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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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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兴起,在送走秦墨后,他要蒋士则立即召集府内幕僚议事,蒋士则虽觉得没什么必要,但当着众人的面也不敢拒绝,便派人把养的一干幕僚统统叫来。

    自田兴父子篡夺兵权后,节度使府的幕僚中有能力、有野心、有抱负的,纷纷出走,剩下的都是一群白吃干饭的。这些人唯蒋士则马首是瞻。

    按照田季安临死时定下的规矩,魏州军政常务由田兴主持,内府议决的军政大事交田兴执行,田兴有驳回之权。

    这样既利于培养田怀谏的理政能力,又能防止他年幼无经验酿成大的差误。

    因为田怀谏年纪尚小,每次议事时,其母亲元氏都要到场,但一般不参与具体讨论,只是备田怀谏咨询。

    田季安另外规定,遇有不决之事,宜向梁国夫人请教,做最后决断。

    田季安死后,他的遗嘱旋遭篡改,田兴统管内外军政事务,内府只能议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即便如此议决的事能不能得到执行,还得看田兴买不买账,他不执行一切都是枉然。

    幕僚很快召集齐全,田怀谏坐在象征着魏州最高权力的帅府正座上,左侧是母亲元氏,右侧是都押衙兼衙内军兵马使,被他呼作“蒋叔”的蒋士则。

    田怀谏要议论的是李茂希望和魏州改善关系,魏州方面如何应对,此事早有结论,但田怀谏旧事重提,众人也不敢马虎。

    论及魏州应不应该和幽州修好,众口不一,乱说一气,田怀谏力排众议,力陈修好的好处,众人这才如醍醐灌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蒋士则离座领众人礼拜请罪,颂道:“主公英明,魏州、幽州和好,百姓得福利,主公是位爱民如子的圣主,我魏州有望了。”

    类似的场景并不是第一次了,田怀谏早见多不怪,不过当面被人拍马屁还是很舒服的,因喜道:“蒋叔也觉得我说的对,那好,请你去趟幽州,向李少保表明我的心意。”

    蒋士则倒没想到田怀谏会说出这样的话,啊了一声,十分尴尬。

    站在他身后的参谋梅成谷忙进言道:“出使幽州,有一人比蒋大夫更合适。”

    田怀谏拧了拧眉头,叫道:“谁,快说。”

    梅成谷却是笑而不言,向前爬了两步,向田怀谏招手,胖脸笑成了一朵花儿,田怀谏最喜欢跟他咬耳朵,忙俯下身子侧耳去听,一旁的元夫人想拦阻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蹲在那跟梅成谷咬耳朵,她想咳嗽一声表示不满,却发现蒋士则正以一双阴冷的目光盯着她,元氏像被蛇咬了一口,赶忙缩了回来。

    梅成谷在田怀谏耳边说了一个名字,田怀谏有些失望:“她呀,她只是一个女流之辈,又嫁给了徐家,怎好代我魏州出访,不妥,不妥。”

    蒋士则道:“妥当,妥当,徐夫人昔日云游天下时,与李少保相识,是熟人,熟人好办事,好办事,只消她一出马,事情准成。”

    田怀谏拿不定主意,回头问母亲元氏。

    元氏胆颤心惊地望了眼蒋士则,不得不违心说道:“你姑姑她,她若肯出马,此事倒无忧了。”

    田怀谏叹了一声,指着满堂的幕僚,说道:“你们呀,养军千日用在一时,我平日待你们也不薄,高官厚禄养着,用人之际却要我姑姑出马,你们不觉得羞愧吗?”

    众人齐声表示羞愧难当。

    田怀谏把袖子一甩:“好了,别囔囔了,都回去面壁思过。”说完往外走,元氏叫道:“你哪里去?”田怀谏道:“这事儿得我亲自去请,我那位姑姑,脾气可不好呢。”

    魏州城东的凝香观里,曾经在魏州呼风唤雨的梁国夫人而今却奄奄待毙,身体虚弱的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这一切其实都是她装出来的,目的是打消田萁对她的怀疑。

    昔日王承宗叛乱,手握重兵的田兴突然从冀州前线返回魏州,软禁重病不醒的田季安,篡夺了兵权,自那时起她就失去了对魏博局势的掌控。

    田兴表面上是个谦谦君子,实际却是个权欲很强的人,他绝不会容忍旁人染指他到手的权柄。好在田兴终究还是个要脸面的人,不敢把她怎么样,

    让梁国夫人感到绝望的是她一直奋力打压的田萁因为田兴的信任,攫取了巨大的权力,大权在握,她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发配到这所道观,软禁了起来。

    这几年她生活优渥,却过的生不如死,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兄长打下的江山让旁枝给夺了去。

