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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者凭什么这么说?”
“凭这是天理循环中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老者眼珠转了转,道:“其实我们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只是本村自古便有一条不可动摇的规矩,那就是不被他人所爱的人都要处以火刑。”
其实这里并没有这条规矩,老者只是想找个罪刑堵住僧者之口,让僧者无话可说。果然僧者疑惑地看向众人,众人默契地纷纷点头称是。
“唉,想不到还有如此不通情理的规矩。”
“规矩自古相传,我等不敢有违祖训,否则必遭天谴。”
佛家讲究因果,既有此祖训,也必会有其因果,身为外来之人,僧者也不好横加阻拦,倘若真为村子招致天谴岂非自己之罪过。
僧者不知该如何作答,老者则看着僧者暗笑。
“如此,请僧者让开吧。”
火把被重新点燃了,村民们也上前欲将女人再次捆起来。
“不要……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呜……”女子的哭声响了起来,而村民们却置若罔闻。
“等一下!”僧者出言拦住了要捆女子的人。
“僧者难道要将我们整个村子推入火坑吗?”老者厉声喝问。
“唉!天意呀!”僧者双手合十,口出无奈之语。“如果不被爱便是罪的话,那么贫僧愿意爱她!”
一语激起千层浪,村民们各个呆在当场。悲哀无助的女子闻言更是泪如雨下,僧者的那句话不断回响在她的心头。
“他愿意爱我……”喃喃细语混着激动的泪水说出。
“僧者可知此言已是犯了清规戒律!”老者也怒了,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规矩的僧人竟会说出这番话语。
“贫僧之志普救众生,只此一人尚救不出,何谈救天下!”
老者怒极,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僧人反而笑了:“好好好!好一个妖僧!好一个妖女!来啊,将妖僧与妖女一同处死!”
那手持火把的几人闻言立刻挥舞着火把砸向僧人,僧人不闪不避佛气自生,火把纷纷被弹开。
“阿弥陀佛。”
震得众人耳边嗡嗡作响。
第六十九章 智慧的僧者与聪明的女人()
事件的结果可想而知,僧人一意相护,村民也奈何不得僧人,只得作罢。待村民们都愤恨离去,僧人才走到柴堆上的女子面前。
僧人不敢越礼,双手合十关心道:“女施主,你无恙否?”
体验了一把人情冷暖,看到了人性的自私冷漠,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的女子心如死灰。刚脱凶险,女子仍旧惊魂未定,听到僧人的话语才慢慢回过神来。看到场上只余他们二人,女子的眼眶又湿润了。
当失去了仅有的两位亲人,所有人都弃她于不顾,甚至要杀死她的时候,只有眼前的这位陌生的年轻僧人向她伸出了援手,救她于水火。女子的心在这一刻有了归属,而僧人却不知自己的一番善举竟惹得佳人垂爱。
她没有回答僧人的问题,只是怔怔地看着僧人,仿佛要将僧人的模样深深印在脑海中一样。
僧人也不过是个初涉红尘的新手,哪里见到过如此深情又惹人怜爱的眼神,被看的慌乱了。
僧人早已立誓入世求道,教化世人,似这般不该出现的垂青僧人万万不敢接受。
定了定神,僧人再次问道:“女施主,你无恙否?”
女子聪慧,哪里不明白僧人救自己乃是慈悲,若是换了他人,僧人亦会相护。这段感情或许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女子从柴堆上下来,立刻伏身跪谢:“多谢大师相救!”
僧人弯身虚扶,“女施主快快请起,出家人慈悲为怀,此乃分所当为之事。女施主还是快快回去吧。”
女子心中暗自叹息,慢慢起身,想要回家却又怕那些人去而复返将自己再次抓走。让僧人随自己一起回去,又怕僧人拒绝而让自己再经历一遍抛弃。她不知该如何做,一时间欲言又止。
僧人将女子的表情尽收眼底,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担忧。虽然自己刚刚救了她,倘若因为自己的离开而让女子再遭迫害,那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贫僧初到此地,眼下天色渐晚,正无落脚之地,其他村民只怕也不会收留贫僧,不知女施主可否借贵宝地让贫僧借宿一宿?”
