍好。泸州附近驻扎的禁军是宁远第九军,增置于熙宁六年,一向频频出动弹压蛮夷,军力颇为可观,当然,仰仗军威欺压蛮夷的事情也没少干。这是历来西南驻军的惯例,只要不闹出大事,长官也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由于姚平仲是泸州知州应宣怀亲自陪同而来,因此都指挥使冯开贵自然是客气十分。但凡是当兵的好歹都听说过姚家世代忠勇之名,光是这一点就令那些士卒敬畏几分,当然,那是冲着祖宗的名声,于姚平仲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就只存几分好奇了。

“高帅既然吩咐了下来,又有正式公文,下官自然不敢怠慢。”冯开贵看着那张明明白白的调兵文书,很爽快地应承了下来。“流言我也听过,不过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多了,若是样样都管未免会把人累死,所以我们向来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自然不像大人物看得那么长远!总之一句话,高帅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泸州知州应宣怀是文人,当然不会像冯开贵这样肆无忌惮。虽然公文印章样样不少。姚平仲的身份也没有任何疑点,到时追究责任也同样都在高俅一人身上,他却仍旧觉得肩上沉甸甸的。思量许久,他还是开口问道:“高帅真的看准了渝州不稳?朝廷向来有戒,西南用兵需得慎之又慎。此事毕竟非同小可。”

除了自家人外,姚平仲还是第一次和高俅以外的官员打交道,此时后背不禁有些发热。即便如此,他还是强自镇定地说:“高帅也正是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无意惊动太大。料想贼人计刮未全。也不会有太大的规模,应该动用一营之军就够了。”

“一营五百人……”应宣怀沉吟良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冯大人,你就看着办吧。”

冯开贵做事也是麻利。在问清楚了所有细节之后,他只用了短短一个时辰便把所有该办地事情一一理沽,最后才带姚平仲去见几个统兵军官。

“这是本军都虞候常青,虽然此次不过动用一营五百人,但是其中关节重大,他经验丰富,必定能够助姚公子一臂之力。”由于姚平仲官职远远比在场众人低。因此冯开贵索性加了公子二字。横竖是送人功劳,那事情总得办得妥妥贴贴,这也是为什么区区五百人,他却让自己视为心腹的都虞候常青随行的原因之一。

姚平仲用注意的目光瞟了一眼这个看似文弱的中年将领,心下立刻有了计较。看来,此人即便是厮杀不行,在军务上必定也有一手。

“老马是第一营地指挥使,为人最是骁勇善战,就是那些好勇斗狠的蛮夷看到他也吓得屁滚尿流!”冯开贵又拍了拍另一个肤色较黑的将领。笑着介绍道,“只要有他跟了你,不管是什么贼党也必定手到擒来!哦,这几个是第一营的都头,到时战阵上就得看他们的能耐了!”

那几个都头却不像虞候常青和营指挥使老马那样矜持,纷纷上前行礼。他们都是最低一级地未入流武官,对于姚家这样的将门世家一向是想巴结都巴结不上,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自然不肯放过。要知道,同是禁军,俸禄衣料却都各不相同,宁远军更只能算是末等。要不是他们时常还能在蛮夷身上捞一点好处,怕是要饿死了。于是,姚公子长姚公子短的奉承不绝于耳。

见姚平仲在众人的恭维中丝毫不动声色,常青便悄悄把冯开贵拉到了一边,低声问道:“老冯,此次出动究竟是为了什么,你能不能透露一点?总不能就让我这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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