    不过梁国夫人究竟人老成精,她很快就张开了自己的“耳”和“目”,继续关注着魏州的风云变幻,对一切的世情变化洞若观火。

    因为田萁的压制,她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对魏州指手画脚了,但只要她不死,她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能死,不能让人害死,得好好活着,跟那个死丫头斗到底,就成了她现在的全部。

    两名侍候她几十年的仆妇把刚刚收到的“风”说给她听,老人家唯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暂时撕去脸上的伪装,变的像个正常人。

    三人在道观幽深处的一座亭子里坐下,两个人的手依旧挽着她的胳膊,随时准备演戏给“那死丫头”的耳目看。

    “镇州方面来了一个人,想见见老夫人。这里人多眼杂,我没让他们来。”

    “什么镇州,镇州已经更名恒州啦,你们啊,比我这个老婆子还念旧呢。”

    两个老人对视笑了起来,又问:“恒州来人做什么,见还是不见。”

    “见,幽州落在了李茂手里,朝廷又下了一城。河北三镇同气连枝,虽然打打闹闹,对外却还是一家人。王承元是个明白人,我们这儿的明白人其实糊涂的很,朝廷得了幽州,南北夹攻灭了成德,魏州如何独存?”

    一人道:“还有王庭凑呢,听说此人野心甚大,可以拉他挡箭啊。”

    梁国夫人叹了口气:“背主之人,成不了大器的。我看他早晚让李茂收拾了。”

    另一仆妇道:“李茂真肯供朝廷驱使吗,记得您以前评点过此人,说他一心想做山大王,我看他早晚也变成白眼狼,朝廷用民脂民膏养肥的白眼狼。”

    “从他肯做幽州节度使看,这条白眼狼野心不大,弄不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要替朝廷卖命的,那就险了。王承元什么都好,就是身子骨太弱,真怕他倒下去爬不起来。”

    “那镇恒州来人,还见不见?”

    “我一动身定被那丫头盯的死死的,你去见见,听听他说些什么,回来告诉我。”

    这仆妇出门一天,把魏州城都转遍了,终于找到机会跟王承宗的使者说了几句话,回来报知梁国夫人,梁国夫人却是大惊失色,双手乱抖,急对二人说:“不得了了,天要塌了,快,快,我要见我的重孙儿。”

    两个人仆妇十分为难,软禁梁国夫人在此的是田萁,没有她发话,根本走不出这座道观,又怎么去见田怀谏?

    梁国夫人发了一通脾气也冷静下来,她默默坐下去,双手依旧在抖,一时唉声叹气道:“王承元的身子骨怕是不行了,不然不会行这样的险招。这是要我田氏一脉断子绝孙啊。这可怎么是好。”

第546章 谋乱() 
梁国夫人忧思过重一病不起,田萁接报,冷笑道:“这个节骨眼上,她老人家又要使什么花招。给黄任中带句话去,说天气转凉,好好照管老夫人,别出了岔子。”

    黄任中是山南社地位仅次于张久武的二号人物,只听命于田萁一人,是她用来架空张久武掌握山南社实权的关键人物。

    交代完这件事,青墨得空问:“幽州那,你到底去不去?”

    田萁道:“魏帅亲自登门请我出山,我敢不去吗?”

    青墨道:“去了住几天,要不要收拾冬衣?”

    田萁白了她一眼,笑道:“你说呢,寒冬腊月,不收拾冬衣,你想要我的命吗?”

    青墨抿嘴一笑:“为何我有种预感,你这次去了就回不来了?”

    田萁道:“你这预感不准,魏州是我家,除了这儿,我哪都不去。你要想留下来跟我说,我帮你求婚,他若不愿意要,索性嫁给秦墨,我看也不错。”

    青墨道:“呸,我宁肯守一辈子活寡也不嫁给他,朝三暮四,我还不得气死。”

    田怀谏亲自出马请田萁去一趟幽州,向李茂表达和好之意,就田怀谏来说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田萁却看穿了整件事情背后的不寻常意味。

    她一面答应田怀谏月底就启程去幽州,一面却督促父亲暗里调兵遣将,做好迎击蒋士则的准备。魏州城内骤然间黑云密布,激流暗涌。

    秦墨通过右厢的耳目也探到了一些消息,通过八百里加急请示李茂后续动作,李茂指示他原地待命,注意安全,此外再无一语交代。

    秦墨决定由明转暗,先把自己隐藏起来,立于不败之地。行动之前,他决定放一个烟雾弹——去向朱婉儿辞行。

    朱婉儿是个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待人言语苛刻,但心地却十分善良、单纯,虽然历经磨难,脾气却是一点未改。见了秦墨的面就发了一通脾气,说的伶牙俐齿的秦墨接不上话,十分尴尬。这点倒是跟祝香有几分相似,秦墨努力地以欣赏的眼光去发现朱婉儿身上的美,忽然发现她身上的优点是越来越多,跟自己是越来越对脾气,聊着聊着就无话不谈了。