僧人乃求道之僧,虽是初涉红尘,但也已习惯了风餐露宿,说这番话也只是为了照顾女子。
女子一听大喜,脸上一扫阴霾,现出了笑容,那张笑脸让整个寻花谷的花都黯然失色。
回到家中,女子卸去了一身脏乱,换上了一身素雅,她为僧人置办了一顿斋菜,僧人连声道谢。
烛光下僧人用斋,女子远远观望。僧人虽身着一身旧僧袍,但他目明剑眉,举手投足更是英气十足。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女子的心中泛起了丝丝甜蜜温暖。
是夜,僧人于客厅中打坐,女子则在闺房中因心乱而一夜未眠。
几日来的相处,二人没有丝毫的越礼之处,僧人诵佛打坐,女子仍做着繁琐的家务。一切看似不变,但是女子的心却因为家中多了一人而感到滴滴温暖,或许对于不幸的她来说,这便是幸福了。
几日后,僧人终于辞行了。女子知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又有何用?这个人终究不属于这里。
“月之阴晴圆缺,人之旦夕祸福皆属循环天理,施主虽身怀异能善察灾厄,但也当知不可强加干预,否则必招是非因果。施主可愿随贫僧离开此处?”
女子惆怅于僧人即将离去,似乎并没有听到僧人的告诫。她紧咬嘴唇,已是在强忍泪水。
“施主?”
“啊?”女子抬起头,神情有些恍惚地道:“大师的话小女子记住了,愿大师救世之宏愿早日实现。”
僧人笑道:“贫僧是问施主可愿随贫僧离开此地?施主独留此地,只怕仍有杀身之祸。”
女子这才听清,脸上大喜,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她知道僧人是想救她脱离苦地,但倘若自己真的随僧人离开又如何,僧人将自己安置妥当之后便会更无后顾之忧地离开自己。
她不想离开他,不愿他离开。她傻傻地想着,若是自己不离开这里,他是否会牵挂自己?是否会经常想起自己?更甚者,他是否会因此而回来看望自己?旋即她又苦笑,就算他回来看望自己,只怕那时的自己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多谢大师关怀,但是小女子双亲长眠于此地,小女子不想背离,倘若小女子真的惨遭不测,也是因果循环。大师不必操心了。”
她还是做出了选择,一个最傻的选择,只为在僧人的心中留下自己的身影。
“唉……”
僧人叹息,无波的心境泛起了涟漪,他不知道这种从没有过的莫名感觉究竟为何。或许他与她的相遇便注定了一场红尘劫数。
僧人定了定心神欲转身离开。他欲救她,但是她自己主动选择了放弃,没办法,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这是她的选择,他无权干涉。而僧人坚定自己的求道救世之心,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停下。
不敢看向女子,这场美人恩他自知无福消受。慢慢转过身子,僧人还是忍不住问自己,我真的救不了她?
“大师留步!”
一声呼唤让僧人抬起的脚步停留了,僧人不语也不回头,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
女子本已下定决心放走僧人,但是当僧人真的抬步离开时她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这只是情不自禁的一声,停下的人等着身后之人的话语,而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望着眼前的背影,女子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良久她才在心中暗自问了一句:“你既然肯留步,那是不是证明我们的缘分尚未结束?”
终于,强烈的情感战胜了理性,女子不想再失去所爱,不想再承受那份孤独寂寞与担惊受怕。
“大师,小女子有一问题想请教。”虽是轻声细语,她的内心却是扑通乱跳。
“何事?”僧人思索良久,还是应了一句。
女子心中大喜,道:“大师因何游历?”
僧人不知女子为何要问,但还是回答了她。
“观世间疾苦,教化黎民众生。”
“依大师所见,寻花谷住民怎样?”
“不识因果循环,不悟天理天道,是为愚。”
“寻花谷住民可算得上黎民众生?”
“虽地处偏僻,亦为众生。”
“既是如此,大师为何不愿留下,施以佛法教化,让他们脱离苦海?”
僧人回答不上来了,或许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选择离开,有一部分原因竟是为了避开她。
“同为黎民众生,大师要区别对待吗?以此有了分别之心,大师之宏愿可弃矣。”
智慧的僧者竟无言以对,聪明的女子则满怀期待地看着眼前的背影。
“又或者大师之能不足以教化于他们?”
现场静寂了良久,僧者终于慢慢回头了。女子更加激动了,芳心跳动更加剧烈,脸上掩饰不住喜悦之色。
这一场“对决”终究还是僧者败下阵来。然而他们都不知道,在这场实为情感与理性的对决中,他们都败给了对方,也都败给了自己。
僧人不知,自己之所以回头是因为想要教化村民?还是因为原本无波心境的那一点涟漪?