    朱婉儿向他抱怨说:“你说我是招惹了谁,他们两个斗法,把我困在了这,吃了几年牢饭,这苦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呢。”

    秦墨道:“不乐观,这是个恋家的主儿,舍不得离开魏州,可咱茂哥也不能做上门女婿吧,且得熬着呢。”

    朱婉儿道:“你能帮帮我吗,帮我给她说说,放我回去得了,我去说服燕帅给她在后宅留个位置,不管哪一天,她想通了,过来就是,我认她做姐姐,保管没人敢欺负她。”

    秦墨笑道:“这主意好,明儿我就跟她说去。”

    朱婉儿横了秦墨一眼,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才不会帮我呢,放走了我,她还有什么理由扯着我们当家的不放,有夫之妇,心里不装着自己的夫君,却惦记着别人的丈夫,天下哪有这样不要”

    秦墨赶忙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左右望了一眼,先提高嗓音说:“你不想回去,就再住两天,不过茂哥是真心想你回去的。幽州不冷,屋里有地龙,暖和着呢,秋天天特别蓝,很美,不敢骗你。”停声侧耳细听了一阵,方又压低了声音道:“这是在人家的地头上,你还是管管自己这张嘴,万事小心着点。我可以告诉你,不久她会随我去幽州见茂哥,我会设法把她留下,到时候就看茂哥的了,若能一举将她拿下,以后的事就好办了。你明白吗?”

    朱婉儿道:“不乐观,你们茂哥最是假情假意,我料他连根手指头都不会碰她。”

    秦墨笑道:“这你就是小看你们当家的了,他可不是个吃素的人。”

    秦墨在朱婉儿那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很快被回报给田萁,后者闻言良久不言,忽又发出一声冷笑,到底没有说话。

    时青墨也在场,待人去后,劝道:“与其你去幽州,不如哄他来魏州,然后把人扣下,立即成亲。”

    田萁道:“你这主意好,交你去办如何?”

    青墨吐吐舌头,连声道:“喝茶,喝茶。”

    田萁道:“茶我就不喝了,这几天我有许多事忙,要离开一阵子。夫人那边问起来,你就说我奉魏帅之命去幽州公干了,她若不信让她去问父亲。”

    青墨道:“你不带我去了吗?”

    田萁道:“我先走,你迟两天到贝州与我会合。”

    警卫魏州的牙军大将田丛丛接到禀报,魏州城内这几天忽然多出了许多身份不明的商贩,家伙事齐全,入关手续也都齐备,但怎么看这些人都不像是经商的商人,而像是杀气腾腾的军人。

    田丛丛正要下令彻查清楚,一直在家养病族叔田荣却忽然来了,拉着他东拉西扯了一阵,田丛丛料他有话要说,便屏退左右,亲自关了房门,这才问道:“阿叔此来有何指教?”

    田荣盯着田丛丛的脸,笑嘻嘻问:“你是我田家的孝子孝孙吗?”田丛丛眉头拧起,道:“那是自然,阿叔因何有此一问?”

    田荣不答,却又问:“若有人要兴兵造反,谋害大帅你怎么说。”

    田丛丛后脊梁骨直发冷,朝外面看了一眼,半跪在田荣面前,仰着脸问:“阿叔,这两天城内不大平静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田荣示意他不要问下去,只道:“眼下是道坎,忠奸成败一念之间,你可别踏错了步。”田丛丛惊出一身冷汗,忙道:“任谁想谋害大帅,我都跟他血拼到底,绝不含糊!”

    田荣目光罩着他,约半盏茶的功夫,方徐徐点头,示意他附耳过来,二人咬了阵耳朵,田丛丛的脸一阵白一阵青,几番变化,额头上的出了汗,干了,又出,凡此三四回,这才咬牙思忖了片刻,郑重向田荣下拜,发誓道:“田丛丛听阿叔的,自今日起与他一刀两断,势不两立。”

    城里的变化自然未能瞒过山南社的眼睛,黄任中亲自向田萁做了汇报。田萁只淡淡地说道:“有些人已经急不可耐了,你回去,最近警醒着点,不要让坏人有机可乘。”黄任中道:“凝香观那边禀报说老夫人这几日失眠多梦出虚汗,想去济民生医院看看。”

    田萁道:“济民生医院是李少保的夫人弄出来骗钱的,其实没什么了不起,这话你可以跟老夫人说,还是咱们自己的人医术高,可信。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就不要来回折腾了,把郎中请到凝香观去,你明白吗?”