第七十章 错误()
“此番入世修行,你只怕是要犯红尘劫数。”
僧人想起了入世求道前七佛对自己所言,不禁担心起来。但是僧人仍选择留下来了,他的理由是为了教化寻花谷民众,这样日后他离开后女子也不会再受罪。女子很高兴,仅仅是这样陪在他身边她就觉得很幸福了。
每天看着女子欢快地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僧人竟发觉自己的眼神渐渐离不开她了。僧人越加烦恼,他知道,继续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
僧人每天都会在村中讲佛,但是村民们早已对僧人与女子深恶痛绝,哪里愿意聆听教诲?在村民眼中,他们一个是会带来厄运的妖女,一个是沉湎女色的妖僧,村民们唯恐避之不及,看到僧人便早已远远的躲开了。
数月下来,僧人仍没有成功教化任何人,这是他第一次行教化之举,也是他修行中的第一次失败。
相比起僧人的无奈,女子倒是非常高兴,她不在乎村民们是否能被教化,她只知道只要他们愚昧无知一日,僧人便会呆在她身边一日。她以这种方法把僧人留住是她自私吗?不是,这只能说是可怜的女子在追求自己幸福路上最真实的写照。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了,僧人还是毫无收获。
“大师,你回来了。看,我做了好多斋菜。”
僧人不语,看了一眼桌上丰富的素斋。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不敢直视女子的眼神了,因为他担心自己会沉醉其中而不拔。
见僧人不说话,女子接着道:“今晚是一年一度的团圆夜,我知道你不吃荤,便多准备了些素斋。”
僧人还是没有说话,转身便欲离开。
“你站住。”
僧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自从那天你选择留下来,你便渐渐对我不理不睬,你还在怪我当日激你留下是吗?”好长时间了,她好长时间没有听过僧人对她说话了,此时的女子有些激动,就连敬称与自谓都换作了“你我”。
良久僧人终于开口了:“当日的选择是贫僧自愿,贫僧不曾怪过任何人。贫僧不与施主谈话,施主当知何意。”僧俗有别,僧人这样做也只是为了守住自己的底线,他怕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僧人所能做的也只有退居底线了。
“你是要告诉我,我们不会有结果吗?”
女子聪慧,怎么会看不出僧人不理会自己的理由?女子也曾问自己,自己这样把他留在身边究竟是对是错?但是女子又没有将僧人限制,僧人若想离开随时可以,以他的修为,寻花谷内没有人能拦得住。然而他没有离开,这是否证明他对我也有感情?女子想到这里又有些开心。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便要用我的情意化开你那颗向佛之心。
僧人没有回答女子的话,只是叹息一声道:“贫僧修行不精,不能度化村民,贫僧要离开入世再修。”
“你真的忍心弃我而去?”女子湿润了眼眶。
“阿弥陀佛!”僧人双手合十,闭目叹佛号。
“哈哈哈,”女子先是无奈笑了笑,然后失落的说着:“你既选择离去,我也不再相阻,只叹你我有缘无份。”她正了正哭腔,强自欢笑:“小女子有最后一个请求,请大师答应。”
恢复的敬称与自谓,象征着女子的放手。
僧人睁开双眼,看到女子目光中的哀求与期盼,终于他还是慢慢道:“施主请说。”
“陪小女子吃完这席晚宴。”
简单的请求,僧人最终点了点。
二人入席,女子一边为僧人夹菜,一边诉说着自己一生的经历,情到深处已是泪如雨下。僧人只是端坐着,聆听着,心中的那份同情与怜爱是万万不能表露的。他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自己说什么或许都是错的。
“大师此去切勿担心小女子,这一年来想必村民们都已冷静,即便是对小女子全无好感,想来也不会出手加害了。”
女子起身为僧人斟了一杯酒,“此乃素酒,大师只此一杯便可。”
说着又为自己也倒了一杯,“自此多谢大师救命之恩。”说完一饮而尽。
僧人看着面前的杯酒,还是执杯饮下。
女子没有再为僧人添酒,只是自顾自的一杯又一杯。圆月之下,只见一人端坐,五味陈杂地看着对面的女子,女子却是不断用酒来宣泄自己悲伤的情绪。
“不要再喝了……”
僧人终究还是不忍,阻止了女子。女子已经醉了,她痴痴的望着眼前的僧人道:“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僧人不语。
“你当初为什么选择留下?我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感情的对不对?教化村民,你不过是想找个理由留下来陪我的是不是?”
“贫僧……施主,你醉了……”
女子笑了笑,身形醉的晃晃悠悠,“记得当日你救我时说的话吗?‘贫僧愿意爱她’,就这么一句我便倾心于你不得自拔,如今你要离去了,你可愿意再对我说一遍?”
当初所言一是为了救人,再是我佛慈悲众生皆爱,但是如今的僧人却再也说不出这句话了。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真爱。
女子见僧人又不说话了,只得声声苦笑。
“看来小女子与大师终究还是有缘无份,似我这般福薄之人今生能遇见大师已是十分受上天眷顾了。”
说着,女子起身举杯邀天,但是那晃晃悠悠的身子没有站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酒杯也被摔碎。醉醺醺的女子爬不起来,有些昏昏欲睡,嘴中还不断呢喃,“你不要走好吗……”
纤细的声音略带哭腔,透露着丝丝哀求。
僧人哀叹,真真是一场红尘劫数啊。
看着睡在地上的女子,僧人终于露出了怜爱的眼神,这是他万万不敢在他人面前显露的,此时万籁俱寂,女子也昏睡了,他这才敢将压抑的情感显出。
一场轮回一场报,
一绾青丝一情滔,
一壶素酒诉衷肠,
一片怜爱心中藏。
僧人将女子轻轻扶起,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将她带入她的闺房。他为她盖好被子,轻轻道了声:“好好休息吧。”
正要离去,僧人的手被女子握住了,女子也慢慢睁开了双眼。她从床榻上起身,从背后抱住了僧人。
感受着背后的温软如玉,僧人的心境仿佛被摧毁一般。他慢慢回过身来,迎上了一双令人沦陷的眼睛。
那双眼睛柔情似水,那张面容美若天仙。昏暗的烛光下,对视的二人不言不语,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
错错错,过过过;
是非对错皆浮沫。
烛光灯火映照之下,两人的情感终于无声的爆发了。此时的二人把理性抛到九霄,铸下了最不该犯下的错。
第七十一章 终成悲剧()
错了,僧人还是没能守住最后的底线,踏出了错误的一步。
榻上熟睡的女子脸上有淡淡的笑容,那是幸福的笑容。女子只盼两人相守,平凡一辈子便可,但是就这简单的愿望僧人是万万不能为她实现的。
七佛之徒,入世求道,观世疾苦,普渡众生。僧人是天人之选,更立有宏大志愿,他不可能留下来陪女子一生一世。
“负了佛,负了你,负了芸芸众生,我究竟该怎么办?”
错已铸成,僧人思绪杂乱,手足无措。
熟睡的女子翻了个身,恬静的笑容还挂在嘴角。
僧人看到床榻上的一抹嫣红,又看到女子幸福的表情,不禁自责起来。脑中一片空白的他最后又做了个错误的选择,他选择了逃避。
初阳温暖的光芒照进房内,女子也渐渐从睡梦中苏醒。床榻之间只剩自己,女子只道僧人在外屋。想到昨晚半似清醒半似梦的场景,女子的幸福之色又爬上了脸庞。脸上尚未消去的余韵,更为女子添了数分成熟之美。
僧人要了她,那么僧人怎么还能再去做和尚,她坚信他会留下来陪她相守到老。
女子轻声呼唤僧人,然而却得不到回应。她又唤了数声,仍然没有回应。女子的心咯噔一下,她想到了最可悲的后果。被幸福冲昏的脑袋已经有些清醒,她发现这最可悲的后果才是最可能出现的后果。
寂静的早晨,只剩女子的泪水与呢喃呼唤。
……
轻纱卷珠帘,伊人语凝噎。窗外雨滂沱,窗内泪无声。三个月过去了,女子已经明显消瘦了一圈。原本还在期盼僧人回归的她,现在已经渐渐不抱希望了。泛白的脸色与哀伤的双眼,是女子对生活的失望与对上天不公的控诉。
她轻轻抚摸着三月来渐渐隆起的小腹,又是一番肝肠寸断。若不是这个新生的生命,女子或许早已了此残生了。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又为何这样狠心弃我而去?”
“你有救世之