    黄任中应了声明白。

    田萁安排好了魏州的事,正式去向田怀谏辞行,田怀谏又拉着自己的姑姑啰嗦了几句,随后郑重地交给她一只锦盒,说道:“这是我给李少保的见面礼。姑姑你到幽州后可以拆看一次,路上就别看了。你能答应吗?”田萁道:“大帅交代,我怎敢不答应。”田怀谏道:“我不信,你发个誓。”

    田萁笑了笑,无奈当着人面发誓路上不打开锦盒。

    这段期间,魏州城内发生了一件挺折腾人的事,节府都押衙兼衙内军兵马使蒋士则要过他的三十六岁寿辰,他重修了宅邸,大操大办,光请帖就撒了上千张,魏州城内稍微有点头脸的人统统请到。

    蒋士则现在是节度使面前的大红人,田怀谏以“蒋叔”呼之,地位特殊,地方官府和驻军自然是一路绿灯,全力配合这场寿典。驻守魏州的牙军大将田丛丛甚至还专门派了五百士卒到他府上帮忙,这五百士卒披红挂彩,干的都是杂役的活。

    转眼到了月末,徐夫人田萁带着田怀谏给李茂的亲笔信,押着魏帅的一点心意,启程往幽州去了。

    那位幽州来使则于十天前离开魏州,回去打个前站。

    魏州城内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热闹中略有些凌乱,看起来天下太平。

    转眼到了次月初六,蒋士则在装饰一新的宅邸举办寿宴,这日天公作美,万里无云,天蓝的让人心醉,魏州名流华盖云集蒋府,一时风头无两。

    田兴一早就接到了蒋士则的请帖,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参加什么寿宴。

    蒋士则说白了只是田家的一个家奴,靠着三分油滑、两分黑厚、一分狠劲,博得了孤儿寡母的信赖而有今天,在别人眼里他是出人头地了,甚至是功成名就,在田兴眼里却依然摆脱不了贱种贱命的根子,他骨子里是看不上这种人的。

    不过蒋士则终归也是节度使府的都押衙,田怀谏尚且称呼他为“阿叔”,自己太不给他面子也说不过去。斟酌再三,田兴决定派次子田牟代自己前往赴宴,他的长子田布在外镇做官,三子田早、四子田章在京城做郎官。

    留在他身边的只有次子田牟和幼子田群两个儿子,田群还只是个十五岁的懵懂少年,田牟是家里的顶梁柱又兼着衙内兵副使,让他代表自己去贺寿也算是给足了蒋士则面子。

第547章 先下手为强() 
蒋士则以都押衙的身份兼着衙内军兵马使,但实际是个傀儡,实权掌握在田牟手里,闻听田牟代表田兴过来贺寿,蒋士则连忙迎出门外,不顾上下尊卑,抢先给田牟行礼。(

    田牟倒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回了礼,蒋士则亲热地拉着田牟的手,亲兄弟一般勾肩搭背着步入内院。

    寿宴还没有开始,贵宾们都在后宅歇息,人来的太多,寿星分身无术,不可能面面俱到。能抽出这么长的时间专门陪着田牟,这份面子可不在小。

    田牟也不禁有些飘飘然,反而很通情达理地劝蒋士则忙自己的去,不要因为他怠慢了其他来宾。

    蒋士则哪里肯走,坚持要陪着田牟,说说笑笑间,忽有人传报节度使田怀谏和元夫人的车轿已到了门外,众皆大惊。

    一般而言,藩镇高级将领过寿,节度使循例会遣人送一份贺礼过去,贺礼的轻重视寿星的身份地位和亲疏远近而定,有所区分却又大差不差。

    若节度使能派自己身边的一位亲信代自己过来道贺,对寿星而言便已是绝大的荣耀。若遣兄弟、子侄过来,则更是蓬荜生辉,能让寿星感激涕零,死心塌地为他卖命。

    除了极个别的元勋老臣,节度使一般是不会亲临下属的寿宴的。

    在藩镇,节度使就是君,就是天,世间只有臣子给君主贺寿的,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但是现在,不仅节度使田怀谏到了,连摄政的元夫人也到了,这可是给了蒋士则天大的颜面。蒋士则表现的诚惶诚恐,双手不停地发抖,愣怔了半晌不知该怎么办好。

    直到包括田牟在内的一干人再三提醒,他方如梦初醒,赶忙重整了衣冠,慌里慌张地迎了出去。

    田牟则唤过一名家人,命他骑快马回去报讯:节度使和夫人一起到场,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也应该出来露个面?

    田兴接报大惊,慌忙吩咐备马,人刚走到门口,幼子田群就跑了过来,拦道:“二哥已经代父亲去了,父亲何必再跑一趟。 '

    田兴道:“大帅和夫人都去了,我不去,于礼数不合。”

    田群拉住马缰,劝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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